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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殿下,别太坏-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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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玉林闻言,有点尴尬地轻咳一下。
旁边的妇人则低下了头。
“不知桑迟公子先身居何处?”
那人还没开声,旁边的初幻蝶便替他回答了:“玉林,小烈住在咱们旁边那屋子呢,离着咱们可近了!以后要是成亲了,小蝶还可以天天回来看你们呢!”
此话一出,每个人的心思,各有不同。
那人,则已然把女子这句话,当成,她已经是他的妻了。
初玉林,则皱着眉,那间屋子,听闻是帝都的贵族建的,如若桑迟住在那里,是否说明他和帝都的贵族有关?
曹清泉,则琢磨着刚刚女儿的话,听女儿说起那个桑迟的口吻,是非常的稔熟,一点都不像刚认识两三个月的人!这里面,他们二人会不会隐瞒了什么呢?
“不知桑迟公子,家中可有人在帝都?”
“回伯父,桑迟自幼丧父丧母,其他的亲人,也随着桑迟的家道中落,树倒猢狲散,所以,桑迟如今可谓是孑立一人。”
“那日后成婚了,我家小蝶可会经常跟着你,随着你的生意,而要东奔西跑呢?还是你会长年不在家,而让我家小蝶独守闺房?”
初幻蝶闻言,脸瞬间娇红了:“爹,你别问了!”
旁边的妇人立刻止住女儿的说话,小声地说着:“这你爹都是为你好,有些事情婚前不说好,结婚后,你就难受了!别打岔,让你爹问!”
神渡世人,却不渡我 (45)
【苍天为证,黄土为鉴,如若我桑迟刚刚所说之话,有一言半语是戏言,那我便如这屏风一样,尸无全骨。】
“回伯父,桑迟打算从此便在江南安家,外面的生意有人打理,桑迟一般都不用外出。至于东奔西跑,我个人都舍不得让小蝶跟着我受苦!”
“嗯,那成婚后,关于妻妾方面,可有什么打算纳妾之类的?”
那边的初幻蝶又开声了:“爹!”
才一声爹叫出,便被妇人捂住了嘴巴:“别打断你爹的话!他也是希望你日后过得好!你爹一辈子不纳妾,他当然也希望你也嫁个一心侯你的夫君!”
“回伯父,桑迟自幼体会到人情冷暖,对于这方面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娶妻求贤,既得心中想要之人,日后断断不会叫她受了委屈去!”
“那便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如若日后我家小蝶不能为你诞下一儿半女,你会否休弃或平妻领娶?”
初幻蝶这次不依了:“爹,你怎么这么问呢?”
妇人这回,也是有苦说不出了。
这,对于旁人来说,可能根本就不是个问题,生儿育女本来就是作为妻子的职责。
可是,这却一直是他们二人的心病。
妇人劝着:“小蝶,别打断你爹了,都说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可是爹爹这个问题太过分了!要是我真不能生儿育女,他平妻娶一个,为他留个血脉,也是正常的,而且……”
那人打断了初幻蝶的说话:“不,这个问题,非但我不会平妻再娶,要是以后我们诞下的孩儿,只要他和小蝶相冲,我宁肯不要孩子,也选择小蝶!”
这话一出,满座皆寂!
在一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社会,居然能果断地说出,宁肯不要血脉,只要妻子的话。
如若是真的,那么,这人哪怕家族是伶仃一人,也是值得嫁!
初玉林若有深意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知桑迟公子方才所说之话,是否句句当真,绝无半句假话?”
桑迟站起来,看着旁边的屏风,认真的说着:“苍天为证,黄土为鉴,如若我桑迟刚刚所说之话,有一言半语是戏言,那我便如这屏风一样,尸无全骨!”
说完,对着旁边的屏风,一个挥手,本来伫立得好好的屏风,顿时化为粉碎!
这会儿,两个父母都目瞪口呆了!
这人,刚刚散发出一种,让人闻之寒颤的气息,这让人感到颤抖!
妇人最后看着眼前又恢复一脸平静的模样,担忧地问了一个让初幻蝶囧囧有神的问题:“那桑迟公子,请问你会心情不好或许醉酒时,会毒/打妻子么?”
此话一出,初幻蝶觉得,脸丢大了!
今天的清泉和玉林,怎么问了那么多过分的问题,上次那个谢家公子来提亲时,他们都没这样的详细问过!
最后这个问题更加,小烈会打她么,会打她么,会打她么?
当然不会!!!
她转头对着站在那里正准备回答的那人:“小烈,这亲事,我代替我家清泉和玉林答应你了,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走吧走吧!”
神渡世人,却不渡我 (46)
她转头对着站在那里正准备回答的那人,“小烈,这亲事,我代替我家清泉和玉林答应你了,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走吧走吧!”
说着,便把那人往门口推去!
要是小烈一直在这里,难不成她爹娘可能会过分得问:那你的钱财,是不是会全数交给我家小蝶保管?
又或者是:要不你反正都是一个人,干脆入赘我家好了!
到时,难保小烈他都会一一应允!
当初幻蝶推着那人到门口,再一次回来的时候,只见曹清泉和初玉林两人,都翘着胳膊,左右各一边,神色诡异,一脸的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小蝶,你说,你和这桑迟,是不是很久就认识了!”
初幻蝶一听,她娘亲还真明察秋毫,那双火眼金睛呀!!!
她心里啧啧作响,难怪她娘亲可以把玉林治得服服帖帖的!
初幻蝶转着大眼睛,左右而言他:“哎哟,这好多东/西耶!一定花了小烈很多钱,不行,我得拿些回去,还给小烈才行!”
此话一出,曹清泉捏着初幻蝶的耳朵:“你说,我是不是白养你了?养了你十多年,换这么一点点的东/西,居然现在还没出嫁就胳膊向外掰了!嫁了出去,可了得了!”
“清泉,你也希望小蝶以后过得好吧!这东/西太多,也太贵重了!不行不行,我得赶紧拿一些过去还给小烈!”
说着,居然真的随手捧起桌上的东/西,拔腿就往外跑。
只剩下曹清泉和初玉林两人,在无奈的笑!
要是那个男子,真像他所说的那样,虽然有些古怪,可小蝶能嫁与这样一个看重她的人,也是一种幸福!
就像她嫁给初玉林,到如今,两人还是相处如初般的甜蜜!
妇人想着想着,便抬眸看向旁边的丈夫,脸颊瞬间一片嫣红!
江南,神秘的屋子。
“小烈小烈,我来了!”
虽然初幻蝶已经是人未到,而声先闻,可以看出,声音是一片的轻快。
可是,她推开门的时候,还是看到了,她的小烈在和一个美丽的女子站在院子,在交谈着,瞧那女子的神色,放佛在争执着什么似的。
那女子看着初幻蝶的出现,一脸不爽地打量着她,就是这个民间女子,全身上下,没有丁点比得上莲祭的女人,把殿给抢了!
如今莲祭为了殿,付出了那么大的牺牲,只是叫殿回去看一眼而已,殿却连这都不肯!
初幻蝶当然感受到那女子对她的,充满不善的目光!
她把视线疑惑地转向女子旁边的那人,那人皱皱眉,对着那个女子道:“你先回去吧!”
女子对着初幻蝶,“哼”的一声,便转眼消失在初幻蝶的眼前!
初幻蝶有点惊呆了,这是除了小烈外,她见过的第二个,可以直接转身不见的人了。
而那个人,瞧着刚刚那个样子,还是听命与小烈的。
那是不是说明,小烈是有什么其他身份的呢?
初幻蝶这样想着想着,突然有些低沉了。
神渡世人,却不渡我 (47)
小烈离开的那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有和她说过,就连当然她问他时,也只是迷糊地说了句,帮人出谋划策之类的,便推搪了过去。
如今,又有女子来找他了,是不是他在外面,早已成了家呢,却又放不下她,所以打算瞒着她,回来娶她呢?
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今天在她爹娘面前的表现,就好像是真的那样。
如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样的小烈,让她觉得有点害怕了。
她不了解他,真的不了解他。
正如她不曾见过他外出做生意,也不曾见过他们的小窝,有过任何有关账簿的东/西,可是他的聘礼,却都是如此的贵重。
又让她想起当初那场,举国皆知的盛大婚礼,六皇子薄生,全国皆知,他早已成婚了。
而每次问起,他却说,他不曾娶妻。
小烈,我有点害怕了。
我都不知道,眼前的你,还是不是你。
那人看着女子突然低落的情绪,走过去执起女子的手:“小蝶,怎么了?”
初幻蝶整顿整顿情绪,阴笑着:“小烈,你看,我来把你给我的聘礼,给你偷了一点回来呢!”
那人看着眼前的女子,摩挲着她的发:“小蝶,我可以养得活你的。这些,是我给你爹娘,当作对你的养育之恩的!”
初幻蝶嘟囔着:“不管了,反正玉林的就是清泉的,清泉的就是小蝶的,小蝶的就是我的!所以最后这些都是我的!”
说着,把东/西往那人怀里一放,还没等那人作出反应,便又拔腿向门外跑了出去!
那人看着怀里的东/西,又看了看那那个向外跑去的人儿,有一瞬的呆愣了。
她今天,为何跑得这么快?
一直往家里跑的初幻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跑,她只觉得自己一想到那些东/西,就有种窒息的感觉,这让她很压抑,压抑到想逃离。
小烈,你为何不和我说说你的事呢?
说说这三年,你是怎么过的。
说说上次来找你的那个男子是谁。
再说说,刚刚那个女子,又是谁。
还可以说说,为何你明明就是六皇子,薄生,为何又说娶亲的不是你呢?
小烈,我有很多的疑惑。
可是,为何你都不对我说呢?
还是,我初幻蝶在你心里的地位,还不够重,不足以让你对我坦诚?
那人在初幻蝶放下东/西便走后,坐在门槛里等了接连好些天,可是都没有看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推开大门。
这时,那人才知道,她和他之间,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
而这问题,导致了她和他的疏远。
江南,初宅。
一道女声欢快地传来:“依依,小马抢我的菜,你帮我骂他!”
“我说小蝶,你不要总是抢不过我,就找依依帮忙好不好!这样很损你的女侠风范耶!”
女子拿起旁边的菜叶子,抬手作要打的姿态:“我打你这只坏小马,你以为采取甜/蜜/政/策本姑娘就会上当呀!快把我的肉片还我!”
神渡世人,却不渡我 (48)
【那年,我六岁,你七岁。如今,我十四岁,你十五岁。八年的时光,还不足以,让你对我坦白么。】
初幻蝶说着,一把扯过小马筷子的肉片,放到嘴里嚼了起来!
旁边的夏宁见状,取过一条帕子,帮着初幻蝶拭擦着唇角。
初幻蝶一把拨开他的手:“宁,这样吃一下擦一下,多不爽!吃温鼎,最重要便是,要爽快!这样一来一回的擦着,多磨人了!”
“哟,小蝶,那还要再叫你一声女中豪杰不!”
初幻蝶挑挑眉:“承让承让!不过你叫得起,本姑娘就受得起,啊哈哈!”
此话一出,再配上女子的鬼脸,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初幻蝶说着,把一片肉夹给旁边的女子:“小绮,你干嘛吃得那么斯文呢!再不夹,肉都让小马那个食肉兽给吃光了!”
那边正吃得欢的小马闻言,立刻反驳:“喂,小蝶,你怎么不说说宁呢,他吃得不比我少。”
初幻蝶一听,笑了起来:“小马,你看人家宁,比你的吃相好多了,你……”
站在门口的人,听着里面一片的欢声笑语,黯淡着眸子,一脸颓败地走回了屋子。
小蝶,由始至终,我都只有你一个,也只要你一人。
可是,你呢,你身边的人太多,是不是,多我一个不多?
小蝶,你身边的人太多,我怕我挤不进去。
小蝶,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
可是,如今,你怎么不来找我了呢?
你可曾知道,我坐在门槛上,盼了又等,等了又盼,却又一次次的心灰。
小蝶,是不是,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不再那么重要了。
四天,五天,第六天了,他心中的人儿,始终不曾出现在屋子里。
那人开始慌了,没由来的,心开始泛着丝丝的疼痛,这让他很难受,很难受。
江南,初宅,初幻蝶房中。
晚上,初幻蝶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睡觉,正要吹熄烛火时,发现身后被人拥着。
这熟悉的味道,她知道,是他。
初幻蝶转头看着那人,带着丝丝惊讶:“小烈,你怎么来了?”
那人从初幻蝶后面,双手绕着她的腰,胸膛紧紧的贴着女子的后背,双手紧紧搂着女子的腰肢:“小蝶,我想你了。”六天了,小蝶,你怎么都不来找我呢?
初幻蝶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那人:“小烈,对不起,我这几天有点忙。”小烈,你为何不对我说说,那些关于你的事呢?
那人的声音,放佛带着丝丝的哀求:“小蝶,你可以忙,可是,能不能把时间也分给我一点点?”
小蝶,你忙,忙着陪你的那些从小到大的玩伴,可是我呢,我也是你从小伴大的,为何不来陪陪我呢?
小蝶,我们不是定亲了么?你怎么不想想还有个我,在每天盼着你的出现!
初幻蝶闻言,沉默了。
她承认,她如今对小烈,有着一种莫名的惊恐。
她怕,怕这人,不是她认为的那个小烈。
她怕,怕到时,错付出的一腔真心,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神渡世人,却不渡我 (49)
【若故事,只是故事的话,那该多好。这样,我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去爱你。也不会总是那么的患得患失】
良久,初幻蝶对身后的那人喃喃的说道:“小烈,你有话要对我说么?”说你的那三年,也说说那个你屋子出现的女子,也说说你那个六皇子妃,齐雪尔。
那人把头埋在女子的房间,嗅着女子特有的淡雅如兰的香气:“小蝶,我想你了!”
初幻蝶听着这个答案,突然有点想发笑。
那年,我六岁,你七岁。
如今,我十四岁,你十五岁。
八年的时光,还不足以,让你对我坦白么?
初幻蝶挣开那人搂着她的手:“小烈,我困了,你先回去,可好?”
说着,便往床的方向走去。
那人看着自己被掰开的手,空空的怀里,只剩一片冰冷的空气在流动。
他看着前面那个女子,害怕了。
她,在躲,他。
他一把走过去,将女子重新抱在怀里,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抖动:“小蝶,怎么了?告诉我,可好?”
初幻蝶能够感到那人,围绕着她腰肢的那双手,在抖动着。小烈,你在害怕么?在害怕什么呢?
初幻蝶理理自己的情绪,缓缓吐纳了几下:“小烈,你真的没话和我说?”
“小蝶,我说了,我想你。”想得我心口发疼,想得我夜不能眠。
“那你早点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初幻蝶说着,再一次挣开了那人的手,向前走着。
那人见着女子又一次的挣开他的手,语气甚至带着少有的疏离。
他的眼里,满是惊慌失措,他走过去,拥着眼前走远的女子:“小蝶,怎么了?你要听什么,我说,我都说,你不要走,不要走!”
初幻蝶听着那人,带着泣声的嗓音,心里发疼。
可是,为了双方日后的相处,不至于大家的相处会有猜疑,她还是狠狠心。
她把手挣开,看着那人,神色一片的平静:“小烈,我问什么,你都回答?”
那人闻言,连慌应着:“答,答,我都答!”
初幻蝶执过那人的手,两人走到床沿边坐下。
哪怕坐下后,她还能感觉那人,被她牵着是手,仍旧在颤抖着。
她看向那人,眼里一片的怜惜:“小烈,你在怕什么?”
那人闻言,沉默了。
小蝶,我怕我说了,你会不要我了。
你说过,残忍的人,都没人喜欢。
可是,我手下的亡灵,已经不计其数了。
你说过,残/忍的人,谁都会讨厌。
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如若我说了,你会不会,还像从前那样,待我好?
初幻蝶见着那人沉默了,心里也有点难受。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烛火又一次的熄灭了。
可是,上次的沉默,两人间,流动的是丝丝缕缕的温情,如今,却是一片的压抑。
过了很久很久,那人终于开声了。
声音,却是带着不真实的飘渺和空洞。
那人对着旁边的女子,语气里,听不出是怎样的情绪:“小蝶,我与你说个故事吧!”
神渡世人,却不渡我 (50)
【不是开端的开端,不是故事的故事,不是结局的结局】
腊月天里,一个大家族,族长的一个妻子,诞下了一名与生俱来,便有灵智的男婴。
那时,天降祥云,甚至还有百鸟,在屋前鸣叫。
族长认为,这是吉兆,于是放下一切族内的族务,专门跑去看那个男婴,抱着怀里的男婴,笑得一脸的慈爱。
那个男婴,因着早有灵识,那时的他,父慈母爱,能一直这样下去,是多么幸福的事。
族长哪怕怎样的繁忙,每天都会抽空来看那个男婴。
而男婴的母亲,因着族长的宠爱,也对男婴一片的柔情,把一个母亲该做的,全都倾泻在男婴身上。
那时的男婴,是多么的幸福,他为有这样的父亲、母亲而自豪,而满足。
每个男婴百岁的时候,都要依着族内的族规,依着出生的时辰八字,对其日后的运程进行占卜。
这个男婴也不例外。
鉴于族长对这个男婴是极其的看重,于是,占星场面,是罕有的隆重。
族长想着,他要让族内的人都知道,他的儿子,是命定的皇者,他的族人,才是命定的皇族,这就是天命。
那时,占星楼下,一片族人在下面,抬头仰望,场景一时的繁极。
可是,占星的最后,那片被叫来围观的族人,无一不被屠/杀灭口。
有些族人,本侥幸逃脱,想着回家看望妻儿最后一眼,便以死忠君。
可是,后来,这些人,都还来不及以死忠君,便被屠了满门。
本来的一场盛典,一时间,变成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那段时期,血,染红了一切。
再后来,那个男婴,便在三个月的那场占星后,被族长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一个离族内部落很远的地方。
临别前前,族长千叮万嘱的,再三的交代派遣的那人,务必要好好照顾男婴。
开始的那一两年,被派遣的那人虽然痛恨男婴,因为他,让才让族长将纳入从繁华的族城里,派遣到了这偏远的地方。
可是因着族长的交代,那个负责照顾男婴的人,还会偶尔给男婴一口饱饭。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那个人,终于发现,原来族长一早就遗弃了这个男婴。
于是,那个派遣的人,对待男婴的态度,越来越差。
本来族长建给男婴的那所屋子,里面的东/西,也被那个人,一点点的挪走了。
偌大的屋子,只剩下一张席子和破棉袄。
到后来,男婴长成小小的小人儿,本来一个月还有的一顿肉,变成了一个月便只有一碗稀粥。
后来的后来么,连稀粥,那个派遣而来的人也省掉,直接变成新鲜菜叶子。
可是,就连新鲜的菜叶子,那人也嫌麻烦。
便由着仆人把每天用剩的菜叶子,都堆在一个篮子里,等到篮子快装满剩菜的时候。那人便跨着篮子,到一间屋子里。
而这篮子的烂菜叶,便是男孩一个星期甚至更长时间的,唯一食材。
神渡世人,却不渡我 (51)
为何那个派遣的人,那么厌恶男婴,却不直接将其活活饿死或者派人杀掉呢?
为何族长要辛辛苦苦把男婴送到一个远离族城的地方?
又为何族长屠杀一地的族民,那个男婴却安然无恙?
原来,当初那些预测星象的人说,这个男婴,将来必定会倾覆其家族。
也就是说,这个家族,会因男婴的存在,而覆灭。
那时,本来满心欢喜家族的族长,他一直认为这个男婴是上天赐予他们一族人的骄傲,他要让他带着他的族人,走向更高的鼎盛。
可是,族长一听到占星师的预测,对着男婴本来的满脸慈笑,瞬间一脸的杀气。
他的双手往男婴的颈项一伸,双手青筋毕露,死死地掐着男婴的脖子。
他是这代的族长,他不允许任何人,颠覆他的位置,他不允许任何人,颠覆他的皇朝,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于是,他要把罪/孽的根源,扼杀在摇篮中。
他要让他,无法威胁其家族的兴衰。
可是,占星师阻止了族长的行为。
占星师说,这个男婴,命犯孤星,克父克母,虽是罪/孽之子,却有另外一颗新星,照亮着他的轨迹,庇佑着他的性命。
如若男婴死去,也会让家族衰败。
听着占星师这样说,族长才赤着目,放开青筋满布的双手。
而襁褓里的男婴,早被他的狠劲,捏得缺氧,而满脸发紫,奄奄一息。
也不知是否真的是有一颗星宿,在照亮男婴的轨迹,反正,男婴哪怕满脸发紫,族长没有派人医治,也安然无恙。
占星师说,谁杀害了男婴,那颗新星,便会惩罚那个罪/恶之人,乃至会祸及全家。
占星师再说,全族,如若十年后,族内依旧安稳,那个男婴的咀咒便可解除,到时男婴的存在,便不会危及全族。
于是,即使所有人,都厌恶男婴的存在,也憎恨男婴的出生。
可是,谁也不敢杀掉男婴。
他们怕,怕男婴的存在,会对他们一族造成覆灭,也怕男婴的死去,会造成他们一族的衰败。
于是他们只有任由男婴自/由生长,却又不想每天面对男婴,族长便大手一挥,男婴从此远离族城。
而本来该在百岁取名的男婴,族长也只是冷冷地厌恶着看了男婴一眼,便斥怒着,那就让你,既是凉薄而生,那你就薄凉一生吧。
于是,记录史册的人,便根据族长的话,掂量了一番。
于是,男婴便有了这样的一个名字,薄生,薄凉一生。
族长,也就是男婴的父亲,要他一生凉薄。
这也是,为何族长要千叮万嘱,派遣去的那个人好好照顾男婴。
他不怕男婴挨冻受饿,也不是怕男婴被人欺凌,他只是怕男婴有任何的差池,会影响他的族长位置。
而族长,又担心男婴虽然送到了偏远的地区,却还是害怕占星师的预言会实现。
他还派出大量的织术高手,对着那间住着男婴的屋子,织了一层又一层的结界,只为防止,那还躺在襁褓中的男婴,遗祸他的族位。
神渡世人,却不渡我 (52)
而那个派遣的人,明明很憎恨男婴,因为他,他才沦落到,这个被他认为是山旮旯的地方,而那人,想念族城的繁华,而不是这里的安宁。
可是,那人没勇气杀掉男婴,连族长都不敢做的事,他更加不敢,他怕霉运,会触及到他的头上,乃至他的孩子。
于是,他想着法子,一天一天,减少着男婴的饭量。
到最后,便只剩烂菜叶。
他想着,这样逐渐的减少饭量,男婴即使饿死,他也不算杀死男婴了。
却不想,靠着烂菜叶,男婴终于长成了,男孩。
他也一直活到了,占星师说的,那颗照亮着男婴轨迹的新星的出现。
就在男孩七岁时,他认为,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么,有一个壮着胆子进来,却又惊慌失措离去的人,闯进了男孩的生命。
至此以后,本来快要死掉的男孩,得到新生。
那颗新星,真的照亮着男婴的轨迹。
她教会了男孩一切一切,是她,教着她,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
她告诉她,你的名字不好,以后便唤你小烈吧,你的生活也会变得热烈起来,这样你便会幸福了!
后来,那个男婴长成的男孩,他本就有着与生俱来的灵慧。
他学什么,都可以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终于,到男孩十岁那年,他可以离开那间屋子了。
于是,他也离开了那颗,一直照亮着他的新星。
那个离开的男孩,他靠着残忍凶狠的性子和脑海中数不尽的权术,铲除一个又一个挡着他去路的人,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一个王国,杀殿。
到后来,那个男孩认为,如若不实现,那个占星师的预言,还真是浪费了当年的那场哀嚎声不断的大/屠/杀。
于是他在那间屋子里,便开始为着实现那个占星师的预言,而计谋好一切。
终于,所有的所有,如男孩所预料的那样,一切一切皆在他的一眸一笑中,波谲云诡、风起云涌。
后来,那个男孩,凭着出色的谋略,先是把所有的族人,推上了一个鼎盛的高度。
一时间,族内欢天喜地。
就在他们都认为,他们这一族,会将永远长存的时候。
男孩之前布下的棋,开始一步步的收回了。
到最后,他将他的族人,尽数全灭,而他也毁了,那个族长以之为荣的一切。
他就是要他们,接受了最高的荣誉后,再硬生生的跌入地狱的感觉,那样,对他们而言,才是最大的折磨。
后来,那个男孩,在族长死前的一刻,对族长说:“薄益珩,十五年前的预言,实现了呢。”
然后,男孩踩过族长的手,走出族城。
袖手间,族城一片火光。
握手间,族城一片灰烬。
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
而讲故事的人,他的声音,从故事开始到结束,一直都保持着,毫无情感的那种,空洞而飘渺的嗓音。
随着故事的结束,又回复了一片的沉默。
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有沉闷的气流在两人间流淌着,让人压抑,也叫人不舒服。
神渡世人,却不渡我 (53)
【初幻蝶,我以我的性命作赌注,来赢取你的原谅。如若,这也无法得到你的宽恕,那么我愿意,就此睡去,就像曾经。】
良久,初幻蝶的声音传来:“那个,被人四/肢/分/解的胖叔叔及其全家灭门,是你做的么?”
那人低低的鼻音传来:“嗯!”
“帝城那个六皇子,是你找人代替的?”
“嗯。”
“没人认出,那是假的?”
“嗯!”
“那谢家公子的事,也是你派人安排的?”
“嗯!”
“上次看到的那个男子和前些天的女子,都是那个‘杀殿’的人?”
“嗯!”
“你说,薄氏一族,被你全灭了?”
“嗯!”
“小烈,那你呢,你不是薄氏一族的人么?”
“三年前离开后,我把自己的血,全数放尽,靠着巫,撑了过来。”
“小烈,我怕了,你当初离开时,才十岁,当你建立你自己王国的时候,才十二三岁,而你把一个皇朝颠覆的时候,不过十五岁。”
“小烈,这样的你,我有点怕了!”
这话过后,又是一片的沉默。
两人,就这样,坐在床沿边,从天黑,到天亮。
初幻蝶看着旁边那个,眉目如画的男子,他看起来,是多么的精致和无害,可是,却有数不尽的亡灵在他的手中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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