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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人独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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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洛世奇是何等聪明,如何不知?但他面上依然是一派和气,欣然开口道:“还是钟离掌门想的周到,如此,再好不过!”
此事便算定下了,钟离沫和北斗七星君携着结果里的落花,前面先去天庭,洛世奇携了魔力,和韩易紧随其后。
且看分襟渡是否会有一战。
☆、分襟渡
要说这分襟渡,也并不是什么渡口,不过是空中的一处地名,传说凡人升仙,往往是在这里与凡间的亲人送别,因而得名分襟渡。
钟离沫一行人来到分襟渡的时候,并未见到什么异常,莫不是消息有误,魔界的人没来?暗自舒了一口气,忽见云层里人影闪动,却见魔王和魔宫的三大护法现出身来。
钟离沫大吃一惊,心想洛世奇所言果真不虚,魔界果真是早早等在这里,还好听他之言,没有将魔力带在身上。
覆疏早已隐身多时,待看到他们一行人,带着结果里的落花,由远及近,这才放心,心想那洛世奇果然没有骗人。
因为魔力不在身上,故而钟离沫也不甚紧张,只客套道:“不想在此处遇见魔王,幸会幸会!”
“交出魔力,饶你们不死!”覆疏开门见山。
“魔王说笑了,哪有什么魔力?我们只是奉命带袭月上仙的徒儿回天庭。”
“装腔作势!你们与秦子净的交易,你当我不知?天帝让他封印魔力,才肯救他徒儿,今日这分襟渡是你们返回天庭的必经之路!我从昨个午夜就等在这里,已经恭候你们多时了,岂能被你这般花言巧语就给蒙骗过去?”
“这……此乃仙界秘事,你们如何知晓?”
覆疏不答,冷哼一声道:“今日这魔力我也要,这人儿我也要带走!”
“我们斗你不过,人你可以带走,不过那魔力……你怕是拿不到了!”
覆疏微一皱眉,淡淡冰蓝色的眸里满是嘲弄的笑意:“哦?钟离掌门这话何意啊?众人皆知秦子净对你有情,你虽未随他归隐,但你对他也未必无意。如今知道了秦子净与他徒儿的私情,你心里吃耐不下,记恨他那女徒弟,便想把人交给我们,以解私愤?掌门你难道不知,你那儿子可也是心心念念的巴望着随这美人儿私奔呢!”
闻言,钟离沫并没有动怒,只淡淡道:“难道魔王便没有夺子净徒儿的意思吗?仙魔对峙那日,你一心护她,我们可都看见了!”
覆疏仰天大笑,金色缎发微微飞扬,玄色长袍随着云端的风簌簌飘动,一时间,风采出众,邪魅至极。
“不错,今日我要带她走!”
“你难道不知我们带她去天庭,是要救她性命?你既然怜惜她,如何还要阻拦?”钟离沫这话却是实话,虽然开始他不希望秦子净救落花,但是现在木已成舟,便是看着秦子净的面子,也还是要救治她的。
“今日我必要带她走!你们仙界素来无耻,将她留在你们手里,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等我夺了魔力,一样能逼你们交出凝魂珠,一样救她性命!”
“魔王若是这般想,可真是错了!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今日这魔力真的不在我们身上,你夺了人去也是无用……”
“还要狡辩?魔力怎么会不在你们身上?你们不是刚从秦子净的结果出来?携了魔力,带着他的徒儿,正要前往天庭交差?如何能说魔力不在你们身上?看来你们是不想交,不见棺材不掉泪,如此,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覆疏不再与他争执,摆了摆手,身后的三大护法,跃上前来,与他站成一排,形势危急,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洛世奇和韩易隐在云里,看着远处的动静,看到魔王带了护法拦住钟离沫一行人的去路,韩易道:“果真如此!”
忽而转头又对洛世奇似讥讽又似夸赞的说道:“却不曾想,这女人也能成事!哈哈!”
韩易是迫害落花的侩子手,洛世奇压下怒火,嬉笑着说:“韩将军取笑了!只是魔界带人拦在此处,钟离掌门怕是难以抵挡,再言此处也不是我们的藏身之处,我们还得想个法子才行。”
“所言极是!依你看,我们去哪里才妥当?”经过此事,韩易对洛世奇深信不疑。
“韩将军威武!仙魔对峙那日,秦子净想带徒儿离开,众人都不敢开口,唯有将军你敢将他们拦下!如今魔界来夺魔力,魔力在我这里甚是安全,只是因为将军不在,钟离掌门怕是力不能敌,那秦子净的徒儿怕是要被魔界劫持去了。魔力未失,天帝虽然不会怪罪,但是秦子净定然恼火,定要来仙界要人,如此天帝也是烦恼。不如将军前去助阵,魔力未失,也能保住秦子净的徒儿,如此功劳,天帝首先要赏的便是韩将军你,岂不好哉?”
其实这韩易在天庭不甚受人重视,直到凤来仪死后,天帝无人可用,这才把殿前侍卫出身的韩易提拔了上来。
经不住洛世奇的谄媚,韩易心花怒放,早已经飘飘然了。若是此次自己能立功,天帝面前必然讨赏!
“如此我去助阵,你一人携带魔力可是安全?”
“韩将军放心,魔力藏在我袖里,谁能知晓?我只是一介凡人,也断不敢有私吞魔力之心!我这么做,不过是想立功,将来仙界试炼之日,能讨点便宜罢了!还望天帝封赏之时,将军能在天帝面前美言几句,好叫弟子早日成仙!”
“这是自然!”韩易见洛世奇说得坦诚,自己也正是这样的心思,便对他更是深信不疑,“如此也好!我去助阵,不让他们夺了人去!你带着魔力先藏起来,待我们击退了魔界的人,就去寻你!只是你藏在哪里合适呢?”
“此处离兰亭坡不远,不如我在那里等你们?”兰亭坡便是上次仙魔对峙的地点,这个地方大家都熟悉,仙家圣地,平日无甚人来,也甚是清净。
“甚好!”韩易又交代两句,就腾云飞走了。
洛世奇见韩易走远,也背身离开。他从袖里拿出魔力,仔细端详起来,不过是个透明的光彩闪闪的小球,这样的玩意宫里多的是,真的有吞并天下的神力吗?他只是凡人体质,内力又如此浅薄,若是真的吞了魔力,是否会当场暴毙?
洛世奇怔怔看着掌心的魔力,摇头叹息道:“连覆疏也想不到我洛世奇的意图竟是这东西!覆疏知道我处处算计,不会为人牺牲,便是我自己也没想到,我竟也有甘愿为他人冒险的时候。
花儿,就算一死,我也定要试试!我若身死,便是天意如此,无甚可怪;我若不死,那些伤过你的人,我定百倍千倍的还给他们!
我也知道即便当时不死,我也定要受魔力的反噬,痛苦不堪,并且也是时日无多。但是我只得这么做!不强大,便不能保护你!这是一条捷径,试了还有一线生机,不试你我就是天人永隔!
我若成功,定要留你在我身边,必不会再教人害你!那临渊为你做的,我也能做,他要与你一起死,我却是要与你一起活!
秦子净,欺世盗名,道貌岸然,我更不会放过他!”
说到秦子净的时候,洛世奇一向魅惑、慵懒、迷离的凤目里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他恨恨的把那透明色的小球放到嘴里,一仰头咽了下去。
分襟渡的两路人马还未交手,因为云川原也是仙界的人,与钟离沫都是师出武陵,与北斗七星君也是旧相识。
依照北斗七星君的意思,既然魔力不在身上,便是把人给了魔界也是无妨,只要魔力未失,天帝知晓想也不会怪罪。
钟离沫却是不依。
钟离沫不依的原因有二,一是他答应过子净要将他的徒儿平安送回,若是就这么被魔界劫走,不仅天帝那里他交不了差,子净那里他更是无颜面对;再者近日诸事不顺,他早已憋了一肚子怨气,如今正好打打架发一发,受了伤也许就能缓解、抵消他这些时日的心痛了。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韩易来了。
众人见韩易来了,都是惊讶,尤其是钟离沫,责问他道:“你不是陪着洛世奇吗?怎么来了这里?”
韩易自然没说是洛世奇叫他来的,如此自告奋勇的功劳岂能被洛世奇占了去?
韩易回他:“我见魔宫贼人果然守在分襟渡,我不放心,故而来支援你们!”
“洛世奇呢?”钟离沫追问。
“他在安全之处等我们!待我们料理了魔界的这帮乌合之众,再去和他会合。”因为魔宫的人在场,故而韩易没有说出汇合的地点。
“可是安全?”
“掌门放心,定然妥当,那小子甚是精灵!”说完他又讥讽覆疏道,“你以为我们不知你们魔界今日会在此处拦截吗?我们不过是将计就计,魔神之力早已暗度陈仓,运往别处了!”
旁听的覆疏听他们谈起洛世奇,现在又听韩易这么说,更是觉得奇怪,心里寻思,明明是洛世奇暗自通知魔界,让他来劫走魔力和落花,如何他又与仙界约在别处相见?莫不是他的调虎离山之计,他的意图竟是想私吞魔力?
“莫不是你们把魔力交给了洛世奇?你们是如何知晓我魔界今日会等在此处?是那洛世奇告知你们的?”
“哈哈哈!”一旁的韩易得意的大笑起来,“这得问你们的护法倾城,她可有在床榻之上透露给旁人?”
一直静默不语的倾城,听韩易这话,大吃了一惊,又有几分恼怒,忍不住斥责他道:“疯言乱语!”
“你勾搭男人的本事,仙魔二界谁人不知?你又向来偏好仙界的美少年,却说你与那洛世奇有没有床榻之欢?”
闻言,倾城不怒反笑,媚声道:“有没有床笫之欢,为何要告诉你?”
韩易看了她一眼,嘲弄道:“你们魔界的护法,得了男人便忘了本分,榻上的少年能让她快活,她哪里还记得什么魔宫的计划?哈哈,只有女人最是坏事!”
“你的意思……是倾城透露给洛世奇的?”覆疏问。
倾城大惊:“魔王怎可轻信?别说我与那洛世奇私下没有往来,便是这消息,我也是今日听魔王说起,才知晓,如何能早早的告诉别人?”
韩易瞥了倾城一眼,不屑一顾道:“事实摆在面前,还容你抵赖?那洛世奇亲口承认,是你在床上将这消息透露给他,今日你们果真等在这里,岂会有假?”
“与倾城无关!我们都中了洛世奇那小子的诡计!”
“事实面前,魔王怎还能为她开脱?莫不是魔王也与这倾城有染,故而处处包庇?”韩易毫不客气的回击覆疏的说辞。
覆疏也不恼,轻笑起来,淡定的对众人道:“是洛世奇让我在此处等候你们。”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首先打断他的,就是钟离沫,他的惊讶也是不可言喻,却仍故作镇定:“魔王故弄玄虚,挑拨是非,是何用意?”
木已成舟,覆疏不惊不怒,淡然开口:“洛世奇说你们今日会路过分襟渡,让我来劫走魔力和美人,现在他又从你们手里骗走了魔力,用意何在?莫不是他想独占魔力?”
覆疏一番话,顿时四下大惊。
韩易内心也是惊惧,却犹自争辩道:“魔界贼人,休要挑拨离间!洛世奇乃是凡人,法力低微,他要是霸占魔力,实乃九死一生之举,便是侥幸活了下来,也必要受魔力的反噬之苦,日日煎熬,生不如死!他是聪明人,何必要挺而走险?”
“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覆疏心里也是疑惑,不明白洛世奇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惜与仙界为敌,不惜冒生命危险。
莫不是为了落花?这个大胆的猜想浮上了覆疏的心头。洛世奇一开始就意在魔力,他将消息透露给魔宫的真正目的就是叫魔界来劫走落花,若是他真的在意落花,那么落花留在魔宫自然比留在仙界更叫他安心!
只是这步棋未免太险,万一他不堪魔力,身死,落花岂不是永远也不能复活?他是宁可她不能活,也不愿看着她活在秦子净身边!
这倒是洛世奇的性格!
只是他不是不喜欢落花吗?那夜……他不是罢手了吗?
覆疏这才恍然大悟,有一种人,游遍芳丛从不动情,一旦动情,便再难罢手,并且会不惜一切!那夜洛世奇之所以罢手,怕就是他情动的最好证明,如此,这便是他为了落花给仙魔二界设下的圈套!
☆、太液池
且不管猜测是不是对的,现如今魔力在洛世奇手上是无可争议的,他这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策甚是漂亮!
覆疏与洛世奇一直私下往来,接触的多了,多少也知道些他的为人,却不曾想今日竟也成了他的棋子!覆疏心里虽然窝火,但是好在无甚损伤,并且还能带了落花回去。但是钟离沫等人却丢了魔力,并且现在还蒙在鼓里,还当洛世奇是可信之人,竟是将魔力拱手送他!
“洛世奇早早透露消息给我,说仙界与秦子净有交易,八月十五那日钟离沫会带了分离出来的魔力返回天庭,必经分襟渡,让我在这里等候你们。我本来也是不信,心想且等上一等,到时自见分晓。
不想你们果真来了!本来还道洛世奇没有说谎,你们却说魔力不在身上,想也是那洛世奇告诉你们魔界会在路上伏击,他猜到你们不敢冒险,方才韩易折回也定是洛世奇的主意!
如此便极是蹊跷!他几经周折,利用我魔界,又从你们手里骗走魔力,意欲为何?难道是想私吞魔力?”
听闻覆疏此言,众人虽然都不明其中的真假,但都深知此事重大,都吓得面无血色。
覆疏又道:“若是你们不信,大可现在就去约定地点寻他!哈哈,一代掌门,北斗七星君,你们都是仙界的前辈,今日却被一个毛头小子耍了,折了面子事小,丢了魔力事大,天帝那里看你们如何交代!”
大家都在心里暗自猜度,一时也无人再与他争辩。只有韩易,他也是脸色大变,却仍然强自狡辩道:“他一个凡人要魔力做什么?嫌命长不是?莫不是他与你们魔界早有勾结,里应外合,骗去的魔力便是给你们魔宫的?”
“凡人吞了魔力就必死无疑吗?凤来仪的女儿还在襁褓里便被梵天封印了魔神之力,为何她却没事?”
“凤来仪毕竟是仙界第一战神,许是她身上流着仙家的血,故而没事!”韩易也知道自己这话太过牵强,其实他早已按耐不住,本来是想立功,若此事属实,第一大罪人就是他,如何担当得起?
“你若如此强词夺理,我也不与你辩解,魔力是在你们手上丢失,并且是被你们仙门自己人骗去,与我何干?哈哈,且看你们仙界如何自圆其说!这魔力既然已经不在你们手里,我也不做纠缠,但是秦子净的徒儿我却是要带走的!”
听他说完,韩易也不再辩解,他神色不安的对钟离沫道:“我这就去寻洛世奇!”
北斗七星君,也是害怕,也附和着跟随韩易走了,只钟离沫一人立在落花的结果旁边。
覆疏哈哈大笑:“这人儿我要带走,掌门可是要拦?我看你还是随他们一起去寻魔力吧!美人事小,魔力事大,掌门可别失了分寸!”
“魔力得失未知,怎能再将子净的徒儿拱手相让?岂不是罪上加罪……子净那里,我如何交代?”
“想不到钟离掌门第一时间考虑的竟是子净呢!只是北斗七星君已走,只你一人,如何能护她?再说魔力已失,天帝震怒,岂会救治落花?如真是洛世奇偷了魔力,他必然要跟仙界索人,天帝定要用落花来胁迫洛世奇,如此花儿留在天庭,岂不危险?所以她在我们魔宫才更安全,你若真为子净考虑,便不该阻拦!”
“你是说洛世奇设计偷去魔力与落花有关?”
“还不敢肯定。识时务者为俊杰,洛世奇他是聪明人,如此冒险,不像他的所为!不管怎么说,你走可以,人必须留下!”
“想要救人,就出手吧!”
覆疏微微惊讶,不明白他为何要做这无谓的抵抗。
“如此便怪不得我了,钟离掌门,得罪了!”话未说落,一掌劈出,覆疏有心试探,只用了八成内力,却不想钟离沫没有躲避,也没有还击,生生受下了覆疏的一掌!
覆疏原是魔界的右使,修为自然还在太上真人之上,纵使他只用了八成内力,钟离沫还是承受不住,被掌力震飞在地。
覆疏心里对他倒是有几分钦佩,没有再为难他,但是面上依然讥讽道:“掌门如何不还手,这一掌是为子净受的吗?受了我一掌,心里可是舒坦了?倒是小看你了,还有点大丈夫的样子,你那儿子倒是随你!”
钟离沫不理会他的嘲讽,伸手擦拭嘴里溢出滴在胡须上的点点血渍。
覆疏使了一个眼色,苏既年和倾城上前,将落花的结果运到身侧。
覆疏看了一眼结果里的人儿,她一身天青色男袍,衣衫干净整洁,鬓发整齐,肤色瓷白,神态安详,似乎还带着甜笑,犹如睡着了的精灵,想她死的时候,是在秦子净的怀里,心之所至,含笑而终。
覆疏收回目光,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钟离沫,想是伤得较重,见他试了几次,都无法站立。覆疏沉思了片刻道:“若是秦子净亲自来要人,我们便会归还,我想这也是花儿的心愿。掌门不必忧心,见你受伤,天帝也不会过于责罚,而且那洛世奇只是凡人,想他成不了什么气候!”
说完他转身对护法说:“我们这便回去吧!”
倾城心有不甘的问:“魔力之事,便这样算了吗?”
覆疏也是无奈:“洛世奇即便吞了魔力,也是九死一生,恐他不能活命。即便有幸存活,也要深受魔力反噬之苦,命不久矣。如此,他成不了祸患,只是可惜了那魔神之力!魔力终还是与我魔宫无缘,不必再言了,回去吧!”
洛世奇吞了魔力,但他的凡人身躯却承受不起,先是口,舌,喉,胃,然后由心脏,慢慢蔓延到整个身躯,每一处都是着了火一般的灼烧起来,体内的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碰撞膨胀,似乎想要跳脱他的身体。
难忍的热辣,疼痛席卷全身,他开始还能用意念支配脚下的佩剑,不多一会他就只能随着剑身在空中四处乱飞乱撞。但他意识还尚清醒,他知道这样下去甚是危险,即便没有被仙界发现,内力跃出体外,也会将他炸碎,当务之急,须得躲到一处没人之处,后续如何还得听天由命。
渐渐他的意识也模糊起来,只感到口干舌燥,饥渴难耐,体内的那股力量波涛汹涌,一浪高过一浪的席卷而来,仿佛要将他撕碎了一般。他的皮肤上隐隐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红色的脉络,颜色由浅及深,越来越深,仿佛即刻就要冲破血管,爆裂开来。
忽然他的前方出现了一大片蓝褐色的河水,他想也没想,跃下剑来,看见救星一般的跌入了水里,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洛世奇坠入的是太液池。
太液池是一处仙泊,面积之大,横穿整个天庭。往日的太液池宴饮,便是在靠近天庭这处的太液池边。
只因太液池水太过寒凉,凡人一旦入水,寒气侵体,轻则折损阳寿,重则不治而亡。仙界之人也是不敢轻易来这水里,占了水,便会耗内力,损修为。仙家修行修的就是内力和修为,故而这处池水,向来无人敢靠近。
此时却有一个少女毫无顾忌的在河里游玩嬉戏。她长发披散,潜在水里,妙曼轻舞,自由自在,犹如一条活脱欢快的美人鱼。
忽然有人重重的砸在了水里,女孩家儿大吃一惊,待看清那是一个已经昏迷了的不住的往下沉的年轻公子时,更是大惊失色——他莫不是想投河自杀?
她抱着公子,游上岸去,守在岸上的她的侍婢也奔了过来。
浑身湿透,不省人事的洛世奇,却并不狼狈。发顶的那枚束发金簪金光闪闪,煞是耀目,溽湿的黑发贴着两侧白皙的脸颊,翘挺的鼻尖上凝着一滴细小的水珠,双唇饱满嫣红,长长的睫毛上满是细密的水珠,长袍浸透,下摆处的牡丹却更显丰致、艳丽。他依然是那个高贵不凡的俊美公子!
“仙子,这是什么人?”那个奔来的小仙婢,看着自家主人怔怔瞧着那落水的公子出神。
少女脸色微红,摇了摇头,轻声唤道:“公子,你醒醒!”
迷糊之中,洛世奇只看到一袭黄衫在他眼前忽隐忽现,他这是在哪?是已经死了吗?半响,一个年轻女子姣好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这是哪里?”
“你终于醒了!你刚才跃进了太液池!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我热……”说到一半,洛世奇又昏死过去。
“哎呀!他的脸……他的脸怎么了?”那小仙婢忽然惊叫起来。
本来经过河水的浸泡,已经复原了的肌肤,因为体内强大内力的侵噬,皮肤下的血管经脉,又开始膨胀,显现出来,一条条血红,开始时淡,逐渐变深,密密麻麻,甚是狰狞。
但见昏迷中的他,雪白的牙齿紧咬着血色的下唇,极度忍耐痛楚的样子。那小姐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恍如煮沸的开水般烫人。她没有多想,从怀里掏出一个颇是精致的白玉小瓶,倒出一颗药丸给洛世奇服下,然后便扶着他跃进太液池里。
果然一到水里,他肌肤上的红色纹理便慢慢消褪,身上的温度也逐渐恢复正常。女孩儿心道,莫不是他得了什么怪病,这太液池水寒凉,刚好能降解他的强热。
只是太液池水太过寒凉,纵然服了御寒丹,却也不敢让他在水里待得太久。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那少女又带他上岸来,见他还是没有好转,便又跃到水里继续浸泡,如此反复多次,那岸上的侍婢都不耐烦了,开始他们上岸时她还跑来询问,后来次数多了,她便也不再跑来,只自顾自的坐在远处观望。
那少女却始终非常有耐心,来来回回,一直陪着,守着洛世奇。
遇见的开始,谁能想到也是祸端的开始呢?若是我们猜到结局,还会让这开始开始吗?
☆、曦娥
洛世奇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好似一会浸在冰冷的水里,一会又在一个白晃晃的房间里,好在昏迷的时候是不知道痛的,片刻清醒的时候便能看见那个陪在他身边的黄衫女子,刚想问她什么,疼痛袭来,又晕厥了过去。
待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过了整整三日。果真是在一处白净透亮的房子里——不是房子,而是一个无限大的空间,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极目尽是一片耀眼灼目的白亮,四处都是明晃晃的,不是太阳光,也不是月光,也不知道是哪里发出的光,总之他处在一片光明透亮之中,仿佛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忽然耳边有一个女声唤他:“公子!”
他转头去看,这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女子,便是在他迷糊和清醒之间一直照顾他的那个黄衫女子。
“公子你终于醒了!”那少女很是欢喜的奔来他的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当看上他眼睛的时候,又害羞的避开了目光。
洛世奇向来是最懂女孩儿心思的,这小女孩的娇羞他如何看不明白?但他无心理会,他现在的身体与平日无异,也感觉不到那股反噬的内力,魔力呢?是被他吸收了吗?
他环视四周,空空如也,什么物什也没有,忽然他快速出掌,竟是朝那女孩儿击去,掌风凌厉,速度惊人,内力之大,超乎他的想象,他不禁心下大喜。
那女孩儿受了惊吓,立在原地,竟都忘了闪躲。眼看就要击到她,洛世奇身子一跃,往后撤了几步,顺势收了掌风。
经过刚才的试探,洛世奇知道魔力已经融入了他的内力,并且他侥幸活了下来,顿时心情大好,一改刚才的阴狠毒辣,又恢复到往日戏谑慵懒的神态,嬉笑着对那吓傻了的女孩说:“小姐莫怕,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岂会伤你?”
那女孩儿仍然呆立不动,洛世奇走到她的身前,端详起她来,她一身黄衫,灵动活泼,容貌秀美,年纪却甚轻,若是在凡间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但是洛世奇知道她定不是凡人。
“我叫洛世奇,不知小姐芳名?”
女孩儿回过神来,心有余悸的回他:“我叫曦娥。”
“曦娥?你是这天宫的仙子?却不知是哪一路的神仙?”
“公子,你已好了大半,我这也要回去了。这是御寒丹,你都拿去,若是你再发病,你就服一颗丹丸,浸在这太液池的水里,不日便能好了。”她从袖里掏出一个白玉瓷瓶递给洛世奇。
洛世奇知道方才自己出手伤她,她心里忌惮,这才要走,却也是个心底善良的,临走还不忘施药救他。
他微微一笑,伸出手,却不是去接那白玉瓶,而是直接握上了那女孩儿的指尖。
女孩儿大惊,猛地抽回了手,一张小脸顿时羞的通红。
洛世奇也不去管她,兀自把玩着手里这个小巧精致的白玉瓶,询问道:“这是什么?御寒丹?是做什么用的?”
女孩见他神态如常,也猜不出他刚才是存心还是无意,却也不敢声张,半响才怯怯的开口答他:“太液池水寒凉,父亲便叫人制了这御寒丹,服了之后,不会受到寒气的侵蚀,这太液池水便与普通的河水无异。”
“你父亲是谁?莫不是个行医的大夫,竟也懂得制丹?”御寒丹岂是寻常人能轻易制得的?洛世奇猜到这叫曦娥的可能是天帝的女儿,但是听说天帝最后一个出嫁的女儿是临渊的母亲涟漪,这曦娥年纪又如此轻,甚至比临渊还小,一时也是疑惑,不敢确定。
果然,曦娥笑了,柔声道:“因我最小,父亲对我向来娇惯。自从有了这御寒丹,我便常来太液池,有时候玩的晚了便也会住在这里。”
“这是哪里?”
“此处是太液池池底,这里有个奇怪的名字,叫‘九重天外’……”
“什么?九重天外?”闻言,洛世奇内心大为震动——藏了神器和宝物的太虚幻境不就是在传说的九重天外吗?
洛世奇的惊讶,看在曦娥眼里,以为他是跟自己一样,是因为这地名的奇怪,她继续说:“是呢,我初听父亲这么说的时候,也是诧异,为何不叫‘九重天’,而要叫‘九重天外’呢?想必你也是这样的疑问,我问过父亲,他说古时便是这样传下来的,还不许我对外人说……”说到此处,她忽然停了下来,脸色微红,既然父亲不叫她对外人讲,她却告诉了他,岂不是没拿他当外人?
好在他没有察觉。
洛世奇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是掀起了千层浪。他哪里会在乎女孩儿家的这些小心思呢?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太虚幻境!
可以料定,面前这个叫曦娥的小女孩,便是天帝的女儿!原来九重天外就藏在这太液池底!太液池水寒凉,无人敢靠近,试问天下谁人能想到,九重天外的入口会设在这里?
如此,太虚幻境定然就在此处!只是这里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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