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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长宁-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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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玩着酒盅,岿然不动,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谢长宁连忙起身让浅碧去送上一送,见萧正瑜真的带着秦霜走了,才瘫坐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又想起来萧衍还在,连忙扭头看他,却见他没有丝毫反应。
“秦霜有些不对劲儿,这些菜你都先不要撤掉。”萧衍将酒盅一放,站了起来。
谢长宁眼角有些酸涩,轻轻点了下头,不想再看他,便低头看着桌子。
忽然,有什么东西打在了她的头顶。她连忙抬头,却看到萧衍手中拿着一柄扇子,正是那柄扇子敲了一下她的头。
见她终于肯抬头,他苦笑了一下,将折扇放在桌上:“这是你央我为你绘的扇面,如今绘好了,你……拿回去吧。”
说完,他垂下了手,深深看了谢长宁一眼,转身出了雅间,干脆利落,未有一丝犹疑。
谢长宁怔愣地看着珠帘晃动着,而人已看不到,久久,她才把折扇拿了起来,一折一折缓缓展开,一丛墨色牡丹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前,翻过来,是一句题词。那是……他对她的全部赞誉……
浅碧送完太子回来,便看到这样一幅景象。自家小姐红着眼圈儿,呆呆地看着面前摊开的一把折扇,好似随时都会掉眼泪一样。
算计
见浅碧回来,谢长宁回过神来,她将扇子合上,揣入怀里,又吩咐了等在外面的掌柜,这些菜肴先不要撤掉,原封不动地摆着。他亲自在这里守着。
离开酒楼,她忽然断了继续巡查其余店铺的性质,直接让浅碧叫来了马车,打道回府。
“小姐。”刚进了大门便看到绛朱迎了过来,“刚刚少爷派人来说,您回来了就立刻去老太爷的书房。”
谢长宁有些疲惫,但还是不得不点点头:“我知道了。”最近查出来的一些线索,让几个人都有些累,但是还不得不硬着头皮撑下去。
如今花园里可谓是花团锦簇,风景宜人,可是谢长宁却没有半分欣赏的心思,而进了书房后,她更是觉得沉闷。
“还是没有查出来?”她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一顿午饭吃的,太不舒服。
谢熙年看着孙女无精打采的样子,也有点心疼:“线索还是那些,不过现在叫你过来却是为了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谢长宁微微精神了一些,狐疑地看向立在一侧的谢长君。
谢长君抿唇:“就在你回来之前,线人来报,在一处死胡同发现了太子与秦霜乘坐的马车,所有随行下人被打昏,车内太子昏迷,秦霜……不见了。”
“什么?”谢长宁忍不住讶异,“秦霜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她自己跑了还是被劫走了?”
“虽然不排除她自己跑了的可能性,但是……”谢长君话没有说完,但是谢长宁却知道他本来想说什么。
但是以秦霜的性子,绝不可能抛下昏迷的太子,自己一个人跑掉。
“秦家呢?他们那边什么反应?”
“因为担心误了秦霜的名节,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寻找,而是派人明察暗访。”
谢长宁叹了一口气:“刚从谢家的酒楼出去,就丢了人,可别出什么事情才好。”想起来今儿秦霜的不对劲儿,她心里并不舒坦。
“司马家哪里暂时还没有动静。”谢熙年捋了捋胡子,姜还是老的辣,他看起来没有丝毫异样。
谢家已经将注意力放到了司马家身上。
自从查出了浣素,谢长宁便派人去打听起来浣素妹妹的事情,不曾想,她的妹妹竟然失踪了。谢家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在盛京郊外一处村庄里找到了那个已经被囚禁了很久的小姑娘。未免打草惊蛇,只是先派人盯着,并没有救出来。
之后,谢长君便以救下她的妹妹为条件要求浣素说出幕后指使。浣素本身就是被威胁的,如今谢家还肯救她的妹妹,她更是落了泪,只是一直都是一个壮年男子与她接触,她也不知幕后之人是谁。
谢家无法,只能商量先救出浣素的妹妹,只能说太过走运,又或者,那些看守的人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浣素的妹妹还会活着出去。是以,一些话题都不曾避讳。
浣素的妹妹说,那些人最常提到的是司马大人的管家。
姓司马的太多,敢把主意打到谢府嫡子身上的也只有一家。
谢长宁听了都不禁怔愣。那前世的最后之争,有司马颖这个四皇子妃在,四皇子不见得就能得势。反而有可能安插不少奸细。
司马府此时被揪出来,连谢熙年都不禁感叹,司马家竟然藏得这样深,假意投靠太子,实际上另有主子,也难怪几次三番下来,出了事能查到的线索都指向了太子。如此说来,四皇子这一方,是不是也有藏起来的人呢?
“藏在暗处那人已经急了,先是长安,后是秦霜。”谢长君食指与拇指一起托着下巴,一下一下用指腹擦磨。
“本来他不动,我们还要费些功夫,如今,倒是省事多了。”谢长宁懒懒道,“只要看秦霜这件事,谁获利最大就是了。”为什么会急了呢,谢长宁忍不住多想。
“敢算计太子,圣上心里都不会痛快,只不过,也不会明里怪罪他,他料定了这点。”
“按耐不住了么,终于看不得好处都让太子得了,夸赞都让四皇子抢了,想从暗处蹦到明处与太子、四皇子一争高下?”谢长宁脑中灵光一闪,是了,太子妃与四皇子妃相继定下,若是再不争些什么,恐怕就要失了先机了。
谢熙年却摇头否定了谢长君与谢长宁的想法:“能隐忍这么多年,说明他心性了得,如今却愿意暴露自己,说明有了什么王牌,或者利害的后招,让他胜券在握,可以与太子、四皇子一争高低。”
谢长君与谢长宁皆是若有所思。
“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又或者更小的,哪个最有可能呢?”
“我唯一担心的是,”谢熙年叹了一口气,“君心难测,圣上虽偏心了太子这么多年,却也不曾亏待四皇子,就好似一杆秤,除了感情,在其余各方面都不偏不倚。”
谢长宁愣了愣。
“制衡?”谢长君蓦然开口。
“没错。”
谢长宁沉默下来,她想起来了前世,戚洵出征之时,崇德帝身体本就不济,却还放心他担任主帅,为四皇子一派争军功,唯一的威胁就是自己这个感情上不温不火的王妃。
前世的那场王位之争,到最后了,双方还是势均力敌。如果只是崇德帝的一盘棋,那未免太可怕了。
想起这些,她目光沉了沉。果然是君心难测。
书房顿时沉寂了下来,三人一面等消息,一面自顾自地做事。
谢长宁百无聊赖地翻着书架上的书籍。祖父藏书十分周全,各方各面都有。
忽然,她看到了厚厚一本典籍,装帧精致,红色的书皮,只是放得很高,看不清书名。不由更加好奇,顺着这份心,她从一边拽来把椅子,登了上去。
小心翼翼将那本书拿了下来,便看到封皮上龙飞凤舞的五个大字:大昭异人录。谢长宁不禁来了兴趣。
能被称为异人的,便已超脱常人了。名人什么的,与异人比起来都不够看。
她捧着书,找了个角落坐下,津津有味看了起来。书分了好几个部分,比如有佛家篇、道家篇、音律篇、画艺篇等等。
谢长宁看到画艺篇的时候还忍不住惊奇,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为人换皮的画皮师么。
画艺篇之后是医者篇。谢长宁在开篇便看到了一段话,还配着一副插图。她原本对医术没有什么兴趣,看得也不是很尽心,看到中间那段,她忽然睁大了眼睛。
手指死死地捏紧书页,仔仔细细地将这则圣手篇看完。
“万春谷。”她咬了咬嘴唇,又慌慌张张地往后翻。医者篇共描述十三人,其中十人都是出自医者篇第一篇所提到的万春谷。
而万春谷在大昭共存在了一百三十四年,之后便销声匿迹了,谁也不知道究竟是灭门了还是干脆不出世了。
可是,无论如何,总要试上一试,不是么?谢长宁心中动摇着,书中将万春谷的医术描绘的那般厉害,举世无双,也一定能医好萧衍的病。
她心中抱着一点点希冀,可还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祖父和大哥一眼,他们一定不会同意她抱有如此不切实际的梦吧,不若……她迟疑地想了一下,有机会先找柳风絮问问?
心中藏了事情,后面的文字,她再也看不下去,翻起书来也是心不在焉。
谢长宁正走神,窗外忽然一阵扑棱声,她有些木然地看过去,还没有回过神儿来。
谢长君主动起身,将窗户打开,一只信鸽蹦跶了进来。
谢长君将它捉住,从鸽子腿上拆下一个小纸卷递给谢老爷子。
谢熙年一点一点将纸卷展开,谢长宁把书放在身旁,凑了过去。
“秦霜找到了?”谢长君看着谢老爷子阴沉了脸,不由眉头微皱。
谢老爷子随手便将那小纸卷给烧了,“找到了,在一间废弃的民舍里。”扫了一眼谢长宁与谢长君,他又道,“三皇子也在,发现他们的时候,衣衫凌乱不整,有没有发生什么,并不一定。”
“三皇子?”谢长宁有些诧异,老实说,她一直都觉得几位皇子中,最不可能的大约就要数三皇子了,说好听点,人本风流,行为放荡不羁,说难听些就是声色犬马无所事事。日日与狐朋狗友聚在一起除了喝酒便是逛青楼。
而如今,这个最不可能的人居然是对皇位有企图,并且谋划了诸多事宜的人,这让她如何不惊讶。
“都是一群小狐狸。”谢老爷子却好像忽然起了兴致一样,“就是不知道圣上会如何做了。”儿子们都这般有能力,是会喜还是会怒?
谢长宁心里盘算着,久久才开口道:“太子昏迷,秦霜失踪,都是从咱们谢府的酒楼出去才出了事,恰巧我又是和他们一起用膳来着,是不是……”
“若是圣上召你入宫,我和你一起去。”谢长君出声安抚道。
谢长宁沉默,她是不是应该庆幸,幸好听了萧衍的话,把那桌酒席留了下来,才不至于到了圣上面前的时候查无可查。
随后,她又好笑地摇了摇头,要是对方真有心栽赃,她留了一手又怎够。
面圣
果然,不过半个时辰,皇宫中的人便到了,态度很是恭敬,似乎宫中的主子们仅仅是请谢长宁去唠唠家常而已。
谢长宁也没有多说什么,谢长君则提出要跟着一起去,来传话的内侍竟也没有拒绝。
谢长宁掰着手指头算了一算,上次来皇宫还是除夕,至今已有三月。想必,皇宫中如今已是春意盎然。
只是,景色再美好又怎样呢?远远看去,这皇宫真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她心中只有这样一个想法。
崇德帝身边的大总管萧福正候在御书房的门口,看到谢长宁与谢长君一并来了,点头哈腰道:“谢大人与谢小姐不必担心,圣上问些寻常话罢了。”
谢长宁微微一笑,这萧福心思也细腻着呢,随即从袖口掏出一锭金裸子,掩饰着塞到了萧福手中:“多谢总管提点。”
萧福也没有推辞,将这二位请了进去。
这些日子没有见,崇德帝的精神似乎不若以往好了。谢长君与谢长宁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崇德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起来吧。”
两人并肩垂手而立。
“坐吧。”
谢长宁挑了末位的一张椅子,规规矩矩坐好,也没有多言。
崇德帝见了却说:“朕有时候真羡慕太傅,有这么一群好孙辈。”
谢长君早已是泰然自若:“几位皇子皆是人中龙凤,又岂是臣等可比。”
崇德帝哈哈一笑,似乎对谢长君这个答案很是满意,他沉吟了一下:“此次召你们来也不为别的,午时,正瑜与秦霜可是到谢家名下的醉仙楼去用膳了?”
谢长宁刚要回答,便听到御书房外一阵嘈杂声。
“王爷,您要不先回宁安宫吧,圣上此时正有要事。”萧福尖着嗓子劝道,“您看您这脸色都不好了。”
“咳咳,咳,”似乎是极力忍耐着,“本王……咳咳……”
萧衍?谢长宁面上划过诧异的神色,又很快归为平静,崇德帝却将一切看在眼中。
“九皇弟来了?让他进来吧。”他扬声道。
门应声而开,伴随着一阵有些虚浮的脚步声,萧衍出现在了书房内。
谢长宁视线紧随了过去,他的面色看起来确实不太好,走起路来也有些不稳,中午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她不禁忧心起来。
“臣弟拜见皇兄。”本就虚弱着,却还固执地要去行那繁复的礼节。
“你就别这样多礼了,还不赶紧坐下。”
萧衍又咳了两声,坐到谢长宁的对面,崇德帝见状,目光闪了闪。
“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崇德帝状若无事地端起了茶杯,复又放下,茶凉了。
“陛下方才问到,太子殿下是否与秦霜一起去醉仙楼吃饭了。”谢长宁低眉顺眼,除了萧衍进来时,再也不曾抬头。
“那是不是呢?”
“是。”谢长宁的回答非常简洁,随后又补充道,“臣女也在。”
萧衍一眼扫了过去,看到崇德帝若有所思,不禁开口道:“当时臣弟也在。”
“哦?”崇德帝看了过来,明显希望萧衍继续说下去。
谢长宁手指暗自蜷缩了起来,他有必要这样么,想用这种方式为她开脱?
“臣弟本是在醉仙楼对面的茶馆品茶,意外看到正瑜与秦霜进了醉仙楼,便想与他喝上两盅,聊聊天。”萧衍说得没有半分遮掩,与他在醉仙楼时说的话几乎一样。
崇德帝在萧衍与谢长宁之间看了看,笑得意味深长:“正瑜都吃了些什么?”
“有……”
“酒酿鸭,醉仙四绝……”谢长宁刚开口,还没出声,萧衍便报出了一串菜名,末了,还加了一句,“这些菜臣弟也吃了。”意思是那些菜品并没有任何问题。
“九皇弟既然这样说了,朕自然信,只是……”崇德帝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正瑜身上找到了些奇怪的东西,朕已派人去醉仙楼验菜,恐怕还要等会儿才要有消息。”
谢长宁却是暗自长舒了一口气,圣上既然肯这样说,那八成便是无事了。然而,她却不知应该如何接话。
“臣等愿陪陛下静候消息。”谢长君适时开口,轻轻瞥了一眼萧衍,眉头微皱。
“正瑜可醒了?”萧衍又咳嗽几声,关心问道。
“太医说迷药的分量有些重,一时半会儿怕还是醒不过来。”说到这里,崇德帝的脸即刻阴沉了下来,又摆弄起拇指上的扳指。
萧衍却没有看到一样,淡淡道:“跟随出去的那些侍卫,都是白吃饭的么。”
“秦霜那丫头不知道为什么,从秦府出来后,就把那些侍卫遣走了。”
谢长宁下意识地抬头,与萧衍对视一眼,心里都盘算了起来,秦霜一定是想做什么吧,结果被算计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老三可有什么表示?”萧衍淡淡开口,显然,来之前一切事情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谢长君与谢长宁则是尽量不说话,崇德帝对萧衍没有太多的警惕心,他们若是有什么动静,只怕会有些小麻烦。
提起这件事情,崇德帝便有些烦躁:“老三愿意娶秦家那丫头,秦家那丫头醒来后一直在哭。”
萧正琦算来算去,不就是想娶了秦家嫡女,得一大助力么。看来,秦霜未能当成太子妃,对他的刺激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司马家原来便支持他,若是再拉拢了秦家,这也算是将太子在朝中的助力纳入了自己旗下。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响。
谢长宁心里对萧正琦冷嘲热讽着,这些人真不是一般的不嫌累。
“如今,除了为他俩赐婚,倒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总不能让秦家小姐出家做了姑子。”萧衍抚掌而叹,不知道是不是忽然岔了气,又是一阵猛咳。
谢长宁听着,直皱眉头,他到底怎么了,病了还不赶紧回去歇着,竟然还硬撑。
此时,萧福及时进来,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声:“皇上,消息传回来了。”而后,附到了崇德帝的耳边,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崇德帝顿时握紧了茶杯,随手掷出:“真是个蠢丫头!”
座下三人皆是一愣,这说谁呢?
谢长宁反应过来的最快,莫非是秦霜?她垂下眼帘,难不成竟然是秦霜为太子下的迷药,目的没有达成反而被掳了去。
可是她又为什么给太子下药呢?谢长宁把玩着手中的帕子,又想起来了中午时候秦霜不同往日的样子。
她是为了嫁给太子!谢长宁心中迅速得到一个答案,随即诧异,秦霜竟是那样中意太子么,太子妃已定下,就算她使些见不得人的法子,也不可能做正妃了,撑死了便是一个侧妃。
谢长宁默然,她原本以为秦霜不过就是贪图太子的身份与名望,没想到竟是如此痴傻。只是如今阴差阳错发生了这些事情,可惜了……
“谨之与宁儿可留在宫中用膳?”崇德帝和颜悦色道。
谢长君与谢长宁心里皆是一松,可算揭过去了,看来,有些事情陛下并不愿意拿出来谈。也更验证了祖父有关制衡的那番言论。
“谢陛下厚爱,只是……臣等还要早回府中向祖父细细回禀。”
谢老爷子以前是崇德帝的老师,谢长君也算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是以,他的婉拒也没那么客套虚伪。
崇德帝点点头,也没再挽留。
谢长君与谢长宁依次退了出去,书房内仅留了崇德帝与萧衍两人。
崇德帝意味深长地看着萧衍:“你对那丫头可真是用心。”
萧衍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那丫头也很关心你的样子。”
他心脏紧缩了一下,终究苦涩道:“皇兄怕是看错了。”
“看错?”崇德帝挑眉,哈哈大笑,“我吃过的盐,终究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还想糊弄我?”
“臣弟……不敢。”萧衍迟疑地抬头。
崇德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缓步走到萧衍面前:“九弟,你跟我说实话,若是现在让你娶别家的姑娘,你愿意么?”
“不愿。”萧衍下意识回答道。
“为何?”
“我……”萧衍咀嚼了下这个问题,有些茫然,“自然是……”
“别拿以前那些老借口搪塞我,如今啊……”崇德帝摆摆手,“不管用啦。”
萧衍再次沉默了下来。
“只要你肯娶媳妇,皇兄就为你保媒,把谢太傅说服了,如何?”崇德帝叹了一口气,如今他最着急的不是自家孩子们的婚事,而是这个皇弟的婚事,“母后也为你操心,你……”
“皇兄……”萧衍张了张嘴,颓然道,“我不能误了她。”他担心以后她会难过,他也担心时间久了她会恨他。
“柳风絮还在医治你,还没有放弃你,你怎么就知道医不好了?”崇德帝顿时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牙,真是朽木!气死人也!
“朕可是告诉你,若是她与别人定了婚,你再怎么后悔朕都不会为你去抢亲!”崇德帝气急之下都改了自称,可见真是怒不可谒。
问医
从御书房出来,谢长宁随意找了个借口要离开一下,让谢长君去宫门口等。谢长君不疑有他,沉着地点了点头。唯独在看到谢长宁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时闭了下眼睛。
他知道,他是拦不住了。
谢长宁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终于逃离了大哥的视线。事实上,她在知道要进宫时,就有这样的打算了。她要找个机会偷偷离开下,至于做什么……
她伸出手来,拉住了一名正在修剪花枝的宫女:“太医院怎么走?”
那宫女显然不认识谢长宁,但看谢长宁的打扮,也猜出多半是哪家的小姐。她惊悚地看着,太医院有什么好去的啊,但是人家要去,她也只有老实回答。
仔细记下宫女描述的路线,谢长宁狠了狠心,提起裙摆就跑了起来。
宫女在后面看着,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到底是谁家的小姐。
谢长宁可顾不得如今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她迫切地想要早点到太医院找到柳风絮,那还是她憧憬的一点点希望。
没有任何人要比柳风絮更了解萧衍究竟是什么情况。
谢长宁一路狂奔到太医院,院子里在捣药、挑拣草药的医女们都被吓了一跳。她们怔愣地看着谢长宁跑了进来,随手就拽住了一名过路的医女,声音急促得很。
“柳太医在哪里!”她再着急,那医女也要有些反应时间。
知道谢长宁在问什么问题后,医女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奴婢……”
“你们知道么?”谢长宁松开了手,扭头看着满院的医女,声音足够每个人都听得够清楚。
其中一名医女被谢长宁有些凶巴巴的样子吓到,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在……在天字号药房。那……”
医女还没说完,谢长宁立刻就顺着她指的方向小跑着过去了,她不得不咽下还没说出口的话,那里是存放各种珍贵药材的地方,一般人不让进去啊。
而剩下的医女们三三两两扎堆起来,八卦道:“看打扮是个大家小姐,该不会是柳大人的桃花吧。”
“有点像是来算账的。”
“我看着她怎么有点眼熟……”
“那不是谢家大小姐么!”
“谢长宁?”
身份一揭开,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众人纷纷猜测其中是否有什么韵事。
“不干活在干什么呢!”一名老太医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看着这满院的医女,脸色不好。
各位医女看他出来了,不约而同噤了声,又埋头做起自己的事情来,只是偶尔两个相近的医女还会抬起头来对视一眼,或是眨眼,或是吐舌头。
那老太医转而看向谢长宁离开的方向,脸色阴沉了下来,若有所思。
不知后情的谢长宁已经顺着那医女指的方向,成功找到了天字号药房,她站在药房门口,稳了稳因为太匆忙而不稳的气息,她长舒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手上微微一用力,推门而进。
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柳风絮正捏着一小撮她不认识的草药放在鼻端轻嗅。听到动静,他慢慢抬起头来,目光有些冷。
“柳太医,我来……”
“出去!”
谢长宁还没有说完,就被毫无感情的两个字打断,她盯着柳风絮的脸,表情真是冷漠地可怕。
“没人告诉你,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乱闯的么?”柳风絮眯了眯眼睛,将手中的草药放下,一副不欢迎的样子。
这个人和萧衍不一样,他是彻头彻尾的冷漠。
谢长宁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压制住对这种冷漠的畏惧心理,坦然看着他的眼睛:“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后退了两步,将刚刚推开的门关上。
从药房里退了出来,她不自觉地摸到心脏的位置,刚刚那眼神,真是让人不寒而栗。人怎么可能一点情绪都没有。
谢长宁足足等了半刻钟,她有些急了,要知道,谢长君还在宫门口等着她,若是她出去晚了,肯定免不了要被盘问。
就在谢长宁考虑着要不要干脆改天再来的时候,柳风絮终于从药房里出来了,她长舒了一口气,毕竟进宫不是那么容易,进宫之后想要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更是不易。
柳风絮看到谢长宁等在那里,他停下了脚步,不发一言。
谢长宁不得不自己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柳太医。”
柳风絮轻轻点了下头,还是没有说话。
“我来,是想问问萧衍的病情。”谢长宁无法,只能自说自话。
此时,柳风絮的面上终于有了表情,他仔细看着谢长宁,微微挑眉:“我以为你不会关心他的死活。”
一句话将谢长宁噎住:“怎么会。”她吸了吸鼻子,有些伤感。
柳风絮动了动嘴唇,他不能理解感情这东西,就好像不能理解萧衍为了这么个小姑娘日益消瘦,这为他的治疗造成了一定的麻烦。也不能理解萧衍为什么会为了帮助她,会朝他要一些能让他看起来气色变差的药物。虽然对身体没有什么影响,但作为一名医者,他并不喜欢骗人。
“如果你在意他,就不该让他这么费心。”柳风絮懒得废话,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萧衍如果总是心神耗损,对治疗也是无益处的。
谢长宁瞠目结舌地看着柳风絮,努力消化着这句话,体会着这话的意思:“他……还有办法么……只要活下来。”
“如果只是活下来这么简单的要求,只要他不再承受大量寒气,我有很多种办法。”柳风絮说的轻描淡写,言下之意便是,如果萧衍承受了寒气,还是有极大可能会……
谢长宁紧紧盯着柳风絮的眼睛,紧追不舍地问:“如果根治呢?有没有可能?”
“寒气入骨,怎么可能一点后遗症都没有。”此时柳风絮看向谢长宁的表情就像在看白痴一样,“就算让他不成残废,都有极大的困难。”
谢长宁怔怔地看着柳风絮:“你都做不到么……”她的声音有些低。
柳风絮没有说话,他做不到的事情,他不会贸然就说有希望。治得好就是治得好,治不好就是治不好,没有可能不可能一说。
“那……”谢长宁又抬起头来,“万春谷呢?你知道万春谷么……”眼中,还有一点点的亮光。如果可以,真不希望他会痛苦地活下去,不能动,一定比死了还要难受吧。
“万春谷嫡系已绝,”柳风絮面无表情,接下来的话更是让谢长宁心情跌落到低谷,“我学的就是万春谷所留医术。”
那是一个一百年前就销声匿迹的门派,谁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样子,只有他们这一系,据说曾在万春谷修习过医术,才格外强盛。
谢长宁心里发冷,这种冷意窜到了四肢,将她整个人都冻在原地,太过难受。
“不过……”柳风絮话锋一转,谢长宁连忙抬头,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他毫无感情道:“师兄曾写信与我,说遇到了一名医术高人传授技艺,他会有办法也不一定。”
谢长宁哪怕紧紧抓住了一点希望都不愿放弃:“那你师兄在哪里?”
“上次联系过后就失踪了,两年。”柳风絮这一句话更是近乎无情的打击。
谢长宁目光黯淡了下来,抿了抿春:“总比传来噩耗强,不是么……说不定……”她说服着自己,可是她也知道,外面的江湖是一个她不了解的世界,想要杀人越货不被别人发现,实在太过容易。
“如果能医治萧衍,我早就这样做了。”如今他的办法也只能暂缓病情恶化。
谢长宁魂不守舍地点点头,不知道柳风絮又说了些什么,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柳风絮已经不见了,她挪着双脚,缓慢离开。深吸了一口气,可是空气中就好像有针一样,瞬间刺得她肺疼,眼泪瞬间就留了下来。
萧衍用尽心力地护着她,可是她却什么也做不到。哪怕她有心躲着他,他还是在挂心她的事情。
见到自己与太子和秦霜在一起就匆匆跑来,知道自己进宫了也要过来为她保驾护航。似乎,他所想做的,从来都只是为她撑起一片澄静的天空,却别无所求。可是她何德何能呢。
既然,是不能甘心放弃的感情,那么,就一起勇敢的面对吧。
她攥紧拳头,指甲刺入手心,微微的刺痛,让她的神智逐渐清醒起来,她咬了咬嘴唇,忽然想到,谢长君似乎还在宫外等着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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