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九重紫-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过,这位陈先生好像是窦家四小姐的人。

窦家四小姐也很厉害,装聋作哑,硬生生地把那个庞昆白打得半死,庞家不能喊痛不说,最后还倒赔了窦家四小姐两万两银子。要是她知道公子把她的人给整了,不知道会不会找公子算账?

公子的个性虽然强悍,可每次遇到了窦家四小姐就像火碰到了水似的,任你火势有多旺,她三言两语就能把公子浇个透心凉,让公子半天都缓不过气来。

如果窦家四小姐和公子起了争执,会不会殃及他这只小虾米啊?

子上正痛苦地琢磨着,有个管事模样的人匆匆从侧门走了出来。

他朝着纪咏行礼:“纪举人,我们家侯爷请您到花厅奉茶。”

纪咏倨傲地朝他点了点头,背着手,率先进了济宁侯府的大门。

那管事一愣,急急地跟上,赶在了他的前面带路。

魏家的花厅绿意盎然,窗外有树干碗口粗的紫荆花,正开得如火如荼,屋里的陈设却像个过了花季的少妇,涂脂抹粉也掩饰不住陈旧沧桑。

纪咏撇了撇嘴,挑了张看上去比较新的太师椅坐下。

丫鬟们上了茶点。

管事陪着济宁侯走了进来。

互相见过礼,分主次坐下后,济宁侯呵呵笑道:“纪举人真是少年有成啊!不知道纪举人找我有何事?”他态度亲切。笑容和蔼,如同一个对下辈关爱有加的长者。

纪咏心里却已打了几个转。

他原本是想利用窦家的沉默说服魏家留下当年和窦昭订亲的信物,改和窦家谈条件,这样既可以达到为张原明请封世子的目的。又可以在道义上占住脚,让魏家名利双收。没想到在济宁侯府门口遇见了陈曲水。

别人可能会被陈曲水唬弄,以为他不过是窦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账房先生。却瞒不过他——这两年,他一直被窦昭所用,窦家的人别说支使他了,就是想请他帮着出个主意,以陈曲水的傲气,那都是不可能的。

他来济宁侯府,肯定是奉了窦昭之命来解决信物之事的。自己虽然不知道陈曲水是怎样和魏家说的。但看陈曲水的表情,以他的能力,显然已经达成了目的。

自己再来见济宁侯就根本没有必要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甚至不愿意回家等探子的消息就这样贸贸然地闯了进来。

他想知道陈曲水都和济宁侯说了些什么?魏家是决定像他想像的那样把信物还给窦家,然后等到风头过去的时候再悄无声息地和窦昭把亲事退了?还是突然发现窦昭不仅能干。而且还有大量的陪嫁,完全可以支撑起这个落魄的鬼侯门,临时改变主意,决定向窦家提亲?或者是,还有什么他没想到的事情发生……

就像他压根也没想到窦昭会派陈曲水来拜访济宁侯府,因而也没有派人注意真定那边的动向。

如果他今天没有遇到陈曲水,恐怕还在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而沾沾自喜吧?

他很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纪咏忍不住心里抱怨了一句。

窦昭不是应该乖乖地坐在家中等着他为她把这件事摆平的吗?她怎么一声不吭地跳了出来,把他的安排、部署都破坏了不说,还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差点栽了个跟头……

他好多年都没有遇到这种事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他们不是一个阵营的吗?

他早说过了,这件事会帮她解决的。她是不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还是压根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想想都让纪咏心浮气躁,对济宁侯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好颜色。

他淡淡地道:“我刚才在贵府门口碰到了窦家的账房陈先生,他一向在真定照顾窦家的四小姐,突然出现在了京都,想必是为了当年贵府和窦家四小姐的婚事。我也听说贵府准备用当年订亲的信物和何家交换景国公世子的爵位。所以来拜访侯爷,想知道侯爷最终是准备将信物还给窦家还是交给何家……”

济宁侯的脸霎时就黑了。

魏家是准备把信物还给窦家还是交给何家,关他屁事!

自己不过是看在他是纪家子弟的份上才好心招待他的,他倒好,给他几分颜色就开起染房来了,小小年纪就窥人**,有才无德,就算是中了状元也只能在宦海里挣扎做个穷翰林罢了。

“纪公子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些?”济宁侯毫不客气端起了茶盅,高声喊着“送客”。

纪咏自然不会等到有人来撵他。

济宁侯端起茶盅的时候就站了起来,没等济宁侯喊出“送客”两个字已冷冷地道:“我家和窦家本是姻亲。承蒙窦家的二太夫人看得起,今年留了我在窦家过年。又见我要回京都与父亲团聚,怕窦家的几位伯父让窦家四小姐受了委屈,特意托付我仔细地留意京都的动静,若是窦家的几位伯父力所不及,家中的几位长辈又瞒着不让她老人家知道,嘱咐我悄悄跟您说一声,如果您这个时候把信物留在魏家,等风声过了,她老人家愿意出重金购回……”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济宁侯的嗓子就像被堵住了似的,目瞪口呆地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心里却飞快地盘算起来。

他的确是看不上窦家那位“丧妇长女”窦四小姐,如果照着这位纪举人所说的,用信物换一大笔银子。魏家就立刻能摆脱目前的窘境,也就有银子打点宫中的那些内侍为儿子谋个好差事,魏家很快就能振兴起来。只是女儿……如果照着那位陈先生所言,就得娶了窦家的四小姐。虽说能得笔嫁妆,也能帮衬女儿,可到底受制于人……真是左右为难啊!

要是有个两全齐美的方法就好了。

念头闪过。他心中一动。

何必这么急着做决定呢?

现在何家想要那块玉佩,窦家想要那玉佩,甚至是窦家的二太夫人也背着儿子私底下有自己的打算。常言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为何不等一等,拖一拖再说,指不定能卖个更好的价钱呢!

只是不知道这纪家是不是真的和窦家是姻亲,得好好打听打听才是。

拿定了主意。济宁侯精神一振。

纪咏一看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心里闪过一丝鄙视,猝然间为窦昭难过起来。

她母亲都给她说的是门什么破亲事!

这要是嫁过来了还能有个活路啊!

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窦昭嫁进来!

纪咏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听着那济宁侯装腔作势地道:“我们魏家是跟着太宗皇帝南征北战,这才在太庙中挣得一席之地。我们子孙虽然不才。却也从不曾忘记老祖宗的功勋,不敢做下那有辱祖先的事。窦家既然和我们家交换过信物,这桩婚事岂能说变就变……”

他口若悬河之际,先前领纪咏进来的那个管事探头探脑地出现在了花厅的门口。

济宁侯微皱眉头,打住了话题,不悦地道:“什么事?”

那管事忙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点头哈腰地道:“侯爷,大姑奶奶回来了……”

济宁侯一愣。

那管事就凑在济宁侯耳边说了一通话。

纪咏不屑偷听,可子上支着耳朵却听了个明白。

“也不知道是谁给大姑奶奶报的信。说您决定把玉佩留下,大姑奶奶抱着孩子哭了回来,说活不下去了,夫人正和大姑奶奶抱头痛哭,谁劝也不听。世子爷在一旁看着,让我赶紧来找您。说您要是再不去,夫人和大奶奶就要哭得闭过气去了……”

济宁侯非常疼爱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

而且现在出了这样的变故,也应该好好女儿解释一番才是。

他顿时坐不住了,匆匆和纪咏说了几句客气话,再次端茶送客。

纪咏也不多说,起身出了花厅。

济宁侯急匆匆去了内院。

子上就把刚才听到的话告诉了纪咏。

纪咏道:“我在马车里等你,你跟着济宁侯去看看。我瞧着他那样子就是个软骨头,就怕被女儿一哭一闹的,又改变了主意。”

子上张大了嘴巴:“去,去内宅……”

“你怕什么?”纪咏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济宁侯府这么大,他们家现在连平日的嚼用都捉襟见肘,不可能有足够的仆妇打理庭院。你只要绕开那些主要的庭院就能顺利地进入内院。就算是被人认出来了,你就说是我还有事找侯爷,结果你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个人,迷迷瞪瞪地就走到了那里……”

子上还能说什么,照着纪咏的吩咐偷偷地尾随着济宁侯溜进了内院。

路上果然没碰到什么人,还看到一些偏僻点的宅院野草丛生,显得很荒凉。

又被少爷说对了。

他嘟呶着,畅通无阻地到了正院,从后院翻了进去。

丫鬟、婆子都在正房的庑廊下立着,他贴在后窗户上听,济宁侯的声音时断时续地传了过来:“……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顾着你弟弟,也不可能丢下你不管……这件事你听我的,准没错……我还能害你不成……”

子上悄悄地折了回去,在垂花门的时候遇到了麻烦——一个婆子拦了他:“你是干什么的?我怎么没见过?”

“我是外院扫地的。”子上急中生智地道,“刚才看见垂花门前没人,就在这里晃了晃。”

“怎么会没人?”婆子百思不解。

子上已一溜烟地跑出去,叫嚷着“我要回去当值了”,出了济宁侯府。

纪咏问他:“怎样了?”

子上把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学给纪咏听。

纪咏点头,问子上:“京都什么酒楼最好,我要请何煜喝酒!”

第一百一十一章 酒楼(粉红票1050加更)

何煜整了整身上月白色竹叶纹的杭绸直裰,这才下了马车。

抬头看见黑漆烫金底的醉仙楼三个字,右角一个小小的印章,刻着“清溪散人”四个古隶,那是前任翰林院掌院学士林观澜的别号。

随身的护卫走了过来,小声地示下:“公子,要不要我跟着……”

“不用。”没等护卫的话说完,何煜就打断了他的话,“纪见明不是那样的人。他要是想害我,多的是办法,用不着找这样一个人来人往的酒楼。”

“是。”护卫应声退下,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帮着将马车停放在了酒楼旁的广场上。

何煜带着贴身的小厮进了醉仙楼。

纪咏的随从子息正在大厅里等着何煜,见他进来,上前笑着行礼,请他上三楼:“我们少爷正在沧海阁等着何公子。”

沧海阁是醉仙楼最好的雅间,占了整个醉仙楼的一层,想在那里吃顿饭,没有两、三百两银子不能启齿的,而且还要预定。

何煜轻笑。

这个纪见明,摆这么大的排场,到底要干什么?

有人过来给何煜打招呼。

他也是这里的常客。

何煜心不在焉地应酬着,想到那天写春联时,纪咏看窦昭的眼神。

炯炯发亮,仿佛燃烧着一把火。

他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但很快,他就把这丝让他觉得不安的情绪抛在了脑后。

娶为妻奔为妾。

姻缘之事,自然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何煜心中微安。含笑踏上了楼梯。

纪咏背着手站在窗扇大开的窗前,窗扇上镶嵌的掐丝珐琅彩绘玻璃映衬着他一身青莲色的细布直裰,越发显得身材高大挺拔。

说起来,这个纪见明也是个人物。

何煜在心里嘀咕着。

纪咏已转过身来。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神色冷漠地朝着他打了声招呼:“你来了!”

何煜淡淡地点了点头,闲庭信步般潇洒地走到了窗边。“唰”地一声打开了折扇,虚摇了两下,然后笑着指了醉仙楼对面一间人头攒动的铺子,道:“纪兄是第几次来醉仙楼?对面那家姚记炒货的糖炒花生很不错,来醉仙楼喝酒的人都要买上一包。醉仙楼怎么做也不如人家的好吃,几次想把人家的方子买过来也都没能如愿。京都的人都说,是醉仙楼成就这家姚记炒货……”他语气里带着本地人特有的优越感。想把纪咏的气势压下去。

纪咏闻言嘴角一撇,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笑容,吩咐子上:“去,给何公子买包姚记炒货的糖炒花生来。”

子上应声而去。

纪咏转身,挥拳打在了何煜的面门上。

何煜避之不及。“哎哟”一声捂住了脸,趔趔趄趄地撞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太师椅纹丝未动,茶几上摆着的茶盅茶壶却“叮啉哐啷”地落在了地上。何煜又“哎哟”一声去扶被太师椅扶手顶得快要折断了的腰,也顾不得脸了,大家这才发现他满脸是血,让人看根本看不清楚伤在了哪里。

早在纪咏挥拳的时候跟着何煜上楼的两个小厮已大叫着“公子”朝纪咏扑过去,一旁突然窜出了七、八个大汉,不仅伸手就将何煜的小厮给制住了。而且还早有预谋地拿出两块白布将两个小厮的嘴给堵了起来。

“私人恩怨,你们不许插手!”纪咏很不厚道地对两个小厮喝道,挥拳又朝着何煜欺过去。

飞鹰走马久了,何煜的身手也变得比较灵活,他一个翻身躲在了太师椅的后面,高声地喊着自己的护卫。却并没有撕破了喉咙喊“救命”之类的。

纪咏在心里冷笑。

世家公子就有这点好,就是生死关头还要顾着面子。

他追上去,抓起何煜的衣襟,朝着何煜的腹部就是一拳。

此时何煜已经反应过来了,刚才纪咏打在他脸上的那一拳让他的鼻子巨痛,眼睛发酸,视线有些模糊,纪咏抓着他的衣襟时,他本能地曲膝朝着纪咏的下身撞去。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地上,又不约而同地爬起来朝对方扑过去……扭打在了一起。

纪咏和何煜年纪相仿,一个奉行“君子动口不动手”,一个身娇肉贵、锦衣玉食,打起架来倒也旗鼓相当,难分伯仲。

好在醉仙楼的客人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三楼打得叮啉轰隆,也没人出来瞧热闹,最多有几个奉了命的小厮在楼道口探头探脑的。

等到何煜的护卫哗啦啦闯进来的时候,两人都已是强弩之末。

何煜的护卫要救主,纪咏的护卫早得了吩咐,不许有人插手,自然要拦,双方噼里啪啦地也打了起来。

紧跟着何煜护卫赶过来的大掌柜一看,也不知道该拉谁好——两人都是世家子弟,纪公子是举人,是读书人、斯文人,肯定不会是他先动手;何公子看上去有些纨绔,为人却十分的豪爽,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再一看,双方的护卫打得火热,酒楼的保镖想插手也插不进去。得,他索性吩咐二掌柜的:“把门关了,他们叫我们,我们再进去。”

二掌柜会意,亲手关上了沧海阁的大门。

何煜见自己的人到了,心弦一松,推开纪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这才开口说话:“他妈的纪咏,打人不打脸,你这王八蛋,竟然打老子的脸!”

纪咏也打累了且达到了目的,不再追打何煜,和何煜一样坐在了地上,喘着气道:“你能打别人的脸,我就不能打你的脸?”

“我他妈的打谁的脸了?”何煜胡乱擦着脸上的血,忿忿不平地道。“你不要含血喷人!”

“我含血喷人?”纪咏刚刚因打了何煜两拳而平复的心情立刻又激动起来,“窦家四小姐和魏家都已经有婚约了,你却从中插一脚,弄得人家窦四小姐现在里外不是人。被人指指点点的,差点就抹了脖子!”

窦家四小姐抹脖子?

这不可能!

何煜直觉得这样认为,可见纪咏言之凿凿。他毕竟和窦昭不过只是见了几面,又有些不敢肯定起来。

纪咏见状趁胜追击:“你不就是想找个靠山吗?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你就不能有出息点?要靠着个女人和你哥哥们斗……”

何煜刹时羞得耳朵都红了,强辩道:“你胡说什么?窦家四小姐人很好的……”

“那是,”纪咏鄙夷地道,“国子监门前两株古柏也不错,你怎么不搬回家去?”

“你……”何煜恼羞成怒。“窦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纪家帮着出头啊?”

“我可不像你,除了是何阁老的儿子就没有其他什么身份了。”纪咏傲然地道,“我是宜兴纪见明。纪家关我什么事?我想过问一下就过问一下,我不想过问,他们也就是个路人。”

真是狂妄!

何煜张口结舌。却不知道怎地,突然对纪咏起了结交之意。

他喃喃地道:“我要是想靠女人,多的是,犯不着一定是窦家的四小姐,我没有为难她的意思……那魏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纪咏见何煜言辞诚恳,知道他服了软,口气也就和缓下来:“我也知道,我不是过气气你罢了。那魏家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破破烂烂的。窦昭要是嫁过去了,只怕先就要做牛做马地帮他们家填补亏空,比起你们家来是天壤之别。可问题是窦昭一心惦记着亡母的遗命,你总不能妄顾她的意愿吧?”说着,他长叹了口气,怅然地道。“她幼年失母,战战兢兢地在继母手下讨生活,还要看东府那些长辈的眼色,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再这么一闹腾,你想想,她还能有个好啊!不说别的,就是那些内宅妇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给淹死。”

何煜低了头,半晌无语。

他是舍不得放弃窦昭吧?

纪咏看着,在心里把何煜骂了一千遍,心头的无名之火这才略减,道:“你倒是说句话啊!现在魏家决定既不把信物还给窦家也不交给你们何家,价高者得……你是不是还嫌闹得不够热闹啊?到时候你爹觉得划不来,拍拍屁股走人了,窦昭怎么办?她做了什么?不就是他爹做了你爹的门生,就惹了个瘟神不能脱身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大不了我以后帮你对付你的几个哥哥好了……”

何煜一咬牙,问纪咏:“要是我退出来,窦家四小姐就会嫁给魏廷瑜吗?”语气里犹带几分不甘,没有询问纪咏会怎样帮他对付哥哥,只想知道窦昭的将来。

纪咏没来由心的里一阵不舒服,道:“她自然是嫁给魏廷瑜啦!难道还会嫁给别人吗?”

“好!”何煜大声地道,“这件事我认了!”倒也干脆利落,颇有男儿的豪气。

※※※※※

此时陈曲水已回到了真定,他站在窦昭花房里,望着眼前一株含苞欲放的牡丹花有些担忧地道:“如果魏家来求亲,难道小姐真的要答应这门亲事吗?”

窦昭用喷壶洗了洗山兰细长的叶子,答非所问地道:“我让您给济宁侯送的药材,他们收下了吗?”

“收下了。”陈曲水道,“不过我看那济宁侯的样子……好像很平常似的……”

窦昭临行前让他带了两株三十年的人参送给济宁侯,他以为这两株人参大有深意,结果济宁侯不过是笑着道谢让人收了起来。他还以为济宁侯没有意会到窦昭的用意,特意提了几句,反而让济宁侯露出几分不屑。

“带到了就行了。”窦昭放下了喷壶,漫不经心地道,“至于用不用得上,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谜团

窦昭的话像是在打哑谜似的,陈曲水猜不出来是什么用意,自尊心又不允许他不认真思索就去问窦昭,这个话题也就揭过去了。

送走了陈曲水后,窦昭却站在正屋的庑廊下发了一会呆。

前世,济宁侯是承平十三年的五月初九突然病逝的。

她是在承平十五年的八月十九日,也就是济宁侯除服之后,田氏去开元寺给丈夫做法事的时候“偶遇”田氏的。

现在已是承平十三年的三月,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一个多月后,济宁侯就会病逝,魏廷瑜需守制三年,这桩婚事自然就会拖下来。

三年以后,谁知道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她并不担心。

接下来的几天春雨绵绵,窦昭忙着照顾她那几株牡丹花。

陈曲水给她带来个消息:曾贻芬病逝了。

“内阁终于空出个位置来了。”窦昭笑请陈曲水在花暖的石桌旁坐下,亲自沏了碧螺春,笑道,“不知道谁会成为首辅?也不知道哪位侍郎能入阁?京都这几天注定有人夜不成寐啊!”

陈曲水笑着接过窦昭递过来的茶水,分析道:“叶世培和姚时中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戴建有司礼监的秉笔太监汪渊支持,也有可能。”

窦昭惊讶道:“原来那戴建是有汪内侍支持的……”

陈曲水听窦昭称汪渊为“汪内侍”,比她还要惊讶,道:“您怎么知道汪渊?”

她怎么会不知道汪渊。

前世辽王夺宫。汪渊是先帝的心腹太监,最后竟然安然无恙。辽王登基后,他虽然没再做秉笔太监,却成了慈宁宫的大总管。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江氏据就说是因为得罪了汪渊被皇上所厌恶,最后江氏的两个儿子也被养在了她的死对头贤妃齐氏的名下。汪渊又最不喜欢别人称他为“公公”,所以不管是内命妇还是外命妇。只要遇到了他都会尊称他一声“汪内侍”。

窦昭也是叫顺了口。

她只好故作不知地道:“我看书上都说这些人是‘内侍’,就用了这个称呼。”又怕陈曲水继续追问下去,忙转移了话题,“叶世培不是次辅吗?现在曾贻芬去世了,他应该接任首辅才是,您怎么说他只是有可能?那姚时中和戴建又是什么人?”

这些都是陈曲水很感兴趣的话题,而且窦昭的解释也说管通。他也就不再多想,笑道:“按道理说,曾贻芬走后理应由叶世部接任首辅。不过曾贻芬在世的时候,对他打压得很厉害,因此在几件比较重要的政事上他都背了黑锅。威信受损,加上他年事已高,精力有所不济,这些都有可能让他与内阁首辅失之交臂。

“姚时中是从户部给事中做起来的,是有名的计相。皇上这几年为自己大修陵寝,借了户部不少银子,江南又发了两次大火,税少税减,南边剿倭的军饷粮草却是一分也不能少。国库吃紧,也许皇上会让姚时中任首辅,解决国库空虚之事。

“至于戴建,汪渊能把从潜邸之时就服侍皇上的大太临丁谓赶到陕西去做督军,你就可想而知这个人有多厉害了。据说戴建让自己的侄儿娶了汪渊的养女,和汪渊做了儿女亲家。这个人有才学、有能力、还不要脸。说不定会曝个冷门呢!”

如果是别人,肯定会怀疑陈曲水的推断,可窦昭是知道汪渊厉害的,倒觉得陈曲水的话有道理。庙堂看似威严,实际上什么样的荒唐事都有可能发生。辽王做了皇帝之后,还曾封隆善寺的主持圆通法师为礼部侍郎,专司他礼佛之事。隆善寺也因此被敕封为大隆善护国寺,从此香火鼎盛,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寺一跃成为第一大古刹……有一次她无意间听到皇后娘娘向太后娘娘委婉地抱怨,说圆通法师怂恿着皇上把金銮殿上的金瓦赐给大隆善寺盖座大殿宝殿,皇上竟然没有反对。太后娘娘当时气得大骂圆通法师是“纪贼”……

想到这里,窦昭心中一惊,顿时脸色大变。

圆通法师俗姓纪,字明鉴,号不二。

难道纪咏……不,不,不可能!

圆通法师她曾见过两次。

他身材高大,面容白皙,五官俊逸,不仅笑容亲切温和,而且言谈举止谦和大方,与他交谈,让人有如春风拂面之感,哪里像纪咏,说话尖酸刻薄,行为举止倨傲无礼,一脸的精明外露……可若是除去这这些……纪咏装模作样的时候,还真就和那圆通法师还有点像……

窦昭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打翻了手边的茶盅。

“四小姐,您怎么了?”陈曲水勃然变色,他以为窦昭是在想谁能入阁的事,“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窦世枢能否入阁,关系到王行宜的升擢,也就关系到他们之后在京都的部署。

“没什么,没什么!”窦昭喃喃地道,“我想起从前的一些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到这里,她猛地问陈曲水,“您可知道纪见明的号是什么?”

她实在没办法把纪咏和那个和尚联系在一起。

陈曲水一愣,道:“这个我还真没有注意到。要不要我帮着打听打听?”

纪咏不声不响地就把他给摸了个底朝天,他却一无所知。当时他虽拂袖而去,可若说他心里一点震荡也没有,那是自欺欺人,他也很想知道纪咏小小年纪,怎么就有这样一副让人心悸的手段。

窦昭连连点头,心中五味俱全:“您最好还能查查他在宜兴的事……”或许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陈曲水颔首。

窦昭想到了六伯母的欲言又止,又想到纪咏的肆意妄为……

难道纪咏真的就是那个圆通法师?

一时间,不管是陈曲水还是窦昭。都没有了继续谈话的心情了。

※※※※※

而远在京都的窦世英却脸色有些难看地大步从窦世枢的书房里走了出来,伫足在书房外的葡萄架下长长地吁了口气。

窦世横跟了出来,笑道:“怎么?舍不得寿姑?”

“是啊!”窦世英又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做了别人家的媳妇不仅伺奉公婆,还要操持家务,她还那么小。哪里会这些啊!”

刚才魏家请了媒人正式向窦世英提亲。

窦世英有些犹豫。

难道就这样把女儿给嫁了?

他跑来商量窦世枢。

窦世枢却笑道:“那你想怎样?来个雀屏中选?你可别忘了,何家知难而退,全是因为窦、魏两家有约在前,现在何家不再提前结亲的事,你该不会准备和魏家一拍两散吧?到时候我们怎么跟何家交待?”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窦世英道,“我就是不想这么早把寿姑嫁了,也不知道那个魏廷瑜是个怎样的人……”

“当初你们不是去打听过了吗?不管是六弟还是六弟妹都觉得不错。”窦世枢忍俊不禁。道,“再说了,定亲又不是成亲,定了亲,还要准备嫁妆。过两、三年再出嫁也是常事,我想魏家那边也想得到。你总不能把寿姑一辈子留在家里吧?”

话虽如此,可他心里就是觉得别扭,哼哼哧哧地和窦世枢说了两句话,见窦世横过来了,他就起身告辞了,没想到窦世横却追了出来。

“走,去我那里喝酒去。”窦世横约莫着了猜得出窦世英的心结,拉着他往自己家里去。

家里冷冰冰的。窦世英也不想回去,他和窦世横去了猫儿胡同。

路上,他问窦世横:“你找五哥什么事?是不是和入阁的事有关?”

他有点担心因为窦昭的婚事让何、窦两家反目。

“没什么大事。”窦世横道,“我听说五哥回来,过来看看他。”这几天窦世枢都在曾家帮忙。又道,“你也不想多想。这路得自己走,靠谁也是靠不住的,我想五哥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要不然当初五哥也不会答应让何家出面去魏家把玉佩拿回来了。”

窦世英点头,两人进了垂花门。

纪氏正指挥着丫鬟、婆子摆饭,见两人进来,忙叫了丫鬟打水服侍他们净脸冼手,又叫了婆子去通知厨房加菜。

窦世英也不客气,换了件窦世横的衣裳出来用午膳。

见窦政昌和窦德昌都不在,他笑道:“他们两兄弟去哪里了?”

纪氏帮窦世英盛了碗汤,笑道:“去了玉桥胡同。”

湖州韩家来了几个人相看窦政昌,住在玉桥胡同的纪家。

窦世英就问起窦政昌的婚事来:“什么时候定亲?”

纪氏满脸笑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