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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脑拯救计划-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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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样明媚的阳光的照射下; 门诊部楼顶的那些花草早没了晚上的阴森; 在和煦的微风里灿烂地摇摆着,一派安详美好的景象。裴楚看着看着; 想着昨天站在栏杆边的女人; 慢慢走了神,然后就感觉到巫赫的手指在摸着他的耳垂,像是小孩子要牵着妈妈的耳垂才能睡觉一样,动作里带着依恋。
  “你又在走神。”巫赫说; 语气里有些不满。
  裴楚抬起头,看了一眼巫赫消瘦了不少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好笑,道:“做了个手术,你倒是越活越小孩子了。”
  巫赫顿了一下,慢慢还是把手收了回去。没过一会,那手指又挪了过来,弄起了裴楚的发梢。
  “总要摸点什么东西才有实感,”巫赫小声说,“不然像在做梦一样。”
  裴楚牵住他的另一只手:“做梦什么?”
  “连做梦都算不上,”巫赫紧紧地牵着他,“没有幻听,没有涌进脑子里的各种信息,不用压抑自己的情绪。以前就算是做梦也不能摆脱这些东西。”
  裴楚翻身站起来,推着轮椅开始在草坪上慢慢地走动着。不能弄发梢了,巫赫又微微侧过头,轻轻压在裴楚放在轮椅上的手上。醒过来之后,他一直表现出对裴楚很强的依赖,即使两人单独相处,也一定要用身体接触到他,不然就会产生不安的情绪。医生说,是因为那天他们两过早的发生了接触,所以巫赫没能成功地渡过依赖期,导致了后遗症。
  裴楚轻轻地揉了揉巫赫的头发,这个动作让巫赫感觉到了愉悦,甚至微微眯起了眼睛,但眼睛的焦距不是涣散的,而是聚集在了对面门诊部的顶楼上。裴楚观察了一下巫赫的情绪,问他:“在看什么?”
  巫赫指了指那个天台上的花,反过来问他:“刚才老师在看那个?”
  裴楚“啊”了一声,没想到巫赫现在对他的情绪敏感到了这个地步。
  “可能是吧,不太记得了,只是在发呆。”
  巫赫回过头来冲他笑:“那些花长了好多年呢,我第一次来这家医院的时候它们就在了,只是那个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艳,最多开上一两朵。”
  “是吗?”裴楚抬起头,看着花,注意力却放在巫赫的每一丝情绪变化上。“也只是花而已。”
  巫赫沉默了一会,情绪开始有些走低,但脸上还是笑着的,看不出丝毫的不对来:“巫连做完手术之后比我的情况严重多了,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才能出来走动。他一直很喜欢那些花,住院期间经常一个人跑到那边去写生。”
  裴楚转了身,推着轮椅,开始往室内走,有意识地吸引着巫赫转移注意力,道:“起风了,我们回去午睡一会吧。”
  “好啊,”巫赫打了个哈欠,“老师也累了。”
  裴楚推着他回了病房,陪他到睡着,正打算睡一会的时候就看见医生站在门口,朝着他轻轻挥了挥手。他小心地挪开巫赫的手臂,走到门口,小声道:“要做检查了么?”
  医生冲身后的护士点点头,她们去房间里放好了仪器,开始无声地做调试。医生道:“裴先生,你配合我们一下。”
  裴楚微微皱起眉,点点头,看着他们把仪器调试好,然后安静地关上门,只留了巫赫一个人在房间里睡着。
  医生把裴楚带到楼上的房间里,房间的正中央投影着摄像头映出来的画面,正是还在沉睡中的巫赫。边上还有好几个显示屏,似乎连接着房间里的仪器,跳着复杂的曲线。裴楚看了一会,心下明白,医生要测的是巫赫的催眠体。
  而要做这个的检查,肯定要在巫赫情绪波动强烈的时候。他心下有些不安:“让我离开不好吧?会不会刺激太大了一点。”
  “我会有分寸的。”医生说。
  裴楚跟医生在房间里等了一段时间,巫母竟然也过来了。医生倒是不意外,似乎早就联系过了,打个声招呼。巫母冲裴楚也笑着点点头:“小裴,这几天辛苦你了。”
  裴楚客套了两句,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巫母带着阴影的眼底。她显然用了很多化妆品来掩盖它们,但却对越来越宽松的眼袋束手无策,连带着她整张脸都带上了不健康的疲色,身上还有一股淡到几乎闻不出的烟味。
  “伯母也要好好休息休息。”裴楚道。
  巫母只是笑,还没说话,医生便打断了他们两人的交谈:“醒了。”
  三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了屏幕上。床上的巫赫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有些迷糊地睁开眼,下意识地去摸床边裴楚应该在的地方,却空落落地碰到了枕头。
  裴楚透过那些虚假的影像,清楚地看到了巫赫神色的变化。他先是愣了一下,有些迷茫地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像是在区分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然后他的眉头一点一点地拧了起来,偏过头,失神地看着空荡荡地床头,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裴楚的心也跟着他的眉头一起拧住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巫赫落寞地坐起来,按了铃。早就等在门外的护士推门而入,问他需要些什么。巫赫哑着声音道:“裴楚呢?”
  护士温和地告诉他:“您目前可能见不到裴先生。”
  这句话之后显示器上的曲线开始跳跃,波动的幅度很大,一下子突破了设定的最高值。裴楚甚至不需要去看那些仪器,巫赫强烈的不安和焦虑已经直接倒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医生:“我回去吧。”
  医生只是摇头,认真地记录着仪器上显示的数据。裴楚焦躁地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做了个深呼吸,抽出了一根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巫赫的声音已经沉了下来,直接起了身,走到了护士旁边。护士有些害怕地退了一步,干咳了一声,回答道:“我……我也不清楚,只是医生说现在不能让你们见面。”
  巫赫的情绪在这时达到了一个小高峰,念力开始沸腾,护士额头已经全是汗了,一只手撑在身后的桌子上,低着头,不敢看巫赫的脸。巫赫勾着她的下巴,让她被迫看着自己的眼睛,声音越来越沉:“哪个医生说的?”
  护士浑身都在发抖,微张着嘴,好几秒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巫赫反手把桌上的杯子扫在了地上,清脆的一声,护士受惊般跳了起来,惊叫一声跑出了病房。
  裴楚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掐灭了烟,一路跑下了病房,刚到门口,就看见里面的巫赫有些狼狈地蹲在一地的碎片边,肩膀痛苦地蜷缩着。裴楚难受得不行,压着自己想一把把他抱起来的冲动,柔声道:“喂,蹲在这里干什么。”
  巫赫猛地抬起头,一张脸苍白苍白的,嘴唇上都没有什么血色了。裴楚握住他的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那手心里全是冷汗。
  还没来得及说话,裴楚就被巫赫狠狠地抱了个满怀。他轻轻地拍拍巫赫的后背,又心疼又无奈,叹了一口气:“你凶人家小护士干嘛?”
  “我控制不住……”巫赫小声说着,“我也不知道……”
  “哪能一直呆在一起的?只是后遗症给你的虚假情绪,过段时间治好了就没事了。”
  话一说完,裴楚就知道自己这句话说错了,巫赫的情绪开始落崖式的下落,沉默着,不再说话了。裴楚自知不好,把话题迅速转移开,又把房间里的碎片小心地收拾好,前后折腾了快一个小时,巫赫总算稳定了一点,看上去有点不太舒服,拿手按住了太阳穴。
  裴楚叫来了医生,巫母也在,两人都面带笑容,看上去心情很好。裴楚一看,心里多少有了数,等医生给巫赫打完针就跟着走到了门外:“结果怎样?”
  “前所未有的结果,”医生感慨万千地说,“巫先生在情绪波动极强的情况下,对护士造成的精神催眠很低,基本没有产生直接的影响,所以刚才的护士才能自己跑出病房去。哎,我们之前为巫连制定了那么多的治疗方案,这个进展,终于在巫赫身上看到了……”
  裴楚骤然卸下了一大块石头,靠在门上,止不住地笑了起来。医生也跟着笑,两人紧紧地握住了彼此的手,互相说着谢谢。
  这个消息显然让巫母也心情很好,在病房里跟巫赫轻言细语地说着什么,还伸手整理了一下巫赫的头发。裴楚在外面看着,这样亲密的举动似乎让巫赫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地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裴楚挪开目光,装作没有看见,一边的医生说:“昨天裴先生说的事,我派人去查了所有的监控,都没有拍到你描述的那个人。”
  裴楚回过头来,有些惊讶:“确定?”
  “是的。”医生说,“要么那个人对摄像头的位置很熟悉,要么是你太劳累了,看走了眼。”
  裴楚皱起眉,巫赫说巫连曾常去天台的盆栽处写生……
  “麻烦你多留意留意,如果发现有可疑人物,马上告诉巫家。”
  “那是自然。”
  裴楚又收回目光,看见巫赫还在看他,目光里透着疑问。巫母就坐在病床的旁边,认真地削着水果。他在门口站着看了一会,暂时离开了一段时间,去找了巫家在这家医院里的负责人,第一次用了巫赫老师的身份,让他彻查昨天晚上门诊部的出入人员。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干活


第69章 目光
  警卫人员第二天就给了裴楚调查的结果; 跟之前医生告诉他的一样; 摄像头没有拍摄到任何可疑人员,医务组的医生也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可以放心。只是门诊部的摄像头有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 目前还在数据的恢复之中。
  裴楚亲自去看了有问题的摄像头,活干得非常的细致,几乎看不出任何不对; 一看就知道是圈内人动的手脚。他不想打草惊蛇; 让巫家的人不声张地查,没有告诉医院; 也没有告诉巫母; 对巫赫也只字没有提。
  巫赫却多少能够猜到一点,但也一直没太多的过问裴楚的决定,认认真真地每天参加恢复治疗。治疗进行的很顺利,裴楚配合医生做了一个康复方案,慢慢开始适应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和感情; 自己是自己; 巫赫是巫赫,两者在他的脑中变得分明; 像某种24小时的工作; 做惯了,也变得容易了起来。
  但是巫赫作为接受方,看上去却分不大明白,大到一些情绪变化; 小到生活上的喜好,都变得与裴楚越来越相近。一起吃饭的时候甚至指着他最讨厌的芹菜说想吃,而那明明是裴楚喜欢的东西。
  裴楚没有强制性地做治疗,只是顺其自然引导着,巫赫也很配合。两人的相处还是跟以前一样自然,但又总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了,巫赫不说,裴楚说不上来。他和巫赫之间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彼此都小心地藏着什么,又彼此都尊重对方有所保留的部分,先在这个平衡被手术打破了,天平会往哪边倾斜,他们谁都不知道。
  晚饭的时候,巫赫吃完了所有的芹菜,看着裴楚盘子里剩的青椒,问他吃不吃。裴楚向来是不喜欢吃青椒的,把盘子往外推了推,巫赫便又拿起筷子,连带着裴楚不喜欢的青椒也一起吃的,吃完又似乎有些遗憾和失落。
  “你还是不喜欢吃青椒啊。”巫赫没头没尾的说。
  裴楚看了他一眼,他明白巫赫在期待些什么,但他是个有点精神洁癖的人,无法去回应那样的期待。巫赫也明白,收拾了盘子就去做日常治疗了。裴楚一个人坐在餐桌边,看着隔壁桌吃饭的医生碗里的青椒,慢慢又有点恍惚,好像觉得青椒也不是那么难吃的东西。
  巫家的高层今天得到了医生的准许,过来探望了巫赫。裴楚那个时候站在门诊部的天台上,看着那些据说被巫连喜欢过的花,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巫赫的情绪波动。他有点生气了,有点烦躁了,有点想他了,像一个自动抓取情绪数据的程序,却是直接写在他的心尖上的。他努力地像做工作一样把这些数据分析完,自己给自己写了一个分析报告,冷静地回到病房里,看到巫赫靠在床上玩游戏,有些情绪低落的侧脸一下子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焦点,刚才的那些分析报告瞬间变成了空白。
  裴楚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巫赫头也没抬,轻声问他:“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裴楚猛地回过神来,只道没什么,兀自拿了本书,蜷在椅子里,一边心不在焉地看一边平衡自己的精神状态。正慢慢入了神,忽然间又听见巫赫说:“今天巫家的人过来了。老师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人么?”
  裴楚抬起头,巫赫盘腿抱着笔记本电脑,眼睛还落在屏幕上,看上去像随口说了一句什么不要紧的话。裴楚便也装作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事情,道:“算是吧,这件事情你别管,好好做恢复就行。”
  巫赫“哦”了一声,过一会,又放下了电脑,在病床上舒展自己的身体,侧靠在枕头上,像刚才裴楚盯着他看一样,盯着裴楚的侧脸看。裴楚“嗯?”了一声,巫赫便冲他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在灯光的阴影下显得有些不真切:“我以为老师不喜欢参与到巫家的事里面来。”
  裴楚道:“这也不算你们巫家的事情,只要涉及到你,就跟我有关系。”
  巫赫摇头,裴楚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很平和,目光里也带着温柔:“老师,你不适合那些东西,这个圈子太乱太脏,你跟我们都不一样……”
  裴楚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这种话他再熟悉不过了,宋辰逸说过,林黎说过,现在连巫赫也开始这样说,好像他是某种珍贵的金丝雀,要小心翼翼地养起来一样。他皱眉看了巫赫一眼,巫赫显然也感觉到了,停了话头:“抱歉。”
  裴楚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没有多计较,替他拉上了被子,只道:“早点睡吧,我去洗澡了。”
  巫赫说了一声“好”,听话地平躺了下来。裴楚精神状态不太好,想趁着他睡着之后去外面冷静一下,关了灯去浴室快速冲完澡,裹着浴袍轻手轻脚地走出来,一打开门,差点迎面撞上了本该在睡觉的巫赫。
  “……”裴楚在一片昏暗里面看着还光着脚的巫赫,做了个深呼吸。巫赫却笑着拉住了他的袖口,轻轻闻了一下上面沾着的沐浴露的味道。裴楚微微皱眉地望着他,他便跟他回视,然后目光慢慢下落,先是盯着他的泪痣,然后盯上了他的锁骨。
  “睡觉了。”裴楚有些别扭地扯回了自己的袖子,也不打算出去了,去临时的衣柜里翻睡衣。巫赫就跟在他的身边,直接从衣柜的最里面抽出了那套灰色的长袖睡衣,递给了他。
  裴楚愣了一下:“我没有带这套来。”
  “天气冷,我让管家回去拿了,这套暖和点。”
  裴楚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暖意,道了谢,打算换衣服。巫赫却没有想睡的迹象,就那样靠在衣柜上面,依然像那样专注地看着他。裴楚“啧”了一声:“你要看?”
  “看一下也没什么。”巫赫说。
  是没什么,以前巫赫把他从浴缸里捞出来的时候什么都看过了。裴楚直接解了浴袍开始换衣服,但巫赫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目光像是有实质的东西一样,让他开始有些不自在。
  手术之后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联系每时每刻都横在他们之间,他不知道巫赫是不是故意的,若有若无的绮念在他的脑袋里面挥之不去,缠着他挑逗着他,连带着他的动作也僵硬了起来。
  他想起很久以前在酒吧里认识的一个长相清秀的床/伴,他们交往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之后因为接手了半死不活的巫赫,慢慢没有再联系。在遇到巫赫之前,他身边从来不缺年轻或者年长的男人,现在再算起来,竟然已经有快小半年没有跟巫赫以外的人正儿八经地约过会了。
  手指心不在焉地扣上了最上面的扣子,还来不及放下,巫赫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脸上带着笑,微微低下头,又一颗一颗地把他的扣子解开,边解边道:“你看看,全扣错了。”
  裴楚低头去看,心思却一下子就跑远了,焦距从扣子上落在了巫赫的手上。他能够闻到巫赫身上的药味,混杂着自己的沐浴露香味,就像彼此之间的感应一样,毫无间隙地融合在了一起。他想说点什么,但是又开不了口,好像还没开口就已经被巫赫知道了,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慌乱。
  巫赫却扣得很认真,骨节分明的手细致地摸着每一颗纽扣,垂下的发丝扫着裴楚的锁骨。裴楚心猿意马,想推开他,还没抬起手,就被扣住了手腕,对上了一双泛着笑意的眼睛。
  “你看我的时候,在想什么?”巫赫问他,在他抽手之前又轻描淡写地松开了他的手,继续扣那几个再普通不过的纽扣。裴楚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件衣服的纽扣这么多过,微微侧过头,道:“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么?”
  巫赫一直扣到最上面那一颗,冰凉的指节擦过了裴楚的锁骨。干完这个大事业,他很放松地把手插/进自己的兜里,就这么坦然地看着裴楚:“老师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老师在想什么?”
  裴楚没有说话,不想再继续这个绕口令般的话题。外面开始下雨了,风把窗帘吹得哗啦啦地响。他走到窗户边,让冷风把自己发热的脑袋吹一吹,然后伸手关上了窗户。巫赫走到他的身后,似乎在顺着他的目光看着窗外,两人安静地沉默了一会,巫赫突然开口说起了陌生的话题:“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看上去才二十岁不到,又傲又张扬,斜眼看起人来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
  裴楚不知道他讲的到底是什么时候,但是他知道巫赫讲这句话时的心情。他把窗帘拉起来,道:“人总是会变成熟的,痛过就知道收敛了,你不也是这样。与其怀念已经过去的事情,不如早点睡觉吧。”
  身后的巫赫没有答,裴楚想要转身推他去睡觉的时候,一具总是没有什么温度的熟悉身体突然从后面搂住了他,把他困在窗帘和窗户之间。突如其来地亲密接触让他们两人都有点恍然,彼此的脑波,彼此的情绪,都在此刻达到了一个短暂的共鸣和平衡,裴楚不稳定了好几天的精神状态一下子找到了安定的点,如同一副散落多年被拼合的拼图。
  “喂……”
  “是啊,不如多看看当下,”巫赫在他的耳边说着,“老师之前问我,我知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手术之后,你在看什么,想什么,担心什么,我都能猜到一点。”
  裴楚稍微沉默了一下:“那是因为你的脑袋里面植入了……”
  “我在想些什么,老师也知道吧?”巫赫声音里带着笑,带着薄茧的手掌滑进了裴楚的睡衣里面。皮肤相摩擦的感觉激起一阵敏感的电流,顿时让裴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下意识地按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别闹,过界了。”
  巫赫一口咬在了他的后颈处,裴楚吃痛地低呼了一声,他又迅速松了嘴,轻轻地舔那块已经发红的地方,声音里带着些埋怨和诱惑,一丝一丝地渗进裴楚的耳朵里面。
  “过了什么样的界?不过是正常的需求而已。高中的时候,同宿舍的男生也没少这么做吧?”
  这话让裴楚皱起了眉,但还来不及反驳,巫赫的手毫无征兆地彻底地越过了他以为的那条界线,把他的整个理智都握在了手里。他挣扎了一下,但巫赫的思维巫赫的体温巫赫的味道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让他开始有些混乱,而巫赫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两人共同的混乱共同地影响着彼此,制造出更大的混乱,完全就像一场大型连锁的灾难。
  “所以,你能告诉我,刚才在门口为什么要那样看我吗?”巫赫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急促,压在裴楚的耳垂边。裴楚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呼吸困难地靠在冰凉的玻璃上,背上隔着玻璃贴着深秋冰凉的雨水和夜风,胸前隔着薄薄的衣料贴着巫赫激烈而炙热的心跳,他觉得这一切都有些不对,但又似乎很自然,很快他连不对都感觉不到了,巫赫的霸道又浓烈的感情已经攻完城掠完地,让他们的心跳频率融合在了一起……
  “你……别这样……”
  巫赫用力地扣着他的手,眉头皱起又舒展,口齿不清,喉咙深处带着不满,嘟囔道:“你又撒谎,现在可没法骗我了……”
  裴楚大吸一口冷气,微微转过头,半眯着眼睛,用滚烫的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在玻璃反射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的脸,和那双有些陌生的眼睛。
  他突然就知道自己刚才在用什么样的目光在看巫赫了,倒影里,他看到了连自己都没有想到过的温柔和在乎。


第70章 生气
  凌晨的时候; 外面的雨停了; 裴楚冷醒过来一次,有些迷糊地看着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月光; 把自己蜷缩成更温暖的姿势。睡在最右端的巫赫像是梦里感知到了什么; 翻了个身,以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无意识地把裴楚紧紧地搂了起来。裴楚盯着黑暗看了一会; 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 汲取着巫赫身上的温度,听着外面寒冷的秋风声; 慢慢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从他看到那个被绑在昏暗房间里的巫赫第一眼起; 他们就开始无知觉地给彼此编织了一张大网,一直绑到今天,彼此的大脑、精神乃至血肉里都刻上了对方的印记,就像以前的他和宋辰逸,又跟那时的他们完全不同; 是某种亲切又未知的全新羁绊; 借助这场手术的力量把他们连了一起。
  裴楚觉得自己回到了很久以前,很多事情都还没来得及毁掉那个自负的他的时候。这种恍惚的错觉陪了他一晚上; 再醒过来的时候感到有人在吻他; 甚至用上了一点牙齿,咬着他颈动脉的地方。他一时间分不清楚自己所在的时空,愣了几秒,身后人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你在想谁?”
  巫赫的声带在他的耳垂边震动着; 带着一点冰凉的冷意。裴楚一点点回过神来了,很多东西像走马观花一样从他眼前流过,他发现巫赫还保持着那个不肯撒手的姿势,被窝已经被他们的体温捂得发热。他翻身从被子里坐起来,按住了自己的额头。
  好不容易积攒的那点热气,因为这个动作争先恐后地散进了冷空气里。巫赫紧紧地扣住了他的手腕,裴楚触电一样把手抽了出来。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像凝固了一样,彼此的情绪在其中有了短暂的碰撞,又随着裴楚专业的自我调控落回了稳定。巫赫皱起眉,开口要说什么,裴楚在他之前道:“起床,吃饭,去做康复。”
  说完这句话,裴楚大步离开了床的范围,动作中带着怒气,几乎逃也似的进了卫生间,把门反锁上了。巫赫也起了床,暴躁地绕着房间走了两圈,停在了卫生间的门口,看着磨砂门上印出来的那个模糊的人影。
  他深吸一口气,软下声音,道:“老师,你穿个衣服,还没开空调……”
  里面的人没有声响,两人隔着一扇门对峙的几分钟。巫赫头脑发涨地盯着那个人影,裴楚一直宠着他顺着他,偶尔亲一下搂一下也从来不说什么,真到了想进一步挑明的时候,却比他想的还要敏感得多。他感觉自己正面对着一个坚硬的蚌壳,好不容易撬开了一个口,窥见了里面柔软而热忱的内核,眨眼又紧紧地闭了回去,缩进了更深更隐秘的地方……也许是他太着急了。
  巫赫叹一口气,把空调打开,调到合适的温度,冲着里面的人说:“我去隔壁洗漱了,等会直接去吃早饭,你……也别忘了吃。”
  等了半响,没有得到回应,巫赫兀自换了衣服,走到了门口,好像听到了门锁打开的声音,又忍不住心怀期待地回头,正对上了裴楚那张脸色不太好的脸。两人无言地对视了一眼,裴楚砰地一声,又把门关了回去。
  巫赫低落地转身,轻轻带上了病房的门。
  两人的情绪都非常的差,康复也做得乱七八糟,医生一直在苦口婆心地讲着催眠体的事情,巫赫心不在焉地听着,中途出去抽了一根烟,又刚好撞上了上次那个小护士,还跑到医生那里告了他一状,烟没抽完就被抓回去又是好大一通罗嗦,一直到中午,术后总是寸步不离陪着他裴楚却像消失一样,连影子都见不着。
  巫赫的情绪更糟了,像是犯了毒瘾的人,午饭随便吃了两口,拿电脑黑进了医院的监控系统,还没来得及找那个人,警报马上就响了起起,把他吓了一跳。
  医院的安保级别已经被提得那么高了么?
  他给自己的助手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警报关了,要了权限,光明正大地把监控录像实时同步到了自己的电脑,搜寻了一圈,却哪里都没有看到裴楚的身影。
  巫赫有点慌了,确认所有的监控画面上都没有之后,第一反应是裴楚提前离开了这家医院,把他单独留在了这里。他有些焦躁地拨了裴楚的电话,感觉自己的情绪开始失控。
  电话是通的,没一会儿,其中一个监控录像里的门被打开,裴楚拿着手机走了出来。
  巫赫一愣,像被人注射了什么超高效镇定剂一样,激动的情绪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镜头里的人轻轻地靠在了墙上,盯着手里的还在亮的手机,把手举了起来,又放了回去,皱着眉头,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巫赫连呼吸都轻了起来,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知道那个房间是哪里,唯一几个没有安装摄像头的地方之一,巫家的警卫人员所在的控制室。里面的门又开了一次,他的警卫长出来跟裴楚说了一句什么,裴楚点点头,却没有跟进去,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像是做了个什么大决定,按了接通键。
  “喂?”
  手边的电话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巫赫本来有很多东西想说,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又把那些无关紧要的话全咽了回去,沉默了几秒,道:“吃午饭了么?”
  镜头里的裴楚点了一根烟,“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两人冷场了一会,巫赫正要开口,裴楚道:“没别的事了?那我先挂了。”
  “等一下,我……”
  那边把电话挂了。
  巫赫抱住电脑坐了半响,下午的康复训练时间又到了,有护士过来请他。他去好好地做完了康复,本应该中途出现至少一次的裴楚却人影都没有。训练做到下午五点,巫赫看着医生照例把今天的数据传一份给了裴楚,没有走,在办公室里多坐了一会。
  很快,裴楚一个电话打到了医生手机上,问他今天的数据怎么这么低。医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巫赫道:“我跟他解释吧。”
  裴楚显然是听到他的声音了,手机到巫赫这边的时候那边已经一片安静。他压住想叹气的冲动,道:“我今天状态不太好,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哪里不舒服?”那边马上问。
  巫赫心里无奈,裴老师和人冷战的水平显然比不上他的精神治疗水平,他道:“吃饭的时候告诉你。”
  说完这句,他就把手机还给了医生。
  医院里每天六点准时开晚饭,巫赫早早地等在餐厅里,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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