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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无人好私语-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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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十六载,我虽没有半点记忆,但入魔之人,魔气太重,好已杀戮为生。想必我入魔之后也是如此,整整十六载,不知盼真因我吃了多少苦头。本是萍水相逢,如此情谊,着实令人动容。
“盼真说的是。”我道。
盼真轻声笑了笑,“我今日前来,的确有事。思昙你手中可有上古神器天机镜?”
“有的。”我答。
“其实我在魔界之中身负要职,前几日,魔王命我去寻灭魔箭。”盼真道,“你也知道,灭魔箭是魔族的致命弱点,魔王想将此神器握在手里也是情有可原。故命我三日之内寻到此箭,如若不然,便让我提头去见。”
这还是盼真第一次跟我提关于他身份的事情。
其实就算他不提,我也能猜到他在魔界的地位不一般。自从结成内丹恢复意识后,我便发现自己身在魔界。而盼真在魔界的住处十分豪华,还有很多魔界侍从,我偶尔听见有人尊称他为大人,便知道他地位不一般。
“可这灭魔箭在何处,我实在没有头绪,别说三日了,就算是三十日我也是寻不到的。”盼真说,“听闻天机镜能与神器相感应,我依稀记得思昙身有天机镜,故来此求你帮忙。”
既然盼真出口求我,不说情谊,单就论报恩,我也是应赴汤蹈火的,我立即拿出天机镜递给盼真。
可盼真却看着我,没接,“思昙如此慷慨,就不怕我是小人,将神器据为己有?”
神器一直在我内墟中,他既早早知晓天机镜在我手中,若他真对神器有所图,魔界善奇技淫巧者不少,怕是早就掏了我的内墟。何必辛辛苦苦耗十六载帮我结成内丹,取得我信任之后再诓我。
“我相信你。”我答。
盼真笑了笑,握着我的手将天机镜推到我的怀里,“思昙信我,可我却不信自己,神物,谁不垂涎。”盼真道,“如若不介意,你带着天机镜与我同去?”
自然是不介意的,“好。”我道,不过不知会花几日,“你先寻个地方等我,我与小妹知会一声便与你会和。”
“好,我等你。”盼真说完便告辞了。
羽儿已不再原先的那条街,我寻了许久才找到羽儿身在何处,快速赶去,见她正跟一群孩童玩耍,我便没打扰她。转而跟一旁默默看着的白凤说了声我有要事要出去一趟。
白凤听了我的话,一如既往没回答,也没有任何表示,我便走了。
根据天机镜的指示,灭魔箭竟然在北荒。我为上仙时,北荒是我的辖地,原本以为只是一毛不值的荒芜之地,没想到竟然有神器。
确定了方位,我便与盼真赶到了北荒。北荒以前虽是我的辖地,但我却未来过一次,不知竟是比南荒还要冷些,感受不到一丝阳光,脚下是每走一步便会下沉的积雪。
我虽不怕冷,可能由于体质原因,却比常人容易感到冷,特别是在这常年冰寒的地方。夹杂着雪的风一刮,我便不由地缩了一下肩膀。
“冷吗。”盼真君说着将他的外袍披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知你竟怕冷,若早知,我便不会让你与我来了。”
听他言语含有歉意,“无碍,只是不习惯罢了。”
“那我们赶紧拿到灭魔箭便回吧。”盼真说着牵起了我的手,“积雪太深不好走,这里也没人,由我牵着你吧。”
盼真也是好心,我没有拒绝,接着,我便感觉到一股暖意从手心流向了我的全身。盼真在用修为为我驱赶寒意。
“盼真。”我握了一下他的手,“你没必要为我做到如此地步,区区寒意,不在话下。”
“我见不得你不好。”盼真说,“你是为我受这寒冷,举手之劳,也不在话下。”他笑了笑。
盼真谦谦君子,为人是真的好,和他相处也很舒服,他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那,便有劳了。”
荒芜之地灵力稀少,我几乎不可视物,感觉像是进了一极其阴冷的洞窟之后,我发现了灭魔箭。不过历来神物都是伴着神兽,灭魔箭也有一神物看守,我见那神物修为还颇高,足足八十万年,便对盼真道:“我对付神兽,你去取箭。”
盼真却不疾不徐地帮我拢了拢外袍,“这神兽是麒麟,我看他长得挺讨喜,有意收服做宠物,思昙莫要跟我抢。”
他拉着我站到一安全的地方,“你在这看着,我若打不过,你再来救我便好。”
“也好。”我答,他若不行我再及时相助也是来得及的。
我从未见过盼真出手,平时他在我眼里好似一文弱书生,修为看起来也没有多高。可此时,只见他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便朝麒麟袭去,我只感到森森寒意霎那间弥漫了整个洞窟,似要将我冻成冰一般。
麒麟似乎是被冻住了,一瞬间便失去了行动力,盼真乘胜追击,凝剑于手朝麒麟刺去,神物毕竟是神物,一呼一吸之间便挣脱了束缚,躲过了盼真的攻击。
盼真极为淡定,手又一挥发动了强力的攻击,同样的招数麒麟不可能再中一次,便向一旁躲去,可一旁也有寒意袭去,麒麟避无可避,又被困住了。
我怎么觉得,盼真似乎在跟麒麟玩耍。看他出招,我竟还是看不出他修为多少,难道,他也如修霖君一样修为高深?他是魔,用的是魔功,那便不可能是神。
他明明是得一神药才成魔的,时间也不长,那神药究竟是何物,竟这么厉害?
想着我都能凭一魔兽内丹十六年内的百万年修为,我有奇功,盼真有神药也说得通。
麒麟又挣脱了束缚,他这次没选择防御而是主动进攻,它先是用水系法术胡乱攻击了一通,循着机会便朝盼真扑过去,盼真一一躲闪,似乎是大意,麒麟最后这一扑他未躲过,被麒麟拍了一掌。
“盼真!”被神兽全力拍一掌可不是小事,我不由想上前解围。
“无事。”盼真却说。
总觉得这一幕在哪儿见过,跟随着他与麒麟搏斗的身影,我的脑中渐渐生出了些画面。
“无事。”
“思昙,看着我。”
“看着我,有我在。”
“我不会让你有事。”
……
肆虐的杀意之中,我能感觉的到处都是盼真那白雾般的身影,我发了狂般不断攻击他,他似乎不想伤到我便未还一次手,而一再躲闪的结果,便是被狂怒嗜血的我一掌又一掌,一剑又一剑地伤害。
我总是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也总是不断听到他说的那些话。
整整十六载,他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让我找回理智,让我战胜魔性。
我本以为,去除魔性会很容易,至少,比我此时忆起的容易……
麒麟已被盼真施法完全控制,此时,盼着正在取灭魔箭,突然,我感到一阵杀气从身后传来,接着,一道凌厉的攻击朝盼真而去。
我立即上前抵挡了攻击,一看,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永烨!
想必他是为灭魔箭而来,这可如何是好?
☆、(十二)
盼真已将灭魔箭握于手中,一见永烨,便道:“天帝陛下,真巧!你也是为灭魔箭而来?”
永烨没理会盼真,面对我冷冷道:“昊天塔,在你手中?”
我心跳一滞,他终是知道了,我若说是。。。。。。他会怎样,真的会杀我吗?
就算我说不是,他会相信我吗?不,他不会,他一定会用尽办法查出真相,隐瞒无用。
“是。”我答。
我见他体内灵力突然翻涌,提剑便攻了过来,但盼真替我挡住了他,很快,他们便扭打在了一起,一招比一招狠厉,整个洞窟都被他们过招拆招的余威震塌了。
盼真逐渐处于下风,这本是我的事,怎可让盼真代劳?见永烨的剑快要刺中盼真的肩膀,我飞身挡了上去,剑便刺中了我。
永烨真打算杀了我,见没刺中我要害便无一丝犹豫将剑拔了出去,又朝我要害刺来。
瞬间,我似乎掉入了一个不见底的极寒冰窟,从身到心一瞬间便被凉透了,一时便忘了躲。反应过来时,盼真已将我护在了身后。
他真的要杀了我,我不由看向永烨。他的身形还似天佑,但却再也不是天佑了。天佑,只是我曾想牢牢抓在手中的一个荒诞的梦。
“天帝陛下,你这是要与魔界公开宣战吗?”盼真抵挡了永烨的一击,“大不了灭魔箭还你,有必要如此动怒吗?”
永烨未答,一剑砍中了盼真的臂膀。
“盼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永烨完全将盼真压制了。
这原本是我与永烨之间的事,没必要将盼真牵扯进来,我已欠盼真太多。
“无事!”盼真立即退后防御,“小伤而已。”
空气里弥漫起了血腥味,仙魔本就相克,如果再这样下去,就不可能只是小伤了。思及盼真为我去除魔性的十六年,萍水相逢,何以让他为我做到如此地步,“为什么?”我不由问道。
盼真看向我,“为什么你猜不到吗?”
我若猜得到便不会问了。
盼真笑了笑,“我若说我喜欢你,想与你在一处,想对你好,你可接受?”
什么?我吃了一惊,“你不是有一思念之人?”
“她是她,你是你,不可相提并论。”盼真答道。
“龌蹉。”这时,永烨冷哼道,“魔王屡次扰我天界,今日想做陪葬,便成全你罢。”说着,永烨将修为凝聚于剑,打算给盼真致命一击。
魔王?我心生疑窦,可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快速闪身到盼真身旁,同时催动天机镜,带着盼真瞬间逃离了北荒。
来到盼真住处,我将天机镜收入内墟之中,“你没事吧?”我问盼真。
盼真笑了笑,“以为你会对我见死不救呢?”说着他便运功为我疗伤。
“小伤,无碍。”相比我,他伤得更重,我便避开了他。
他沉默了片刻,“一时情急,未将心底的话压下。。。。。。你可厌恶我?”盼真问道,“还有,我其实是人人口中那罪大恶极的魔王,我骗了你,你可气我?”
我之前听说过很多关于魔王的传闻,年轻气盛,张狂妄行,实在无法将他与眼前的盼真联系起来。就算事实如此,我也知盼真不是人人口中说的那样,谣言不可全信,而我更信眼前的盼真。他隐瞒身份对我又无害,我怎会气他。至于他心底的话,我当他是朋友,又怎可厌恶他。
“不厌恶,也不气。”我答。
“那。。。。。。”他似乎很高兴,激动之下握住了我的手,“那你可接受我?”
我无言地将手抽了回来,我的心早给了永烨,无法再给第二个人了。
虽然我知真心错付的滋味,但我不能骗盼真,“我当你是好友,以后便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道。
沉默了一会儿,“可否给我一次机会?”盼真道。
我无言。
“你有何心愿,我都可以满足你。”盼真的呼吸失了节奏,“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会对你好,会比那永烨强一百倍,一千倍。。。。。。”盼真说着紧紧抱住了我。
我知他情绪激动,我能理解,便未推开他,“对不起。”我道。
“为什么?”我感觉到盼真的手在发抖。
我无言。
“告诉我为什么?”盼真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你很好,只是我的心里已容不下别人——”
我言语未完,嘴便被冰冷的唇封住,与我眼中的盼真不同,他的吻霸道、暴虐、极富攻击性,以至于我只能狠心一掌将他推开。
受了我一掌,他肯定受伤了,见血液从他嘴角溢出,惩罚也惩罚完了,我便原谅了他情急之下的失心之举。我暂时不想再见他,放他一人冷静下也好,便转身走了。
出了房门,我听见身后有淡淡地语调传来,“对不起!”
虽离开了魔界却不知接下来该往何处去,心乱如麻,只好漫无目的地游荡,回过神,永烨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我怔了一下,才意识到关于姚青玄,他是不会罢休的,我只是没想到,他竟来的如此之快。
“她在哪儿?”此时,他的语气似乎没有平常那般冰冷,似乎只有关于她,他的语气才会有所不同。
“答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道。
“我问你她在哪儿?”他加重了语气。
“你是问她的人,还是她的尸体。”我不由道,“还是她的三魂七魄?”
他应该执念她还活着吧,挚爱之人就算是死在自己面前,也会有太多自欺欺人的人,想必他也是其中一个。
“是你杀了她?”他体内灵力翻涌着,身体似乎也发着抖。
你原本就想杀我为她报仇,如今问这些又有何用,“她曾杀你,我只是伸张正义,我有何错?你就那么爱她,要杀我为她报仇?”
“我和她的事,与你何干!?”我难得从他的语气中听到怒气。
我无言。
他抬起手中的剑,“你可有话要说。”他冷酷道。
看来,今日他必要为她报仇,就算我今日躲过,以后他回忆起更多,杀我之心更甚,我还是躲不过的。
既然这样,还不如今日就死在他剑下,让他内心快活一些,也给我这漫长的一生画一个句号,“无话可说。”
我朝他的剑尖迎了上去,他的佩剑冰凉刺骨,似将我的心口麻痹。
他应该没想到我会主动赴死,剑在刺穿我胸膛的一瞬间往后退了一些,但下一瞬间,剑还是刺进了我的心脏。
在未感到疼痛之前,腰间似有一物坠落,接着与石砖相触发出清脆的碎裂之声,这时,心间才微微传来痛楚。想来应是之前打斗中松动了玉佩,此时应景地碎了。
那玉佩原是我装作一道人,从身为凡人的永烨手中得来的,我一直随身戴着,早已有了眷念,本想伸手去捡。
可此玉虽颇具灵力,如今一碎,灵力便快速散去。待永烨冷哼一声,将剑从我心口拔出,我低头一看,便再也找不到玉佩的一点残渣。
我突觉无力,踉跄了几步,待勉强站好,却听到永烨冷冷道:“死很容易,我却不会让你死。”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我以为我会就这么死去,可我却没死,思绪清明时,我已身在山中木屋。触景生情,我的心本来已经麻木了,可现在却如刀绞般地重新痛了起来。
我以前总是将事情看得很开,以为到了预料的结果也会一样。可永烨只是拿剑指向我,我的心就变得很痛、很痛。
我才知道,我虽想放开,却放不开。就如我爱永烨一般,明知不可爱,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只想念着他。就算他想杀了我,我还是病入膏肓般地爱他。
我将永烨曾经的衣物紧紧抱在怀里,上面似乎还留有他的味道,就连我们的床上,也有他的味道。
我无力地躺在床上,本以为会好受点,可闻着熟悉的气味,回忆却不禁涌出,不只是心,连全身都如刀绞般地痛了起来。
“永烨。”
“永烨”
。。。。。。
我只好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似乎每叫一声,痛便会减轻一些。可停顿的时候,双倍的疼痛便会再次袭来。周而复始,我只觉得浑身痛得厉害,像是快死了一般。
阳光一次又一次照进木屋,一个身影一次又一次地来到床边。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似乎也不关心过了多久。
“思昙。”是盼真的声音,他似乎每日都会坐在床边这般唤我,只是今日我听得清明了。
我嘴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喉咙干涩刺痛,想对他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你这又是何苦。”盼真道。
心口的伤似乎是结疤了,如今除了麻木之外,我已没有任何感觉,我终究是没死成。
“他如今正满四海八荒寻蓬莱公主的残魂。他这般对你,你心中难道就不恨吗?”
“若你心中有一丝不平,我可以帮你,帮你杀了他,忘了他。”
“只是不要如现在这般,毫无生气,不语一言。”盼真说着将手放在我脸上,“思昙,你对我说句话好吗,哪怕一个字也好。”
“你若再这样下去,我便要动用整个魔界去杀永烨,搅得六界天翻地覆!”盼真的语气变得阴冷起来,“或者,给你灌一壶消春。”
我也想给自己灌一壶消春,也许这样就不会再难受了。可是我不想忘了永烨,他曾留在我眼里的每一幕,我都舍不得抹去一丝一毫。我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勾住了盼着的衣衫。
“思昙!”见我反应,盼真握住了我的手,“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费力地动了动手指回应他。
“太好了!”他激动地抱住了我,“你昏迷近七月,我以为,你不会再醒来了,太好了!”
我竟睡了这么长时日吗?待意识清明,我才发现我早已不在山中木屋而是在盼真的居所。
也不知这些时日,永烨有没有找过我,他又为何不杀我?
想来他忙着寻姚青玄,定是顾不上我这个无足轻重,随时都可杀之后快的仇人。
“思昙,你现在可有何不适?”盼真紧张问道。
这时,我才意识到盼真仍紧紧地抱着我,双手似乎还在发着抖,说话的语调也略微颤抖着。思及这些时日,定是他救的我,也是他一直锲而不舍地陪在我身边,见他情感真切,我难免有些动容,便抬手拍了拍他以示安慰,“没有。”
“没有便好,没有便好!”他边说边轻抚着我的后背。
此时我意识清明,自然能真切体会到与人如此亲密的别扭之感,我不由动了动身体,抬手推了一下盼真。
盼真意识到我的举动是为何意,便立即放开了我,“对不起,一时激动,唐突了。”他歉意道。
“无碍。”我答。
犹豫了许久,他开口道:“上次,我情急之下,强迫了你,你可还生气?”
没想到他会提起这茬,他若不问,我都快忘了,既是情急之举,我又不是不能理解他,怎会介意,而且我也并未生气。见他问得这般小心翼翼,怕他会心存芥蒂,“我已将此事忘了,盼真你也忘了吧。”我道。
盼真顿了片刻,“那就好。”语气颇为怅然。
见盼真如此,我突然有些无奈。我虽知他心意,知他那份求而不得的惆怅,我也深知其中痛楚,并不想让他体味。他为我所做甚多,为了报恩,我大可以假意奉承,随意说几句让他舒心的谎言,若是以前的我,我定会这样做。但思来想去,此时我实在做不到。
思及原因,我还是放不下永烨。既然如此,我就不该给盼真一丁点希望。
“你今后可有何打算?”盼真问道。
打算?其实早已是定局,不管永烨寻不寻得到姚青玄,他最终都是要杀我的,如今我苟延残喘一条命,就只能等着他来取。我虽有能力反抗,可不能得到他,我活着便没有一丁点意义,便不想反抗了。
“我打算回妖界。”我答,我又失踪了这么长时日,羽儿一定急坏了。
我只身一人诞生于天地之间,本该孤独一生,但三生有幸,得以结识修霖、羽儿、白凤,以及盼真。盼真想要的我此生注定是给不了,只盼下辈子再还。剩下的时日,我只想与修霖和羽儿他们待在一起。
“我也留不住你。”盼真道,犹豫了片刻,“我们可还能做朋友?”
“那是自然。”我答。
盼真似乎安心了不少,“那便好,我送送你吧。”
我站起身,“不用了。”
“走吧。”盼真说着握住了我的手腕,“你的伤还未好,不宜使用修为。”
这么长时间,心口的剑伤早好了,而今我如此虚弱,只是自己心绪郁结走火入魔所导致的修为反噬。我本不愿让劳烦盼真,可一调动修为便能感觉到内丹如要炸裂般的灼烧之痛,便也拒绝不了他。
盼真隐藏身形将我送到妖王宫之后便离开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于狼狈,我便进入芥子打算稍作调息之后再去见羽儿,可刚屏息凝神,我便听到了羽儿的声音。
“思昙哥哥,可是你回来了?”羽儿的声音颇为焦急,一定是觉察到我的气息便匆忙赶来了。
芥子能隐藏我的所有气息,若我装作不在,羽儿不一定能发现我,但念及她语气中的焦急,我若不现身,似乎不太合适。反正比这狼狈的样子羽儿早就见过了,也不差这一回。
我立即出了芥子,羽儿便朝我扑了过来,“我就知道是你!”羽儿带着哭腔,“你这又是去哪儿了?本以为,我当了妖王,便能为你创造一个栖身之所。”羽儿吸了吸鼻子,“虽然妖界是比天界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我在努力啊,总有一天,我会要让妖界强过天界,让你做妖界的大大大妖,比那天界的上仙强过一千倍,这样,你便不会再偷偷练功想要重新当那天界的上仙了。”
羽儿在我胸口蹭了蹭眼泪,“白凤说,若人有了牵挂,便有了归处,妖界有这么多妖,还有我、哥哥、白凤,这么多人还不够你牵挂的吗,妖界这么漂亮,每个妖还这么好玩,那天界有什么好啊?”
羽儿胡言乱语了一通,听了许久,我才明白她言语中的含义,内心顿时一阵感动。原来羽儿当时的一时兴起竟是为了我,听她言语,想必是知道我之前失了仙元在芥子里偷偷练功,后来无果便自暴自弃。一千年来,我执着力量飞升上仙付出多少努力羽儿也是看到的,想我定是因为对上仙之位乃至天界有所眷恋才会如此,她便如她所说打算为我创造一个比天界还好的容身之所。
回想她初当妖王时的认真样子,我突然觉得内心一暖着实想笑,便不由地摸了摸她的头笑了出来。
“你还笑!”羽儿听见我的笑声颇为生气,“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到头来你还是一声不吭就走了。我到处找你,找得我都快疯了。”羽儿说着吸了吸鼻子哭了出来,“我本以为我们能成为你的牵挂,能让你把这里当做家,可你。。。。。。。”
我拍了拍她的头,“我走之前不是交代过有事处理,花时间是必然的,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羽儿吸了吸鼻子,“你骗人!”
“我怎么就骗你了,就算你什么也不为我做,你和修霖早就成了我心中的牵挂。”我信誓旦旦安慰羽儿道。
“那你发誓,发誓以后再也不离开我和哥哥,就算有事要离开,也要告诉我们来龙去脉,让我们陪着你。”羽儿道。
“好,我发誓!”我举起右手竖三指朝天道。
羽儿将信将疑,吸了吸鼻子放开了我,仔细打量了我一翻,“思昙哥哥,你受伤了!”吃惊道。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小伤而已。”我无奈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什么小伤啊!”说着她抓住了我的手腕,查探一番后,当即起了怒火,“说,是谁伤的你,我要给你报仇!”
“白凤呢?”今日白凤竟然未跟着羽儿,着实奇怪,我便立即转移了话题。
没想到羽儿却没有从前那般好糊弄了,“哥哥莫要转移话题!”她顿了顿,“既然你不愿说,我便不再问了。察觉到你的气息之后,白凤便匆匆走了,想必也是寻你去了,你现在人在这里,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哦。”我略微尴尬答道。
“那羽儿替哥哥疗伤罢。”羽儿道。
“也好。”我笑了笑道。
说也奇怪,和羽儿相处的短短时间里,因永烨而郁结的心绪却意外地轻松了不少。有羽儿在旁护法,我也很快便能进入运功疗伤的状态。
此前我心如死灰,每日都被自身修为反噬,内伤自然是不轻的,花了一个月多月的时日,我才完全将自己的伤治好。
之后的每日便像是回到了在北荒遇见永烨之前的日子,除了修炼之外,便是陪羽儿去体察民情或是办一些发生在妖界的鸡毛蒜皮小事。虽无聊,但也没比之前更无聊。而且渐渐地,我似乎也从这些无聊岁月中体味到了生活的滋味,越来越觉得,若是没有永烨的话,其实能如现在这般平淡过完一生也挺好的。
这日,妖界依旧风和日丽,一片祥和。我在芥子中结束修炼,刚回神出了芥子,便听见门外有嘈杂之声,仔细聆听,像是洛尘君的声音。
细想,洛尘君与我也有些时日未见。明明之前他每月都会见我一两回。此时,我才觉查出异常,为一探究竟刻意听了许久,才知道原来自从我被永烨所伤后的近一年来,洛尘君有来妖界寻过我几回,但全都被羽儿挡在了妖界之外。她被羽儿责令不许踏入妖界一步,这次前来他也并不想故意触羽儿逆鳞。
听话洛尘君言语,像是有十万火急的事。
我虽与洛尘君的联系纽带是永烨,但抛开永烨,洛尘君待我为友,他有急事,我理应助他。见他被气急败坏的羽儿逼得节节败退,我连忙走出门外。
“洛尘君,好久不见。”我道。
羽儿没想到今日我会提早出关,愣了一下便将看向我的洛尘君挡在了身后,“思昙哥哥,天界的人又来找你麻烦,不要担心,我这就将他轰走。”
我有些无奈,“洛尘君怎会找我麻烦。”
“可是他。。。。。。”羽儿想了想,斩钉截铁道:“他就是来找麻烦的!”
如今面对羽儿的胡搅蛮缠,我竟严肃不起来了,只好无奈笑了笑,“羽儿,听话。”我说着摸了摸她的头来到洛尘君面前。
“洛尘君,可有何急事?”我问道。
“不许说!”在洛尘君犹豫着开口之前,羽儿大声呵斥道。洛尘君好不容易到嘴边的话就这样被羽儿堵了回去。
我不由扶额,“羽儿,不得无礼。”
“我是妖王,这里是妖王宫,他区区一上仙,又不是天帝,我何需对他有理!”也不知羽儿今日怎么了,好不容易收敛的性子又轻易被洛尘君激了出来。
看来,必须要摆脱羽儿才行,“洛尘君,我们换个地方。”我说着捏了个诀。
羽儿却立即抓住了我,“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不再离开我和哥哥,你明明答应过我的!”羽儿说着像是要哭。
我最怕羽儿哭,连忙消了诀,“我只是与洛尘君说几句话而已,何时说过要离开你了。”我安慰她道。
“只要有关于那个负心汉,你何时在乎过我和哥哥!”羽儿说着手上加了几分力,打定主意今日让我哪儿也去不成。
听了羽儿的话,我内心立即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永烨怎么了?”我不由问洛尘君。
见他还在犹豫,“到底怎么了?!”我急忙道。
他似乎被我的情绪震慑,“想必你也知道,他在寻姚青玄的魂魄,如今四海八荒寻不到。。。。。。。”
我立即意识到了洛尘君接下来会说的话,“他要去极寒蛮荒之地!”我道。看来他真是对姚青玄用情至深,极寒蛮荒之地不说神、仙、妖、魔了,四海八荒之物皆不可近,他不惜如今的地位、性命也要寻那不足万分之一的可能吗?
“他已经去了。”洛尘君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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