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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长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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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谢长宁出来不约而同地向前跨了一步,红衣少年先是伸出了手:“乖宁儿,哥哥扶你一把。”这勾唇一笑也是忒风流了些,却不令人生厌,只觉那桃花眼分外好看。
谢长宁将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扭头看黑袍少年:“二哥,三哥他最近是不是又看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了。”
谢长庚紧紧抿唇,别过头去,真不想认识这个连自家妹妹都笑话的丢人家伙。
见状,谢长宁轻笑一声,二叔家这对双胞胎啊,还真是性格迥异呢。想到这点,谢长宁眼神暗了暗,她和长乐曾经也是不一样的啊。
“宁儿你要看么?”谢长明笑嘻嘻地收回了手,从怀中掏出一本袖珍的书来。
谢长宁见状不禁扶额,“三哥,你出门都要带着话本真的没问题么?”她只能说幸好二叔在边疆,不然揍不死谢长明的,而后叹了一口气,还是二哥靠谱。
“走吧。”谢长庚轻轻扫了一眼自家弟弟,自顾自地上了一匹马。
谢长明被那一眼扫地缩了缩脖子,但还是蹦上马车,将谢长宁拉了上去。二哥太不体谅小姑娘们了,不知道她们上马车都费劲么。
谢长宁吩咐浅碧带着谢长蕴去找谢长安,自己钻进了马车。
“诶,宁儿你的马有没有跟着?”谢长明掀开帘子。
谢长宁忽然觉得:“三哥,你好操心啊。”
谢长明顿时觉得自己心情不愉快了:“小时候你总粘着我,现在却要嫌我烦了,果然是长大了。”这多让人伤心。
谢长宁扯了扯嘴角,三哥疼妹妹是出了名的,所以家里的小姑娘都爱黏着他,看上了什么好东西,只要找三哥准没错,比起温润却年长的大哥和冷淡早熟的二哥来说,当然是喜欢陪妹妹胡闹的三哥更受欢迎。但是她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了啊。刚想跟谢长明说不要再把她当小孩子看了,她又默默把话吞了回去。
反正就算说出来也不管用,何必让三哥不开心呢。谢长宁如是想着,转而说道:“再大你也是我三哥啊,只不过,去冬狩啊,马不跟着我去做什么,和长安他们一群小孩玩么。”话刚脱口而出,她立刻后悔了,怎么遇到三哥就感觉整个人都幼稚了。
谢长明忽然收起了笑容,揉了揉她的发顶:“再过几年,我家宁儿就要嫁人了,我人也在边疆了。我家小姑娘就要别人去操心了……”
谢长宁也收起玩笑的心情,前世,就是在边关,她二叔、大哥、二哥和三哥都相继阵亡。多说谢家气数已尽,可谢长宁却不信。如今,怎会还眼睁睁看二叔与三位兄长命丧沙场。
“三哥……”她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该走了,无聊就看看话本。”谢长明将他之前拿出的那本话本扔在谢长宁的车里,自己放下帘子跳下了车。
怎么忽然就觉得这次冬狩会有趣一些了呢?谢长宁翻了翻那本话本,轻声笑了出来,未知的结果,才更让人期待,不是么。
冬狩围场在京郊西山。天然的山林,人工改造后成为了皇家猎场,有山区和平原区,浩荡队伍的落脚之处正是在平原区。
车帘刚刚掀开一角,寒冷便争先恐后地钻了进来。谢长宁拽了拽斗篷,努力将自己包裹起来。咬咬牙,毅然决然地钻了出去。一出马车便不由倒吸一口气。
盛京初降大雪之时,仅仅过了一日,街道上便再也见不到一丝白色,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就是各家府邸,最多也没有超过三天。而这西山围场,仍积了厚厚一层雪,踩在脚下陷了老深,若不是穿了皮靴,恐怕要渗进鞋里了。一抬眼望去便是银装素裹,绵延平原与山头约莫数百里,隐隐有青色从雪中冒尖,倒也不算寡淡。
谢长宁哈了一口气,便见一团白雾从口中吐出,又缓缓消散。她眨了眨眼睛,笑出了声。
“很高兴?”
谢长宁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马车,直到这个耳熟的声音响起,她才侧头看去。今天端王果然裹得严实,一袭黑色貂皮袄袍将他从脖子到脚腕裹住,手里捧着一个暖炉。安静地立在雪中,神情也是淡淡的,可是王爷毕竟是王爷,哪怕只是安静的一站,也有说不出的贵气。
她琢磨,这身貂皮袄袍做工精致,又用了大量貂皮,恐怕一点都不便宜。又拽了拽自己单白狐皮的斗篷,心中暗叹,差距果然大。
她又上下打量了下萧衍,不禁皱起了眉头:“你今天气色看起来不太好。”端王自幼体弱毕竟不是谣传,他今天这面色苍白的样子,真的让人很担心啊。
“放心,你的事我不会耽误的。”萧衍别过头去,咳了两声,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虚弱,但还是在尽力让谢长宁安心。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谢长宁环顾四周之后,刻意压低了声音:“要不,你还是回王府休息吧,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的。”她面露担忧,生怕他一不留神就被吹倒了。
留意到谢长宁的关心,萧衍不自觉勾了下唇角,小姑娘的小关心让他有些小高兴,但还是一脸冷然:“你可以,抗旨?”虽说以谢家嫡长女来说,抗旨也不会被罚,但一定会影响到一些关系。谢长宁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蠢得这么干。
“可……”她偷偷瞅了一眼萧衍,发现他没有丝毫反悔的意思,叹了一口气,“好吧,你的身体……千万别逞强。”她可不想端王为了帮她一个忙就耽误了自己的身体。
萧衍抿唇,见谢长宁又缩了缩脖子,便立刻把自己手中的暖炉塞到了谢长宁手里:“我心里有数,倒是你,别冻着了。”淡淡说了这样一句,他抬脚便让身旁的小厮扶着离开了,只给谢长宁留下了个背影。
谢长宁抱着手里的暖炉,不由愣了愣。
“端王对小姐真是好啊。”绛朱一直在旁边看着,见萧衍走远了才开口感慨。
谢长宁低下头,严肃道:“不要乱说。”只不过是偶然下培养出来的交情而已,莫名其妙脾气相合,他们这类人总会想对自己认可的人好一些。
“宁儿,我刚刚看到端王在这里啊,”谢长明驾着马,一点一点地踱步过来,手中还攥着一根马鞭,刚到谢长宁身边就翻身下了马,“还给了你一个暖炉?”他尾音微挑,略带惊讶,端王可不是谁都能接近的。
谢长宁撇了他一眼:“二哥呢?”
“去接长生和长安了,要我先来带你过去。”崇德帝专门划出来一块地儿用作宴席开办的地方,不仅搭了台子摆了桌子,还清扫地干干净净围了醒目的黄绸。
这是谢长宁重生以后第一次见到崇德帝,和记忆中的一样,永远板着一张脸,不怒自威。如今方四十三,正值壮年,谁又能想到八年之后,这位帝王会缠绵病榻,几次三番生命垂危。他算计兄弟爬上皇位,猜忌朝臣搞得人心惶惶,钟爱元后却将她囚禁一生,偏心太子淡薄了其他皇子却也没能教出一个合格的储君。到头来,所有荣华与权利不过一场虚妄。
崇德帝在朝臣与世家子弟面前例行说着那些鼓舞人心的客套话,上位者姿态做得十足。谢长宁站在后排,心中感慨,只远远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在外人看起来,始终恭敬。
崇德帝训完话,到用午膳这段时间,是留给小辈们的。正如之前说的,世家公子贵女们谁能在猎物上拔得头筹,崇德帝便可许他一样赏赐。每次冬狩,这群公子贵女们的活动区域都是划分好的,之前早有人将其中的猛兽驱赶,再三确认不会有危险,这些小辈活动起来才会没什么顾忌。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谢长宁从马车里取出自己精巧的弓箭,在宦官那里领了十支刻着她名字的箭矢。每位参加的公子贵女都会有这样的箭矢,好以箭对捡回的猎物做区分。但由于时间有限,每人也仅限于十支。
“长宁。”她正摸着自己那匹半大的纯黑马驹,一人白衣骏马策马到她身旁,居高临下。
“戚洵表哥。”谢长宁没有丝毫热络,只是一下一下理着小马的鬃毛。
见谢长宁态度实在说不上好,戚洵张了张嘴,咽下原本要让她注意安全的话,垂眸轻笑:“这次,头筹一定是我。”无比笃定,说罢,又策马离开。
谢长宁有一瞬失神,随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以往这样说,还颇有男儿气概,如今看来,真是让人讨厌啊。”而后,翻身上马,驱着马向离自己最近也是最无害的一片林子行去。
林子里果然被清的干净,谢长宁随便兜了一圈,也仅仅见到了一些兔子,白绒绒的在雪地里还不是很显眼。本来拉开弓想捉两只回去烤了吃,想了想终究作罢,前世清净许久,虽未到达吃斋念佛的地步,也不像随意杀生,所谓冬狩,不过就是大家聚一聚,凑凑热闹,图个吉利。
“谢长宁,这么半天,一只猎物都没有捉到?”刺耳的笑声从身后传来,谢长宁不用看便知道一定是秦霜。
她叹了一口气,驱使着马掉头,便见秦霜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拎着一只兔子,血一滴一滴地滴在雪地里,似乎还没死绝,后腿偶尔还蹬上一蹬。
“你今日把它当成猎物,怎知未来的某一日你不会被当成猎物呢。”谢长宁不再看那只兔子,转而去看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出来的秦霜。
秦霜嗤笑一声:“你是魔怔了吧,我刚刚看到江阳王世子捕了一只白鹿,已经算是大猎物了,也许我该恭喜你啊。”谢长宁不愿嫁入江阳王府,几乎人尽皆知,何来恭喜,不过说出来刺激刺激她罢了。
谢长宁头一歪,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矢,张弓搭上,瞄准秦霜:“你说,我要松了手会怎么样。”
秦霜不以为然地扯扯嘴角:“你不敢。”
“我为什么不敢?”谢长宁努了努嘴,“喏,刚刚飞过去了一只鸟,我本来是想射下那只鸟的,结果谁知道秦小姐突然跑了出来。”
秦霜顿时心里一慌:“谢长宁,你个疯子!”她咬牙切齿,这里没人看到,谢长宁会那样说,只要她秦霜没死,这件事情就只会是个意外。
“对啊,我是疯子,”谢长宁唇角勾起,“所以,千万不要刺激我,不然受点伤很难免啊。”她懒得和秦霜废太多口舌,既然秦霜怕疼,干脆吓唬走算了。
“哼!”秦霜担心谢长宁并不是开玩笑,策马远了些,“你别得意太早!”
谢长宁笑了笑:“我要松手了哦。”
秦霜咬牙,驱马离开,她倒要看看谢长宁还能笑到什么时候!
见到秦霜离开,谢长宁蓦然松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天,随着时辰越来越接近,她心里就越忐忑,这种时候真是疲于应付秦霜,更不想让她见到自己惶惶的模样。出门在外,就要把自己的情绪,小心谨慎地包裹起来。
她随手撒了弓,箭矢飞往天空,又无后力继续支撑飞翔后颓然落下。
此时,林子四周哨声吹响,回荡在山林之中,久久不能消散。
她最担心的时候,还是准时降临了,自嘲笑了笑,重新端起稳重端庄的模样,策马驶出树林。因为没有猎物,她直接将剩下的箭矢全部扔掉,将马交给随行而来的马倌,兀自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大姐,什么都没有猎?”谢长生好奇俯在谢长宁耳边,显然,她比谢长宁出来的还要早。
“都是些兔子,捉回来恐怕也要被你们要去当宠物养。”谢长宁环顾四周,果然贵女们都要出来的早些,对狩猎没有兴趣,又不擅长骑射,顶多就是看看风景罢了。
明明天气寒冷,谢长宁却觉得自己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那些宦官清点猎物。若秦霜说的是真的,白鹿稀有,又是吉兆,还有何人能比得过戚洵呢。
“大姐……”谢长生伸出手在谢长宁眼前晃了两下。
“嗯?”谢长宁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谢长生,“怎么了?”
谢长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大姐你在想什么,我刚刚叫了你好几声了。”不过一句话的功夫,谢长生发现谢长宁又愣起神来,她顺着那视线看过去,便见到两名宦官抬着一只系着红绸的白鹿,一脸喜气地端到了崇德帝的面前。
“那是谁的鹿啊,一定是头筹了。”谢长生一脸艳羡,丝毫没有发现谢长宁的不对劲。
谢长宁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萧衍的身影,心里不安更甚,死死咬着嘴唇,她自己不知道,脸色是多么苍白。想起萧衍之前的状态,不由担心,他不应该好好坐在崇德帝身边陪着么,现在跑去哪里了,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她心中的小鼓越敲越响。
就在这个时候,宦官已经将各家公子贵女的猎物清点完毕,报给了礼部官员。那名看起来四十出头的礼部侍郎严肃认真地将前三的姓名抄撰到一张红纸上,迈着小碎步呈给崇德帝。
崇德帝两手捏着那张红纸,眯了眯眼睛:“江阳王果然虎父无犬子。”这一声,气势十足,嗓门洪亮。本身这些孩子们就竖起耳朵等着宣布,这一下更是听得清楚。
一瞬间,各色的目光都投向了戚洵。
唯独谢长宁,始终垂着眼帘,神色不明。拳头攥地太紧,指节都已经泛白。
“大姐,你不舒服?”谢长生留意到了谢长宁的不寻常,担心地看着她,寻思着要不要带大姐去马车里休息一会儿。
谢长宁默默摇头:“我没事。”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冷空气被吸进肺里,凉了一片。
就在这样的功夫,崇德帝已经宣布了前三的名字。头筹是戚洵,第二名是太子,第三名便是四皇子。
“戚洵,朕可以答应你一个赏赐,你不妨说来听听,想要什么?”一句话,便惹来一片羡慕,戚洵立刻又成了焦点。
那样光芒四射的人物,多少少年儿郎的目标,多少贵女小姐倾慕的对象,可是偏偏到了她谢长宁这里就要碰一鼻子的灰。此时此刻,谢长宁反而不那么忐忑了,鱼死网破又能如何,她何曾怕过。只是,她望向那个空空的位置,心头空落。
戚洵远望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谢长宁,扯了扯嘴角,笑得有点凄凉,他又何尝想让她恨他。
“陛下,”江阳王忽然开口,轻笑了一声,“洵儿有些害羞,臣便替他说了吧。洵儿这孩子自小便与谢家的姐妹相处的来,如今更是心许……”
“皇上!”此时,忽然从外围慌张闯入一名小厮,还没跑两步就被侍卫拦下,他一身狼狈,当即跪下,声音嘶哑而凄厉,“快救救王爷啊!”
崇德帝立刻站了起来,隐约辨认出那是萧衍的贴身小厮。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还不把话说清楚!”崇德帝再也顾不上其他,狠狠盯着那名小厮。
“野兽,林子里有野兽啊!”
谢长宁的心猛地突了突,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怎么可能。”她压低了声音,只有自己听到,也只是说给自己听。
“御林军呢?还不快带人去救端王!”崇德帝都有些气息不稳,几个命令下去,席间顿时乱作了一团,人人自危,外面的林子明明被清干净了,怎么还会有野兽。
崇德帝此时也待不下去了,也要跟着一起去。
“皇上,您不能过去,危险!”他身边的大总管萧福劝道,虽然能体谅圣上如今的心情,但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让圣上去那有野兽的林子了。
“哎!”崇德帝一甩袖子,重重地叹了一声,“我就不该让他去!”说去透透气,哪里想到还会遇到野兽。一想到这一层,崇德帝更是焦躁。
“端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萧福安慰道,心里也是急得不行。
崇德帝颓然扶额坐了一会儿,又站起来来回踱步,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佳。
而谢长宁,趁着席间混乱,御林军在围场穿梭不停,她悄悄牵过了自己的乌夜啼,翻身上马,背着弓箭紧随在去营救的队伍身后。而席间的那些大臣王侯与公子贵女,几乎没人发现谢长宁也跟了出去。
“你要去干什么?”侧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人,端坐在马上,轻而易举就拉住了乌夜啼的缰绳,“你不知道那里正危险么。”戚洵板着一张脸,双目喷火,她是疯了么,这种时候要去凑那个热闹。
“放我过去!”谢长宁瞪着戚洵,j□j的乌夜啼烦躁地踏着蹄子,正如她的心情一样,惴惴不安,如果萧衍出了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没错,江阳王的请求的确被及时打断了,谢长宁甚至没时间思考到底这是萧衍本来的想法,还是只是一个意外。她只知道,如果不是答应了她,以萧衍今日的状态,本来就可以不用来。
“不行,太不安全了!”戚洵断然拒绝,她到底怎么想的,端王受伤她急着跑过去做什么,如今那里也一定是乱成一团,没人顾得上她,若是再出现一只野兽,她哪里有能力自保。
“戚洵,你现在关心有用么!”谢长宁语调中带着三分凄哀,她一咬牙,从背后箭袋中抽出一支箭矢,攥地死死地,发狠似的向戚洵地手刺去。
戚洵猛地受痛,手一松,只这片刻功夫,谢长宁已经扬起了马鞭,飞快离开,丝毫没有在意戚洵的手被她那一下刺得鲜血淋漓。
戚洵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怔怔地看着谢长宁的背影:“为什么呢,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呢。”
到了事发地,谢长宁险些晕厥过去。
淅淅沥沥淋了一地的鲜血,与白雪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刺得谢长宁眼睛发疼,她手忍不住哆嗦了起来,尽管害怕,还是一寸一寸搜索着,企图看到那个身影。最终,在御林军层层围住的树干下看到那人虚弱地靠坐着,眼帘半阖。
似乎是有感应一样,他忽然睁开眼望了过来,看到呆呆傻傻的谢长宁不禁怔了怔,刚要开口,止不住猛咳起来。
谢长宁见状,慌张下马,拨开了层层御林军士兵。
“你怎么来了?”
“谢小姐?”旁边一人几乎与萧衍同时开口,带着愕然,不明白谢家的嫡长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长宁看过去,认出那是御林军的统领,不仅急道:“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过来?”
“咳咳……我没事。”萧衍气息不稳,虚弱安慰道。
谢长宁被他这一句话说得醒了些神,她上下打量了下萧衍,确定没少胳膊少腿也没外伤,又张望起来,终于在两丈远的地方看到了一只白额老虎,双目怒瞪,要不是它已经身中数箭鲜血淋漓,已经死透了,谢长宁还真担心它那副样子是会随时跳起来咬人一口。
“端王只怕是伤了骨头了。”那御林军统领蓦然开口。
“伤骨头了?”谢长宁愕然。
“我被马摔了下来。”萧衍话音刚落,又猛咳了两声,他仰头靠在树干上,嗓子眼里时不时蹦出一两声闷咳,谢长宁听着都揪心。
“马呢?”谢长宁心里抖了一下。
那御林军统领信手指了一个方向,谢长宁看过去,险些作呕,那枣红色的骏马此时已被穿肠破肚,稀稀拉拉流了一地,以十分诡异的姿势倒在地上,四肢断掉,脖子扭曲。谢长宁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第二眼。
她不禁庆幸,幸好,幸好……
萧衍疼劲儿返了上来,呼吸都不太均匀了,可他还是咬牙忍着,想一想小姑娘火急火燎赶过来的样子,这些疼好像也不是那么难耐了,他愉悦地勾了下嘴角。
待到多年以后,谢长宁想起今日,还是会忍不住心悸,若是御林军晚了一步,那便再没有之后的端王萧衍,她也无法设想,这些岁月若是没有他,又是怎样的情境,会不会寂寞孤单的度过。
只是如今,谢长宁却没有那样复杂的心思,有的,只是满满的愧疚。
太医出现的并不算晚,谢长宁却还忍不住想要责怪他腿脚太慢。想到自己并没有立场去开那个口,终究咬了咬嘴唇,退到了不起眼的角落里。从始至终,萧衍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她站在外围,看太医小心地为萧衍把脉,由衷叹息了一声,拉着乌夜啼的缰绳,悄悄离开。萧衍忍着疼痛,一抬头,便看到谢长宁仅仅留了个背影。不由苦笑,也罢,日后有机会再将这事解释一番吧。
由于端王受伤,这冬狩也没了兴致。野餐过后,众人不过游荡了一个时辰,崇德帝因为担心端王的身体,早早就摆驾回宫了,剩下的人,也无心再狩猎,这一场原本声势浩大的宴会就这样草草结束。最终,谁都没想起来,皇帝陛下似乎还欠着戚洵一个赏赐。
戚洵牵着马站在江阳王的马车旁边,看到谢长宁站在哥哥妹妹们的中间,最后抑制住了走到她身边的冲动,每一次的努力都被她无视,最终,她还是不肯接受他。今日的机会浪费掉,自此以后,恐怕再也无法走到她的身边。
他闭上眼,忽然格外怀念那个在他身后拽着他衣袖的小姑娘,她天真懵懂地看着他:“表哥,他们说长大了你会做将军的。保家卫国,好厉害。”
再大一点了,她也学会了板着脸面对那些寻事之人:“表哥到了我谢府便是客,你们怎可如此怠慢。”他不知道,小小年纪,如何养出了一身冷然的傲气,却不娇气。
他曾想,再大一点了,他便将这个小姑娘迎回王府,他们二人才是可以并肩的一对,而江阳王府需要的也是这般的主母。阴差阳错,母妃却定下了长乐表妹,他无从反驳,只能默默接受。可如今又有了机会,她却断然拒绝,或许,她若是跟着他,真的会不开心吧。
再睁看眼,便看到谢长宁回首遥遥一望,那淡然冷漠的模样,让他心里颇不是滋味,微微一偏头,便看到谢长安身边的一名侍女颇为眼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念头一转,便想起来是那个叫谢长蕴的谢家庶女。错开视线,翻身上马,便这样吧,既是无缘,他也不愿再丢这面子。
用尽心力,也不能爱我所爱,获我所欲。
只是一眼,最后一眼。戚洵坐在马上,远远一望,最终狠了狠心,不再关注,策马掉头。江阳王的车队缓缓挪动,跟在戚洵身后离开了西山围场。
谢长宁垂手立在人群里,心中不自觉松了一口气。今天这一下总算挨过了。谢家也着手准备返程了,谢长蕴已经带着谢长安回到了后面的马车里,谢长庚和谢长明去牵马。头辆马车一旁只留下了她与浅碧、绛朱三人。
“谢长宁。”秦霜与司马颖结伴出现在她面前。
谢长宁勾起唇角:“真是阴魂不散。”周围并无他人,她也没了什么顾忌。
“谢姐姐,这里可没有鬼,阴魂不散从何而来的呢?”司马颖笑眯眯地看着谢长宁。
谢长宁不理会司马颖,直接看向秦霜:“你又有事?”废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谢长宁,你这次蛮走运嘛,恰巧江阳王就要为戚洵请求赐婚的时候,端王就给出事儿了,你说你算不算拿端王挡了灾?”秦霜见到谢长宁这态度就气儿不打一处来,她绞尽脑汁想和谢长宁交锋,奈何她就是不理会自己。
谢长宁抬眼看了一眼秦霜,兀自笑出声:“说出这话可要慎重,别聪明反被聪明误,莫非是想陷害我,结果凑到端王头上了?”
秦霜莫名打了一个寒颤:“你胡说什么,我没那么蠢。”
她当然不会想法子制造意外祸害谢长宁,现在的谢家颇得圣心,她还不想被查到头上,所以只不过是了解到谢长宁不愿嫁与戚洵,便从中挑拨了挑拨,基本目标就是戚洵博得头筹,聘了谢长宁,打消太子迎娶谢家女的主意。若再好些,最乐意看到的便是谢长宁因此抗旨,从此世家之中在无人肯娶谢长宁。
却没想到被端王遇袭打断,而今谢长宁这样说,无非就是告诉她,端王遇袭,崇德帝必然会严查此事,她说话如此不慎重,恐怕讨不了好处。
可恶,又一句话就被谢长宁逼开。
“谢姐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秦姐姐才不会陷害你。”司马颖气愤不过,瞪着谢长宁,却一眼看到了谢长宁正阴沉地盯着她,不由哼了一声。
“那最好不是。”谢长宁懒懒的开口,“我要回府了,还有事情么?”
“端王出事的时候,你是不是跟出去了?”秦霜冷不丁开口,从江阳王开口的时候,她就一直留心着谢长宁,再也没有别人更让她如此在意了。她的的确确注意到,谢长宁悄悄的跟在御林军身后。
“怎么?”谢长宁沉默了一下,才淡然道。
“莫非,是端王为了帮你一手设计?”秦霜咄咄逼人。
谢长宁轻笑一声:“冒着性命之危,就为了帮我这个陌生人?”她勾着唇角,嘲讽地看着秦霜。
“那你敢不敢说你去做什么了?”
谢长宁上下打量了一番:“去找证据啊,怎么,你心虚?”
秦霜气急:“你从一开始就怀疑我?”这么热心于找证据,不就是认为是她做的,要找出来扳倒她么。她咬牙切齿地想着。
谢长宁一脸奇怪地看着秦霜:“我只是好奇心比较旺盛,急于求结果而已,你就把自己代进去了。”谢长宁转身,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岔开话题了。
“谢长宁,你不过就是生在谢家而已,有什么得意的。”
她扶着马车边框,一手搭在浅碧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上了马车,最后才回头道:“你是承认秦家不如谢家咯?”随即,钻进了马车,不再看外面的半分景致。
任秦霜在外面气得跺脚,也没有办法。
而此时端王府之中,则是气氛冷凝。
“怎么去了趟西山围场,九弟就成这样了。”萧玫看着平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的萧衍,眉头紧皱,居然还伤了胳膊,伤筋动骨一百天,又是大冷天的。
“外围林子跑进了野兽,把他袭击了。”崇德帝稳稳坐在一旁,无意识地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跑进了野兽?”萧玫都觉得匪夷所思,“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事情。”她几乎第一想法就是有人想在西山围场祸害什么人,结果她弟弟遭了秧。
“已经派人去查了。”他阴沉着脸,在这帝王之座上,最忌讳有人背着他使什么手段,意图混淆他视听,随后,又想起来什么一样,随意道了一句,“他遇袭还真会挑时候。”
“怎么?”萧玫又看了看萧衍,他似乎睡着了都不是很踏实,面色不安,许是疼得有些厉害。
崇德帝站起来,负手而立:“这次年少一辈的头筹,让戚洵得了,看江阳王的意思,本是想求娶谢家那个谢长宁的,结果,还没说出口,就出事儿了。”
崇德帝这样一说,萧玫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萧衍,见他还没醒来,心中暗叹一声:“皇兄这意思,不愿将谢长宁嫁到江阳王府?”
“你说呢?”崇德帝压低音量,带着三分威严。
“安阳怎敢揣测。”站在崇德帝身后,他并看不到,萧玫苦笑了一下,什么时候和皇兄说话也要这般小心了。
“和我也许如此?”崇德帝没有回头,却自称我,而不是朕,即使这样,还带了些不快,“谢家德高望重,江阳王又手握兵权,更何况,当初玉林大师曾为那谢长宁批命。”
萧玫默然,那批命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却没曾想到,原本不信命的皇兄也会在意这些:“谢家与江阳王都是纯臣。”
“是啊,”崇德帝低叹,“纯臣,可是谢家的意思不也是不想将谢长宁嫁入江阳王府么,”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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