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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人独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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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净?不可能!你还在为洛世奇那小子开脱!”
其实覆疏也是半信半疑,只是相比于洛世奇他更不愿相信是她师父,那秦子净五百年前就已经天下无敌,如今要是真的得了这魔神之力,如何了得!
“潜意识!你的潜意识!我去你的潜意识看看,不就一清二楚?”覆疏恍然大悟,正说着他伸手触碰落花的脑门,念出一串咒语,携她一起来到了她的潜意识世界。
是阑珊谷的那片桃林,桃花飘零的季节,那袭白衣抱起襁褓里的小婴孩,花开花落,小女孩儿渐渐长大,拜他为师,跟他修仙,他踏着桃花瓣携她一起飞天,他与她酿桃花酒,他教她抚琴……那夜宿醉,他们在桃花树下刻骨的缠绵,酒醒那人逼她离开,她跪地哀求甚至以死相逼,他无动于衷,独自离去……
“你竟爱上了自己的师父?”
落花看着自己潜意识里的画面,往事咆哮而来,不知不觉中眼眶湿润了。
就在这时,她的潜意识里忽然闪现出昨夜的画面,那明明是自己昨夜醉酒后的梦境,那个青丝披散的明明是师父,怎么会穿着洛世奇的衣袍?
覆疏看穿了她的疑虑,好心解释道:“这不是梦境,这是你们昨夜醉酒后的画面,他是洛世奇,是你把他想成了秦子净!”
落花脸色顿时煞白,她看着自己拔下那人的发簪,贴上去吻他的侧脸,他终于转身抱住自己,与自己激烈的缠吻……她的心瞬间跌进了寒潭的潭底,冷的没有了知觉。当她看着洛世奇横抱起自己,往床榻走去,不由得长吼了一声:“不……”
落花一眨不眨的看着那画面,甚至都忘了哭,眼泪已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扑簌的滑落了一地。她看到洛世奇把自己压在身下,娴熟的解着自己的衣裳,还沿着脖颈一路往下不住的亲吻……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落花昏过去的下一秒,覆疏看到洛世奇停下了动作,并没有真的侵犯她,许是看到她的守宫砂没了。也不能说是侵犯吧,这样如火如荼,两厢情愿的乐事怎么能叫侵犯呢?应该说是天作之合,水到渠成。虽然这么想,覆疏还是忍不住轻叹一声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守宫砂呢?看起来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却也只是个凡夫俗子!”
覆疏完全不明白这一刻这个高傲的贵公子,是真的动了情。
☆、魔力的秘密
在晕过去的前一刻,落花想起了师父,想起他进入自己潜意识看到他跟自己缠绵的画面为何会吐血,就像她支撑不住要晕倒一样,她完全理解了!因为他不想跟她亲密,就像她不愿意跟洛世奇亲密一样,因为师父不爱她,就像她不爱洛世奇。师父他爱那个武陵的钟离沫,就像她爱着他一样,他们不能接受自己对于所爱之人的背叛。钟离沫不愿意跟他隐居,但是他依然心里有他;师父不愿意见她,但她心里也依然有师父。所以他看到的时候会吐血,她看到的时候会晕厥,原因是一样的,因为无法面对,因为不愿相信,因为不爱!
桃花林里,落英缤纷,师父伏在她上方,与她亲吻,她沉醉在他周身淡而悠远的桃花香气里,闭目去感受那温柔……待她睁开眼来,她上方动作的人,竟然变成了洛世奇,落花大叫一声,惊醒过来!四周微黑,只有点点微光。
原来只是一个梦。
“你醒了?”金发蓝眸的魔王立在床前,轻声询问。
落花慌忙探向衣襟,衣服还在,她看了那魔王一眼,却还不放心。
覆疏知道她的担心,便道:“你既已失了魔神之力,我自然也不用占你清白,你不必担心,你很安全。”
落花探坐起来,环视了一下四周。
魔王又道:“昨日你晕倒了,我抱你来休息。”
“这还是你的床榻之上?”
此时的魔王已经穿上了玄色的衣袍,配上他那金发蓝眸,却也俊美异常。
“不错。”
“我已经没有了魔力,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就算你没了魔力,你依然是秦子净的徒弟。秦子净虽然离开了仙界,但到底是仙门的人,如今他又身负魔力,我们魔界不看僧面看佛面,自然是不敢动你。虽说现在你二人决裂,我想秦子净不知魔力已经转移到他自己身上,你们虽是师徒,却有过鱼水之欢,呵呵,那夜……我看他甚是喜欢和餍足呢!却不曾想那个不识人间烟火气的袭月上仙,也只是个寻常人嘛,七情六欲俱全,竟然是跟自己的徒儿生出这样的事端!那个襁褓里的小孩,那个整日跟着他偶尔淘气却也不失乖巧的小徒儿,他如何下得去手?换了是我,我也要内疚的躲起来,哈哈……”
“你……不准你说他!”落花怒而喝止,“如果你把这个秘密说出去,我,我就杀了你!”
“你也不必气恼,我说与不说这都是事实!不过我倒是想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不是我跟袭月上仙有仇,存心想坏他名声,我这是要保护你!如今仙界还以为你身负魔力,定然还要追杀你,你师父自责躲着不见你,你一个凡人,如今成了众矢之的,现在你还有何处可去?只有把你失了魔力的消息散布出去,仙界才可能会放过你。你放心,就算仙界知道你师父是魔神,他们也不敢动他,再言那秦子净于权利霸业无争,他若想一统五界,何需魔神之力?五百年前他就是天下霸主了!但是你就不同了,你失去了他的庇护,如今又失了魔力,唯有告知天下,才可自保,且不管仙界是信还是不信,只要你师父相信就行了,他是上仙,与你有过鱼水之欢,还得了你的魔力,如今又置你于险境,我想他不会对你不管不顾,定能保你周全。”
“不!这个消息不能透露!师父自由不羁,他不在乎天下人的眼光,但是他定不想让钟离沫知晓,所以你断不可泄露这个秘密,谁也不能告诉!只你一人知道就好!”
“如此你可有什么打算?”
落花摇头。
“若是不说,仙界还当你是魔神,定然还要杀你,你如何自保?”
“这个不要你管,魔力的秘密现在只有你知我知,你能发誓不再告知第三人吗?”
“如此便将错就错,依然将你当成魔神?你为他的名声着想,可曾想过自己?你是想私下告知你的师父,不想这么昭告天下?”
落花摇头说道:“师父避着不见我,我哪里能找的到他?何况昨日,我……我如今也没脸再见师父了!”
“昨日?”覆疏一愣,随即微微一笑,轻言道,“虽说昨日是你引诱了洛世奇那小子,但你也是错把他当成了秦子净,再说你与那洛世奇也没做出什么事来,应该说是洛世奇那小子错失了良机……”
“你说什么?”
“不知为何,那么紧要的关头他忽然停手了,要知那会子的你可比倾城要妩媚万倍,他居然放你一个人在那床榻之上,难道就是为着你臂膀的那枚朱砂?见你已不是完璧之身,所以失了兴致?”
“此言当真?”落花又羞又喜。
覆疏微微点头,颇是惋惜和不解的说:“我是不懂了,若是我,如此春宵良辰,如此撩人尤物,怎可错过?黄图霸业谈笑中,何胜浮生一场醉?”
“你……你倒是个性情中人……”
“性情中人?你不也正是吗?谁会爱上自己的师父呢?不过你也不赖了,那秦子净身份地位,容貌修为都是天下一等一的,五界之中多少仙子妖孽,对他神往不已,谁能靠近?更别说是一夜良宵了!你虽失了清白,后来那次不也是你主动自愿的吗?这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所以你也不亏了,只是可惜了那魔神之力!”
“洛世奇……洛世奇与我……真的没有……”
“你不信可以进你的潜意识里看看,如今你法力已经恢复了。”
覆疏看她神情呆滞,呆立不动,不知她在想什么,又道:“不如你就加入我魔界吧,如今你只有在魔宫才能暂时安全。爱上师父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顺着心意而已,心意如此,难道还要隐忍、拂逆吗?难办的只是那秦子净喜欢的是现在的武陵掌门钟离沫!说来也是奇怪,那钟离沫虽也算得美男子,却怎能及的上谪仙般的秦子净?秦子净焉能看上他?我想了这几百年都没能想明白!你却说我比不比得过那钟离沫?”
落花茫然摇头,没曾想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比不过?怎会?就说你们仙门,暗恋我的女弟子也不在少数,嗯,看我的眼睛!”
落花倚靠在床头,一身玄衣的覆疏坐在床沿,他身材高大,要俯下身子才能对上落花的视线。
落花抬眼看上他的那一抹冰蓝,含着水似的,柔情脉脉的看着你,仿佛能直看到你的心窝里,落花忽然笑起来,由衷地说:“你的眼睛真漂亮!”
他是魔王,落花本以为他是个眼大声粗,暴虐无常的人,结果他却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听他说着这许多混话,其实也挺可爱,像个大孩子,这会子倒觉得跟他亲切了许多。
覆疏忽然调皮的眨了一下左眼,笑问她:“喜欢吗?”
落花点头:“倾城肯定喜欢你!”
“那是自然!喜欢我的女子多了去了!可却没有男子喜欢我,若是被秦子净喜欢,我便放下这魔宫,随他归隐了!”
“你……你竟也喜欢男子?”
“不啊,但若是秦子净,我倒是愿意尝试一下呢,哈哈!”
落花不理他的疯话,神色黯淡道:“我如今才体会到,师父也许喜欢我,却并不爱我,他爱钟离沫。就像我喜欢洛世奇,却不爱他,更没有想过与他亲密一样。我与洛世奇若是真的做出那种事来,我这辈子也再不想见他了,师父定然也是这样想的,他再不会见我了。”
“若你有了身孕,他定然会来见你,或者你死了,他也许因为同情和自责,也会来看你最后一眼……”
“我没有身孕。”这个事墨玉问过她,她在墨玉那的时候就来了月信。
“那你运气真不好,孩子也是一个护身符呢!再者有个孩子,也算是个安慰嘛。”
落花似被他猜中心事般,呜呜哭了起来。
“咦!你别哭啊,你正当妙龄,怀孕的机会还很多呢!”
“再也没有机会了!师父再不会见我了!”
“要不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生个碧眼蓝眸的小孩?”覆疏打趣她,落花更是大哭不止,覆疏忙又来安慰她,“你先别哭啊,我也不知该如何劝你,不如你跟倾城多待待,让她开导开导你,同是女子,我看她看得开的多。”
“我想再见师父一面,不惜一死!”
“想死还不简单,仙界无一人不想杀你!只是可值得?何况你不想给你爹妈报仇吗?凤来仪为仙界灭了焚天,结果仙界却要追杀他的孩儿,这是何道理?这总是你活下去的动力了吧?”
落花停了哭泣,看着覆疏问:“你当时是魔界的右护法,那场仙魔大战,你在场,当时的场景,你能说给我听吗?”
覆疏点头,侃侃而谈:
“凤来仪是天帝座下的第一战神,也是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天界喜欢他的仙子不在少数,却不知为何他竟然是喜欢一个凡间女子,便是你的母亲。他私自与异界女子婚配,犯了天规,天帝本打算将他关押在东海海底的暗牢,却因为魔神梵天的内力修为又进了一层,仙界竟然无人能敌,天帝无奈只得命凤来仪前去应战,并且应允,如能退敌,便恕了他的罪孽,让他与凡间的妻女团聚。
魔神梵天倒不是忌怕凤来仪,而是那件上古神器劈天斧,天帝命他的女婿,就是钟离沫,取出应对梵天。那劈天斧碰着凡人,凡人的肉身和魂魄俱灭,劈到有法术的仙人,耗内力吸法术不说,多几下便是魂飞魄散,岂容小觑?
左护法魏然知晓凤来仪凡间之事,便向魔神梵天献计,欲将凤来仪凡间的妻子劫持来,危急之时好胁迫凤来仪就范。这事是左护法魏然办的,我负责调派魔界的人手,准备跟仙界大战一场。被他带来的那个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婴孩,便是你了。你母亲是凡间的一位官家小姐,凡间女孩儿出生都要点上守宫砂,你生在凡间,自然是有这朱砂痣的。
那日大战,凤来仪也是骁勇之辈,不然怎能称得上是第一战神?再加上劈天斧助势,魔神梵天渐渐不能敌,这时左护法便带上了你的母亲,原是想逼凤来仪就范,谁知你母亲却是个烈性女子,不堪夫君受制,便咬舌自尽了。这更是惹怒了凤来仪,万般凶险之时,焚天便剥下这魔神之力,封印在你的体内。梵天当时说:‘你为仙界来灭我,现在你的女儿就是将来的魔神,看仙界如何能放得过她?看你是不是还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儿?’凤来仪最后与他同归于尽,那婴孩被梵天抛下了天界,不知生死,多年来仙魔二界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
“我若是报仇,不是要将仙魔二界一起杀个干净吗?”落花自小在阑珊谷长大,在她的心里她的亲人只有墨玉和师父,虽然知道凤来仪和那不知姓名的凡间女子就是自己的生身父母,但并无多少真正的感情。
“魔界是邪道,不顾正义、卑鄙无耻还犹可说,仙界这般不仁不义,实难恕!你的父亲牺牲了自己,灭了梵天,仙界现在却要追杀他唯一的血脉,这仇你不该报吗?
“你们逼死了我娘!”
“这……你这么说也不错,这虽是左使魏然的计策,但是魏然也是魔界的人——魏然当时就死了,凤来仪来抢孩子的时候,就把他杀了。如今仙界都还当你是魔神,你唯有入魔界才能安全……”
落花打断他说:“我爹娘已死,我如今又没有了魔力,我自小在谷里长大,是师父救了我,将我养大,我不想报仇,也不想惹这些纷争。师父再不会见我,天下之大,我无处可去,我不想当魔神,也不想入魔界,我只想能寻着师父,陪在他的左右。我知这再无可能,如果能用一死换得师父见我一面,我死也瞑目了。”
“你竟然跟你母亲是一样的烈性子!太过强硬就会折断,女孩儿家这样的性子不好,你应该学你师父,钟离沫不跟他走,他不是也过了这几百年?为何你不能?看这世间多少好男儿,你若不肯待在魔界,你可以随那洛世奇去凡间,他做了皇帝,你当个皇后,也是安稳一生,何必一直念着那个不喜欢你的人?呃,不对,洛世奇昨夜既然没有与你同眠,想他是心存芥蒂,他大约不会娶你。话说回来皇帝后妃众多,就算做得皇后也无甚乐趣,我看你还是留在魔宫吧。你既然不愿拆穿真相,我们就都先以魔神称呼你,日后你便随在我的左右,你的法术既然在护法之上,你就当魔界的使者吧。放心,我不会跟我的下属乱搞男女关系,我这完全是爱才心切,也不忍你枉自送死。”
听他这么说,落花又忍不住掉下泪来,天下之大,何处可容身?
☆、魔宫
接下来的几天,魔王覆疏重新给落花安排了住处,还让倾城和另外一个护法随侍左右,听候差遣。魔王本人待她也与旁人不同,魔宫上下也都知晓她才是将来的魔神,都对她极为恭顺,就连那倾城在人前也不敢轻佻。
倾城心里却是好奇的,覆疏当夜便叫她把那丫头安置在了床榻之上,他俩想是已经做成了好事!先前梵天在时,覆疏还只是魔宫的右使,她与他共事多年,后来魔神梵天寂灭,覆疏这才当了魔宫的主人,这十几年间他的心思,她是多少知道些的,覆疏是有霸占这魔力的想法,如何现在又诚心拥立这丫头为魔神?难不成那一夜风流竟然迷了他的心窍?
当年覆疏还是右使的时候,与倾城也曾有过几次鱼水之欢,但是自他当了魔王之后,便不再与她往来,甚至也再无温言,倾城心里不快却又不敢言语。关于她掳劫仙界美少年之事,魔界上下无人不知,覆疏自然也知道,却也不闻不问,好在她也不伤人性命,腻了就放他们回去,男子无失贞之说,故而尽管她名声不好,但是仙界对她的声讨之声却并不甚大,更多的是拿她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谈。
如今魔王让她来服侍这丫头,她本来还以为是派她来监视她,好几天过去了,覆疏却并没有召见更没有问起这事,倾城才知道她是自作多情了。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倾城发现这丫头整日眉目不展,魂不守舍,极不开心的样子。按理说而今合该是他俩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时候,而魔王安排她住在此处,偶尔来看她却并没有再留宿,也不曾叫她去自己房里,这般疏离,不知是何缘故?
这日,房里只有她们二人,倾城便询问起落花,问她为何不开心?可是魔王不够温柔?
落花知她误解了自己,却也不去辩解。
倾城立在她身旁,娇声说道:“可却还是想着那武陵的少主?”
落花也是不答。
倾城娇媚一笑:“待我下次去武陵携他来魔宫,与你相见可好?”
落花目光飘向远处,幽幽问她:“倾城,你可曾爱上什么人?”
“爱上什么人?咯咯,那些床榻上的少年郎,我无一个不爱的!”
落花轻轻摇头,不再言语。
“你是魔神,魔界以你为尊。待得你吞并了仙界为首的其他几界,到那时,四海臣服,万民归顺,这天下便是你的了,你想要什么东西不得?想要什么男人没有?”倾城满含羡慕的口气柔媚的说着。
“能让一个原本不爱你的人爱上你吗?”
倾城微微一怔,没料到她会问出这话来,随即微微一笑:“落花姑娘你这是有了心上人?便是那武陵的少主人?你不必烦恼,依我看呢,那少主对你也颇有心意呢!”
由于落花的魔力还没有激发出来,还不是真正的魔神,故而魔宫有尊称她为魔神的,也有叫她宫主的,还有直呼她名讳的。这倾城便是有时叫她花儿,有时唤她落花。
落花不答,立在那里纹丝不动,目光悠远的飘向前方,但前面是一堵墙,倾城看不懂她在看什么,也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情爱这东西最是飘渺,极难驾驭和掌控,一个不慎便会引火烧身,所以不要也罢——欲望才最是饱满和真实。你要想当这人上人,首先学会的就是看透和驾驭情爱这东西!”倾城停了片刻又道,“不过你只是凡人,又是这豆蔻的年华,这些烦恼也是寻常。”
落花依然没有说话。
倾城自觉无趣,却又不甘作罢,便又凑到落花的耳边,悄声问她:“那夜……魔王可弄疼了你?我们魔王是西域人,身高长相,那里……咯咯,哪里都与寻常男子不同!我这样身经百战的都吃耐不下,何况你这么个不谙人事的小丫头呢?”
“没有……不是……”落花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禁红了脸,随即一想就又明白,倾城这是在暗示她自己与魔王的关系呢。
“没有?”倾城媚眼含笑,轻浮而颇是坦荡的媚笑着说,“还真是小看你了!待得日后你与那武陵的少主试了云雨情,你便知晓我们魔王的过人之处了,到那时,只怕你会更舍不下我们魔王了!”
“哈哈哈!倾城,这是在夸赞我吗!”随着一声长笑,一个玄色身影就到了跟前,正是魔王覆疏。
倾城脸色微变,恭声道:“属下不敢!”
覆疏却也没有为难他,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倾城走后,覆疏走到落花身边,笑说:“看来倾城在传授你秘诀啊,说不定将来你也会与她一样……”
落花不理他善意的嘲弄,看着他那抹沁人心脾的冰蓝,问他:“她一直是这样的吗?”
“谁?倾城?”覆疏拧眉,不解。
落花点点头。
“应该不是。原来我还是护法的时候,听他们私下议论过,说倾城她原是蛇妖,幼年被一个凡人所救,百来年后她修得人形,就去寻那人的转世报恩。那人是个书生,初时家贫,倾城与他患难与共,助他考取了功名,得了个小官,可那书生却不知足,为了仕途,娶了大官的女儿,于是嫌弃起倾城来,后来知道某某大人对他的这个美妻垂涎已久,他便将倾城转赠给他人……”
“竟将糟糠之妻转手送人?”
覆疏点头道:“原也是报恩,虽然是这样的结局,但是这个恩总还是报了,倾城便回来继续做她的妖。后来也陆续遇到过几个男子,有妖魔界的,也有仙界的,都因她貌美才与她在一起,都对她不甚用心,后来她便跟随了魔神梵天,梵天死后她就到处掳劫仙界的美少年。”
见落花微微颦眉,脸有唏嘘之色,覆疏不禁问她:“怎么?你同情倾城?你不必同情她,我看她过得甚好!跟随她来的那些仙界的少年也甚是欢喜——就是那少数不欢喜的到了她的闺房也是欢喜!”
“人前虽是如此,谁知她人后是不是也是欢喜呢?我们不过是各人自扫门前雪,独自修行,各自孤独罢了!”落花轻声答他。
“怎么感伤起来了?每个堕入魔界的人,都有一段不想道来的往事,倾城还算好的,四大护法之首的云川,他不住在魔宫,寻常也不来魔宫走动,所以你还没见过他,等你听了他的故事更该唏嘘了!”
落花本来以为他又要侃侃而谈,谁知他却停下不讲了,神色凝重的样子,落花便问他:“那么覆疏你呢?”
“我?”他忽然哈哈大笑,“都好久没人问了,我都忘了!在我们魔界是不兴问别人的出生,揭别人伤疤可很是不好。”
说完他才正色道:“我找你是有正事的。仙界现在知道你身在魔宫,可能是洛世奇那小子说的,也可能是武陵仙山那帮人说的,想来仙界不久就会有所动作。总之你现在很危险,不可随意走动,只可待在魔宫。”
“你说师父现在在做什么,是抚琴还是看书,还是打坐呢?”
莫名听她来这么一句,覆疏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她自言自语:“我从来没跟师父分开这么久,不知道这些日子,师父他可曾有片刻想起我来。”
“必然是有的。”
“当真?”
“你是他的徒儿,自小在他身边长大,纵然他对你没有男女私情,师徒情义总还是有的,他必然会想起你,只是他肯定也怕想起你,这是复杂而矛盾的。”
落花声音低沉似喃喃自语:“我怎么才能再见他一面?”
“得不到的时候,何不学着放手呢?兴许当他想通了,他会自己来见你。”
“我只想再见他一面!”
“你会见到他,前提是你得好好活着。”
见她低头不语,覆疏转移话题:“这几日住的可还习惯?倾城和苏既年都还恭顺?”
覆疏提的苏既年便是另外一位护法,那人初见她时也是吃了一惊,一身白纱裙,简单的挽个发髻的小女孩周身透出轻灵隽秀之气,宛若一个跌入魔宫的精灵,如何能是魔神转世?后来听倾城说,魔王劫她来的当晚就放在了自己的寝宫——就算她不是魔神转世,也不便他再多言了。
“他们很好。”
“如此你便在这里安心住下,如若仙界来犯,我们再想对策。”
覆疏见她不语,便想离开,忽听她又问:“你说师父会不会去找钟离沫?”
“我看不会。五百年了,他要是想找早就去了,如今钟离沫成了武陵仙山的掌门,娶了美妻,也有了娇儿,物是人非,再不似从前了。依照秦子净的个性,当年钟离沫没有随他归隐,他们的关系就已经终结了,不管秦子净的内心是不是还有他,他都不会再去找他了。咦,那武陵的少主你不是见过?你觉得如何?”
“临渊?”落花脑海里出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他挺好的。”
“呵呵,倾城对他的印象也是极好!这公子的母亲是天帝的女儿,名唤涟漪,却是个出了名的坏脾气。天帝众多女儿都已经出嫁,只她因为娇蛮任性,一直无人问津,她也一贯自恃清高,却不知为何会嫁给了钟离沫。当初秦子净与钟离沫的事闹的天下皆知,她的这门婚事虽说是天帝指婚,但是她若不点头,旁人也不能耐她何。”
“武陵仙山在什么位置,你可知道?”
“袭月仙山在东海之东,武陵仙山便是在袭月的正西方,飞上个半天功夫就到了。”
“天帝的女儿嫁了钟离沫,便是一起住在武陵吗?”
“自是如此。武陵仙山,地界广阔,四周都设有结果。不过都是很简单的结果,只是用来隔绝凡人的,弄得神乎其神,不过是糊弄凡人罢了。怎么?你想去武陵?是去看钟离沫还是去看他的儿子?”
落花咬着下唇,低头不语。
“现在仙界正在寻你,你若是此时前往武陵便是自投罗网。即便钟离沫顾念你是秦子净的徒儿,他姑且可以网开一面,他那夫人涟漪可就不见得了。涟漪修为不甚了得,却有一柄唤作秋水无痕的神剑,攻击时能提升数倍于自己内力的法力,往往一剑致命。她若知晓你是她夫君旧情人的徒儿,她岂会善待于你?花儿,命是自己的,虽然你内力深厚法力强大,但你也只是凡人,凡胎肉身很容易就死了,你可要三思。”
落花抬头看他,满含感激:“你为什么对我这般好?”
“这个嘛,因为我与你投缘!”
“你有与我类似的经历?所以你对我生出了怜悯和同情之心?”
“你是说爱上自己的师父?还是那晚与洛世奇的那段?”覆疏冰蓝色的眼眸微微闪烁,像是夏日夜幕中的星星,随即冲她微微一笑,边走出去边说,“这可是我的秘密!焉能告知他人?”
☆、武陵仙山
落花又在魔宫住了半月有余,时常听魔王覆疏说起外界的消息。
仙界因为知晓魔界掳劫了未来的魔神,又知道这落花便是秦子净的徒弟,天帝命袭月的掌门玉虚子,也就是秦子净的师父前去寻找秦子净,希望能由秦子净出面,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可能是仙界没有找到人,也可能是秦子净没有答应,总之是未果。
落花这半月是心绪不宁,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就是睡着了也是频频的做梦,梦见阑珊谷,梦见师父。落花知道,若不是那夜的事,她会是他永远的徒儿。她后悔,也不后悔……除了师父,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让她如此!
想到此处必然会想到洛世奇,她后来也到自己的潜意识里看过,她知道洛世奇没碰她是嫌弃她。守宫砂的事,教他知道也好,事实如此也没什么好害羞的,落花的内心倒是很感激他,保全了她对师父的爱,同时又在心里暗暗懊悔,不该喝那么多酒,险些铸成大错!
浑浑噩噩的这半月,落花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要去武陵仙山走一趟!她想去看看钟离沫,看看师父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落花当然知道她此番冒然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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