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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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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昭此时却恨自己前世对这些事关心得太少。

待到宋墨梳洗完出来,她笑着倒了杯茶放在了炕桌上。

宋墨从善如流地坐在了窦昭对面的炕上。

窦昭打发了服侍的丫鬟,悄声问他:“皇后娘娘怎么调得动你们这些禁军?”

宋墨没想到窦昭会问这个,有些意外,但还是很耐心地解释道:“承平九年春,皇上批改奏章的时候突然昏迷不醒,后经太医院精心诊治,病虽然好了,却落下了个头痛的毛病。那个时候沈皇后已殡天四、五年了,万皇后刚刚执掌后宫,跟着太医院的御医学了指法,每天给皇上按摩,皇上头痛的病症渐渐舒缓。承平十一年,黄河决堤,奏折报到宫里的时候,皇后娘娘正在给皇上按摩,见皇上为赈灾御史的人选烦心,就推荐了当时还只是个翰林院编修的沐川。也是那沐川的运气好,当时皇上属意的叶世培得了痢疾,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便叫了沐川进宫召对,这才知道沐川的父亲曾任过开封府的知府,他从小跟着父亲在任上长大,对河工颇有心得。皇上就让他做了赈灾御史。

“他的差事当得极好,不仅没有流民滋事,而且还拿出了一套整治黄河的方法,叶世培看了大为赞赏,并照着他的方法治理黄河,这几年黄河一直没有决过堤。沐川也因此一路高升,累官至工部尚书,中极殿大学。〃

“皇上见皇后娘娘有识人之道,偶尔会和皇后娘娘说起朝中之事,皇后娘娘每每都能一语中的。时间长了,皇上对皇后娘娘越发地信任了。”

说到这里,他语气微顿,流露出少有的踌躇之色,但很快又隐于眼底,温声道,“有一次,皇上突然犯病,皇后娘娘怕被人看见皇上失仪,吩咐宫女关了坤宁宫的宫门,却被皇上失手推倒在地,额头磕在了香炉上,满脸是血……可皇后娘娘抱着皇上,硬是不撒手,一直等到皇上平静下来,太医院的御医赶到,这才用盐水草草清洗了一下伤口……皇上之后很是愧疚,就给了皇后娘娘调动金吾卫、旗手卫和神枢营的权力……”

前世,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沐川是皇后娘娘的人。

窦昭骇然失色:“皇上竟然病得这样重?”

现在是承平十六年,也就是说,皇上已经病了七年了!

她隐隐有点明白为什么辽王的宫变能成功了。

宋墨点头,声音也低了几分:“前些年还只是隔个两三年犯次病,可今年已经连着犯了两次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忧心忡忡,显然很担心皇上的病情。

窦昭只得安慰他:“若是皇上病重,就会涉及到储位之事。你还是注意些,英国公府声名显赫,最好不要参与到其中去,谁做皇上不要笼络朝臣?这从龙之功,或许对别人而言是机遇,于我们却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她的话婉转中带着几分直率,直率中又带着几分劝慰,让宋墨眼睛一亮,又疑惑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上面去?”

“今天早上嫂嫂们来看我,说起家乡的一件异母兄弟争产的旧事,我有感而发。”窦昭脑子转得飞快,道,“三、五百金的家产且争的得头破血流,何况是这么大一片江山?”

宋墨失笑,觉得窦昭的疑心很重。按道理,窦昭这样的人等闲不会相信谁,可不知道为什么,窦昭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他不由盯了窦昭看。

窦昭穿了件家常的翠绿色夹袄,脸色红润,看上去很精神,耳边的珍珠珰流动着明润的光泽,映衬得她的面庞细腻如脂,明艳非常。

“怎么了?”窦昭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没什么。”宋墨道,“先前看着你脸上有道印子,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你发上珠钗的反光……是我看错了。”

“哦!”窦昭松了口气。

宋墨已道:“这几天你在家里做什么呢?”

窦昭顿时来了兴趣,把陶器重去真定打听自己,却被段公义等人打了闷棍的事讲给宋墨听。

宋墨错愕,随后畅快地大笑起来,道:“你若生在春秋战国,只怕是第二个孟尝君——鸡鸣狗盗,人才济济啊!”又道,“段公义这件事做得好,你应该重重赏他才是。”

窦昭不由抿了嘴笑,说起陈先生等人会在十月来京的事:“……到时候怎样安排,还请世子拿个主意。”

这是窦昭的陪房,宋墨断然没有把人收为己用的道理,何况宋宜春对宋墨的敌意昭然若揭,窦昭身边也需要人护卫。他商量窦昭:“不如就住进颐志堂吧?把内院的事交给他们。”

这也是窦昭的打算,道:“对外只说是我的陪房,关键的时候,却可以帮着你做事。严先生等人在明,陈先生他们在暗,才是万全之计。”

宋墨本就有些眼热陈曲水的善谋,段公义的善伐,不禁有些跃跃欲试,越想越觉得窦昭这主意好。

不过,人数好像也太多了些!

可能是嫁妆准备得太匆忙,窦昭的陪嫁多是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甚至还有抬银票,却没有什么田庄商铺。既然决定了一明一暗,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来,得有个合理的解释才是。

他笑道:“我就跟严先生说一声,让他在十月份之前给你置办几个田庄,到时候只说是岳父大人赐给你的体己。”说到这里,他不由失笑,“有了那一抬银票垫底,不管岳父大人做出怎样惊世骇俗的事来,恐怕大家都不会觉得匪夷所思!”

窦昭嗔怒:“不许说我父亲的坏话!”那斜睨过来的目光,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妩媚。

宋墨心中砰砰乱跳。

“岂敢,岂敢!”他急声道,“只是觉得岳父是性情中人而已,绝没有戏谑之意。”说到这里,心中一动,笑道,“岳父送了我们一份那么大的礼,派几个护卫来,也是理所当然,情之所至!”倒可以解释窦昭身边为何有这么多护卫了。

窦昭这才明白他为什么担心,眼底不由闪过几丝促狭之色,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陈先生他们来后,还会带一部分产业过来,到时候大家就不会怀疑我为什么有这么多陪房了。”

岳父嫁窦昭最少也花了五、六千金,纵然再补些产业给窦昭当陪嫁,也不会太多。

宋墨并没有放在心上,问起英国公来:“……我走后,父亲可曾把你叫去问话?”

“没有。”窦昭笑道,“公公早上走的时候,我还没有起床;他下了衙,通常都有很多应酬,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我不便过去问安——这几天倒一直没有碰到公公。”

宋墨心中稍安,道:“你也没有遇到天恩吗?”

“前天他曾派了个小厮给我送了两包茯苓粉过来,”窦昭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吃了可以宁神养气,让我吃完了再跟他说。”

宋墨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歉意地对窦昭道:“他就是这个性子,从小被母亲宠惯了……”说到这里,不免有些唏嘘。

窦昭遂笑道:“我没有弟弟,会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看待,你放心好了。”

是啊,有窦昭在身边,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宋墨一扫刚才的颓然,笑道:“对了,我记得你要真定的田庄和家里都有很大的花圃,颐志堂后面也有个小花园。明天我休沐,不如帮你翻土搭架,整个花圃出来吧?你看看哪里合适?要不要搭个花棚?我记得丰台那边的花农,家家户户都搭花棚。要不要添几块太湖石之类的?顾玉这几天正好有事要去趟淮安,我让他好好地帮你挑两块石头。”

窦昭奇道:“你去丰台做什么?”

宋墨道:“有朋友在丰台大营当差,路上看到很多花农的花棚,一时好奇,过去问了问。”他是说做就做的性子,一面说,一面下炕趿着鞋子,要和窦昭去小花园。〃

望着宋墨兴冲冲的样子,窦昭不由得啼笑皆非:“马上要立冬了,哪有这个时候翻土搭架的?要整花园,也得开了春才行啊!”

“是吗?”宋墨讪然,趿着鞋子的脚僵在了那里,眉宇间有着进退两难的尴尬。

窦昭看着,心湖中却如同被投入了一块石子,涟漪一圈圈地荡漾开来。

宋墨贵为英国公府世子,什么样的朋友在丰台大营当差,才会让他亲自去丰台大营探望?

她仿佛又看见那个在菊田里帮她挖菊苗而满头大汗的昳丽少年。

“不过,”窦昭笑盈盈地望着宋墨,眼底有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纵容,“这个时候搭花棚倒是正好,说不定还可以赶着种一茬水萝卜。等到过年的时候,用小竹筐装了,是再好不过的年节礼物了。”

她这是在给自己解围呢?还是真的能种一茬水萝卜呢?

宋墨凝神着窦昭,笑意却从眼底溢到了眉梢。

“花棚里还可以种水萝卜吗?”他穿上了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所以说你不懂稼墙嘛!”窦昭笑着,和宋墨并肩出了内室,“要不然,大冬天的,哪儿来的水萝卜和小黄瓜?”她用商量的口吻对宋墨道,“要不,我们今年也试着种种吧?到时候如果种了出来,就给宁德长公主、陆老夫人这些亲戚都送些去,你看如何?”

“好啊!”宋墨根本不懂这些,自然都听窦昭的,“要不要请个人过来帮忙……”

两人说着,穿过穿堂,往小花园去了。

跟着他们身后的素心不禁低了头偷笑。

小姐最不耐烦哄人,却总是情不自禁地哄着世子爷。

第262章 进宫

  说的是小花园,颐志堂的小花园也占地约有五、六亩的样子,四周游廊环绕,绿树成荫,中间是一大一小两个相连的湖泊,大的如明月,小的如弦月,大湖中有个八角琉璃亭,小湖旁则有座水榭,水榭左右是两株合抱粗的香樟树,一派江南园林的景致,十分的幽雅。

窦昭抿了嘴笑,问宋墨: “花棚盖在哪里好?”

因这里是世子居所,布置偏于硬朗而少了几分柔美,不像英国公府上房后面那个带小佛堂的花园,是英国公夫人居所,不仅有花房,还有太湖石叠成的假山,汉白太砌成的九曲桥,临湖而砌的戏台,无一不彰显精致。

宋墨指了水榭旁的一畦芍药: “那里如何?”

窦昭仔细地看了看,只有盖在那里不至于破坏了眼前的美景,这决不是他临时想起来的,恐怕是早就来看过,拿定了主意。

清冷孤傲的人流露出体贴温柔的时候,就特别让人感动。

 “还是别动那一畦芍药了。”窦昭的声音不知不觉中透着出几分雀跃, “等到明天春季,我间种些牡丹和茶花进去,就可以一年四季花开不败了,在那里盖座花棚可惜了。”

宋墨苦恼道: “那盖在什么地方好?”

他现在才觉得颐志堂有些小。

窦昭笑道: “厨房后面不是个小小的退步吗?我寻思着不如就把那退步改成花棚好了。若是种出了水萝卜和小黄瓜,正好送到厨房,也免得跑这么远来摘。”她开着玩笑。

宋墨却认真地想了想,笑道: “这个主意好。那就这么办好了!”他高声喊了陈核,吩咐他去买石料,找工匠,并让他打听哪里有水萝卜和小黄瓜的秧苗卖,并道: “贵些也无妨只要能赶上这季的庄稼。”

在陈核看来,这纯粹就是没事找事。

五百文一筐的水萝,一百五十文一筐的小黄瓜,想什么时候吃就让丰台那边的瓜农送来就成了,何必又是盖棚子,又是找种子这样的费事?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种出来……恐怕还得请几个仆妇专门照顾这棚子……

但他还是恭敬地应 “是”退了下去。

宋墨就和窦昭商量: “要不,我们也在什刹海买个宅子吧?你可以隔三岔五的去住些日子。”这样就可以在那边弄个大点的花棚了。

 “以后再说吧。”窦昭低声道, “我才刚嫁进来,我扪就在外面置宅子,肯定会有人说三道四的。而且我还有个想法。婆婆只有你和天恩这两点骨血,照理,我扪应该很亲近才是,公公这些日子早出晚归的不在家,天恩却不敢来拜见我只敢私下底给我送些东西来,可见公公对他管束十分的严格,他又是被婆婆和你宠着长大的,受不得磨难,时间一长只怕这性子会更畏畏缩缩的。我想,在我没有正式封诰之前,最好还是以不动应万变,什么事也不要管,什么也事不插的。一旦我被正式封为“夫人”,就争取向公公把管家的权力要回来。一来是可以名正言顺地打理天恩的日常起居,二是可以通过一些细枝末节的事,知道公公都在做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这两桩事,你就交给我好了。你正好可以空出精力来注意朝中大冇事。皇上生病,是可以影响社稷之事!”

窦昭,真的和其他女子都不一样。

宋墨点头,看着她的目光有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之色,看得窦昭颇有些不自在,还好陈核陈核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世子爷,汪格汪公公过来了。”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说是奉了皇上之命,让您明一早带了夫人去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请安。”

这是让她去觐见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啊!

上一世,她做了十几年的侯夫人,也不曾有这样的殊荣。

窦昭不由 “啊”了一声。

宋墨则蹙了蹙眉,道: “怎么突然让我们进宫?”

 “不知道。”陈核低声道, “说是您前脚出宫,皇上后腿就问起您来了。知道您回来了,皇上没有做声,皇后娘娘就在一旁进言,说您一直担心着皇上,成亲三天就进了宫,知道皇上平安无事才出了宫。”说到这里,他悄悄地瞧了窦昭一眼,声音压低得更了, “皇后娘娘还说,您就这样把新娘子丢在了家里,回来之后,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新娘子关在门外。皇上听了,就让汪公公来传话了。”

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窦昭松了口气。

宋墨问: “是我让一个人去接旨?还是让夫人一起去接旨?”

窦昭虽然没有正式封为夫人,但请封的折子宋墨前几天就递了上去,府里的人按着惯例,称窦昭为 “夫人”。

 “是口谕。”陈核道, “汪公公是来递牌子的。”

宋墨回头对窦昭点了点头,道:“我去去就来!”

“还是我们一起去吧!”窦昭却笑道,“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内侍,我怎么也应该去打声招呼才是。而且以后免不了出入内宫,多认识个人,就是多结了份善缘。”

汪格汪公公,汪渊的干儿子,前一世,在辽王登基之后,成为了乾清宫的大总管,虽然比不上秉笔太监权高位重,却也是辽王身边的心腹之一。而且他还是出了名的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官宦人家多瞧不起太监,觉得太监六根不全,还喜欢搅乱朝政,却不曾想,对于生活在禁宫的皇上、皇后而言,这些如藤萝依附他扪而生的太监要比那些内阁大学士更亲近。

宋墨觉得窦昭话很有道理,和她一起去了颐志堂的正厅。

汪格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相貌周正,一双眼睛十分的灵活,一看就是个聪明机敏之人。

两相见过礼,汪格把陈核所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并笑道:“世子爷不必担心,有皇后娘娘帮着说项,皇上定不会为难您和世子夫人的。”

府里的人可以称窦昭为“夫人。”窦昭却不想让汪格抓住把柄,忙道:“妾身惶恐,不敢当“夫人,之称。”然后塞了个封红给汪格,“妾身乡野之人,见识浅薄,明日宫中觐见,还公公多多指点。”

汪格忙道:“夫人哪里话,我和世子爷可不是一般的交情。”然后要将封红还给窦昭,“您这样,可就折煞我了。”

窦昭道:“正因为您和世子爷不是一般的交情,您辛辛苦苦来给我扪的信,本应请您喝杯茶再走,又怕皇命在身,耽搁了您的差事,也不过是些茶水费而巴!”又把那封红推了过去。

宋墨也笑道:“不过是请公公喝杯茶,公公千万不要推辞。”

汪格这才将封红收了起来,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出了颐志堂。

窦昭心中微松。

宋墨就安慰她:“不必紧张。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七品内侍,若是对你不敬,我自有办法收拾他。”

窦昭横了他一眼,心想,你是不知道以后他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才敢这样站说话不腰疼。

她罕见的小女孩模样让宋墨十分的稀罕,竟然笑打趣道:“怎么?你不相信我?”

“自然是相信你!”窦昭见宋墨像个争糖吃的小孩子,笑不可冇支,催他,“快去用晚膳吧!明天一早进宫,用了晚膳,我还得打点一下行装。”说到这里,这才想起明天进宫,不知道穿什么好。她对宋墨道:“你派个人带素心去趟宁德长公主府吧!我要问问宁德长公主,明天我穿什么进宫好。”

按礼,她还是新娘子,可以穿了官太太穿的通袖袄进宫。可宫规森严,又怕这样犯了忌讳,被人抓住了把柄。

宋墨奇道:“这还要问公主吗?”但还是吩咐陈核陪素心走趟宁德长公主府。

窦昭和宋墨回屋用了晚膳,又移到内室,一面喝着茶,一面等着素心。

宋墨就趁这个机会把宫中的几位嫔妃的为人,是什么出身,彼之间的恩怨讲给窦昭听,又怕窦昭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道:“毕竟是宫帷之事,有些也是我道听途说而来,事情到底如何,还要你自己把握,说这些给你听,也不过是让你不至于事到临头却什么也不知道而巴。”

“我知道了。”窦昭笑道,“我会趁着这次进宫,仔细观察几位嫔妃的。”

宫中寂寞,有时候,那些嫔妃比市井的妇人理喜欢八卦,而那些八卦十之八冇九最后都被验证是真的,比那些内阁大臣的消息还灵通。

两人正说着话,素心折了回来。

“宁德长大公说,让您穿件真红的通袖夹袄进宫就是了。”她曲膝给窦昭、宋墨行了礼,“皇上这些年越发喜欢家长里短,您是新娘子,穿这身衣裳进正好。还说,让你说话不必慌张,皇上问什么,就像答自己伯父的话一样,恭谨中不失亲昵就行了。至于皇后娘娘,那是最好说话不过的人,只要心存恭敬,就是答错了也不要紧。倒是太后娘娘那里,让您说话注意些,太后娘年纪己高,耳朵有些不好使了,偏偏最忌讳别人知道她老人家耳背,您回她老人家的话时,记得要大声点。”

宋墨听了不由笑了一声,道:“没想到你竟然能得了宁德长公主的青睐!我长这么大,她老人家和我说的话回起来也不如今天和你说的话多!”

第263章 夫人

  明明知道宋墨是在逗她开心,窦昭还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出来,吩咐素心:“你把世子爷的话记好了,以后宁德长公主和世子爷说的每一个字你都数清楚了,看看宁德长公主到底和世子爷说过几句话,免得世子爷在这里哄人!”心里却在感叹,难怪上一世她的忘年之交宣宁侯夫人说这做儿媳妇没有什么诀窍,就是早示下晚禀告而已,她拿了儿媳妇的作派去结交宁德长公主,没想到竟然得了她这样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这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吧!

素心只是笑。

小姐也知道世子爷是在哄她,两人也就离琴瑟和鸣的日子不远了吧!

她跟了甘露进来,帮着窦昭准备明天进宫穿的衣饰。

宋墨本来还想问问窦昭放印子钱的事,见几个女子在内室翻箱倒柜的,只好把话咽了回去,自己一个人跑到书房去练字了。

等他回屋,窦昭已经准备好了。

衣架上挂着大红色的通袖夹衫,镜台上摆放着一套镶着莲子米大小的珍珠的珠光宝气的头面,绣墩上放了双崭新的墨绿色漳绒绣鞋,一旁的屏风上还搭着几件各色的中衣,窦昭正盘腿坐在楠木床上包着封红,屋里显得有些凌乱,却有种让他感觉到安宁的气息,好像他已经和窦昭生活了很多年似的,窦昭再精明能干,井井有条,他也能撞见她从不为别人所知的迷糊、疏懒的一面。

这样的窦昭,让宋墨觉得真实而又……亲近。

他草草地梳洗了一番,心满意足地上了炕。

窦昭就问他:“一个封红五两银子少不少呀?”

宋墨看她手边堆了一堆封红,惊讶道:“你怎么有那么多小额的银票?”

窦昭笑着瞥了他一眼,道:“难道我就不能有私房钱吗?”

宋墨尴尬地笑道:“你包了多少银子?我明天让陈核补给你。”

“那倒不用了。”窦昭低了头继续包着银票,“如果不能中饱私囊,谁愿意主持中馈,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啊?”

宋墨不禁失笑。

他刚把颐志堂的内院交给了窦昭打点。

没有想到窦昭说话这样的有趣。

他伏在炕上和窦昭说话:“一年不过几千两银子的开支你怎么中饱私囊啊?”

“这你就不懂了。”眼前的男子眉眼如此的精致漂亮,就是说话,也变成了让人赏心悦目的事,窦昭继续和他胡扯,“这银子从来都是积少成多的。同样是山楂糖南京出的就比京都出的味道要好,可也贵八文钱:同样是福饼福建出的不过比山东出的个大,虽然味道差不多,却要贵二十几文钱……这难道都不是银子?”

宋墨骇然:“你不会连这几文钱都要克扣吧?”

“我是这样没有品的人吗?”窦昭嗔了宋墨一眼,“有几个人是靠攒钱攒出了千万家财的?何况是这种从自己嘴里省银子的事岂不是自己克扣自己?渐鱼四月上市,三月就网了来卖,价格却是四月的一倍有余:辽东的米软糯,九百文一石江南的和米硬朗,七百文一石,做粥的时候用两碗辽东米加一碗和米,做饭的时候用两碗和米加一碗辽东米,做出的粥和饭都好吃……一年下来也有个五六百两银子的进账,拿了一半到银楼去存着,一年也有六分的利钱:再拿了另一半的银子放给那些贩棉花、贩茶叶的贩子,却是十五分的利,两年下来,也有一、两千两的银子……怎么就不是钱了?”她说着,神色有些恍惚,想起了自己刚嫁到济宁侯府时的情景。

宋墨却听得心酸。

窦昭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吃个粥饭还要用两种米掺着,这是什么样的日子才能逼出这样的法子来……

他决定,再也不问那印子钱的事了。

若是这样能让窦昭安心,能让窦昭高兴,何乐而不为?

京都的勋贵之家,谁不做点这事那事的补贴家用?他老婆不过是放个印子钱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政了鞋下炕,半蹲在了楠木床的床踏上。

“寿姑,”宋墨正色地道,“我每年再给你加五千两银子吧,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好不好?”

他微仰着头,凝视着窦昭,墨玉般的眸子,仿佛被水浸透了似的,如澄净的湖面,倒映着她的影子。

窦昭愕然,随即明白了他的心意。

她顿时眼睛有些湿润。

她从来都不怕付出,可有时候,你付出了,别人却觉得是理所当然,纵然她再豁达,也有意难平的时候,何况她不是个豁达的人。

她也有希望得到赞美、得到欣赏的虚荣心。

窦昭有些激动,心里还涌起股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的羞涩,竟然有些赧然起来,半是掩饰,半是关心地道:“你养了那么多的人,正是缺银子的时候,五千两银子,可以养十个身手高超的护卫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要是缺银子,再向你要。”

宋墨是个聪明人,又善于察颜观色,他全副心意都放在窦昭的身上,哪里还看不出窦昭的情绪。他想到了他们初见时的剑拔弩张,想到了她救他时的杀伐果断,想到了她答应他求婚时的冷静理智…他突然意识到,窦昭是个遇强则强的人,可若是遇弱呢……他忍不住心如鼓擂。

“我现在成了亲,有了自己的小家,内院的事自然就得和外院分开了。”他含笑望着窦昭,表情虽然带着几分不经意,可莫名的,窦昭却感觉到他好像在审视自己一样,还带着几分紧张,“你擅长理家我多拨点银子给你,就当是我们的私房钱好了。”他笑道,“我一直想让河南冶铁名师欧师傅帮我仿隋唐时的名将打一柄槊可惜母亲认为太危险,没有答应,之后又一直没有机会办这事。我把银子给你,你帮我收着到时候给我打柄槊好了。”

男孩子好像都很喜欢这些东西。

比如名剑,比如良驹。

窦昭一向觉得这是件好事。

相比起在梨园里包戏子,在八大胡同里一掷千金,这种爱好有着天壤之别,而且还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可答应后才想到既然蒋氏不同意,可见打槊这件事并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也许有让人为难的地方。

窦昭不由问道:“打槊有些什么条件?”

“就是很花时间,很费银子。”在窦昭答应他的那一刹,他就知道,自己找对了方法,窦昭慷慨大方,不会把那些身外之物放在眼里,能打动她的,唯有真心的关心,宋墨压制着心里的激动,笑道“比如说槊长三尺,需要上好的胡杨木,偏偏这胡杨木长在边陲,生长缓慢,一年也长不到两分,还要树杆笔直,就不太好找了……这还都是次要的,我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的,大舅却觉得这样容易在我手上留下茧子,内行的人一看就会先起了戒心,便让我练了内家功夫,”说着,他将手掌摊给窦昭看,果真是晶莹剔透,像玉雕的似的,不要说茧子,就是个疤痕也没有,窦昭觉得比自己的手还要细腻柔软,“母亲怕我得了槊,改练槊术,荒废了内功,所以才不同意给我打槊的。”

窦昭既然答应了宋墨,自然会帮他办到,到底是不是这样,她一打听就清楚了。

她可不想让宋墨处于险境。

他可是她费了老大功夫才保住的人。

她望着他单薄的衣裳,不由道:“炕上的褥子软不软和?要不要到床上来睡?”

“好啊!”宋墨一跃而起,脸上有掩饰不住的雀跃。

窦昭窘然。

她只是关心他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可此时再解释,不仅有欲盖弥彰之嫌,还显得有些矫情。

窦昭脸上火辣辣的,正要腾了地方给宋墨,门外却传来素心的声音:“世子爷,夫人,国公爷回来了,派了人来传话,让您二位过去。”

宋墨和窦昭俱是错愕,宋墨的眉宇间更是闪过一丝不快,说了句“知道了。”吩咐素心进来服侍窦昭更衣。

窦昭则是暗暗地松了口气。

她一面下床更衣,一面问寒墨:“知道是什么事吗?”

宋墨想了想,道:“可能是听到皇上让我明天带你进宫的消息了一陶器重,没有这么快回来。”

窦昭颌首。

如果皇上迁怒于宋墨,大可以责罚宋墨一番,既是让宋墨带她进宫,多半是有恩赐。

一旦她获得了太后娘娘或是皇后娘娘的认可,除非她败坏门风被人当场捉住,否则英国公永远不可能强迫宋墨休妻了,这一点,宋宜春应该很明白,也应该很担心。

窦昭和宋墨去了梓香院。

九月的梓香院,虽已没有了满院的飘香,桂花树却依旧绿意盎然。

宋宜春不知道在哪里喝了酒回来的,虽然梳洗过了,还是难掩身上的酒意。

待宋墨和窦昭给他行过礼,他目光闪动,表情显得有些诡异,慢条斯理地道:“我已经决定了,娶蔚州卫都指挥使华堂的长女为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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