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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倒千年老妖-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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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灯,许过愿,姜怜心与画末又在灯火阑珊之间游逛了片刻。

两人俱是默契的不发一言,默然并肩而行,也不知过去多久,只觉得身畔的嘈杂渐渐隐去,竟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处背街的小巷内。

还是当雪花坠落肩头之际,姜怜心才寻机打破了沉默:“下雪了。”

随着她这一声略带惊喜的轻呼,画末顿住脚步,侧过身来为她紧了紧披风。

她于是下意识的敛目垂首,避开他目光的同时,面上亦微微发烫。

这奇怪的感觉实在难耐,她正抬了手欲敷上双颊,稍事纾解热度,却无意间触上一抹携着寒意的温良肌肤,竟是他未及收回的手。

气氛愈加微妙起来,姜怜心觉得胸口的那颗心几乎快要自咽喉里蹦跶出来。

她如触电般慌忙将手收回身前,于袖下将衣摆绞起了繁复的褶皱。

“今日月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不然一会儿你遭妖力反噬……”潜意识里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姜怜心索性放弃享受元宵灯会的计划,主动提议回姜府去。

然而她话才说了一半,却被画末不曾携带任何情绪的语调打断:“其实也未必会有反噬。”

他这话竟也只说了半边,姜怜心随之抬起头来,目光平视处,正落在他微抿的薄唇上。

双颊的热度愈发加重了症候,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半疑惑道:“你的意思莫不是……”

开口的同时,她忽然明白过来,过往数月他每至月圆遭妖力反噬,都是因为月至中天之后她才渡生气与他,而渡了生气后,妖力反噬便逐渐得到缓解。

“莫不是我提前将生气渡与你,月至中天之时,你可不必受反噬之苦。”她迅速的说完了方才的话,等待画末的反应,却见他只是略点了点头。

姜怜心垂下头来胶着了片刻,终于一咬牙重心仰起头,撅起两瓣红唇,闭了眼道:“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她说得颇有些英勇就义的意味,殊不知自己这般情状看在旁人眼里是何等任君采撷的模样。

天地间忽然安静下来,她甚至可以听见雪瓣窣然而落的声音,而时间亦随着飘落的雪花缓缓流逝,伴着剧烈到极致的心跳,片刻都让人煎熬。

等了许久那人也没有任何反应,姜怜心终于忍不住欲颤动睫羽,正欲睁开双目时,微凉的掌却隔着层层衣物,搭上了她的肩头。

他的另一只手却抚上了她的侧脸,接着唇上一凉,两人的呼吸已然纠缠。

今朝渡生气与他却和过往的任何一次都不相同。

那感觉难以用言语形容,就好似将她的心悬于一线,线的另一头则被他捏在手里,分毫的牵扯都被控制。

命运这般被人掌控的感觉本该是令人不快的,可不知为何,眼下的她竟自心底衍生出难以形容的愉悦。

这真是太奇怪了,姜怜心觉得自己一定是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怎么就恋慕上了一只妖呢?

纵使心下莫名的懊恼,可当他柔软的薄唇辗转于她的唇上,她却又忍不住恍惚起来。

那温良的触感与他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大相径庭,甚至让她产生一种不应有的错觉,那并不是简单的汲取她的生气,而更像是,一个吻。

这个想法,连姜怜心自己都被吓到了,以至于在他撤离之际,她的气悉还十分凌乱,然而当他关切的再度向她靠近时,她却再也不能自持,提起裙摆极其狼狈的往姜府的方向落荒而逃。

第十三章 :一个吻(四)

这一夜姜怜心又是无眠到天明;可是在她不断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试图入睡后的黎明,她却觉得昨夜的一切都恍惚得好似一场梦。

她伴着雪过天晴的微阳颇有些哀怨的推开房门;却看到院落里画末正坐在廊下的石机前饮茶。

那悠闲而又从容的姿态就好似昨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事实上昨夜也确实什么都没发生。

姜怜心努力掩饰住心下纠缠,提起裙摆行到他对面的石凳上落座,而后假装若无其事的与他打招呼:“小白好兴致;一早就坐在这里赏雪。”

朱唇轻启间,有淡淡墨香自他衣袖传入她口鼻,那其中又比平时添了一抹隐约的幽香。

画末似乎正沉浸在氤氲的茶香之中;半晌才缓缓放下玉盏应道:“雪梅开了。”

顺着他的话抬头看去;姜怜心便不禁露出一脸赞叹而又惊诧的表情,原来回廊边的那棵雪梅竟不知在何时绽放了满枝繁花。

想必方才那一抹幽香正源于此。

此刻的画末一身白衫;袖袍映衬在香瓣雪蕊之下,沉静娴雅间亦有超脱尘世的清幽;再加之他千年间宛若山巅积雪的清冷容颜,正可谓佳人如玉,梅瓣翩跹。

被晨间清风摘落的几抹浅香,又悠悠然落在他的肩头之上,纤指之旁,柔姿融融,交相辉映。

这样一幅动人景象竟似极了书房里那烧得只剩半幅的残卷。

还记得第一次展开那幅画卷时,她倾慕于那画上美人美景的震撼之心,也与如今有几分相似。

姜怜心为景所感,于是放下手中正倒了一半的茶壶,起身道:“你且等等,我去去就来。”

她一阵风似的冲进书房内,出来时双臂间已抱了文房四宝,而后行至廊下,一股脑儿的都倒在了石机上。

“我欠了你一幅画,如今便再画一幅还你。”她一面豪气的说着,一面挥手摊开宣纸,煞有其事的研墨作画。

这不由分说的态度,直叫画末几乎脱口而出的婉拒言辞也堵在了唇齿间,竟果然十分合作的坐在那处由着她去画。

一炷香后,姜怜心自满桌的纸团中抬起头来,看了看画末,又看了看自己笔下几乎已经完成的那幅画,再次一脸怨念的将画揉作一团。

与她隔着整整一个石机而坐的画末,似乎也能感受到她周身散发的怨气,蹙着眉,微咳了一声道:“其实方才那幅就可以了……”

“不行,不行!不该是这样的,怎么画出来总是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倒底哪里不对呢?”姜怜心走火入魔一般的絮叨。

她昨夜本就不曾睡好,眼睛周围尽是青黑,现下双目更是发红,又加之额前鬓发散乱,真真像个夜叉模样,难怪令那千年修行的画末说话间也失了底气。

其实在作画之事上,姜怜心尚且有些天赋,也不知是承了他嗜好斯文的父亲,还是出身卑微却颇有才情的母亲,总之她自小虽无正经先生教习,可用些心描绘的花草却也比普通的闺阁小姐们传神上几分。

可花草毕竟是花草,不是人,更不是妖。

说来她长了这些年,平生还是第一次画人,哦不,画妖,故而眼下她自小引以为豪的画技,却在画末面前砸了招牌。

方才那几幅画成的人与雪梅,自细节上看本是分毫不差,就连他眼角的那颗泪痣她亦着意描绘,意在临摹出与实体完全一致的成果。

事实上她也并非未能做到,可是每到画作完成,凝视着画中人的瞳眸,她却始终觉得不妥,就好像少了什么。

面对着这样一种情况,姜怜心愈来愈焦急,再次提笔对画末承诺道:“再画一次,这一次我一定会成功。”

画末却终于失了耐心,起身握住她执笔的手道:“罢了。”

姜怜心却还不甘心,举起另一种手的食指祈求:“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你先坐回去,就一次,很快的。”

“够了,我今日还要去商号里,就到此为止吧。”画末清冷的声音忽然提高,这令姜怜心被他握住的手一颤。

随着羊毫笔尖的水墨滴落在纸面之上,而后迅速的晕染开来,姜怜心亦露出落寞的神情。

她自他掌中收回了那只手,将笔搁在一旁的浅山纸镇上,失落的往石凳上坐下:“每次都是你救我于水火,而我却只是添乱,我知道自己是个无能的家主,但还是想做些什么回报你,或者说是弥补自己的过失,可是我却连作画这样一件小事也没能做好,我还能做什么呢……”

听着她如此一番情真意切的肺腑之言,画末决然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他抬手触上她的发丝正欲安慰两句,却见她忽然抬起头来,方才乌云密布的脸上霎时间云消雾散,眨巴着沾染了水汽的细睫,喜道:“有了,我想到了!”

“我想到怎么帮你了!”她忽然变得乐观起来,前后强烈的情绪对比直叫画末也反应不过来,正举着那抬到半空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又听她道:“或许小璃说得没错,我可以帮助你修道,等到修成了神仙,你不是妖了,自然也不用再受到妖力反噬……”

“荒谬!”未想到不待姜怜心说完,画末便突兀的将她打断,态度竟比方才还要决然几倍,甚至连语调都变得冷漠:“这世间有多少凡人为了修道误入歧途,历朝历代多少九五之尊都不能幸免之事,又岂容你这小女子染指。”

“况且修道成仙非朝夕能成,你凡人性命,最多不过百年,拿什么来修道?”姜怜心欲开口辩解,可他却咄咄逼人:“好生记着你与我之间的契约就好,至于别的东西,你最好莫要生出妄念,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画末说完便拂袖而去,留下茫然的姜怜心一脸委屈的立在梅树下,望着他的背影怨念丛生。

“混蛋!可恶!”待到那白衣男子已行远,姜怜心才恍然回过神来,朝着他离开的方向愤然怒吼:“你当我喜欢做神仙?我才不想整日里吃斋念经!真是不识好人心,看我下次月圆不渡生气与你,叫你被妖力反噬个够!”

她愤怒的将笔墨纸砚扔了满地,整个人冤鬼一般透着戾气,直叫丫鬟下人们整日都不敢与她搭话。

如此一日间,她好不容易按捺住情绪,回到书房里以核对账目来转移注意力,也不过挨到了午后。

账目核对完之后再没有别的事情可忙,她便又焦躁起来,索性披了件衣裳,往府外游逛去。

漫无目的的行了许久,姜怜心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那个有戏台子的茶馆前。

因那门口的伙计热情招呼,她便也虽着他入到堂内,寻了个角落里的地方坐下。

她原是想听个戏散散心的,奈何那台子上的折子戏固然演得精彩,却也掩不住她心下思绪烦忧。

“好生记着你与我之间的契约就好,至于别的东西,你最好莫要生出妄念。”画末的话还言犹在耳,伴着咿咿呀呀的唱词飘进她的心里,在胸口处盘桓不去。

她满腔的怒意便尽化作浓浓幽怨。

“别的东西……”姜怜心无意识的重复喃喃这这一句,愈发觉得憋屈。

难道说他已然看出自己对他的恋慕之心,所以急于拒绝吗?

也是,他毕竟是个千年道行的妖,素来不屑于凡人的,自然也容不下自己这点私心。

想到这里,她就更加伤心了,正沮丧的垂了头,低声哀叹,却忽然听得一个温雅而又惑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小怜姑娘竟也在此,真是好巧。”桃公子说话时总是翩翩有礼,却叫听的人不由的觉着亲近。

姜怜心便试图放下心中不快,出于礼节的与他点头道:“桃公子好。”

桃公子在她身旁落座后,两人便一同看完了后面的半折戏。

将要散场之际,他却又对她相邀道:“现下已是晚膳时分,若是赶回去用膳,怕是要受饿了,不若你与我一道用过晚膳,聊上两句再行归府?”

姜怜心本就不想现在回去,正踌躇着接下来的去处,眼下桃公子相邀,便也不推辞,拱了拱手应道:“如此也好。”

桃公子便又领着她去了灵犀阁,说来这灵犀阁虽是个烟花之地,可里面的膳食却也是一绝,各式各样的江南小菜,真是要多可口有多可口。

灵犀阁二楼的雅间中,姜怜心正感叹上次来只顾忙着办事,竟不识这里的佳肴美食,当真暴殄天物,却见一位粉衫的美娇娘袅娜的捧了一壶佳酿推门进来,径直送到了他们的桌上。

在确认了这壶酒果真是桃公子点的时,她便慌忙急着推拒道:“我这人酒品不好,不宜饮酒何况上次饮酒我已领了教训,今日是万万不能了。”

纵使如此,桃公子却依旧不由分说的将那一壶启了封,接着往两人面前的小盏中斟满后道:“此物非酒,是我家乡特制的桃花酿,你且尝尝,不醉人的。”

他说得盛情难却,而小盏中澄清之物散发的幽香也实在诱人得紧,姜怜心便只得妥协道:“如此,便只饮一盏。”

第十三章 :一个吻(五)

事实证明;在膳桌上,诸如“只饮一盏”之类的话是惯不靠谱的。

那桃花酿正如其名,入口时便弥漫着淡淡的桃瓣花香,触及唇舌之间又柔和滑腻;一点儿也没有酒的烈性,倒有些似茶,温雅芬芳,偏又多了一丝回甘的甜腻。

真真犹如那三月桃花,让人如坠春光;沉迷于桃源之间,乐不思蜀;又与那位隔机而坐的桃公子有几分相似,同样的温雅动人,同样的蛊惑人心。

姜怜心便被这馨香勾着,饮了一盏又一盏,直到那壶都见了滴,她还颇为不舍的舔了舔唇。

见她意犹未尽的样子,桃公子欲起身叫人再上一壶,却被她慌忙拦住。

此时的江怜心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面上已是粉瓣酡腮,朱唇微启的轻喘间,连气悉都是不稳的。

“你诓我,这分明就是酒,不对……分明比酒还醉人……”姜怜心颇为费力的抬起一只手摆了摆,雪白玉臂便随着她的动作自滑落的袖下露出半截。

“不能再饮了,你在我眼里都成好多个了……”她说着却忽然痴笑起来:“不过……这桃花酿可真香啊……倒与平日里那些酒不同……”

“自然不同。”桃公子虽陪着她饮了数杯,面上却无一丝醉意,但见他唇畔含笑,眸中也是一片清明,举手投足间犹自优雅的与她道:“这桃花酿以在下故乡独有的桃花酿制,再埋于桃树之下百十载,汲取日月精华,故而不同。”

“噢,对了。”他正说着,忽而顿住,朝伏在桌上勉强支撑脑袋的姜怜心凑近了许多,几乎与她鼻尖相贴,才弯着嘴角继续道:“在下的故乡也是一处极美妙的地方,那里四季如春,十里桃林汇成花海,望不到尽头。”

他语毕却安静的与她对视,近在咫尺的桃花目中盛着潋滟波光,自然而然的带了温良笑意,令人想起三月春风拂面时的温暖。

面对如斯眉眼,姜怜心有些痴然,却忽而“噗嗤”一笑,双目迷离道:“桃公子家乡莫不是传说里的桃源……我可得去游赏一番……”

“自然是欢迎的。”桃公子很是好说话的应了,姜怜心却愈发得寸进尺道:“还有桃花酿……你也要教我……日后拿去酒行里一定好销……赚的我再与你分成……”

她拍着胸脯,态度倒像是她十分慷慨,桃公子却已不答话,只微笑着默认,又好似在嘲、笑她醉了酒还惦记着赚钱。

姜怜心抱着酒盏又痴笑了片刻,继而撑着身子自机前起身,奈何尚不曾站稳便摇晃起来。

她的模样甚是费力,连动作也放缓了许多,仿佛自梦里春睡方起,慵懒的提起延伸至地面的裙摆。

只是她光顾着留意脚下不被绊着,却忘了维持身子的平衡,步子不过才迈出去一半,便身子一歪倾倒下去。

她慌乱的呼了一声,却被适时赶来的桃公子接入怀中。

顿时,暖香盈鼻,自他宽大的桃色袖袍间隐隐弥散。

仿若中了他的*香,姜怜心愈发“咯咯”的笑了起来,顺手扯住他的衣襟,仰起头来与他对视。

这情状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奈何她此刻脑子里都是浆糊,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那近在咫尺的眉目俊雅却是实实在在的好看。

桃公子的美与画末不同,不像他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一见着就让人忍不住靠近的温暖和蛊惑。

姜怜心则果然与他靠近了几分,费力的攀着他的身子,企图重新找回平衡,奈何反复的试了几遭都没能成功,便索性自暴自弃的软下/身子。

桃公子也随着她跪坐到地上,一双手仍搭在她身侧,由她将脑袋搁在他肩头。

“有劳了。”姜怜心在他肩上歇了片刻,复又抬手笑笑的看着他,仍不忘说句客套话。

只是她话才刚说完,原本垂着的一只手便不受控制的抬到了他的侧脸上,而后纤指微弯,沿着温雅的轮廓缓慢摩挲。

桃公子却还由着她,一双形状姣好的桃花目潋滟动人,勾着人的魂魄逐渐沉入其中。

姜怜心愈发失神,连笑容也忘了,一脸痴然的紧锁着那双瞳眸,呓语般红唇张阖:“公子的模样……真好看……”

她的手还无意识的抚在他的面上,忽而他薄唇微弯的嘴角又加深了弧度,不知何时环上她后腰的手臂猛的一收,她的身子便紧紧贴上了他的胸襟。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禁锢,姜怜心有些不适的欲伸手推拒,然而那帖着他侧颜的手才刚一动就被他的另一只掌扣住,竟不能动弹。

他的手纤长而又骨节分明,毫不费力的将她的整只手覆盖其中,肌肤微凉的触感却莫名的让人脸颊发烫。

“既说好看,那你可喜欢?”他微垂下头,身后的发丝便随之滑落至身前,触上她的面颊和颈项,惹得正恍惚的她一阵轻笑。

他却不容她分神,收了两只手捧住她的脸,迫着她结满雾气的双眼与他对视。

“小怜可愿意和我在一起?可愿意与我亲近?”他的声音仍旧是温暖而又柔和的,却不知为何在那暖融融的笑意中莫名透露着不容推拒的威严。

他便这般温存的,咄咄逼人的与她相问,连姑娘二字也省了去,直问得姜怜心彻底呆愣过去,只顾圆睁着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等了片刻后,他似是失了耐心,索性也不再追问,朝着近前仍在呆滞中的那张脸俯下/身去。

他唇瓣间的盈盈花香伴着潮湿的气悉喷撒在她的脸上,莫名的令她加快了心跳。

就在两双唇几乎相贴之际,姜怜心却忽然咧嘴一笑。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桃公子一震,遂停止了动作,缓缓拉开两人距离。

“你笑什么?”他仍弯着嘴角,循循善诱的温柔相问。

姜怜心却忙着自他怀中挣脱出来,勉强以手撑地,而后仰起头看着他笑道:“小白说过,看似美好的东西都很危险……所以……我不能和你亲近……”

“小白……”没了她的攀附,桃公子又恢复至过往那般温良优雅的模样,衣衫与发丝都一丝不乱的犹自跪坐于原地,若有所思的携着笑意道:“是你府上那只妖?”

“小白不是普通的妖……他是……是我姜家的妖……”姜怜心摆着手急于否认,拍着胸脯辩解,一句话却说得断断续续。

说完这句,她已急着起身,并不曾瞧见桃公子笑容之下渐深瞳眸。

“你要去哪儿?”见她晕头转向的挪了半天,他终是起了身,边上前搀她,边问道。

姜怜心下意识的握了他的手臂,一双眼睛还在向四处瞟着,似在寻找什么。

“不行,我得回去了……再不走就晚了……晚了他又要恼我的……”她一面絮叨着一面寻着门边摸去。

“既如此,我送你回去可好?”桃公子很是殷勤,却被她慌忙推开。

姜怜心又晃了半天才终于稳住身形,一脸紧张的与他道:“不行,不能让他看到,否则也是要恼的……”

她这样坚持,桃公子便不好再勉强,只把她送到街上,就被她万般推辞的留在原地。

她与桃公子的这顿酒,饮得时辰却不短,眼下竟已过去了大半夜,只是灵犀阁依旧灯红酒绿,让人难辨朝夕,才叫她分辨不清。

眼下她顺着街巷行去,转了几个弯,把喧嚣彻底丢在了脑后,才觉深夜的清净。

呼吸着冬日夜里颇有些刺客的寒凉气悉,姜怜心意识清明了不少,方感身子上有些冷,下意识的抱住了双臂。

残留在脑中的醉意却始终占着上风,她神思还十分恍惚,竟一时寻不到姜府的方向,只得漫无目的的在城中乱转。

也不知行了多久,只觉得天边隐约开始泛白,巷子里有卖早点的摊贩亦开始吆喝。

姜怜心此刻已是又倦又饿,于是寻着吆喝声拐进巷子里,向那摊贩买了一碗馄饨,坐下来歇歇脚。

只是馄饨还没下好,她就已经歪在桌边眯了过去。

“馄饨来咧!”伴着小贩的一声呼,姜怜心才自梦中惊醒,正提了勺子欲食那香喷喷的馄饨,眼里却有一抹雪衫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便将手里的动作顿住,缓缓抬头,待触上那如仙容颜上蹙紧的一双眉宇时,指上捻着的那只汤勺却兀的掉进了汤碗里。

这下姜怜心算是彻底清醒过来,她站起身,惊诧而又缺乏底气的结巴道:“你……你怎么来了?”

画末什么也没有说,只踱至她身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拖着她便往巷子外行去。

姜怜心却频频回头,那碗刚下好的馄饨还没动呢,好歹也花了她两个铜板,她很是有些舍不得,但考虑到眼下画末似乎心情不好,便也只得先放下。

至巷口时,行了一夜已然肿痛的双脚却有些吃不消了,姜怜心一时委屈难当,便顿住脚步,甩开画末箍住的那只手,并冲他吼道:“一大早的,你又是闹的哪门子别扭!“

原本行在她面前的白衣男子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时已是一脸怒容。

自他周身散发的阴戾之气令人忍不住战栗,姜怜心已有些后悔方才的一时冲动,被他逼得步步后退,直到脊背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才见他满脸戾气道:“昨夜去哪儿了?”

“和一个朋友聊天,不小心聊得久了些。”姜怜心移开眼眸躲避与他的对视,声音发虚的应道。

“哪家的朋友?”他说着,又朝她逼近了两寸,身子几乎与她相贴。

这个问题,姜怜心一时答不上来,正快速在脑中想着能骗过他的说辞,却又听他不悦道:“你饮酒了?“

这语气活脱脱就像衙门里审犯人,姜怜心又想起昨日他拒绝自己时的冰冷态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挺起胸膛,同样没有好脸色的迎向他道:“我饮酒了又怎样?我是一家之主,见个朋友,饮杯酒还不成?你身为管家,也该记得自己的本分,别的你也莫要管……唔……”

姜怜心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后面的话却尽数被堵在了他猛然贴上来的薄唇间。

这是个什么情况?

感受着他在她唇齿间激烈的肆虐,姜怜心彻底懵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清俊容颜,唯觉一颗心剧烈得快要自胸口蹦出来,若不是被他锢着双手,她定要狠掐自己一把,看这是不是做梦。

直到画末微喘着自她唇上撤离,她还僵硬得好似一尊雕像,甚至他松开了对她的禁锢,她还呆愣的贴在墙上不知动弹。

凝望着那双盛满怨毒的眼眸,她终于如梦呓般道:“你……刚刚……食了我的生气?”

“没有。”画末答得清冷而又不假思索。

“没有?”她愈发失神的低喃着他回答的话,忽然震惊而又试探的对他道:“那你是……”

“只是觉得太吵了。”画末已转过身兀自向姜府的方向行去,仿佛不经意的落下这一句。

姜怜心却为此在原地愣了许久,似乎花费了很多一番力气她才想明白过来,而后难以抑制的消散了一脸阴霾,继而双颊渐渐攀上红霞。

“等等我……”她提起裙摆,朝着渐行渐远的画末追了上去,脸上同时禁不住的绽出笑意,心下却已乐不可支。

原来这不是汲取生气。

原来,这真的是一个吻。

作者有话要说:小怜乃这样拈花惹草是不对滴,因果报应啊~~

第三更奉上,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小白和小怜哦,╭(╯3╰)╮

第十四章 :桃妖之乱(一)

这日清晨;当姜府的下人们从打扫庭院开始;忙碌起一天的事情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一夜未归的家主追着出去寻她的管家一前一后的踏入府门;白管家行得极快,被风扬起的衣摆如云雾缭绕仙身,只是他面色很是不善,阴沉得让人不敢直视;而紧随他身后的家主则提着裙摆,颇为费力的追着他的脚步;脸上的笑容则藏着几分得意。

“喂,你倒是回答我啊!”

“你其实是因为担心我才去寻我的,对不对?”

“你就承认了吧。”

自始至终都是姜怜心一人在发问;被他追着的画末则闭口不答,只顾着加紧脚步往内院里去。

他们二人一路行来,却也不曾顾忌庭院中那许多双眼睛和耳朵,于是当他们相继踏入内院的拱门时,那些个姜府家丁和丫鬟们便都停下手里的活计,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得是眉飞色舞,面红耳赤。

“家主和白管家莫不是又闹别扭了吧?”

“你不懂,所谓打是亲骂是爱,闹别扭是增加生活情趣,我赌五十两银子,白管家日后要入赘姜家。”

“把你卖了也没有五十两,边儿去。”

“白管家神仙似的人,入赘真是委屈了,若是他能看得上我,哪怕做个侍妾也是福分呐。”

“保不准是家主带着家财嫁到白家呢。”

“白管家真可怜,整日被家主欺负。”

……

院中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好不热闹,最后还不忘开了一局,赌家里那两人会不会再一起,到底又是谁嫁给谁。

内院里的姜怜心大抵还不知家里这些后院起火的事情,只顾追着画末进到书房内。

或许是趁着昨夜残留的最后一丝醉意,她今日算是铁了心的要听到他的心意。

怎奈她如何死缠烂打,他就是闭口不言,对于方才的行为既不解释也不否认,只兀自翻出生意上的文书,坐下来开始处理,俨然把她当作透明人。

然而凝视他低垂的眉眼之际,姜怜心却也注意到他冷若冰霜的那张俊脸上竟泛起了一丝可以的微红。

这让她又增添了几分信心,于是又对他纠缠了片刻,直到意识到今日恐怕是死也撬不开他的嘴这个事实后,才打算放弃。

就在她停下来喘息的片刻,画末却突然放下了手里的狼毫,侧头看向她道:“我有件事同你说,我们去院子里聊。”

“好呀好呀!”姜怜心双眼放光,立时点头如捣蒜。

说完后,画末的却还端坐在机案前,目光则似不经意的落在了门口处。

她便立刻领会其意,转过身去,率先往门口处行,这时,她身后传来衣摆窸窣的声响,想必是画末也随之起身跟了上来。

姜怜心便放下疑虑,只在心下期待的揣测着他要说的内容。

就在她出神之际,她脚下堪堪跨过书房的门坎,却听到身后的两扇门“砰”的一响,待她回过头去查看,门却已关得严实。

“你这是小人行径,竟然诓我!”姜怜心立在门口做茶壶状朝着屋内呼喊。

可事实再一次证明,画末的忍耐力并非常人能及,任由她软磨硬泡,他就是不开门,甚至连应声都不曾有。

姜怜心本就一夜未歇,方才又追了他许久,嘴上也不曾停,眼下她已是口干舌燥,头晕眼花,只喘着粗气的朝那关着的两扇门剜了一眼,怨毒道:“哼!有本事永远都别出来,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承认的!”

“家……家主……可有空?”

身后传来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姜怜心正在气头上,于是揉着酸痛的大腿随口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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