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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风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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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还有武当跟峨眉?”那可是真正的名门正派啊!怎么会,怎么会也去参加当年这么龌龊的事件?

“凌少浩没继任堡主之前,是武当的记名弟子,而峨眉——”闭上眼睛,往事那么多痛苦都没让她皱眉,而现在她却痛苦的连嘴唇都在颤抖:“现任的凌少夫人当年吵着要学武功,我没办法,就拜托人把她送上了峨眉……”

恩将仇报啊,本来就是这世界上最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正文 二十七、亡命天涯

“玉颜,你认为我们最先会遇到哪一方的人马?”

苏玉颜虚弱的倒在王羽昕的怀抱里,王羽昕心里明白如果她不是真的已经虚弱到完全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这样骄傲的人儿,是绝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去依靠一个陌生的男人。

“黄河十二连环坞的瓢把子。”苏玉颜说到这里,面色开始变得凝重——比起她的其他仇人,这些无疑算是些乌合之众。可现在,这些乌合之众却偏偏成了他们最最危险的敌人。

武当、峨眉虽然厉害,但他们毕竟是名门正派,就算是报仇也轻易不肯伤人,更别说乘人之危。但这些乌合之众不同,他们被来就是水盗出身,平日里就已经很不讲江湖道义了,更何况这一次是来寻仇的!

到时候只怕他们还没开口,就已经会被他们群起而乱刀分尸……

“你也这么认为?”本来他是希望,苏玉颜能给点理由推翻他这种想法的,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判断倒是该死的一致!

“他们本来就蛇龙混杂,地域广,消息灵通,如无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是最先到的!”

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第一个找上他们的,确实铁血门的掌门铁月生。

“慕容清雅,你让老夫找的你好苦啊!”

这时候离他们逃出魔教的分舵仅仅只有六个时辰,在这个时候,王羽昕刚刚稍微放下点心拿出干粮想让苏玉颜吃一点东西。就在苏玉颜突然奇怪的盯着马车顶部看时,他还没反应过来原来危机早已降临在他们的头顶。

仿佛刚刚那句话就像是王羽昕幻听一般,苏玉颜结果他递给她的食物,细细的咬了一口:“王公子,你还有酒吗?”

“玉颜,你现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喝酒,酒伤身体。

王羽昕突然闭上了嘴,他发现他这句话在这里显得十分的多余——伤身体,也一时死不了,可现在,苏玉颜已经不用考虑以后了。

原本他们计算失误,十二连环坞的人没到他们应该很高兴的,但前提来的不应该是铁月生——这个当年就已铁血无情招式阴险歹毒著称的杀人机器,甚至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放过,传闻中他最喜欢杀的就是漂亮的女人。而现在,他的右手已断,断臂之痛让他的性格更为扭曲。现在别说什么江湖道义什么是非善恶,他眼里除了要杀掉慕容清雅,估计没别的什么念头了。

“我以为你会阻止我喝酒的,但没想到认识不到一天,你却是这世上最最了解我的人。”苏玉颜还是没有大敌来临前的任何表示,可也许就因为她这份态度,让已经站在他们马车顶上的铁月生迟迟不肯下来。

“感激我吗?如果你感激我的话——”王羽昕突然抓住苏玉颜拿酒壶的手,用眼神不断说着——玉颜,这一次交给我,相信我,交给我。“如果感激我的话,就请相信在下一次吧!”

缓缓地掰开他的手,苏玉颜猛地仰头狠灌了一大口酒:“王公子,你一直戴着眼罩,是真的因为你的右眼瞎了吗?”

怎么,她注意到了吗?王羽昕听完,习惯性的捂住自己的右眼。

“王公子,如果你也愿意相信我一次,那么,假如玉颜侥幸不死,请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苏玉颜指的是他的眼睛,他习惯不视于人前的眼睛。

“玉颜,你不能——”

他突然说不出来了,因为苏玉颜突然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他,尽管她现在的身子寒冷的可怕,但是他还是感到周围的空气因为苏玉颜这个举动突然升温:“王公子,待会他一下来,你就冲到马车前面,往右边跑,能有多快就多快!”

右边,他们来的时候看到了,是悬崖啊!

“好。”不过仅仅一个犹豫,他立刻就答应了苏玉颜——相信她,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就是决定要相信她……

“慕容清雅,你们这两个狗男女,临死之前还不忘亲热吗?”铁月生第一个等不及还是一个翻身从马车顶部飘然而下——这说明他跟萧漠风不一样,他胆子不小做事也不够谨慎,冲动的性格让他不是很有耐心。

“十年不见,门主的功夫好像精进了不少。”这句是夸奖,但听在除了慕容清雅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耳朵里都算是讽刺——再没精进之前,仅仅只有一招,铁月生就被当年已经疯魔化的慕容清雅斩掉一条手臂,他现在精进了又怎样,还想再送点纪念品?

这句讽刺倒是让本来已经被仇恨逼红了眼的铁月生稍稍顿了一下,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只剩下一条手臂,要是再少了一条,他这辈子别说报仇,估计连下半辈子也没指望了。

这个短短的犹豫时间,让王羽昕有机会来到前面,替换已经被铁月生杀掉的马车夫,悄悄地将马车变换方向……

“你少欺骗老夫,慕容庄主说了,你当年被他大义灭亲,一连被封住了身上十三处大穴,只要在十二时辰之内没人替你解穴,你这辈子就是一个废人!”

该死的慕容得德!

王羽昕握紧了驾车的拳头,狠狠地抽了马一鞭子——如果他这次能不死,下一个一定是赶到慕容山庄拆了他的老窝!

“既然铁门主已经认定我已经是一个废人,那为什么还不出手?”刚刚入喉的酒给苏玉颜久未进食的胃部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但同样是因为这火辣辣的感觉,让她本来饱受寒气折磨的身子稍稍多了点活力——她在拖延时间,她在拖延时间好让她再有力气刺出一剑……

“怎么,门主是怕了?我听说门主如今左手剑法了得,我今天很想见识见识,门主真的能把左手剑使得比右手还灵活吗?”

这在提醒他,还灵活又怎样,半斤八两,挡得了她一招,难道还能挡得了十招八招,还妄想赢她不成?

其实,如果不是她从魔教姬近枫的手里安然出来,现在居然还能大模大样的坐在这里喝酒吃肉,或许一向性子急的铁月生绝对会相信慕容得德的话,绝对不会认为之前的传言都是虚假的。

但是现在慕容清雅实在太清闲了,她甚至又喝了一口酒,然后笑着回敬他:“怎么,铁门主挡在马车门口,是害怕我会逃跑吗?”她会,可惜她已经站不直身子了,更别说跑,所以她才不跑。

突然拔出王羽昕刚刚用来割肉的匕首,苏玉颜将自己的鞋子钉在了马车之上:“放心,铁门主,我不会跑的!就算你能忘记我斩断你一条胳膊的仇恨,我也不会忘记你当年是如何卑鄙下流的从背后去偷袭了一个自愿弃剑投降的女人!”

就是他,在自己已经弃剑投降之后,从背后将她狠狠地踩在了地上;就是他,狠狠地踩住自己死也不肯低下的头颅,硬逼自己对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低头!

马车一个颠簸,铁月生站立不稳的摇晃了一下——其实以他的功力,马车的颠簸算得了什么,真正让他站不稳的是苏玉颜此刻的眼神。那冰冷而寒气四射的眼神仿佛又让他回到了那个只有血的记忆的黄昏,他那早已愈合了十年的右臂,又仿佛开始泛起刻骨的疼痛……

“怎么,你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却随时准备要逃走?”眼见铁月生还在犹豫,苏玉颜故意刺激他:“你我都有仇要报,那也好,至死方休!”

“好,老夫如果今天再报不了大仇,今生估计也报不了这个仇了,咱们今天就来个痛快!”铁月生从腰上拔下匕首,也将自己的鞋子钉在马车上。

王羽昕原本不知道苏玉颜为什么要他驾车往山崖上走,现在他算是明白了——铁月生穿的是武生穿得厚底靴,这种靴子又紧又窄,一旦被钉在马车上,到时等他发现马车到了山崖,估计想脱身就难了。

但是,同样的,为了表示自己有跟他一战的决心,苏玉颜也把自己钉在马车上——这个傻女人,是想牺牲自己让他有跳车的机会吗?她在里面被铁月生缠住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淫妇,老夫今天就要先挖掉你的眼睛,看你再怎么用这双可恶的眼睛看老夫!”铁月生果然性子急,当定住脚,就一招直取苏玉颜的面门。

毒蛇一样的剑霎时间就来到苏玉颜的眼前——这要是在十年前,那时候刚刚战胜魔教第一高手的慕容清雅,无论在武功还是自信都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这一招对她来说根本都不够看的。但是现在,失去内力的她的视力跟听力都已经退步到正常人的水平,别说能够预见对方的招式,就算招式到了眼前她也看不见!

“叮!”的一声,火花四溅。

感谢铁月生撑不住气事先告知了目标所在,苏玉颜才能事先防守住自己的面门,否则现在她起码会少掉一只眼珠……

但是铁月生的剑招跟当时不用内力跟她比试还处处绑手绑脚的萧漠风那根本就是天地之间的差别——只一招,用尽全部意志紧握着剑的虎口已经被震裂,鲜血顺着剑柄缓缓地留下来,一直蜿蜒到剑尖。

而现在苏玉颜持剑垂在地上的手,竟止不住的一直在颤抖……

“哈哈哈,慕容清雅,你也有今天,真是老天有眼!”铁月生猖狂的大笑起来,尽管慕容清雅刚刚是做了很多让他可以产生错觉的事情,但现在他已经可以完完全全的肯定了,刚刚挡他的那一剑,是多么的削弱无力,而且根本就毫无内力可言!“今天天要你落在我的手里,你就休怪老夫心狠手辣!”

铁月生从不知道什么叫怜惜弱者,他赶在苏玉颜的手臂被内力震荡的根本抬不起来的情况下,紧接着又出了一剑——

这一剑,居然下流的直挑慕容清雅的女yin部位……

正文 二十八、胭脂血泪

“不要啊,慕容清雅!”

王羽昕听见了自己像是女人一般的尖叫声——这一声,被他生生的压抑了十年,十年前他就应该喊出来站出来去阻止的悲剧,却直到十年后的今天他才有勇气喊出来,但当他想扑过去的时候却为时太晚……

苏玉颜此刻的右手已经抖得连剑都举不起来,更别说失去内力跟一个武者绝佳反应能力的她,根本就来不及去抵挡这么下流的一招。情急之下,王羽昕已经顾不了他们以后会怎样,拿起猎刀狠狠的给了马屁股一刀。

马受痛发出了惊天的嘶吼,人立而起,野兽般惊人的力量差点就掀翻了整个马车,但也由于这股力量,瞬间就掀翻了马车上方才还持剑而立的两个人,让苏玉颜险险的躲过了那阴险毒辣的一剑……

由于不能使用内力,刚才那一下的威力对王羽昕来说算是最强的,他几乎就这么被从马车的前面被抛到了马车的尾巴——如果不是他死死地紧拽着缰绳不肯放手,他现在估计早就被甩出马车活活拖死了。

“清雅,你没事吧!”刚刚那一下,他的肋骨被狠狠撞在马车的车顶,车顶碎裂的同时,估计他的骨头也同时裂开了,他的手已经为用力过度而被缰绳勒出鲜血。但他仿佛无知无觉般的看着依然站立在马车里的慕容清雅,仿佛在现在这个极速奔驰已经失去控制的马车里,只有她是唯一的存在……

“我没事。”

本来那么大的力道,她这样单薄的身子一定会被抛出去的,但是她没有——这下王羽昕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把自己的鞋子钉在马车上,不是因为战略,也不是因为表示决心,而是——

慕容清雅现在就算在平地上也很难站得稳,她,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自己可以在颠簸的马车上屹立不摇,不至于被甩出去!

失去车顶的马车,周围的景物一览无余,这下铁月生也发现情况不妙了——他终于发现现在这匹发疯了的马现在居然疯也似的朝山坡直冲而上,离山崖已经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顷刻间他们就会化成一滩肉泥。而就在这个危险的时刻,他连跳车都不能,他的靴子一时根本拽不下来!

“快,快让马车停下来!”铁月生急的赶紧蹲下来去割他的靴子,他现在开始痛恨起自己为什么那么爱惜自己的名声,连个靴子也这么讲究——江南锦绣山庄出产的靴子果然名不虚传,非常结实,结实到慌乱之下,他一时之间居然用剑割不下来……

“门主你小心自己的脚趾。”鞋子太合脚了,一不留神就会连脚趾也给割掉了,更何况马已经发疯,这辆马车现在颠簸的他根本无法对准下手:“门主不是心心念念都想找我报仇吗?现在我就在这里,已经不劳门主你动手,怎么,门主你不高兴吗?”

“妖女!你这个妖女!”铁月生突然觉得现在杀不杀慕容清雅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十年前,他失去右臂,那一刻他几乎想到了死,他觉得他的一切都完了。然而,他还有铁血门,还有上上下下那么多兄弟需要他照顾。他咬紧牙又从新站了起来,他用了十年才又苦练出左手剑法——

他是多么不容易才又重新站起来,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而如今他难道还要再一次丧命在这里?“你砍掉我一条手臂还不够吗?还要赔上我的一条腿?”再失去一条腿,他难道还有再从来一次的勇气?没有了,这十年的辛酸不是短短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他宁愿死,也不愿失去这条腿!

“我没有!”慕容清雅突然拔出头上的簪子。

“你要干什么?”

“救你!”趴下来,缓缓地抓住铁月生被钉住的腿固定自己,苏玉颜居然开始用细细的簪子去挑缝合靴子的细线:“这样不会毁了你的脚!”

“我不要你救,我铁月生不需要你这淫妇——”

“铁月生,你只记得当初我砍掉你一只手臂,可你可记得,你们当初是怎么苦苦相逼一个被封住全身十三处大穴,几乎已经半残的女人?”

“你说什么?”

“我说我伤你那天,我已经被封住全身十三处大穴,我的眼睛早已经因筋脉伤损而看不见。”靴子眼看已经拆掉了一半:“你口口声声说我是淫妇,说我欺师灭祖,杀害我的公婆,可你亲眼看见了吗?这哪一点是你们这些自称侠义之士亲眼看见的?”

“你的意思是?”恨了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想过那可能是自己咎由自取,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性命攸关的时候,估计慕容清雅再怎么解释也百口难辩——但此时此刻,这个看上去只剩半条命的少女的话看上去是那么的可信……

“你失去了一条手臂,但是你还有机会,你还有整个铁血门,你跟我不同——为仇恨赔上性命你不值得!”用力一扯,将鞋底从铁月生的靴子上扯了下来:“走!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当年的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女,此刻卑微的趴在马车上,是为了救他;她的右手上还有被他剑气震裂的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靴子——为了救他她不惜求他走!他看着那个现在连喘气都困难,把全部力量拿来救自己而放弃自己逃生的女人——比起当年她不再年轻,失去了当初横扫天下的霸气,却多了很多更加令人感动的东西……

如果,如果当年真的是他们错的话,如果——

“老夫说过,今天是老夫这一次唯一的报仇机会,如果这一次老夫报不了仇的话……”已经少了一条手臂,死里逃生难道还不够庆幸吗?

如果你这次不死,他以后也不会在苦苦纠缠这一段仇恨……“一条手臂,一次救命之恩,老夫以后自不会与姑娘为敌!”铁月生飘然飞出马车之外。

当年,其实他们也不是没看出来那个女孩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白道第一高手的巨大荣耀让他们泯灭的自己的良心,包括他。

那时候,他刚刚接手铁血门,这个关外来的门派要想在中原这个什么都要论资排辈的地方站稳脚跟并不容易。而那时,却有一个机会——有着武林圣地地位的慕容山庄庄主居然大义灭亲的发出英雄帖,邀请群雄追杀他的亲身女儿,白道第一高手慕容清雅。

谁杀了她,谁就可以取而代之成为第二个天下第一,就可以跟她当年一样一战成名从此在江湖出人头地——也许,江湖上的人都在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他们都在等慕容清雅这个武林神话坠落下去,他们好踩着她的头往上爬……

那一天,她一路从慕容山庄打了出来,所到之处一片血污狼藉,那是他一生的噩梦,犹如野兽杀戮一般的战场。然而,就在他胆怯的想要逃出这个人间地狱的时候,那个少女居然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他害怕的闭上了眼,但是那个少女居然视而不见的又从他身旁杀了过去——他这才知道,那个少女原来已经看不见了,她能战至现在,完全凭着惊人的意志力跟野兽般的本能……

人是贪心的动物,本来只想逃的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恶向胆边生——只要能抓住她,抓住她的话他们铁血门从此就会在江湖上挺起腰板,他们就不会再被那些二流小门派欺负,他们——

那一刻,在场的每一个人,估计就从没有一个人会去想,慕容清雅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她会不是被冤枉的?

仅仅是一个贪念,带给他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跟一生的缺憾,他成了残废——但他最最忘不了的是那个女孩回头看他的那一个眼神——

她的眼睛是看不见的,却像野兽一样本能的转过头看向他,美丽的眼睛爆睁的不像是人类的眼睛——眼珠血红血红,胭脂一般的泪水正缓缓的从她的眼角沁出。而他断臂的鲜血,正喷涌在她的脸上,身上,为她被鲜血染红的白衣再添一份战绩……

他——铁血门掌门铁月生,曾经为了名利去和众人去围攻一个以前根本就没见过面的少女,因为从背后偷袭不成被削去一条手臂——这,真的算仇恨吗?他,真的有资格谈仇恨这个字眼吗?

慕容清雅是吗?

当年她一战成名曾经让多少少年英雄不服——包括那天想置她于死地的“狭义人士”;包括当年他这个自认为很有抱负的成功青年;包括她那个不服自己的光芒被自己女儿掩盖的无耻父亲,包括那个不服她高高在上压得他透不过气的夫君——那时年少成名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吗?

慕容清雅,他用了十年,重新站了起来,今天他放下了仇恨,必将走得更远,而她——

蹉跎了十年,变成了废人,命在顷刻之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失去了那么多,她还有机会再像他一样从新站起来吗?

正文 二十九、生死一线

疾驰的马车,距离崖顶的距离已经不到两百米,而受伤的马现在根本不可能受到人力的控制。王羽昕凄然的看着因为要替铁月生取下靴子而已经脱了力的慕容清雅:“你刚刚为什么要救他,你可以自救的!”

“我要是自救,能逃得出马车吗?”

不能,她失去了武功使不出轻功,要下马车必须从铁月生那里过,铁月生自知必死,一定会拉着她陪葬的——他慌乱之中想不到逃生的办法,但是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尤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而她现在救了他,道义上他不好意思再对她下毒手,但主要的是——他会做出刚刚那样的承诺,是因为他潜意识认为她必死,他没必要跟一个快要死去的女人去计较当年的破事——铁月生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从当年他明知她已经看不见,却从她背后偷袭可以看出来他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如果不给他造成她必定会死的假象,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清雅,如果我没有用刀砍马,你下一剑是不是也会反刺向马?”早就算好了是吗?就跟上次对敌萧漠风一样,一招一式都早已经在她的脑海中经过了精密的计算——人人都以为慕容清雅天下第一的名头是来自一身值得自傲的武功,但是他们错了——

慕容清雅之所以名动天下,是因为她一招一式都算无遗漏,这份心智——天下无敌!

“清雅,你其实还有别的办法的,对不对?”大智大勇却又善良无比的女子,即使当年偷袭过她迫害过她的人她也可以一笑放过:“你大可以欺骗他害他掉落山崖,但你没有,你想通过这件事让他放下——他今天是来杀你的,你今天等在这里却是为了救他……”

“我现在就只有六个时辰的命了……”十年了,她连池完瑾都没想过要去找她算账,何况是当年那些围攻她的江湖人士?害过她的人太多了,她这十年过的已经很累很累,记住他们会让她更累更累……

“慕容清雅,你现在不要再跟我说也要我跳车这类的话,我会恨你的!”方才那一摔,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制止疯狂的马,而她,两次内力的震动加上气血亏损也再没力气逃脱——十年前,他放弃了她,现在他的良心已经不允许他再弃她而去。

“我说过,要你相信我。”用力的吸一口气,慕容清雅勉强又坐了起来:“你再等等,再等我再集聚一点力气——我说过,我想看看你的眼睛,我不会现在就死的!”

很奇怪,不管纠正他多少次她不要做慕容清雅,她是苏玉颜,他都会固执的坚持称她为慕容清雅。好像,虽然慕容清雅这个名字带给她许多的痛苦,但是之于他而言,却都是很难忘很难忘的记忆……

我想看你的眼睛,我不会现在就死的!

王羽昕看着她即使在如此危机之下依然淡雅如白菊的脸庞,几乎就要完全相信了她的话——只是,现在已经差不多只剩下一百米的距离,她还能怎样?

“我只需要,我只需要再有一点点力气……”

慕容清雅再一次用力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翻身向前滚落,在王羽昕的惊呼声中,险险的挂在马与马车之间——他这才想起慕容清雅那被匕首死死盯在马车木板上的鞋子——

看来又是早就想好的,他真的很想把这个女人的脑子敲开看看都装了些什么,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计算了这么多东西,而且每一部计算都该死的有用!

长剑迅速的挑断了疯马左边前腿跟右边后腿的大腿经脉——即使已经没有内力,即使她现在才刚刚有力气抬起手,但是连也同样习武差不多有二十多年的王羽昕也不禁惊叹,那下手的准确度简直就像是上天完美的杰作——当鲜血从马的腿上喷溅出来的时候,马的前腿也终于跪在了地上……

瘸了一条腿马还不至于瘫痪,但是慕容清雅这种做法打破了马的平衡——马的左前腿不便,马的重心会向左偏,紧接着完好的左腿会被前腿阻碍,而马的右后腿却因为跟不上节奏彻底将这个无人敢拦的畜生绊倒在地上……

她,居然想到了用马自己的前腿去绊自己的后腿,瞬间撂倒了这个威胁他们生命的所在!

“清雅!”

她,还是骗了他!

她这个方法是很高明,却也仅仅是救了他的命——他被瞬间甩出车外,眼睁睁的看着马车在瞬间倒地后止不住冲击力的连翻了几个跟头,带着被死死盯在上面的慕容清雅,一起飞向离他十几米的远方,轰然一声被摔个粉碎……

“慕容清雅,你这个骗子,你说过你——”原本估计只是裂开的肋骨,因为这第二次更为猛烈的碰撞,已经彻底的断开,落地时他甚至还听到他骨头的断裂声。但这些在他眼里已经无关紧要,这仿佛十载对十年前噩梦般的重复,让他不断地眼看着这个女人从辉煌到毁灭,再闪耀,再暗灭……

他才刚刚知道,慕容清雅可以骄傲的东西不止只有武功;他才刚刚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比武力更加能让人折服——十年了,他后悔了,他后悔当年所有所作所为,所以,千万不能让他在这一刻,在这一刻——

他不顾一切的用尽全身的力量,不在乎自己现在就像个蚯蚓一样向她爬过去——他从不信鬼神报应,从大家都嘲笑他的眼睛,都惧怕他的存在的时候,他就再也不信老天爷这回事。但是这一次,他诚心祈求上苍,放过这个女人,放过这个从来不被命运所眷顾的女子!

“我,我没事……”一时之间已经没力气爬起来,慕容清雅在动也不能动的情况下抬起手臂摇了摇:“我——我没事,我也被甩了出来,没被撞碎……”

王羽昕这才想起来,慕容清雅用来固定脚的木板并不跟铁月生是同一块,而是连接车头活动的那块木板——当才那样的撞击下,虽然慕容清雅虽然是首当其冲,但是多了几分撞击力反而先将那块木板撞裂,以至于在整个马车粉碎之前慕容清雅已经被甩到前面的草地上。这个过程太快,以至于刚刚他会以为慕容清雅已经跟马车一起被撞个粉碎。

“清雅,清雅!”感谢上苍,你的机智又一次救了你!你早就知道这样的撞击力,马车前面一定会先一步断裂,所以才把脚固定在那里吧?谢谢你没有骗我,感谢你肯为我活下去,哪怕只有六个时辰!

“我要看看你的眼睛。”虽然是摔在了草地上,但刚才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慕容清雅一时之间起不了身,而王羽昕也不知道她摔伤了哪不敢随便搬动她。只好爬过去躺在她的身边,紧紧的抱住她。两个劫后余生的人就这样紧紧地拥抱——无关乎感情,仅仅在于他们刚刚一同经历的生死……

“你的眼睛好漂亮,为什么要藏起来,好特别的。”其实她想说,她刚才并没有把握,刚刚那一切不过是她没办法才豁出去一试的无奈选择——她在赌他的命,赌输了他就会跟她一起死。但这一刻,他紧紧的拥抱让她忘却了愧疚感——仿佛在告诉她他不怪她,他本来就应该跟她同生共死。

他的眼睛漂不漂亮他不知道,而一贯因为眼睛而带给他的异样感此刻他也无知无觉,他只知道,她的嘴角在流血——还是让她受伤了,因为要保护他。轮回了十年,娇弱如苏玉颜,他却依然需要她的保护……

察觉到他的眼神,苏玉颜赶忙安慰他道:“没事,我刚刚摔倒的时候磕破了嘴唇,你不用担心。”

突然,视线从他拿下眼罩的眼睛移到了他的唇角:“你的嘴角也流血了,你的唇好白,你不会是受了内伤了吧?”

“没有。”手悄悄的离开折断的肋骨的伤处,他用力抹了一下唇角:“跟你一样,我也不过是磕破了唇角!”

魔教分舵·教主寝处

赫连平夏端着托盘轻轻的敲了敲里屋的门,在得不到任何回答之后,不得已强行撞开了门:“教主,三天了,你自从把慕容清雅丢进地牢,就闭门不出不吃不喝,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教上下数万教众着想啊!”

“她怎么样了?”桌子上的饭菜都是经过精挑细选,香气四溢,但是姬近枫就是没有胃口:“算了,她现在能跟她的心上人在一起,就算是在地牢也会乐不思蜀吧?由她算了,如果那个姓陆的真的愿意放弃严芳华这个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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