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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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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是一笔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巨大财富。
窦世枢为此事专门派了个幕僚和二太夫人、窦世榜商量这件事:“……把住在族学周围的几家都迁走,将族学扩大一倍,请几个名儒来教学,学生却不必急多招,要保证窦家族学里出来的大部分都能考中秀才。”
二太夫人连连点头,由窦世榜具体的操办此事,二太夫人则在窦家门口搭了戏台,请了京都的戏班子来,连唱十出戏,整个六月,真定县如同过年,热闹非常。
窦家的后院却绿意砸地,隐隐传来的锣鼓声和哄然的叫好声给这方天地更显静谧。
晒成了个黑炭的窦启俊在窦政昌的书房里大发雷霆:“……简单真是败坏朝纲!一群蛀虫!尸位素餐!”
他声音惊动了庑廊下的画眉鸟,吓得它扑扑地扇动着
窦德昌则眨了眨眼睛,递了碗冰镇的酸梅汤给窦启俊:“消消暑吧!”
窦启俊接过酸梅汤。一饮而尽。
冰冷的感觉让他顿时火气大减。
他坐在了窦德昌对面的太师椅上,倾身对窦德昌道:“不是亲眼年见,真不敢相信,南沟那边。竟然有六百多黑户躲在那里开荒,多半都是青壮年。六百多啊!还好这几年风调雨顺,若是灾年。那些人没吃的了,什么事可都干得出来,甚至是会引起民变的!”
窦启俊说着,打了个寒颤。
再看自己的几个好友,个个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窦启俊不由长叹了口气。
和他们说这些干什么?他们也不懂。就算是懂,也未必有自己的体会和感触。
他顿时觉得怏然。无精打采地问他们:“你们以后有何打算?”
院试结束了,他们也可以放松放松了。
屋里坐着的窦政昌,窦德昌,窦启光、窦启泰都感觉到了窦启俊的情绪,可窦启俊刚才否定了把这件事告诉县太爷的建议。大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好,现在他转移了话题,窦德政忙将话题接了过去:“父亲写了信回来,让我们先歇个夏,过了中秋节去京都见识一番,再顺便拜访几位前辈。”然后他问窦启光:“你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去?”
这是要为他们参加会试做准备。
窦启俊暗暗点头。
窦启光却连连摇头:“我不去,我和杜夫子说好了,他以后单独指导我制艺。”
窦启泰听着“唉”了一声,无限向往地道:“我倒是想去。只可惜我爹说了,我要是考不中秀才,哪里也不准去?”
他的话音刚落,屋子里就响起一个不属于他们的声音:“你们要去哪里?”
众人回头,就看见邬善穿了件象牙色素面杭绸直裰容光焕发地走了进来。
屋里的人齐齐“哦”了一声,七嘴八舌地喊着“邬案首”。语气促狭。
邬善实在是太高兴了,不以为然地笑眯眯地点头,四处作揖:“承让了!承让了!”
“你这家伙!”窦政昌忍不住哂笑,“一点也不谦虚!”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邬善“唰”地下打开了手中的折扇,摇了两下,毫不客气地坐在了窦政昌对面的太师椅上,对窦启俊道:“天气这到头热,又吵,我们去大慈寺吃斋菜去吧?”脸上竟然露出几分期盼。
窦德昌不悄地“嗤”了一声,道:“大慈寺的斋菜有什么好吃的,不如去景福春吃冰碗。”
窦政昌几个连连点头。
只有窦启俊,紧紧地盯着邬善,慢条斯理地道:“想吃斋菜啊?令堂可同意你去?”
今天唱的这出《六郎探母》,就是邬太太点的。
他的语气极其冷漠,看邬善的目光炯炯有神,透着几分犀利,窦政昌几个俱是一愣,不由安静下来。
“我中了案首,就是希望母亲能同意我去大慈寺吃斋菜,”邬善轻轻地收着折扇,笑容从脸上一点点的褪去,表情变得严肃而认真,“如果母亲不同意,我早想好了七、八种说服母亲的说辞。好在母亲同意了。”他说着,嘴角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而且越翘越高,最后咧着嘴笑了起来。
窦启俊哼了一声,道:“你要把握你母亲同意了?”
邬善笑得欢畅:“当然!”
窦启俊面色微缓。
看得窦启光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茫然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吃个斋菜而已……还用得着舅奶奶同意吗?”
窦政昌若有所思。
窦德昌,眼睛珠子骨碌碌直转,透着几分狡黠。
邬善就笑着对窦启光道:“我是觉着,既要出去玩,不如把四妹妹几个也一起请出去玩……”目光却看着窦启俊。
“哦!”窦启光恍然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您是想把四姑姑她们一起请去吃斋菜,所以才选了大慈寺,才要禀了舅奶奶。若是舅奶奶愿意带着四姑姑和几位妹妹一起去,那不更好了!”
“正是这个道理。”邬善无比灿烂地笑道,比外面夏日还要耀眼。
而邬雅却气得嘴巴嘟得老实。她愤愤不然地道:“既然是去大慈寺吃斋菜,寿姑能去,为什么我就不能去?哥哥太偏心了。不过是在窦家住了两年而已,对窦家的人竟然比对我还要好。我可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太气人了!”
“好了!”邬太太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她低声地喝斥了邬雅一声,沉声道,“你也知道你和你哥哥是一母同胞的,他在窦家住了这几年,肯定欠了别人不少人情,你跟着母亲在京都好吃好喝的,还好意思责怪你哥哥?天气太热。我精神有些不济,你也去歇个午觉吧?等会还要去给二太人问安,你小心失礼。”
邬雅红着眼睛,委委屈屈地给母亲行礼,退了下去。
邬太太霎时颓然地靠在了身后的大迎枕上。
邬太太贴身的毕嬷嬷慌张地喊了声“太太”。担忧地道,“您这是怎么了?要为要老奴将那藿气正香丸滴几滴在茶水里?”
“不用了。”邬太太抚着额,想到刚才儿子那倔强的面孔,太阳穴隐隐发疼,“你也看见了,他刚才那副样子,好像我要是不答应,他就要和我拼命似的……那窦昭除了漂亮还有什么好?”
毕嬷嬷笑道:“这世上哪有不喜欢漂亮的人?这已经是顶好的一桩了。”
邬太太愣住,半晌才道:“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他小小年纪就知道指了佛堂墙上画的头陀说色即是空,怎么轮到他的时候,就全都变了呢?窦家自然是很好的,可王氏,太不堪了,难道让我和她做亲家不成?那么以后还有什么面目见人啊!”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毕嬷嬷劝道。“四少爷也说了,他悬梁刺股地考了个案首回来,就是希望您能让他得偿所愿。以后四少爷还要考举人、考进士,若是四少爷能像现在这样一直刻苦功课,未偿不是件好事。”
“我何尝不知!”邬太太眼里闪过一道寒光,“要不是看着那孩子还老实本份,我岂能容他这样胡来!可世上哪有不走娘家的人……”
“太太,”毕嬷嬷笑道,“难道六太太不是四小姐的娘家人?难道我们姑奶奶不是四小姐的娘家人?”
邬太太默然。
毕嬷嬷道:“和娘家的人不亲,自然就亲婆家的人了。您膝下只有四少爷一个,有个和您贴心的儿媳妇不好吗?”
“那也是!”邬太太颔首。
有小丫鬟禀道:“太太,西府那边的四小姐差了身边的大丫鬟过来,说十二少爷、十二少爷几个要去大慈寺吃斋菜,也请了四小姐和东府的仪小姐、淑小姐,四小姐就想我们家七小姐也一道出去走走,特意过来问太太和七小姐的意思。”
“哦!”邬太太眉角高高挑了起来。
毕嬷嬷忙笑道:“太太,怎样?我们四小姐到底是在窦家六太太跟前长大的,可不是孟浪之人,规矩着呢!”
邬太太“嗯”了一声,忍不住就笑起来,对那小丫鬟道:“你去问问七小姐,若是她想去,”说着,看了毕嬷嬷一眼,“你就陪着她一起去吧!”
毕嬷嬷笑着应“是”,出了厅堂。
外面一个目光灵活的小厮急急迎了上来,低声道:“太太怎么说?”
毕嬷嬷露出个略带几分傲然的笑容:“跟四少爷说,老奴幸不辱命!”
小厮喜笑颜开,奉承道:“难怪人人说都嬷嬷是太太眼前的第一红人,没有嬷嬷办不到的事!”
毕嬷嬷脸色一沉:“小兔/崽/子,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撕了你那张嘴!”笑意却忍不住从眼底溢出来。
“小的再也不敢了!”小厮嘻嘻笑,“小的这就去禀告四少爷。”一溜烟地跑了。
※
第八十二章 游玩
大慈寺的夏天,古树盎然,清风爽朗,却无论如何也比不得窦家的后院安静秀致,可对窦品仪这样一年也通得出门几次的阁闺小姐而言,却是处处好玩,处处趣妙。
她拉着邬雅指了不远处一块假石道:“你看,像不像个正等梳妆的姑娘?”
邬雅不感兴趣地瞥了一眼,道:“那是灵璧石,小块的用来作摆设还好,这竹林边却应该放太湖石才好!”说完,目光又落在了走在她们前面的窦昭和窦品淑身上。
两个人正嘀嘀咕咕地说着悄悄话,多前是窦品淑在说,窦昭在听,偶尔窦昭回答她两句,她就咯咯地笑,像个不谙事世的七、八岁小姑娘。
真是没心没肺!
邬雅在心里嘟呶着。
窦品仪有些不高兴了:“邬雅,你这是怎么了?一整天都板着个脸,说什么你都要冷冷地回两句,你若是瞧不起大慈寺这样的乡下地方,你直管说就是了,这样没一句好话,真是让人败兴!”说着,甩开了邬雅的手。
“哎哟,我不是生你的气。”邬雅忙补充般地拉了窦品仪的手,却又不好说是在嫉妒窦昭,只得道,“我就是觉得天气太热,这样走来走去的,汗透衣襟,很不舒服。”
“还好吧!”窦品仪望了望头顶郁郁葱葱的枝叶,“我怎么觉得这里比家里要凉快多了。”
“或者是我太怕热了吧!”邬雅敷衍着,忙转移了话题,“我在京都。遇到了你五姑姑。”
“真的!”窦品仪对京都一直很向往,她父亲窦广昌既然没有帮着家里做事,也没有个功名,她去京都的机会很渺茫。因而听说是京都发生的事,她立刻兴致勃勃地问道:“她怎么样了?”
“我是在何阁老家的娶媳妇时,和母亲去吃喜酒遇见她的。”邬雅道。“她住在她外祖母家,个子长得和我差不多高了,说话秀声秀气的,一笑两个梨涡,和何家的姐妹都玩得很好,遇到我,也规规矩矩地打招呼。看样子还不错。”
窦品仪愣道:“叔祖父的宅子不是在静安寺胡同吗?她怎么住在她外祖父家?她母亲呢?没和她住在一起?”
“听说王老夫人很喜欢她,”邬雅道,“非要把她留在身边不可。她母亲样子有点憔悴,看上去精神不太好。”说着,和窦品仪附耳道。“我听席间有位夫人说,她生不出儿子,还不让你七叔祖父纳妾。”
窦品仪吓了一大跳。
邬雅忙道:“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我知道,我知道。”窦品仪连连点头,“我娘要是听到我说出这样的话来,会活活把我打死的。”
邬雅松了口气。
窦品仪望着前面正和窦品淑观竹的窦昭好一阵犹豫:“七姑姑,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四姑姑?”
“告诉她干什么?”邬雅连忙阻止,“要是她告诉了你太祖母怎么办?”
也是。
窦品仪点头,再看窦昭的目光。就多了几分同情和怜惜。
窦昭却没有注意,一路上和窦品淑说闲话,爬上了大寺慈后面盖了个八角凉亭的小山丘。
窦政昌他们几个早到了,十来岁八、九岁的童子正在那里或收拾着石桌石凳,或烧着红泥小炉,或摆弄着笔墨纸砚。围棋双陆。
见窦昭拖着窦品淑进了凉亭,邬善看着被两个粗使婆子扶着走在半路的邬雅和窦品仪,微笑着递了个青天釉的荷叶杯过去:“你尝尝看,大慈寺主持收藏的陈年梅花雪水。”
窦昭不接,笑道:“你给我喝了,你们拿什么煮茶?”
邬善回头看了一眼正凑在一起说话的窦政昌等人,朝着她眨眼睛,低声道:“一杯而已,他们不知道的。”
窦昭忍着笑,却被身边的窦品淑一把夺去了荷叶杯,嗔道:“你们推来让去,旁边还站着个嘴里冒火的呢!”说完,小口小口地把那雪水给喝了,然后长长地吁了口气,道,“真舒服!”
邬善和窦昭面面相觑,忍不住笑起来。
笑声惊动了窦启俊,他快步走了过来:“你们笑什么呢?”
邬善朝着窦品淑使眼色,道:“没什么,没什么,淑姐儿说了句笑话。”
窦品淑望着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子,冲着窦俊启嘻嘻地笑。
邬雅和窦品仪爬了上来,邬雅看见哥哥脸上那温柔的笑,心里直冒酸水,娇嗔地喊了声“哥哥”:“我好累啊!”
“所以我让你不要来啊!”邬善毫不怜香惜玉地道,“四妹妹每天都围着东跨院走好几圈,还帮着崔姨奶奶除草捉虫,你怎比得上四妹妹?”
邬雅气得泪珠儿在眼眶里直打转。
窦昭忙出面打圆场:“我们都渴了,茶水还没有烧好吗?”
邬善家的童子端着个茶盅小跑过来:“好了,好了,四小姐,好了!”抬头看见邬雅等人,愣了愣,又端着茶盅跑了回去。
众人看着不解。
他又拿几杯茶端着小跑了过来,满头大汗地说着“少爷,小姐,请喝茶”。
大家哄堂大笑。
气氛变得欢快。
窦昭几个女孩子坐在凉亭铺了竹席的美人靠上喝茶,窦启光对着远处的山丘丛林画着画,渐渐地,窦政昌和窦品仪几个都被吸引过去。
邬雅正寻思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就见哥哥走了过来。
“四妹妹,你这些日子在做什么?”他坐在了窦昭的旁边,“我这个月月底会和母亲、阿七一起去趟京都,可能要过了年之后才能回来,你有没有什么书信或是东西让我带给七叔的?”态度磊落,自然大方。
窦昭笑道:“平时家里常有人去京都。也没什么特别要带过去的。”
邬善道:“有没有什么让我带回来的呢?京都的大相国寺、白云观每逢庙会,天南地北的人都会汇聚到那里,什么东西都有卖的。”
“我想不起自己缺什么?”窦昭笑道,“要是想起来了。再让邬四哥带也不迟。”
邬善就问:“我听六婶婶说,你在缸里种荷花,怎么种?能活吗?”
说起自己喜欢的东西。窦昭笑容显得格外的明快,声音也变得柔和而充满了耐性:“我种的是睡莲。你见过吗?它和荷花很像似,不过荷花的叶子和花都露出水面,睡莲却是萍在水面的,在江南很常见,我们这边种的少一些。我也是今年刚刚试着种种……”
“真的吗?”邬善睁大了眼睛,“还有这样种花……”
坐在他们中间的邬雅突然“腾”地站了起来。指着邬善就是一通噼里啪啦:“我们家后院就种着两株睡莲,其中一株还是白仙子。你没见过吗?你把白仙子的给弄死了,祖父发脾气,还是太祖父护着你,只让你抄了十遍《三字经》。你,你敢说你不认识什么睡莲?”
凉亭内外顿时静若万古,只翻风吹过衣襟的猎猎声。
“我真不知道那是睡莲!”邬善的目光如泉水般清澈见底的澄净,“你说的那不是子午花吗?”说着,他恍然地拍着脑袋,望着窦昭道,“难道你说的睡莲就是子午花?”
窦昭实在是忍不住,转过身去无声地大笑起来。
邬雅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转身就朝凉亭外跑去。
邬善忙追了过去。在一棵大树下拉住了妹妹,肃然地道:“你为什么看窦家四妹妹不顺眼?”
“我,我……”邬雅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我才是你妹妹!”说着,大声地哭了起来。
邬善错愕,半晌才掏出帕子帮邬雅擦着眼泪。温声道:“傻妹妹,你什么时候不是我妹妹了!你不仅是我妹妹,而且还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可不能因为你是我妹妹,我在任何时候都得只对你好,你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又道,“你看,你回来,我很高兴,专程让人给你从真定州纪氏的铺子里带了个西洋的挂表回来,我没有给窦家四妹妹买吧?那是因为你喜欢。窦家四妹妹喜欢那些笔墨纸砚的,我就给窦家四妹妹买了一匣子白扇面,我没有给你买吧?”他说着,取下腰间挂着的折扇打开,“你看,人家四妹妹还给我和芷哥儿几个每人送了把折扇,你呢,我送了你那么多好东西,你可什么也没有送我!”然后喝道,“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我以后只送四妹妹东西,再也不送你东西了。”
邬雅泪眼汪汪地望着邬善:“真,真的!”
邬善严肃地道:“真的!”
邬雅低了头。
邬善道:“快去给窦家四妹妹赔不是。”又自言自语道,“我送你那么多东西,你送给了我什么啊?可四妹妹呢,我送她一件小小的东西,她都知道回我……还说我对你不好……你小时闯祸哪次不是我帮你背黑锅啊!你怎么越大越不讨人喜欢了……”
邬雅就狠狠地瞪了哥哥一眼,想着哥哥从前对自己的好,倒把对窦昭越来越浓的妒嫉消了。
窦启俊见邬氏兄妹走了过来,笑道:“好了,好了,别在这里看热闹了,吃西瓜去,再不吃,都要晒得和外面的石头一样烫了。”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窦德昌用冰镇了两个西瓜带上山。
窦品仪和窦品淑心中还有困惑,可在窦德昌几个人的说笑声中也没多想,大家或坐在石桌前,或坐在美人靠上等着吃西瓜。
邬雅红着脸,走到窦昭面前小声地说了句“都是我不好,不该乱发脾气”。
窦昭惊讶的抬头,看见了邬善闪闪发亮的眼睛。
第八十三章 婚事(粉红票690加更)
少年的心,宛若水晶,纯粹而透明,带着无畏的真诚与勇气坦然奉献在窦昭的面前。
窦昭感慨万分,突然间有些不敢去看。
她站起来,微侧着身子挡住了那道目光,笑盈盈地对邬雅道:“自家姐妹,不用这样客气。”然后和善地问她,“你喜欢下围棋还是下双陆?我们不如来下盘棋吧?”
邬雅长长地透了口气。
她刚才太失礼了,在场的又都是哥哥的知交好友,不要说哥哥的那番话打动了她,就是哥哥什么也没有说,为了挽回哥哥的颜面,她也应该给窦昭赔礼道歉才是。不过窦昭在她的心中一向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她也做好了被窦昭奚落或是冷嘲热讽一番而绝不回嘴的准备。
“我喜欢下双陆。”她笑着点头,窦品淑忙凑趣似的叫丫鬟摆了棋盘,支肘托腮地在一旁观战。
邬善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肩膀却突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行啊!从前倒是我小瞧了你。”
他回头,看见窦启俊站在他的背后。
“我说过,我会把事情办妥的。”邬善笑着,笑容越发的耀眼起来。
他们直到掌灯时分才回到窦家。
门外挑在竹杆上的大红灯笼将四周照得通明,戏台的戏班已换了一个,戏却依旧在唱,听戏的人潮把窦家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窦启俊等人从侧门进了府。
邬善护送妹妹去了客房。
邬太太坐在厅堂前铺着凉簟的罗汉床上等着他们。
见一双儿女回来,笑着问他们:“今天好玩吗?”
邬雅开心地点头:“我在后山的凉亭里下棋,十二哥还给我画了幅画像。”然后让丫鬟将画像拿给邬太太看。
“像吧?”她娇笑着挽了母亲的胳膊。
画中的女子穿了件嫩黄色的夏裳。簪了朵雪白的玉兰花,亭亭如玉地站在太湖石旁。
邬雅指了那太湖石,道:“这就是六婶婶屋后的那块太湖石。
“嗯!”邬太太赞赏地点头,“画得真好。”
“十二哥说。等过两天得了闲,再帮我一幅春景,一幅秋景。一幅冬景画,正好凑成一年四季……”邬雅叽叽喳喳地说着,邬善直到走出客房也没能和母亲说上一句体己的话。
他郁闷不己。
邬太太则是眉头紧锁:“为了窦家四小姐,把自己的妹妹也教训了一顿?”
毕嬷嬷忙劝道:“当时窦家的几位少爷、小姐都在场,七小姐的声音也的确高了些,四少爷也这是顾全大局……”
一句话没说话,邬太太已挥手示意她退下去。
毕嬷嬷不敢多说。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邬太太辗转反侧地睡不着。
虽说这婚姻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可天下的父母又有哪个不希望子女过得幸福美满。
她想到儿子从小就喜欢往窦昭跟前凑,却直到得了案首才跟她说这事,坚韧隐忍都是这了这一天。他这是铁了心要娶窦昭啊!又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不由得就长长地叹了口气。
窦昭自然不知道邬善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回到家中,洗去身上的尘埃,她去给祖母问安。
祖母早让人做了绿豆汤用水桶浸在井里,忙吩咐红姑给窦昭盛一碗,并道:“那寒冰太冷了,吃多了不好,还是用井水浸过的温和些。”然后坐在窦昭的身后帮她打着扇,问她,“邬家的七小姐也去了。你们有没有一起下双陆?”
窦昭知道祖母的心意,可她已立志不嫁人。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不想祖母伤心,因而笑道:“我们玩不到一块去。她和仪姐儿更对脾气些。”
祖母“唉”了一声,失望之意溢于言表。
窦昭脑海里浮现出邬善的面孔。
她摇了摇头,浮光掠影很快散去。
窦昭躺在散发着青竹芳香的凉床上。很快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邬太太顶着两个黑眼圈出了内室。
来问定的邬善和邬雅吓了一大跳,忐忑不安地喊着“娘亲”。
“没事。”邬太太揉了揉太阳穴,道,“外面太吵了。”
戏已经连着唱了三天三夜了。
邬善乖巧地给母亲按着太阳穴。
母亲却道:“不用了,你有什么事就去忙吧!这里有阿七陪着我就行了。”
邬善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笑着应是,朝着毕嬷嬷使了个眼色,出了厅堂。
邬雅笑嘻嘻地扑到了母亲的怀里。
邬太太抚了抚她的头发,笑道:“你也去找你的小姐妹玩吧!娘要再眯一会。”
邬雅带着丫鬟去找窦吕仪了。
邬太太站起身来,对毕嬷嬷道:“走,我们去六太太那里坐坐去。”
毕嬷嬷一惊:“您,您找六太太什么事?”
邬太太看着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害怕什么?我自己的儿子迷上了人家,难道我还要找人家理论不成?你们合着伙的算计我,难道就不能让我去探探六太太的口音?要是窦家四小姐已经订亲了,我们还请了媒人上门说和,岂不让人笑掉了大牙!”又道,“如果窦家四小姐的婚事太夫人能作主就好了,也免得我和那王氏打交道。”
毕嬷嬷听着大惊,哪里还想到其他,连声奉承着邬太太:“这也是我们四少爷知道,天底下最疼爱他的就是我们太太了,所以才敢这样胡来,要是换了别人,我们四少爷哪里会这样低声下气……”
“行了,行了。”邬太太挥手打断了毕嬷嬷的话,笑道。“你也不用帮他说话,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知道。他给了你多少好处?”
“冤枉啊,太太。”毕嬷嬷当然看得出来邬太太不是真的生气。嬉皮笑脸地和邬太太凑趣,“老奴哪里敢?家和万事兴,不过是想太太和少爷不要生隙罢了。大家和和气气地过日子……”
两人说边,边去了纪氏那里。
纪氏身边服侍的丫鬟、婆子立了半院子。
邬太太“哎哟”一声,喃喃地说了句“来得不巧”,转身就要走,却被撩帘而出的采菽看见。
她忙喊了声“邬太太”,笑道:“我们太太刚好说完事,我给您通禀一声吧?”
邬太太说了声多谢。
采菽进去禀了一声。纪氏出门来迎接邬太太,满院子的丫鬟、婆子也都散了。
邬太太自然不会去问纪氏出了什么事,待丫鬟们上了茶点,两人寒暄了几句,邬太太委婉地问起自己来的目的来:“……昨天和秀三奶奶说起来才知道仪姐儿已经订了亲。四小姐比仪姐儿只小几个月吧?这侄女都订了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四小姐的喜酒?”
纪氏是什么人,立刻听出了邬太太的言下之意。
她望着邬太太那隐隐含着几分期待的眸子,心里涌起股“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境况。
邬家是知根知底的,比远嫁到那济宁府不知道强多少!
只是窦昭的情况特殊,不管邬太太听到了些什么,有些话却不应该从她的嘴里说出去。
纪氏立刻有了主意。
她笑着喝了口茶,含糊地道:“您也是知道的,寿姑的生母不在了。她的婚事恐怕还要问问她舅舅的意思,所以就这样耽搁下来了。”
邬太太得了准信,心中大定,端起茶盅来连声夸“好茶”,和纪氏说了几句闲话,就起身告辞。去了二堂嫂秀二奶奶那里。
“您想娶寿姑为媳?”秀二奶奶听到邬太太委她给邬善说话,惊愕地睁大了双眼。
邬太太微微有些不悦。
窦昭固然有不好的地方,但她既然已经开口为邬善求娶窦昭,做为邬家嫁出去的女儿,秀二奶奶就不应该是这种态度。
而秀二奶奶在看见邬太太坚定地点了点头的时候,激动的直打哆嗦。
那可是西窦的一半产业啊!
前几天她们几个妯娌在一起还说,不知道谁有福气娶了窦昭,没想到转眼间窦昭就要嫁到她娘家去了。
念头闪过,她如同被淋了一瓢冷水似的,警惕地望着邬太太:“婶婶,你可知道寿姑她……”
虽然觉得自己这个婶婶不会为了钱娶窦昭,但邬太太突然生出这样的念头来?她若问清楚,说媒的时候也能多点把握。
邬太太想着若是窦昭嫁了过来,就是自己的儿媳妇了,自己的儿子爱慕窦昭的话是万万不以有说的,知道的,说是两情相情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授予不清,如果窦昭的名声受损,邬家的脸上也无光!
她笑道:“是我这几天在你们家做客,见寿姑小小年纪,行事却十分的稳妥。你也知道,善儿性子柔和,我就想找个能管得住他的。”
那就以为这个为借口吧?
秀二奶奶笑着点了点头,道:“那我先问问太夫人的意思吧!”
邬太太闻言喜道:“不知道跟王氏说吗?”
秀二奶奶笑道:“寿姑毕竟是西府那边的,由太夫人出面问问七祖叔的意思更好。”
“也是!”邬太太笑道,“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能亲上加亲,我也高兴啊!”秀二奶奶笑道。
送走了邬太太,她去了太夫那里。
而纪氏则去了西府。
※
第八十四章 暗涌
窦昭上课去了,祖母笑着把纪氏迎进了屋。
纪氏让红姑给她找几盆适合摆放在厅堂和客房的花草:“也不拘什么名贵,好看就行!”
红姑笑着应是。
纪氏把祖母拉到了后院葡萄架下的石桌旁坐下。
“我是来找您的。”她把邬太太来找她的事告诉了祖母,“……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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