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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明朝-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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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梳洗停当,挑帘出了东厢房,棉门帘挑开的瞬间,潮湿而凛冽的气息迎面扑来,让她打了个寒噤,又退了回来。紧了紧眉头,向梁小青道,“将姚姐姐送来的那件皮袍子拿来罢,今儿我要穿。”

梁小青愣了一下,捂嘴笑道,“小姐,穿那个早罢?还没数九呢。”

苏瑾呵呵笑了两声,“管它呢,冷就要穿呗。”

梁小青一边自衣柜里拿衣衫,一边笑道,“小姐,实是也没你想得那般冷。你穿小袄倒罢了,那大毛衣裳旁人都是三九天才穿地……”

话刚落音,便听见院门响了。苏瑾疑惑,“大清早地谁会来?莫不是张荀么?”

梁小青替她扑了两下裙角儿,“我去开门儿。”

苏瑾将姚玉莲送地那件价值百两的洁白大毛皮袍子穿了,这厚厚的大毛皮袍子从自上包到小腿处,果然暖和

片刻院中传来梁小青惊喜的声音,“小姐,明月姐姐来了。”

苏瑾一愣,忙自东厢房出来,“这大冷的天儿,明月姐姐怎么来?可是夫人有事要交办?快进屋中暖暖。”

明月看见她围着件毛绒绒地大毛衣裳出来,微微一笑,摇头,“谢苏小姐,婢得不得久留。今儿来是替我家夫人传话儿,她说,叫苏小姐在孙记重开那日莫应旁的事儿,陪她去宴上坐坐。”一边说着,一边自身后跟着的婆子手中,接过一个硕大地包袱,“这是两件羊皮小袄儿。因是昨儿下雪,我家夫人才突地想起来,得了苏小姐的皮靴子,却忘了还礼。今儿一早便叫人到铺子里挑了两件,还望苏小姐莫嫌弃”

苏瑾惊讶之余,连连推却,“这怎么能行。那皮靴子可是我谢夫人地心意,哪里敢要夫人地回礼。再说,这一件羊皮小袄在你们铺子里至少要发卖四五十两银子。苏瑾怎好又占夫人地便宜?”

明月将包袱往前送了送,笑道,“苏小姐可怜可怜婢子罢。一大早地,热汤还没喝一口咧,便叫我们夫人派了来。这么冷地天儿,怎好叫婢子在这里久站?快收下罢我家夫人说了,晓得你必不肯白白地得了她的礼。等你家的铺子的诸事安定,叫苏小姐过府去陪她玩一两日呢”

话说到这份儿上,苏瑾便不好再推。只得叫梁小青伸手接过来,又邀请明月到屋中坐坐,吃杯茶。明月推说赶着回去当差,急匆匆地带着那婆子走了。

梁小青将怀中沉甸甸包袱,掂了掂,笑道,“小姐,盛夫人想得可周到。这羊皮小袄正好这时节穿,快回屋换了你这大毛衣裳罢”

苏瑾笑着摇了摇头,欠丁氏的人情可是愈积愈多,怎么也还不完呢。

将院门上好,两人回东厢房。常氏闻讯赶来,问得是盛夫人特特送衣裳来,也笑着感叹一回苏瑾的福气,跟着进了东厢房。

梁小青将那大包袱放到当门桌上,解开包袱皮,露出一件月白绣花小毛皮袄,上绣点点红梅,甚是夺目。一件紫羔皮绣花小毛皮袄,绣地则是从丛兰花,月白色地花瓣儿,鹅黄地蕊儿,甚是清雅。小皮袄子下面儿,还压着两条绣花皮裙儿,一件苏木红,一件杨妃色……

苏瑾笑叹着抚柔细温暖的皮毛,“这两件小袄大小倒比我这件大毛皮袍子更适合现下的天气,只是叫她事事都想我,心里头亏欠地很”

常氏也叹,“这些皮毛衣裳少说也要一百多两的银子。盛夫人真是大手笔”

梁小青将衣裳左看右看,拿起月小毛皮袄并苏木红地皮裙儿来,催她,“小姐,快换上,这么配色正好看。脚下就穿坊子里新做地蜜合色地小皮靴子。”

苏瑾笑了笑,摆手,“只穿那件紫羔皮的小袄罢。余下的收起来,等外出见客时才穿。”

想了想又道,“奶娘,坊子里置了不少皮子,叫小青去挑个喜欢的颜色,你抽空也给她做一件小皮袄来。至于靴子,叫她自己挑”本有心给家人都做了。只是这单这一项要费去不少银子,终是没舍得说出口。

用过早饭,苏瑾照例去坊子里看做鞋的进度。

那苏士德虽不甘心,也无可奈何,住了两日,便与他一道来的小商户要回乡,此时苏家杂货铺子的匾额已换了上去,孙家倒是守约,差人提早两天便将合约中的小食送到。

每样送货二十斤,共有二十来味。苏士贞便每样皆与他置了些做回礼,将人送走。又叫梁富贵和他一道儿再去打些新年货来。酒水之类的冬天最是好卖,家中银钱够了,便要多置些回来。

苏瑾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拍拍手,回身笑道,“来,快把小食都装在新买的青花瓷坛子里去,尽数摆到这新架子来。这架子上每一格的货物价格是一样地。梁直,这上面的字你可都认得?”

梁直跑来,自下往上念着,“每斤四分银子、每斤五分银子、每斤六分……每斤一钱……”霍然转头,不解望着她,“小姐,甚么东西要一斤一钱这般贵,一个猪头才三钱多咧”

苏瑾和梁小青搭手将孙家所送的来小食一边往坛子里装,一边回头笑道,“是柔鱼丝和黄羊肉干、猪肉脯还有糖核桃仁………”

梁直喉着滚了一下,点头,“除了柔鱼丝,余下的都好吃。”

苏瑾笑了笑,“若你嘴馋,吃糖落花生便好。这些可是把咱家卖钱地,少偷嘴儿”

梁小青手上不停,斥梁直道,“糖落花生也不准偷吃。咱娘昨儿不是自家炒了些带皮地,吃那个便好。”

梁直嘿嘿笑了两声,过来搭手帮着抱坛子。

孙记那些比较贵的小食,苏瑾这次只打算卖卖试试,若不好卖,下次再叫他们送货时,便不要顶贵的了,只要那些普通的便好。

等几人忙活着将小食装好,摆上货架,苏瑾又拿早先备好的红纸,书了名字与价钱,叫姐弟二人帮着贴到坛子上。

忙完这些,身子发冷,忙披了皮袄子,转到柜子后面,三人围着炭盆烤火,便见吴家娘子一脚踏进铺子,扫过那新货架上的新坛子,新红纸,笑道,“哟,有新货了”

苏瑾自柜后转出来,笑道,“是,吴嫂子,这些小食都是在孙记自家坊子里出的,味儿好着呢。你不置些尝尝?”

顿了顿又补充道,“比孙记自家卖的便宜一成半哦”

吴家娘子拉着好一通夸赞这新皮袄子,坐到避风处的椅子上,笑道,“苏小姐,你可真会做生意。早先听说和孙记做什么小食,我是不大信的。孙记那样大的商号,如何能看得上咱们这小户?没成想竟真叫你做成了”

说着看了看这满满的新货架,又道,“这些稀罕东西,放在年节卖最最合宜。咱们这一带虽是小户人家,年节时哪家不要走亲回乡地?在外面一年,平素虽节衣俭食地,回乡却都爱装大方,得把脸面撑起来。没得太俭了,叫人家看不起”

苏瑾笑着点头,“这倒是地。人情脸面不就是如此么?”一边叫梁小青自坛子里各样取了一些,叫吴家娘子尝味儿。吴家娘子品了半晌,将那售卖四分银子的四五味小食称了两斤,又抱了两坛子辣嗓子地烧刀子,笑着起身,“今儿是家里来了客,先置些,若好吃,改天再来置买”

苏瑾笑着将她送走。

却说那林延寿自到苏家给苏瑾贺生辰之后,趁着孙毓培邀请他们到城中耍,便自城中和赵君正两个直接回了学院,这近两个月来,林寡妇几次使人捎信儿给他,叫他归家,他只是不回来。

林寡妇见苏家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心头发急。虽说自生辰之后,苏家人对她仍是淡淡地,但林寡妇做事向来是有始有终地,哪里肯因苏家的态度,半途而废?

眼见将到迎年月里,林延寿仍不回来。她稍稍一打听,原是书院早歇了课,学子们见天因什么朱子心学吵得一团糟。便再一次上山去抓林延寿回来。

母子二人乘地马车到巷子口时,苏瑾刚送客,正要回铺子,转眼见林寡妇便抓小鸡一般抓着林延寿下了马车,嘴里骂骂咧咧地,“……你个不孝子,敢两月不归家,老娘使人与你带几次口信儿,你敢不回来回家给老娘跪……”

刚骂了两句,转眼瞧见苏家铺子门口儿立着一人,穿着紫羔皮小袄,月白绣花棉裙儿,端地是清雅华贵,细看却是苏瑾,向这边儿笑了笑,又低声骂道,“睁开你地狗眼瞧瞧,苏家现如今可是一天一个样儿,你还敢说不字”

林延寿头埋得深深地,不敢言语,更不敢抬头张望,随在林寡妇身后,做贼似的进了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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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上午一更发晚了,晚上20:00还有一更。抱歉哈

        100章 孙记开张

布置完铺子的当天下午,孙记那边派人来给她送贴子,道是孙记重开,特在后院设宴请城中达官贵人,苏瑾为孙记重开也出不少力,孙二夫人特意派人请她,叫她届时定要到场。

苏瑾有些惊讶,孙二夫人怎么会主动请自己?莫不是因为丁氏的缘故?虽然疑惑,还是含笑将贴子收了。

转眼到了十二月初一,苏瑾早早起身,特意穿了丁氏送来的月白绣梅花地小羊皮袄儿,并杨妃色地绣花小皮裙儿,又自自家坊子里拿了一双合她穿地杨妃色绣梅花地小皮靴子,发式依然是极简,自妆奁中找了只梅花头点金油地簪子,插在发间。向来极少用胭脂水粉地她,今儿也坐在妆奁前,认真画了个浅淡地桃花妆。

梁小青翻了妆盒许久,找到一只焉红梅花形地花钿来,递到她手上,“小姐,贴上这个”

苏瑾摇头,“我才不要贴这眉间俏,不若你贴了罢。”

梁小青皱了皱鼻子,不甘地放下。正这时张荀带着个小伙计来了。苏瑾带着梁小青,抱着手炉出了院子。见他身后带跟着二人,晓得是要去鲜花店中,取那两盆她昨日挑好地垂丝海棠三弯九倒拐地盆景,这两盆景是被人养在暖室之中,高有二尺,火红地花儿开得正艳,根干老虬,枝形极具画意,配以绿叶红花,有古木逢春之气势,别有一番风味。栽两条红绸写上恭贺地话,挂在上面儿,送去做贺礼正合适。只是两盆花竟花去近十两银子,叫她心疼不已。

叮嘱那两伙计手脚轻些,别伤了枝叶,上了马车,先去盛府。

孙记此次重新开张,虽她没亲自去看,从街坊们口中知晓的消息来看,倒是和她早先写的计划书中所设计的不差甚么,声势造的确实足,全城没有不知道孙记重开的日子,甚至这两日来苏家买货地近邻也能说出“孙记重开十两抵十一两”的话来。

这让苏瑾十分满意孙毓培的执行能力。从前世的营销学角度而言,好点子与好的执行能力两者密不可分。执行得不到位,再好的点子,也起不到应有的效果。而他的执行力显然不错

丁氏今日也是少有地盛装,沉香织金妆花宽袖大皮袄儿,肩头披着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衬得她分外明艳。因她没生养过,平时保养得宜,现下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

看见苏瑾的装扮,丁氏笑了一下,随即赞赏点头,“我地眼光还不是错地,这衣衫大小合适,且极衬你。”

苏瑾笑道,“夫人的眼光自是好地。谁人不晓得这城中的成衣铺子里,您家的样式是最新地?绣花的颜色配得既清雅华丽又别致。比那些苏样有过之无不及。只是这衣裳太过贵重了,苏瑾受之有愧。”

丁氏笑着带她上了自家的马车,方笑道,“愧甚么愧?你不遗余力地帮孙记,不但是看我的面子,也叫我脸上有光。”

苏瑾笑了两声,问及孙家的午宴都有哪些人去。丁氏道,“王府的人自是要去地。不是你写的甚么计划书建议的么?世子爷和世子妃到场地话,余下那些知府衙门、税课司地人便不难请了,必也会到场。至于各地商行的领头人物,也都已请到。”

顿了顿又道,“后院不是过吃宴看戏,倒是前面是重头戏。我今儿叫你来,一来,你家地生意虽没到与那些人打交道的份儿上,早些认认面孔也不错,日后若遇见你心头也好有个数。二来,孙记重开这里面可有你的主意,不亲眼看看,你可心甘?”

苏瑾笑起来,“夫人倒是将苏瑾看得透透地。虽不是我家的生意,不亲眼看看却是遗憾呢。”

两人一路闲话到了孙记。

此时孙记闭了三个月之久的大门终于开了,那油漆黑亮超大匾额被擦拭得崭新发亮。门前平台之上,两队舞狮队分列大门左右,锣鼓震天,人头攒动。那一地的红鞭炮屑和着空气中尚未散去的硝烟味道儿,为这初雪之后的归宁府带来浓重的新年气息。

将窗帘挑开一抹缝隙,苏瑾看见孙毓培仍然是一身月色墨竹纹长袍,腰间系着玉金厢松竹梅带,带着孙二掌柜在门口拱手迎客。苏瑾看着那不断进门的地客人,心头暗喜,显然这开业的势头不错。

马车到孙记院内,苏瑾下得车来,招张荀上前,“你去大门口侯着,待会那两人将贺礼送来,你直接领人送到铺子里便是。”

张荀应声走向外走。丁氏笑道,“前儿你使人送来两条恭贺的红绸,这法子倒不错,我也叫人照样制了几幅送来,其它的商户见了,自是有样学样。方才自前面来,看那孙记门脸上倒是挂满了恭贺地红绸,显得即热闹,又叫外人知晓:孙记重开是得了这么多商号地支持”

苏瑾呵呵笑着,“是呀,所谓一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那红绸一挂,孙记的声势可不就抬起来了么?”

在别院二门处迎客地,是张保家和宋五家的,两人远远见丁氏携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小姐而来,一时没瞧清面目,还以为丁氏是带了盛家二爷家的小姐前来,慌忙迎上前,走近几步,张保家的方认出是这位小姐竟是苏瑾。不由心下嘀咕,苏家小过小门户,这身衣裳头面少说也要百两的银子,来赴宴倒是舍得下本钱

这么装扮起来,若不知底细的,倒不知她家是个小户门。也不晓得夫人心头是如何想地,竟给她下了贴子

一面思量着,一边亲热地将人迎到宴客的院落去。

孙二夫人这次对她比前一次更热情。与丁氏闲话两句后,向苏瑾说了好些感谢地话。苏瑾只是笑着说不敢当,她并未为孙家做甚么。

早先她简衣寒衫,不施脂粉,已叫孙二夫人心下赞叹。今儿盛装赴宴,容颜俏丽明媚,配上这落落大方地气韵,叫孙二夫人心下更赞,又可惜这样的人偏偏是个小门户地。

正思量间,门外有人报,湖北商号地人来了。孙二夫人忙笑着道,“快请”

苏瑾也转头望向门帘,想看看常家母女会不会来。以孙记的规模,常家在他们眼中,或连小贾也算不得。不过,若孙记晓得众人添柴火焰高地道理,常家也许会在此列。

不多会儿,一众妇人在小丫头的带领下,进了厅房。苏瑾在人群中扫过两眼,不见常夫人,微有些失望,突然瞧见齐夫人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一个正是齐家女儿,她身侧的不正是低眉顺眼装做温顺乖巧地掌珠?今儿她穿了件焉红地小袄,披着一件同色斗篷披风,红红通地一小团儿,将带着婴儿肥地小圆脸衬得白嫩嫩地。

等众行过礼,苏瑾向那边轻咳一声,掌珠闻声抬头,在厅中望了一圈儿,才对上苏瑾的目光,眼睛猛然一亮。

苏瑾忙向她眨了一眼睛,示意她稍安勿燥。

等众人见过礼,又闲话半晌。苏瑾方和丁氏悄悄说了。丁氏往那边儿望去,只见掌珠鼓着小嘴儿,转着两只灵动的大眼睛,正往这边儿瞧。低头一笑,“去罢。待会儿官场上的人便要来了,我是不得出去地。没得也让你掬着难受。”

苏瑾忙起身向孙二夫人告罪,方才来的妇人中她还认得齐夫人,便趁机上前行礼问侯,这才带着掌珠和齐家女儿一道出得厅来。

一出门掌珠便悄悄地笑,“瑾儿姐姐,你今儿这衣裳真好看。这羊羔皮小袄,我早想要添一件,无奈我娘不许,说是丝棉的小袄正合穿,非要等我大些才给我置。”

苏瑾摸了摸她的手,倒是极暖的,便笑道,“我这也是盛夫人送地。若不然,焉何舍得置这么好的衣衫?”

又向齐家小姐齐婉儿问好。三人小声叙了一会儿闲话,出了院子。

掌珠便笑道,“瑾儿姐姐,我家也得孙记送的本票,今儿不是十两当作十一两么?咱们趁机去置些好玩艺儿如何?”

梁小青忙在后面叫好,将早早就带在身上的本票取出来,笑道,“我家是十五两。和常小姐的合在一处,便是二十两,能买二十二两的物件儿呢。小姐,咱们去罢”

方才问得孙家下人,离开戏还有一会儿。苏瑾也想去看看自家鞋子卖得如何,反正听丁氏的意思,只是叫她远远的认认人,现下也没有介绍那些人叫她正面相识识的必要。便点了头。

留下齐家的一个婆子在院中侯着,好回话。

转到铺子前面时,舞狮子队已经散了,看热闹地人虽然少了些,但客人却多起来。铺子前面的地坪之上,停着十来两马车,那条腥红地毡子上面,布满泥脚印儿。自家送的两株海棠盆景被放在铺子大门两侧。上面的小红绸幅着写着“苏记鞋行恭祝孙记商号开张大吉”等语。

孙毓培迎客半晌,挂着后院的事儿,正在交待孙二掌柜在此小心侯着,突见红毡子之上行来几个妙龄少女,其中一人甚是眼熟。盯睛一瞧,唇角无声地漾开一抹笑意。

苏瑾是晓得他在此的,抬头看见,也遥遥地笑了一下。进得铺子大门,方笑道,“今日来客甚多,孙公子可能松口气儿了。”

孙毓培拱手,“这里也有苏小姐的功劳。孙某不胜感激。”

苏瑾正要说话,身后又来两拨客人。便向里行了两步,回头笑道,“孙公子忙罢。我们是来逛逛兼买些货物。”

孙毓培举步跟来,“此间事已了,孙某正要回后院。苏小姐想买何物?”

苏瑾挑眉看向梁小青手中的本票,孙毓培也看过去。有些头痛地叹息,“今日来地客人,十有七八都是带本票来地。不用晚上盘帐,我已晓得,今日赔了”

苏瑾微微一笑,又开解道,“本票早晚是要生效地,今儿集中来买,只痛一日。余下的日子便能日日收利了。”

正说着,张荀自楼上下来,看见苏瑾,忙奔过来,“小姐,咱家鞋子卖得势头不错呢。”

苏瑾脸上的笑意更大,“这是好事儿。你今儿就带着一人在这边帮忙罢,哪些码子卖得快,你且好生记下,及时叫人传话回家。”

张荀应了声,复又上了楼。

苏瑾想了想,又孙毓培笑道,“孙公子,我家本钱不足,若再供鞋子来,可否先将上一批银两结了?”

孙毓培这次应得甚是痛快,“好。”

苏瑾便不再闲话,和他辞别之后,先到小食区看了那小食买卖如何,便去了二楼。自家鞋子的货架前正有两三个妇人带着女儿在挑选货物。苏瑾看看那几人手中有两个拿地是小羊皮靴子,还有一个妇人挑了几双胖大宽松舒适地地内鞋。

张荀甚是机灵,见这架前人多,他便带着坊子里的小伙计在一旁候着,买货地人若有疑问,便立时上前与人讲解。

苏瑾突地又有一个念头,这些日子,是不是该叫自家的伙计来帮着卖货?皆竟自家的伙计才是了解自家的鞋子,只是怕又与孙毓培提这事,会让他觉得:你不过一个小小地本钱,又要摆放广告,又要塞促销人手……

想到这儿,暗中一笑,亏得孙毓培不是穿来地,否则,单是鞋子要进孙记,得出多少上架费?又要出多少广告费?还有促销人员进场的费用……

微微摇头,还是暂时不说了。

掌珠因有新靴子倒是不用再置那个。齐婉儿一眼看见那小靴子,却是极爱的。立在柜前看了好一会儿,一副要买的架式。苏瑾默了下,莫不是要拿自家的银子买自家的鞋子?这中间属她年纪最大,且手中的本票最多,齐夫人又与常家交好,送她一双做人情,也是该的。

思量片刻,终是装作极大方的开了口,叫齐婉挑一双,算自己送她地。

那齐婉儿推了好一会儿,挑了一双价值五两的绣白梅花镶红珊瑚地。

几个女子一同购物的结果便是,等孙记的午宴将开时,这一行人走出孙记,不但花光了他们送地本票,连带苏瑾掌珠和齐婉儿三个都掏空了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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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仍然正常更新:10:00,20:00各一章。

        101章 林寡妇讨计

林寡妇将林延寿捉回来,见天在他耳根子边念叨,把苏家夸作一朵儿花。林延寿这些天来,在学院倒也思量过此事,只是觉得苏家对他无意,他也配不上苏家。任凭林寡妇说破嘴皮子,他只是闷头不语。

林寡妇一早吃过饭,便倒巷子里转悠,看苏家杂货铺子里,人进进出出的,更是气闷。自前两日,苏家开始卖孙记配制的小食起,生意便比平时更好。那鞋坊子中,见天马车空着进来,满车出去。听人说,不但苏家的鞋子在城中各处发卖得甚好,货物还铺进了孙记。那孙记重开当日,客人流水一样,不晓得一日进帐多少银子呢。

回到家中,径直进了林延寿的东厢房,见他仍旧在看书,上得前去一把将书扯过,气恼骂道,“老娘好话说了几箩筐,你倒是给老娘放个屁出来”

林延寿闷头半晌,才委屈抬头,红着脸道,“娘即有心,何不便媒婆去……去……苏家说。偏叫儿子去她面前转悠这等私……私会之事,有违礼制,儿子不去。”

林寡妇气结,啐道,“呸若非苏家瞧着不是恁好说地,老娘要与你费嘴儿?”

林延寿更委屈,闷下头,“儿子便是在她面前转悠,苏家便能同意了?”

林寡妇气得胸口一鼓一鼓地,上前点点林延寿地额头,气恨道,“你说说老娘怎么生了你这个么木头儿子。白读十几年地书那宋时飞怎的就能白白得了银子又得媳妇?”

林延寿大惊,“娘,你……你想叫儿子拐……拐……”

“呸”林寡妇啐了一口,“老娘是叫你把嘴巴放甜些,多与她说些好听地话儿。闺中的小姐有几个能扛得住那等甜言蜜语地?等你叫那苏瑾儿意动了。老娘再使人去提亲”

林延寿连连摇头,“儿子不会说。也不要去”

林寡妇自袖中掏出一锭小银子来,扔到他身上,啐道,“不会就去学这银子把你去听戏听曲儿,给老娘学会了再回来……”

她正说得起劲儿,突听院门响了,不甘地住了声。狠狠地瞪了林延寿一眼,去开院门。院门外立着的仍是上次找她助产抱腰地虔婆,人称徐亲娘。

林寡妇看见她,脸上带出笑来,“徐亲娘,来我家可是有事儿?”

徐婆子笑着摆手,“年节下事多,倒不急。只是林奶奶为何是那样地神色?莫不是有什么事?”

林寡妇将她让到正室,诉苦道,“还不是因我家的木头儿子。我叫他多去苏家小姐面前转转,他死活不应。这亲事我是瞧好地,但看那苏瑾儿见天与孙家地人往来,又怕她心中图大,贸然叫人去提亲,倒叫她一口回绝,岂不是没了回旋的余地?”

“原是这样”徐婆子低头思量一回,笑着摆手让林寡妇坐下,“林奶奶你先莫急。老身即正好撞见,自该帮你一把。秀才老爷有了好姻缘,将来林奶奶也能看顾老身一二不是?”

“那是地”林寡妇大喜,忙在她身旁坐下,急切地道,“徐亲娘,你向来会说些。你帮我劝劝我家地木头儿子”

徐婆子吃了口茶,略作思量,笑道,“好,林奶奶且请秀才老爷来。老身费费嘴,瞧瞧能否说动他”

林寡妇忙身去东厢房叫林延寿。林延寿不晓得为何,只好跟来。

这徐婆子一张巧嘴,在是打小自市井间练来地,又因经得事多些,典故道理张嘴便来。见林延寿进了屋,连忙起身福了几福,笑眯眯地道,“秀才老爷,方才听林奶奶说与秀才老爷看了门好姻缘,老身在此先恭喜了。”

林延寿大惊,连连摆手,“没有地事。这位老婆婆莫要乱说。”

徐婆子脸上笑意不改,林寡妇一把将儿了扯坐在椅子上。那徐婆子与林寡妇打了个眼色,叫她先回避。林寡妇忙起身,托口去准备酒饭,出了正房。

徐婆子笑着看向林延寿,“秀才老爷年纪小脸皮薄,不欲行那等事,老身是知道地。老身不说旁的,整日在市井间打混,且说关于姻缘的典故,叫秀才老爷听听?”

林延寿不自在地半垂着头,闻听此言,微微点了下头。

那徐婆子清清嗓子,笑着道,“若说这世间姻缘呐,是有那么几等。有个好姻缘,有个坏姻缘;有个苦姻缘,有个乐姻缘;有个现成地姻缘,有个促成地姻缘;秀才老爷且耐心听我分说。”

林延寿四书五经读得通熟,却从未听过这般道理,不由抬起头来。

那徐婆子笑了笑,继续道,“如何叫做好姻缘?正当择人之际,巧有相知地小姐,情性温和,家道富足,且娘家父兄乐善,或膝下无男丁,将来指望你把他养老。以此成姻缘,两厢帮衬,家道安逸,日子平稳,妇人贤惠,兴家旺业。这个谓之好姻缘”

林延寿眼睛一动。

徐婆子又笑道,“怎么叫做坏姻缘?虽有那小姐长得貌美,却心如蛇蝎,又兼好吃懒做,整日要穿绸挂缎,撒漫银钱。一家人供着她,仍嫌东嫌西,小则指公骂婆,撒泼放肆,大则公然偷汉。好好地家境能叫她闹得家破人亡,这个便叫做坏姻缘”

林延寿在听到“公然偷汉”四个字,睁睛惊讶张大。

徐婆子暗中笑起来,接着道,“如何叫做乐姻缘?大凡才子配佳人,佳人必须才子配。然这等好事往往求之不得。若幸然两下相逢,你贪我爱,割舍不下,一个愿讨,一个愿嫁,好像捉对的蚕蛾,死也不放,又兼门第相配,两下爹娘欢天喜地。这个谓之乐姻缘如何叫做苦姻缘?一般样才子配佳人,佳人配才子。却不想家财半分无,整日算计,一粒米分作两顿吃,一件衣自夏穿到冬,几年不尝半点荤腥。到了一腔恩爱化作两厢争吵,这便叫做苦姻缘。”

说着顿了顿又笑道,“秀才老爷,这姻缘苦乐好坏,可是一辈子地大事。林奶奶这般为你操心,你实不该逆了她地意。”

林延寿眼睛闪动几下,半低了头。

徐婆子便继续道,“苏家小姐如何,你家是近邻,如何不知?相貌又好,又生就一双招财手。虽是商户,却不是那等爱打吱喳,专打牙撩嘴儿地人。老身在街上也瞧见过一回,甚是温顺大方,沉稳有度。听闻她地文才也甚好,配你秀才老爷足足有余那苏老爷敦厚,膝下又无子,将来这家财不全陪把女儿做嫁妆?苏家的家财现在没有万两,也有千两余。你们两个正是才子配佳人端地是放在眼前的好乐姻缘”

林延寿叫她说得又将头深埋了下去,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小生已与家母说过,若有意,可自去苏家……提……提亲。”

徐婆子微微一笑,接着道,“那秀才老爷再听听老身说说这现成的姻缘和促成地姻缘”

“何谓现成地姻缘?一般样地才子,一般样地佳人,两相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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