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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人独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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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浑噩噩的这半月,落花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要去武陵仙山走一趟!她想去看看钟离沫,看看师父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落花当然知道她此番冒然前往武陵定然是凶险万分,现在的她没有了魔神之力,纵使她是秦子净的徒弟,她的法术能高过倾城,但是武陵仙山的钟离沫,她定然是不能敌的。她此番前去便已有了自弃之意,求死之心。如果能从武陵全身而退,她也是不会再回魔宫了,她会回去阑珊谷,至于以后何去何从,她也还没有打算。
  覆疏虽然安排了倾城和苏既年随身听候差遣,但是落花不是丫鬟婢女随身伺候的大小姐,她自幼长在谷里,凡事都亲力亲为,所以他们二人并不时时都在她的跟前。
  于倾城与苏既年也是如此,魔王只是安排他们近身听候差遣,又不是叫监视她,她若走了,也怪罪不到他们头上。
  于是这日趁他二人不备之时,落花便动身去了武陵。
  待落花到得武陵的时候,正是晌午时分。正如临渊说过的那样,这武陵仙山与袭月不同,没有宽阔的海面,极目之处尽是江南的秀美和隽丽,又因它与皇都相距不远,故而比起袭月来更是繁华热闹。
  落花虽然施了隐身咒,但是依然不敢在白日里堂而皇之的出入武陵的正门,她绕着武陵仙山,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小的人迹稀少的偏门,当她绕到武陵后山的时候,却在一处瀑布前驻足不前。
  武陵后山是一片错落的树林,苍翠的树木簇拥着一处高高耸起的山峦,一条涓细的瀑流从山上款款而下,在山下汇成一个碧潭,潭水清澈,清晰可见潭底的泥沙碎石。一片翠绿之中,一汪清泉,不禁让人生出一股透人心脾的惬意和清凉之感。
  落花想起了阑珊谷的华清池,心里感慨,正待上前,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一方空地,有人正在舞剑,她心里好奇,藏在一棵树后,侧脸去瞧。那人一身雅致的白衣,一张俊脸微微发红,额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不是临渊却是谁?
  却见他停了下来,不温不怒的道:“既然来了,何必躲着?”
  落花心下一惊:自己隐身,又是藏身在这树后,他如何能知晓自己的踪迹?
  正心下惊虑,踌躇着准备现身之时,却见不远处的林里走出一个青衣少女,这女子落花认得,正是那日要杀倾城的女子。落花这才放心,原来临渊发现的是他的师妹瑶叶。
  “少主,你又在这舞剑!”那少女因被他察觉,脸有羞色。
  “怎么又是你!”
  “不是我会是谁?难道是那魔女不成!”少女脸露不悦。
  临渊没有理她,剑入鞘,转身离开。
  少女跺脚唤他:“你莫不是爱上了她?自你从袭月回来,整个人就变了,整日心绪不宁,魂不守舍……”
  “你休要胡说。”
  “哼!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明白!”那青衣少女冷哼一声,哀哀凄凄的抱怨起来,“自你从袭月回来,你待我便大不如前,从前的你从来不会对我大声说话,现在只要提起那魔女,你便……”
  那少女说着竟然哽咽起来:“你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你还处处隐瞒,维护她!我看你是被那个小妖精迷了心窍!你可知你的身份?”
  临渊不答转身欲走,那少女扑上前去,拦住他的去路,愤怒道:“那日她制服却不杀那妖女倾城,我就知她与魔界勾结多时!不过是两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合演了一出戏,一个要掳你,一个要救你,目的是勾引你,少主你怎可被她这等低贱粗略的把戏迷惑?现在她去了魔宫,那袭月的洛世奇也是被迷了心窍,竟然说什么是被魔王掳劫去的,我看就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她有魔神之力,她就是未来魔宫的主人,他们不过是迎她回去,怎么会有掳劫之说?依我看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迷惑少主你!少主你怎可上当?”
  那临渊也不恼,也不解释,只淡淡问一句:“你整日缠着我,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今日的可说完了?” 
  “你……我就这么惹你厌烦吗!?你原来还能与我说上几句话,现在你整日都不看我一眼!”少女终于呜咽起来,恨声道,“就算你想着她也没用!你是武陵的少主,她是仙界人人得而诛之的魔神,你以为你们会有将来!?呵,你做梦去吧!”
  临渊正走远的脚步,停了下来,没有反驳没有怒斥,沉思了片刻,用他一贯晴朗的音调坚定的说:“我是不是能与她有未来,我不知道。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与你绝对没有未来,你死了心吧!”
  说完他快步离去,丝毫不闻在他身后那青衫少女的谩骂和痛哭。
  对于临渊公子这样的表现,落花很是诧异,他如此温润的一个公子,如何也有这冷漠待人的时候?想是天天被这师妹纠缠,他也失了耐心。瑶叶嘴里说的那个魔女,落花开始以为是倾城,后来才明白原来她骂的是自己。落花不禁觉得好笑,她与那临渊公子只一面之缘,他如何能喜欢自己?只是这师妹整日纠缠说别人坏话也确实烦人,不怪他恼她。
  “你们都去死!我不会让你们好过……”
  落花看了一眼那一边伏在树上痛哭一边嘴里还咒骂着破碎词句的青衣少女,摇了摇头,悄然离开。
  

  ☆、钟离沫其人

  
  待得天黑,落花才敢进到武陵仙山的内院。白日里虽有隐身咒,但是遇到法术高强的,还是极易被识破,晚上有了夜色的掩护,便不易被察觉。
  找了半个武陵,都没发现钟离沫的影子,落花这才想起来,就算找到钟离沫本人,她也不认识,这该如何是好?正在她踌躇的时候,一阵悠扬的琴音传来,正是那曲《凤求凰》。
  莫不是钟离沫?
  循声而去,穿过长廊,前面是一个精心修葺的花圃,那低沉哀伤的琴声便是由花圃里传出来的。落花藏身在一处假山后头,探头往里望去,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凉亭,亭里依稀有一个人影,那人边上悬着一个角灯,发出微弱的光来,一团漆黑里也看不清他的脸。
  一曲弹完,他停了下来。
  琴声停了,花圃格外的幽静,微凉的夜色里混迹着各色花儿的甜香,那人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苍茫的夜色,轻声说:“她既是你的徒儿,为何你还不现身?都五百年了,竟还是不见吗?”
  落花这才断定他便是钟离沫无疑,他这话是对师父说的。想不到时隔多年,他竟还想着师父,既然是想着师父的,为何当初又不随他归隐?不随他归隐如何还要娶妻生子呢?
  落花长这么大,没有恨过谁,若要问她心里真的痛恨过谁,那么便只有这钟离沫了。
  “五百年了,原来的武陵弟子如今已经是一代掌门,娶了美妻也有了娇儿,却为何还出此伤感之语?不怕夫人听见伤心吗?”落花撤了隐身咒,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借着角灯昏黄的微光,看到钟离沫脸上的诧异和转瞬即逝的惊慌。
  “你是谁?”
  “你是钟离沫?”
  自做了这武陵的掌门之后,钟离沫听到最多的便是掌门的敬称,已经许久不曾有人直呼他的名讳了。
  “不错,我就是钟离沫。”
  落花走进凉亭,这才看清他的模样。她曾在师父的潜意识里见过他,那时他还是与师父年纪相仿的少年,容貌虽不甚出色,倒也还算俊秀。如今再看,眉眼之间虽依稀还有年轻时的影子,但他俨然是个中年人了,留着一绺胡须,脸庞白净,颧骨微凸,破显出几分清癯,穿着青白两色的掌门长袍,更像一个受人尊重的长者,却不能将他与师父联系到一处。
  如今的钟离沫打扮普通,长相也是普通,无甚吸引人之处。但就是如此普通的一个人,这么多年,却依然能住在师父的心尖上。落花糊涂了,她不明白师父为何会喜欢他,就像她不明白墨玉为何会选择汀兰一样。
  “你是子净的徒儿?你叫落花?”钟离沫开口,打断了落花的思绪。
  “不错!”
  “可是子净让你来的?子净……子净他人呢?”钟离沫的眼里满含了期许,又是紧张又是期待的四下张望了起来,“他为何不来见我?”
  “你还念着师父?为何你当初不随他归隐阑珊谷?”
  “子净!子净可是还在怪我?”
  落花摇头:“师父说人各有志,他说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既是如此,这么多年,他明知我在武陵,为何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听他这样说,落花一直压制着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了:“他还是他,你还是他口中的钟离吗?他如何再来看你?是来看武陵的掌门?还是来看涟漪的丈夫,临渊的父亲?”
  钟离沫察觉出她话里的讽刺,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黯然垂首,不再言语。
  落花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道:“袭月上仙秦子净,二十岁上修得上仙的古往今来只他一人,他本来是万年以来飞仙成神的第一人选,他本来可以继任袭月的掌门,他统统放弃了,只因为他遇见了你!
  你若心里有他,你为何不随他归隐?你让他背负一身骂名,让他一人孤身居在一处整整五百年!再看看你,身份地位,美妻娇儿,你还缺什么?你缺的是师父对你的眷恋和痴缠!现在还来问我师父他为何不来找你!试问你有何身份说这样的话?你心里根本没有他,你只是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这五百年他不来找你,你可有失落?
  今日我不惜冒死前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我想知道能被师父喜欢的,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见了你,我为师父不值!”
  面对落花凌厉的责难,钟离沫犹自辩解道:“人怎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身在仙门,定当以仙界为己任!我舍弃了跟他归隐的机会,只是想保武陵的百年安稳!”
  “荒谬!你是为了满足你蓬勃的野心!在师父和前程之间,你选了前程!如今你是这武陵的掌门,又娶了天帝的女儿,你可是已经满足了?可有后悔过?”
  “同是男子,我不可能随他一起归隐,这本身就是错!若是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依然不会随他走。”面对落花不客气的指责,钟离沫语气坚定起来。
  “既是如此,你就不该再问他为何不来看你。”落花失望,声音也跟着低沉了下去。
  钟离沫冷哼道:“如此咄咄逼人的口气,我看你不像他的徒弟,倒像是他的情人!”
  “不错,我是喜欢师父!若是能与他归隐,日日待在一处,别说魔神之力,就是天帝的位置让给我,我也是不屑一顾!”
  “子净对你可也是这番心意?”看到落花瞬间黯淡下去的双眸,想到她刚才如此凌厉愤恨的责问,钟离沫明白过来,叹息一声道:“皆是造化弄人!”
  听他这么说,落花立在当下,只觉心里苦涩,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片刻,钟离沫沉声说道:“你是将来的魔神,仙界正在寻你,你来仙门就是送死。既然不是子净让你来的,你也看过我了,念着你是子净的徒弟,现下又只你我二人,我不为难你,你这便走吧。”
  落花正待说话,忽听一个女声响起:“夫君是怜惜这女娃,还是怜惜那秦子净!?”
  话音未落,剑光闪烁,一道绿影袭来。
  

  ☆、惊鸿一瞥再难忘

  
  落花知晓来人便是钟离沫的夫人涟漪,因为听覆疏说起她的武器是一把秋水无痕剑,又说这剑如何厉害,落花下意识的一个闪身,避过了剑锋。
  “小贱人,倒是有些本事!”话音未落,又是一剑刺来。
  落花凝气于掌心,借助内力形成了一道剑气,开始还能与涟漪相抗,几十个回合下来,渐觉气力匮乏,而涟漪那把宝剑上催发的内力却一次比一次凶猛,落花渐渐落入下风,步步退后,只作抵挡,无力还击。
  那秋水无痕的剑气依然是剑剑凌冽,落花心知,再斗下去她必败无疑,正想着计策的时候,一个失神,一剑刺来,划破了她的左臂,顷刻间鲜血渗出,转眼间便已经染透了那侧衣袖,钻心刻骨的刺痛一阵阵的由臂上传到全身的每一个神经。
  “夫人,可有受伤?”钟离沫跃入打斗的二人之间,虽是关心涟漪,实则在为落花解围。那涟漪如何看不出,只因是自己夫君,恼怒却也只得收了剑气,总不至于伤了自己人?
  趁着这个功夫,落花布下一个迷雾阵,跃上不远处的屋脊,正待遁地离去,咒语念出人却还在原地。法术施展不了,却不知是什么缘故?肩膀的伤口鲜血淋漓,涟漪的追喝之声就在身后,也来不及多想,俯身便跃入了一间屋子。
  屋里那人见来人是她又惊又喜,落花这才看清,那人正是下午在瀑布边舞剑的临渊。
  落花穿的还是洛世奇给她准备的那套白色衣裳,衣白血红,格外醒目。临渊上来扶她,问她怎会在此,又为何伤成这样,落花正待回答,听得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她心下一紧,对着临渊作了一个“嘘”的手势。
  临渊点头,封了落花手臂的穴道,给她止了血。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渊儿!你可睡下了?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临渊与落花对视一眼,约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回他母亲道:“母亲这么晚来,可有什么事吗?”说话间已经扶着落花来到了床榻前,示意她躺倒床上。
  “你开门,让娘进来!”
  “母亲,我已经睡下……”
  “血迹到你门外就没了!你给娘开门,娘不放心你!”
  “母亲稍等,我这就来。”
  临渊先念了清洁咒,清了地上的血迹,然后又扶落花躺在床上,拉上被子把她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这才放下帐幔。待一切忙好,他才利索的脱了自己的外袍,只穿的中衣去开门。
  吱嘎一声响,门开了,涟漪提剑进屋。
  听临渊问:“母亲可是出什么事了?”
  涟漪四下察看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于是停下来道:“有刺客来犯,被我剑气所伤,她的高端法术是用不了了,肯定跑不远,我再去别处寻!”
  涟漪明知道是落花,却不对儿子说明,是因为瑶叶跟她说起,她那宝贝儿子的心思全在那丫头身上,她可真是气坏了,老的喜欢师父,小的难道还要痴迷他徒儿?气虽气,但也不便发作,因为真假还未可知。方才看到血迹在儿子门口就没了,心道莫不是他们真的私下有往来?所以她硬是要进来搜搜,现下没有搜到,心想渊儿一向懂事听话,怎会迷恋那小贱人,看来是自己多心了。但是她也听说那日儿子遇险是那丫头所救,渊儿一向宽厚仁义,若是知晓她正在追杀那丫头,定然要管,若是起了冲突,于母子感情不利,还是瞒着他好。
  “母亲可知刺客是何人?”
  “天太黑,娘没看清,你安全就好!可别冻着了,快休息去吧。”涟漪一贯嚣张跋扈,但是对儿子说话却分外的温柔,这般说着她已经携了临渊来到床边,正准备拉开帐帘的时候,临渊拦在她身前,自行掀开一侧帐角,坐到床边。
  涟漪爱怜的说:“中衣单薄,可别冻着了!娘把你吵醒了,你接着睡,我这就出去!”
  等涟漪带上门,脚步声走远的时候,床上的两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临渊拉开被子,扶着落花倚在床头。落花左臂的血已经止住,但是疼痛难忍,额头不住的渗出汗珠,脸色一阵阵的发白。临渊看了一下伤口,血肉外翻,甚是狰狞,心有不忍,责怪道:“母亲下手也太狠!”
  “没有砍掉我一条胳膊,也不算太狠了,她可是想要我的命!”
  临渊凝眉不语,拿了干净的绢布来给她包扎伤口,他动作轻柔,生怕稍有不慎弄疼了她。
  落花见他细致认真,又处处呵护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记得我小时候调皮摔伤了,墨玉就是这般帮我搽药。”
  “你怎会来了武陵?那日洛师兄跟我说你被魔王劫走了,我回来禀明了父亲,本想去魔宫救你出来,可是父亲不依!这些时日,我日日都在担心你!”
  落花见他言辞恳切,神情也如墨玉那般无异,顿时大受感动,柔声说道:“你不必担心,我很好。魔王和魔宫众人都没有为难我……”
  “洛师兄说魔王意在你的魔力,说你很危险,你现下可是逃出来的?”
  “魔王没有为难我,他劫了我去,是想拥立我为魔神,魔宫上下对我也都很客气。” 
  “果真如此?”
  落花点头。
  听她此言,临渊这才面露笑容,一面将绑扎伤口的绢布系出一个蝴蝶结的形状来,看不到那外翻的血肉,好似疼痛也减轻了,落花像想起了什么似得问他:“为何我的遁地术施展不了?”
  “你只是凡人,被秋水无痕剑气所伤,高端的法术是施展不出的。”
  “原来如此!”
  忽见他的脸颊微红,落花不明所以,听他问道:“你怎地来了武陵?可是来寻我的?”
  “我?恩,我顺路来看看你!”落花将错就错,难道说是来看他父亲的?
  “真的?”临渊大喜,星子似得眸里波光流转,顿了顿他又问,“你有什么打算?可还要回去魔宫吗?”
  落花神色黯然,没有作答。
  她是确实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她唯一想的就是待在师父身边,再做回他的徒儿,但她现在甚至连见他一面也是不能。如今这天下到处都是要杀她的人,她已经没有了魔神之力,如何能自保?
  难道真的要入魔界?师父虽然避居世外,但他依然是仙界的袭月上仙。她入魔他是仙,真的要与他对立吗?不,她不入魔,哪怕与师父只是名义上的对立,她都不愿意。
  那么她唯一能去的只有阑珊谷了!但是没有了师父的阑珊谷,她形单影只,孤身一人,触目伤怀,定是度日如年。她还能怎么办?在谷里苦苦等着吗?若是再过一个五百年师父都不再回来,她就要这样五百年,五百年的等下去吗?可是她哪里有五百年可等?如今她只是个凡人,修不了仙,又失了魔神之力,再不能长生,她能有多久的时间来等他呢?到她成了七十岁的婆婆,或者直到她死,师父都不见得会来见她一面!
  不!
  与其在阑珊谷里,等他一世,不如只换来见他一面!
  “花儿!花儿你怎么了?怎么失神了?”
  对上了临渊那双温和的眼眸,落花不好意思道:“哦!你刚说什么?我走神了!”
  “我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落花怯怯的说:“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
  “你要入魔界吗?”
  “不,我不入魔界。我只想能找到我的师父。”
  沉默了片刻,临渊看着她漆黑透亮的眼眸,坚定又认真的说道:“花儿,你上次让我考虑的问题,我认真的想过了,我愿意放下一切,同你归隐。”
  落花楞了片刻,方才想起,上次与他同去袭月的路上,确有提到这个话题,不过那是自己的玩笑话,随口说说的,他竟当真了?
  临渊见她沉默不语,又道:“你让我考虑的问题,我都好好想过了,我的父母亲他们在仙界一切安好,我自不用担心。我不做这武陵的少主,你也不再是魔神,我们一起走吧。我们隐藏在人间,躲在一处谁都寻不到的地方,像墨玉和汀兰那样,你要是喜欢,我们也开个店铺,过寻常百姓的生活,再不理会这仙魔二界的纷争。”
  “可是,可是……可是墨玉那是喜欢汀兰,才随她生活在人间。你也喜欢我吗?”
  落花问的天真,临渊欢喜一笑,看着她深邃迷茫的大眼睛,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喜欢你。虽然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我!”
  落花看着他那满含柔情的能渗出水的眼眸,忽然间就蒙上了一层阴影,听他又说:“洛师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我知道我比不过他,你又与他早早相识……”
  落花看他不再说下去,便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不是的,洛世奇与我只是相识,我们彼此无意……”
  还没说完,临渊的眸里突然现出一抹亮色,欣喜的问她:“果真?”
  落花点头,但是随即心里又内疚起来,本来只是自己的一个玩笑,谁知道他竟当真了,如果自己拒绝了他,便是戏耍于他,他定然要伤心。接受他?不可能,她的心里只有师父,怎能随他去归隐?
  落花别过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努力用最温和的声调和语气说:“临渊公子,我已经有了心上人,我不能随你归隐。那日,其实我只是随口说说的,我没想到你当真了,如今我的心里觉得很是对不起你。”
  半响见他没有答话,落花抬眼去看他,见他脸色铁青,愣在当下,不发一语。
  温文尔雅,从来都不会失了礼数的公子,如今这样伤心失态,落花慌了,语无伦次起来:“临渊!公子,你别难过,喜欢你的女孩儿定然有很多,倾城还惦记你,还有你那师妹……”
  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妥,那倾城岂是可以相守之人?他那师妹可是温婉贤淑?
  “谁都不是你。”临渊只淡淡回了一句。
  落花楞了,再无安慰的语言。
  半响他苦笑着说:“这不怪你。我早有了心理准备,我猜是袭月的洛师兄,可是你为什么不承认呢?若不是洛师兄,你的心上人是谁呢?”
  “我……我不想说。”
  “我可以不问,只是现在是你最危险的时候,他如何能弃你于不顾呢?花儿,我们一起走吧,不论你心里有没有我,我都会好好待你,会像墨玉那样照顾你,保护你。”
  听他提起墨玉,落花心里感动,不禁想到了小时候,她叫出的第一个名字不是别的,就是墨玉,墨玉占了她整个童年的记忆,墨玉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这个温润似他的少年,落花心里是喜欢的,但是她知道这种喜欢不是爱,她不可能待他如师父那般。
  “临渊,我的心里有了别人。他占据了我的整个内心,甚至我活着的目的只是为了再见他一面!只要一想到我以后的人生中再也没有他,我甚至多活一秒都不愿意!”落花清澈的眼眸满满汇聚的全是泪水,“所以我怎么能随你归隐呢?”
  “他不喜欢你?也不愿意见你?”见她说的凄楚,临渊的眸里也隐隐含着泪光,“是谁?是你的师父?秦子净?你竟爱上了他?”
  落花点头,清泪划过脸庞,留下两道闪闪的泪痕。
  临渊靠到她身侧,抬手给她拭泪,温言道:“花儿,你随我走吧!上仙他……他喜欢旁人,你难道不知?”
  这个旁人就是他的父亲,他知,她也知。
  “我知道他喜欢钟离沫!为什么,为什么都过了五百年,他还是喜欢他?”落花伏在临渊肩头痛哭不止,这个少年公子总能给她如墨玉一般的安心。
  “花儿,你随我走吧,我们到凡间隐居。哪怕你不喜欢我,你把我当成墨玉都好,让我陪着你吧。上仙……你师父他既然不愿意见你,你怎么能找得到他?要不,我陪你去找他吧?如果哪天你师父回来了,你们就回去阑珊谷,我就回来陪我父母。但是现在……现在你无依无靠,让我陪着你吧?”
  

  ☆、可愿随我归隐?

  
  如果有一个人,你对他有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你知道自己不爱他,但他却能让你安心,能给你依靠,你还会拒绝他的陪伴吗?
  落花犹豫了,她觉得眼前的临渊跟墨玉是如此之像。墨玉自她七岁就离开了她,她从来是个少人关心,少人疼爱的孩子,她真的希望临渊能像墨玉那般陪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去寻找师父。但她又知道他跟墨玉不同,他是天帝的外孙,以后也许会是武陵的掌门。他还说他喜欢自己,大约就像她喜欢师父那样。这样的关系是不对等的,落花知道自己会把他当成墨玉,但是永远不会把他当成师父,即便他真的愿意在她身边甘心情愿的只当墨玉,但她真的能吗?
  明知道他的心意,心里又没有他,还与他一起,甚至耽误他的未来和前程,岂不是太自私?如今自己失了魔力,尚无力自保,何必还要拖他下水?落花明白只要她活着一日,天帝都不会安心,她是仙界的隐患,难道要临渊跟她一起与整个仙界为敌,与他的父母为敌吗?要他跟着自己过着颠沛流离,东躲西藏的生活?即便是墨玉,她也是不会让他涉及这样的生活。
  这天下再没有了她的立足之处,他与她如何能归隐?她是魔,他是仙,本就不该有交集。何况她也不愿意带他去阑珊谷,那是她跟师父的家。
  但是面对临渊这样的表白,落花无疑是感动的,在这样的际遇里,还有人能舍下一切陪着她,光是这一份心意,就足够她感激了。
  落花抬起泪眼迷蒙的双眼,看着临渊诚挚而热切的双眸,忽然又悲从中来,竟然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来。
  “花儿,让我陪着你吧。你若真心喜欢上仙,我便陪你去寻他。你一个女孩儿家,身负魔神之力,又还不是魔神,处境有多危险你可知道?你又怎能斗得过仙界?如此孤立无援,孤苦无依,我怎能放心你一个人?我不求墨玉与汀兰那样的长相厮守,你若能把我当成墨玉,能让我在你最困难的时候陪你走上一程,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待有一天,寻到了上仙,你若能幸福,我便也放心了,我就回来武陵陪着我的父母,我这一生便也了无遗憾了。”
  “临渊,我们不过一面之缘,你如何对我这般好?”
  临渊浅浅一笑,没有答她。
  落花又问:“只此一面,你便决定舍下父母,放弃一切随我归隐,岂不草率?”
  “有些人就是看一辈子,也生不出情愫,有些人只见一面,便只想与她白首不相离。只可惜我认识你太晚,有人已经先驻扎在了你的心里,我一直以为是洛师兄,不曾想……”说着他苦笑起来,“我想你的心里定然比我更苦,上仙……上仙他可是知晓了你的心意,这才对你避而不见?你竟连见他一面都是不能,我与你相比,却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师父!师父……我有生之年,怕都不能再见他了……”
  落花喃喃自语,似又要掉下泪来,临渊连忙安慰她道:“你别难过,我陪你去找他。”
  “师父若是不愿见我,我又如何能找得到他?他随便设置一个结果,我都感觉不到,就算能感觉得到,我也是破不了……”
  “你不要担心,我听说天帝的太虚幻境有一样神器,叫做窥天镜,无论多么高深的结果都能窥破……”
  没待临渊说完,落花惊喜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临渊点头:“太虚幻境是仙界贮藏神器和宝物的地方,传说它隐在九重天外,可却没人知道九重天的入口。我母亲虽是天帝的女儿,却也是没有到过那的,那里是禁地。我们若是去定然凶险万分,便是寻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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