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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飞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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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洇茶?……”
她伸出一只手,洇茶马上握住它,低头泪眼模糊地看着花群。
“你没事就好……”花群哑声说,
“花群小姐……”
一个抽泣的声音来到床前,花群定睛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奉梅?!你……”
她心里升起一种难言的恐惧,慌忙转头看门外,以为会看到一个黑衣人站在那里;但一个人都没有。房间里只有她们三个人。
“公子已经走了……”奉梅低声说,像个做错了事不敢到妈妈跟前的孩子一样、站在花群床边一定距离处不敢靠近。花群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走了?他把我抓到这儿打算做什么?这是哪儿?还有远桔,他把远桔他们怎么样了?”
两个人看着她满脸的惊慌相视一眼,洇茶怜悯地拍拍她说:
“这是翟府的别馆,你不要害怕,远桔他们没事,只是先回家了。你要不相信,桌上有她留给你的信,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花群听了大脑一片混乱:“我、我明明看到他把远桔他们给打倒在地……”
“不是打倒,是迷药,黄根半夏,咱俩用过,记得不?”洇茶说,花群瞪大了眼睛,
“迷药?可是,他为什么要用迷药?那两个人应该都打不过他……”
洇茶叹了口气,转脸严肃地对花群说:
“花群,你听清楚;我们都被玄音救了。要不是他,你和远桔夫妇会被御林军抓走,我会被烧死在吏部——梁惠仁把我打晕后锁在了书柜里面,幸亏玄音从那里经过听到我喊叫把我放了出来。”
花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被他救了?!怎么可能?他是王爷那一边的——他杀了紫莹啊!”她愤怒地喊道,两手捶着床板。
“不信你问她!她也在场——”她伸手指着奉梅。
奉梅站在那里好像快要哭了,哆嗦着攥着自己的裙子。洇茶瞪了花群一眼,花群不由莫名其妙:难道不是吗?她亲眼看见的,那场面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不……不、不是公子杀的,”奉梅抽噎着说,身体开始前后摇摆。花群惊讶地看到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是、是我杀的。”最后她说。
花群感觉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棒,看着奉梅目瞪口呆;难道她要替他顶罪?这太荒唐了……她刚要开口,洇茶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说:
“让她说完。”于是奉梅又结结巴巴地开始讲述:
“那天花群小姐在后面追着我,我跑回到公子房间,正看到紫莹和公子在抢刀,刀尖就快逼到公子脖子上了;我见公子危险,便冲上去把刀夺下来,她朝我扑过来,我一时害怕,就举起刀一砍……”她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花群嘴巴张得大大的,觉得这一切难以置信……太荒唐了……可是……
“……我拿着刀愣在那里,看着紫莹倒下去,吓得不知所措;公子跑过来把我手里的刀夺下来,这时花群小姐就进来了……”奉梅哭着说不出话了。
花群听得一愣一愣的,张口结舌不知如何问起;这时想起另外一件事,又心急火燎喊起来:
“那、那他是怎么得到那辆宫车的?小毅小桃和铁头呢?”
洇茶正拍着奉梅的肩膀安慰她,此刻回答道:
“玄音好像这么说的:他听到御林军被指挥到城门埋伏着抓你,所以想告诉你们不要出城门;可你们的车跑到胡同里面不见了,他找了很久找不到,到城门一看,发现已经被抓住了,不过好在你不在里面。”
“被抓了?”花群一听心里猛抽一下,“那小毅他们……”然后惊恐地看到洇茶一脸沉痛:
“御林军拷打他们逼问你的下落,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看到花群的脸色洇茶忙补充道,“他们躲在摘月楼,通过远桔夫妇了解到你在这儿安全着,说大家都平安,让你不用担心。”洇茶一口气说完,花群才稍安心一点;
“玄音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问出了回合地点,正打算去抓你,玄音冲上去抢了车,率先驶到你们回合的地方接你们;因为御林军在后面追着、怕你们反抗耽误时间,就用了迷药。”
花群张着嘴、又一次从何处质疑,但就是不能接受。
“那在兰馨阁里面呢?他差点拿剑砍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头突然痛起来,不得不伸手按住脑袋——一些陌生的画面从脑子里冒了出来,嘈杂的声音充满了耳朵,她不禁觉得有点恶心。
这时奉梅哽咽着说:“公子没有想杀你……当时因为我的性命被王爷威胁着,公子不得已才对你举刀……但他肯定不会杀你的,他宁可杀自己也不会动你一根汗毛!……”
花群目瞪口呆地抬起头,看着浑身抽搐的奉梅:
“你……你怎么知道?公子……你为什么叫他公子?你早就知道他是男的?!”她死死盯着奉梅,恨不能一下子把答案从她嘴里挖出来。奉梅害怕地抽泣着,洇茶也疑惑地转头看着她:
“对啊,四年前到底出了什么事?是玄音把你拐走了吗?”
“……他对你做了什么?他有没有……?”花群惊恐地连声问着,声音尖得都听不见了。
奉梅拼命地摇头,眼泪甩到肩膀上:
“怎么可能……公子心里的人,一直就只有花群你啊!”
花群听了脑子里嗡地一声,连洇茶都大为惊讶;花群瞠目结舌,无声地重复着那句话:
我是……玄音?心里的人?!
她不由头又痛起来——一种想哭的冲动攫住了她,她拼命忍着,泪水模糊了视线:这种心痛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洇茶担心地抚着花群的背,奉梅转身跑到桌边,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玉佩和两封信。花群一见那个玉佩就瞪大了眼睛:一切从它开始……订婚信物;被夜枫抢走;出现在奉梅姑父仓库里;出现在云雀儿身上;李家密室的入口;少白和玄音的房间……她一时间感到有太多问题围绕着那块玉佩,忍不住死死盯着它: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奉梅跑回来把三件东西交给花群,她颤抖着接过;奉梅挨个指着它们说:
“这封信是远桔姐姐的,这封信是公子走之前写给你的。玉佩不是订婚信物,”她说着抽泣一下,“是云雀门的令牌。公子就是云雀儿,”另两个人闻言大惊,花群更是震惊得难以言喻,
“那少白……”
“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云雀儿之一的黑云雀,”奉梅补充道,“还有一个白云雀,就是少白公子。”
花群觉得自己的脑子死死地卡住了:黑云雀、白云雀……云雀有两个?!
“……但少白公子不会腹语术和灵气功。”花群瞪大了眼睛:那岂不是意味着……
看到两人惊疑困惑的神情,奉梅开始解释,其间花群她们又不断问出新的问题,奉梅就不得不再从更久之前的事情开始讲起。花群听着她的叙述,眼睛越睁越大……
第四十八回 真相
奉梅说的未免有些太过烦琐复杂,在这里简要按照时间顺序复述一下:
作为南越三大财团之一的翟氏商会在家族间的势力斗争中,直系的男性继承者经常成为对手谋害暗杀的对象——玄音的两个哥哥都是这么死的;为了逃避仇家的毒手,玄音从小在外面总是扮成女孩——由于女儿出嫁之后没有继承权,所以没有被仇家视为眼中钉——得以平安地度过童年。7岁时玄音母亲去世,他被派到东京来做业务代理,同时也为了远离在南越的家族争端前线。一次被害落水被花群救起,他对她一见钟情,下定决心一定要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但天有不测风云,扮成女孩子的玄音虽躲过了仇家的追杀,却被人贩子盯上,被用迷药拐卖到了戏院,在那里遇到了同为戏童的岳鸿飞,那时艺名叫月小白。他们随戏班进宫演出时,被李将军看到,发现玄音有像前任云雀枫静园一样特殊的才能,便想把他赎出来、教他武功。8岁的玄音跟李将军说了自己的身世,李答应送他回家,但他必须拜他为师,并参加云雀门的试炼——通过试炼的人将会被培养成为下一任云雀盗王。玄音父亲俊一收到李将军的信之后,一为救儿子、二为能和李家联手,答应了拜师的要求。
同时参加试炼的还有李家收养的少白和其他一些通过各种途径挖掘来的、有天赋的孩子。
按照惯例,试炼只会让一个人通过;但在李将军的坚持下,第一名的玄音和第二名的少白都被录取为新一代云雀,一黑一白,既可单独行动,又可并肩作战,两人互为替身——云雀儿真正成了来无影去无踪的大盗,名声比先前静园在时更加显赫。
为了不引人怀疑,9岁那年玄音也与同龄孩子们一起进了书院;并仍旧扮成女子,成了书院人人追捧的翟大小姐。一次偶然,玄音从流氓手中救了奉梅;从此以后奉梅便倾心于他。第二次试演当天,奉梅在排练室外面听到玄音跟花群讲自己订婚的事情,心中十分焦急,为了探个原委、竟扒在翟家车底下进了宅子,无意中听到了翟家族人的会议并被当场发现。
被发现了之后,其他人都说应该杀奉梅灭口,玄音坚决不许,提议把她纳入翟家当丫鬟,最后族人以不许奉梅再出翟家大门为条件答应饶她一命。于是奉梅就被连夜从姑父家里接了出来,并从此成了玄音的贴身侍女,也知道了关于玄音的前面所说的一切。
王爷拿到玄音的令牌之后,由此顺藤摸瓜破获了许多以其为出入证明的云雀门的秘密机构组织,导致玄音好几次差点被抓。后来少白为夺回令牌,在王爷面前露出了云雀门的功夫;虽然令牌到手并马上送还给了玄音,但少白身份已经暴露,王爷开始拿李家是问。李家认为黑云雀的存在还没有被发现,便打算抛弃少白;但王爷当时并不打算惩治少白,而是把他送入天驹军——从那里可以直接提拔为王爷的贴身侍卫;此时黑云雀的玄音,一方面作为继承人,必须回祁州镇压家族内部爆发的分裂活动,另一方面受李将军之命,跟随天驹军到少白所在之处,以便行动有所照应;从此云雀盗王不得不从京城消失了。
王爷之前偶然通过奉梅失踪的事情查到过翟家,并以此为要挟、让翟家在南越贸易上做出多方让步,由此才引发了翟家内部分裂。最终取得妥协之后,翟家势力大大削弱、不敌祖家和郁家,玄音不得不回来请求王爷提供帮助;王爷本就赏识玄音的身手和谋略,答应庇护翟家,条件有二:一是玄音成为他的密探、进入情报所工作;二是玄音作为男宠住进兰馨阁。
玄音一听第二个条件,自知是强人所难,本来打算放弃,这时遇到了好友岳鸿飞。鸿飞当时已经是王爷的男宠,他听到了玄音的难处之后,表示自愿帮忙。兰馨阁是历代国王瞒着外界在宫中藏匿男子的地方,它的存在本身是个秘密;每天王爷总是夜深才进去,并且在天亮之前就走。玄音拿到陪寝的点名牌之后,就和鸿飞交换卧室;鸿飞把灯点得昏暗一些,换上玄音的衣服,惟妙惟肖地模仿玄音的声音,两人又身材相当,再加上奉梅的配合,王爷从来没能识破。
玄音住进了兰馨阁,但终日处在伴君如伴虎的紧张不安中。从只言片语里,他渐渐意识到王爷对少白的痴心以及对花群的妒忌和敌意。但在王爷严重的疑心和密切的监视之下,他不敢有任何妄动。为了博得王爷的信任,他不辞劳苦四处奔波、帮他解决了很多棘手的难题;终于,王爷放松了对他的警惕、提拔他为刑部情报所长,并能以这个身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宫中。
他知道王爷一心想要除掉雍妃,一直在寻找机会、等待时机。他亲眼目睹了王爷如何用玉珊小姐的情报驯服了杨丞相、如何控制了翟家、又以武林盟主之位为饵拉拢了李家……终于李将军告诉玄音,他可以不用再作为盗王行动了——华山派的云雀门已经名存实亡。面向雍妃及其亲信们的天罗地网已经慢慢展开,而在这场马上来临的恶斗中,花群就像狂风巨浪中的一叶小船一样、随时可能被王爷颠翻吞没……
后来少白回来了,他知道王爷马上就要采取行动,便将王爷的阴谋告诉少白,求他帮助自己保护花群。……
天黑了,洇茶趴在花群床边睡着了——她坚持要陪着花群。奉梅回自己房间去了;花群坐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玄音给她那封信在她手里拈来倒去好几个时辰,她都下不了决心把它拆开,最后被她塞到了枕头底下。
奉梅的话使她想起了不知几时做过的一个梦:她从水中救起了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有玄音一样的白色梅花的胎记;她一个人偷偷地躲进那棵大七缘树下面偷听别人许愿,听到了少白的声音,还有那个落水的男孩的声音……然后她就在河水中浮着了,岸上的人看到她,冲下来把她救上去。
也许这个梦是真的——一段被她忘却的回忆;那么玄音就是被她救起的男孩。为什么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记起来呢?她看着手中的一根像麻花一样扭曲的勺子,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时候、怎么到自己袖子里的,问那两个人,她们都不知道。不知为何,她强烈地感觉这个东西跟玄音有关,但又想不清楚究竟有什么联系。
这么说她迷糊中看到的那个背影,果然是玄音……那就是玄音的故事,虽然一切的一切听上去都难以置信、惊心动魄、不可思议……相比之下,这么多年来,她就好像是被保护在温室里面的幼苗,每天只是想当然地享受着平和安宁的生活,对外面的风雨一无所知。她不知道可以相信多少,但比起已经经历过的所有那些绝望和恐怖来说,她宁可相信那些都是真的。自己还活着……洇茶、爹、大家也还好好的;紫莹的死是个可悲的意外,而玄音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善意……
她不禁对这样软弱的自己感到十分懊恼——到头来还是需要别人晃着她的肩膀让她清醒过来、她才能从恐惧的深渊里爬出来。她一直在害怕用自己的眼睛看到真相……
真相,她现在深刻了解到,是一种美丽而可怕的东西。只有一刹那的软弱,她允许了自己的绝望,就在那一刻被夺去了理智、掉进噩梦的深渊……
但从现在起,她已经睁开眼睛;不管他们说什么,只有她看到的,感受到的,想到的,才是真相。现在她要找回那些过去她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的一切……
花群的眼皮翻了下去……
无论她走到那里,都有一道温暖的视线追随着她;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就能笑得灿如桃李;
他喜欢拉着她的手,喜欢她用胳膊肘捣他,甚至她跳舞时不小心踩到他,他也会红着脸高兴上半天,连花群的道歉也听不到了……
他会假装不经意地带她爱吃的点心,再说自己牙疼、全都让给她;
他会采一些最好的芦苇做成笛膜换到她的盒子里,趁她不注意帮她贴好了放在架上……
他一直都静静地待在她身边,让她很多时候都意识不到他的存在;但她发愁的时候,他总会在身边替她排忧解难;连五朵金花都看得出来的关心,她却一直都视而不见……
她怎么会意识不到他是男生呢?静园说:“你,们俩,”的时候,他羞红了脸;他从来不跟大家一起泡澡、也不肯在公共休息室里换衣服……跳舞的时候他能轻易地托起班里任何一个女孩,而跟大家撞在一起的时候、脸又会红得像李子一样……三年**中见到的时候,无论他再怎么会修饰自己的嗓音,那一丝低沉还是隐约听得到;更明显的是,脖子上一块女孩绝不可能有的鼓包,随着他说话、喝水一动一动……
她深深地吸着气——记忆里玄音的味道——不管有多少香粉盖在上面,还是能够闻出来:清晰的、特别的、温暖的味道——和云雀儿一样的味道。
所以她才会觉得云雀儿的味道那么熟悉、那么亲切,不由自主地被它吸引着;而少白是酸酸的、汗水的味道,就像那天夜里在商号里的黑衣人一样。除了那次以外,她的卧室里、七缘节黑夜的半空中、李家庄阴暗的密室里……每一处让她怦然心动的地方,到处都是玄音的味道。
她想起了听说奉梅喜欢玄音时,自己的惋惜中,带有多少分的同情;想起了合练完那天晚上,玄音穿着男装的那个梦……她心底有一个声音,从在书院时就隐隐约约回荡在耳畔;在宫中重逢后,变得越来越强烈,但每次被她自己盖了下去:
“玄音,要是男生就好了啊……”
她早就可以分辨出两个云雀儿的;不光是味道,少白比玄音高了一头。怪不得他们关系那么好——一起通过试炼、一起练功、一起执行任务;恐怕都比跟她的交情要深得多吧。她不禁有些嫉妒:这两个家伙都瞒着自己做了这么了不得的事情,还都在她面前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她回想起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时纠结狂乱的心情——觉得自己被背叛、被欺骗,觉得再也不想看到那张脸,却一遍遍浮现出来——她嫉妒的人,究竟是……?
花群大睁着眼睛,瞪着昏暗的天花板直喘气,好像刚刚跑了好几十里。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仿佛记忆中的图片无比清晰地重放了一遍……自己的灵魂好像神游出去了一样,又好像没有……她的心咚咚跳着,脸上一片滚烫;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敞开心扉,但不知为什么,这种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她记不起来的什么时间、什么地方也发生过同样的事……
她翻了个身,脑海中的思绪逐渐明朗——一直以来困扰她的,让她害怕自己、害怕真相的原因就是:她心底深处一直都把玄音和云雀儿当做同一个人。原来这么久以来,是她自己、而不是玄音,把这一切瞒过了她的眼睛……人的心,都是这么复杂、这么奇妙的么……
还有少白那小子,竟然瞒着她、这么多年偷偷喜欢着玉环;居然还跑到七缘树下去许愿……傻不傻啊?她想着不禁笑出了声……哎呀!她想起了什么猛地坐起来:
“少白和玉环怎么样了?”
她一直忘了问……都怪那叉星的云雀儿!
第四十九回 结束
少白背着玉环走到东平殿;刚把她从箱子里拉出来的时候,玉环的脸蜡黄蜡黄的,没有一点生气。现在出来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少白回头看到玉环的脸色逐渐红润了起来。才稍稍安心一点,接着往前走去。
拐过一个弯,他听见前面一阵嘈杂,加快脚步赶上前一看:一群御林军拥在殿前,中央的大香炉旁边站着什么人,什么人的声音在喊:
“……使不得啊!”
他定睛一看,是董公公,站在那儿向前伸着两只手;他面对着的人满身铠甲,举着剑正要抹向自己的脖子;少白一看那人顿时一身冷汗:是哥哥!他吓得差点把背上的玉环掉了——他以为哥哥已经死了八年了,而此刻又出现在他眼前……而且还站在团团包围中、马上就要自刎了!他不由大喊一声:
“哥——!”然后拔腿冲进去。
正要自杀的周文清这时发现底下御林军一阵骚乱,不一会儿分出一条道儿,一个人背着个女子穿过人群跑上来,一边跑一边喊:
“哥——是我!我是少白啊!”
文清不由放下了剑,愣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个被烟熏得满脸乌黑、只有眼睛和牙齿露出白色,蓬头乱发、破衣烂衫的高大男子,不由目瞪口呆。
“你……你是少白?”
他无论如何不敢认;十年不见了,他走的时候弟弟才七岁,现在长成了大青年……
“是我啊哥!”
少白说着伸出舌头:他舌头上有一条缝,以前文清总是拿那个逗他。文清一看不禁泪如雨下;“你长这么大了……太好了……”'网罗电子书:。WRbook。'
他一阵喜极而泣,少白惊愕地看着哥哥问:
“哥,难道你是叛军首领?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变成这样的?”文清不禁悲从中来——他不能让弟弟步他的后尘;就让一切在他这里结束吧。
“我反叛是为了给玉珊报仇;是他们逼玉珊远嫁异族、又惨死他乡。自从她死的那天开始,我的心就已经死了。我的报仇跟你没有关系;这十年我没有尽过一天大哥的责任,如今惨败至此,你就当没我这个哥吧!”
说罢举剑又要自杀;少白忙要上前阻拦,无奈背上有玉环不敢轻举妄动;文清持剑耸立,闭上了眼睛;一时眼看就要血溅香炉,董公公、少白和叛军将士们无不惊恐万状、不知所措。
“咚”地一声,文清手中宝剑被击落在地,他愣得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嗖嗖”一阵,一个身影从屋顶上飞到大殿门前落地转身,御林军们一见齐齐拜下: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枫站在上面俯视着文清,高声说:
“周文清,你可知罪?”
文清剑已被夺,心想不能给少白埋下仇恨,只得流泪跪下,低头说:
“臣知罪——臣罪该万死,恳请王爷赐罪!”说罢叩头。
众人大惊,转头看夜枫,夜枫昂首说:
“好,孤赐周文清死罪,官职罢免,财产充公!”
少白一听大惊下跪:
“王爷饶命,家兄一时糊涂,犯了大错,还请王爷慈悲为怀、网开一面!”
夜枫厉声说:“王法如山,岂容姑息!周文清大逆不道、放火烧京、反叛朝廷,必死无疑。”少白听了不由瘫到地上,玉环从背上滑下来,哼了一声。文清跪在地上只痛哭,董公公一脸凝重。
这时夜枫说:
“周文清八年以前已死,今日死的是李维嘉。孤现在宣布:叛军首领李维嘉,反叛朝廷,判处死刑,剥除刺史名位,财产充公,即日执行。至于你,”
他转头看着目瞪口呆的文清:
“你是周文清复生,一人无需死两次;死罪可免,但财产官职必须剥夺。如此判决,可有微词?”
文清大惊:这是要特意放他一条生路啊!少白抬头恳求似地望着哥哥;
“快谢恩啊……”他用嘴形说道。文清望了望弟弟,抬头望着夜枫说:
“臣万死之罪,岂敢有怨,谢王爷不杀之恩——”
说罢拜倒在地。少白也慌忙叩头谢恩。
夜枫点头,转过身高声道:
“王宫内外所余之叛军将士,皆为迫于强势、被逼造反,除有官者贬为庶民,其余无罪。”
刚才都吓傻了的叛军士兵们一听仆倒在地,仓皇谢恩:
“谢王爷仁慈,王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日之事,天地作证;叛军首领李维嘉已死,其余将士死罪赦免。在场之人,如有泄密,格杀勿论!”
御林军们一听吓得齐齐跪下,山呼万岁。董公公手捋白髯,面露微笑。
“环儿——!”门口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喊,众人惊得纷纷回头,看到杨丞相披头散发、满面灰垢地冲进来,靴子跑掉了一只,身上的衣服也撕得一条条的,晃动笨重的身躯冲着台阶上死命地奔过来;少白吃惊地转头望着他。
“环儿!我的闺女啊——”杨继忠拼命爬上来,扑到玉环跟前抱住她的脸摇晃着,“你这是干什么啊——我的天老爷啊你杀了我吧,我就这么一个闺女了啊……”他撕心裂肺地哭叫着,花白的胡子颤抖着,一脸的鼻涕眼泪;“爹对不起你啊……”
玉环费力地睁开眼睛抓住的袖子说:“爹,环儿要被你压死了……”
“环儿!你还活着!哎呀太好了——你要啥我都给你,”玉环小声说了什么,杨继忠拼命点头:“好,咱不学笛子了、爹给你买最好的扬琴……”
少白看着父女俩终归于好,转头看着痛哭流涕的哥哥,一时悲喜交加、扑到文清身上大哭起来:
“哥——!”“少白……”
夜枫跳下台阶走到抱头痛哭的少白和文清身旁,兄弟俩忙分开来拜倒在地。
“少白,孤纠缠你这么久,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还望你原谅。”
两人吃惊地抬头,见夜枫满脸是泪地站在那里。
“孤一直以来只知道掠夺,却没有发现自己身边最宝贵的人。如果你还愿意留在孤身边为国出力,孤愿拜你为将军。如果你想要自由,孤不会限制你,你请自便吧。”
少白转头看看玉环,抬头望着夜枫,表情坚定,看上去下了决心……
“爹!”花群睁大了眼睛看着客厅门口出现的一群人,“小桃!小毅!大志!燕儿姐!”
今天一早,洇茶听人说她爹和几个叛军将士被困在在胡家胡同里,不顾她和奉梅的阻拦坚决冲了出去;花群见状觉得自己也该去摘月楼找爹他们,正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没想到大家先来了。
“小毅你的腿……?”
她惊恐地盯着那缠满了绷带的腿。小毅笑了一下扬起一只拐:
“没事,有远桔家特供的金创药、个把月就好了!”说着又趔趄了一下,小桃忙在旁扶住他埋怨道:“好容易下床了又乱来……”
“花群,你以后叫我芳草吧,那是我本名,”芳草微笑着,花群睁大了眼睛,“以后有机会再给你细讲。”
大志插嘴道:“不如直接改叫大志嫂子吧……”被芳草一巴掌掴在脑袋上。
“我几时答应你了……”她说着脸红了,大家都笑起来。
“不过你们为什么都来了?我正打算回去的。”花群指指桌上的行李。
“来接你出发啊!你没看玄音留下的信吗?”大志诧异地说。
花群听了一愣:那封信被她掖在枕头底下忘了看。
“他说什么啦?”她忙问,不觉有点惊慌。
“就是安排了车马让我们回师父老家并州啊,反正再呆在这儿生意肯定没法做了。”小毅说,“不过没想到那个玄音竟然是好人啊,我还以为他是坏蛋;长得又那么漂亮,只可惜是个男人……”小桃气鼓鼓地踩了他一脚他痛得拄着拐跳起来。
“是啊,当时也亏了他来提醒,,不然爹也不知道你在危险之中……”陶老爹说。
花群已经夺门而出;老爹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花群跑到她昨天休息的那个房间、冲到床边在枕头下面一阵摸索:好在,信还在。她连忙撕开来取信读道:……
第五十回 开始
“花群:
对不起;我果然还是没有站到你面前说话的勇气。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很怕我,甚至很恨我……我怕见到你用惊恐和仇恨的眼神看我,所以我选择了离开。
可能你不记得十年前在河边救起过一个小男孩;但他永远记得救他的小仙女灿烂的笑容和美丽的身影,以及她的名字:陶花群。
在书院见到你的时候,我心里激动万分;但我已经被套在了翟大小姐的外壳里面,还有云雀门的重任在身(具体的缘由奉梅都可以告诉你)、不能向你表露心迹,所以我只能默默地注视着你、守护着你;还记得你书桌里那本夹着藏头诗的《梅仙归情录》吗?那是我放进去的;书和诗都是我写了送给你的……我微弱的勇气只允许我这么做。在书院的日子,有你在一起,我真得很开心。
虽然一直想去你家拜访,又觉得唐突,一直没有勇气开口。那次执行任务偶然落到你房间,你没有害怕,而我却是又惊又喜;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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