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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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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昭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和段公义交换了一个眼神。段公义道:“我出去看看。”

窦昭点头。

陈晓风忙闪了出去。

外面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响起个男子阴沉的声音:“窦夫人,还请您抱着你的长子走出来,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您到我们府上去做几天客。还请夫人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我们这里可有五十多支弩对着夫人的屋子呢!小心射成了马蜂窝。”

驽可是管制品,仅供军中使用。

窦昭神色大变。

有个念头从她脑海里闪过。

段公义悔恨不已。他跺脚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都怪我,竟然中了宋翰的奸计!”

窦昭看了一眼神色间还残留着几分错愕的宋翰,摇头道:“这不怪你,宋翰也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诱饵,可见对方对我和元哥儿是志在必得了。”她问段公义,“宋翰会不会突然挣脱?”

段公义挺了挺胸,道:“除了我去世的师傅,还没有第二个人能解开我打的结。”

窦昭点头,道:“把宋翰推出去挡在我前面,我要和对方说话。”

“不……”宋翰两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段公义却毫不留情地把宋翰拎起来推到了门口。

窦昭越过宋翰的肩膀朝外望去。

皎洁的月光下,四周的屋顶都站着人,锋利的箭尖闪烁着幽幽寒光,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射过来,让人利箭穿心而亡。

窦昭心里一紧。

宋翰却发出一声悲鸣:“别射,别射!我是英国公府的宋二爷!你们主子答应过我,只要我能抓到窦氏,就给我个前程的……”随后是窦昭和段公义闻到一味尿骚味。

窦昭皱眉。

段公义嗤笑道:“这点胆子,还想学别人杀人越货!不怪你的主子没有将你放在眼里。”又讽刺他道,“你不过是个弃卒罢了,要不然人家也不会让你抛砖引玉了,你就少在这里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信不信只要他们和夫人一言不和,第一个就会射死你?”

宋翰瑟瑟发着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段公义踢了他一脚,道:“你还不快把主谋交代出来。难道还想等死吗?”

宋翰目露惊恐,却紧闭着嘴不开口。

窦昭懒得理他,问段公义:“那些驽箭射过来,我们能挡多长时间?”

段公义犹豫了片刻,道:“如果我们人员不受伤亡,死守这小屋,应该可以支持到天亮。”

陈晓风他们都在屋外,怕就怕他们一动。对方就会一阵乱射。

窦昭不敢冒险,只好拖延时间,对段公义道:“我想办法和对方说话,你示意陈晓风他们慢慢朝这边挪过来,能进来几个人是几个人。”

段公义颔首。

窦昭高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可是英国公府世子夫人,一品诰命夫人。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劫持官眷,是要罪加一等的吗?”

对方不紧不慢地道:“夫人。我们也是事急从权,还请夫人不要为难我们……”

说话间,骤然响起破风之声,一只箭朝着悄悄挪着脚步的陈晓风射过去。要不是陈晓风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周围动静,身手又很好,快速地躲了过去,恐怕就会被射中了。

窦昭面色一寒。

对方阴恻恻地道:“夫人,您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窦昭不屑地笑,低声对段公义道:“把宋翰推出去,让他挡在陈晓风身前。”

“啊!”段公义张大嘴巴。

宋翰则疯了般地大叫起来:“你怎么敢这么对我!我是堂堂英国公府的二爷。那些卑贱的护卫给我提鞋都不配,你竟然让我去给他们挡箭?”

段公义也道:“您不是还要宋翰的口供吗?”

窦抬起头来。望着了望月朗星稀的夜空,道:“不用了,我已经知道是谁要捉拿我和元哥儿了。他已经没用了,推出去吧!”

宋翰语不成句地叫嚷起来。

窦昭躲到了门后。

段公义喊了声“陈晓风”,毫不留情地把宋翰推了出去。

陈晓风一把抓住了宋翰挡在了胸前,朝厢房退去。

七八支箭流星般地朝他们射过来。

陈晓风下意识挥动着大刀。把那箭矢打落在了地上,人却趁着这功夫跑进了厢房。

窦昭露齿一笑。

陈晓风丢下早已吓得昏死过去的宋翰抱拳给窦昭行礼,激动地喊了声“夫人”。

“什么也别说了。”窦昭笑道,“跟外面的护卫说一声,就用宋翰用挡箭牌冲进来好了。”

陈晓风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兄弟之情占了上风,他恭声应“是”,把宋翰丢了出去。

这次宋翰就没有在陈晓风手里幸运了,他被箭射中了肩膀和大腿,痛得醒了过来。

窦昭再次吩咐段公义把人丢出去。

宋翰紧紧地抱住了段公义的大腿,眼泪鼻涕都分不清楚了:“嫂嫂,嫂嫂!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您千万别把我再扔出去了!”

窦昭却不为所动,冷酷地道:“把人给我扔出去。”

宋翰毕竟是英国公的儿子,段公义等人面面相觑。

窦昭道:“在我心里,你们比他更重要。你们只管听我的吩咐,出了事自有我兜着!”

一时间屋里屋外的人都鼻子发酸,陈晓风更是眼角微润,抱拳应“是”,把宋翰丢了出去。

宋翰大叫起来:“你们要是敢放驽,我就把你们的主子给供出来!”

对方一阵迟疑。

窦昭的护卫趁机朝厢房冲去。

“放箭!”对方见状,还是选择了放箭。

天空中洒落一片箭光。

几个冲在最后的人被箭射中,好在都不是要害处。

宋翰却因为趴在地上虽然幸免遇难,但背上和胳膊上又分别中了两箭。

他带来的护卫因为被绑着丢在院子里,全都被箭射成了刺猬。

宋翰吓得再次昏了过去。

大家也顾不得男女有别,陈晓风帮一帮兄弟疗伤,段公义却忍不住问窦昭:“是谁要掳您和大爷?”

第五百零三章 各表

“除了辽王,还能有谁?”窦昭冷冷地道,手却不由自主地握着成了拳。

“辽,辽王?!”段公义瞠目结舌,“不,不可能吧?他就不怕得罪了世子爷?而且藩王不得结交朝臣,他把您和大爷掳了去,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又怎么善后啊?”他说到这里,脸色不禁一白,“他们并不顾忌二爷的死活……这些人难道是想谋害您和大爷不成?”

陈晓风听着脸色顿时煞白,道:“我们全都进了屋,万一他们真是……只要放一把火……”

外又有强驽围攻,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窦昭也不禁神色大变,道:“能不能想办法通知世子爷?”

宋墨知道后,肯定会想办法救他们的。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

留在这里固然危险,可突围出去报信,五十支驽下,生还的机会更小。

段公义就笑道:“那我去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溜出去。”

“不,”陈晓风拉住了段公义,“这里面您的身手最好,经验最丰富,您走了,夫人和大爷怎么办?还是我去!”

几个护卫见状纷纷嚷了起来:“段师傅,还是我去吧!我轻功最好!”

“还是让我去吧!我个子小,不容易被发现。”

“你们都别争了,还是让我去吧!我家兄弟三个,我排行老二,又没有成家……”

屋里顿时一静。

“我们哪都不去!”众人耳边突然响起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就在这里,在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老安人!”

“祖母!”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祖母的身上。

她正轻轻地拍着熟睡中的元哥儿,虽然手脚在些发抖,表情却很坚定,道:“我虽是个村妇,没见过什么世面,可我听你们这么一说,心里也有点明白。他们这样,肯定是偷偷来的。还有两三个时辰就天亮了。难道他们还能继续围着我们不成!我们只要挺过了这两三个时辰就行了。不准让别人去送死!谁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最后两句话,却是对窦昭说的。

窦昭不由苦笑。

她难道就忍心看着别人丢了性命不成?

可如果大家都困在这里,有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念头一闪而过,她心中一动。

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

她眼睛一亮,对段公义道:“有没有可能他们只是想掳了我和元哥儿去?”

如果要生擒,就不会伤她和元哥儿的性命,也就不可能施展放火这种比较极端的手段了。

众护卫闻言精神一震。

若是这样。他们只要拖到天亮,就能脱困。

段公义立刻道:“我去试试看!”

窦昭颔首。

段公义一面小心翼翼地朝门口去,一面高声道:“我是窦夫人身边的护卫,有几句要问你们!”

对方阴柔却客气地道:“蒋夫人直管问。”

段公义和窦昭交换了一个眼神,道:“我们夫人说,如果她和大爷跟你们走,你们能不能放过老安人?”

祖母听着就要说话。窦昭忙朝着祖母使了眼色,祖母这才勉强没有作声。

“我们根本就没有伤害夫人和大爷,老安人的意思。”对方想也没想,立刻道,“不过不能立刻就送老安人回城,得委屈老安人和夫人的护卫在这里住几天。”

也就是说,对方觉得只要几天的功夫掳手他们母子的事就能迎刃而解。

窦昭心神俱震,失声低喊了声“不好”。

屋里的人都望在了过来,段公义甚至忘记自己正和对方在说话,俱都屏气凝神地支了耳朵。

“是辽王!”窦昭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动手了……要掳了我和元哥儿做人质威胁世子……因为只要几个时辰,甚至根本不需要几天就能分出胜负……”

到时候他登基为帝,所有阻碍都将不是阻碍了。

老安人的死活,宋墨的生死,对辽王来说,都不是问题了。

所以对方才会这么爽快地答应段公义的条件。

“我怎么这么蠢!”窦昭又悔又恨,忍不住喃喃自语,“今生有了这么多的改变。我怎么还会被前世的事迷蒙,分不清什么是事实什么是记忆……”

她不由地跺了跺脚。

段公义却不明白。

但他也不准备明白。

进京也有两三年了,京都的复杂,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武夫能左右的。他还不如好生生地做好眼前的事。

他道:“夫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窦昭如闻暮鼓晨钟,人清醒过来。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要联络上宋墨,不仅需要宋墨搬救兵来救他们,而且还要把这边的情况告诉宋墨,让宋墨有个应对策……怕就怕宫里也有了变化,宋墨自顾不暇……

想到这里,她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如果事情真如她所预料,那他们就只能自救了。

窦昭在屋里转了好几个圈,心神这才稳定下来。

她站在炕前,目光从这些自真定跟着她来京都的护卫面庞上一一扫过。

护卫们都不由地站直了身子,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现在他们只有抱成一团才可能闯过这道关口!

人都是有私心的,这个决定也许会让她隐于险境,但也许会让她有背水一战的能力。

窦昭不由回头,望了元哥儿和祖母一眼。

祖母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却能以她朴素的智慧知道事情到了关键的时候。

她朝着窦昭坚毅地点了点头。

窦昭不由笑了笑,这才转过身去,挺直接脊背。道:“有件事我和世子爷一直瞒着大家……”

她把辽王的异象娓娓地告诉了屋里的人。

段公义和陈晓风是有所察觉的人,只是沉默不语,其他的人却个个面露惊恐,半晌才回过神来,但回过神来的同时,他们明白了窦昭的用意。

大家沉默了片刻,有人道:“夫人,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我们既然跟着夫人奔前程。自然没有只收获不付出的道理。主辱臣死。小的愿听候夫人的差遣!”

其他的人也激动起来。

“夫人,您要我们干什么,您吩咐就是!”

“是啊!反正不能善后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夫人和大爷有难,我们这些人就逃得过去不成?刚才要不是夫人,我们早就死在了驽下!”

“了不起再搏一次!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到时候请夫人告诉我们家里。我们出来的,可没一个给真定丢脸的!”

窦昭泪盈于睫,胸口被莫名的情绪填得满满的,觉得全身都是力气:“好!我们就和他们斗一场,我就不相信,我们还斗不过这些藏头藏尾的人。大不了我领着你们去天津,世子爷在那里还有个船坞呢!”

最后一句她临时想起来的话让大家的情绪更高涨了。

窦昭道:“他们敢这样。肯定是到了生死关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世子那边也有了变化,怕他们拿我们的安危唬弄世子,让世子失信于太子,那我们可就是两不着落了。我们得想办法联络上世子爷!”

还是需要人冲出去给宋墨报信!

或者是因为现在的情况涉及到了朝堂的变故,让这些护卫觉得自己是在为国家社稷而出力,众人没有任何的犹豫,几个人都站了出来,还有人道:“我们不如兵分两路,一路在明。一路在暗。不管是谁逃出去了,就想办法去见世子爷。”

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段公义道:“留几个人和我在这里守护夫人和世子爷,其他人分头摸出去。”

陈晓风凝视了段公义良久。

如果失败,那些人很可能会把怒气发泄到窦昭的护卫身上,段公义就非常的危险。如果事成,段公义不过是尽了护卫的本份,功劳就会显得微不足道。

段公义何尝不知,他笑着拍了拍陈晓风的肩膀。道:“我年纪大了,只想跟在夫人身边,你们还年轻,去闯个前程吧!”

陈晓风眼眶微湿。扭头对众人道:“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大家不敢大声说话,神情却非常的毅然决然。

陈晓风点了点头。

大家按两人或是三人一组分先后顺序往溜。

不过几息的功夫,就有人被发现。

对方大喝着“留步”,毫不留情地射杀。

裂帛的尖啸在耳边响起,人影从墙头落下,四肢抽搐着伏在了墙角,很快就没有了声息。

窦昭眼神顿时一片模糊。

陈晓风的声音却越发的清冷:“轮到你们了,小心点。”

三个护卫点头,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出。

祖母紧紧地握停了元哥儿的手。

又是一声闷响。

屋外响起了宋翰杀猪般的嚎叫:“救命啊!我是英国公府的二公子……嫂嫂,是辽王要掳了你去,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辽王早就在皇后娘娘的安排下秘密进了宫……”



宫里。

宋墨今天当值。

床太硬,被子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饭菜是水煮盐拌,他只盼着天快点亮,就能回家休息一天。

可长夜漫漫,宫里实在是没有什么能做的事,他巡视回来,索性拿起笔来开始练字。

估摸着要打三更敲了,他放下笔,掏出怀表来看了看,朝门外走去。

月明星稀,凉风徐徐。

宋墨深深地吸了口气。

和宋墨一起当值的金吾卫主薄听到动静忙从旁边的茶房走了出来,殷勤又不失恭敬地小声道:“都指挥使,您去巡夜啊!”

宋墨“嗯”了一声,开始按照每天既定的路线开始巡查。

主薄和和几个金吾卫跟在他的左右。

第五百零四章 一枝

金吾卫负责禁宫内的守卫,一门之外,则由五军营负责。但禁宫夜间有门禁,所谓的巡查,也不过是围着乾清宫走一圈而已。

宋墨不紧不慢地从月华门往隆福门去。

走到了凤彩门,却看见汪格站在弘德殿庑廊下朝着他招手。

宋墨想了想,笑着走过去向汪格拱了拱手。

汪格笑给宋墨还礼,指了指私德殿旁的庑房。

宋墨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庑房。

汪格长长地吁了口气,身板都直了起来:“这秋老虎,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闹得皇上的心情不好,咱们也跟着得的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伴君如伴虎。往年皇上都会在西苑待到了八月初才回宫,今年七月中旬,跟着皇上去西苑避暑的刘婕妤却突然暴病而亡,闹得皇上没有了避暑的心情,七月下旬就回了宫,以至于他们这些身边服侍的个个都有些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皇上。

庑房里只有一床一椅一桌。

宋墨笑着坐在了屋里唯一一把太师椅上,笑道:“等到重阳节,皇上就的心情就会好起来了。”

或者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从前把重阳节当成登山节的皇上连着两年都在重阳节的时候宴请朝中致仕的老臣,场面一年比一年宏大。

“那也是折腾我们这些二十四局的人。”汪格显得比平时高调,说话隐隐透着几分跋扈。“我倒宁愿皇上去登山,至少还有金吾卫,锦衣卫,旗手卫的人帮着担待着,有几个难兄难弟。”

宋墨微微地笑。

汪格就笑着转移了话题:“我找世子爷来。是想给您看件东西。”他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用帕子包着的簪子来。

那簪子长不过三寸,赤金的,镶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蓝宝石周围是圈米粒大小的红宝石。

昏黄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宋墨神色大变,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如刀似箭地射向了汪格。

汪格不由地畏缩了一下。但又很快镇定下来,笑道:“看来世子爷和世子夫人真如大家所传得那样伉俪情深,世子夫人的东西您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咱家也就明白人面前不说暗话了,辽王爷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请了世子夫人和翮哥儿去辽王府小住几日而已,等辽王爷进宫面圣之后,就会派人把世子夫人和翮哥儿送回去的。还请世子爷行个方便。”

宋墨冷笑,白皙鬓角青筋可见:“和我谈条件。你还不够资格!”

汪格最仇别人瞧不起他,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怨怼。

屋里却响起一个略带着几分笑意而显得有些和善的声音:“那我够不够资格呢?”

宋墨眼睛缩了缩,闪过针芒般的异彩循声望去。

一个穿着内侍服饰高大身影从床后走了出来。

辽王!

宋墨面露震惊,失声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辽王咧了嘴笑,笑容里有着没法掩饰的自傲:“我可是嫡子龙嗣。”

所以要夺宫!

所以要谋逆!

宋墨默然。

辽王道:“砚堂,你我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待你如何,太子待你如何,你心中最清楚不过。你当初拒绝我。我也能理解,家族大义,你必须选一项。今日我拿蒋夫人的簪子给你,也是为了让你给天下人一个交待,你又何必墨守陈规,非常要拦在我前面,让朋友变仇人呢?放实话。我这样也是迫不得己,你见过哪位太子登基会放过同父异母的嫡兄弟?你也不要怪心狠手辣!”

宋墨抿着嘴一言不发,表情却有些倔强。

辽王看着就叹了口气,道:“砚堂,我知道你安排了人手在蒋夫人的身边,我要是没有记错,好像领头的叫陆鸣。我听说他身手很好,手下的一批人也堪当重用,就请了史川帮忙去对付陆鸣,还有你的妹夫陈嘉,也是个人才,史川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褒奖他,这个时候,他应该被史川叫去了锦衣卫的衙门,由柳愚陪在品茗呢!蒋夫人那里男女有别,其他人去不合适,我就请令尊和令弟帮忙,佯装出游崴了脚,就算你再不喜欢宋翰,我想以蒋夫人的为人,让宋翰进庄去歇息片刻的面子情无论如何也是要给宋翰的。还有你的小舅舅,蒋家向来忠烈,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我这次来,把他带来了,暂时安置在辽王府,由耿立看着……”

所有的事情都算计好了,没有破绽!

宋墨静静地站在那里,表情有些晦涩不明。

辽王也不催他,和宋墨对峙而立。

汪格就更不敢出声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

四更鼓远远地传了过来。

辽王不由皱眉。

难道宋墨想用拖字诀!

他正欲说话,宋墨声音嘶哑地开了口,道:“你把那簪子给我看看!”

辽王和汪格的表情不由一缓,汪格更是十分殷勤地捧了簪子。

宋墨走到灯下,细细地打量着簪身。

小小的椭圆形印记,像朵牡丹花的花瓣,雕着小小的“寿姑”两个甲古文。

宋墨紧紧地捏着簪子,指尖发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辽王和汪格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一松,嘴角都浮现浅浅的笑意。

宋墨却陡然后退,高声厉喊着“有刺客”,一脚踢倒了庑房的门。

外面一阵骚动。

不断有灯被点亮。

汪格的笑容凝结了嘴边。

辽王却神色聚凝,冷冷地道:“宋砚堂。你以为我会贸然涉险不成?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了!”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跟着宋墨巡查的总旗已拔刀朝宋墨砍去。

宋墨避过刀锋,直奔昭仁殿皇上的内室,自有人和那总旗激斗在了一起。

昭仁殿已是灯火通明。

有个小内侍用匕首架在汪渊的脖子上出现在了昭仁殿的大门口。

宋墨面如锅底。高声道:“皇上呢?”

汪渊苦笑,道:“皇上在庑房,服侍的是白喜。”

皇上幸临妃子的时候,会在昭仁殿后的庑房。

而白喜是汪格的干儿子。

也就是说,皇上在和嫔妃喜好的时候被白喜劫持了。

宋墨不由暗骂一声,对着围上来的金吾卫道:“为皇上肝脑涂地,死得其所。救驾!”

小内侍的匕首入肉三分,汪渊吓得大叫。

没有人理他。

众人朝昭仁殿冲去。

汪渊小声嘀咕:“宋砚堂。要是我死在了这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说话间,他已经很诡异地从衣袖里掏出一把黑漆漆的匕首,猛地捅进了那小内侍胸口。

小内侍睁大了眼睛。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汪渊身上怎么会有匕首。

皇上身边服侍的人,是不允许带任何器械!

他轰然倒地。

汪渊连滚带爬地缩到了墙角,死命地用衣角按住了血流不止的脖子。看着宋墨飞奔着从大殿穿过去了庑房。

庑房只点了一盏宫灯。

被临幸的妃子瑟瑟地缩在皇上的身边不敢抬头。

皇上由怒目金刚般地瞪着白喜,喝道:“小畜生。竟然敢行刺!”

积威之下,白喜拿着刀的手抖个不停,声音也打着颤,表情却带着几分毅色:“奴婢也是奉命行事,还请皇上开恩!”

说话间,外间传来一阵打斗声。

皇上神色不变,心中却是一阵暗喜。

屋外传来宋墨焦灼的暴喝声:“大胆!你是哪个宫里的内侍,竟然敢意图不轨!”

没有人回答。

打斗声却越来越激烈。

皇上的神色微变。

宋墨执掌金吾卫,有头有脸的内侍他都认识。现在却出现了陌生人。而且还混进了宫,能瞒过宋墨的,除了他自己,唯有住在后面坤宁宫的那位。

皇上顿时心如如绞。

他不由抚胸。

庑房的门被撞开,有穿着内侍服饰的陌生人杀气腾腾地走了进来,对白喜道:“快,请皇上去坤宁宫。他妈的宋墨不要命了!”

白喜为难地望着来人。

来人却不管这些,上前就揪了皇上往外拖。

皇上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他气得指头发抖,说不出话来,还赤身裸体的妃子则身子一软,昏死过去。

又有两个人进来,架住了皇上,快步出了庑房。

月色下,金吾卫的人和一群内侍斗成了一团,宋墨更是以一敌七,他没办法摆脱对方, 对方也没办法擒拿宋墨,胶粘在了一块。

皇上心里拔凉拔凉的。

有撞击殿门的声音响起,其中还夹杂着一个武孔有力的声音:“皇上,太子殿下救驾来迟,还请您恕罪!”

皇上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

宫中入夜后各殿落匙,不管是出了动静,也没人敢走。特别是东宫,最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金吾卫对东宫的巡查也是最严厉的。

太子软弱,皇上心底对此也有些不满。可没想到,关键的时候太子却有这魄力,这样的灵活,果敢地领了人来救驾。

皇上莫名长吁了口气,生出老怀宽慰的轻松来。

“放开朕!”他喝道,架着他的两个假内侍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皇上整了整衣襟,大步朝坤宁宫走去。

乾清宫的大门轰然倒地。

金吾卫的人蜂涌而入。

太子望着眼前的情景,脸色苍白如此,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是辽王吗?”他喃喃地道,“他怎么敢如此冒险?”

扶着他的纪咏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没有翻白眼,温声道:“不管是不是辽王,殿下此时都应该立刻去救驾才是!”

太子闻言定了定神,踏脚就要朝里走,却被紧紧跟他们身后的崔义俊给拦住了。

“还请殿下且慢一步!”他目露精光猜疑地望着纪咏,“纪大人怎么有金吾卫的腰牌?而且还好像是宋大人的腰牌?我要是没记错,今天好像也不是纪大人当值……”

第五百零五章 宫变

崔义俊的话让太子神色微震。

不错,今天并不是纪咏当值,但自下午纪咏就在东宫和太子讨论黄河治理的事,太子又因今年黄河水患,听得特别认真,直到宫中有落匙,两人还兴致勃勃,崔义俊索性吩咐内侍们在庑房给纪咏留了间房。半夜三更乾清宫这边闹出动静来,也是纪咏劝太子前来救驾的。

纪咏很罕见地露出了几分赧然之色,道:“这腰牌是假的!是我仿宋墨的腰牌找能工巧匠做得。”

太子和崔义俊目瞪口呆。

纪咏怕他们不相信似的,将腰牌递给了崔义俊。

崔义俊也不过是见过宋墨的腰牌而已,至于分辩真伪,他还真不知道怎样分辩,更不要说在这种情况下了。崔义俊笑着将腰牌还给了纪咏,道:“我看着倒和真的一样,竟然连金吾卫的人都瞒过了。”心中却越发的警惕起来,“你仿宋大的腰牌做什么?”

纪咏讪讪然地笑,道:“我和宋墨有些私人的恩怨。原准备给宋墨添乱的,自然不能让那些人察觉到这腰牌有问题了!”

太子和崔义俊交换了一个眼神。

纪咏口口声声地称宋墨的名,显然和宋墨很不对盘,而他们现在却依仗宋墨守护。

崔义俊笑道:“是什么恩怨?要不要我做个和事佬?”

“不用,不用。”纪咏窘然地道,“不过些小事而已。”

崔义俊不好再问下去。

太子道:“金吾卫拱卫禁宫,责任重大,见明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纪咏忙低了头道:“下官知罪!以后再也不敢了。”

太子见状,声音微缓,道:“不过,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们也不知道乾清宫出了事。”

不管纪咏是不是辽王的人,前面是不是有个大坑等着好。当他决定来救驾的时候,已身隐其中,不是他站在乾清宫门外就能幸免于难的!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步履坚定地走进了乾清宫。

那些假内侍退到了坤宁宫,乾清宫一地的尸体。宋墨满身是血地站在宫门前。神色很是焦虑。见太子走了进来,他忙迎上前去行了个礼,自责地道:“殿下,都是下臣疏忽,让人冒充内侍混了进来……”

修罗场般的场景,宋墨身上深深的血腥味,都让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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