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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是采花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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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矢志不移非君不娶的模样。
小春很想问闻人泽为何他的自信心空前的膨胀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看的上她,她还看不上他嘞。小春坚决一定绝对不愿意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小春花,告诉本少主,制火药的秘籍在哪里?”闻人泽放柔目光,再一次问道。
小春反问他:“如果我说我没有看见,你会不会相信?”
闻人泽眸色倏然变冷可笑意却愈发明艳:“信,春花说的本少主都信。”
“表哥哥,你不要信她!琴瑟亲眼看到她从碧波园风急火燎的一路轻功往这赶。”这时琴瑟突然从天而降。挟着她而来的是穿件灰衣年纪约莫四十上下的瘦高老尼。
同是老尼,看眼角的皱纹就知道这位显然比她的不吃师傅色空师傅沧桑多了。
这下轮到小春勾起唇角笑的开心了,色空师傅说别人七窍玲珑心,就她是一孔都没有的缺心眼,她原来还不信,现在残酷的事实摆在她面前。
小春被人算计了,别人挖好了坑等着她跳,她义无反顾的跳下去还以为自己跳的很英勇很霸气。
哎,她认为的霸气也是王八之气!
“表哥哥,方才我在去碧波园的路上遇见这死丫头,当时我拉着她的衣袖问她去哪里,她狠狠推倒我一瞬间就不见影子。现在看来,她是急着从碧波园赶到库房啊。”
在场的人齐齐看向小春的衣袖,上面有很扎眼的几个奸细黑手印。
其实到这里已经不用解释了,碧波园走水,琴瑟表小姐担忧她至亲至爱表哥哥的安危,急忙跑到碧波园去寻他,雪白的小爪子上都沾上烟灰了,好巧不巧又让她遇见图谋不轨的小春,于是琴瑟表小姐很不经意无巧不成书的在小春衣袖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证据。
对小春来说这是天衣无缝的计策。
琴瑟带着哭腔道:“表哥哥,琴瑟担心的几乎要晕过去,赶到碧波园去寻你,所以手上沾上了黑灰。”
小春郁卒到极点,琴瑟已经不用解释这么多,即便是她不来,闻人泽也已经认定了是小春偷走了制药秘方。
闻人泽摆手示意灰衣老尼。灰衣老尼得令把琴瑟领到一边,安静的盯着她。
眼前这个形势的确不利于逃走。况且小春与闻人泽交手过,他心思极细又习惯掌控,现在只怕早已清楚小春的弱点。小春怀疑除了这一排的弓弩手,闻人泽应该还藏着什么后招。
想逃走简直是难如登天。
“春花,只要你把制药秘方交出来,本少主对你既往不咎。本少主很喜爱你,自会好好待你。”依旧是温柔如玉的男音。
倘若闻人泽说这番话的对象换了别的女子,十之八九就奏效了。想一想,一名有权有势有美貌的优质男子唯独对着你深情款款,很多女子一准当即就中了美人计,哭着交出制药秘籍,之后甜蜜的奔向美男子宽阔温暖的怀抱。
可是小春偏偏是个例外。
她是枚采花贼,一直坚信向来只有她采别人轮不到别人采她的道理。
她可以容忍一而再再而三的冤枉,但她无法容忍一直被冤枉到无尽循环下去。当然这个无法容忍是因为她找不到有效的方法来洗刷自己的冤屈,所以她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想通了事情也就好办了。
小春大义凛然道:“秘籍就在我这里……”她宛如女壮士一般依次壮烈的扫视过猥琐男、弓弩手、琴瑟、灰衣老尼、闻人泽,最后在大家的期待下神秘莫测的张口道:“可为了主子,我宁愿死不会交出来。”
众人期待的目光倏然变冷。
闻人泽伸手想过来拉她,可小春侧身后退了一尺躲过他伸来的手。
闻人泽抓了个虚空,不禁幽幽叹气,仿佛他真的是天下第一大情痴:“春花,本少主是当真从心里喜欢你的。”
小春也不说话,只是抿着唇笑。
为了利益前途,在位者会随时随地对任何人说出“喜爱”两个字,她不能否认他们全然是作假,但是她也不能承认话里到底掺了几分真情真意。
喜爱又有何用?终归是浮云般摸不到看不着的东西。
“表哥哥,你不要上了奸贼的当!”琴瑟表小姐在库房旁的大树下撕心力竭的吼。
小春邪恶的想,若是苏暮在场,琴瑟会不会像现在一样不顾往常苦心经营的淑女形象大喊大叫。
小春微微偏头看了看身后的深渊。
这深渊很深。云雾缭绕,望不到底。
可幸运的是峭壁上有许多突起的石头,应该可以当做落脚点。
阿弥陀佛,保佑她逃出生天。
一瞬间,两个念头在小春脑海中犹如惊涛般翻来覆去。
跳还是不跳?
好纠结。
可是显然有人不会再给小春下决心的时间。
“放箭!”琴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
小春话音刚落,一支强劲的箭破空正对着小春的胸口汹汹而来。
小春大惊,侧身去躲,可她身在悬崖边上,这样一动便失去平衡,摇摇欲坠的就要向下跌去。
“小春稳住,别乱动!”闻人泽的声音仍旧是永不改变的润泽,可此番却好像有几丝慌张与焦急。
恐怕是担忧她掉下去死无葬身之地,他再也见不得制药秘方了吧。
山间的风愈发大,小春听见呼呼的风声呼啸而来。
她眨巴眨巴眼睛,眼前仍旧是一片漆黑,看不见月亮也看不见星子更不到那群人。
就这一瞬间的工夫,小春前所未有的莫名心慌了。
她努力的安慰自己是因为晚饭没吃饿的全身无力头脑眩晕而已。可她分明晚上吃了很多,自从来到闻人山庄从未吃过的多。
随即是箭声入骨的声响,可小春身上并不疼。
箭没射到她身上,真好。
小春就这样带着一抹痴傻满足的笑向着无尽的深渊义无反顾的栽了下去。
“小春花!”风声太大,听起来闻人泽的声音好像变形成诡异的凄厉。
闻人泽站在悬崖边,伸出去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收回。他面沉如水道:“谁放的箭?”
猥琐男屈膝跪下,背挺的笔直:“小人自作主张,误伤少主,请少主责罚。”
蓝衫男子不语,负手而立,左肩晕大片的暗色血迹。他精致的眉头锁起,一字一顿道:“传令下去,全力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作者有话要说:苦逼的女主发生了点事,不知道谁看出来了?
另,其实苦逼的我之前设定的是穿越的皮,大伙谁看出来了咩?
☆、凑巧没挂
一家养猪的农户庭院里,凌乱的头发上面插了几根枯枝,衣衫上小脸上满是干泥的姑娘捧着破碗吃的正香。
体型彪悍的农户边剁猪草边不时的回头看她,时而露出一抹青天白日捡到天上意外掉的大饼的憨笑。
“哼唧哼唧……”
小春捧着破碗顿住,支起耳朵问道:“什么声音?”
圆脸黑红的农户看了看猪圈中三头吃的特别欢快的猪,憨厚的笑道:“没什么,姑娘你好好吃。”
想他王老汉光棍打了三十载,今天天上竟掉下一个大姑娘,虽说怪模怪样,可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以后肯定很能生养。
王老汉想这月十五得去庙里上个香,感谢神明赐给他媳妇儿。
小春吃完了一碗又摸另一碗。
这时突然听到王老汉幽幽说道:“不要吃太肥,会被杀掉的。”
小春再去摸碗的手生生停住。
王老汉手里抓着手腕粗的大棍驱打猪圈中抢食护食最霸道的黑猪,肥头大耳的黑猪吃痛头从食槽前方撤退,后来两头花猪得了机会拼命的往前拱。
王老汉满意的笑了。可等到他回头却发现刚才大口吃饭的姑娘不翼而飞。
仅仅是一瞬间的工夫,她能跑到哪里?!
黑脸的王老汉焦急的跑向门外大声喊道:“媳妇儿,我的媳妇儿!”
可门口空空,别说人影连一丝鬼影都没有。
直到王老汉八十三岁去世,他经常对邻里亲戚念叨他三十岁那年遇见过身穿彩色霓裳飘飘而来绝世姿容的仙女。
蓬头垢面的小春吃了个八成饱运起轻功马不停蹄的飞奔了一个时辰,最后终于跑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
悲催的她不知道这处是村郊野外,百里之内不见人烟。
小春宛如无头苍蝇一般摸索着尝试着走出去,可不论她朝哪个方向走,总是越走越安静。
安静也就意味着没人。
没有人也就没有吃的。
起先小春顶着饥饿意志坚强的走来走去,后来她吃掉了摸到的一把苦哈哈的草,再后来她连苦哈哈的草都摸不到了。
小春想,若是两位师傅知道她三天没进食不知会惊讶成什么样子。
最后,小春含着一抹对食物强烈期待的微笑很争气的饿晕过去。
等到小春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触碰到身子下柔软的狐皮垫子。
话说小春从没有穿过狐裘之类的高级货,她认得狐皮是因为在采花庵时她见过狐狸皮穿在狐狸身上的样子,并很好奇的上爪摸了无数下,直到那只看似伶俐的小白狐四肢抖的像筛糠般。
“醒了?”
清风朗月般的声音对于此刻的小春来说无异于世间最美妙的声响。
“缺月,把小炉上的鸡汤端来。”
小春感动的几乎涕泪盈眶。她动了动嘴,喊道:“苏暮。”
“不要乱动,小春暂且休息一会。”苏暮接过玉碗,瓷白的手执起碧绿汤匙,一小口一小口吹着。
跪在马车内的缺月小丫鬟慌忙过去想接过碗来:“主子,我来吧。”
“我来就好。”
缺月不敢做声,只得跪在地上偷瞄榻上躺着的女子。
小春并未束发,此刻乌丝散落在洁白的狐皮上愈发衬的巴掌大的小脸如不带一丝瑕疵的上好古玉一般。
是个美人,怪不得主子心疼的想要放在心尖尖上。
不日前,苏暮一行人从闻人山庄出发要赶回月上,为了抄近路没走人多的大道反而另外选择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途中休息时意外捡到了小春。
缺月记得主子当时抱着那女子小心翼翼的放到马车内,吩咐她擦净她的身子。随后他进来一直守着她,直到方才她醒来。
月上国皇帝的八皇叔二十又四,可身子羸弱清心寡欲,别说王妃,就是通房丫头都没有一个。期间也不是没有存了心眼的丫头小姐,甚至有脱净了衣衫跳上床榻的。这些女子的下场无疑是被杖责后赶出王府。
缺月在苏暮身边服侍了五年,私以为这位清雅无双的王爷其实有身不由己的苦衷,毕竟不举的隐疾也算皇室的耻辱。可如今见他对这位女子上了心满怀的爱意,不由泛起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
鸡汤的味道很鲜美,小春忍不住又问:“凉些没?”
苏暮浅笑:“不若你自己来吹一吹?”
小春抬手掩住双眼,疲倦的说道:“你被伺候的经验丰富,还是按程序走,你吹吧。”
苏暮对着汤匙缓缓吹了几口,然后毫不迟疑的喝掉汤匙中的汤。
小春听的声响,侧过身子转向他的方向:“你不要偷喝。”
“我是明着喝的。小春看起来精神很好,想来也用不到滋补鸡汤。”他幽幽的叹气:“哎,我这身子才好了没几天,这几日又觉得不适,得好好补一补了。”
小春没有说话,因为她的肚子非常应景的响起叫声。
肚子啊肚子,你叫的真是时候。
小春得意的对着苏暮的方向挑眉一笑。
苏暮轻笑出声,一手执着碗向她递过去。
缺月移过来想接过玉碗,可瞅见苏暮制止的眼神也就没有再动,低眉敛目的偷偷看着小春。
诡异的是小春依旧躺着不动。
苏暮有些奇怪:“小春当真不喝?”说完他递近一些。
小春从榻上爬起来,伸出手要去接。
她真的快饿死了,全仗着这碗汤啊,硬生生的把她从鬼门关勾回来。
苏暮看着她伸向缺月的双手,凤眸一瞬不瞬的直直的望进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漆黑的宛如最深沉的夜空。
可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心底咯噔一下,他坐过来,在小春面前挥一挥手。
小春仍是笑着执着的伸出手。
“眼睛怎么了?!”他倏然牢牢牵住小春的手腕,迫力逼人的问道。
小春讷讷的缩回手挠头,傻笑道:“咦?!被你发现了。如你所见。苏暮,我残废了。”
嘴边传来温热的触感,小春一笑,张口吞下汤匙中的鸡汤。
一旁的缺月心花怒放。当真了不得!主子和姑娘间接接吻了!
这……太刺激了!
苏暮拧眉:“是谁下的手?”
小春吞下鸡汤,叹道:“要说实话,倒也不怪谁,事实上我不小心吃错药了。”
这下倒好,本着俭省节约的原则,那枚加大加长加宽类似乌鸡白凤丸的大黑丸在保质期内安然放心的进入小春的肚内。药丸小兄弟很不够意思的不是蚀骨伤筋的解药,反而是导致人彻底失明的毒药。
闻人山庄的少主医术独步天下,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吞药试疗效。
小春痛心疾首,她果然少长了几个心眼啊。
小春简略的讲诉了后山上发生的事情,不过是把火药一事改成恶主贪图她的美色不得后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苏暮幽幽长叹,顿了半晌方才说道:“人各有志,没想到依小春这样的姿色还有怒发冲冠为红颜的勇士。”
小春差点用鸡汤喷他一身。
色空师傅说,她好歹是个美人,呆美人。
故事讲完后小春突然说道:“苏暮,我对不起你。一准我的职业生涯就此结束,怕是以后再也没法采你了。之前我对你做的承诺咱就不算数了吧。”
苏暮淡定的把没有剩下一丝汤渣渣的玉碗递给缺月,对小春说道:“无妨,小春安心静养才要紧。咱们来日方长。”
小春咀嚼着“来日方长”四个字,心道难道她的残疾是可逆的,可能哪天会突然恢复正常,随后她的人生又会导入采花贼的正规模式?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小春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靠谱。
几日下来,小春看不见外面的景色,也知道他们快要到繁华之处了。她看不见却还能听到。苏暮所乘的这个马车是有名的工匠打造,便是再如何颠簸的土路,车内的仍旧平稳,人坐的也是四平八稳。小春虽然不能通过路况的颠簸来判断周围的情况,但她能的外面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生动,后来竟渐渐能听见人声熙攘。
小春从未像这一刻觉得声音是这般的美好。
她渐渐的安心,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看不见也就看不见吧。
缺月这几日却过的水深火热。
小春姑娘做什么不好,为何偏偏是枚采花贼?!
缺月一方面为主子终于开窍识得女子美好而高兴,一方面又深深愧疚她没早两年遇着小春姑娘不能及时把她从不务正业的歧途拉回来。
小春每天吃吃喝喝兼带苏暮陪着说说话,另外还有缺月时不时说话明示暗示她转行。
小春实在不忍心冷了缺月一颗火热滚烫的心。
可如果时间能倒流,她会在失明之前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采光一切可采之花。若是以后她能顺利完成由残废到不残废的转变,她会恶补这段浪费掉的光阴年华。
又过了半日,车外人声攘攘,小春问苏暮是不是进了城。
苏暮说,还未进城,只是在梁城城门前。
小春没能控制住心中的话,习惯性问道:“有美男子么?”
良久没听见苏暮的回答。
小春惊喜道:“难道多的数不过来?”
苏暮冷哼,拂袖下车。缺月看到自家王爷下车,连忙递过去一件锦缎披风。
而小春靠着狐裘垫子,手里捏着芙蓉糕吃的很欢快。
不多时,听见外面随从低声喊“主子”,随后苏暮上车来。
“看来是进不了城了。”
“怎么?”小春问道。
“城门外贴着告示,上面惟妙惟肖的画着小春的画像。”
小春拍掉手上沾的糕点屑,笑道:“难不成我成名人了?”
“此话不假。那告示是悬赏一千两黄金拿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姐妹们,表妹结婚,我帮了些忙,所以昨天没更。向追文的你们道歉。
☆、进城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因为u盘的原因没有更上文,向大家道歉。
城门的守卫难得尽职尽责的对出入城门的男女老少挨个盘查。
小春忽然从塌上坐起,急问:“捉拿我的缘由为何?”
苏暮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品着茶。小春闻着清香扑鼻,加之刚才她吃了芙蓉糕甜腻的很,便让缺月也给她端来一杯茶,虽然看不见,也有样学样的慢慢喝着。
“原因不明。”苏暮抬眼淡淡的望向她。
小春沉吟着不做声。
场面闹这么大,想来是闻人泽不死心,布下天罗地网来抓她。小春抬手轻抚发髻,却没摸到想象中的东西,便问:“我头上插的簪子呢?”
苏暮挑眉看向她:“我看那簪子价值不菲,不是你能买的起的。莫不是小春从哪家贵公子身上顺手牵羊牵来的吧?”
小春点头:“王爷所言极是。”
苏暮轻哼:“小春,这几日你吃我的喝我的,这笔账怎么算?”
小春诧异道:“初见时王爷不是拿走了我的钱袋吗?”
“你倒精的很,三两银子便想收了本王。”苏岩说罢,示意缺月从马车内壁的一个暗盒里拿出发簪,递给小春。
小春捏着发簪来回抚了好一会,良久才道:“人心难测。这发簪我权且拿着做个教训。”
当日她从崖底生还实在是不易的。
如果不是眼睛失明,倚着小春的轻功,从那高崖上掉下仗着峭壁上的突起作为支撑物,小春还不至于伤及性命。可她突然失明,心慌意乱,掉下来时又看不见支撑物,小春是凭着十二分的意念放缓下落的速度,拼劲了全力寻哪怕小小的一个支撑点。最后落下时,她筋疲力尽,全身也不知伤了几处。在采花庵时,小春从未受过委屈,练功不上进的时候,顶多色空师傅骂她两句罚她少吃两顿饭而已,况且夜里不吃师傅会悄悄溜来给她捎点好吃的。
甚至在崖底的时候小春连遗言都想好了。
师傅,徒弟大大不孝,没采到一枝花儿就荣归西天故里了,您二老千万消气。
过了片刻小春想了想,如果被俩师傅知道了肯定会气的头顶冒青烟。她虽然非常废材,但从小到大一直打心里尊敬喜欢俩师傅,如果她不小心挂了,等到她俩白发苍苍牙口豁豁没人养老送终,凄凄惨惨戚戚……想到这里,小春止不住的心中一疼。
于是,小春勉强抖起精神,运起轻功凭着直觉向着同一个方向拼命的跑啊跑。
通常废材运气都比较好这句至理名言在小春身上又宛如神明指点一样的再次灵验了。
小春跑出了崖底。
跑出了崖底的小春被冷风一激,才反应过来,依她俩师傅的无良品行就是老的牙齿都掉光了也不会凄凄惨惨戚戚。
不过好歹小春捡了命出来。
摸着簪子,小春突然想起闻人泽那张温润的俊脸。
哎,罢了罢了,至理名言说的很对,山底下长的漂亮的男人都是会骗人的,越漂亮的越会骗人。
天色不早,城是要进的。
小春问道:“缺月姑娘,你帮我梳妆梳妆吧。”
缺月答应着挪到她身边帮小春梳发。
小春顿了顿,又道:“缺月姑娘,你能把我扮多丑就多丑吧。”
小春说话时脸皱的像包子一般,苏暮忍不住面上浮起笑意。
缺月忙着梳发,梳的是初见小春时的发髻。
苏暮忍不住皱眉道:“缺月,我来吧。”随即过去拿过象牙梳轻轻笼着小春的头发。
小春只觉缕发的那只手极是温柔细致,苏暮在她身后,极近的距离,小春鼻息间是淡淡的龙涎香,不觉心中一动。
梳完头发,苏暮又拿起眉笔细细为她描眉,小春僵硬的抬起脸,无比庆幸此刻她的眼睛看不见苏暮深深沉沉的眸子。
整个过程小春僵直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小春在心里嘀咕,从描眉的熟练程度上看,这位八皇叔也是个风流大色胚,不知玷污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
很快苏暮就把小春收拾好了。
缺月睁大了眼,话不成话:“主子……您……您是……变戏法吧?”
小春摸摸脸,大惊失色。
难道苏暮技术非常好……把她扮的丑到不能再丑?
没想到她的脸还有这等潜力!
思量再三,小春道:“要不,给守卫一些银两,看能不能通融让我们进去?”
苏暮淡淡扫过她一眼:“想不到你鬼点子还挺多。不过搁往常这办法是能行得通的,可看今日这阵势,定是永吉朝廷里的大员要拿人。那些下头吃饭的拿不到犯人脑袋就搬家,定会挨个盘查。”
看来闻人泽是铁了心的要抓她,此番买通朝廷大员不知砸了多少银两。
苏暮似是不经意的睨了她一眼道:“小春,莫不是你采了哪个大员的儿子,人家来找你算账不成?”
小春身体康健时耳力尚佳,如今失明后那对耳朵更是尖的很,哪能听不出苏暮话里的嘲讽味。
小春摆手道:“千真万确,我采贵公子的计划还未实施就虎落平阳了。”
苏暮不动声色的撩开帘子向外望了望,回头吩咐小春:“待会你一句话也不要说,安安静静的坐这里就好。”
缺月附和道:“主子说的对,小春姑娘一说话就露馅了。”
小春极不赞同他们的说话。想当年,师傅可是致力于把她培养成大家闺秀型的采花贼啊。
马车碌碌的行到城门前。
外面是守卫喊停,苏暮的随从们下马的声音。
随后是随从们拦着守卫不要进马车,声音显得嘈杂。
小春的右手被温暖的大手抓住。
她垂首动了动手腕,终是没抽出手。
随即是很近的掀开马车帘子的声音。
“什么事?”苏暮开口,完全是上位者俯视座下的腔调。
随从在马车外抱怨:“说了是我家少爷和少夫人。我家少夫人身子不好,不可受惊。”
接着又是很近的声音,想来是上来掀帘子盘查的守卫:“对不住,对不住,少爷您进城。”
小春松了一口气。
待刚进了城门,小春听得外面那掀帘子的守卫说:“那少夫人长的如花似玉的美人一个,可惜了可惜了。”
旁人问什么可惜了。
那守卫说道:“可惜好像是个呆愣的傻子。”
小春咬牙。她记住这个声音了,哪天若是她再遇到他,定教他好看!
进了城,小春被安排和缺月住一间房子。
缺月说她家主子有意在梁城多逗留几日。
小春颔首。
梁国是有名的盛产美女的地儿。苏暮在此多呆几日,在理。
接下来两天小春别的事没干,一天到晚都看大夫了。
苏暮这个人还是很仗义的,郎中大夫一只接一只的往小春房里送。
可惜这群大夫医术不行。
小春听得他们不是摇头晃脑的说这位姑娘身体无碍只是偶感风寒,就是说这位夫人要戒骄戒躁平心静气。
小春忍不住问他们,她体内是不是有毒?
那二吊子郎中们众口一词信誓旦旦的说保证没中毒。
小春又问:“当真?”
他们没一个例外的拍胸脯保证自己的医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下无双起死回生。
都是胡说八道,她体内分明潜藏着蚀骨伤筋这等天下至毒!
看了两天,小春终于不耐,有这档子工夫还不如调查调查梁城的美男子资源!
姐儿爱美,爷儿爱俏。采花贼喜欢漂亮男子也是天经地义!
次日见到苏暮,小春强烈要求苏暮带她出去溜达溜达。
苏暮不理她,挥一挥衣袖出门。
无果。
再次日,小春又重复了昨日的话并无比强烈的抗议苏暮她不适合圈养。
苏暮衣袖都没挥一下便风度翩翩的出了门。
再次无果。
小春终于憋不住,趁苏暮出去的空挡怂恿缺月跟她偷溜了出去。
缺月胆子小,小春忽悠了很久并再三拍胸脯保证赶在苏暮回来之前准时回客栈,缺月才唯唯诺诺的答应下来并极小心的给小春梳妆改头换面。
梁城是永吉的边陲重镇,繁华程度虽然远远比不上京城,但由于它处于交通重地,过往客商行人很多,所以也非常热闹。
缺月牵着小春的手,她却总是往人多的地方串。
缺月无奈的说:“小春姑娘,前面人太多了,咱们还是别去了。”
小春回头笑笑,仍旧拉着她的手往前串。
她终是要学着听声辩位,没有眼睛她要用耳朵代替眼睛。
一件一件的来,谁都不要指望。
这几日她很认真的练习如何走路不绊着,如何避开人,如何伪装成正常人。
小春虽然脑子缺筋少弦,但学起东西来却很快。
她如今的情形,很是需要感受实际生活。
缺月是苏暮身边的大丫鬟,虽然身份是下人,但吃穿用度比大户人家的小姐还要讲究,平时也只是做些端茶送水铺床叠被的轻巧事儿。小春走的又急又快,刚开始缺月还行,可走了个把时辰,她便受不住了。
正巧附近有家大酒楼名字叫玉堂春。俩人便去那里歇歇脚,喝口茶吃点饭。
玉堂春是梁城有名的酒楼。小春两人在雅间里点了四个菜又要了一壶清茶,吃吃又喝喝。
小春不时支起耳朵偷听堂中人说话私语。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无非是些家长里短欺善怕恶的八股。
张家老员外看上了十五岁的美貌小丫头强逼着娶过来做小妾,结果丫头刚烈,撞墙自尽。
赵家姑娘成亲当日当然发现已经有喜三个月之余,她家相公打死不承认坏事是他干的。公公婆婆当场气得的口吐白沫晕过去。
无聊实在是无聊。
但也有人谈起国家大事。
说是永吉太子回京城了,皇帝老儿没表示欢迎,五皇子的生母淑妃娘娘最近颇得圣宠,并且二皇子的舅父是当朝骠骑大将军,朝堂大员胆战心惊怀疑东宫要易主,朝堂要变天。不过在朝中说话很有分量的曹老丞相是坚定的太子党。此番还不知是个什么状况。
这都什么跟什么。
但在这群嘈杂的众口之声中,小春听到一男子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好像是名叫非衣的那厮。
☆、劫财?劫色?劫人?
非衣也在二楼的雅间。
小春搁下筷子对缺月说她要去小解。缺月要跟去,小春笑道她那么大的一人还能丢了不成。
拗不过小春,缺月叹息着放弃,再三叮嘱若是小春遇到迷路了一定要站着别动等她来寻,摸路的时候要万分注意安全。
小春轻笑,怪不得缺月是苏暮身边得宠的丫鬟,这般聪明伶俐善解人意的姑娘人人都喜欢。
当然小春也喜欢,她软软的声音让小春觉得缺月比闻人山庄的表小姐讨喜的多。
二楼只设几间雅间,价格也相应的昂贵了很多,所以客人远比楼下少,正好方便小春行走。
小春循着声音三下两下闪到非衣所在雅间的门外。整个过程像黑夜中的猫一样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响。
这只是她的职业习惯而已。
她知道非衣没有圈养暗卫,一则非衣本身是个高手,并且是顶尖的高手;二则是这个人极自信甚而显得有些自负了,吃一堑长一智好像在此人身上完全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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