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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霭诀-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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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樾问道:“世上还有这么美的地方?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隰桑摇头道:“因为,我发现了玄铁林的一个秘密。或者,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吧。玄铁林和小孤村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
  李樾坐在菜架下,望着叶影里漏下的流光,道:“桑嫂子是指,玄铁林与西北诸郡勾结,密谋叛乱之事?”
  隰桑惊讶地看着他,不禁失笑,道:“原来你并不如我们所想的那样不懂事。”
  李樾摇头道:“其实我也不明白,只不过时时听到静嫂子和我说起,父王和安郡守一直都在防备西北郡国的叛乱。”
  隰桑低下头,道:“他们虽然固执得很,倒是十足的忠臣呢。若是你父王能够听檀郎一句话,我们又何必如此?”
  李樾遗憾地道:“父王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错了,要不我也不会逃出来了。”
  隰桑遥望西北方,低声道:“樾弟,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檀郎。我是偷偷溜出玄铁林的,玄启主上绝对不会放过我。幸好此前小孤村的黑巫栾明前辈叛逃在外,所有能够离开玄铁林的人力都被派出追杀他;我又和檀郎隐居在这荒无人烟的山邑之中,他们尚未寻来。”
  李樾仍不明白,问道:“那如今呢?”
  隰桑慢慢道:“之前他们出村买换钱粮之时,曾听闻栾明的二弟子——也就是原来祈天宫少祭司的女儿,回到京城做了太子妃。”
  李樾点头道:“是呀,他们如今只怕正在王宫里呢,我逃出来有几天了,按日程来看是该到了。”
  隰桑凄然一笑,道:“她若是回京,那她师父一定已经被杀,主上的下一个目标……不就是我么?”
  李樾摇头道:“这儿这么偏僻,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你?”
  隰桑闭上眼,道:“他们自然有办法的。连栾明前辈也……我又怎么招架得了他们。檀郎和我在一起,太过危险。”
  李樾默然低下头,过了一会儿,轻声道:“难道桑嫂子是想……离开我哥?”
  隰桑称赞道:“樾弟,你真的很聪明,倘若多加历练,一定会成为十分优秀的人。”
  李樾失神地摇摇头,道:“我不在意这些。可是,你若真的离开王兄,他会很难过的……他那么在意你,不惜和父王决裂,你若离开,要他如何接受?”
  隰桑慢慢道:“你还是不了解檀郎。他是一个很坚强,很有主见的人,他不应该为了我放弃他的抱负,更不该因为我的缘故,走向无谓的死亡。”
  李樾急道:“你这是认真的?!”
  隰桑突然温和地笑道:“今夜是中秋,一年可只有一次。”
  李樾站起身,焦虑地问道:“为什么说这个?”
  隰桑靠着菜架,枯萎的藤蔓轻轻落在她的头发上。她转过身轻轻抚着月光下的黄绿相交的叶,道:“檀郎很看重我们之间的感情,他没有道理在这样美丽的夜晚,一人睡去。这一切,自然是我所为。”
  李樾不断地摇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样痛苦却又淡然的话。
  隰桑接着笑道:“樾弟,你来的真是太好了。更好的是,你还带来了世子妃的消息。她,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女子,有她在身边,檀郎会重新开心起来的。有的时候,忘记一个人,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难。”
  李樾痛苦地道:“桑嫂子,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哥哥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
  隰桑将一枚黑色的木制令牌交给李樾,道:“你留着这个东西,若是有一天令牌上的黑色褪去,那就是我……已遭毒手。那个时候,你再将我今夜说过的话,如实告诉檀郎。”
  李樾麻木地接过令牌,只觉自己似乎非常疲倦,好像已经睡去了。又听到隰桑的声音像在梦中一般传来,很缥缈却又十分清晰,每一个字,都深深刻在他的记忆里:
  “我在檀郎的枕下,留了书信。明日,好好劝他,劝他回去王宫。樾弟,你若愿意,自可凭我的令牌在江湖上游历。玄铁林一向恩怨分明,不会因此找你的麻烦,江湖中人忌惮玄铁林,更加不会横生是非。”
  第二日清晨,李樾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自己趴在院中的小桌上睡着了,身上披着一条厚厚的毯子。
  他回想起昨夜之事,不由吓出一身冷汗,希望那只是一场梦罢了。可是他一伸手,触到了一块木片,正是隰桑昨日给的令牌,不禁双手微微发抖。
  他急忙推开门,李檀正默然坐在床上,头埋在双臂之间,他的身边放着一张黑色的信纸。
  听到李樾进来,李檀抬起头,捡起信纸递给他,道:“你看,这是阿桑留下的。”
  李樾拿起信纸,上面有着血红的花纹,字是用白色颜料写上去的:
  “檀郎,抱歉了。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是奉玄启主上的命令接近你的。
  “主上有意掌控双华实权,与伏羲抗衡。而重山国正是双华西北部最为重要的屏障,拿下重山,是我玄铁林当务之急。
  “所以我才会假作偶然地与你相遇,让你喜欢上我,好以此嫁入重山国。无奈你父王始终不允我们亲事,主上便要求我杀了你。但我没有忍心。
  “我们在一起已经有十多年了,我已经满足。如今,我要回玄铁林去履行我的职责。而你,应该好好回去王宫,千万在意西北疆界的战事。
  “隰桑最后求你,一定要活下去。不必原谅我。”
  李樾看完,不禁轻叹一声。
  李檀苦笑道:“阿桑真以为我会相信?这封留书,明是剖白,实际句句提醒,我难道看不出么?怕连累于我,竟然这样欲盖弥彰,真是个傻女人……”
  李樾见他已经猜到隰桑离去的原因,便取出令牌,把昨夜之事尽数告知李檀。
  李檀摇头道:“阿桑太痴心了……我要去找她。”接着便站起身向院中走去。
  李樾连忙追上去,道:“哥,我和你一起去!昨夜我没能拦下桑嫂子,我于心不安。”
  李檀点头道:“好!我们一起去找她!不如先去清邑看看,就在这附近,又是个没人管制的地方,她十有*去了那里。”
  李樾出了一会儿神,道:“清邑……那个可怜的姑娘就是清邑的人。”
  李檀问道:“父王为你定的亲事吗?”
  李樾默然点头。
  清邑的街市上,人们似乎正在谈论什么。
  李檀拦住一个路人,问道:“可曾看到一个穿黑衣,打扮奇特的女子路过?”
  那人道:“怎么没有!这几日真是奇怪。前天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亲自护送那个嫁到重山国的姑娘回来了,说什么伏羲大神降谕,这个姑娘不宜远嫁,若在当地嫁娶,必是旺夫之命。所以国主退了亲事,把她送了回来,如今提亲的人都踏破门槛了。”
  旁边一个中年女人听他们说话,也住了脚,道:“昨儿不是更奇怪么,那个黑衣裳的姑娘的身手真是好,竟把那么多大汉打退了。”
  李檀问道:“她去哪儿了?!”
  女人道:“她似乎往西去了。”
  李檀和李樾道了谢,忙忙地向西边追去。

  ☆、第四十九节 藤蔓锁前缘'上'

  回到重山国中,翟川和寒林帮着静女说服了李钦,终于退了那边亲事。寒林又凭少祭司的身份,假托神谕,把那个姑娘好好的送了回去。这一回,可算是没害到人。
  夜间,寒林便取簪子,一边笑道:“静女姐姐如今可该放心了。只是不知那二公子如今去了哪里,他一个王宫中长大的孩子,行走江湖可是要吃不少苦了。”
  翟川摇头道:“这个我们可爱莫能助了。连日奔波,你也累了,早点歇下。”
  寒林点点头,走到床边坐下。
  翟川正准备熄灭烛火,只听一人走近,敲门问道:“两位殿下还未睡下吧?”
  翟川打开门,见那人仆役打扮,便问道:“有什么事?”
  仆役道:“国主请太子殿下速速去他那里,有要事商议。”
  翟川踌躇道:“如今已是深夜,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仆役躬身道:“国主没有告知。”
  翟川微微沉吟,想来深夜相请定是有要事,便问道:“国主还请了谁?”
  仆役答道:“还有归风公子和温公子。”
  翟川回头看着寒林,道:“你先歇下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寒林点头微笑道:“你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怕黑呢。”
  过了片刻,又有人前来叩门,寒林只当是翟川已经归来,便起身走向屋门,问道:“怎么已经回来了?”
  打开门,却见温空冥站在面前。寒林不禁退后几步,谨慎地问道:“师兄,你有什么事?”
  温空冥向里望了望,笑道:“殿下不在吗?刚才国主请我们议事,我倒想与殿下一道去呢。”
  寒林道:“翟川已经过去了,你也快些过去吧。”说着便要关上门。
  温空冥撑住门,笑道:“等一下,且不急着过去。师妹,我那日送你的镜子……”
  寒林想起镜子上的铭文,不禁低下头满面羞红。温空冥趁她不注意,闪身进入屋内,回身关上了门。
  寒林见他进来,皱眉道:“师兄,夜深了,你快去国主那里。”
  温空冥走到她身前,道:“我想和你说句话,说完就去。”
  寒林抬起头,半信半疑地望着他,问道:“你想说什么?”
  温空冥伸手扶住她双肩,寒林吃了一惊,用力挣脱他,不悦道:“你别动手动脚的。有什么事情,还是明日再说吧。你快些去国主那里,谈完了事情早点回去陪着阿涟,她最近看起来又是很没精神的样子。”
  温空冥冷笑道:“少跟我提翟涟。”
  寒林摇头道:“为什么不提?她都嫁给你了,你就不能好好待她吗?”
  温空冥反问道:“我并不喜欢她,为何要对她好?”
  寒林不由有气,道:“你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累她……”
  温空冥截口道:“翟川不喜欢你,又为什么要娶你呢?不一样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么!”
  寒林压着心中的不悦,轻叹道:“我是祈天宫的嫡长孙女,从我出生的那一日起,就注定逃不过这种命运的。但你和阿涟不一样,你总可以对她好一点,她已经很可怜了。”
  温空冥冷笑道:“你竟甘心落回到这种命运里?你要知道,皇室的人情比纸还薄。我倒问你,她父王都弃她于不顾,我有什么义务对她好?”
  寒林再也压制不住怒气,转过身气道:“还不都是因为你!你给阿涟吃的苦还少么?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待她?!”
  温空冥欺到她身前,再次抓住她双肩,恨道:“我恨他们!我要报复他们,翟涟便是最好的棋子。”
  寒林怔怔望着他,摇头问道:“为什么?!”
  温空冥没有回答,却突然把寒林拉到怀里,柔声道:“你本该是我的人,不是吗?”
  寒林未曾防备,被他紧紧抱住,一时挣脱不了,不禁急道:“师兄,放开我!”
  温空冥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难道不记得了吗?三年前的舟中……”
  寒林摇头制止道:“不,你不要说……”
  温空冥抚着她的脖颈,续道:“你那时的神色,我可没有忘记。你虽然哭着叫我放开你,却又乖乖地……”
  寒林脸上发烫,哽咽道:“够了……你不要说下去……我不想听……!”
  温空冥勾起她的下巴,直直望着她含泪的眼,冷笑道:“若不是师父赶来,你那个时候就是我的人了,又怎会有如今许多事情?归根到底,不是你害了翟涟么?”
  寒林痛苦地闭上眼,摇头道:“你那日是醉了,我不怪你……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温空冥笑着哄她道:“好,我不提了。我自然是最疼师妹的。”说着扶住她的脖子,低下头吻住她。
  寒林听到温空冥让步,只当要放开她。不想他做此举动,一时又急又羞,极力想要推开他。
  温空冥任她百般挣扎,只是不放。寒林终于挣脱温空冥紧紧扣着她脖子的手,不由伏在他胸口喘着气。
  温空冥知道她急怒之中灵力涣散,因此已经体力不支,便柔声道:“师妹既然站不动了,我们去床上好不好?”
  寒林微微摇头,颤声道:“不……你想干什么……”但她手脚发软,只能任由温空冥慢慢把她压到床上。
  温空冥按着她笑道:“师妹比三年前越**亮了,如今可不是小姑娘了。”便伸手解开她的外衣。
  寒林稍稍恢复了一些,伸手拉住衣服,阻止道:“不行,你不能碰我……”
  温空冥凑到她面前,笑道:“你阻不了我的,凭你怎么哭,师父如今可不会来了。”突然左臂一痛,只见自己身上所带的栾明赠与的匕首,沾满了血,“铮”地落在地上。
  寒林趁机从左侧滑走,顺手拿起墙上挂着的铁箫,蹲在不远处的地上喘气。一道淡淡的灵力屏障,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起。
  温空冥也不顾左臂受伤,拾起匕首掷到墙角,恨道:“栾明的匕首……呵,想不到他死都死了还要护着你!”
  寒林抬起头,铁箫护在身前,道:“你……你真是那个刺客!这个气息,我绝对不会错认!”
  温空冥冷笑道:“还是被你察觉了吗?你那个该死的法术可真是难缠呢,都已经这么久了依然不能完全去除。”
  寒林倚着墙壁慢慢立起,道:“还有,你的身上,隐隐有魔族的气息……你究竟是什么人?和玄铁林有什么关系?”
  温空冥走到屏障之前,道:“我倒忘了,魔界煞气只怕可以激起你的灵力。不过,你现在心神激荡,脉息紊乱,灵力不顺。你说,这个屏障又能维持多久呢?”
  他拿起寒林落下的外衣,转而笑道:“不知翟川看到我拿着你的衣服,会作何感想呢?可惜了,本是算准了时间,要给他看一出好戏的。不想你果然比翟涟机警许多,是我考虑不周了。”
  寒林恨道:“你一直都想把我当做你的棋子么?!你走吧,下次若再见面,我可不会再认你作师兄了。”
  温空冥笑道:“我若不走,你要如何?”
  寒林取下多余的簪子,只拿起一支,干干净净地把头发挽起来,望了温空冥许久,开口道:“要打,寒林奉陪。你再清楚不过,对待敌人,我从不手软。”
  屏障慢慢淡了下去,寒林把剩余灵力收回,长箫一横,护在身前。
  温空冥冷笑道:“那么,还不肯亮兵刃?”
  寒林冷冷道:“箫中短剑,要留给杀害师父之人。你,还轮不上。”
  温空冥盯着她,见她早已没有刚才的窘迫,心知第一计已然落空,便道:“既如此,你是女子,又是我的师妹,我自然更不能用兵刃了。今生能与师妹过招,荣幸之至。”
  寒林笑道:“不必多言。请。”
  温空冥微微冷笑,直接欺到寒林近身。寒林挥动铁箫,将他挡回远处。
  寒林在箫上附了些微灵力,每一次动作,都在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温空冥忌惮她的灵力,并不敢靠得太近。他不断转移位置,吸引寒林格挡,想消耗她的体力之后,再做打算。

  ☆、第五十节 藤蔓锁前缘'中'

  却说翟川匆匆前往李钦那里,见归风和李钦已经等在厅中,便问道:“国主有何事?”
  李钦年老之人,本就不甚清楚,这么一来更加疑惑,问道:“不是太子殿下遣人请我和归风公子到来吗?怎么反倒问我呢?”
  翟川见温空冥不在,便知定是他遣人引开自己,顿足道:“糟了!我把寒林独自留在了屋内!”
  归风问道:“你怀疑温空冥?”
  翟川不及回答,转身跑进过道。归风向李钦道了歉,也急忙追了过去。
  温空冥与寒林依然在屋中对峙。
  温空冥听到寒林气息更加急促,额上已沁出细密的汗珠,便冷笑道:“师妹收手吧,若是累坏了,不光我这个做师兄的心疼,就是死去的师父也心疼得紧呢。”
  寒林咬着嘴唇,一心一意防守,并不回答。
  突然,只听两人急匆匆跑来。
  温空冥面色一变,随即微笑道:“呵,翟川回来了。”便用法术打开了门。
  翟川和归风正要推门进来,见门自己开启,都吃了一惊,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寒林怕温空冥有所举动,急道:“你们小心!别进来!”
  她分神说了一句话,手下自然慢了一慢。温空冥看准时机,伸手打落了铁箫,另一只手向寒林脖子掐去。寒林伸手格挡,被他抓住手腕一拉,倒在他的怀里。
  翟川和归风见寒林受制,都不敢妄动。
  温空冥笑道:“真是抱歉,如今师妹既然已经到手,就不陪你们玩了。”说着抱起寒林,从窗户中跃了出去。
  翟川恨道:“可恶!他要把寒林带到哪里去?”说着便要追出去。
  归风阻止道:“殿下别急!”
  翟川怒道:“寒林如今落在温空冥手中,怎么不急?!”
  归风拉住他,道:“伯父他们一直在暗中相随,如今见太子妃被劫,自然会出手营救。”
  翟川听了方才平静下来,点头道:“温空冥想必不是南歌对手。”
  归风取出一段树枝点燃,青烟刚起,便有一个白衣人出现在屋中,恭敬地道:“公子,您是要问太子妃的事情吗?”
  归风点了点头,问道:“族长已经知道了?”
  白衣人答道:“太子妃被温空冥带去了北山,温空冥沿途布下了不少机关和迷障,族长已经带人追过去了。”
  归风道:“我知道了。你去西边屋子叫醒薛瞳姑娘,请她看护郡主。高总管与旭华就在两侧间壁,想必已听到声响,一会儿就会过来。”
  那人领命而去。
  归风向翟川道:“殿下,我们去北山。”
  温空冥早料到寒林不易对付,预先在北山中设下了许多机关、迷障和禁咒。因此,一出城,他便抱着寒林径入北山。
  寒林先前因为灵力耗损和情绪波动,陷入了昏迷,如今恢复了一些体力,又经山间微凉的夜风一吹,便慢慢醒转过来。她微睁开眼,见四周林木茂盛,道路陡峭,不时有岩石突兀而出,便知自己被温空冥带到了山中。
  寒林依然阖起眼装睡,手中却暗暗扣了一枚毒针,照温空冥胸口直刺下去。温空冥一惊之下,放开了她。
  寒林飞身落在地上,缓缓站起,摇头道:“师兄,蚀骨毒。”
  温空冥捂着胸口,冷笑道:“好,很好。冷静狠辣,这才是我的师妹,黑巫的弟子。但你忘了一点,我是你的师兄,你所用的毒,我还会怕么?”
  寒林紧蹙双眉,远远望着他,劝道:“我知道你自然是不怕的,我也没想要你的性命。你走吧,我真的不希望我们再见了。我是要一辈子永远禁在京城了,而师兄你,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去呢?”
  温空冥也远远地望着她,笑道:“那么,你又原谅我了?”
  寒林低眉叹道:“快走吧……若是翟川他们来了,你可没那么容易走了。”
  温空冥笑道:“若我仍然不走呢?”
  寒林盯着他看了有一会儿,咬牙道:“好,那我走!”便回身向山下跑去。
  温空冥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叹道:“师妹,你不要怪我。”
  寒林正在山道上跌跌撞撞地往下跑,突然被脚下一根粗壮的枯藤绊倒在地。她正要站起来,藤蔓忽然像是醒了过来一般,生长出许多细小的枝条,纷纷缠到她的足踝上。
  寒林的铁箫落在了屋内,她怕藤蔓再缠到手上,只能急忙用灵力毁去藤蔓,将双脚向后缩去。谁知藤蔓碰到灵力后,反而吸取灵力,长得越发茂盛,枝干上还长出了硬刺。寒林双腿上多处都被刺破,裙子已被濡成了血红色,两只手腕也都被缠住,动弹不得。
  藤蔓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新生的枝条被寒林所带的神血浸染后,以更快的速度缠住寒林,不一会儿功夫已经缠到了她腰间。
  突然,所有的藤蔓一下子停了下来。温空冥走过来,蹲在她身边,柔声问道:“师妹,你没事吧?”
  寒林咬着唇,道:“这是什么东西?”
  温空冥折了一枝拿在手中,笑道:“被贬下天界的仙藤,因对神怀有极深的仇恨而堕入魔道,素以灵力为食。它,几乎是你的天敌。”
  寒林瞪着他,问道:“这……是你布下的?”
  温空冥伸手取下她的簪子,慢慢抚着她的长发,沉声道:“正是。”
  寒林低下头,冷笑道:“我竟不知,师兄想要的,原来是我的性命。”
  温空冥附在她耳边道:“你错了,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救你,保住你的性命。”
  寒林微微笑道:“到了此时,你还想骗我吗?”
  温空冥看着她,无奈道:“你不信我,我有什么办法?我并不想伤你,你跟我走吧。”说着动手扯去她手腕和小臂上的藤蔓,轻轻挽起她右边衣袖,帮她擦去伤口边的血迹。
  当他拉起寒林左臂时,突然惊讶道:“守宫砂!你的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寒林苦笑着摇摇头,抽回了左手。温空冥追问道:“这是谁点的?”他随即醒悟,自语道:“真是有趣,他不敢碰你,难道真是灵族?”
  寒林抬起头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也能察觉到,翟川他……”
  温空冥并不愿意回答,只是取出短刀,继续小心地斩断缠在寒林腰间的藤蔓,慢慢道:“师妹,你要记住,这个世上,只有我是真正为了你好。其他所有人,都会把你推到绝路上去。”
  寒林冷笑一声,道:“你?你没有把我害死已是很好了。”她自然没有理解温空冥的深意。也许多年后,回想起这句话时,她会非常愧悔。但事实上,命运连这个机会都吝于给她,亦或是,不忍再伤她。
  温空冥听到寒林此话,手下略顿了一顿,接着突然将寒林按到地上,俯身问道:“师妹,你恨我吗?”
  寒林牵动伤口,痛得双眉紧蹙,断断续续道:“师兄……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当年……到底……碰上了什么?”
  温空冥捏住她双肩,阴森森地道:“我若告诉你,师父便是我杀的。你,可会恨我?”
  寒林惊讶地瞪着他,接着闭上眼,任由泪水沿着眼角滑落下来,慢慢道:“若真是这样,我会亲手杀了你,温空冥。”

  ☆、第五十一节 藤蔓锁前缘'下'

  翟川和归风追到北山中,四周林木蓊郁,根本望不到寒林的踪影。
  归风踌躇道:“要在这偌大的北山寻到太子妃,只怕不易。不如我们留在这里等族长消息。”
  翟川取出秦方所赠玉佩,只见玉佩柔光闪烁,隐隐有一线光通向远方林中。归风问道:“这是何物?”
  翟川也觉奇怪,道:“这是秦方赠与我和寒林的玉佩,为何平日从不发光?”
  归风恍然大悟,笑道:“这倒好办了。我猜这玉佩一定大有玄机,将来有缘自会知晓。如今我们先根据玉佩指引,找到太子妃。”
  却说寒林那边,温空冥知道她体质不佳,如今失血不少,只怕拖延下去真要危及性命。心中暗自后悔不该一时着急,告诉她弑师之事,只是面上不便表露。便念动眠咒,让寒林睡去,好尽快除去她身上的藤蔓。
  南歌早已追到,站在不远处冷笑道:“呵,温空冥,你知道的可真是太多了。关于界灵的事,都是玄启告诉你的?”
  温空冥站起身,道:“不错,主上对此事并无隐瞒。他曾许诺,我若将寒林带入玄铁林,他自会给予庇护。”
  南歌笑道:“玄启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若是要对付伏羲,我们不该联手么?他倒好,为了钧天部之事至今仍与玉明山不和,可真是冥顽不灵。”
  温空冥低头看了看寒林,道:“我不知道你们重华和伏羲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但我绝不容许你动寒林。”
  南歌走上前,道:“当年钧天私入轮回后,玄启曾与伏羲定约,魔灵不得离开玄铁林,伏羲不得插手人间事。如今,你得不到魔灵相助,如何是我的对手?”
  温空冥看着寒林暗暗叹息,随即抬起头冷笑道:“我若救不了她,宁可杀了她,也不会看着你们把她推到那个可怕的命运里去。”
  话音刚落,刚才似乎沉睡下去的藤蔓继续开始生长。寒林被藤蔓刺痛,在昏睡中不自觉地轻声呜咽道:“好痛……师父,师兄,救我……”
  南歌看着寒林,藤蔓很快就要缠到她的脖子上了,但他知道藤蔓沾到灵力后只会更快地要了寒林性命,只得摇头叹道:“她到现在都还希望着你去救她,你难道真要亲眼看她死去?你不如告诉她真相,让她自己选择,是跟你走,还是跟我走?亦或许,她会更愿意留在翟川身边?”
  温空冥默然摇头,正想说话,南歌看着远处道:“翟川找过来了。”随即抽身离去。
  温空冥停了藤蔓,俯身轻抚寒林面颊,把一点灵力渡到她身上,沉声叹道:“师妹,保重。”便起身走入树林,隐到夜色中去了。
  翟川和归风匆匆赶到,寒林几乎已经被一堆藤蔓淹没。两人急忙砍断藤蔓,小心地把枝条从寒林身上取下来。
  翟川见寒林满身是血,抬头看着温空冥走入的那片树林,恨道:“温空冥!我不会放过你!”
  寒林慢慢醒转过来,睁开眼见是翟川,微微笑道:“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川……”
  翟川伸手抱住她,寒林微微皱眉,轻声道:“别碰我,我身上都是血,你会沾上的。”
  归风也阻止道:“殿下,太子妃伤得这么重,哪里经得起挪动?您把她放下,我先给她治一治,一会儿回去了,再好好检查一番。”
  寒林微笑道:“自古巫医不分家,是姑姑教你的吗?”
  归风点头道:“太子妃别管这些了。温空冥心也太狠了,他怎么忍心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他们治伤之际,温空冥已下了北山,回到了城中。
  薛瞳陪着翟涟坐在屋内,翟涟依然是失魂落魄的样子,话也不说一句。薛瞳心中担忧寒林安危,又看翟涟这个样子,不由一腔烦恼,便推开门,走到廊中靠着墙壁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房中格扇作响,随即传来翟涟一声惊呼。薛瞳连忙走进屋中,只见温空冥手中执剑,想是从窗外进入屋中。翟涟手臂受伤,坐倒在地上。
  薛瞳叱道:“你休想伤阿涟!”便挺剑上前与他缠斗。
  高峻守在翟川和寒林的屋中,心急如焚,又不敢擅自离开。旭华坐在桌前,早已哭得眼睛都肿了。两人见翟川抱着寒林回来,急忙迎了上去。
  旭华见寒林面色惨白,衣服伤满是血痕,不禁哭道:“太子妃……你没事吧?”
  寒林靠在翟川胸前,见她哭得了不得,便道:“我又没死,你哭成这样做什么?”
  旭华哭得越发厉害,断断续续道:“太子妃……你还说这些,什么死啊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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