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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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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那么多人,有什么不行的!”窦昭笑道,“我们总不能因为不喜欢宋翰,就把苗氏也一棍子打死吧?”
“话说这样说,可这女人哪有不向着丈夫向着大伯大嫂的?”蒋骊珠道,“明明知道到时候大家一定会翻脸的,现在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应付她,我总觉碜得慌。”
窦昭笑道:“正好趁着这机会让听些流言蜚语的,想必她以后就会和我敬而远之了。”
“这样最好。”蒋骊珠觉得窦昭这样的安排再好不过了,她很苦恼地说起关于宋墨和蒋柏荪之间的流言来,“表嫂,您说我应该怎么办好?”
窦昭笑道:“你虽是蒋家的女儿,可更是吴家的媳妇。若是和吴家有冲突,你就应该首先吴家。若是和吴家没有关系,你就应该首选蒋家。其他的,都是旁人。我想,大舅母会拿出个章程来的。”
“其他的,都是旁人!”蒋骊珠喃喃地重复着窦昭的话,看着窦昭的目光中第一次流露出了钦佩之色。
第四百四十四章 香山
九月香山,绿树青翠,远远望去,甘露寺如同徜徉一片绿波之中。
窦昭等人香山脚下换了软轿,延着宽敞青石板台阶,往甘露寺去。
蒋琰撩了轿帘,有些贪婪地呼吸着带着几分冷意空气,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她听见前面轿旁若彤笑嘻嘻地对甘露道:“姐姐,这禅寺和您是一个名字。您这名字是谁取?真好听!”
甘露冲着她“哼”了一声,得意地道:“我这名字是真定崔姨娘娘取得。崔姨娘娘说,愿我如观世音手中净瓶一滴水,除了心中无垢之外,还要能润泽他人。”
若彤就好奇地问:“崔姨奶奶是谁?”
“是,”甘露语气微顿,这才道,“是夫人庶祖母。”
若彤不由吐了吐舌头,忙道:“那素绢姐姐呢?她是什么?”
“和我是一样意思。”甘露笑道,“让我们少惹是非,心如明镜,不要被那些荣华富贵迷了眼,忘了自己是什么了。”
若彤不满地叫了一声,道:“怎么论到我们时候就都变成了红色?”
“红色不好吗?”甘露笑道,“红色庄重大方,你们是夫人近身服侍,这个名字正好。”
轿子里窦昭听着,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几个丫鬟名字也正是她经历。
初来京都时候,祖母怕她被人欺负,盼着她身边丫鬟婆子都能对她忠心耿耿;等到甘露几个到了出府年纪,她已英国公府站稳了脚根,所求就不再是忠心和服从,而是当家主母气度;再后来进来小丫鬟。都以“拂”字取名,丫鬟仆妇,对她来说已不是依重人了。
以后,她又会给丫鬟们取什么名字呢?
思忖间,甘露寺到了。
她们下了轿,主持和知客和尚早已山门前等候。
见过礼,年过四旬主持回避,由已过知命之年知客和尚带着她们游甘露寺。
大雄宝殿前两株洲黄栌树有合抱粗,虽有百年。却依旧枝叶繁茂,灿烂如火。
蒋琰等人啧啧称赞。
知客和尚就讲起这两株树历史来——甘露寺怎么被毁于战火,又怎么重建,两株黄栌树却始终屹立不倒……
故事曲折而有趣,蒋琰等人听得津津有味。
这是每个初来甘露寺人知客和尚都要讲。前世窦昭已经听过好几次了。知客和尚一开口她就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可看着蒋琰等人脸上时而惊叹时而愕然表情,她心情却很愉悦。
他们甘露寺里游玩了一通,中午就留甘露寺用斋饭,午休。
窦昭觉得有点累,小院里转两圈,消了消食。就歇下来。
蒋琰却觉得浑身都是劲,拉了蒋骊珠去隔壁放生池看乌龟,锦鱼。
苗家虽然家道艰难,可苗家儿女还是规规矩矩养大。苗安素出嫁前难得出门一趟,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她很想和蒋琰她们一起遛达,可见窦昭歇下了。她又怕仆妇们觉得她举止轻佻,小瞧她。想了想,笑着和蒋琰道别,回了给她安排厢房。
四周静悄悄,苗安素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个时候,耳朵就特别灵敏起来。
她听到有丫鬟轻盈脚步声从她厢房前庑廊下走过,又有人低声地称着“拂叶姐姐”,道:“您过来可有什么事?”
这个时候主子们都歇下了,拂叶声音也压得很低,道:“你们可带了针线?,刚才若彤姐姐衣袖给挂破了。”
说话是苗安素小丫鬟叫柳红,闻言笑道:“我随手带着针线呢,只是二太太已经歇下了,只好请拂叶姐姐这里等会了。”
“不要紧。”拂叶非常客气,“有劳你了。”
柳红客气了几句,蹑手蹑脚地进了屋,不一会,拿了针线包出来。
苗安素撇了撇嘴。
都说窦氏御下有方,出门外,身边丫鬟却连个针线包都没有带,这算哪门子御下有方?这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如果婆婆还世,宋墨没有那么早就被立了世子,宋家再多几兄弟,未必就有她窦氏称王称霸时候。
这可真是富贵天成,半点不由人啊!
就像这拂叶,不过十来岁年纪,还没有梳头,因是窦昭身边服侍,就是她大丫鬟见了,也要尊一声“姐姐”,想想就让人觉得语凝。
她胡思乱想着。
拂叶来还针线包。
柳红笑道:“姐姐这么就缝好了?”
“我手脚。”拂叶笑着,感慨道,“你可真是细心。我们临出门时候都记得要带个针线包,可出了门却把这件事给忘了。”她嘻嘻地道,“刚才甘露姐姐还教训我来着,说如果我下次办事还这么粗心,就把我调到前院去扫茅厕。”
她语气轻,显然并没有把甘露话放心上。可以看得出来,窦昭待人很宽厚。
“姐姐过奖了。”柳红颇有些羡慕地和她客气着,“我从小二太太屋里做事,这也是我们二太太教导得好。”
苗安素听着很是欣慰。
拂叶连连点头,赞同道:“二太太一看就是个好人,可惜嫁给了二爷……”话音未落,她已惊觉失言,忙捂着嘴。
可惜已经晚了。
柳红满脸地震惊。
拂叶慌恐地摆着手:“我,我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说!”
她一转身跑了。
柳红目瞪口呆。
屋里苗安素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似。
她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高声喊着“柳红”,想让季红拿了几两碎银子给柳红:“你拿这些钱去买零嘴头花之类,好好地套套那拂叶话,看看二爷从前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柳红应喏,接了银子。
可这里是甘露寺。就算有银子,托谁去山下买呢?
要套拂叶话,只有等回英国公府了。
苗安素心里就像被猫抓似,片刻也不能安宁。
蒋琰和蒋骊珠却玩得高兴。
寺里知客和尚见她们对放生池里东西感兴趣,派了个两个小沙弥跟身边服侍,又拿了几个干馒头过来给她们投食,引得一群鱼争先恐后地挤她们面前水面上。
两人就坐放生池旁边凉亭里喂鱼。
蒋琰偶然间抬头,远远地看见了一个熟悉身影站院门外。
她心中一惊,指着远处吩咐映红:“你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映红应声而去。又很折了回来,道:“是锦衣卫镇抚司陈大人,听说夫人这里登山,特来给夫人问个安。武夷说夫人正午休,陈大人决定等一等……”
蒋琰吓一跳。道:“陈大人怎么也这里?”
映红不知道,又跑去问,回来禀道:“陈大人出城公干,路过香山。”
蒋琰表情有些复杂。
蒋骊珠抚了她肩,柔声道:“怎么了?”
蒋琰想了想,附耳把有些事告诉了蒋骊珠,并踌躇地道:“我是想让我帮他打听打听我舅舅。不是,是黎亮消息……至少要让黎亮知道,我宋家过得很好。”
蒋骊珠很能理解蒋琰心情。
她想了想,道:“那我陪你一起去问问吧!”
蒋琰喜出望外。对蒋骊珠谢了又谢,反复地叮嘱她:“千万可别告诉我嫂嫂,我怕他们伤心。”
“你嫂嫂可不是那样小气人。”蒋骊珠笑道,“不过。我看表哥却是很小气。你小心别让表哥知道就是了。”
蒋琰为哥哥辩护:“他是气我被人欺负了还对别人感恩戴德。可如果没有黎亮,我小时候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就凭这个。我就没办法怨恨他。”
“你这样也挺好。”蒋骊珠笑道,“心里总是恨,自己难免不会受影响,渐渐地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她想到家变后有些姐妹心中不平,总是抱怨,结果像变了个人似,因而时时告诫自己。
蒋琰终于找到一个不训斥自己人了,顿时有知己相逢之感。
她和陈嘉说话时候,蒋骊珠就站离他们不远台阶上。
面对蒋琰眼中期待,陈嘉强忍着,才没有露出异样表情来。
宋墨把韦全和贺昊、贺清远整得都不成人样了,又怎么可能放过黎亮?
黎亮现全家都入了军户,住天津卫下面一个百户所里,不耕种就没有吃,全家老小辛苦一年也未必有黎亮做账房先生里三分之一收入,偏偏那百户还奉命监视着黎亮一家,黎亮休想通过其他途径挣一分银子。几个孩子学业也中断了,黎亮们能自己教孩子们识字断文。别人还有可能通过大赦之类离开卫所,黎亮却是怕被宋墨报复自愿入军户,以后子子孙孙不可能转良民……这算是好还是坏呢?
陈嘉望着蒋琰如水般清澈眼眸,只觉得头痛欲裂。
告诉她实情?
以她性子,只会躲被子里偷偷哭。
不告诉她?
万一哪天她发现自己骗了她,肯定会记恨自己。
陈嘉非常后悔来给窦昭请安。
不过是打个招呼让窦夫人对自己印象深刻而已,等窦夫人回城时候路上“偶遇”就是了,何必非要这里等窦夫人醒来呢?
他权衡再三,后只得硬着头皮笑道:“黎亮天津卫挺好。加了军籍,以后子子孙孙都能吃皇粮了。就是有一点不好,分了几亩地,得自己耕种,不如从前给人做账房先生赚得多。”
第四百四十五章 借钱
蒋琰听了,却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道:“能正正经经地营生,总比背井离乡四处飘泊的好。人辛苦些就辛苦些,安稳、踏实!”
这个回话不仅让陈嘉目瞪口呆,更是让蒋骊珠意外。
看来黎亮是没救了!
蒋骊珠强忍笑意,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提醒蒋琰应该回屋去了。
蒋琰却想了想,褪下了手中的一对赤金镯子和耳朵上坠的一对红宝石耳环,小声对陈嘉道:“我也没别的能帮他们的了,这些首饰你帮我带黎亮,算我感激他从前对我的照顾。以后若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让他们给我带个信,别的不敢保证,多多少少可以贴补点银子他度难关。”
陈嘉望着金灿灿的几件饰物,眉头紧紧地锁成了个“川”字。
他沉声道:“这几件首饰都是你随身佩戴的,怎能随意给外男?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你以后可怎么在英国公府立足——还不快快把东西收起来!你若是想报答黎亮的恩情,我这里还有些贴己的银子,先把你垫付就是了。你以后切不可再做出这等不仔细思量的事了!”
蒋琰顿时脸涨得通红。
蒋骊珠却暗暗点头。
陈嘉已低头掏出了个钱袋子,道:“我看你这几件首饰少品相都很好,少说也值三、四百两银子,我让人给他捎去五百两银子,你看可好?”
蒋琰哪里知道这些,她从前最多也不过拿二两银子去买个头花之类的,后来嫁了韦全,韦全并不让她当家,家里吃穿用度都是韦家的一个老仆管着,偶尔给她几两银子的零花钱。她的首饰都是窦昭帮她置办的,听说就这几件东西就值三、四百两银子。她更觉得对不起窦昭和宋墨了,看都不敢多看陈嘉一眼,喃喃地道着:“不,不用那么多。给他们些银子旁身就行了……二百两,不一百两好了。”
她记黎窕娘有次和相好的分手,死活要对方补偿黎窕娘一百两银子,还说,这一百两银子足够嫁她了。
她还记得自己出嫁的时候是什么东西都置办齐了的。
给黎亮一百两银子,应该够他安置一个新家了!
陈嘉却有些了解她的性子,很爽快地抽出了几张的银票。道:“我明天就让人送去天津卫。”
蒋琰松了口气,对陈嘉谢了又谢,并道:“我过几天就把银子还给你。”
陈嘉今日不同往昔了。
只要他想。银子就能像泼水似的灌进来。
他之所以还有分寸,一是怕坏了名声,以后有碍仕途;二是怕被人忌恨,遭人陷害。
这一百两银子,早就不在他的眼里了。
他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蒋琰和蒋骊珠回家了安排给她们的厢房。
蒋骊珠洗梳了一番就躺下了。蒋琰一下子背了一百两银子的债务,简直是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飞回碧水轩去,清点一下自己的东西到处值多少银子。
结果是整个下午大家的兴致都不高——窦昭惦记着元哥儿,不知道他会不会饿着;蒋琰想着有什么东西能还了陈嘉的银子;苗安素是想着宋翰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人不喜;蒋骊珠则想着远在辽东的五叔父。不知道大伯母这次能不能说服五叔父不要和宋墨表哥争这些务虚的东西。
不到酉里,他们就打道回府。
窦昭先去了静安寺胡同。
窦世英正拿着个胡铃在那时手舞足蹈,逗得元哥儿咯咯直笑。
“你这么早就回来了!”看见女儿进来。他窘然地收了胡铃。
玩得好好的元哥儿地“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文'}窦昭忙把儿子抱在了怀时在。
{'人'}元哥儿就使劲地朝着她怀里拱。
{'书'}她知道这是孩子想自己了,到屏风后面去给孩子喂奶。
{'屋'}窦世英就喃喃地道:“他刚才吃过了。”
元哥儿却像是要反驳外祖父似的,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地吃着奶。
窦昭嘴角不由地就翘了起来。
她温柔地摸着孩子软软的乌发,嘴里像含着块糖似的,一直甜到了心里。
苗安素却打量着窦家的小花厅。
四面的槅扇上都镶着珐琅烧的琉璃。桌椅板凳全是清一水的黄花梨,多宝格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玩。其中还有盆用整块的寿山石雕成的玉兰花开的盆景。给她们上茶的丫鬟穿着茧绸夹袄,沏的是新上市的信阳毛尖,茶盅是新式的粉彩瓷器,处处透露着气派富足和时新。
苗安素心情变是非常的微妙。
好像乡绅进城。这些东西我不是用不起不是买不起,可就算是把这些东西全都搬回家去,却怎么也营造不出这样的气氛来。
她朝蒋琰和蒋骊珠望去,却见她们俩人满脸笑容地低声不知道说着些什么,倒表现的挺自在的。
苗安素有些无聊地喝了几口茶,窦昭抱着元哥儿出来了。
“让你们久等了。”她歉意地笑道。
却没有解释为什么家里没有女性的长辈来招待她们。
蒋琰和蒋骊珠都没有多想,而苗家则早就打听到消息说窦世英和王映雪不和,王映雪长期住在娘家……她笑笑说了声“没事”,道:“茶点都很可口,我们可饱了口福!”然后朝着元哥儿拍了拍手,笑道:“元哥儿,我是你婶婶,你可认识我?给我抱抱可好!”
元哥儿吃饿了,被母亲抱在怀里,幸福的只傻笑。
苗安素就接过了元哥儿。
蒋骊珠之所以跟过来,就是想逗逗元哥儿。
她和蒋琰和元哥儿做着鬼脸。
元哥儿笑声不断。
很快,高升的媳妇过来禀道:“四姑奶奶,马车都准备好了。”
窦昭朝着三人笑道:“我们回去吧!”随后接过元哥儿,和她们一起出了内院。
垂花门前,除了他们乘坐的四辆马车,又多了一辆。
高升媳妇笑着解释道:“这是老爷给大少爷的。有做皮袄的皮子。当风扣的夜明珠,还有些玩具,吃食。”
苗安素骇然,望着还在襁褓中的元哥儿不禁失声道:“这么多啊?元哥儿什么时候才用得完啊?”
高升媳妇笑道:“哪有用不完的,不说这贴身的细布,就说这做皮袄的皮子,斗蓬上得用貂毛,看着漂亮;背心得用羊羔毛,柔软;做皮袄得用灰鼠毛,温和……各有各的用场。这也不过是老爷给大少爷过冬用的。等到开春,江南那边又有新式样子的杭绸和焦布,大少爷又该做春衫和夏裳了。”
苗安素默然。
窦昭笑道:“你快跟父亲说一声。可别这么麻烦了。孩子见风长,给他费心做了那么衣裳裤子,结果有些还没有穿就小了。如果要什么,我会差了人回来跟父亲说的。”
高升家的呵呵地笑,道:“大少爷用不了。留给弟弟妹妹用也是一样啊!”
蒋骊珠就跟着起劲,笑道:“窦世伯安排得极好!”
窦昭想到这些日子宋墨的热情,觉若是断了奶,说不定自己很快就会有孩子上身了。
她面色微赧,打趣了蒋骊珠几句,打道回府。
宋墨很晚才回来。
窦昭已经睡了。宋墨的兴致却十分高昂,没等窦昭醒过来就进入了窦昭的身体……
事后,想到自己梅花三度。累极窦昭问宋墨:“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高兴事了?”
宋墨的手还有她身上留连,闻言轻描淡写地道:“皇上把金吾卫的大印交给了我。”
金吾卫的大印?
窦昭这下子彻底地清醒过来。
她握住了宋墨的手,睁大了眼睛道:“出了什么事?”
宋墨无奈地道:“皇上今天高兴,将前些日子万寿节时甘肃总兵献的一套万寿无疆月光杯赏给了梁继芬,将浙江总督献的一对汝窑酒尊赏了姚时中。谁知道回到宫里两位阁老去领赏的时候,这两件东西却不翼而飞了。皇上当场就打了邵文极二十大板。丢进了诏狱,把金吾卫的大印交给了我。”
“不是还有旗手卫吗?”窦昭嘀咕道,“怎么就找你们金吾卫的麻烦?这才几天,金吾卫的都指挥使都换两茬了。你还不如做金吾卫的同知呢!前面有个都指挥使顶着,你也免得直接面对辽王。”
辽王要拉拢的是都指挥使。
“你也不用担心,”宋墨笑道,“金吾卫的都指挥使也算是个好缺了,只我放出风去不争,自有人会打这个位置的主意,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有人贿赂我呢!”
但窦昭还是不放心:“你小心点!”
宋墨笑着把她搂在了怀里。
※※※※※
碧水轩,蒋琰也没有睡。
她此时才发现,她原来每个月有二十两银子的月例。
她进府有三个月了,平时吃喝嚼用都在颐志堂,除了当初打赏过映红几个每人二两银子,没有什么其他的开销,六十两银子还剩下四十八两。
再有三个月,她就能还清陈嘉的银子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大定,决定派个人去跟陈嘉说一声。
陈嘉得了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你去跟你们家表小姐说一声,又不是很多,这银子让她不用还了。”
难道陈嘉以为她是想赖账所以才会说没银子的?
蒋琰如坐针毡。
她把自己仅有的四十八两银子用块大红的绸子抱了,让小厮送给陈嘉,并道:“以后每个月都会还二十两银子的。”
陈嘉望着其中一个被绞了一半的雪花银,哭笑不得。
第四百四十六章 还债
不过陈嘉想到蒋琰连这半截银子都拿来还他,想必是心中十分不安,不想让她为难,对来送银子的小厮道:“你回去跟你们家表小姐说,银了我收到了,余下的五十二她不必急着还,我一时也没什么要用银子的地方。”
小厮点头,回府禀了蒋琰。
蒋琰松了口气,为怎么尽快还陈嘉的银子犯起愁来。
金银首饰是决不对当的,不然外面的人还以为哥哥嫂嫂亏待了她。
每个月的月例只有二十两银子,最少也有攒三个月,那时候已经快过年了。
谁家的债务还拖到过年之后?多不吉利啊!
可如果这三个月里有了人情来,那年前就还不成银子了……
她想想都觉得心中不安,不由得暗暗祈祷过年之前家里的三姑六舅千万不要有什么事。
可事情往往是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没几日,陆家传出陆大奶奶小产的消息。
陆家子嗣就单薄,窦昭听了都为陆老夫人和宁德长公主着急。
她想到宋宜春之所以在蒋琰的事上保持沉默,全赖了两位老夫人对他的压制,蒋琰又是嫁过人的人,她带了蒋琰一同去陆府探望陆大奶奶。
蒋琰却有些担心,道:“我去适合吗?”
她现在毕竟身份不明。
“合适!怎么不合适?”窦昭只好委婉地道:“两位老夫人特别的怜悯你,没有出席宋翰的婚事,也是为你抱不平,你去了,两位老夫人只会高兴,没有嫌弃的道理。这人和人之间。是越走动越亲近的。”
蒋琰就觉得自己空手去不好。
窦昭笑道:“你放心,我早就以你的名义给你准备了一份补药,到时候嬷嬷们会送给陆大***,你只管跟着我去就行了。”
蒋琰只穿了身衣裳进的府,就是那身衣裳,还是陈嘉给她买的,她有多少家底,窦昭最清楚不过了,又怎么会让蒋琰破费?
想到这里。她想到前几天蒋琰差了人去见陈嘉的事。
为了让蒋琰觉得颐志堂就是她自己的家一样,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窦昭并没有让人把蒋琰的一举一动都告诉她,可蒋琰毕竟住在颐志堂,有些事情就逃不过窦昭的眼睛。
她故作轻松地问蒋琰:“你找陈嘉做什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
蒋琰怎么好把自己向陈嘉借钱的事告诉窦昭。那岂不是让窦昭帮她还银。
她道:“我让他在我打听黎亮的事。”
窦昭在这件事上没有宋墨那么的剑拔弩张,颇能理解蒋琰的心情,因而笑道:“你放心,你哥哥不是那不明是非的人,他可能会一时气恨黎亮,但黎亮毕竟维护过你,等他气消了。他就会想通了。”
蒋琰不住地点头。
哥哥的确没有伤害黎亮。
她不禁暗暗自责起来。
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连嫂嫂都这么相信哥哥,自己跑去问陈嘉哥哥怎样处置黎亮了。
还好哥哥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要是哥哥知道自己和陈嘉说了些什么,肯定会伤心的。
想到这里。她越发觉得自己给黎亮送银子的事不能让哥哥嫂嫂知道。
如果哥哥嫂嫂知道了,定会觉得是她不相信他们,怀疑他们虐待了黎亮。
到了陆府,陆老夫人和宁德长公主都在。
两位老人家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的。
陆大太太更是自责。道:“我既然知道她有些不舒服,就应该让她卧床消息的。谁知道她是有了身孕!”
陆大奶奶忙安慰自己的婆婆:“这件事怎么能怪您,是我自己不小心,您这样说,我可羞得无地自容了。”
陆老夫人道:“好了,好了,你们都不要自责了。这人和人之间是要讲缘分的。这只能说明这孩子和我们家没有缘份。”然后对陆大太太道:“你这些日子就把家里的中馈管起来,不要让湛儿媳妇插手了,让她好生休养。”又对陆大奶奶道,“你什么也别想,把身体养好,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两人点着头,神色间却始终难消愧色。
陆老夫人留了窦昭和蒋琰在屋里开导陆大奶奶,自己和宁德长公回了宴息室。
那边苗安素知道窦昭和蒋琰出了府,动了起来。
她吩咐柳红用糖哄了拂叶到她屋里玩,自己则有躲在隔壁的厢房里偷听柳红和拂叶说话。
七七八八地扯了一通之后,话题就转到了宋翰的婚礼上。
柳红道:“窦家那么有钱,又是宋家正经的姻亲,怎么二爷成亲,还那么小气,礼都不随一个。难道就不怕世子爷责怪吗?”
拂叶嚼着嘴里的窝丝糖。
这糖真甜!
不亏是从宫中传出来的方子做的。
和夫人屋里的一模一样。
可见这位二夫人下足了钱!
算她聪明,知道从夫人身边的人打听。若是问樨香院或是二爷身边的人,只怕一年半截也打听不到什么!
她嘴里还含着糖,却叉着腰大声辩道:“窦家才不是小心呢!你看看窦家给大少爷的表礼就知道窦家多有钱了,他们又怎么会在乎这点小钱!不过是因为前些日子家里发现了些事,大家都在传二爷是国公爷从外面抱回来了,为了让二爷成为嫡子,国公爷把二爷和蒋夫人生的大小姐给换了……世子爷为这件事都和国公爷翻脸了,如果二爷的婚事窦家的人再来凑热闹,世子爷才会不高兴呢!”
柳红骇然,不由朝着隔壁望了一眼。
拂叶顿时明白过来。
不是苗氏在隔壁就是苗氏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季红在隔壁。
念头闪过,她就听见隔壁传一声瓷碎的声音。
柳红缓过气来,勉强露出个笑脸,道:“你骗人吧?府里的夫人生产,不知道围着多少人。就算是瞒得过蒋夫人,也不可能瞒得过蒋夫人身边得力的嬷嬷们?你可别唬弄我!”
“我唬弄你做什么?”拂叶不悦地道,“你要是不相信,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要不然,碧水轩的表小姐怎么会长得和蒋夫人一模一样?表小姐大归,为什么不回蒋家要来投靠宋家?夫人为什么不抬举二太太要抬举表小姐?”
陆家大奶奶小产,按道理,夫人应该邀了妯娌苗氏一起去陆府探望才是,怎么会撇了苗氏却带上了表小姐?难道夫人就不怕陆家的舅老爷和舅老夫人责怪?
苗安素心里乱糟糟的。拂叶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一个人默默地坐到了掌灯时候,丫鬟们过来点灯,刺目的灯光才让她回过神来。
“二爷回来了吗?”苗安若问季红。
宋翰又没有什么差事,可成亲的第四天,他就借口国公爷功课督促的严回了书院读书。每天早去晚归。比国子监的学生还要用功。
季红有些不自地道:“二爷回来了,在小书房里换衣裳。”
宋翰成亲之前惯用的东西都搬去了小书房。
苗安素听着恍然,道:“是不是栖霞她们在服侍?”
季红点头。
苗安素勃然大怒。
她睡自己的丫鬟,却从让从前的丫鬟服侍,这是什么道理?
难怪她这里是青楼楚馆不成?
苗安素拔腿就要往小书房里去,却被季红死死地拉住:“二太太,你才刚嫁过来。若是闹出什么动静,不是您的不是也成了您的不是。何况二爷现在身份尴尬,您这样,只会让二爷记恨!”
苗安素冷静下来。
等到宋翰回屋。笑语盈盈地问他用过晚膳了没有,亲自给他端了洗脚水,等上了床,又温声细语地把窦昭带着蒋琰去了陆家的事告诉了他。并试探他道:“您说,你该不该也准备些东西去探望探望陆大奶奶?”
宋翰的表情顿时变得晦涩难明。
他沉默了半晌才道:“大嫂是宗妇。这些事自有她安排。她邀你,你就去。她不邀你,你就不要随便乱走,免得失了礼数,被人笑话。何况陆大奶奶小产的事又没有专程来通知你,你去凑什么热闹?”语气显得很不耐烦,一转身,躺了下去。
苗安素望着泾渭分明的两床被褥,委婉的眼泪直转。
她也翻过身去,背对着宋翰躺下了。
宋翰的心思全被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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