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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王爷有喜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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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濯衣定睛一看,才发现花惊澜衣衫微微浮动。

温如玉笑了笑,道:“现在,花家人合力都不是她的对手。”

花蜚声三人见花惊澜开始入阶,相互交换了个眼色,本来是暗自欣喜,等着花惊澜武功尽废的那一刻,但越是等待,越是心惊,她周身旋起的风太过慑人!

那风仿佛立地而起,在她周身形成一层漩涡似的的气流,拔地也是三丈余!

一簇青焰从她脚下一窜,原本无色的气墙瞬间仿佛被点燃一般,火焰瞬间铺开,那巨大的青色火焰之中,一只巨大的青凤盘飞嘶鸣,锵锵清明,脆声悦耳!

花蜚声被陡然放出的力道震退了一步,他抬手遮住风流,从手缝下看花惊澜背后的气墙,竟然忍不住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然而目光下移,才发现她手中的狂岚剑也发生了变化!

内力才开始注入剑身,狂岚剑的血泣之红便如同水一样释放出来,反而在吞噬着花惊澜的周身的青焰!

“这……这到底是什么?!”花婉玉面色青白,甚至忘了躲闪,只能呆呆地看着花惊澜的青焰一点一点被染成血红!

庞大的青焰撩过狂岚剑,带起的那点红色瞬间窜开,磅礴而散,竟然将青焰生生推大了一丈!

满目的红色,而那狂岚剑在一片红色中似乎更加明艳,犹如血色的烙铁,这不同于天阶凤凰的火红,而是彻底被血染透了的红,花惊澜本身的青焰被活活推大了一丈,可见那狂岚剑的霸道!

而那站在一片火焰下的白衣女子,眉发张扬,唇角带着张狂的笑!

花蜚声咬牙,举剑而去,大喊道:“逼她出手!”

他话音一落,花鹊起与花婉玉同时攻上,花百相紧随其后。

花惊澜举步向前,看也不看周身扑上来的三人,狂岚剑剑风一转,三人甚至还没近她身两丈,便被打了出去!

而花惊澜走过去的方向,正是花百相来的地方!

青凤与血凤在空中对峙狂啸,其形大,仿佛凤凰在生,其声大,仿佛凤凰嘶鸣于耳,其势大,仿佛巨兽振翅而过,无一人不护住双眼!

花惊澜能感觉到,手中的狂岚剑在叫嚣着,还能闻到周身,弥漫着的淳于燕的味道,剑能通人性,剑在她手,却能传递着淳于燕的心意。她微微一笑,跺地而起,升入空中,狂岚大挥,剑气如鞭!

花百相不敢轻敌,双手交叉于头顶,硬生生接下她的剑气,整个人同时也被打回地上,只听一声巨响,他脚下的石板,一一碎开!

151 风云未出,名动天下 六一

花百相被那灌顶而来的巨大真气压得五脏六腑都在颤,脚下的青石板一丈一丈地碎开,他站的地方,更是破开石板深深焊地一寸,他仰头,暴吼一声,双臂架力向上狂推,终于抵开了头顶的狂岚剑,步伐稍挪,离开方才所站的地方。但还未等他站稳,剑啸又至,那巨大的风流夹杂着能让人折骨断筋的强大内力扑面而来,逼得人不敢直视!

“爹!”花蜚声大喝一声,袭击花惊澜背后,企图救下花百相。

花惊澜眸色一冷,回身一劈,剑气破空而过,砍中他腰部。剑气没有划破他片缕衣衫,却仿佛一闷棍打在了他肋上,打得他扑出好远,滚了三米张口就喷出血来。

“大哥!”花鹊起与花婉玉同时扑上去扶起他。

花惊澜没有穷追不舍,反身又打花百相。

花百相早已招架不住,不止她背后的血凤,就连那挥出来的剑锋都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就像现在满身杀气的花惊澜一样,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力,透着让人胆颤心惊的死亡气息!

花惊澜勾唇看着他,攻势之间游刃有余,“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我的内力还没有反噬?”

花百相纵然疑惑,也不会问出口。

花惊澜却径直答了,“因为根本没有一月之期一说。”

花百相瞠目欲裂,知道中了花惊澜的计,但如今箭在弦上,不打不行!

“花惊澜!我杀了你!”花婉玉从花蜚声身边跃起,花鹊起甚至没来得及拉她。

“不自量力。”花惊澜冷哼一声,眸底寒光一闪,白衣如影,穿飞而过时,花婉玉的身形被定住。

花惊澜落地,转过身,轻弹狂岚剑,上面的血珠一滴不剩地飞出,她讥诮道:“断你四肢也不得教训,这次索性断的干净些!”

“啊——!”花婉玉一声惨叫,她的右臂从肩膀处被削断,鲜血从臂膀喷出,她跪地一喊,顿时昏了过去。

“婉玉!”花蜚声爬不起来,花鹊起连忙飞过去,点住了她的穴道,悲痛地抬起头看着花惊澜,“婉玉纵然千万般不对,你这样也太狠了!”

花惊澜冷若冰霜,“花家废我武功,追杀我至烨城外十里,若不是被人救下,只怕半年前我就只剩下一具骸骨,我太狠?我留下花家人的命就算是最大的恩赐!”

花鹊起震惊错愕,张口便道:“不可能!”

花惊澜冷笑,“不可能?问问你爹。”

花鹊起根本没能说话,她便转向了花百相,杀意一笑,“花百相,那一天,你是用哪只手废了我的武功?又是用哪只胳膊扼住了我的脖子?”

“啊!我知道了,是左手!”她话音落时,人也拔地飞出,快如弦箭,只看到一片血红在快速移动,根本来不及看清她的动作,血红之中劈出一道金芒,花百相急急一闪,却还是感到左臂一阵痛,他一扶,狂岚剑竟然撕去了他半只胳膊,白骨森森,露于其外!

花惊澜森森一笑,只觉得一股快意从脚窜起,直冲头顶,眼中嗜血的意味愈加浓烈!

花百相满头冷汗,点下穴道止住血,身后兽形勉强能够维持,他慢慢移向花蜚声的方向,哑声对花鹊起道:“送婉玉和蜚声回去!”

花鹊起这才回过神来,也管不得那么多恩怨,抱起花婉玉交给花府的下人,又连忙来架起花蜚声。

花惊澜目光一转,冷冷移向花鹊起。

花鹊起被这寒气惊得再也移动不了,他满脸悲怆,抬起头来看着她,无声道出三个字:我求你……!

花惊澜定定看了他一眼,这才收回目光。

花鹊起知道,这是最后的警告。

看着花蜚声三人安全离开,花百相这才松了口气,再看向花惊澜时,眼中分明已经有了破釜沉舟之意。

花惊澜咯咯轻笑,抬指拂过狂岚剑,道:“欠多少就要还多少,这是天道,也是人道!”

“不必多言,当日没能杀了你,是我花百相此生最大的憾事!”花百相沉脸看着她。

脸上的笑容渐渐褪下,花惊澜抬起头,满目清寒,声音也沉,“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血焰怒张,仿佛一张巨大的嘴,凤凰咆哮,狂岚嘶鸣,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缠在花惊澜身上,而她,就是地狱之门走出的罗刹!

狂岚剑再起,金光冲破红与青,剑气劈斩,花百相左臂断在空中,他吃痛一跪,脚边的石板也被剑气一一震断,蔓延足足三丈!

轻盈的脚步声走向他,他面如死灰,背后兽形将散未散,却再也无还手之力。

离他十米的地方,花惊澜顿住脚步,冷色抬起狂岚剑,眼中杀意滚过,这一剑,是要断了花百相的头!

然而,就在她举剑之时,背后一道劲风袭来,她淡淡转过身,冷眼看着举杖打来的崔秀林。

“再容你猖狂,我花家颜面何存!”崔秀林老声大喝,背后同样是三丈余高的青凤。

可三丈青凤,怎敌得过花惊澜,她白衣一扫,就地旋起,血色巨墙绕成一道飓风,护在她周身,狂岚随她而转,剑气化作利刃从墙中飞出,劈向崔秀林!

崔秀林半道收身,一脚踢开一道,气刃劈入石板之中,震起几片石花。

崔秀林鼓劲而上,势必要冲破花惊澜的气墙打入她近身,但无奈她的力道实在不足以抗衡,抬手将拐杖打出,宛如一柄利剑刺向花惊澜!

152 风云未出,名动天下 六二(金牌加更)

破空而来的拐杖是含着崔秀林的十分力道,花惊澜并未力敌,而飞身躲过,此举似乎正中崔秀林下怀,待她飞起之际,青凤化刃砍向她!

花惊澜挥剑化去气刃,转身才见崔秀林已经到了花百相身边,她看着她扶起尚撑着一口气的花百相,冷冷一笑,“大可以双凤同战。”

崔秀林此时气得说不出话来,见剔透阁这边红光映天,她便知道大事不妙,赶来之际,才发现婉玉手臂被断,蜚声重伤昏厥,甚至赶不上细问一句,她便飞奔过来,谁想到花百相竟然已被她断了一臂,果然是个孽障!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花惊澜淡淡道:“我和花家没有一丝关系,你最好不要抱着是我欺师灭祖的心态,你和花百相置我于死地在前,江湖人江湖做法,以怨抱怨,不为过。”

话是真的,谁能挑出半分毛病?!可崔秀林怒、气、伤!早该杀了这个孽障,早该杀了她,当初就不该让她活下来!

花惊澜看着她眼里的恨意,竟然笑出声来,双手一抬,道:“想杀了我?随时恭候。”

崔秀林将花百相安置在一边,立身而起,背后兽形凝聚,目光竟如花百相一样,势必要两败俱伤!

杀!花惊澜脑海中只闪过这一个字,下一秒,她身形诡动,整个人仿佛化作了离弦之箭,直直射向崔秀林!

崔秀林只看得见她的脸,只是一睁一闭的眨眼之间,她人竟然来到了跟前,而自己,尚未作出任何反应:这是何等的速度!

“澜儿!”一道声音打破大气也不敢喘的人壁,花惊澜听到声音,身形一顿,猛地停了下来,她贴崔秀林而立,目光中彻骨的杀意让对方为之胆颤。

轻轻退后一步,花惊澜将狂岚剑打入素欢捧着的剑鞘中,轻描淡写道:“将剑洗了。”花家人的血,不配沾在她狂岚剑上!

“是。”素欢垂手应了一声。

这时,人群才分开,淳于燕已经换下了一身绯衣,锦白的缎子衬得他仿佛是画上走出来的仙人。

他走到崔秀林跟前,道:“老夫人,请回府吧。”

崔秀林此时才倒抽了一口气,朝淳于燕略略一躬身,道:“王爷,老身先行告退。”

看着崔秀林带着花百相走远了,淳于燕才叹了口气看着花惊澜道:“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花惊澜冷冷哼了一声,十分不满。

淳于燕将笑意藏于眼底,牵起她的手,道:“我们进屋去。”

白衣相携,在众人的目视中进入剔透阁,素欢、梅二等人纷纷为这两人让出道来,众星拱双月,无论看在谁眼里,都是这样的惊为天人。

温濯衣跟在最后,目光紧紧追随着花惊澜,眼中爱慕之意再难掩藏。温如玉在他背后轻笑一声,直白道:“这样的女子,着实让人心动!”

淳于燕与花惊澜单独到了院内,前者轻轻理好后者额前的乱发,温柔道:“看看你,把自己弄得多狼狈。”

花惊澜想笑,她也确实这么做了,拍了拍他身上的白衣,道:“你这样,也很狼狈。”

“但是我很高兴。”淳于燕挑眉笑道。

“彼此彼此。”花惊澜也是一挑眉。

四目相对,淡淡的别样情绪交织在目光之中,几乎是同时,两人飞身而起,越过剔透阁的院子,冲入山林之中。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穿梭在山林之中,享受着跟风擦肩而过的快感,无声地宣泄着自己的快意,将咆哮的喜悦附于这全力的奔跑之中!

两人不知不觉竟然又来到上次的山巅,花惊澜临崖而望,下面云霭茫茫,她笑道:“再看,这里倒是十分漂亮。”

淳于燕上前一步与她比肩而立,偏头看着她的侧脸,道:“再漂亮,也不及我眼中的风光。”

花惊澜“噗嗤”一声笑,笑睇着他,“皇家是不是专门有个先生教甜言蜜语?”

“也许教口蜜腹剑。”淳于燕也是一笑,并不较真。

山风轻飞,两人的衣袖叠在一起,花惊澜舔了舔唇,转过头去,才发现淳于燕已在不知不觉中靠拢,两人的呼吸,头一次贴的那么近。

淳于燕手一扬,扶住她的腰肢,轻轻低下头去,呼吸渐渐沉重起来,他启唇,唤她的名字:“澜儿……”

花惊澜的手颤了颤,缓缓抬起,十指交叠在他腰后。

温柔的唇瓣,就这样碰触着,谁也没有再进一步,都是小心翼翼,都是倍加呵护,那丝丝的甜意,就从对方的温度中,传递到了心间。

凭风而立不知多久,两人终于分开,没有多余的动作,却有些气息不稳,爱人之心皆是如此,碰触之间,便能心乱如麻。

并肩而立,直到天边曙光升起,淳于燕终于道:“该回去了。”

花惊澜点了点头,转身面对着他,伸手抚了抚他微凉的面颊,道:“我先走。”

“我会去雪月别院找你。”淳于燕盖住她的手,轻轻一握,然后松开。

白衣如雪,何其洒脱,淳于燕发现自己真的移不开眼了,越是看得多,越是陷得深,不论倾国倾城之貌,不论重情重义之性,不止狂放不羁,不止潇洒随意,她的一言一行,都灿烂到让人炫目,沉沦,也是他心甘情愿!

花惊澜,雪月公子,血色狂岚剑,震惊天下!

而他,此生唯她!

153 风起云卷,乾坤初露 一

烟波江上,青纱画舫漂在江面上,花惊澜一袭白衣凭窗而立,握着手中的弯月玉佩出神,月光下,晶莹剔透的玉身泛着的润泽的光芒。月银钩是在花家的密室中发现,然而锦儿却说在天水国见过玉的画像,难道密室中名为眉霜的女子是天水国之人?

“公子,歌赋姑娘夺下了花魁。”皎月来到她身后,说道。

花惊澜点了点头,笑道:“打点些东西,再将歌赋的卖身契取出来。”

“是。”素欢转身退下。

“公子,小船来了!”出云撑着小舟到了画舫边,跳上来道:“歌赋姑娘刚刚夺魁,画舫过不去了,只能撑小舟。”

温如玉一扫这满江的大小船只,嬉笑道:“聚集五国名妓的一场花魁大赛,恐怕更多的人是来瞧你。”

花惊澜淡然一笑,深秋的风,寒意已经很重,她下了船,道:“雁卿,陪我过去看看。”

温濯衣从人后走出,穿着与花惊澜同样的白,眉宇之间已经多了一份从容淡定。温如玉也跟着跳上了小舟,道:“我说花惊澜,你软禁了我这么久,也是时候让我走了吧!”

花惊澜示意出云撑船,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白养你这么久,我还等着那两万两银子呢!”

温如玉瞪着她的后脑勺,道:“那你说你想怎么办吧?”

“很简单,去九霄山庄。”花惊澜双眸微潋,尉迟珏传来了消息,尉迟玥尚不能完成升阶,尉迟老夫人压不住走火入魔的他,只能一再地延迟他升阶的时间。

这个对话进行了怕有一月余,温如玉却不敢轻易松开,这条件对他来说,也许是极其简单的,但他怕的是尉迟玥出事,一旦尉迟玥出了事,他无疑就是一个垫背,花惊澜看着不温不火的样子,恐怕到时候恨不得凌迟了他。

“这个不行。”他拒绝道。

花惊澜勾唇,略带戏谑一笑,“一个神阶穷奇高手还怕我不成?”

温如玉摊摊手,“以防万一。”当初她与花家如何,今日还不是断去花百相与花婉玉左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是一句意气话,但做起来却未免让人胆战心惊!

花惊澜但笑不言,回眸看着比才的画舫,负手立于船头。

几艘小舟载着一行人渡了过去,两旁的人不由纷纷调头看着这边的看向这边,白衣如是,身旁丫头小童各一人,一双白壁如玉的公子随在身后,抱剑者操事者比邻,六个黑衣侍卫守着一个娇嫩如女子的十岁孩童,这不是雪月公子又是谁?!

花魁大赛连绵半月,有人千里迢迢而来为的就是见雪月公子一面,在这烟波江上等了足足半月,总算等到正主出现。

歌赋捧了古筝走到船头,盈盈向花惊澜福身,巧笑嫣然道:“公子,歌赋已夺下花魁。”

花惊澜颔首,转头示意素欢将东西送过去。歌赋揭了盖上的红布,双目一热,哽咽道:“多谢公子。”

众人翘首一望,朱漆红木盒中只两样东西,一张卖身契,一只玉簪。

歌赋将卖身契收下,将玉簪别在发间,娇羞一笑,道:“歌赋为公子独奏一曲。”

古筝弦动,一曲天上之音传遍烟波江,花惊澜微微闭上眼睛,静心感受这用心弹奏出来的乐曲。

船尾轻颤,一个红衣女子单足稳立于船尾之上,恭敬道:“我家主人邀雪月公子入舫中一聚。”

红衣女子呼吸极轻,立足船尾而身不动,内力颇厚。

花惊澜并未回头,素欢却紧紧向她靠了一步,压低声音道:“公子……”

花惊澜眉梢微蹙,转身之际说道:“等船只散开之后,把画舫开过来。”

花惊澜飞身上了那个足足有她画舫两倍之大的红舫,温濯衣本也想跟上,却被红衣女子一拦,后者面无表情地说道:“主人只请雪月公子一人上船。”

温濯衣抬眸,才发现花惊澜已经进了红舫,素欢朝他摇头,便吩咐出云摇船回去。

花惊澜进的船内,被满目的红色晃了晃眼睛,层层叠叠的红纱之后依稀坐着个红衣的男子,因为距离太远,又加上重纱满布,并不能看清男子的面容。

花惊澜抬起衣摆坐下,睨着对方,“邀我上船,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阁下的尊容,真的那么见不得人?”

红纱帐内传出一声低笑,男子挥手,两个红衣女子分别一重一重拉开纱帐,直到最后一层,花惊澜终于看清他的面容。

妖媚,花惊澜从未见过美得这样阴柔的男子,她若换上女装,恐怕没有人分辨得出他是男是女,红色,十分衬他。

红色,这点爱好倒跟淳于燕一样,算起来也有一月没有见过他了。

想到便做,花惊澜笑笑,起身道:“先告辞了。”

红衣男子微愕,道:“刚来就走?”

花惊澜双瞳明亮,眸底泛开淡淡的柔意,道:“你我无事,何来对饮而谈的道理?”

红衣男子似是一笑,别有深意地说道:“也罢,代我问候寅时,她现在的名字,叫素欢。”

花惊澜笑容不改,不理会他话中的威胁之意,道:“我只识素欢。”

抽身跃出画舫,花惊澜立在栏杆之上,目送红色画舫消失在漫漫江面上。

素欢来到她身后,道:“公子,可是天宫阁?”

花惊澜回眸冷睨着她,“寅时?”

素欢抿唇,重重一跪,“小姐,素欢请辞。”

“素欢姐姐,这是怎么了?”皎月连忙去扶她,“天大的事都有小姐在。”

素欢坚若磐石,摇头道:“这么多年,天宫阁还是找到了我,命里一劫始终过不了,素欢不想连累小姐。”

“明日随我一同出城。”花惊澜没头没尾地丢下这句话便纵身飞离江面。

154 风起云卷,乾坤初露 二

逍遥王府,淳于燕扶袖坐于窗前,绯衣前倾,骨节分明的右手握着狼毫笔,在身前铺着的京都厚宣上重重落下一笔,起点成风,落笔有韵,遒劲有力的字铺开来,是一个“善”字。

窗前烛火一跃,他微抬眉,放下狼毫笔,取过一侧的润湿的锦帕仔细擦过手间,道:“你实在不必翻窗进来。”

花惊澜瞥了一眼他桌上的字,一个旋身靠在他的案前,道:“这么晚了还练字,什么事让你平静不下来?”

淳于燕牵起她的手坐到茶桌前,将烧开的水注入茶壶,直到茶叶全部散开,茶香溢出,他举手倒了两杯才道:“要离开烨城一段时间。”

“喵呜……”桃花从桌下跳到淳于燕膝盖上,舔嘴讨喜。

淳于燕抚摸着它柔软的毛,道:“去楼兰国。”

“女子国?”花惊澜喝茶的动作顿了顿,心下也觉得怪异,五国之中,仅仅楼兰国皆与其他四国相邻,国力最弱,且是女子掌权,楼兰国男子较少,兵力也该是最弱,竟不知道这样的一个国家,如何在虎狼环伺的环境中残存下来。

淳于燕颔首,如秋水般清洌的眼眸注视着她,“你有心事?”

花惊澜“唔”了一声,不置可否,目光却缠在桃花身上,道:“要借你的灵兽用用。”

淳于燕扶额,故作忧伤,“我原以为你是来看我的,看来是表错情了。”

花惊澜笑了一声,伸手去抓桃花,桃花睁着绿油油的眼睛竖起全身的毛怒视着她,巴巴地往淳于燕身上靠。

一把掐着它的脖子把它提了过来,花惊澜笑眯眯地说道:“听说猫肉是酸的,不知道真正是什么味儿……”

桃花“喵呜”一声,耷拉着尾巴趴在了她怀里。

“这只神兽你从哪儿弄来的?”花惊澜笑问道。

“机缘巧合,最初我并不知道它是神兽。”淳于燕目光柔和,看着浅黄色的光晕下,抱着猫儿的女子。

“跟玻璃一样,”花惊澜绽开笑容,“还没长开,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据说神兽体态愈大,成形所需时间越长,桃花只用了一月,玻璃现已经半年有余,你大概也可以猜猜。”淳于燕抿了一口香茶。

“嗯,还没问,你去楼兰国做什么?”花惊澜东拉西扯地,又岔开了话题。

“两年一度的惯例而已……你要走了?”淳于燕见她起身,不由问道。

花惊澜挠着桃花的肚子,走到窗前,看到楼宇上人影一晃,笑了笑,道:“你府里的侍卫还真勤快。”

淳于燕轻笑,“你来这一盏茶的功夫了,竟然无一人察觉,这些懒东西,等着收拾了。”

花惊澜眼珠一转,狡黠之色一闪而过,“我先走了,等你回来我们再聊。”

话刚说完,人已经消失在了窗前,就如来时一样,只有灯火跳动一瞬。

淳于燕走回房中,取下书案上的一个卷轴,轻轻铺开,描摹清晰的玉佩呈现在泛黄的画纸上,一个状似弯钩,一个状似月盈。

天边一轮明月,追风、逐雨两人隐匿在王府的树影中,背对背,各自看守一面。

“你有没有发觉,王爷最近变了。”逐雨问道。

追风动了动,道:“的确是变了。”

“王爷以前最喜欢看的就是五国山河图,现在竟然成日描着花惊澜的画像。”逐雨叹道,“相国寺的高僧果然没有说错,花惊澜这人,不是个福星,就是个扫把星。”

追风在花惊澜手里吃了两次亏,颇有感触道:“可叹咱们王爷偏偏就喜欢上了她,日后成了我们主母,指不定把王府折腾成什么样子。”

“王爷对她上了心,她倒对王爷不冷不热的……”逐雨抿着唇正不满时,突然就看到对面一个白影飘下来,黑发张扬,白牙森森,竟然十分像花惊澜!

“咱们王爷有什么地方配不上她,倒是她,放荡的样子跟以前一样……”

逐雨看着走近的人,连忙揉了揉眼睛,果然不是幻觉,他连忙拉了拉追风。

追风没有回头,絮絮叨叨道:“王爷志存高远,花惊澜虽然武功天赋出众,但非正非邪,做事又毫无章法,我害怕终有一天她会拖累王爷……”

逐雨扯得更厉害,头上冷汗一颗一颗往下滚,他本来想出声提醒追风的,但花惊澜晃着白森森的牙齿对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他是当真不敢说了,追风,兄弟真是对不起你了!

“太子刚刚葬下,朝里的官员披风而动,正在二皇子与王爷之中徘徊,此次去楼兰国,说不定是一个契机……王爷不会让那女人同行吧……”追风颇有忧虑道:“若是她惹出事来,岂不是王爷还要给她善后?”

花惊澜听着听着就笑了,她原本以为淳于燕身边的铁血侍卫平日里至少是不苟言笑啊,没想到私下里话还挺多,不仅多,而且臭,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喵呜……!”桃花悠哉地叫了一声,追风浑身一个激灵,顿时会意过来,连忙转身跪下,道:“属下妄议朝政,请王爷责罚!”

“不仅妄议朝政,还非议他心仪之人,更该罚!”花惊澜抱着桃花,走他眼跟前。

追风刚要请罚,才听这声音不对,眼皮子底下的鞋子也不对,抬头一看,正对上花惊澜闪烁不定的目光,背脊不由一颤。

“你说这些话我要不要如实跟淳于燕说说啊?”请注意,如实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追风头皮发麻,“花小姐若有吩咐,追风定当万死不辞!”

“不会要你命的。”花惊澜眨眨眼,追风抖三抖。

155 风起云卷,乾坤初露 三

素欢彻夜未眠,守在雪月别院门前等着花惊澜,她十年前逃离天宫阁隐身玲珑楼中,并没有期望过能够从此脱离天宫阁,她只是希望照顾花惊澜长大,尽自己的能力去照顾她,她曾兴起过带她离开花府天涯流亡,但梅二却拦住了她,虽然他未曾明说,但素欢亦感觉到关于花惊澜,她了解甚少,或许她还有更多更大的事要去做。

短短半年之内,她变化实在太大,她只想留在她身边,却不料这一天来得太快,天宫阁有多少势力她从未估算过,只知道每每去领暗杀筒的时候,那签字簿上勾画的是一页页的人名,天宫阁早已渗透各方各处,花惊澜现在羽翼未丰,她万万不能拖累她……

花惊澜抱着桃花闲步回来就看到在门外踱步不止的素欢,面色沉静,却不由道:“素欢,从未见过你这个样子。”

“小姐,”素欢心中难过,却不得不言,“昨夜素欢之话并非一时之气,苟延残喘至今,不过是为了报答小姐一饭之恩,如今小姐功成名就,素欢已无遗憾,还请小姐放行!”

花惊澜不看她,径直从她身边掠过,步至门内,道:“东西可备好了?备好了就启程吧!”

素欢也惊,原本黑漆漆的院子里竟然哗哗亮起几只火把来,皎月率先走出来,道:“公子说了,今日出城。”

温如玉倚在栏杆边,道:“天宫阁的画舫,半个时辰才离开烟波江。”

“马车和干粮已经备好。”梅二定声说道。

温濯衣捧了件苏锦披风递给素欢,笑道:“黎明将至,夜更清凉,公子穿得单薄。”

锦儿张嘴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道:“什么时候走呀,我还要补觉呢!”

出云走过来轻推了一下素欢,道:“素欢姐姐,你还愣着做什么?”

素欢动容,眼中湿意顿现,神色再难平静,她看着花惊澜的侧脸,动了几下嘴唇,最终将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长叹咽于心底,轻走过去,将披风披在她肩头,又转在她跟前将系带抽过来打了一个漂亮的活扣,哽咽道:“公子,别着了凉……”

花惊澜垂眸一笑,将桃花放在地上,道:“我们走吧!”

青纱铜铃马车,在一片秋意中,叮铛上路。

*

花惊澜在睡梦中醒来,尚未完全清醒,睁大了眼睛愣愣看着矮案上静静燃烧的檀香。

“公子,起身吗?”皎月捧了软枕过来,作势要垫在她背后。

花惊澜点点头,坐了起来,发觉马车已经停下,便问道:“到哪儿了?”

“再走一炷香的时间就进清同城了,咱们已经离烨城很远了。”皎月放下枕头,改为给她披上衣服,又抽出帕子擦擦她的额头,道:“公子做噩梦了吧,满头都是汗。”

花惊澜暗笑,过了这么久了,她竟然还会从有关前世的梦中惊醒。

皎月撩开帘子,望着外面喜道:“今天天儿不错,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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