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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不出墙-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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婳贞见他拿着盒子,像是有事要说,便打起精神来看着他。楼洛书只是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她,然后道:

“这盒中是几张地契,是我私下里以你的名义购置的私产,不属于楼家,将来楼家若是真有什么事,起码不至于没有容身之处。那些地上缴的租子,每月会定期送到城南那间庄子里去,这可是咱们家最后的保障,你好生收着。”

“有这么严重吗?”婳贞脸色发白,整个事情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如今连这样的招都使出来了,可见情况真的是到了很坏的地步了。

“还没有到那一步。”楼洛书见她脸色都白了几分,连忙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揽进怀里,用力抱着她,安抚着她,过了片刻才接着道:“我也不希望会有那一天,只是,未雨绸缪总是需要的,眼下,咱们家的情况可以说是风雨飘摇,朝不保夕了,这么一大家子的人,总是要吃要喝的,我总要留些后手才行。”

他说完,顿了顿,用脸摩挲了她的脸颊一阵,直到感觉她微凉的面上有了几许温度,才接着说:“娘那里,你今天也看到了,我不敢再刺激她,而沁欢,她到底年纪还小,而且也没有什么处事的经验,眼下,我能放心交代的人也只有你一个,事情糟不糟糕,我不敢说,但是做最坏的打算,该交代的交代了,家里能有所保障了,我在外面做事也比较能够放心些。”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收好这些地契,希望我能永远收着它,没有用到它的一天。”但凡需要用到最后的保障了,那么代表事情的发展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他们已经没有路可以退了。

“你明白就好。我也同样希望它们永远都不会有被用到的那一天。”楼洛书松开婳贞,亲眼看着她将那木盒收起来,总算稍微安心了一些,这些私庄私地他从前段时间开始,就在悄悄的购买了,自从她的兄嫂上门,最后闹得不欢而散,他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尤其是年前他新婚当日就去了洛阳,当时在洛阳,他就感觉到时局有些说不明朗了,心里就有了计量。

后来,看着她将地契送给了兄嫂,他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以她的名义,私购了几个庄子和几块田地。以她的名义私购的这些产业,是属于她的私房,便是将来楼家因为这次的事情而获罪,要抄家,起码她那里还有能养活这一家子的资本,不至于要流落街头。

这些田地和庄子,有几个是在苏城,还有几个是在杭州,若是将来那苏刺史卯足了劲要跟他们过不去,那他们将很难在苏城过活,自古民不与官斗,到时候也只能被迫离开,起码杭州那边还能有他们住的地方。

总之,他把能想到的退路都给他们想好,这次寇大人一倒台,苏刺史对他们家步步紧逼,也许是看中了他们楼家的那一笔巨大的财富了,他们每年给苏刺史送的钱财,又怎么会有将这一大笔的钱财拽在自己的手里,来得要更加有吸引力呢,尤其是当楼家仰仗的后台现在也没有了,还有什么是能够阻挡他来霸占楼家财富的阻碍呢。那苏刺史也算是步步为营,小心算计,下了一个大套,只等他们上钩了。

“早些休息吧,你也不要想那么多,离交货还有一段时间,我会再想办法的,咱们一定能渡过这次的难关的。”楼洛书见婳贞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也知道他刚刚的话有多沉重,过于忧思对孕妇的影响不好,看着她微微有些隆起的肚子,今天一天,她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更没有好好休息,这样下去,只怕会撑不住。

“恩。”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婳贞也只能点头,不能再让他为了自己而伤神了。

六十八章

  累了一天,婳贞这一觉躺下去,再醒来,就已经是隔天近中午时分了。待她起身,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下来,分外疲倦,一点也没有休息好了的感觉。红娟只是强扯起一抹笑容,说她肯定是夜里睡觉的时候,踢被子,被楼洛书裹成了粽子,无法动弹,才会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的,还央着她再去睡一阵,说是这阵子她也没有休息好,而且如今她身子重,李氏那边自然也不会让她再去陪着用早膳。

婳贞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头想着昨天的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总觉得一种深深的不安徘徊在心头。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坐立难安,更别提还能睡得着了,既然已经睡不着了,她也就不再在床上赖着,索性起来,用青盐漱口之后,又吃了一些东西,然后才慢慢的踱着步子,往李氏住的厢房走去。

孕妇呢,不能长期站立,不能劳累,可是完全没有运动也是不行的,所以,她每天都会坚持到院子里走走,或者是到婆婆李氏那边去讨教一些养儿育女的心得,虽然她是现代穿越的灵魂,许多孕妇的常识她都知道一些,可是,真正涉及到养育儿女,那还是两眼一抹黑,完全在状况外。多问多学总是有必要的。

进门之后,婆婆李氏已经在查看账务,见婳贞来,也只是勉强笑笑,脸色还是很难看,婳贞连忙在她身边坐下,然后道:

“大家,你的脸色还是很不好,怎么不多休息休息,还看这么伤神的东西,若是急的话,这些还是让我来看吧,”说罢,还将李氏手中的账本拿开。

“我也没有怎么样,昨天就是那一口气没有顺上来而已,你不要想太多。倒是你,现在怀着孩子,更加不能操劳,天气又这么热,你多歇着才是。”李氏牵强的笑着,家里最近正是多事之秋,唯一还能让人有所安慰的,大概也只有这个媳妇肚子里的孩子目前还十分健康的成长着。

“大家,我很好,孩子也好,我们大家都会好的。”婳贞说着安慰的话,就连自己都觉得这话在眼下来看,真是十分苍白的,可还是不能不说,人总是会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是啊,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李氏点头,拉着婳贞的手,拍着,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少夫人。”红娟从外头进来,走到她面前道:“你厨房里不是还炖了鸡汤么,火候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去瞧瞧?”

“鸡汤?”婳贞先是一皱眉,她今天睡到近中午才起来,哪里有时间去炖什么鸡汤来的,疑惑的看红娟,只见她面上神色有异,连忙作出一副恍然的样子来,道: “对,鸡汤,我差点都给忘了。我这就去看看。”说罢就要起身。

“等等,怎么先前没有听你提起,你炖了鸡汤?”李氏显然也注意到了红娟有些异常的神色,这些天下来,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眼下他们这明摆着是有事,不想告诉她,她只是这几天人不太舒服而已,可还没有老糊涂。

“我,我自打怀孕以来,记性就不大好。常常做事丢三落四的。所以——”婳贞被李氏叫住,心头一跳,她这个精明的婆婆,可不好应付,最重要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自己都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是吗?我也坐了许久了,正好也该起来走动走动了,我跟你一起到厨房去瞧瞧?”李氏挑眉,说罢,从矮凳上起身,看得红娟和婳贞面面相觑。

李氏见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在几案上一拍,脸色一沉,喝道:“说,究竟是什么事,要瞒着我?是不是三郎,三郎他出事了?”

婳贞也看着红娟,双手捏得死紧,指甲都掐到自己的掌心里去了,道:“娟儿,你说,是不是三郎出事了?”

红娟见满不过去了,只得点头,然后道:“刚刚李年回来说,今天一早,三郎去铺子里,苏刺史就派了人来请他们到府衙去,等他们到了府衙,那苏刺史质问三郎,是不是用来绣贡品的布料受了损失,三郎没有想到,消息居然这么快就被苏刺史知道了,只得点头称是,结果,那苏刺史二话不说,就命人锁了三郎,关了起来。只派了李年回来传话。”

“什么?”李氏闻言,大惊失色,就连婳贞都霎时白了一张脸蛋,身形都跟着不稳起来。还是红娟见状,反应的够快,才堪堪扶住了她。

“李年,你给我进来。”婳贞稳住身子之后,冲着门口大声喝道。

“少夫人。”一直守在外面的李年听到婳贞在屋里大喝,知道多半是瞒不过老夫人了,叹了一声,连忙往屋里走。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完完整整的说一遍。”李氏扶这几案坐下,看到李年进屋,连忙问道。

“老夫人,少夫人。”李年看了看婳贞,见她点头,连忙将事情又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楼家这阵子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事就没有断过。

婳贞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眼下家里能主事的就只剩下她和李氏,李氏显然是被这个消息打击得有些六神无主了,李氏虽然平日里厉害,可也就是在家里逞逞能,真要牵扯上官府,到底还是见识不足的。

“红娟,你扶大家到里屋去歇着,让萍翠好生照顾,李年,你去备车,我们去衙门。”不管怎么说,就是犯了罪,还有探监一说吧,何况,这离交付贡品的日期还没有到,怎么能说将人锁了就锁了呢。

“什么?少夫人,你要去衙门?”李年也吓了一跳,直接找上衙门去,似乎不太妥当吧。

“对,我要去衙门,你赶紧去准备。”婳贞点头,这趟衙门是必定要去的,而且,可以的话,她还想要将人从衙门里捞出来。

“那少夫人,要不要去请个状师来问问情况?”李年琢磨着要去衙门,而少爷又被人家给关了起来,他们这一屋子的人,又有几个人知道轻重的,到时候别从哪里下手都摸不着头脑。

“不用了,眼下,这还算不得官司,而且,这个时候,怕是苏城里也没有哪个状师敢接咱么家的这档子事,毕竟这可是攸关贡品,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事,而且,我们是上门说明情况,至于贡品,在还没有到日期之前,我们都还不能算是有罪,还是良民,没有犯事,请什么状师。”

婳贞摇头,眼下他们只能咬定还没有到期限,就都不算是不能按期缴纳贡品,不能算是有罪这一点,希望,那苏刺史能看在楼家之前孝敬了他不少的银两的份上,能稍稍宽容一些,毕竟,这事要真是闹开了,也不见得对他有什么好处。

李年见状,连忙转身出去准备车辆。

婳贞交代好李年之后,才转身走到李氏的身边,握住她的手,道:“大家,你放心,我一定尽力将这件事情处理好,就算是不能将三郎带回来,也会让他在衙门里少受些罪的。”

李氏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知道眼下不能耽搁,那衙门可不是个好地方,若是不提早打点一下,说不得要吃多少苦头,而三郎那孩子,虽然是在外头做生意,可是正儿八经的苦头可也没有吃过多少,衙门里要动手,只怕他会吃不消。

“事不宜迟,娟儿,你先送大家回房,等会来回来给我换身衣裳,还有,去账房支二十两。”婳贞揉了揉脑袋,把能想到的都想一遍,然后一一交代。

“不不,不用送我,你先去忙,先去处理三郎的事,我不要紧。”李氏见红娟来扶她,连忙摆手,她便是在这里再坐上一阵子也无妨,而且,她也只是现在还没有晃过神来而已,等会,就能自己回去休息,眼下,还是去衙门重要。

“那我这就去了。娟儿,我们走。”婳贞也不勉强,眼下能早一点去衙门打点,楼洛书就能少受一点折腾,说完,连忙往房里走。

半路上,红娟先绕道去了账房,支取了银两,婳贞则是直接回房里,选了一件衣裳换了,等红娟回来给她梳头。等所有的准备都就绪之后,便急急忙忙的往门口赶,李年已经准备好车子在门口等着,见他们出来,连忙扶着婳贞上了车,然后驾车往衙门的方向赶去。

车里,婳贞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力图让自己冷静,从刚刚起,她的肚子就开始有些微的不适,她知道这是因为过度的紧张,引起的子宫收缩,她必须冷静下来,才能保证孩子不会有事。红娟见状,伸手紧紧握住婳贞捏成拳头的手,支持和鼓励着她,从来都是家里打转,如今要上官府去,她也是忐忑不安的紧。

“少夫人,到了。”

六十九章

“少夫人,衙门到了。”

车子在不知不觉中停下来,李年的声音在外响起,婳贞做了一个深呼吸,直到自己所有的情绪都稳定下来,这才这红娟的搀扶下,下了车,李年见她们下车,连忙走到衙门口,将手中的拜帖送到衙役的手中。那那衙役瞥了一眼帖子,却迟迟不肯进去通报。

李年转过头来看了婳贞一眼,见她点头,便从兜里取了一些碎银子,顺着袖子塞给那衙役,衙役挑眉,掂量了一下分量,才迈着步子,朝府衙里走去。

李年走回婳贞的身边,嘴里念念有神,“真是狗眼看人低,那会少爷每次上门来府衙,这些兔崽子哪次不是巴巴的陪着笑脸,如今倒好,哼!”

“算了,李年,咱们家如今今时不同往日,也怨不得人家势力,若是不势力些,又怎么能在这衙门里混得下去。”说穿了,不过是想趁机捞一把罢了,如今,只要是钱能够解决的问题,那都算不得大问题,就怕人家是盯上了整个楼家,非要将楼家的财富全部据为己有才肯罢休,那才是真的麻烦。不过,便是再麻烦,只要人没事,就什么都好,钱财虽然重要,可到底是身外之物。

“少夫人说的是,这就是一群势利鬼。”李年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心里上来说,到底还是不怎么舒服的。

“喂,你们,大人说,让你们进去呢。”那受了李年银子的衙役此刻从里边出来,站得老远,就在那里嚷嚷,像是怕他们听不到,却又不肯挪动步子,上前一些。

“咱们进去吧,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婳贞小心的提醒着李年,同时也是在心里提醒自己,千万别冲动,几次相交下来,她很清楚那苏刺史绝对是个极难缠的人物,说不得等会自己会因为一时的冲动,反而将事情弄得更加糟糕。

他们不是来喊冤的,也不是来告状的,苏刺史显然也知道他们没有请状师,所以,没有在衙门大堂里接待他们,而是在后堂的小偏厅里接待了他们。

“苏大人,民妇拜见大人。”婳贞随着衙役到了偏厅,等了一小会,就看见那苏刺史穿着官服走了进来,婳贞在心里冷笑,这个苏刺史好大的心思,在偏厅接待他们,看着是私交,可是他却穿着官服二来,又是在告诉他们,眼下他是父母官,那些个攀亲带故的事最好是少做。当真是个道貌岸然伪君子。

“我道是谁,原来是楼少夫人,坐吧,楼少夫人今日上门来,可是因为我将你家楼洛书给锁了的事?”那苏刺史满意的看着婳贞以民对官的态度,朝他叩拜,这个女人倒是个识相的,他在偏厅接待他们的意思,倒是给她摸准了,这样也好,等会说话就不必太费心思了。

“正是,民妇今日前来打搅大人,正是为了我家三郎的事来的。”婳贞见他开门见山,也就不再绕弯,将自己的来意表明。

“不知道大人缘何将我家三郎给关了起来?”婳贞装作不解,询问道。

“哼,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们楼家当初在船上,可是巴巴的将今年的贡品供应的活计给揽入囊中,如今本府得到消息,你们用来上贡绣品的料子昨夜里遭了水,已经不能再用了,交不起贡品,我不将他锁了,该去锁了谁?”

苏刺史冷哼一声,苏州的地界上,只怕再也找不到那样一批可以用来绣贡品的料子了,除了他手上留着的,已经交给岳家赶制绣品的这一批,哪家的商行敢给楼家帮助,楼家不能及时上交贡品,他可不能因为这个而丢了官帽。

“大人此话差矣,我如果记得不错的话,离上交贡品的时间还有半个多月,不过是几匹料子受损而已,我楼家号称是这苏城第一大商家,又怎么会连几匹料子都没有,有料子自然就能及时赶制绣品,又怎么会有交不起贡品一说呢?”婳贞笑着摇头,哪怕心里一惊呕得吐血了,眼下也不是该得罪这姓苏的的时候,哪怕他这明摆着是寻个借口要拿他们家开刀。

“哦,你这话时说,你们楼家还有能够缴纳贡品数量的布匹,并且一定能按时上交贡品?”苏刺史再度冷笑,若不是他安插在楼家的人来报,楼家的仓库里如今已经再也拿不出一匹能够绣制贡品的布料来,他只怕还真是会被这个妇人给骗了,想不到这楼洛书倒是娶了一个好夫人,胆量这般的大。

“正是如此,大人,既然我家依旧能按时交纳贡品,我家三郎便不能算是有罪吧?那大人,是不是可以将他放出来,与我一同回去,好让他尽心尽力的张罗那一批绣品呢?”婳贞见机不可失,连忙将要求提了出来。

“这可不行,仅凭你一人之言,我怎么能相信,不如,你带本官去瞧瞧你刚刚所说的布匹,本官再放人也不迟。”那苏刺史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自然是油滑得紧的,再加上心中笃定,楼家拿不出那一批绣料来,自然不会轻易答应。

“这——”婳贞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当下就心里直跳,别说眼下她找不出一批绣料来,便是有,这商行里的事她也没有插手过,又能带着这苏刺史上哪里去看绣料呢。

“这什么,莫非你在哄骗本官,你们楼家根本就没有那一批所谓的绣料?”苏刺史见婳贞犹豫,心里更是确定她不过是借口,想要将楼洛书从牢里弄出去罢了,呼喝起来,也就更加的理直气壮。

“大人。”婳贞被他逼得后退了一步,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半响才理顺了思路,道:“大人,这绣料也不是说给大人看就能给大人看的,毕竟,楼家的仓库有多处,我们也需要将绣料从各处的仓库集中到一块,才能让大人看不是。不若大人给我们几天时间,让我们好从各个仓库里讲绣料集中起来。”

婳贞小心的道,眼下是能拖就拖,不然,楼洛书捞不出来不说,只怕她还要担上一个蒙骗官府的罪名,到时候若是连她也获罪被关起来,只怕,楼家就真的是要完蛋了。

“哼,既然如此,本官就给你几日时限,让你去搜集齐绣料,至于那楼洛书,等你们什么时候将绣料收集齐了再说吧。不然,你们若是举家逃了,本官上哪里去寻你们。”苏刺史也不步步紧逼,免得逼得紧了,怕他们狗急跳墙,真的不管楼洛书的死活,带着楼家的财产举家逃跑,楼家虽然是看中楼洛书,可是那楼家还有一个楼河图呢,真要逃了,便是死了一个楼洛书,也不会断了楼家的后。何况眼前这个女人还怀了身孕呢。

“大人,既然大人这样说,民妇也不勉强,不过,楼家商行里的事,民妇向来不曾插手,如今我家三郎被大人扣下,事出突然,也没个交代,大人可否让我与三郎见上一面,也好听听看他有什么话要说与我。”婳贞值得哦啊今天想要将楼洛书从牢里捞出来怕是不易了,只好退而求其次,能见上一面也好。

“见面?”苏刺史皱眉犹豫,这柳氏倒也是个聪明的人,而且颇为有胆识,若是让他们见面,也不知会不会横生枝节。

“大人,民妇刚刚说了,楼家商行里的事,民妇从未插手过,我虽然知道楼家还有贡品的绣料分散在各处的仓库,可究竟在哪些仓库,怕也只有我家三郎知道了,大人若是不让民妇与三郎见上一面,民妇要想集中剩下的绣料,只怕就十分困难了,到时候若是交不起规定数量的绣品,只怕大人也——莫非大人根本就不着急贡品的事情?”

婳贞见那苏刺史犹豫不决,连忙又道,而且,将最后一句话只说了半截,看似为他担心,可是,却也算是半威胁,若是他不让他们夫妻见上一面,将来真要追究下来,她若是将今日的事说了出去,只怕这苏刺史也少不得要落个办事不利的罪名。是成是败,也只能赌上这一把了。

“哼,你少在哪里胡言乱语,本官可不受你的威胁。”那苏刺史显然也十分明白婳贞话里的意思,当下便有几分恼怒的喝道,不过转而一想,虽然那寇大人倒了,可是这楼家这么些年下来,跟洛阳那边的关系,也未必就只有一个寇大人,只是没得这么铁的关系罢了,若是将来真有人查这件事,想到这里,才压下心中的怒火,道:“未免你以后又诸多借口,便是让你们见上一面又有何妨。”

婳贞见他松口,连忙拜谢。总算是能见到人了,这一趟也算是没有白来。

那苏刺史想来是成竹在胸,又不想婳贞去节外生枝,便唤来了衙役,带着他们去见楼洛书。

七十章

婳贞带着李年和红娟,进了牢里,本就昏暗不见阳光的地方,因为这些天连连下雨,更显潮湿,连空气中都泛着一股子的霉味。真是难以想象,楼洛书那样的一个人,又怎么能在这里呆得下去,这样的想法一上心头,就更加坚定了婳贞要想办法将他捞出来的念头。

衙役打开牢门,婳贞朝李年使了一个眼色,李年点头,表示省得,便拉着那衙役到一边去说话去了。见衙役走开,婳贞才向楼洛书扑了过去。

紧张了大半天,她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见到人而释放出来,几乎让她有种虚脱的感觉。楼洛书连忙接住她扑过来的身子,也不顾还有红娟在边上,将她搂紧了,从早上被锁了进来起,他脑子里所有的想法全是家里好不好,听到他被关了的消息,娘是不是又昏过去了,她是不是也会受不了而昏倒,家里是不是已经乱成了一团。

想着想着,只觉得片刻都是煎熬。苏刺史将他锁了关起来,这一招真是将他打得措手不及,他虽然昨夜有交代婳贞,将来若是真的出事,一定要照顾好家里的人,还给了她庄子和地契,做好了未雨绸缪的准备,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事的这么快,居然在隔天,他就被关了起来。

“家里都好,大家她没事,我也没事。我们都会没事的。”像是知道他想问什么,婳贞靠在他的肩上,轻轻的低喃,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恩。”楼洛书也只是更用力的搂着她,直到好一会才放开。

“我们现在怎么办?”婳贞看着他,只要有他在,她就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再也没有了之前与苏刺史对抗的急智,只是全心全意的相信这个男人,一定有解决问题的方法。

“你先给我说说,你怎么会来牢里的,那苏刺史怎么会放你进来的。”楼洛书自打被关进来,就对外面的情况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眼下正好婳贞来了,自然要借机好好的了解一下情况。

婳贞拉着他在一旁的石阶上坐下,这牢里有一块石阶,是给犯人睡觉用的,她这才想起这阴雨绵绵的天气,又是潮湿不已的地方,便是那苏刺史不对楼洛书用刑,只怕也会得风湿之类的病,连忙唤来红娟,道:

“娟儿,你现在叫上李年,立刻驾车回去,拿一床被子,还有几件衣裳,再带一小壶酒来。”眼下旁的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照顾好他的身体。

“我这就去。”红娟听了婳贞的话,知道这牢里不比家里,又阴暗又潮湿的,而楼洛书还不知道有多久才能被放出来,自然是要小心的照顾的。说罢,就立刻出了牢房,往外头走去。留下婳贞和楼洛书两人独处。

“这里可不比家里,你得好生照顾自己,即使是晚上闷热,也千万别打不盖被子,还有,我会让李年每天来给你送饭,牢里的饭菜多半都是不好的,吃了会坏肚子,还有酒,喝点酒可以去去湿气什么的,对了,我还带了些钱来,特地叫他们换成了散银子,你要是有什么需要,该使钱的时候就使,不够了,我再让李年给你送—— ”

婳贞捡着能想到的,一股脑的都说出来,那神情,是楼洛书从来没有见过的,明明已经乱成了一团,却还力持镇定,起码,在他面前还在强装着,让他看着都觉得心疼。连忙抓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道:“好了,别说了。我都知道!”

婳贞被他打断话,又听他说都知道,这才察觉自己已然有些失控,连忙点头,然后深呼吸。好半天才冷静下来。

“对不起,我失控了。”婳贞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两世为人,家里有人吃官司,这还是头一遭,从那些电视剧,还有书里看到的,到处都是冤案,牢房里有多黑暗,光是想象,她都觉得害怕,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知道,别担心,听着,现在家里,只能靠你,二叔那边我们多半是指望不上的,家里只有你和娘还有沁欢,只能靠你,所以,你一定要冷静。知道吗?”

楼洛书用力握住她的手臂,迫使她冷静,多少也能体会她的心情,莫说是她这么一个还怀着孩子的孕妇,便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汉,碰到这样的事情,只怕也会手忙脚乱,她能忍到现在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好一会之后,看到她平静下来,才拍着她的脊背,道:“来,先给我说说,眼下是什么情况,那苏刺史怎么会放你到牢里来的?”

婳贞知道现在正是将情况跟他说明的好时机,而且,还有不少的事需要他来交代怎么办才好,自然是将她们听到消息之后,她立刻就去见了苏刺史,然后到了牢里,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一遍,其中最关键的是那批不存在的绣料。她也不知道当时那样说,是不是对的,会不会将情况弄得更糟糕。

“对不起,我是不是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了?”婳贞见楼洛书只是皱着眉头不语,心里直往下沉,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果然是她将事情弄得更糟了么?

“不要紧,你做得没有错,别担心。”楼洛书显然注意到了她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连忙安慰道。

“那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做?要不,我去找二叔帮帮忙?当初他们二房那边不也分了两间布庄吗,应该也有能充当绣料的布料吧。”已经错了,婳贞深深知时光不能倒流的道理,眼下能做的也只有尽力的去弥补。

楼洛书倒是对她的反应有几分刮目相看,不由得叹道,她到底是读过书,见过些世面的女子,若是换了旁人,只怕除了哭什么也不会了。

“二叔那边,估计,你是指望不上的,他们那几家布庄,没有能充当的绣料的料子,而且,眼下发生了这事,二婶若是还能念着是一家人,帮上两把手就已经是十分难得了。便是明天他们二房那边就与咱们划清界限,也不是不可能的,丢车保帅,楼家的产业早就分开了,咱们惹下的又是这样的麻烦,他们自然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楼洛书苦笑,何况他那个二婶啊,一向是对自己有利的,就拍马逢迎,若是对自己无用的,便弃之如敝屣,何况还是有害的,那更加是躲都来不及了,就算他二叔有心帮忙,如今二房的产业都在沈氏的手里攥着,他也是有心而无力。

“怎么会?”婳贞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这还是一家人吗,怎么能这么冷血呢。

“好了,不要想了,你回去以后,只管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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