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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人独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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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都没那么容易!看你们还能不能一起死!”说话间他就把那柄断剑扔了出去。
  闻他此话,落花更是绝望,都说生不易,如今连死都要受制于人,不能自己做主,她瘫坐在地上,伤心的哭了起来。
  洛世奇蹲身在她身侧,板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恶狠狠的说:“你不是想死吗?我就先挑断秦子净的手筋脚筋,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后你寻死一次,我就用凝魂珠救你一次,让你看着我慢慢折磨秦子净,我可有的是折磨他的办法,多的是,你想也想不到,看你还能嘴硬多久……啊!”
  随着他的一声低吼,断落在地上的约莫一尺长的长剑的剑端一端握在落花的手里,一端已经深深贯穿了他的身体,他背后的衣袍也被利刃划破,剑峰的边缘已经戳了出来。
  钻心噬骨的疼痛让他的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低头看着那刺入他身体的断剑,她的手依然握着断剑折断的那一端。瞥见她白皙的粉拳上四处蔓延的鲜血时,他忘了自己的痛,拨开她的手掌,摊开捧在自己的手心,只见两条利刃割开的大口子,掌心那道翻着白肉,四根手指的指中也已经是划破皮肉看见了指骨。伤者不觉痛,看者心尤寒,洛世奇心疼不已,眼里春水流转,强忍着没有滴下泪来,痛苦的问落花:“你不惜割伤你自己,也要来杀我!你便恨我到如此吗?”
  落花不答,瞪着眼睛以一副大义凌然,英勇就义的气势看着洛世奇。
  听闻魔宫外面的打斗之声,随后赶来的魔宫众人,都是大惊,尤其是覆疏和倾城。洛世奇虽然霸占了魔力,但是他到底还只是凡人,这剑如果刺中了心脏,他必死无疑,其实这剑,也确实是刺在左侧心房的位置,想是凑巧没有伤到心脏。
  洛世奇缓缓站起身来,面若死灰,胸口的血迹迅速的蔓延,流下来的一溜好似梅枝,簇拥在断剑四周的犹如泼墨而成的朵朵红梅,与他下摆处的艳丽牡丹竞相开放,争奇斗艳,说不出的万千旖旎之态。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前胸,那艳丽的血渍,刺疼了他的眼,瞬间万般情绪涌上了心头,伤心,绝望,痛楚,苦涩……若不是他修炼魔神秘典,心脏移到了右边,如今他又哪里能活命?
  他张开了双臂,宽大的袖摆垂顺下来,犹如展翅的蝴蝶,凄艳而美丽。他看着胸口的断剑,神情绝望,目若玄冰,凄声质问落花道:“我对你一番情意,你却对我下这么重的手?我洛世奇一生只为你一人不顾性命,舍身犯险,得来的就是这样的结局?”忽然他疯了一般的狂妄大笑起来,笑完之后,眼里竟满含着泪水,他铁青着脸色,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说道:“从今日起,我与你再不说半点情分,我们的少年相识就此一笔勾销,我与你恩断义绝!从此这天下再也没有人可以让我为她牺牲。”
  

  ☆、涟漪之死

  
  在场的众人都为落花捏了一把汗。尤其是倾城,她日日陪着落花,最了解这其中的曲折是非,见洛世奇说了这样的话,又见落花仍然呆坐在地上,没有丝毫屈服的意思,不禁在心里为落花着急。她明白洛世奇只是一时意气用事才说了这样的话,真的动过心,哪能说断便真能断了情分?于是她奔来落花的身边,先给她包扎伤口,又悄悄劝她,让她向洛世奇低头认错。
  落花哪里肯依?
  洛世奇立在一旁没有言说其他,算是默认了倾城的举动。待给她包扎好伤口,也言说了片刻无果后,洛世奇道:“倾城你退下。”
  倾城只得依言缓步退后,落花站起身来,眼巴巴的看着秦子净,忽然疾走两步,奔去他的身边,洛世奇不依,恨声说道:“早该给你施束缚咒了!”说话间他轻轻一弹指,就给落花施了咒术。
  落花立在原地,不能动弹,却犹自嘴硬:“你现在就杀了我!”
  “想死?没那么容易!”
  “你还想怎么样?是我想杀你,冤有头债有主,你快来杀我!”
  闻言洛世奇仰头长笑:“你如何还能这么幼稚?你难道不知死是解脱?让你活着待在我身边,看着你在乎的人一个个相继死去,你却连死也死不了,这才是对你最好的折磨!现在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秦子净,哦?临渊也在呢,我倒把他给忘了,今日竟然可以一下杀两个!快哉!待来日我再去找那个叫墨玉的……”
  “你……你这个魔鬼!要害你的是我一人,你恨我杀了我就是,为何要伤害无辜的人?”
  “无辜?他们认识你便不是无辜!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是你硬逼着我非这么做不可!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们杀个精光!你又能奈我何?首先第一个就是你的师父秦子净,他早该死了!”
  他故意加重了师父二字的发音,似乎在讽刺他们二人这样的师徒关系,忽然他又大笑起来:“都说秦子净是仙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最有实力的上仙,今日就让我来终结他的神话,让他灰飞烟灭,消失在这五界之中,让他永远成为仙界的一个传说!”说着他踉跄着身子,一步步艰难的迈向远处的秦子净。
  他走过,留下一路的血迹。众人都知道他内力雄厚,只要不伤及心脏,都是可以运用内力治愈的,谁知道他竟然不着急医治,任由鲜血这么流淌着。只有倾城和覆疏最明白,洛世奇这么做是想将这痛楚记得更深,更久。
  落花看着蹒跚的洛世奇,纵使心里有内疚,也在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之后,将内疚撇在了一旁,她哀戚的叫了一声师父,双眸流下了泪水。她原想求求洛世奇,但是她刚才刺伤了他,他怎么会搭理她的乞求?只怕她越是求饶,他越是气恼,更要杀了师父!
  秦子净依然一言不发,一脸的淡然。这看在落花的眼里更是悲痛,她毫不犹豫,脱开而出:“师父,你若死了,徒儿我定不独活!”
  洛世奇立在秦子净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盘膝打坐的姿势,巍峨而坐,若不是前襟的血迹,他如此淡漠的神情,淡然的态度,谁能想到他正面临如此凶险的时刻?听到落花的话,洛世奇不禁苦笑了起来,眉目舒张开,那笑靥如花的脸衬着胸前的残剑鲜血,更见凄楚。
  终于他狠下心来,凝聚全部内力,集于掌心,瞬间掌心现出一个金光闪闪,波光流转的小球,转眼便如足球一般大,随着他内力的加深,还在不断变大。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圆球的大小终于稳定了下来,约莫一人来高,晶莹剔透,五彩斑斓,球体里来回流动的魔力犹如急流下的漩涡一般,不断地旋转、交织,一刻也没有停歇。
  洛世奇的脸上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他执掌托着那聚集了魔力的圆球,抬头朝落花看了一眼,似乎是等着她开口。落花咬着下唇,一直盯着秦子净,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扑簌扑簌的掉在被零星血迹占脏了的前襟上,至始至终不发一言。
  秦子净微微抬眸,与落花对望了一眼,眼里露出会心的笑意,随即闭上了眼睛,也没有再言语,尽管下颌的血迹已经凝固、干涸,但是丝毫不影响他谪仙人一般翩然物外的气度,好似他早该离开这污浊的尘世,去到一个能与他的容貌气度相匹配的世外桃源。
  见他二人这般眉目传情,洛世奇再也不能忍,催动内力,让那圆球渐渐逼近秦子净。众人都知道这圆球聚集了摧枯拉朽的魔力,别说秦子净现在深受重伤,便是他没有受伤,怕是也难以抵挡,只要碰到便要灰飞烟灭。
  一时间,气氛变得分外诡异,大家都屏住气息,谁也不敢开口,只盯着那魔球,一眨不眨。
  眼看着那球体就要碰到秦子净,落花再也忍不住,大叫一声:“师父!”
  秦子净微闭着双目,纹丝不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扑了上去,听得临渊跟着喊了一声:“母亲!”
  “啊”的一声惨叫,众人都是大惊,这才看清,扑过来的人竟是涟漪,魔球像是一个漩涡,她的那抹绿衣开始只是在魔球的边缘,随着魔力的不断运转,她一点点的转到了魔球的中央,最后她立在魔球顶点的中心,犹如立在一株含苞待放的萼莲之上,只是那花苞却在一点一点的开启,她也一点一点的慢慢陷进了闭合的花蕊中。
  洛世奇恨声道:“真是坏我好事!”
  原来这寂灭仙人的法术叫做噬仙术,这法术高超,一次只能杀一人,这次之后要等好几日,待内力恢复才能再次施展。
  闻到四周的异动,秦子净这才睁开眼来。
  涟漪表情痛苦,看了秦子净一眼,转而去看自己的儿子,爱怜不舍的叫了一声:“渊儿!”忽然掉下泪来。
  “母亲,你这却是为何?”临渊追来立在魔球的外围,无法靠近,看着空中翻腾的圆球一点点的吞噬着涟漪,心急不已。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迷糊了,本来是洛世奇要杀秦子净,那是情敌关系,但是这涟漪,她是凑哪门子热闹?大家都知道涟漪是钟离沫的夫人,按理说她与秦子净也是情敌关系,见秦子净被杀,依照她的性格早该拍手叫好了,怎么竟肯舍身救他?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纵然跋扈凶残似涟漪,竟也有肯为他人牺牲的时候!本性不相同,对于感情的坚持却是一样的,只可惜秦子净不配!”洛世奇叹息道,“涟漪,我本想救你,只是这‘噬仙术’,施了便无法收回,你又是自己跳进圈里,现在任谁都无力回天!”
  久久不言的倾城狐疑道:“这是唱的哪一出?莫不是说涟漪喜欢的竟然是秦子净?这哪里能说通呢?既然喜欢秦子净,怎么又嫁给钟离沫?”
  “有何难解?爱之切很之深,她爱秦子净也恨秦子净,便索性嫁了他喜欢的人,让他永远也得不到!”
  闻洛世奇此言,大家都默认点头,依照涟漪的性格,这确是她能做的出来的事。
  一直立在覆疏身后的苏既年开口道:“想不到她嫁为人妇这么多年,如今儿子也这般大了,心里竟然装着别的男人!还装的这么好,便是上次仙魔对峙,大家也都没看出什么端倪来,若是不是今日之事,谁又能知道这个秘密?这女人心思果然是海底针!”
  秦子净自然也听到了众人的对话,他站起身来,与在魔球里面的涟漪遥遥相望,许是第一次正眼看她。她往日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气焰早已经荡然无存,魔球散发出来的金色光芒照在她的脸上,那道刀疤显得分外狰狞,与她脸上流露出的小女人般的柔情、眷恋和不舍,格格不入,此时的她早已不复当日的盛气凌人和高高在上,忽然她垂下了眼睑,幽幽说道:“五百年前,你是名扬天下的袭月上仙,那日太液池宴饮,我第一次见你……”
  说道此处她停了下来,看了一眼临渊,似是顾忌儿子的颜面,故意省略了很长一段,又接着说:“你从来没有留意过我一眼,甚至都不知道世上有我这个人,我成了你最爱的人的妻子,你便再也无法忽视我了!”
  秦子净很是诧异,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别说秦子净,在场的人除了早已经知情的洛世奇外,个个都被这狗血的剧情震惊了。
  涟漪竟然也喜欢师父?落花张口结舌,目光在秦子净和涟漪之间来回的流转,内心早已经是百转千回,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涟漪的身子慢慢陷进圆球里,那些光环缠绕着她,她一身青衣,被漩涡般的魔球包裹着,犹如渐渐绽放,又慢慢收缩的莲花的绿萼白衣,然而她却还不死心,挣扎着朝临渊大喊:“渊儿,娘亲放不下你!我的渊儿!”
  临渊再也忍耐不住,就在他扑上去的瞬间,被洛世奇拦下,给他施了定身咒。看着不断落泪却无计可施的临渊,倾城心道:“这口是心非的何止是女人?刚才还说先杀秦子净,再杀临渊,现在却又要救下临渊!”
  涟漪纵然讨厌,但是为情舍身,不说值得不值得,单这份勇气,便值得钦佩。而且恰逢洛世奇感情受挫的时候,更是觉出涟漪的可亲之处,不由得爱屋及乌,这才救下了临渊。
  那圆球终于将涟漪彻底包裹进去,成了开始那个闭合的萼蕊,隐约还能看见魔球里涟漪的那身青衣,也依约能听到她模糊不清的声音传来:“渊儿,娘亲舍不下你,渊儿……”她一遍遍的叫唤着临渊的名字,那声音渐渐呜咽,犹如从一个空旷的异界传来,又慢慢低沉,像由水底发出,最后终于归于沉寂。
  就在一切归于平静之后,那不断运转的魔球忽然炸开,成千上万的闪亮的蓝色小点点飘了出来,如萤火虫一般,漫无目的的飘在空中,慢慢聚集,又忽然散开,最后陆续向遥远的高空飞散出去。
  覆疏说道:“涟漪是仙胎,纵使灰飞烟没,也还是要化成星星的。浩瀚长河,不知哪一颗是她?”闻他此言,众人都是伤感。
  不消一炷香的功夫,那些闪亮的小点点就消失的精光,四周恢复如常,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落花盯着魔球炸开的位置,泪如雨下。众人也都各有心思。洛世奇沉思了片刻,对覆疏说:“你安排人送临渊公子回武陵,不要怠慢了他。把秦子净关进暗室,严密看守,我设的结果,可还记得?”
  当时是苏既年负责关押、看守涟漪,所以这结果就他一个人知道,现在听洛世奇这么问,苏既年忙回道:“只我一人记得,魔神放心,属下确保万无一失!”倾城瞥了苏既年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苏既年恍若未闻,依然恭敬而顺从。
  洛世奇不理会他二人,径直走到落花身边,横抱起她去了魔宫,走前还不忘提醒众人:“若是被我发现落花私会秦子净,今日的涟漪便是你们的下场!”
  

  ☆、疗伤

  
  到了魔神寝殿,洛世奇狠狠的将落花摔在榻上,自己也坐在床边喘息起来。那柄断剑还深深的刺在他的胸口,过了这么久,利刃割开的伤口处早已经不是一树红梅,而是成了大片泼了浓墨般的重色水彩,原先已经干涸的血污,又覆盖上新的鲜血,一层层的均染,那衣裳早已经不辨原色,看起来是惨不忍睹。
  落花重重的摔在床上,看着背对着她坐在床沿的洛世奇,断剑贯穿了他的胸膛,后背处也已经是血红一片,她虽心有不忍,暗自责怪自己一时冲动,下手太重,却又不便开口,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片刻,洛世奇起身脱去长袍,里面的衬衣也一并脱去,露出结实匀称的胸膛,那扎在胸间的断刃包裹在一片血红之中,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他微微倾斜着身子,将长发掠到右侧,只手上前,两指捏住露出来的剑端,并未使用内力,只一点点的往外拽拔那刺穿他胸膛的断刃,原来只是隐隐渗出血迹的伤口,随着他的动作,犹如山间的泉眼,鲜血一刻不停歇的、汩汩的流泻出来。
  落花看的心里发寒,好似那痛是在自己身上。但洛世奇却神情专注,脸上看不出一丝痛楚,一如往日他给她绾发时的那种神情,好似他不是在拔剑,而是在做什么闲逸之事。
  落花哪里知道,在洛世奇眼里,这痛根本算不得什么,跟魔力反噬相比,更是小巫见大巫。
  待他拔出那断剑的时候,一股鲜血像忽然打开阀门的自来水管一样,汹涌的抑制不住的喷溅出来,溅了落花一身。落花惊恐错愕,洛世奇却不以为然,他翘着指尖捏着那断剑平视在眼前,细细的端详起来,而后又转头去看落花,一个似有似无的古怪的笑意在他的脸上荡漾开来,似乎是嘲弄,又似乎是不屑,似乎在说:“就这点伎俩,还想伤我?不自量力!”
  但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忽然,他一用内力,将那断剑截成了数段,散落在地毯上发出轻微而钝拙的声响,落花惊恐的看着他,他胸口血流如注,白色中裤腰部到腿面已经猩红一片,他却犹若未觉,处理完了断剑,这才不慌不忙的来处理伤口,点了止血的穴道,又随手拿起刚才脱下的白色中衣来擦拭伤口处的血迹。待他有条不紊的忙完了这些,落花才看到那扁平的伤口处猩红的外翻出来的血肉,犹如嗜了血的婴儿的口,甚是恶心和狰狞。
  洛世奇盘膝坐在床边,闭目凝神,给自己疗伤。落花记起上次她去武陵,手臂被涟漪所伤,云川也是这样给她治伤,所以只要修为高深,内力雄厚,皮肉伤是能被治愈的。
  提到涟漪,落花心潮起伏,不禁又想起了刚才在魔宫外面的情景,叫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后竟然是涟漪救了师父!
  涟漪爱着师父但也更恨他吧,若不是她嫁给了钟离沫,师父至始至终也不会知道她是谁。与她比,自己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难怪她处处对自己下杀手。即便是这样,她最后还是不惜为对方而死,一如那日临渊救自己。原来临渊的性子到底是随了他的母亲,只是他更温和些,而性格里的那种坚韧是相通的。
  覆疏说涟漪是仙胎,纵然灰飞烟灭也还是会化作夜空的星星,浩瀚的银河里,星星那么多,哪一颗才是她?原本落花想救涟漪完全是因为临渊的这层关系,现在却又对她生出很多同情和怜悯来,连同过去她对自己的种种迫害,也都消散殆尽了。
  就在落花思忖着涟漪的时候,这边的洛世奇已经息气起身了,他胸前的伤口奇迹般的愈合了,只在创口处留下一道扁平的疤痕,一时无法消除,甚是丑陋。
  他抚上那处疤痕,凝起了眉头。忽然他俯身靠向落花,声音轻柔却不容抗拒的说:“这是你留给我的,我要你记住它。”说着他解了落花的束缚咒,强行按着她那只受伤的右手来摸他的伤疤。
  落花被束缚了这么半天,身体早已经僵硬,直到指尖触上那暗红色的伤疤,才回过神来,那疤痕温热,似乎还隐隐跳动,连同那周围的皮肤也都跟着轻轻的跃动。
  落花心惊,想撤回手,洛世奇哪里肯放?不仅不放,反而愈加重了手里的力度,将她的整个手掌都紧紧的按在他左心口处的疤痕上。因他没有穿衣,落花的手掌紧紧贴着他光滑的皮肤,孤男寡女,暧昧不妥。落花不由得挣扎起来,来回拉扯之间,手掌上包扎过得伤口处又渗出血来,但是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是挣脱不了。
  落花急的脸色通红,一时竟忘了伤口处的疼痛,大声呵斥道:“你放开我!”
  洛世奇不答,笑看着她,笑里满是放肆的狂妄和叫人不安的邪佞。落花被他封了法术,女孩儿的力气能有多大?故而那处手腕都快断了,也还是挣脱不了。 
  忽然毫无预料的,洛世奇横抱起她,往屋里的洗浴池走去,一手还按着她的手掌,一直贴着他已经愈合的伤口。
  落花扑腾着两只腿,一路不断的踢腾挣扎,一面还说:“你干什么啊?你放我下来!”
  到了水池边,洛世奇停了下来,禁锢在他怀里的落花犹如坠入猎人陷阱多时的小兽,此时也消停了下来,由于不知道他的意图,心里更是惴惴不安。
  毫无征兆的,洛世奇手臂一松,落花·径直跌进了池里,身体重重的砸在水面上,一阵疼痛袭上全身,四周溅起巨大的水花。待她从水里爬起来,抹干了脸上的水珠时,才看到洛世奇正站在岸上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忽然他开始有条不紊的解着中裤的细带,落花忙别过身去,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容不得多想,慌忙转身,朝最近的一侧池壁爬去。
  白玉砌成的池壁很高,也很滑,没有台阶实在是很难攀爬。落花将裙摆捞到腰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岸的时候,听到身前传来一个声音:“女孩儿家竟没有一点矜持!你可知你现在的动作有多丑?”
  微一抬头,竟看到洛世奇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此时的他已经卸下了所有的衣服,落花“啊”的一声尖叫,重心不稳,又后仰着摔进了池里,引得岸上的洛世奇又一阵捧腹大笑。
  落花挣扎着从水里站了起来,撞到随即跃入的一个人影。现在是白日,看的分明,不同于那天是晚上,是以落花更是羞愤难忍,急忙垂下眼帘,却又瞥见掌心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因着泉水的浸泡,已经有些松散了,胀痛不堪。此时可谓是外忧内患,落花立在池里束手无策。
  洛世奇倒也没再理她,而是自顾自的洗起澡来,他满身的血污,连着发上也染上了血迹,现在正全神贯注的清洗。落花背对着她,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过了片刻见他依然没理会自己,这才稍稍放心,就又转身朝岸上爬去。
  就在她要爬上岸的时候,洛世奇一个掌力,又将她吸进水里,然后就不再管她。如此反复几次,落花算是明白了,这洛世奇是存心要她难堪。
  落花立在池里,狼狈不堪,垂在水里的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那痛叫她忍无可忍,她轻轻抬起了右手,摊开在面前,池水的浸泡,包扎伤口的绢布已经松开,轻轻一拨,就脱离了手掌,露出两道狰狞的伤口。直到现在她才细看自己的伤,不禁吓了一大跳,这哪里还是她的手掌?掌心那道外翻的鲜红血肉,经由池水一泡,泛起了白色,四根手指上的划痕深入指骨,甚至能看见露出来的白色骨头。本来只以为手掌只是被剑划伤了,却不曾想会是如此吓人!
  本来也没想要杀洛世奇,只因他说要杀师父,她一时冲动,捡了断剑就刺,是以根本没顾着那断剑也会划伤她自己的手,这才是一把名副其实的双刃剑,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一旁的洛世奇自然也瞥见了她的伤口,现在他浑身的血污已经洗净,干净的黑发如锦缎一般披散在身后,这才慢悠悠的朝落花走来,拿起她受伤的手掌,寻常的语调问她:“可还疼吗?”
  落花知道他没有穿衣,不敢看他,心里对他又很是忌惮,故而也没有答他。
  洛世奇坏心眼的轻触了一下她的掌心,引得落花一声惨叫。
  “哦!看来是疼的!”
  故意的!落花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依然没有答话,心想自己不作答,他兴许会就此作罢,谁知他又问:“洗澡的时候怎么还穿着衣服?再说你这身衣服脏兮兮的,不洗净了待会怎么承欢呢?我虽然没有洁癖,但是还是喜欢干净整洁又清爽的女孩子!”说着就来扯她的衣襟。
  落花又是紧张又是害怕,紧紧捂着胸口。
  “有什么好挡的?又不是没看过!再说也没什么好看的,跟那年也没什么分别!”
  “你……”落花知道他故意奚落、讽刺自己,“既然如此,你还强迫我干嘛?”
  “聊胜于无!”
  “你……”
  “再说你伤了我,也该好好惩罚你一下!这些日子,是我太宠爱你了,都把你惯坏了,是以今日你才敢伤我!反正在你心里我都已经是个无赖了,我便遂了你的心意,索性做个无赖,往后你不从的时候我就用强!今日起,我不要你爱我,只想叫你怕我,你知道有时候,惧怕也能叫一个人唯命是从。”
  落花原想破口大骂,转念一想,又忍气吞声道,“不如你去找倾城,她哪都比我好!那日在袭月你也说过,你说她是难得的美人儿,更是风情万种……”
  洛世奇一手拿她那只受伤的手掌贴在他的右侧心口处,一面挑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他:“你怎知,我跟倾城没试过?就是腻了才想换换口味,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一顿粗茶淡饭也是惬意,你说是不是?”
  落花登时目瞪口呆。
  洛世奇又言:“可感觉到我的心跳?现在知道我的心是长在了右边,下次再动手的时候,可别找错了地方!”
  落花冷哼一声道:“你会再给我下手的机会吗?”
  “你这么想我死?”洛世奇微微浅笑,迷离而慵懒的说,“你是我的枕边人,以后我们日日同床共枕,我哪里能时时防着你?你下手的机会还有很多!但若是杀不死我,你就等着生不如死吧!”
  说到最后一句,他故意加重了手里的力度,贴着他心口的手掌似乎要被碾碎了,落花忍着没有惨叫出声,大滴的汗珠已经渗出额头,滴了下来。
  “真是有骨气!不过我还是想听到你的呻·吟,就如那天晚上……那声音真是销魂蚀骨呢!”
  落花惨白着脸色,恨恨瞪了他一眼:“你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早晚会杀了你!”
  “是吗?”洛世奇凑近落花的耳畔,暧昧的低语着,“若是我们有了孩儿,你可还舍得杀我?你要做寡妇可以,你也要让孩儿没了父亲吗?”
  他不理会落花错愕的神情,继续恐吓道:“就说涟漪吧,她根本不爱钟离沫,不还是有了临渊?并且你看她多爱临渊,母亲都是爱小孩的,等我们有了孩子,你便再也不能离开我了!”原来挑她下巴的手,转而抚上了她的脸颊,轻抚慢捻她的雪肌,却对她那双惊恐无助的眼睛视而不见。
  “我本不想强迫你,我向来是个极重情趣的人,也说过男女之事两情相悦才是根本,对于感情更是如此。本来我一直耐心的盼着,等着你能爱上我,但是今日……今日你让我彻底绝望了。所以我想不如换一种方法……”言到此处他却不再说下去,指尖来到她的唇上,爱怜的触摸她的唇瓣。
  落花颤声问他:“换,换什么方法?”
  “你会不知?”洛世奇佞笑着反问她。
  “我不爱你,我不会留在你的身边,我更不会给你生孩子!你若强迫我,我就死给你看!”落花嘴上依然强硬,心里却惧怕不已,连同话音也明显的轻颤了起来。
  洛世奇冷哼一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狠狠的板正她的脸,看着她倔强的眼睛,邪恶的说:“秦子净是上仙不容易死,你以为你是凡人,就可以随便死吗?我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你就是死了,也得给我活过来!作为对你不听话、不顺从的惩罚,我要你看着我一个一个的慢慢折磨那些你在乎的人,直到你屈服为止!哼,你以为我留着秦子净干嘛?就是要当着你的面来折磨他!现在,呵呵,现在让我们先来做夫妻,折磨他的事留到明天再做,反正来日方长!”
  话未说完,他已经低头吻上了她那被他逗弄的鲜红似血的唇瓣。
  

  ☆、杀与不杀的煎熬

  落花摇晃着头颅,想要摆脱他的亲吻,一面还挣扎着与他扭打起来,他索性将她抵在池壁上,赤身压着她,胡乱啄啃着她的脸蛋,他的吻如细密的雨点一般落在落花的额头,眉间和鼻上……
  挣扎、扭打之间,落花挣脱了那条完好的左手,一把挠在洛世奇的脖颈,瞬间四道红色的指甲的抓痕现了出来。洛世奇吃痛,这才停了动作,顺手摸了一下脖子,渗出的零星血珠占在他的指尖,看着指端的血红,他失声轻笑:“果然是个火辣的!你可知我就喜欢这样的,不然我何必不给你施个束缚咒?这种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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