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侧妃不为妾-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对,是分开的,不是连贯的“believe”。我只想提醒自己,永远记住,即使是believe(相信),中间也藏了个lie(谎言)。多有趣的一个词语,想到它,我真的无法自持,笑得泪流满面;看到对敬酒之人的惊愕表情,也是搞笑到不行……呵呵呵,谁来告诉我,为什么今天的所有事情,都这么好笑?
忽然有人扶住我快要摇晃跌倒的身体,侧腰抱住,继而孟恩略带威严的声音道:“都散了吧!郡主醉了,我送她去休息。”
第十九章 离愁
“摇曳碧玉斜楼上,牡丹花香飘满城,夜狂饮,问醉里谁扶……”
我的眉头像拧成疙瘩一般纠结,心里抱怨道:台上的臭戏子,为什么要唱着与我心境相似的曲词?
酒在肚子里,事却在心里。中间好象隔了一层,薄而坚固的一层,无论喝多少酒,都淹不到心里去。我佯怒,踉跄地把斟满的酒往戏台那边泼去。还未走近,身子一轻,却被人拦腰抱起了。
“让开……”我想乱打乱蹬,无奈手脚都已无力,颓唐得像案板上被拍晕的鱼。
世人皆醒我独醉,得意失意又何妨,阴晴圆缺付低吟。
然而此刻,我只是把头埋在他怀里哭得一塌糊涂,嘴里喃喃着:“放我下来……我有话要说……”
谁的寂寞覆我华裳,谁的华裳覆我肩膀?嘴里乱七八糟的说着,只是不想面对真实的自己。
女子总是感情中的弱者,我只怕我知道自己输了,我会心疼。
直到他踢开一间房子的木门,命人点灯、焚了最喜欢的熏香,才如我所愿,放我到铺着软垫的木椅上。我大喊大闹了半天,现在坐在这里,看着似是书房里跳动的灯火,和他胸前被哭湿的一大块,忽然清醒了不少。
空前的镇定,空气和时间都像被冰封冻。我思忖着自己酒品太差的事实,心里胡思乱想的造成小鹿乱撞,只敢直愣愣地看着他眼里那片,没有聚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散开的雾——这
倒是他先开口,说话的样子和语音的温柔,和第一次见到他,一模一样:“这里没别人,你有话就说吧。”
早忘记自己为胡思乱想逼红的脸颊,我只觉自己被孟恩久违的温柔融化。强忍住没来由的眼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答,刚才在他怀里嘀咕的真的只是随口而出,根本没有什么想说……
现在,我只得硬着头皮应着,故意的大大咧咧确实做作,把说话的皮球踢给他:“嗯哼……那个,你和太子……之约,我早已知晓。于我,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说的?”
“每次去延春阁吃了你的闭门羹,我就猜想,你知道……你,心有不甘。”孟恩眉目间全是阴霾,静静坐在书桌之后的大木椅上,睫毛低垂得像是结了冬晨的霜:“也许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如果……现在,我只敢说如果……白节之前我回来的话,你会不会跟我走?”
他字字诚恳,我却更是听得糊涂了:“跟你走?去哪?”
“凯旋的桂冠,男人并非想自己拥有,而是亲手带在自己心爱的女人头上……你懂我的意思么?”他眉间的那弘清泉,现在分明流淌着火焰。
冷冷的话掠过如寒风:“既不是大将军心头所爱,阿盖为何要懂?”
然而他并没有被我的话激怒,却径直走了过来,细细地把我头上歪乱的簪子插正。我抬头看孟恩,他浓浓的眉毛正泛起柔柔的涟漪:“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谎的时候,不自觉地皱起了小鼻头……”
感情的戏,我没演技。我就是那种脾气特别臭,到头来却典型吃软不吃硬的家伙,所以现在,让我流泪的只有他无尽的温柔。当泪夺眶而出,我也用力一把推开孟恩,嘴里恨恨的话就像发狠的诅咒:“大将军错了!有些谎言能够心安理得的骗女人一辈子,因为这是美丽的谎言;但是有些谎言一旦揭破就无法挽回!”
最初不相识,最终不相认,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么?在原谅与绝望之间游荡,唯一的感觉是伤,伤,伤!
孟恩从怀里掏出小锦盒,银指环在月光烛光交接下熠熠迷人,他淡淡地笑,眼光的寒星陡然坠落:“《太平广记》里说,书生李章武与华州王氏子妇相爱,临别时王氏子妇赠李章武白玉指环,并赠诗曰:‘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后来李章武再去华州,王氏子妇已忧思而死,二人遂神会于王氏宅中。”说罢,他从腰间抽出一根黑绸带,从指环间穿过,如我般系在自己修长的脖颈之上:“我以为在我送你指环的时候,你会知晓……”说罢,他坐到我身边,虽然是伸手刮我鼻子的动作,却有无处不在的忧郁:“我的押不芦花,终是不懂……而我给你的,却只有伤心……”
天,我居然愚笨至此,这几个月的伤心,只是庸人自扰之——古代未字女子均不戴戒指,因为戒指是定亲或定情信物,所以,这个最小的信物在女子心中的分量却是最重的,到现代亦是如此。
戒指的梦想,只是让某个人为自己戴上,而后,或者幸福的戴一辈子,或者,对着它哭到心碎。
我痴痴地看着金银指环相对折射的光芒,心像被触击到的,那种疼痛的甜蜜。孟恩凑过脑袋,在我耳边的话音吹着,痒痒像是调皮的风:“答应等我,我就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诺,”我踌躇着点头,忽的一个激灵,抬头问道:“等你……什么?你不是将行么?”
“等我,回来与你一起,我们会有最朴素的生活,最遥远的梦想,即使明日天寒地冻,路远马亡。”他看着我,眼里有些迷乱的坚定,“不要去云南了,如今乱世纷争,到哪都是祸乱……我们,去高丽吧!”
高丽?我久久没有回神,他许是看我朱唇微启、欲言又止,只是伸手轻触我的唇,及时打断我:“这次东征高丽,我也有心探视情况……太子那边之约,你就当作缓兵之计罢!阿盖,相信我,等我,白节之前,我会回来。”
孟恩,这就是你的如意算盘么?难道你不知道,你差一点就要失去我的心了!含泪点头,坠下的晶莹甜如蜜糖:“你知道银指环里刻的,是什么意思么?”
孟恩摇头,本该迷惑的他,厚薄适中的红唇却意外地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是一个很遥远的国家,英吉利国的文字……believe,意思是,相信。”
唇齿间这两字缓缓落定,孟恩喜极的眼湿润得马上就要溢出,我连忙用手指抚着他长长的睫毛,期冀重若千金的男儿泪别再坠落。我故作老成,像长辈一般对他说教:“已是一军之将了,切记二字‘坚强’。”见他心情渐平静地点头,我坚定地看着她灿若星辰的目光:
“君当仗剑,大杀四方;妾自抚琴,浮沉随郎。”
孟恩,这十六个字,就是我无悔的选择。
我背诵不出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我难以理解宫斗之计、君臣之道。我只知道,匆匆两世为人的经验告诉我,权势是男人最好的外衣,他穿上之后,光芒四射,魅力逼人。男人有才、有财,而没有权势,便是未经打磨的宝玉,欠一分光芒。而喜爱,孟恩,你当珍惜手中得到的权势。
本以为故事里、电视上那些轰轰烈烈跨越一切的爱情,与我是永远无缘的,今天听你短短几句,却马上推心置腹得让我感动至极。这个未及冠礼之年的男孩,从小背负的隐忍和梦想,白眼与误解,终难以释然。当他想到圆满这一切之后,与所爱之人无所顾忌地离开,要我拒绝,我,真的做不到!
我还能奢求什么呢?以爱的名义改变的誓言,我看得清。就像刘墉老先生说过的:变是爱情的常态。到目前为止,我们也只知道,对于改变爱情,我们唯一能做的,是改变我们对爱情的态度。
眼前的男子正是人生大好的花样年华,是该属于天空而振翅腾飞。孟恩,古朴的银,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长发是蒙古编的发式,垂在两肩,似乎因为他的灿烂,泛着幽幽光。一轮明月下,我只觉得他的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不去想我非我,你仍是你。
不在乎你爱的是否只是过去那朵艳丽的,押不芦花。
不过问以前的所有……原谅我可耻的自私吧,我曾经可怜到还没有真正爱过就快因病死去,我曾经绝望地以为爱情永远与我绝缘,我曾经……
此刻,我只想任性地拥有爱,然后,幸福地被人爱着……
即使有谎言,也奋力相信,直到最后一刻……眼里盈满的都是幸福的泪水,我就像真实的十四岁情窦初开的女孩,听到表白的誓言一般激动,所有跳动的情思最终凝成蒙在瞳前的晶莹。
第二十章 别了大都
至正十六年十月廿六日,元帝妥欢帖木儿以高丽恭愍王于六月“停至正年号”、七月“改官制”等“忤逆”之过为名,下旨废恭愍王,册封入侍元廷的高丽皇族塔思特木儿为新高丽王,立奇氏族人三宝奴为高丽世子。
同时,派知枢密院事崔贴木儿与小皇子孟恩将军,率一支万四千人军将两人送去高丽即位。虽已抚平邦治为名,任免臣子之属其人事调动。
看似冠冕堂皇,实则明眼人都知道,不管从册立高丽世子还是元朝廷浩浩荡荡的“护送”军队来看,无一不是奇氏集团借名对恭愍王势力的打击报复。
孟恩此行,于中原红巾军之乱,实则不宜;于高丽党派斗争之间,实则不义。
自孟恩走后,我每日提心吊胆,却不敢表露,每日仍旧装无知,嬉笑玩乐于大都城萧墙之内。连自己都佩服自己掩饰能力的演技,一个多月下来,居然连睿智的皇后与每日与我最近的哈斯、塔娜都瞒住了。只以为我是个失恋之后强颜欢笑的可怜女子,想来白节之期将近,我也将远离这伤心之地,倒也随我疯闹,不多言语。
我喜欢冬天,因为白昼短暂而黑夜漫长,这样会有更多的时间来逃避。
冬寒渐重,白节将近,孟恩却迟迟未归。对古代的冬季行军及作战速度之慢,我虽早有预料,但还是不免为此心急如焚。北方恶寒,孟恩的盔甲定也难以抵御;客场作战,凶险重重,虽然孟恩曾安慰我说过,此行所带一万余众乃精锐,可当我一想到战场的刀光寒影在孟恩只该温情的眼神中映射,血光厮杀之状,心头就莫名一紧。
“郡主,起风了,还是快回屋里去吧。”
我看着雾沉沉的天,不想说话,对着塔娜点头,却好似抖落了万千的苦涩。
“皇后娘娘差人来问,郡主今儿是想习琴,还是习舞?”一旁的哈斯许是看出我的冷漠,问得小心翼翼。
我脑里浮出当时皇后温淡地执起我手,满目欣慰的样子:“女子还是有才的好……押不芦花的母亲,可是当仁不让的才女……”
“那就习舞吧,”我向右哈斯的方向侧了头,话音没有乐意,也没有不情愿:“教我鼓瑟的乐师,前些天好像受了风寒……让他好好休息几天吧。”
低头看过去脚上的锦缎短靴,如今在茫茫白雪下换成了厚厚的麂皮毛靴,我却不得不在延春阁的梨秀亭里来回踱步,抱着手炉干着急——依主人的性格,在皇后之地,本就不问后宫之事,想获悉点八卦之事都难;更何况政事,若于此地想探得大军情况,只是难上加难罢了!
裙摆旋转,舞步轻曼,乐感似乎与生俱来。
那曲是快乐的,节奏活泼;看的人是快乐的,眉开眼笑;舞者却只能应和,一味地应和着周遭的一切……
无奈如我,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只为让皇后舒展眉眼,还得装毫不在心的样子,每天嘻嘻哈哈生龙活虎,却对孟恩相关只字不提。
可悲天下之大,我的重重心事,竟无一放得下之人可诉之!
两个多月,自大都到高丽的车马来回,就算事情顺利,也可能只是刚刚够吧……那么,白节之前,我许是等不到孟恩了!
蹄声近了,合着我的心跳一起翻腾。他又是熟练地不踩蹬就下马,伸过手来……
“阿盖,跟我走……”
可是每次都是,疲惫的灵魂在低语浅谈,当我伸过手去接应时,触到的只是一场空。
倘若你在彼岸,当中相隔三千丈月光,我又如何执起你冰冷的指尖?我真像一个傻傻的十四岁女孩,在等待与煎熬中做着不可及的盼望孟恩到来的美梦。
然而,盼望是一杯苦酒,不到底不甜;盼望是一颗核桃,不到时不香。
青天一挥毫,大地露白芳。
白节的前一天,白雪在大都飘洒,把红墙绿瓦抹得一片纯白。好像千秋几代繁华,都被一豪盖尽。
宫里传来的消息,彻底让这份盼望死亡——梁王已派好人马至大都接迎我去云南。皇后娘娘仪态端庄而又语重心长:“明日面圣,郡主可要好好准备。”
翌日,大公鸭嗓乐此不疲地在房外叫唤,我被传召至气势磅礴的大明殿,一步步走得从容淡定。明黄交错的殿内,熏着恰到好处的龙涎香,我最终止步,在皇帝、皇后、太子和满朝文武大臣形形色色的目光之下,屈膝接旨——
“……梁王巴匝拉瓦尔,爱女心切,屡次上奏……朕念梁王驻云南夷地,历代忠勇,特封巴匝拉瓦尔之女阿盖为公主……”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现在的我,脑子却一片嗡嗡作响。一切出奇地简单,零星听到的只言片语所起的化学反应,催着我叩首谢恩,然后机械地呼着“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万岁”,其余的,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就这么从“阿盖郡主”华丽丽地升级为“阿盖公主”,手捧御赐的绫罗绸缎、古玩珠宝,在王公贵族此起彼伏的赞贺声背后。“公主”一名,只是皇帝在国家危机时期对藩王掌兵的稳定之举吧?也或者,是对我的投其所好有好感,或而又是受了爱猷识理达腊推举,给我这样一个伤心之人的补偿。然而,却从来没人问过这位新的“公主”究竟想要什么!
也许他们知道,如果没有别离,成长也就无所附丽。
我终将离去,在没有等到孟恩的白节。
这是蒙古族最热闹的节日,皇上在这天设八珍席,一是款待左右重臣,二者,算是为我送别。许是看出我微微透露的不安,忽都皇后特意让我坐在她身边,话比平日也稍稍多了些:“阿盖公主,今日的马奶酒,滋味可还合口?”
我正端着玉杯发呆,还好神游未远,忙啜了一口,点头称是:“回娘娘,这马奶酒香浓微酸,阿盖回味无穷。”说完我再饮一口,不愧是入皇帝口的东西,果然越品越香:“合口……比前些日子哈斯拿来的味道浓郁得多,是制作还是选材上的差别么?”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蒙古人把马奶酒作为最重要最好的饮料,从选材到制作真是非同寻常。举目望去,御膳所陈的佳肴——蒙古八珍,我随便尝了几块,只品出有一块有过去吃过的麋子粥的滋味。第一次赴这么“高级”的宴席,却不知道“珍”者为何,再问皇后,未免有“土包子”嫌疑,思索再三,唤了有些厨艺底子的塔娜过来耳语。
塔娜倒是机灵,亦悄悄在我耳边解惑:“回公主,有从牛奶中提炼出的醍醐、獐之幼羔麈肉、野驼蹄、鹿唇、驼乳、以火烤制的麋肉、天鹅炙,还有那个……天玉奖,就是黑马肉,八种珍贵食品。”
“黑马?”我一阵干呕的恶心涌上,用筷子指着盘子里我咬剩的一半黑肉:“你说刚才皇上赐给我的这块是马肉?”见我失礼之状,塔娜一慌,一边掩住我声线提高的嘴,一边拍着我犯恶心的背。一旁有声音响起,正是奇皇后的不阴不阳:“公主可是不喜欢御赐的天玉奖?”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故意刚好让皇帝和重臣听闻,又不过于声张。我心里一震,扫过一片或而讶异或而严肃的面容:“不是……不……”忙强忍住恶心,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爱猷识理达腊在奇皇后不远处冲我皱紧了眉,欲言又止。我无奈自怨着:慎言慎行,为何我总难完美?这难收场的一幕,足以把我粉红的肠子悔得青绿一片,哎,都怪把马儿肉做得那么美味的御厨!
“诺。”忽都皇后面容端庄沉静,轻轻一声稳了众人先前忐忑的心。继而目光在我茫然的脸上落定,眸子里便多了些慰抚的笑:“公主习舞多日,只为敬谢皇恩。”
这笃定不可改的话,似是无关,言之淡淡……这个台阶,倒是让我脑前灵光一闪,几步踱去利落行礼:“回皇上,阿盖斗胆献拙舞一支,谢皇上美味的天玉奖。”
我与忽都皇后一唱一和,外人看来倒也合情合理。况且我的落落大方中,还故意透露些孩子气,又是在大吉大利的日子里,惠宗皇帝并未如奇妃所愿为难于我,合掌一拍:“押不芦花起舞,寡人拭目以待。”
曲笛声响,丝丝缕缕,鼓点沉重,顿顿错错。
宫廷之舞,水袖已是俗套,我仅持一把折扇而已。着蒙古传统服装,发箍、后屏、护耳、垂饰、马鬃、耳坠六件一应俱全,头戴着高高的白色姑姑冠,飘飘如仙,鬓角插着一支用白玉雕成的钗子,灿灿生光,带着一种飘渺如梦幻的韵律款款走去,合乐而舞。
之后我曾听太子叹曰:“有曼妙女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然而,我仅是轻扬嘴角。浅浅的,浅浅的笑意,深深的,深深的震撼着人心。
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笛声渐急,舞曲激扬化而悲壮,像我的心境一般曲折。我的身姿亦舞动得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结尾部分我结合了蒙古舞蹈和芭蕾的精粹,十二连鞭转,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我沉着地把众人表现出的讶异、惊艳、钦羡尽收眼底……当然,还有奇皇后深藏不露的怨恨。
曲终,在蒙古族高亢的喝彩与掌声里,我步履轻快,为高座的皇帝、皇后敬完“辞岁酒”后,话别离。
是的,我在大都宫城的最后一个意外,就这么看似华丽地“草草收场”。
明明在现代的自己,总喜欢臭屁地自称自己“本公主”,明明知道下一个等待我目的地,是原本心心念念想要去的云南……为什么当这一秒真正来临之时,我却猛然感觉一无所有、无计可施、无处可去?!
看见的,看不见了。
北风轻轻吹过,在瞬间消失无踪,记住的,遗忘了,只留下一地微微晃动的迷离雪影……看不见的,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也许只是被浓云遮住,也许刚巧风砂飞入眼帘,我看不见你,却依然感到温暖。
尘世浮华如往昔,拈花一笑暂别离。
六朝遗恨胭脂泪,五胡遣怀子规啼。
白发缘何烦秋鬓,菩提自应老树皮。
往来谁见空行色,烂柯依旧数残棋。
别了大都,别了,孟恩!
(第一卷完)
hoho~话说第一卷“风卷”已经告一段落。长呼一口气,谢谢各位读者大大的支持,偶会继续努力 。希望大家多多给偶评论,就像乃们吃饭,偶做饭一样,偶看见评论和票票评分才能有米下锅嘛。嘿嘿。乃们的点击是偶的动力。欢迎继续关注俺们侧妃。
第二十一章 自大太子
第二卷 花
花开不易,花逝悄然。
舍与得,往往仅在一念间。
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昨日,已是逝去的花,
明天,才是我所期待的,花期。
第二十一章 自大太子
在这穿越的世界,我所过的第一个白节,是允诺留下的,却没有被允诺人陪伴的,离人节。
此刻,孟恩与我,一个北征,一个往南,我们的距离,渐行渐远。
我记得他临走时的信心十足——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
那为什么,他还未回还呢?
坐在南下的马车上,着合身的雪缎毛边的蒙古袍子,像是很快会陪湮没在这铺天盖地的大雪之中——如果人生真有飘雪那么快乐和简单,该有多好;如果真能如化雪般消失,该有多好?
可惜,从郡主到公主,我已经掉入阿盖人生的宿命之中,不知出口,毫无出路,我不只是我自己。于现在的我而言,生命不是一个玩笑,而是一个庄严而神圣的旅程。
大都已经收藏着我初到至今大半年的回忆,而那禁卫森严的宫城又收藏着其中的大部分。从延春阁台阶走出的时候,有些恍然所失的感觉,右手紧紧攥着温热的金指环开始发热,忙叫停将走的队伍,自己只是拼命往回跑着,穿过回廊,来到皇后跟前。刚对上那温柔平和的目光,眼泪就泛滥了……
“皇后娘娘,阿盖走了……”
“不哭,”皇后点头,抚着我额前的刘海:“清宵偏能惹乡愁,长使独客恨离别……公主,此路漫长坎坷,务必保重。”
“嗯……”我用力点头,衣襟是泪的冰凉:“娘娘……保重。”
笃……笃……笃……
屈膝跪下,叩完三个响头,那无尽的感谢,已尽在不言中。
这高墙之内睿智的女人,竟给我母亲般的错觉。她顷刻间柔软得像水,温和地抱着眼前的泪人儿,悄悄安稳着、低诉无奈与不舍。
悄悄的抽泣声,是旁立的侍婢掩在粉红绢子后的感动。
“去吧,外面的空气,更清新……”
告别了她,那么我,对这个皇城,没有了孟恩的皇城,应该再没什么放不下的东西吧!
因四处战乱,烽烟四起,或许是为了避风头,我这新立的公主也没有富丽堂皇和浩荡的队伍。轻装上路固然重要,临走前我早把受赏的小玩意儿送予延春阁的几个丫头,身上只带了少许值钱的东西。我充其量只是个小孩,钱不钱的不应当成重点放在心上。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梁王派来接迎我的八人,个个精锐——带队的成达魁梧沉稳、负责消息传送的吉子机灵非常……管财的、管饮食的、武艺了得的,应有尽有。
最特别的,是梁王特别为女儿安排的“贴身保镖”,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凤眼细长,不喜不怒,更不显媚态,着一身黑灰色干练的衣装。不管站在哪里,她总是沉默得不像女子,单名一个“夜”字,更让我倍感神秘。
车马之后,是执意要送我到齐儿站赤的爱猷识理达腊一行。元代驿站,蒙古语叫站赤,“站赤者,驿传之译名也”。之前他做过要送我的承诺,本该付之一炬。不知道是因为我对他的固执不选择,还是因为高丽权氏小姐的待字闺中,他虽执意向皇上请命送我一程,却只能送到行省交界那个比较大的驿站。
哼,狡猾的自大狂还真折中!我心里叨念着,本公主这里,还记着八珍宴上您母妃的一笔臭帐呢!
几次他的黑马与我的马车齐行,想通过车窗与我搭聊几句,我却丝毫不给这骄傲的太子半点薄面。
某自大狂一扫爱理不理的死样,堆个笑:“押不芦花,饿了么?”
“回太子,饿是饿。”某人手摸摸肚子,翻个白眼:“不过我想吃的,您恐怕弄不到?”
“哈哈,公主果然幽默。”马上之人长笑三声,望向太阳,自比天高:“此处还在大都境内,就算公主要的是天上的麒麟之肉,小王也双手奉上。”
“是吗?”居心不良地耸动着眉毛:“那我只说一遍。”
“请。”
深吸一口气:“麻烦你水果披萨一个,切成十二块;扬州炒饭一份,多点葱花,少少盐,extra一个egg,打包带走!”
“啊?”
……
“公主在睡觉否?”某自大狂低声问车舆前的塔娜。
某人一骨碌翻起,掀开马车幕帘:“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某自大狂绿了脸,故作镇定地从软袋里拿出个小壶:“小王的人连夜从宫里带出公主喜爱的马奶酒,是热一热还是……”
“不要!”某人使劲咽了口水:“我看见就犯恶心!”
“那小王扔了!”
“别……”某人再一咽:“酒拿来,你下去。我又没说看见酒犯恶心……”拿过紧紧抱着当作宝,嘴里恶毒地补一句:“我是看见你才……哼,出问题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别一便秘就怪地球没引力!”
……
一来二去,他也死了心,冷脸贴热屁股的事情不是他所擅长,所以也故作不屑,行时并不多话,默默走在车马之后。闭眼假寐的我,对此虽然意外,更多的却是发自内心的暗爽。
从大都到齐儿站赤大约一百余里,中间还有四个小站赤,均有传舍,可供歇宿。各级来往人员及其从者的膳食和驿马的饲料,都有一定的标准。爱猷识理达腊贵为太子,随行而来无形间也提高了我们歇息时的被对待等级,单图这点,我就淡了遣他回去的心。
璇花,玉叶。
小窗外还飞着细碎的雪,爱猷识理达腊毕竟一娇贵之躯,这白茫茫的季节,在埋地龙的宫殿都还叫唤冷的自大狂,能有心骑马送我一程,我多少有些感动的。但每每想起他那自视甚高的样子、从来不把人放眼里骄傲神情,还有他和孟恩那些阴谋阳谋,多半也是他的鬼主意……哼,凭这些,我就气得再不想搭理他。
倒是在站赤大厅休息时,他居然几次屈尊与带队的总管成达谈起路线问题。原来这自大狂也是个心细之人,早料到黄河以南红巾军甚乱,朝廷几处城池失守,现在正派多军奋战,一直努力收复。战乱之处祸乱必多,路途之上,祸乱一多,要顺利到达云南实属不易。更何况是打着云南梁王之女、元朝廷公主名号,若是被贼军获察,还不一拥而上提了我的脑袋去邀功?!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太子说得深远而现实,成达也严肃得连连称是,并无半点拍马的意思。
我在一旁悄无声色地听他们说着,开始是对自大狂分析之精妙滋生几分敬佩,后来听到“事关生死”,也不禁花容失色,顾不上对他“冷战”的戏码,也加入他们的讨论之中:“路途凶险,局势危急。依太子所言,莫非阿盖是难以到达了?”
“非也,”爱猷识理达腊见我插话,目露欣喜,道:“要安全抵达云南,也非不可。小王这有两计,在朝廷之上不便多言,如今在此……”
那个男子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左右环视一下,大厅里随行之人面面相觑。我看出他的谨慎,接道:“都是自己人,太子但说无妨。”
爱猷识理达腊微微颔首:“一者,舍近即远。绕过战乱的河南行省,不直接往南,而是先往西走,经四川行省,至澧州路之上桑直司,稍做休息后,再南下至辰州路、天临路,最后到达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