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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农种田日常-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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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我家的牛真乖!”石榴坐在牛背上得意了起来。
田老爹把牛绳交给石榴握着,石榴高兴地拍了拍牛背,“驾!咱们回家喽!”
牛乖乖地往前走,还驮着石榴过河,其他人跟在后面说说笑笑,说这次抓牛真是够顺利,一点力气都没白费。
石伢子骄傲地说:“这都是我姐的功劳!”
“是是是!”大家都笑着应道。
林氏见牛回来了,闺女还坐在牛背上唱着一句都不在调上的曲子,她也跟着心花怒放。
这件事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石榴平时和动物相处就比跟人相处还要好,本村的人都见怪不怪了。
可不知是谁的嘴巴长,竟然把这件事传了出去,两日后就被钱家的人知道了。
这日傍晚干活回家,钱老爹和杨氏听说石榴连大公牛都能驯服,确实很能干,他们也是得意地很。这时钱枫正在院子里劈木头,说是要在屋外搭一个鸡棚,因为平时鸡都进堂屋的一个小鸡窝里睡觉,他嫌鸡到处拉屎,弄得满屋子都是,走路还得跳开着走,他实在不能忍,若是能在屋外搭一个,家里就干净了。
本来他想把家里的鸡都煮了吃了,就没鸡屎这个麻烦了,可是鉴于上回吃鸡时大嫂那般强烈的反应,他还是放弃了。
杨氏也不管乎儿子到底在忙啥,而是上前说道:“儿啊,你听说没,石榴可是把脱了缰绳的大公牛给驯服了,连她爹都做不到的事,她却能做到,你娶了她肯定得福,她当真是个能干的姑娘,说不定将来会是咱家一个重劳力呢!”
钱枫听后高高举起斧头狠狠地劈了一下竖在眼前的粗木,有些担心地说:“她这么彪悍啊,不会打男人吧?”
“瞧你想哪儿去了,石榴怎么可能会打男人?我活了几十年也没听说有女人敢打男人的事。”
钱枫扔下斧头,嘻笑着脸向杨氏央求道:“娘,这门亲事还有商量余地么?我听上去咋不怎么靠谱呢,都说她干活像个男人,现在连大公牛也能治得服服贴贴,怎么听她都有可能是个泼妇,你就不担心到时候她进门了整日和你过不去,她稍稍手一推,你就会倒地不起的。”
杨氏气得直瞪眼,指着他的脑门骂:“混帐儿子,女人没有打男人的,就更没有打婆婆的,你这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杨氏本是想在钱枫面前说说石榴的好话,没想到被儿子几句话就给惹生气了。
她一骂完就觉得自己浑身不对劲,跑到旁边接连恶心了几下,然后一下吐了。
钱枫有些懵,跑过来说:“娘,我只听说有人会气得头疼或气晕的,了不起也是气疯了的,可这是头一回见人气得呕吐的。”
杨氏捂着胸口,本来她就难受,现在听儿子这番胡说,已经气得无语了。
钱老爹和钱桐、葛桃花都跑了出来,问杨氏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杨氏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说应该是晚上睡觉着凉了。
钱老爹犯疑,“大夏天的,你晚上还盖了一层薄单,应该不会受凉的。”
杨氏摆手道:“没事,若不是着凉的话,那就是吃坏了东西。”
可是家里人和她吃的一样,其他人也都好好的啊。
因为杨氏也有四十五岁了,在这个乡下也算是年纪大的了,有不少人年过四十就或病死或老死了。
钱老爹心里害怕,担心老伴得了不治不症,若是比他先入土,他真的不知剩下的日子该怎么过。他不顾杨氏的阻拦,跑去找本村的一个赤脚郎中。
赤脚郎中过来瞧了瞧杨氏的脸色,没瞧出什么,再给杨氏把把脉,这一把可把他给吓得一大跳,说:“大……大……大婶,你这……这是喜脉啊!”
“啥?”一家人跟着惊叫。
杨氏直接黑脸了,生气地说:“说你是个赤脚郎中没啥本事吧,你平时偶尔也能给村里瞧瞧病,至少没治死人,怎么今日口吐胡话哩,我的癸水这几个月都少得可怜,估摸着这两个月就要断了,哪里来的什么喜脉,你这不是丢我的脸么!”
赤脚郎中被骂得有些糊涂了,刚才还觉得一定是喜脉,现在又不敢肯定了,直说:“你这个脉我……我不太会把,还望你们另请高明,镇上的魏大夫向来把脉准,你们还是……还是请他为妙。”
赤脚郎中吓跑了,一家人都有些傻眼。特别是葛桃花神色有些怪,她讪讪笑道:“指不定娘真的是要再生个娃哩。”
“胡说什么,没大没小!”杨氏一声喝斥。
葛桃花缩了缩脖子,拉着钱桐回厨房做饭去了。
钱老爹害怕杨氏得了怪病,说:“他娘,要不咱们到镇上瞧瞧去?”
杨氏看了看天色,“天都快黑了,明日再说吧,指不定明日就没啥事了,不就是吐了一回么,或许就是冷了肚子。”
钱老爹不放心,因为有许多人在得病前都有各种奇怪的症状,就是当时没在意,治得晚了才丢了命。既然杨氏不肯去,他干脆去镇上把魏大夫请过来,也就是多花十文钱的事。
杨氏见钱老爹倔强地要去请大夫,也懒得管他。
当她和葛桃花一起将晚饭做好后,钱老爹已经把魏大夫请回来了。
没想到魏大夫给杨氏把完脉后,他和村里赤脚郎中的表情是一样的,说的话也是一样,“你这是喜脉!”
杨氏脑袋一轰,眼见着要吓晕过去,被钱枫一下扶住了。
钱枫呵呵笑道:“四十五岁的老娘还能有喜脉,当真是稀罕,娘你这是要老来得子啊,不对,或许是老天爷见你一生没个女儿,想赐你一个女儿呢。这么说来,我岂不是要有一个小妹妹了?”
杨氏朝儿子翻了个白眼。
钱老爹只是在旁傻呵呵地笑,钱桐有些不知所措,现在黑脸的是葛桃花了。葛桃花怎么寻思都不得劲,婆婆竟然有了身子要生娃,连她这个当儿媳妇的这几年都不生娃了,竟然轮到一把年纪的婆婆生娃了,岂不是整个殷山镇的大笑话?难道以后她还得伺候婆婆坐月子?
天啊!好没天理啊!
这时松球跑过来仰头问:“阿奶,要是你生了娃,他该叫我什么?是和穗儿一样叫我哥哥么?”
杨氏再次翻了个白眼,身子一软,这次是真的气晕了。
☆、第7章 不要当老姑娘
杨氏有身孕了。
晕倒的杨氏被钱枫没命地狠掐她的人中,她不愿醒也得醒了,否则得被傻儿子给活活掐死。醒来后大家围桌吃晚饭,她根本吃不下几口,便躲进屋里去了。
四十五岁的婆婆要生娃了,这种事是藏掖不住的,一夜之间便不胫而走,也不知是赤脚郎中从中作的梗,还是松球和穗儿两人童言无忌。在小村庄哪家有点什么事一般都不会等到隔夜才知道,平时大家吃个饭都要把碗端来端去,吃顿饭的功夫就能把整个村里各家各户的事扯上一遍。
次日清早,葛桃花去河边洗衣裳,村妇们都心知肚明,却还故意问道:“桃花,平时不都是你在家做早饭,由你婆婆来洗衣裳么,怎么今早是你来洗?”
葛桃花并不知道大家都已知晓了此事,她手里忙着用棒槌捶打着已经搓了皂角的衣裳,闷头闷脑地说:“我婆婆年纪大了,不宜多沾水。”
其中一位年轻的新妇忍不住笑道:“大夏天的哪里不能多沾,你好像不太高兴,不会是生你婆婆的气吧?”
葛桃花冷脸道:“我哪里不高兴了,洗衣裳又不比烧火做饭要累多少,我生哪门子的气?”
葛桃花嘴里说不生气,那张脸已经在表示她可不是一般的生气了,若是给她一把干草,她的火气估计能当即把干草给点着了。
村妇们开始是一阵阵偷笑,此时见葛桃花这般有苦说不出的模样,更是笑得欢。
在家里做早饭的杨氏羞得不敢出门了,钱老爹大清早挑一担花生去镇上卖,回来时正好赶上吃早饭。
钱老爹还特意从镇上买回来一斤瘦肉,递给杨氏,小声地说:“这几日你做饭时每顿都煮一碗肉丝汤吃吃,补补身子。”
杨氏臊得满脸通红,“你一担花生才卖几十文钱,花钱买这个做啥?我又不是新嫁娘,说出去都丢人。”
钱老爹瞅了瞅院门,见并没有过路之人,便说:“有啥好丢人的,女人生娃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只许那些小媳妇们生娃,就不许你生娃了,什么道理?”
杨氏朝钱老爹直瞪眼,“你不觉得丢人为啥还怕别人听见?都怪你这个老不正经的!都多大岁数了夜里睡觉还不老实,净惦记着那事,害得我在儿子和儿媳妇面前都不得脸。”
钱老爹被杨氏说得满脸羞红,逃也似的跑出去喊:“枫儿、松球、穗儿,快回来吃早饭喽!”
松球和穗儿在院子外玩,听到喊声都进来了。钱桐早上还去地里干了一通活,这时也快到家门口了,葛桃花也拎着一篮子衣裳走在半道上。
她远远就听见公公喊大家吃饭的声音,她冷哼一声,都是你这个老头子干的好事!
回到家后,葛桃花在院子里晒着衣裳,杨氏从厨房里探出个脑袋,问:“枫儿呢,他去哪儿了?”
葛桃花懒懒地应道:“谁知道啊,他整日没个正形,好吃懒做的,不吃早饭也罢,还省一顿粮食了。”
杨氏知道儿媳心里有气,她也没话回,确实是自己的事让一家人都羞着了。
钱老爹往桌上摆好咸菜,“咱们先吃吧,别管枫儿了。”
杨氏端出几碗肉丝汤,说:“大家一人吃一碗吧。”
钱老爹朝杨氏直使眼色,意思是,我是买给你一人吃的,你咋一顿全做了让大家都吃呢?
杨氏斜睨了他一眼,意思是,要是我一人吃独食的话,你儿媳妇那张脸拉得快有丝瓜长了!
松球和穗儿见大清早的就有肉丝汤,吃得那个带劲啊。葛桃花也吃得呼啦啦响,眼见着桌上还给钱枫摆了一碗,葛桃花就想把这一碗和钱桐分着吃,反正那个让人头疼的二弟又不在。
钱桐却道:“桃花,这是二弟的,给他留着吧,他整日都在馋荤的,这碗肉丝汤也好让他解解馋。”
钱桐正说着话呢,钱枫兴冲冲地跑回来了,左手拎着竹竿、右手拿着竹篓子。
“爹、娘,你们瞧我钓啥回来了!”钱枫把竹篓子往杨氏面前一递,“娘,你若吃了这些,来年肯定能生个大胖娃,嘻嘻。”
杨氏本来是坐得正正的,这一瞧,吓得身子往后一仰,差点摔个四仰八叉,还是坐在旁边的钱老爹反应够快,把老伴给扶住了。
杨氏叫苦连天,“儿啊,你这是从哪里钓来的大怪虾啊!这个可吃不得哟!”
钱枫伸手抓出一只虾给大家瞧,“这哪里是什么大怪虾,是大龙虾!可以做成香辣龙虾、酱爆龙虾、红烧龙虾、椒盐龙虾等等等,美味着呢,大龙虾你们没吃过?”
钱老爹紧张地直嘘声,“你小声点,什么龙虾不龙虾的,只有皇上才能称‘龙’,这样的大怪虾你给它取这么好听的名字干啥?若叫人听见了,没准里长就要上门来问话了,再送你去县衙打板子可有你受的,你可不许给咱家惹祸!”
钱枫无语了,抓几只龙虾也叫惹祸?这可是美味的大龙虾啊,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竟然还扯到皇帝的头上去了。
葛桃花瞧着直恶心,嚷道:“二弟,你赶紧将这些怪物给拿远点,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钱枫把龙虾扔进竹篓子里,再从里面捞出一条小鲫鱼,“这个你们不怕了吧!”
钱老爹忙点头,“这条鲫鱼不错,留着中午你娘煮着吃,你娘平时没吃啥好东西,也该补一补了。”
葛桃花低头吃饭,翻了个白眼,还趁机伸筷子往钱枫那碗肉丝汤里夹了几根肉丝塞进了嘴里。
钱枫坐下来和大家一起吃早饭,吃完后钱老爹、钱桐、葛桃花都要去地里干活了。
杨氏想去又不好意思出门,就说:“我在家看着松球和穗儿吧。”
葛桃花想说,孩子都这么大了哪里还需要你老人家看着,钱枫不是在家里么?两个孩子还得两个大人在家守着么?就她葛桃花命苦,一日到晚干得累死累活!
钱枫打来一盆水,说:“娘,你就坐在这儿瞧着,看我怎么洗大龙虾,哦不……洗大怪虾。”
杨氏直恶心,差点就要呕出来了,连忙退开,“我不瞧,我瞧了这早上的饭就白吃了!”
钱枫拿着刷子对着龙虾身上和腿上直刷刷,松球和穗儿蹲在旁边瞧着哈哈大笑,葛桃花跑过来拉开他们俩,“瞧什么瞧,你二叔犯傻,你们俩也跟着傻成堆?把这些脏东西当衣裳一样刷刷洗洗,这个世上啊也只此咱们一家!你们俩跟着我一起去上山扯花生,这么大了也该学着干点活了!”
杨氏知道葛桃花是暗指钱枫整日胡闹不去干活,才故意说两个孩子也该干活了。杨氏只好站起来,“我也去地里吧。”自己有身孕的事丢人不丢人她也管顾不了这么多了,反正迟早会被大家知道的,其实整个村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钱枫却坐在那儿刷得很带劲,也懒得理大嫂的冷言冷语,他还朝杨氏离开的背影说:“娘,明日我钓一些去镇上卖,说不定能卖上不少钱哩!”
杨氏没好气地回道:“卖个屁钱!你倒给钱人家,人家都不敢要!”
钱枫却说:“哼,等中午我做好了,让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大怪虾的香气,看你们还有谁说不敢吃!”
杨氏怀有身孕的事上午就传到了林氏的耳朵里,因为石榴家的邻居到钱家村去抓猪崽,正好听到了这件大家都认为有些啼笑皆非的事。这位邻居回来后就去地里干活,又途经林氏和田老爹的地,当然是立马告诉了林氏。
林氏缓好半天的劲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然后有些烦闷地对田老爹说:“他爹,这样会不会不吉利啊,石榴下个月就要嫁到钱家去了,可她的婆婆却怀上了娃,若是等到来年石榴也要生娃,而她的婆婆却恰巧赶在石榴的前面生,会不会犯冲啊?”
田老爹却不以为然,“有啥好犯冲的,各生各的,这样石榴还不用伺候婆婆坐月子了,只不过是她的那位大嫂要忙活死了。”
到了中午,林氏回家后没忍住就把这事告诉了石榴。
石榴呜呜地哭了起来,“爹、娘,我能不能不要嫁给钱枫啊?”
林氏忙道:“石榴啊,没事没事,你爹说了,不会犯冲的,到时候各生各的,你倒省心不用伺候婆婆了,你着啥急?”
石榴抹泪,“娘,不是婆婆生娃的事,今儿个上午我和芍药、梨花在村口的老井旁做嫁鞋,听二虎子说,早上他从镇上卖花生回来,见钱枫他……他用蚯蚓钓大怪虾,还说要煮着吃呢,呜呜……,我好害怕……我……”
林氏听了也大惊失色,无奈地瞧着田老爹。
田老爹却安慰道:“你上回不是说了么,只要吃不死人就行。再者,等你嫁过去后,那些你不敢吃的就别吃,枫哥儿也不至于非往你嘴里硬塞的。”
石榴仍呜呜哭道:“爹,你再重新给我找个婆家行么?”
“不是不行,是不好找啊闺女!日子都说定了,就在下个月,若是悔婚,就更没人敢来咱家提亲了,你这辈子真的只能在娘家当老姑娘了。”
林氏眼眶也湿润了,“石榴,你怕不怕在家当老姑娘被人笑话?”
石榴一想到以前村里人见到她就掩嘴发笑,说她没男人要,她只好鼓起勇气说:“我不要当老姑娘,我不怕吃大怪虾!”
☆、第8章 如何钱生钱
上午,石榴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林氏出门前让石榴把家里的地扫一扫,她扫过后还用铁锹将凸出来的土给铲平了。因为夏季潮,家里被踩来踩去,难免会不平。被她这么囫囵地铲一次,各间屋子的地倒平整了。
林氏让她把桌椅、衣橱、厨房里全都擦一擦,还说中午回来要仔细查看,看能不能过关,若是过不了自己亲娘这一关,将来肯定也过不了婆婆的关,那可不行的。石榴便打几桶水,将这些地方全洗一遍,再拿草木灰抹一遍,然后拿刷子刷呀刷,最后再洗一遍。
黑黑的污垢全被洗掉了,黑衣橱变成老黄木衣橱了,黑桌椅变成老黄木桌椅了,厨房各处也都是一尘不染,连窗台她都刷洗了一遍。
看着洁净清爽地家,她双手叉腰,傻乎乎地笑着,可是干了半上午的活,她身上已经全被汗水给湿透了。她忽然想到听人家说钱枫一日要冲三次凉,冲凉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就是用凉水往身上冲?
她从井里打来一桶水,躲在屋里用凉水洗澡。
“哎呀娘喂,冰死个人了,这怎么洗啊!”石榴从澡盆里跳了起来,用巾子稍微抹抹身子赶紧穿衣裳。
她边穿还边嘀咕,“真是个害人精的钱枫!要是一日三次这么洗,岂不是要洗出一身病?”
穿好衣裳后,她就端着针线筐去村口的老井旁做嫁鞋,因为昨日已经跟芍药约好了,以后每日上午和下午都去那儿做针线活,还可以说说闲话、解解闷。
老井旁边就是一棵上百年的老榆树,荫大好乘凉。在这个狗吐舌、猫藏荫的盛夏,这里当然是最好的去处。石榴一去,发现梨花也在那儿,不过她并不在意,她是和芍药约的,又没和梨花约。梨花说好听的话她就听,说不好听的她就当没听见,反正梨花很多话里话外的意思她都琢磨不透,听了也是白听。
意想不到的是,今日梨花倒是沉默得很,一心低头做针线活,眉头直蹙,估摸着心里有不开心的事。
芍药坐在旁边和石榴闲聊着,还教石榴怎么绣鸳鸯。
“石榴,你别把针脚绣得这么稀,密实一些才好看。你这是做第几双嫁鞋,怎么手还这么生?”芍药见石榴笨手笨脚的,她见了都有些着急。
石榴确实只适合干粗活,这种绣花的细活她有些做不来,她红着脸说:“这还是第一双。”
“第一双?”芍药惊叫,“你还有一个月就要出阁了,你怎么做得完?”
石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娘说晚上她也帮着我做一些,她手快。”
“那你也得赶紧着点,虽然说给自己至少做八双,给男方至少做两双,但是做得越多越好的,有些人家的姑娘一下做二十多双呢。来,我教你绣梅花吧,鸳鸯太难绣了,再耽误下去,你连一双都做不完了。”
石榴认真地跟着芍药学,学了一会儿她就觉得眼睛累,这时见几个小孩子在旁边搓草绳,然后甩起来跳绳玩。石榴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和孩子们一起玩跳绳去了。
一直不说话的梨花这会子终于发话了,对着旁边玩得正欢的石榴和孩子们嚷道:“你们小声点,吵得我脑袋疼!”
一群孩子和石榴朝梨花吐了吐舌,梨花翻了个白眼,然后抬头用手遮眼睛看了看天色,“罢了,我回家做饭去。”
这次时辰是真的不早了,芍药也赶紧回家,石榴只好不玩跳绳了,端着针线筐回家做饭。来到菜园子里,她为中午到底做什么菜吃而发愁,每日都是吃这几样菜,实在有些提不起劲了。
她想起早上听二虎子说钱枫抓大怪虾,莫非钱枫中午要吃那种可怕的东西?
钱枫确实在家里做香辣大龙虾,满屋子香气,他足足做了一盆,这会子刚盛出了锅,他坐在那儿品尝呢。就在这时,他瞧见松球手里拿着什么藏在背后,还避着他跑进了屋里。
他好奇,跟过去看,“松球,你弄什么回家了,给二叔瞧瞧。”
松球赶忙往被子里藏,“没有什么,二叔不许看!”
“既然没有什么,又为何不许二叔看?你不会是抓条蛇藏在被子里吓穗儿吧?”
松球仰着脖子辩道:“才不是呢,穗儿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抓蛇来吓她?”为了急于证明自己,他就掀开了被子。
钱枫得意一笑,他就知道松球会着急,而且一急就准藏不住东西。松球把一张布满蚕子的草纸露了出来给钱枫看,然后又赶紧捂住,“二叔你不许要,你要吃蚕蛹你自己去找蚕子,这是我从牛蛋那儿求来的。”
钱枫刚才已经瞧见草纸上密密麻麻的蚕子了,便问:“除了牛蛋,咱们村里谁还有蚕子?”
松球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想了想,说:“咱们村好像就只有牛蛋家有了,但是别的村子里不少人家有呢,好多小伙伴都爱养蚕玩。”
钱枫最近正在为挣大钱的事而发愁,最初他想走南闯北跑买卖,譬如把这个地方盛产的东西拉到北方去卖,应该能挣不少钱,可是钱老爹和杨氏如何都不同意。既然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他们的儿子,还是不要把他们老两口气死为好,这个办法只好放弃。
早上他出门抓鱼抓虾时,路上瞧见了不少桑树,现在又见松球能找到蚕子,他便寻思着养蚕是不是能挣钱。丝绸不是很珍贵的东西么?自古以来不都有养蚕的么?为何这里只有小孩子养蚕玩,却没人想到养蚕挣钱呢?
松球见钱枫在寻思什么,忙说:“你可不能想歪主意偷我的蚕子,谁偷谁就是王八蛋!”
钱枫把手里正在吃的大龙虾递给松球,“乖侄子,我煮了虾给你吃,从明天起你带我去各个村里找蚕子好么?”
他可不是怕找不着各个村子的路,而是他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太好,大家肯定会以为他弄蚕子回去是为了养蚕吃蚕蛹,这样的话谁还敢把蚕子给他?
想到过些日子就可以养秋蚕了,他记得当初上生物课的时候,老师说蚕龄才四五十天,周期短,很好养的。要是蚕茧能卖钱,他不是要发财了么?
蚕还没养呢,他已经开始想象着数钱的日子了。
可是松球却盯着手里的大怪虾不敢吃,更不敢答应带二叔去找蚕子,他是这么说的,“我怕你被人打,我也跟着挨凑。”
钱枫从袖兜里掏出一串铜板,“我有钱,买可以吧?”
松球惊得张大了嘴巴,“二叔你是个大吃货吧,为了吃蚕蛹那种可怕的东西,你还要花这么多钱去买啊!”
钱枫得意地掂着手里的钱,“嘿,你个小毛头懂啥?这叫钱生钱!”
松球歪着个脖子,确实不懂。
钱枫回到厨房,吃了几只虾,然后再炒几个菜,还把鲫鱼给煮了。
一家人从地里回来后,见钱枫今日还算勤快,竟然把一家子的饭都做好了,杨氏和钱老爹终于有了些笑脸。可是葛桃花见松球和穗儿坐在那儿啃大龙虾的腿肉,吓得她跑过来伸手要把孩子嘴里的东西给掏出来。
松球拿着虾跑开了,说:“娘,开始我也不敢吃,可是我瞧着二叔吃着也没事就试一试,真的好好吃!娘,不信你自己尝尝。”
穗儿被她娘的架式吓哭了,“娘,我要吃!”
葛桃花直接把那一盆大龙虾端在手里,要出去倒掉,被钱枫给拦住了。葛桃花只好把盆往桌上一摔,叉着腰站在钱枫面前,吼道:“孩子要是吃出毛病来,我跟你没完!”
钱枫呵呵笑着,端出鲫鱼,说:“你放心吧,大嫂,来,你吃鱼好不好?”
葛桃花白了钱枫一眼,端着鲫鱼大汤碗就要喝汤,又被钱枫给接了下来。他倒出一半汤在另一个碗里,还把一条只有几寸长的鲫鱼用筷子夹断,把其中一半也夹进另一个碗里,递给杨氏,“娘,这碗是你的,你肚子里不是还有娃么?”
杨氏和葛桃花同时狠狠瞪了钱枫一眼。
一盆大龙虾只有钱枫和两个孩子敢吃,其他人都吃饭菜。难得钱枫做一回饭,味道还不错,杨氏喝着鲫鱼汤说:“枫儿啊,反正你也不下地干活,成亲之前的这些日子你就把家里的午饭和晚饭包揽了吧,早饭我做。”
钱枫啃着龙虾肉,眸子一转,说:“好啊。那个……娘你给点钱我好不好?”
“给自己家做饭你还要钱?”杨氏眉头拧成疙瘩。
钱枫还没接话呢,松球在旁就道:“阿奶,二叔是要去买蚕子,然后养大了可以吃蚕蛹。”
杨氏一呕,吃下去的鲫鱼涌到喉间,她实在不舍得鲫鱼就这样呕出去了,只好硬生生地再吞了下去。
钱枫见娘差点呕了,哥嫂和爹也都咧着嘴吃不下去饭,对他们来说,吃蚕蛹比吃大怪虾还要恶心。钱枫赶紧解释,“娘,你别听松球瞎说,我养蚕是想挣钱,蚕茧可以做成丝绸啊,娘你肯定知道丝绸有多昂贵吧?”
杨氏把碗放下了,叹道:“儿啊,你能不能想点正经事?你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若还是这个样子,可别把石榴给吓着了,到时候她要吵着回娘家怎么办?好好种田种地就行,咱家又不是揭不开锅?前年镇上老伍不就是琢磨着养蚕么,可是根本没贩子来收,几担蚕茧卖不掉只能放在家里搁着,他儿媳妇把蚕茧的丝拉长,说要弄成丝织成绸布,结果眼睛都快拉瞎了,最后连块手绢大的布都没织出来,这不是劳财伤命么?”
钱枫却觉得自己肯定有办法能卖掉,没有人上门来收,难道就不知道自己拉到几个繁华的城里去卖?所谓的丝绸之乡苏州不就在几百里开外么?想来也是,这里的老百姓大多连殷山镇都没出过,邻镇邻县是啥样的都没见过,更不要说几百里开外的邻省了。
当然,这些对他钱枫来说根本不在话下,他心思已定,这个蚕一定要养!
☆、第9章 好事将近
钱家这些日子很忙乎,钱老爹将村里的老木匠请到家里来打新床和桌椅、衣橱,新房得赶紧着手布置了。
因当初给了田家丰厚的彩礼和端午节礼,这次为了提前迎娶石榴又送去了大礼,钱家手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剩下的这些钱得留着请四抬大轿去迎亲,所以请木匠来打家什的工钱都要赊着,所用的木头都是钱老爹和钱桐从山上砍来的粗树。
村民们打家什时常赊账,有的人家会等到第二年还清,有的人家则要拖个三五年才还。老木匠知道钱老爹是个实在人,应该不会拖账太久,所以每日来钱老爹家的院子里尽心打制,十分卖力。
每到黄昏老木匠要收工时,就见杨氏一回到家就端着个针线筐做婴孩的衣裳和老虎鞋。
“枫哥儿娘,你可真是心急,枫哥儿还没成亲呢,你就开始为他的孩子准备上这些了。”老木匠憨笑着。
他见杨氏当即沉下了脸,双颊还红得跟鸡冠似的,他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啥,这一紧张就更是错上加错了,“那个……枫哥儿娘,咳咳,还是……还是自己肚子里的娃要紧些。”
杨氏听了胸闷得紧,搬着椅子坐到屋里去了,之后老木匠便再也没见到杨氏坐在院子里做针线活了。老木匠在心里直喊冤,我可不是故意的,你可千万别因为这个欠账不还啊!
为了弥补过错,为了能早日收回账,老木匠干得更卖力了。除了将钱老爹要求的那些家什个个打得精致,他还送上两对小凳子,真是天地良心啊!
钱枫见怀有身孕的老娘都去地里干活了,他也不好意思太偷懒,除了做午饭和晚饭,还负责放牛的活儿。每日放牛只需一个时辰就搞定,他还是有很多空闲的。鸡棚他已经搭好了,就在自家院子的一个偏角,以后屋子里就不会再有鸡屎了。
现在一得了空,他就带着松球和穗儿去各个村子里找蚕子,自家人都到地里干活去了,他这个当二叔的也不容易啊,两个孩子他要随时带在身边。松球已经七岁了倒好些,压根不需他管的,带松球出来是为了更方便找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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