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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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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像刀似的捅进了窦王两家人的心里,让宴息室里一时没有了声音,让窦明像风中的叶子似的颤抖起来。

“你胡说八道。”她尖叫地叫了起来,“我母亲不是这样的人?你就是看不得我和侯爷过得好,在这里造谣中伤。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为什么总是看我不顺眼?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们魏家的?侯爷闲赋在家,是我去求的我外祖父,为侯爷谋了个差事;娘卧病在床,是我拿了陪嫁的药材给她补身子;你婆婆生辰,是我花钱重金给你做面子,给你婆婆送了份厚礼,你还要我怎样?”

她嘶声问着魏廷瑜,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看书的兄弟姐妹们,前面的章节只在对话上做了小幅的修改,不影响阅读,重新写了这一章,加快了节奏,因为涉及到的章节比较多,就不一一说明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张目

魏廷瑜满脸愧疚,呐呐不语,眼角却瞥向了魏廷珍。

刚才被魏廷珍戳心窝子的高氏瞧着怒不可遏。

别人都是宁折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个魏廷珍倒好,生生一个搅屎棍子,非把娘家搅得不得安宁,把明姐儿的婚事搅黄了不可。

她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徐徐地对魏廷瑜道:“长辈的事哪里容得我们这些做小辈的置喙。侯爷和明姐儿过日子,您只说明姐儿有哪里对不起您的地方?是不孝顺公婆,还是不尊敬小姑,或者吃酸捻醋,没有给您怀上子嗣?您怎么能把明姐儿还没有出生之前的事都算到明姐儿的头上呢?这待明姐儿也太不公平了!要知道,这门亲事,可是你自己选的。”

五太太听着大急。

王家的这位大太太,可真是端正有余,急智不足。

这么一说,岂不就是承认了窦明是奸生子!

她急急地朝着蔡氏使眼色。

蔡氏却愣愣地望着窦明,一副惊讶的样子。

她从前只是隐隐听说王氏仗势欺人,逼得七叔父不得不把她扶正,没有想到王氏被扶正之前还有这桩公案?

难怪窦昭那么的有钱?

七叔父的一半财产啊!

那是多少钱?

她在心里暗自琢磨,哪里还注意到婆婆曾递给了个眼神给她。

五太太无奈地暗暗叹气。

也不怪蔡氏这副模样。

当年的事说出来不管是窦家还是王家,都脸上无光,他们都不愿意提及。谁还会主动跟晚辈说叨这些!

纪氏从头到尾都站在赵谷秋那边的,高明珠只怕连王映雪是扶正的都不知道,现在能出面和魏廷珍打擂台的也就只能指望庞氏了。

她朝庞玉楼望去。

庞玉楼却一副口渴的样子,小口小口地喝着茶。半晌也没有抬头。

五太太是应酬场上的常客,她那点小计量,怎么逃得过五太太的眼睛,可五太太就算知道庞玉楼要置身事外。又能怎样,只得赤胳膊上阵,见高氏唱了红脸,她少不得唱唱白脸,态度强硬地道:“我们家嫁姑娘,陪上大笔的银钱,出嫁的姑奶奶吃的是自己,穿得是自己的,难道还错了不成?若你们只是因为我们家七弟妹的事要窦家出现管理明姐儿的陪嫁。我们窦家是决对不会答应的!你们若是觉得不满。上有顺天府。下有大理寺,一个在你们隔壁坊,一个在刑部大街上。街门前的八字墙都朝着外,谁都可以走得进去。你们直管去告我们窦家好了!

“正好我们窦家也是一肚子委屈,要找个地方说道说道。

“济宁侯府和我们家的四姑奶奶从小订的娃娃订,真定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到如今,真定的人还以为我们家四姑奶奶嫁的是济宁侯府。济宁侯和我们家四姑奶奶好好的一桩姻,你上窜下跳的,硬生生地把这桩婚事给拆散了!”

五太太不提还好,提起来魏廷珍就是一肚子的火。

要不是王氏设了圈套让她弟弟钻,窦昭名下西窦一半的产业,早就是他们魏家了。她弟弟又怎会守着窦明这个破落户过日子。

魏廷珍面色阴沉地站了起来,张口就要和五太太理论。

五太太冷笑一声,把她要说的话给压了下去:“魏家的大姑奶奶,您可别把这屎盆子扣到我们窦家的头上来。是谁为了退亲,约了我们家七太太去大相国寺听佛法?是谁明明即将娶姐姐过门却私下和妹妹相约同游禅院?又是谁在我们窦家赶过来要把明姐儿接走的时候跳出来挡在了明姐儿的面前?魏家的大姑奶奶,您可别以为上嘴皮和下嘴巴碰个头,就能黑的变成白的,白的变成黑的,要不要我把兵部武选司郑郎中的太太请过来做个证?要不要我把从前近身服侍侯爷,却在侯爷成亲之前被你们撵到了田庄的随从叫过来说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我把顺天府户房的婚书找出来给景国公府国公夫人瞧一瞧?”

她连珠炮似的一大通话,让魏廷珍额头的青筋直冒。

这个老虔婆,什么都知道,却阴恻恻地不做声。

难道别人都说读书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说就说!难道我还怕你们不成?”她甘示弱地讥笑,“男人浪子回头金不换,女人一旦沾着个淫字,就等着沉湖吧!”

“是吗?”五太太看魏廷珍如看白丁的目光,不屑地道,“难怪你如此的嚣张,原来是个无知妇人!大律你恐怕从来没有见过吧?竟然说出这种田间妇人之语,也不怪魏家这几年落魄得厉害,你在婆婆面前抬不起头直不起腰来。”

她的话,正好点中了魏廷珍的死穴,魏廷珍跳起来就要和五太太理论,却被魏廷瑜给拦住。

“姐姐,”他又羞又愧,低声道,“你少说两句——若是官司打到顺天府或是大理寺,我也没办法脱了干系,别的不说,一百的杖责是要领的。”

魏廷珍错愕,立刻想到了辱没良家子,是可以杖责一百的。

“姐姐,如今窦大人掌管着刑部,打官司,我们打不赢他们的。”魏廷瑜再次小声地提醒窦魏珍,“要不,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他从小就怕女人吵架,五太太那副吃人的样子,让他实在是怵得慌,“让窦家帮着管理明姐儿的陪嫁,也的确说不过去?我们不如和窦家商量商量,以后不让明姐儿回娘家见王氏就行了!”

他软语相求,却让魏廷珍差点倒仰。

事到如今,他竟然求起情来。

那之前的种种岂不白做了?还平空得罪了窦王两家?

她怎么生了这么个弟弟?

魏廷珍忍无可忍,一巴掌就打在了魏廷瑜的肩膀上,低声嗔道:“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有你这样行事的吗?先前答应的好好的。现在又改变主意了?你把姐姐当什么人了?你还让不让姐姐做人了?”

魏廷瑜真是左也难,右也难。

他捂着肩膀低声道:“那,那怎么办?如果是别人,那一百杖罚银就是了。可我们是和窦家打官司。他们肯定会想办法让我受那一百杖的。而且这件事还可以说成是诱奸甚至是苟合……到时候丢脸的只可能是我们。打官司,我们赢不了窦家的……”

魏廷瑜都要疯了。

这是她弟弟吗?

不帮着她,还拖她的事腿?

可惜此时的宴息室里除了窦王两家的女眷,就是魏廷珍姐妹和窦明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姐弟身上,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小,其他的人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高氏不由得心中一喜。

只要魏家服软,这件事就好办了。

她忙对五太太道:“亲家夫人,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有些事,也不必分得如此清楚。我看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以后五姑奶奶必五姑爷关上门来,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就行了。我们这些人。毕竟只是旁人。只要他们好。有什么过不去的?”她又问纪氏,“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纪氏笑着点头。

她们原来就是来吓唬魏廷瑜的。目的打达了,自然要息事宁人了。

她笑着对魏廷瑜道:“侯爷。您还不快给明姐儿陪个不是?她刚刚小产,伤了身子还没有恢复,就这样跟着受了场罪,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呢?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明姐儿计较那么多了!”说着,朝拉了拉坐在她下首的蔡氏的衣袖,示意她打圆场。

蔡氏此刻也回过神来,她忙笑吟吟地站了起来,把还在那里抽泣的明姐儿半扶半推地送到了魏廷瑜的身边:“还不给侯爷陪个不是!你这样闹腾侯爷都没有和你计较,可见是把你放在心上的。你以后可不能如此惹侯爷生气了。”

窦明红肿着眼睛悄悄地朝魏廷瑜望去,那怯生生的样子,立刻击中了魏廷瑜。

魏廷瑜红色通脸,赧然地小声道:“是,是我的不是……”

魏廷珍气得牙齿咬得吱吱直响,一把就将弟弟推到了旁边,大声地喝着“慢着”,冷若冰霜地道:“这件事要想这样算了,你们得答应我们几个条件才行!”

眼看着就要把魏家的气焰打下去了,五太太怎会善罢甘休?

“这件事没有什么条件好讲!”她立刻道,“这大半年,我们看在侯爷待明姐儿好的份上,能包容的就包容,能马虎的就马虎,却不曾想看在别人眼里却是心虚胆小,怯懦可欺。士可忍孰不可忍,要么我们看在侯爷面子上下步为例,要么就照大姑奶奶的意思,我们衙门里见!”

魏廷珍色厉内荏,依旧不松口:“衙门里见就衙门里见!”

魏廷瑜忙道:“五伯母,我姐姐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明姐儿以后不要回娘家。”他说着,目光温柔地望向了窦明,“每次明姐儿去了娘家回来,都要好一阵子不高兴……我只想好好地过日子,不想天天这样吵闹不休……”

窦家几代经营,到如今正是声势鼎盛,鲜花着锦之时,魏家竟然让窦明从此以后不要再回娘家?

那窦明在婆家受了委屈找谁申冤?找谁张目?

这济宁侯之前来看他一表人才,行事磊落,遇到事才知道,原来是个全然没有主张,见识的。

还好窦昭没有嫁给他,不然窦家就失了宋砚堂这样的强援了。

五太太几乎要露出嘲讽之色来,却听见窦明幽幽地道:“是不是我不见我娘,这件事是不是就此掠过不提?”

第三百八十四章 失心

这是什么话?

五太太听着大吃一惊,就听见魏廷瑜语带几分欢喜地道:“那是自然!我们魏家怎么会觊觎媳妇的陪嫁?不过是不喜欢你仗着自己陪嫁丰厚就不听劝阻,有事没事都要往娘家跑罢了。你不再见七太太,一心一意地做魏家的媳妇,我们又何必要把你的陪嫁委托给窦家的人打理?”又道,“你嫁到我们家也有小半年,你扪心自问,你嫁过来的时候,我娘等你如何?如今又待你如何?我母亲性情温和,待人最是善爱不过,为何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你怎么不想想这其中的缘由?却只知道一味的指责我娘的不是。你再看你自己,又变得了一个怎样的人?哪里还有我刚认识你时的半点影子!”

窦明默然。

五太太看着不由急了起来。

这个窦明,怎这样的糊涂?

哪对夫妻不是从蜜里调油到渐渐生出罅隙甚至是两看两厌的?

说到底,都是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摩擦日积月累引起来的。

她却听信了魏廷瑜的话,觉得只要顺着魏廷瑜,他们的关系就会像刚成亲那样的好。

可人心却是壑欲难填的。

今天他哄你为了夫妻和美不认自己的亲娘,明天就能哄你为了个贤惠的名声给他纳妾,后天就能哄你为了家族兴旺变卖陪嫁……

这本是姑娘要出嫁时,母亲要叮嘱女儿的。

可看窦明这样子,王映雪什么也没有说。

王映雪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该说的一句话也没说。不该说的却一句不撇,硬生生把窦明教唆成了这个样子——抢了姐姐的未婚夫还能理直气壮地走在大街。

真是不要脸!

五太太不由在心里把王映雪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当着魏家众人的面,她又不能把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分析给窦明听,只能等事后跟窦明说了。

五太太的语气顿时变得有些焦灼起来:“明姐儿。你身子骨不好,小心站的时候长了发晕,快让周嬷嬷扶着你去歇会。这里有我和你舅母,不用你操心!”

窦明轻轻地摇头。

她为了嫁给魏廷瑜。不仅得罪了父亲和窦昭,而且让窦王两家的人瞧不起。

窦家和王家早已没有了她的立足之地。

她如果离开魏家,重新回去窦家或是王家,岂不要让那些人笑掉了大牙?

实际上从她代窦昭嫁给魏廷侯的那一天起,她就没有了退路。

她只能过好,不能落破。

魏家已成了她唯一的避风港,她怎么能和魏家撕破脸?到时候她又能去哪里呢?

窦明心中苦涩,黯然地道:“多谢五伯母关心。只是常言说得好,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如今我已是魏家的媳妇。自然要尊夫如天。”她曲膝给五太太行礼。低声道,“母亲那里,恕女儿不孝。还请五伯母多多照应。”

“明姐儿!”纪氏脸色大变,腾地站了起来。厉声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六伯母,”窦明神色平静,淡淡地道,“我如今忠孝难两全,总要选一样,您也别怪我恨心。”

纪氏肃然地望着窦明,嘴角微颤。

半晌,她颓然地坐下,长叹了口气。

魏廷珍看着,满面春光,眉宇间止不住的得意。

窦家厉害又如何,窦明还想做魏家的媳妇,窦家就得低头!

但她向来有点小聪明,知道这个时候不易再惹怒窦王两家的人,否则窦王两家破罐子破摔,最后吃亏的,还是窦明和魏廷瑜——窦明不过是五太太的堂侄女,可魏廷瑜却是她的胞弟。窦家可以不心痛窦明,她却不能不心痛魏廷瑜。

她撩了暖帘,高声地喊着丫鬟:“还不吩咐灶上的婆子做几个拿手的好菜,今天夫人娘家的亲戚要留在这里午膳!”

窦王两家的女眷哪还有颜面留在魏家用午膳,本已把魏家压得透不过气来,马上就能打个翻身仗了,谁知道窦明却跑出来自己拖自己的后腿,让形势逆转不说,这失了先机,窦明以后想要拿捏魏家,恐怕是不能了。好在这次窦王两家也没有给魏家好脸色看,魏家想把欺负窦明,也要想想窦王两家的势力,勉强算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五太太脸色铁青地道:“我们不比大姑奶奶,没事就能耗在娘家——我屋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回去示下,这午膳就不用了,改天再来打扰明姐儿。”她说完,看也没看窦明一眼,和纪氏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高氏深深地看了窦明一眼,尾随五太太和纪氏出了宴息室。

魏廷瑜咯咯笑着送客。

五太太只觉得一口浊气堵在胸口出不来。

上了马车,她不禁低声道了句“我们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蔡氏也满脸子气。

见过傻的,没见过像窦明这么傻的。天时地利人和,竟然自己求了饶,白白便宜了那个没把她放在眼里的魏廷珍。

她很想问问奸生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看见婆婆和六婶婶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她只好把满腹的狐疑压在了心底,帮五太太和纪氏各倒了杯茶,应酬似地安抚着两位长辈:“五姑奶奶年纪还小,不免会做错事,娘和六婶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外,等五姑奶奶大些了也就好了。”

“她年轻是还小。”和五太太对面而坐的纪氏却冷冷地道,“可越是年纪小,却越能看出本性来。狗尚不嫌弃家贫,她活生生一个读过《孝经》、《女诫》的人,竟然能说出‘是不是我不见我娘,这件事是不是就此掠过不提’的话来。可见性情有多么的冷酷无情!”又道,“你们再看寿姑。小小年纪就知道好坏。那妥娘,不过是奉了赵氏之命照顾她两年,她就又是给添妆。又是抬举她的男人,把她照顾的衣食无忧。可再看看我们这位四姑奶奶,身边的丫鬟婆子有几个能长久的?更不要说受她恩惠为她卖命的了!可见平时不是我偏心,实在是她这个人让人喜欢不起来!”

还说自己不偏心!

明姐儿身边不是还有个周嬷嬷吗?

蔡氏听了暗暗好。觉得纪氏还是不一般地偏心窦昭。

五太太闻言却是一愣,越想越觉纪氏的话有道理,对窦明竟然生出几分忌惮来。

觉得窦明的心肠真硬,对生她养她的母亲的尚且如此,对自己就更没有什么感情了,自己就算是对她再好,只怕也难以捂热她那颗冰冷的心。

她一路沉默地回了槐树胡同。

窦世枢去了衙门,却怕窦家的女眷在魏家受辱,派了个小厮在家里等消息。

五太太想想今天的事就觉得沮丧。提不起兴致来。让那小厮给窦世枢带了句“事情已经顺利解决了”的话。自己则悻悻然地躺下了。

蔡氏服侍母亲歇下,立刻差了贴心的嬷嬷回娘家。

那嬷嬷悄声对蔡太太道:“我们家十奶奶说,窦家出大事了。让你得空就去看看她。”

窦家是当朝阁老,他们和窦家又是姻亲。窦家出大事了,说不定就会连累到蔡家。

蔡太太哪里还坐得住,立刻让人准备了些糕点,待那嬷嬷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去了窦家。

知道亲家太太只是来看看外孙,被窦明之事闹得心情不佳的五太太和窦太太寒暄了几句,就让贴身的嬷嬷带着蔡太太去了蔡氏的宅子。

蔡氏关门上,和蔡太太说了一下午的话。

王家那边,高氏却和高明珠感慨:“这做人父母的,有时候还真得自省其身,不然连自己的子女都连累,这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高明珠婷婷玉立,明眸皓齿,当得起“明珠”二字。

她正亲自服侍着高氏洗梳,闻言拿着梳子的手不由得一顿,犹豫道:“虽说姑母不像话,可被做女子的这样嫌弃,总归是不太好……”

高明珠很想说,以后窦明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了。窦明横竖姓窦,有事自有窦家出面,他们王家夹在中间,算是怎么一回事?

可她知道,王家上上下下待这个表妹不同一般,当初还差点把窦明嫁给了王楠。这话别人说得,她却说不得。

高氏对自己的这个侄女歉儿媳妇很是了解,自然明白她言下之意。而且她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就转身冲着她笑了笑,道:“以后再有这种事,你避着就是了。我那里,自会对你祖母说。”

高明珠松了口气。

高氏头疼着怎么去给婆婆回话。

庞玉楼却被有这么多的顾忌。

她夸张地做了个拉人的举动,高声道:“……拦往拦不住,明姐儿的话就那么说出来。不要说是我了,就是窦家的五太太霍氏,都脸色大变。您说,姑奶奶是她的亲生母亲,她怎么就说得出这样绝情的话来?难道真是有了男人就忘了娘不成?”

“胡说!”王许氏拍着榻沿,生怕庞玉楼还说出什么让人脸红的乡间俚语来,“你说事就说事,嘴里乱七八糟些什么?”

庞玉楼听着在心里冷笑。

你不是把你的那个被夫家撵回来的女儿当宝贝吗?吃我的喝我的,还对我指手画脚的,我就要恶心死你们!

她立刻做出副瑟缩的样子,喃喃地道:“窦家也太小气了,不过是要他们拿两支百年的人参给明姐儿补补身子,他们就像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你给我住嘴!”王许氏气得面如锅底,终于撇过了庞玉楼,厉声问高氏,“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庞氏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不过是不相信窦明会连母亲都不认罢了。

高氏在心里嘀咕着,恭谨地把经过向王许氏讲了一遍。

王许氏当场就昏了过去。

第三百八十五章 愠色

王家乱成了一团。

高氏、庞玉楼和一群丫鬟婆子冲着王许氏又是掐人中,又是用冷帕子敷脸,王许氏总算是醒了过来。

她幽幽地吩咐身边的人:“这件事不许告诉姑奶奶!”

众人自然是恭声应“是”。

她犹不死心地问两个儿媳妇:“明姐儿真的说出那样的话来?”

高氏和庞玉楼微微颔首。

王许氏大哭起来:“我这是造得什么孽啊!我辛辛苦苦地养了个白眼狼出来,竟然会连自己的娘亲都不认了,世上有这样做子女的吗?窦家怎么也不管一管,难道就任她这样作贱自己的母亲不成?他们窦家不是号称礼仪传家的吗?我事事处处想着明姐儿,把她排在我的孙子孙女前面,我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弥补对映雪的愧疚!不然她一个姓窦的,凭什么在我们王家颐指气使,耀武扬威的?”她骂着,喊高氏,“你亲自再去问明姐儿一声,她是不是铁了心不认映雪?如果她不认映雪,她也休想我们王家再管她的事。我就当没有映雪是死了丈夫,孩子夭折了,她与我们王家,再也没有关系!”

高氏真心不想再去看魏家人的脸色,可婆婆的吩咐,她又不得不从,只能硬着头发应下来。

庞玉楼却是唯恐天下不乱,劝着王许氏:“娘,您让大嫂去问明姐儿,还不是自取其辱!明姐儿说这话的时候,可不只有我和大嫂和大侄儿媳妇在跟前,窦家的人也在跟前。那五太太当时就傻了眼。连问了她几声‘你难道就不顾念你娘十月怀孕生下了你’,明姐儿都没有一丝后悔或是犹豫,您让大嫂去问什么啊?我们难怪还会骗您不成?你要是不相信,大可派人去窦家的人。又何必急巴巴地跑到济宁侯府去丢脸呢?”

王许氏呆住,半晌才颓然地靠在了大迎枕上。

可这样事到底没能瞒住关心女儿陪嫁的王映雪。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愣愣地望着胡嬷嬷,脸色雪白:“不可能。我的明姐儿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定是庞氏在我母亲面前诽谤明姐儿,我要去问个清楚!”

王映雪拔腿就要往门外闯。

胡嬷嬷一把抓住了她,劝道:“我的好太太,二舅太太骗您,难道大舅太太也会跟着二舅太太扯谎不成?五姑奶奶这么做,定是无可奈何的权宜之策,您只管安心等着,等过几天事情平息了,五姑奶奶就会来看您了。”

是吗?

王映雪问自己。

心却锥心的痛起来。而事情也远比她们想像的复杂多了。

没多久。就有小道消息隐隐地传出窦明是奸生子的事。甚至把当年王又省的升迁,赵谷秋的死,窦昭的嫁妆都联系在了一起。

可谣言这种事通常当事人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窦昭也不知道自己坐在家里。也有祸事上门。

她和陈曲水研究着外院那些管事的出身来历,研究着“拂”字辈原这群小姑娘身后的祖父祖母们或是外祖父外祖母。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窦昭不禁感慨,“从表面上,这些人都没有什么联系,可若是从外祖父和外祖母这边查起来,却发现他们都是拐弯抹角的亲戚,像个老树盘根似的,支持着英国公府的日常运作,国公爷怎么就敢贸贸然把那些管事和小厮给收拾了的?”

陈曲水也有些傻眼。

他看着上面一个个的名字,头皮有些发麻地道:“拂风的祖母,竟然服侍过两代国公夫人,直到陆太夫人去世,她才由蒋夫人做主,回了自己儿子身边荣养。而拂叶祖母,却和拂风的祖母曾经一起上院一起服侍过陆太夫人,还有这个拂雪,家里兄弟姐妹众多,看上去像养不活了才送进来求条出路的,可他的祖父却曾经做过老国爷的随从,还曾救过老国公爷的命,因为瘸了脚,做不得重活,这才跟着了自己的儿子在田庄上生活……”

“都是蒋夫人之前,陆太夫人和老国公爷重用的老人。”窦昭神色凝重地道,“那蒋夫人主持中馈之后呢?是全都换上了她自己的人?还是留在府里的那些人都遭到了宋宜春的清算?”

想起这些人的遭遇,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良久。

陈曲水叹道:“若是想问老国爷的事,找他们定是一问一个准,可想知道蒋夫人的事,这些人恐怕是没有什么用处。”

窦昭却不着么想。

她笑道:“什么事都有因才有果,从老国爷身上,未必就查不出蒋夫人的事来。”

“哦!”陈曲水知道窦昭素来有主意,闻言来了精神。

窦昭道:“按道理,英国公就算不懂庶务,也应该找个信得过的男子帮英国公打理才是,怎么英国公府的庶务从前却是蒋夫人在打理?”

陈曲水眼睛一亮,道:“我怎么没有想到?”

窦昭不由抿了嘴笑。

陈曲水不是没有想到,而是和自己在一起久了,见惯了她的强势,早已不把女子当家视为稀奇,才没有往这方面想。

她道:“我一直就很奇怪,为什么蒋夫人去世后,英国公变化如此之大。是他本性如此,一直在蒋夫人面前伪装?还是有什么事刺激了他?如果是前者,他为什么会畏惧蒋夫人?如果是后者,在他身上又发生了些什么事?”

陈曲水道:“我觉得还是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蒋夫人主持中馈的时候,老国公爷还在世。如果蒋夫人是以势压人,老国公爷不会如此平静把家里的事交给蒋夫人……”

窦昭笑道:“你看,这就涉及到了老国公爷。拂叶拂风的祖父祖母,多多少少都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陈曲水点头。

两人商量着怎么去拜访这些人。

宋墨回到家。第一句话就问“夫人在哪里”,知道窦昭早上忙了一上午家中的琐事,下午和陈曲水在小书房里说话,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并没有谁来拜访她时,他莫名地就松了口气。

魏廷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当初是他选择了窦明,毁了和窦昭的婚约,现在又以窦明是奸生子为由。找窦明的麻烦。

他到底要干什么?

成了亲之后才知道怀里的美人在画上的时候最漂亮,所以后悔放弃了窦昭?还是知道窦昭名下有西窦的一半产业见财起心想重提当年的旧事?

他怎么也不想想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翻得起这层波来!

宋墨闷闷不乐地换了日常惯穿的靓蓝色杭绸袍,面如玉冠般的脸上显得有些阴郁。

甘露吓了一大跳,忙道:“世子爷,我这就去请夫人过来。”

以为他是恼了窦昭和陈曲水在小书房里秘谈。

“不用了。”宋墨皱了皱眉头道,“夫人在和陈先生说话,你不要去打扰。”

真的不用吗?

甘露恭声应是,心里却犹豫不决。

宋墨朝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一个人坐在炕桌边。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甘露决定还是跟夫人说一声。

陈曲水听说宋墨已经回来了。自然不好再在小书房里呆下去。

他和窦昭一起去见了宋墨,笑着告辞。

宋墨很客气地把他送到了门前。

窦昭已从甘露那里听说宋墨的心情不好,见宋墨折了回来。就笑着挽回了他手臂,歪着头打量着他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脸有点阴。像要下雨的样子。”

宋墨失笑,道:“你别听那些丫鬟说风就是雨的,我只是有点累,不想说话而已。”又去摸她的肚子,柔声道,“孩子今天乖不乖?”

“孩子乖得很!”怀孕最初的三个月过去之后,窦昭能吃能睡,还长胖了,“高兴家的得了舅母的话,每天叮嘱我在院子里走三圈,我现在连我们家后院后面有几棵树都知道的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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