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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明朝-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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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一愣,这母子二人来贺,让她着实意外。
片刻便见林寡妇仍然是一身红通通地,领着林延寿自影壁后转来,那林延寿一身簇新地青衫,半垂着头双手托着个拜匣,似是极尴尬地模样。
林寡妇瞧见苏瑾,“啊呀”一声,欢喜跑近,“苏小姐今儿这衣衫真好看。必是花了不少银子罢以我说你素日装扮太过简了,如今你家生意这般好,合当该穿些好衣衫才是”
苏瑾片刻诧异过后,微笑起来,施礼道谢,“谢林大娘今日来贺我地生辰。因本是小事,便没说与四邻知道,还望林大娘莫怪”
“不怪不怪”林寡妇乐呵呵地将手中大红地帕子甩了几甩。与此同时,眼睛骨碌碌转着,又将掌珠打量一番。
常氏闻讯赶来,看见林寡妇也甚是诧异,不过人家即上门儿来贺,却不好作态,忙将她往苏瑾的东厢房让。
林寡妇笑咯咯地摆手道,“我却不能多坐,今儿旁人家有事叫我去帮忙咧。寿儿,你来,快将你备的贺礼呈上来。”
林延寿依旧半垂着头,将手中的拜匣托递到苏瑾面前,结结巴巴地道,“小生,小生听闻苏小姐方诞,特与家母备薄礼一份,望苏小姐笑纳。”
掌珠从未见过林延寿这般呆样,不等听他将话说完,已揉着肚子,跑到东厢房闷笑去了。
苏瑾含笑接过,施礼道谢,转眼见苏士贞自正房出来,便笑道,“多谢林大娘与林大哥记得我的生辰,林大娘随我进东厢房吃杯酒水再去办事也不迟,林大哥请到正房就坐,也吃杯酒水,润润嗓子。”
“好,好咧”林寡妇快速的接话儿,拉苏瑾进东厢房,边走边道,“我家寿儿听闻你地生辰,特特备了一份薄礼,苏小姐见了必定欢喜”
苏瑾更是意外,扫过手中的拜匣,含笑道,“叫林大哥费心了,却不知是甚么样地好物?”
“是一副商号地新徽记,是我家寿儿趁夜画地……”
“娘,那个不是我画地,是陆兄……”林寡妇一言未完,便被将走到正房的林延寿高声打断。
林寡妇霍然转身,狠狠往那边儿瞪了一眼。林延寿登时息了声。她复又转身向苏瑾赔笑道,“不管如何,苏小姐且瞧瞧可喜欢?”
林延寿的话苏瑾听得清清楚楚,这姓陆的?莫不是她认得的那个罢?念头一闪而过,便暗自摇头,当是没有这般巧但又一转念,昨日一闪而过的身影,确实象他
又见林家母子这般模样,今儿来象是打着什么主意?一时又想不清楚,便领着她进了东厢房。在林寡妇殷切期盼地目光下,打开拜匣,匣内最上面放着一卷纸,以红丝线系着,苏瑾伸手取出,扯了线,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副徽记。
形似早先那一副,不过,中间并无鞋码的字样,中间的“苏”字改为小篆,笔法更为细腻,极具艺术感。旁边又几行小字注释,道是为她家杂货铺子画的徽记。
苏瑾诧异的同时又极欢喜。虽然她一直没抽出空来整治杂货铺子,而且自家现下也没财力将大杂货铺子做大,但她心中确实肖想过将来要做孙记那样的大商号,这个徽记对她现下而言,是有些早,不过却极合她的心意。
忙向林寡妇道谢,“多谢林大哥,这贺礼甚合我的心意。难为他是如何想到地?”
林寡妇看她面色,便知自己送对了礼,笑咯咯地道,“我家寿儿本就聪慧,不然如何取得归宁府的第二名?那第一名的学子,听说他和我家寿儿一般年纪的时候,县试还没过咧”
苏瑾只好笑着附合了两句。不多会儿,姚玉莲带着小丫头也到了苏家。见到林寡妇在,甚是诧异,以目光询问,苏瑾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掌珠因苏瑾陪着林寡妇正在无趣,见姚玉莲来了,不胜欢喜,忙拉她入席,叙寒问暖。
林寡妇今日确有事,不能久留,亲眼确认苏瑾喜欢此物,正要起身告辞,突听梁直在外面喊,“老爷,小姐,孙公子来了”
她不由一怔,拉着苏瑾急切问道,“孙公子也是来贺你地生辰?”
苏瑾并不确定这人的来意,一边起身一边道,“当不是地。我家与孙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许是为此事而来”
林寡妇似信不信,跟着向外走。姚玉莲和掌珠也连忙起身。
梁直将人迎到院中,见孙毓培身后两个小厮各提着一个食盒,张茂全手中也托着个以锦布包着地盒状物。随口问道,“孙公子是来贺我家小姐生辰么?”
孙毓培微怔,随即笑道,“你家小姐今日生辰么?”
梁直不解地搔搔头,目光投向他身后几人,“你不晓得我家小姐过生辰,为何送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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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大家不要嫌剧情慢。其实我反思过了,“一纸合约”那章如果分成两章写,剧情有铺垫,大家可能不会觉得太突兀。嘿,这几章人物比较多,容我慢慢写哈。
082章 生辰(四)
苏瑾在屋内听到梁直的话,连忙挑帘出来,笑道,“孙公子此来可是坊子里又制出新的小食了?”
孙毓培含笑点头,“正是。只是在下不知苏小姐生辰,未备甚么象样的礼物,还望苏小姐莫怪”
苏瑾笑着摇头,“生辰本是小事,何怪之有?”
孙毓培正要说话,突见一身红通通地林寡妇,微微一怔。苏士贞这时也自正房出来,笑着上前迎客,请他入正房就坐。
孙毓培与他笑着寒喧两句,向张茂全打了眼色。张茂全会意,捧着手中的锦布匣子上前道,“今日来并不知是苏小姐芳诞,这是我家少爷备地谢礼,请苏小姐收下。明日再补一份生辰贺礼来。”
苏瑾伸手接过,笑道,“我们两家本是合作地关系,不必如此客套。”
那林寡妇眼睛在苏瑾手中的锦盒上打了几个转儿,终是没说甚么话,等孙毓培随着苏士贞进了正房,她扯了扯苏瑾道,“孙公子送的是甚么?”
苏瑾摇头,“不知,想来是些小玩艺儿罢了。”
姚玉莲和掌珠对这锦布包裹之物也甚是好奇,连连催她回房打开瞧瞧。苏瑾随手将手中物塞给掌珠,笑道,“你们拿去瞧罢。我去看看孙家带来的小食。今儿正好你们两个在,也帮我尝尝味道儿”
掌珠包着锦盒进了东厢房,林寡妇也连忙跟上。苏瑾微微摇摇头,带着梁小青向厨房那边儿走去。孙家小厮带来的食盒被常氏拿到后面去,比起小食来,生辰对她而言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
厨房内常氏正在分装小食,见苏瑾前来,便道,“小姐,今儿正房也摆一桌宴罢?毕竟是你的生辰,旁人来送贺礼,不好叫人不吃一酒水便回”
苏瑾点头,“好,若大菜不够,东厢房便少上几样,我和掌珠几个又吃不多。”
常氏点头,一边快速将小食分装好。孙家此次带来的仍然是上次她品过的小食,只有一样干巴巴的片状物,她没见过。伸手取了,放在鼻端轻嗅,有一股浓重的海腥味儿,皱眉,莫不是她说过的柔鱼?前世吃过的鱿鱼皆是丝状的,不知是怎么做成的。但这味道儿却象。立在那里思量半晌,莫不是鱿鱼烤好之后,拉成了丝状?
想想倒也有这种可能,便将那鱿鱼干放下,等常氏分好小食,差梁小青送到正房一份儿,自己端着另一份向东厢房走去。
未走到东厢房门口,便听见里面几人七嘴八舌地说得热闹,象是在说孙家带来的礼物,一边挑帘一边笑道,“到底是甚么物件叫你们这么欢喜?”
姚玉莲忙跑过去拉她,笑道,“瑾儿,你快来看,是玻璃妆镜我第一次见这么大块的玻璃妆镜,我娘舅家表妹不知哪里得了一面三指宽地小玻璃镜子,还整日与我显摆呢这么大的镜子不知要多少银子?”
苏瑾一愣,玻璃?是因那日她多看了几眼的缘故么?这个不是孙家二夫人点名要送给王妃娘娘和丁氏的么?
林寡妇虽听说过玻璃,可从未瞧见过。只知道这物件儿甚是贵物,就连那惯常走动的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们的妆台上也不见一面这样的镜子。孙记一出手便这么大的一面妆镜,实在叫她郁闷,这下可将她家儿子的风头盖过去了。
掌珠将脸凑到那玻璃镜前,左顾右看,爱不释手,笑道,“瑾儿姐姐,孙公子出手真大方,这面妆镜即使有银子也买不到呢”
苏瑾思绪思了几转,不动声色地将手中托盘子放下,笑道,“现下是的。不过,海禁一开,这玻璃应该也比较容易得了,到时会便宜许多呢。”
“对对对”正在懊恼的林寡妇闻听此言,连连点头附合。喜滋滋地向苏瑾道,“还是我家寿儿送的礼好罢?”
苏瑾垂着头一面摆小食,一面笑道,“都是好地。生辰本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们来贺我,不管礼物如何,心意总是一样地。林大娘,这些是孙记新出地小食,一样挑把你一些,你且尝尝味儿”
“好好好”林寡妇又是一连的点头,扫过苏瑾所说的小食,眼睛复又盯到那面玻璃妆镜上。
梁直完成迎客的任务,跑到东厢房去,对着妆镜稀奇一番,注意力便被桌上的小食吸引过去。
苏瑾一样抓了一些放在小竹筐中递给他,拍拍他的头道,“这些小食把你吃,吃完记得告诉我哪样好吃,哪样不好吃。可知道?”
梁直乐滋滋地点点头,伸手接过,挑帘跑了出去。
苏瑾又将孙记带来的小食一样装了一些递给林寡妇。林寡妇拎着出了苏家的门儿,本来十分欢喜的心思,叫孙记送的玻璃妆镜弄得七上八下地,回到家中,将那小食放好,复又出了院门儿,再次走到苏家门口,侧耳听了听,里面静悄悄地,十分不甘地向外走去。若非她今日已应承旁人必去帮忙,自要在苏家探个究竟才是。
林寡妇走后,苏瑾自在了许多,招掌珠和姚玉莲坐下,叫她们品尝,并粗略解释了与孙家的合作事宜。自己又起身找了一只新帕子,将那鱿鱼干包上,寻了家中的小锤子来,放在桌上“乒乒乓乓”地敲起来。
姚玉莲自方才起便一直好奇着,见她如此,更是好奇,“苏妹妹,你做甚么?”
苏瑾手下不停,笑道,“这个小食的味道倒合我的胃口,只是太硬了,下不了嘴呢,我且把它敲软了再吃。”
掌珠品着桌上这些从味吃过的小食,正吃得欢乐,闻听此言,便笑道,“苏姐姐也太挑嘴儿了,这桌上这么多小食,为何独吃那一样?”
苏瑾继续锤打,呵呵笑着,“我若不挑嘴儿不馋嘴儿,孙家这些小食可是做不出来地。可见馋嘴也有馋嘴的好处。你们今儿来的正好,这些小食你们都品一品,记得告诉我,哪些好吃,哪些不好吃。”
却说陆仲晗昨日画徽记到近四更,和衣躺到床上眯了一会儿,及至天色微亮,便起了身,早饭未及吃,便辞别林家母子向知府衙门而去。
等到衙门点卯之后,进去报了名。修府志的活计本分两类,一类是内差,即在衙门内查经翻典,整理资料,另一类则是外差,要参与地学子实地勘察各县风土人情,如实记录,时间是自十一月初一至来年正月末。内外差的薪银不同,陆仲晗自然选了外差。
办完这些事,他因几乎彻夜未眠甚是困倦,又因清楚林母心中所想,不便在林家久留,便想到林家知会一声,仍旧回书院去。
回到林家时,院门已上了锁,陆仲晗无奈,转身出了巷子,转眼见苏家铺子大开着,有心去讨上一副笔墨写了字条请铺子里的转给林延寿,刚往前行了几步,又觉不妥。心思转了几转,终是决定先回书院,今日不辞而别之事,改日再向林延寿赔罪。
主意打定,便立在路旁等马车。
正等待间,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敢问这位可是清源书院的学子?”
陆仲晗扭头一看,一个短衣褐衫地汉子正自苏家铺子里出来,面目有些熟悉,略一转念,连忙行礼笑道,“正是。原来大叔家住这里”
见对方认出自己,梁富贵甚是高兴,连连往铺子中让,“上次得公子的书画,我家老爷叫我好生谢谢你,因家中一时忙乱倒忘了。快到铺子中坐坐”
突地,梁富贵顿住,“敢问你可是来找我家东邻林相公地?他正在我家吃酒。你随我来,趁此机会,也叫我家老爷表表谢意。”
不由分说便将陆仲晗拉到铺子里,又自铺子里拉到院子中间,大着嗓门儿道,“老爷,老爷,我在街上瞧见替我们画徽记的先生。给请到家中来了”
又喊,“林相公,这位先生是来你家寻你地,快出来迎着”
苏士贞在正房听见微微一怔,连忙起身。只见院中梁富贵正拉着一个年轻地男子,其身姿面貌端地出众。心中嘀咕,今日这事巧得有些怪异,怎的女儿过生辰,家中一下子来了三个年青男子?
若说是故意地,却又不象。
一面寻思着,一面上前,笑呵呵地拱手道,“敢问这位公子贵姓?早先得了公子地帮助,不及面谢,今日却巧,恰值小女生辰,家中正在摆宴,快,里面请”
林延寿听见梁富贵喊,一个箭步奔出来,看见陆仲晗喜道,“陆兄,可是到衙门办完了事?”
陆仲晗微微点头,又向苏士贞施礼道,“在下免贵姓陆,名仲晗。不过是举手之劳,实不敢当苏老爷这般谢。贵府即有客在,仲晗不敢刁扰,这便告辞了”
梁富贵哪里肯依,“林相公都与我说了,我家地徽记你画地甚是费心,今日无论如何不能这样走了”
听外面几人让地热闹,孙毓培也出了正房。一眼瞧见苏士贞热情拉着年轻男子寒喧,这男子虽衣衫简陋,论容貌与气度决不在他之下。不由微微拧了眉。
而那陆仲晗左右推不过,便息了推脱地心思,突见自屋里出一人,年约二十岁上下,华衣美服,气度不凡,也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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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啥话也不说,继续写明天的章节。我想说一句,我真的不是想拖文地……无奈跑走哈。
083章 生辰(五)
苏士贞连忙为二人介绍。
陆仲晗拱手行礼,“在下徽州陆仲晗。”
孙毓培还礼,“在下宁波孙毓培。”
苏瑾在东厢房听到动静,忙丢下手中的小食走到门口,透过竹帘子往外看,待看清梁富贵邀请地人,也是一怔,微微摇头,感叹与这人真是有缘,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碰上。
姚玉莲和掌珠跟着走来,自竹帘缝中向往张望,那院中诸人中,三个个子高高地年青男子,犹为显眼儿,怔了好半晌才笑着低声问道,“瑾儿,这几人真的不是来与你贺生辰地?”
苏瑾笑笑,回身,“林家大哥是的。必是我家东邻那位林奶奶因和我奶娘不对付,不好意思前来,特意叫他来地。孙公子是为了作坊地事情。至于新来的这个,便是秦小姐心仪的那位……早先我家托东邻画徽记,只知道林大哥托了同窗,却不知道托的便是他,今日方知地。算了,有我爹爹招呼,我们吃东西罢,不要理会他们。”
话虽如是说,却觉今日之事实在巧合得有些邪性。
姚玉莲一听是秦小姐心仪的人到了,趴在门帘上向外张望着,直到那几人都进了正房,才回过身来,笑道,“瑾儿,怪不得秦小姐念念不忘,那位陆公子端地是好人才?”
苏瑾斜了她一眼,取笑道,“怎么,姚姐姐也看上了?”
姚玉莲摇头一笑,伸手取了小食去品,“我是有自知之明地,那样的人如何会瞧得上我?难道看看也不许么?”
苏瑾笑道,“怎么不许,若还不够瞧,小青的差事你替了罢。到正房去好好瞧瞧”
姚玉莲扑过来要胳肢她。掌珠坐在一旁笑咯咯看她二人玩乐,又和苏瑾道,“瑾儿姐姐,今儿来的那个书呆子真好玩。我还没见过么呆地人呢。”
苏瑾躲开姚玉莲,笑着点头,“是呀。更妙的是他和他娘是截然不同地两个性子。每次到铺子里买货,都要逗梁直乐上好半天儿。”
几人边说笑边吃宴,苏瑾则将其他的心思抛开,暗中观察掌珠和姚玉莲对这小食的反应,其它的小食还好,每样都消下去不少,只有那怪味地,仍旧是吃得少些。
自己又一一品过那些小食,并记录下来。总的来说,味道比上次进步了许多。也只有孙记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制作出这样的吃食。若非自己吃过前世的零食,这些已可以说是相当成功了。若叫她自己摸索,也不晓得要用多久才能制作出来呢。
趁着掌珠与姚玉莲说话的功夫,她将自己的小意见写了下来,并将撕成丝状物柔鱼干,一并交与梁小青,让她到正房送给孙记地人。
自已则起身到厨下去看看。今日家中来人多,虽然大菜皆已备好,便单寿面之类便够常氏一人忙活地。
常氏见她来,问她何事,苏瑾摇头,“无事,只是来看看奶娘。”
说着坐到灶下替她添柴。常氏擀着寿面,一面和苏瑾道,“小姐,你说今儿林寡妇和林相公来,是不是有事?”
苏瑾笑笑,“许是有事罢。她可象是没事会给人家送礼地人?”
常氏停下手中的活计道,“对,我正是奇怪这个。听小青说那林相公还特意托了后来的那位陆公子画了副徽记?”
苏瑾点头。
常氏突然问道,“小姐,那位陆公子你认得罢?”
苏瑾一愣,“小青与你说地?”
常氏笑笑点了点头,“那位陆公子端地是好相貌”
苏瑾心中嗤了一声,不再接常氏的话头,再接下去,不晓得她会不会惯性地扯到自己身上去。
在厨房帮了一会儿忙,常氏做得几碗寿面出来,叫她拿到东厢房去。
苏瑾拎着食盒出了厨房,刚走了几步,突地眼角余光看到正房屋后,一张半旧的长椅上有一抹人影,定睛望去,却是一个男子,穿着清源书院的制式衣衫,背对着这边,看不清面目。
苏瑾故意放重脚步走过去,也不见这人回头。心道,莫不是吃醉了?想了想,又拐了身子,转到那人跟前,她猜的不错,此人正是后来的陆仲晗,他面目微红,半闭着双目,直到苏瑾走近,才微微睁开眼睛。
苏瑾偏头看了看,问道,“你怎么坐在这里?”
陆仲晗因昨夜睡得太迟,早上又空腹,到苏家之后,又被那位孙公子连连劝酒,不及填肚腹,酒气已上了头,不得已借口如厕,躲到这里来了。
哪知深秋地凉风一吹,愈发眩晕起来,睁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看清是苏瑾,忙欲起身。苏瑾看他醉成这般模样,来家便是客,便连连摆手,“你坐着罢可要喝口热汤解解酒?”
陆仲晗点头,“多谢苏小姐。”
苏瑾暗自摇头,再沉稳地气度,一旦醉了酒,半分也无了。忙将食盒打开,取出一碗少面多汤的寿面来,递过去,一面问道,“可是我爹爹灌你吃酒地?”
陆仲晗伸手接过,摇头,“是因在下酒量浅,并没哪个灌酒。”
苏瑾自食盒中找出一副筷子递给他,“没哪个灌酒能吃成这般模样么?若我爹爹不灌,便只剩下那位孙公子了。”
陆仲晗含笑不语。
苏瑾又想到那副徽记,趁机问问,也省得自己乱猜,“给我家杂货铺子画徽记,到底是谁地主意?”
陆仲晗微怔,抬着看了她一眼,好一会儿才道,“徽记是在下画地。”
苏瑾“嗤”了一声,“莫答非所问我是问给我家杂货铺子画徽记到底是谁地主意?”
陆钟晗她又抬头看她一眼,“这个对苏小姐很重要么?”
苏瑾撇了他一眼,有时候嘴巴严实,也不算美德,“不太重要,但我有知情权罢?我又没问你林大娘为何特特叫你画徽记,又特特叫林大哥送来”
陆钟晗思量了一下,点头,“徽记确是在下的主意,不知那徽记苏小姐可满意?”
苏瑾笑道,“自是满意地,多谢了。”想了想又道,“我若现在问你林大娘为何叫你画,你可会说?”
陆仲晗停顿了片刻,道,“苏小姐聪慧过人,其原因不要人提醒也必能猜到。”
苏瑾微微摇头,若遇上个糊涂滴,你也不说?拎起食盒便走,走着走着突然回头,冷不丁地问道,“我家东邻可是在打我家钱财地主意?”
陆仲晗下意识摇头。
苏瑾笑了笑,缓了声音道,“即不为财,必定是为了人,对不对?”
陆仲晗伸出一只手按了按额头,好半晌才道,“苏小姐即已猜到,便不需陆某多言了。”
若不是正好遇上他,苏瑾并不能确定,林寡妇今日殷勤到底为何,虽然不外乎财和人,但也有其它可能。现下算是确认了,不由有些好笑,林延寿……她承认,人品是不错地。而且对于这个东邻,她自始至终抱着欣赏古典书生的心态来看待。
微微施礼谢过。拎着食盒往前院儿走,刚走了几步便觉出不对来。莫不是多见了几面的缘故,又或者自己自穿越以来最尴尬地一面都叫他瞧见了,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不需要掩饰了?怎么说话这般随便?
一面想着,一面摇头。刚到前院,迎着碰上自正房出来的孙毓培,他见苏瑾拎着食盒,微微诧异,微笑道,“怎的苏小姐今日做寿,仍要亲自提食盒?”
苏瑾顿下脚步笑道,“我地贴身丫头在正房斟酒呢,自然要自已提。”
又见他左右张望,便提醒道,“若寻人去正房屋后。”
孙毓培了然点头,笑道,“原是躲到那里去了。谢苏小姐提醒。”
苏瑾微微点头,拎着食盒去了东厢房。
孙毓培几步走到苏家正房屋后,一眼瞧见陆仲晗手中端着地寿面,眉头高高挑起,向来时路望了一眼,走近几步漫不轻心地笑道,“陆公子躲到这里来,原是有佳人赠面”
陆仲晗喝了半碗热汤,头脑眩晕地感觉消了不少,将碗筷放下,起身道,“孙兄且莫乱说,苏小姐不过是恰巧路过而已”
孙毓培高高挑着眉头,不语,半晌道,“酒意可消些了?都在等你呢”
陆仲晗微微点头,“有劳孙兄记挂,我便过去。”
孙毓培转身大踏步走了。
苏瑾回到东厢房,将寿面分了,想起方才陆仲晗地话,微微摇头,这年头不想嫁人也很难呢。林寡妇惦记上自家应该是先财后人罢?
不晓得她一击不成,是不是还会继续出些妖蛾子招数,单从那日骂架,便能看出林寡妇地彪悍来。
………………………………………………………………………………………………………………
终于将生辰写完了。
资料:
徽州,简称“徽”,古称歙州,又名新安,宋徽宗宣和三年(公元1121年),改歙州为徽州,从此历宋元明清四代,统一府六县(歙县、黟县、休宁、婺源、绩溪、祁门)。
现今徽州在地理版图上已经找不到了,遗憾呢
084章 孙家
昨日地生辰,苏瑾本就想着客人走后,苏士贞和常氏定然要说些什么,哪知这二人说地还没梁小青念叨地一半儿多。
她因昨日在正房当差,将正房地情形看得清楚,不停地在苏瑾耳边说着“陆公子如何”“孙公子如何”,听苏瑾满耳朵都是这两个人的姓氏,呵斥梁小青两句,无奈她现今已学会和她嘻嘻笑着打哈哈,斥两句便停下来,不一会复又说上了。
苏瑾想好些日子没去看丁氏了,她即有话叫自己去玩,倒不好不去。去盛家正好也躲一躲苏士贞用探灯一般的目光。便威胁道,“你再絮叨去盛府我可不带你”
梁小青这才不甘心的住了嘴。
两人吃过早饭,正要出门儿,孙家地小厮拎着食盒又来了,苏瑾诧异,“这么快便又有做好的小食了?”
那小厮行礼道,“并非重新做好地。这些是我家少爷差人送来地,说苏小姐即认为这几样小食味道甚好,便先送些来给您做零嘴儿。”
哦?苏瑾挑挑眉头,看不出孙毓培倒还是个挺细心地人。叫梁小青接下来,笑道,“代我谢过你家少爷。嗯,后日罢,你们不拘哪个再来一趟,我有些新地想法,抽空写下来,到时你们过府来取。”
那小厮一听,往苏家东邻看了一眼,道,“若是有生意上的事儿,小的这就去回禀少爷”说完行了一礼,匆匆出了苏家院门儿。
梁小青拎着食盒跟在他身后出了门儿,往东瞄了眼,回头和苏瑾道,“小姐,他去了东邻”
又奇怪地道,“莫不是孙公子昨日说今日要请陆公子和东邻去吃酒,是真地?”
苏瑾也有些意外,一个富家大少爷,两个穷书生,能玩到一块儿去?招手,“快拿来我瞧瞧都是些什么,若是好的,咱们正好带些到盛府去。”
孙毓培今日确实在苏家的东邻林寡妇家,昨日宴上相遇,那林延寿还好,但那陆仲晗确实让他有些不服气,此人年岁比他还小半岁,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无论与他说甚么话,皆是不温不火,不急不躁,连带滴水不漏,孙家大少爷在来此之前,过的可是快意人生,每日纵情享乐,结交的也是些性子跳脱地少年,或性烈如火,或爽朗如风,又有几个凭着自家家财狂傲无比地。
突遇这湿棉花墙,打不疼扎不透点不着,自是不甘。今日正好世子爷没空闲,正事谈不得,他在这归宁府并无亲友,因而思及昨日说过的话,便过来了。当然这其中也有再探探这二人与苏家是何关系的原因。
前脚刚进林家,还未叙话,小厮便过来说苏家小姐有请,没来由的心头有些得意,笑着向二人拱手道,“在下去去便归。今日孙某做东,咱们找个好地方耍一耍”
苏瑾和梁小青看了一回食盒中之物,有糖核桃仁,糖花生,并些椒盐榛子等干果,另有黄羊肉干,瘦猪肉脯,微微点头,这些都是昨日她认为味道尚可地,暂时不需要进一步配制,已是成品了。
刚看完,便见孙毓培自东邻出来,依然是墨竹纹地长袍,身姿挺拨,腰间一条碧玉宝石腰带,迎着深秋地阳光,莹莹而亮。在梁家巷子简陋背景地衬托下,整个人显得华贵而耀眼。
苏瑾望着那边儿不觉笑了笑。孙毓培不妨她正立在院门口,几步走过去,笑道,“方才我家小童说苏小姐有生意上地事要与孙某说?”
苏瑾笑道,“倒不是大事。因我还没未想清楚,便想这两日做了整理叫你家人来取,谁晓得他如此嘴快嗯,是关于孙记商号重新开业地事,苏瑾这两日思量了些小点子,若组合使用,倒能将孙家商号重新开业的声势做得热闹些。虽然现在离商号重开还有些时间,不过,有些事体却是要先做准备地。”
孙毓培有些意外,她主动替孙家出主意?细长地眼睛闪着探究地笑意,“开价几何?”
苏瑾笑着摇头,“是附送地,并不要你孙家地银子”这类并不能直接产生效益的小点子,本就是虚无的东西,现在不说,哪日丁氏问到,她又存着不肯与她隐瞒的心思,定是要说地。即早晚都要说,倒不如自己主动。况且孙记的生意好了,自家也是受益者。
孙毓培咧嘴笑起来,似是极高兴,“能得苏小姐大方附赠,孙某甚感荣幸。苏小姐有何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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