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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明朝-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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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嘻嘻地笑了,想了想道,“八折罢。”

“嗯,你倒还不算太贪心。”丁氏也笑了。

其实苏瑾也想多砍些银子出来,不为自己挣多少银子,而是不想叫广记那么快东山再起。可是,她也是知道的,胜负成败都是生意场上的常事。还是那句话逼人太过,狗也是要跳墙的。

她不想做得太招人恨了。

“可,您当到广记的银子,如何办呢?”苏瑾今儿主要是来说这个。一旦她家回购券子,银子流回广记,有了银钱流动,广记自然就活了。

丁氏这里本就是配合她,实则当到人家铺子里,是给广记送利钱呢。长时间存当在那处,也极不妥当。到时单利钱要多少呢?

丁氏摆手道,“利钱损失这个倒不怕,有人与我填呢。只是何时赎当,要选好时机。广记如今虽知我与你家有关系,这事我也有份儿,便他却拿不出实据,所以虽来了几次,不过是说那孩子的事儿。旁的,他们虽提了提,我却是不认的。”

苏瑾叫她的第一句话就给吸引住了,忙问,“丁姨,是谁与你填补亏空的利钱?”

“还有谁?”丁氏望着门帘一叹,半晌笑道,“曹掌柜和王管家一道去了归宁府盛家。若她还顾得这儿子死活,想必是要来的。”

“她?”苏瑾迷惑了一下,猛地睁大眼睛,“您叫人去请盛凌风的娘了?”

丁氏微微点头,“当年我留下的那些东西,虽不算多,也不能算少。我好心为盛家血脉留些家财积蓄,也算是尽和他夫妻一场的情义。谁想,不但不领情,反倒还要记恨想来是我开始就做错了。即做错了,知错就改罢,想来也不晚。”说着就一声轻叹。

自提到这些往事,丁氏的声音就不似以往爽朗,仿佛又想到以往的岁月。苏瑾忙笑着道,“到底还是丁姨老辣,我心虽恼那盛凌风,着实不知拿他怎么办才好。您倒是一下子就拿捏到他的七寸旁人他不在乎,总在乎他亲娘罢?”

说着话儿,苏瑾努力回想当初那个妇人的面容,时间太久远了,也只与她远远打过一个照面,却记不得是什么模样,隐约只记得生着和盛凌风一样的细长眼眸,倒有几分秀美。

若非有这样的本钱,想来那个什么福建商人也不会买了她去。又想,这人虽有些算计,世事却弄人。当年盛府家败,她怀着盛家骨肉贪那家的福贵,不想十几年过去,那家反倒了,丁氏这里,她一个妇道人家靠做些小生意,再加她的手段运气,竟把个将倒不倒的盛家给撑了起来,比早先更富贵。

若当初她不走,丁氏能容不下她?留下孩子在身边,自小教导着,想来,她也不至有今日的事。

她在心里感叹了半晌,却不想再提这家,拿些旁的闲话儿与丁氏解闷儿,又拿掌珠过来与她说的,汪颜善那一家闹得可笑,丁氏也忍不住笑起来,“这样说,倒叫我也想心痒痒,何时去你那常叔叔家,也去听听壁角”

苏瑾连忙笑道,“以我说,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去。才刚半午,常婶婶也来得及备饭呢”反正她打定主意,近日再去和朱老太爷哼叽几回,叫他使了媒婆来说亲。

早些和常家熟了,日后丁氏也多个说话地人家。

丁氏往外头瞧了瞧天色,四月中,正值春夏之交,阳光虽好,却不晒人,草浓花艳,新绿鲜红怡人,出去转转,倒也是好的。

遂就叫明月繁星去备车备礼,略做收拾,就往常家去了。

常家虽是暂居,但因常贵远这一走,又要一两年,这暂居也变作暂时长居了。是以精干家人悉数带了来,生意上只留阮二在那边收尾。

到了常家,常夫人却是正和常贵远生闷气,听闻二人来了,这才一个去了书房了,一个含笑迎出来。

原本在归宁府时,丁氏和常夫人也是见过几面地,并不陌生,客套之后,几人入座,苏瑾便笑,“常婶婶脸上有气色,莫不是和常叔叔吵嘴了?”其实她是进院中刚好瞧见常贵远沉着脸往书房去而已。

常夫人笑着摆手一叹,“是拌了几句。”说着看向丁氏和苏瑾,“他做生意一向是一根筋地,什么好做,就要死着这一样做。出海弄回的那一笔生意,是得了利头甜头,愈发要一门心思要出海。原先我倒也是赞成的。可到了杭州,已听人说过几回海盗倭寇地事,都说如今海禁一开,海上有利可图,那些人愈猖狂了。专劫过往船只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地,第一回那个假消息已叫我怕狠了。就和他商议,不若不出海,改做旁的。旁的生意不也能赚钱儿?他只是不听,一头钻到出海这两个字里面,再也出不来。”

常夫人一边说,一边叹,“儿子已十六了,他又要出海,难不成又我我一个人在家与儿子娶亲不成?”

万历中期,因开海禁,曾有一段时间,倭寇极是猖獗,不但海上船只受他们祸害,就连沿海的渔村城镇也不能幸免,当时,沿海地区出了好些抗倭名将呢。

这些苏瑾也知道。

和丁氏对了个眼儿,和常夫人笑道,“您的话也在理,常叔叔是盼海禁盼了极久的,那出海又有大利头,自然想再出一趟,倒也没错。您若不想让他出海,好好与他再说说嘛。就说林大哥往前八月就要秋试,这可是头一件的大事,错过岂不可惜?”

常夫人无奈笑道,“可不是。掌珠那里有件大事,明儿也有。原先出海,我晓得是他的一块心病不肯说不要去,如今银子也有了些,我是想叫他安安稳稳地做生意。”

丁氏坐在一旁听二人说了半晌,才笑着插话,“出海利头虽大,确实也有风险,再者,现今出去的也多了。以我说,你们不若就专开一间接海外货物的铺子。有些人有门路,想出海获那高利,却不耐烦一件一件往外发售地,你们收了来,再转手卖出去,想来这个营生,也有些赚头的。”

说着又一笑,“若说利头么,当铺的利头也不小。只看愿不愿做了。”

苏瑾心头疾速划过一个念头,将要脱口而出时,又觉还没想如何操作,便又咽了下去。丁氏看在眼中,就笑,“瑾儿想说什么?”

苏瑾悄悄一笑,“我是突然想到了广记的铺子”

丁氏刚要说话,只见掌珠满脸兴奋地闯进院子里,边跑边喊,“瑾儿姐,瑾儿姐,了不得了,汪家两个老不死的也寻来了。”

………………

第一卷:梁家巷子 300章 也不瞧瞧自家德性

300章 也不瞧瞧自家德性

先前潘月婵得了信儿,发狠要治秦荇芷和汪颜善,死活不肯与汪家老两口吐实情,只说相公在杭州没了银子,她要去寻。

她这边张罗两天就匆匆地走了,汪家老两口尚还没问明白呢。后来那自行回乡的两个仆从,因怕回到家老太爷怪罪,虽离了杭州,却是走一日玩一日,整整一个多月才到了家,汪家老两口拿了他一问,原是儿子又外头寻了什么粉头。

原本也不当一回事的,儿媳妇爱去,只管随她去。不想才没过几日,就听街上人说,原来盛记的那个出妇、丁夫人派了人来,要拿盛家现今的夫人去杭州,说他家儿子不知何事惹怒了丁夫人。

原那妇人是不肯去的。曹掌柜就冷笑说,莫说你家,那便是那汪家儿子是个举子,得罪了广记,不一样的叫人捆押起来?好好地,不然大家都没得好儿。

听话地人听得糊糊涂涂,传得就更糊涂,都猜是汪家儿子得罪了权贵,叫人拿到大狱里去了。还有人专门跑到汪家去说。

把汪老太爷夫妇两个骇得魂儿都飞了,忙去潘家问了信儿,潘老爷不想竟闹出这样的大动静,也慌了神儿,将这边亲戚家的住址说与他们,这才寻了来。

潘月婵和秦荇芷这几日虽在底下闹,倒也没如初时那次闹出那样的阵仗。潘月婵也学聪明了,在汪颜善跟前,不与她吵闹,只与她立规矩。一张卖身契就将秦荇芷压到使女的位子上,动弹不得。

那秦荇芷原先不曾到过刘四妈竟将这样的东西卖到这婆娘手中,心中恼恨,却也不敢张狂太过,自此学起低眉顺眼儿,等候时机,好反击。

汪颜善见她们二人不闹了,心中得意,又发了狠要读书,自到书市上买了些八股文集,整日窝在屋里闷头苦读背诵,确实自那日起,大门都不曾出得一步。

这边几乎风平浪静,倒把个整日想瞧热闹的林寡妇急得不行,这日她又爬了高梯往隔壁张望,先见院中安宁无声,甚是失望,不想刚要下来,却听见外头有人敲门,汪家小厮去开了门,来地竟是汪家两个老不死的。

林寡妇极有八卦职业操首,晓得儿媳也挂着心,等看好戏呢,飞速下来,和儿媳说那边儿的事。掌珠正要往这主院来和苏瑾说话儿,听了这话怎么不乐呵。

闷头就闯了进来。

那大嗓门儿把屋里几人吓了一跳,常夫人看看丁氏,立时向外斥道,“做什么咋咋呼呼地?你多大了,还和小孩子一样。”

掌珠暗吐了下舌头,笑着进了屋子,先和丁氏苏瑾见了礼,才悄笑道,“娘,女儿知错了。”

常夫人早晓得她和林寡妇偷瞧那家儿的事,却不好当着旁的人面说亲家不好,瞪了她几眼,方问,“你方才说谁来了?”

“汪家,汪家那两个老不死的。”掌珠连忙笑道,又催苏瑾,“瑾儿姐,咱们快去,晚了,热闹就瞧不着了。”

常夫人失笑摆手,“罢,你们去罢。虽一个成了亲,一个做了娘,到底还是小孩子。”

瞧旁人家的热闹苏瑾没多大兴趣,瞧这家的,她可是极有兴致的。忙起身,又拉丁氏,“丁姨也去瞧,整日无事,权当听戏了呗”

常夫人一见丁氏脸上并无多大不愿,因就起身笑道,“说起来,我也极好奇,想听戏,咱们叫人摆了茶,到花园中去坐罢。”

丁氏含笑起身,“我也不满常夫人,今儿来,就是听了瑾儿说他家地事,想来听听呢。”

一众说说笑笑先前头走,常夫人在后头吩咐丫头们赶忙摆茶上点心,也跟着去了西侧院儿。

她们到时,两架大高梯子已在侧东墙摆好了,林寡妇独自一个趴在墙头,正看得入神。

几人放低音量,在亭子里落了座。听隔壁人声脚步声,隐隐有汪老太爷的咳嗽声,和汪婆挑着嗓子的说话声传来,可能是在屋里,只能听见音儿,却听不清是说的什么。

掌珠跑到梯子底下,小声喊,“娘,那边在说什么?”

林寡妇回头,低声和掌珠说道,“那两个老东西斥那姓潘的不和他们说实话,又心疼他儿子咧”

说着往身后的亭子里望了望,又扭了头继续看戏,她是个不怕臊的,这会子天大的事儿,也比不得她看戏重要。

掌珠向苏瑾招手儿,“瑾儿姐,来,你上去瞧。”

苏瑾摆手,“得了,你上去罢,瞧见什么好笑的,与我们说便是。”

掌珠也不推,一撩裙子就往上爬,常夫人只得连声笑斥她,“慢些,莫跌了。”又和丁氏自嘲地笑,“我们家是不知规矩的,丁夫人可别笑话。”

丁氏抿嘴儿一笑,“我们在自已家里,想怎样,便怎样,谁能说着什么?”

这边几人侧耳听动静,却说那汪老太爷和汪婆一见儿子无恙,虚惊一场,庆幸连连。赶忙细问汪颜善端由。

|5|汪颜善心头发臊,吞吞吐吐半说不说地就搪塞了过去,然后立时起身道,“爹娘远道而来,先歇着罢,我叫人备饭。”

|1|汪老太爷却是听得几个关键地词句,一双眼瞪得牛头大,拉了汪颜善便问,“你说赔一千两银子,是赔给了谁?”

|7|汪颜善臊得银,极不想说。潘月婵在一旁冷笑,“赔给了苏家。那小贱人的话真真是值钱呢”

|z|“什么?”汪老太爷如被人剜了肉一般,疼得嘴里发苦,一把抓了汪颜善劈头就是一耳光,一边骂,“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一千两银子啊,一千两银子你还老子的一千两银子来”

|小|汪颜善妨不及挨一巴掌,半张脸登时火辣肿胀,极是着恼,甩开汪老太爷的手跳到院子里,大叫,“却没花着家里的银子,你打我做甚?”

|说|“什么?”汪老太爷又是一惊,挑帘出来大声道,“不是家里的银子,是谁的,媳妇的难道不是家里的?”

|网|汪颜善叫他老子打恼了,指着一身旧布衣裳的秦荇芷一哼,“是她的。半分没花你们的即来了,就安生住下,不然,你们明儿就回归宁府家里闹,我是不要回去的,自在这边读书,好直接上京考试。”

汪婆陈氏出来劝老头子,又看那个使女一样地旧衣妇人,问,“她是谁?”

“是秦姑娘,就是她与我出地银子”汪颜善棒着肿胀地脸,极是恼怒,重重地一哼。

“什么,你就那害我家儿子被人敲去一千两银的小贱人?”汪婆陈氏眼里出火,顺手抓了一把扫帚就向秦荇芷扑了过去。

秦荇芷躲了几下,没躲过去,到底叫她拍得个正着,气得大叫,“我花我的银子与你们何干?”又愤然转向汪颜善,“当时说得什么?现今连个屁也不敢放。我实话告诉你,借据条子我可没带在身上,在旁处放着呢,趁早遂了我的愿,不然,你们就瞧好罢”

汪婆陈氏摸不着头恼,忙问汪颜善,“她说什么?”

潘月婵也怔了,疑惑看向汪颜善,听她的话头,分明手中握着什么把柄。

秦荇芷一见众人怔住,拍拍身上的草屑,冷笑看着众人。汪老太爷最先缓过神儿,拉汪颜善到一旁问究竟。这汪颜善正愁潘月婵手中卖身契,不知如何解决,一五一十说与老爹。

汪老太爷两眼放光,“这么说,这妇人手中倒有些银两?”

汪颜善极烦,胡乱摆手,“我不知。想来有些罢。那些人出手倒也大方。”

汪老太爷登时打起了盘算,这妇人现卖到身到我家,自己想必还有些银子,如此一来,那些银子岂不都是我家的?哄了她来家,银子榨干了,再卖了她便是。如此,岂不发一笔横财?

心中越想越是得意,愈觉他这盘处极是精妙。震天价地咳了几声,清清嗓子向秦荇芷道,“事情我已知道了。你放心,我与你做主。”

潘月婵登时恼了,方要大怒,柳嫂子赶忙拉她一下,拉着就往屋里去,小声道,“小姐,我晓得你委屈,可如今不合大闹。她便是老太爷作主,卖身契还在你手里呢,要打要卖还是你说了算。姑爷这些日子已是安心读书了,且等他往京城去,借机卖得她远远的。”

潘月婵气得泪流出来,想辩,却辩不出一句话,进屋扑到床上痛哭起来。

外头汪婆陈氏听见,啐了一口,低骂,“嚎你母亲的丧”骂完就想到了银子,肉疼得很,忍不住愤愤骂道,“那苏家算个什么东西,还半句说不得了?生生坑得老娘一千两银子”

林寡妇一听这话,再忍不住,趴在墙头上瞪眼,“啊呸”了一声,大声朝院中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也不瞧瞧自己家都是些什么德性,还敢怨苏家,老娘今儿要和你好好辩一辩”

汪家一院子被突然自墙头上飞来的叫骂声,吓了一跳,齐往那浓稠的合欢树叶后看去。

……………………

今天有事,老怕码不上,还好,事儿办得快。

第一卷:梁家巷子 301章 隔墙对骂

301章 隔墙对骂

林寡妇这一嗓子吓得掌珠把头猛地一缩,急道,“娘,娘,莫说了”

林寡妇只不理她。掌珠透过树叶瞧,那汪老太爷正往树下走,一溜就下来了。

苏瑾和丁夫人常氏也都怔住了,赶忙起身叫林寡妇下来。林寡妇回头,脸上容光焕发极是得意地看着苏瑾,“苏小姐,你等我替你出气。”

苏瑾哭笑不得,也不敢大声叫她,冲着她摆手叫她下来,她只是不听,不由和丁氏常夫人对视摇头笑。

这边汪太老爷到了树下,向上张望,透过树叶隐约瞧见个插金戴银地妇人趴在墙头。这合欢树长得极茂盛,绿叶稠密,竟瞧不清她的真实面容。

立在树下咳了一声,沉声道,“你是哪个?”

林寡妇劈手把树叶嫩枝唏里哗啦扯了一通,露出脸儿来,朝汪老太爷骂道,“老东西,好好瞧瞧,是你林奶奶在此”

汪婆陈氏随后跟来,却是一眼就认出了林寡妇,惊了一惊,方跳脚道,“我当是哪个,原是你个老篾片”

林寡妇“啊哟”一声,哼笑,“你还敢招惹老娘。看老娘今儿不扒了你们这人模狗样的人皮”

说着两只手把袖子一捋,又往上爬一格,一手拽树杆,居高临下将汪家院子里的众人望了一圈儿,啧啧有声,“瞧瞧这一院子的人,哪个都够叫人没臊地。”

以指依次点过闻声自屋里出来的潘月婵、秦荇芷、汪家老两口和汪颜善,“这个最蠢这个最不要脸你们两个老货又蠢又不要脸汪家三哥儿,你这个举人老爷最下作不服气?等老娘与你们一一说道说道”

说着眼儿一转,就转到潘月婵身上,“你当汪家退苏家聘你家,是为了什么?你生得好看?你比别个有才?你能耐你本事?你贤德?狗屁”

“不过图你家的绝户财专等你爹两腿一伸,好收你家的财偏你这个东西还当作飞上了不得地高枝儿一般,显摆个不完蠢到无可救药地蠢货”

林寡妇那嘴角一撇三叹,鄙视蔑视轻视的嘴脸,气得潘月婵手脚直抖,刀子一样的话,唰地几乎将她全身地衣裳都剥了下来,立在四月中旬的太阳底下,竟如掉进了冰窟一般,从头僵冷到脚,嘴唇微微颤抖看向汪老太爷、汪婆陈氏、汪颜善。

双眸呆怔,面如死灰。

当年,当年,她确是在街上遇见他,一见倾心,是真心爱慕才闹要嫁他。原先,这样的话便是背后听人说过,也只当人妒她命好,嫁得的男人年纪轻轻就中举子,故意说嘴,今儿叫人当面扒皮,再看眼前这场闹剧,再看汪颜善那衣裳散乱,气急败坏地样子,哪有当年半点子风流倜傥。

心里头有说不出来的冷,冷到骨子里的冷,心灰到无底的灰

汪婆陈氏从不见潘月婵这神色,登时慌了,大恼,跑到树下跳脚,一蹦三尺高,“你个死老婆子闭嘴闭嘴我家……我家……”

“呸”林寡妇一击得中,甚是得意,居高临下,啐她一口唾沫,正巧巧地喷了汪婆陈氏一脸,气得她哇哇大叫,要去寻扫把来打林寡妇,林寡妇才不怕,那扫把可够不着她。

得意地把腰一挺,转到秦荇芷脸上,冷笑,“我不知秦老爷怎生出你这么个不脸的东西,脊梁骨都叫世人戳烂了若你托生在我肚子里,生出来老娘就按到屎尿盆溺死你没得跟着丢不清地人汪家是个什么东西,不过看你手里有几两银子,要哄你罢了谁不知那两个老不死的,见了财是不要脸面地”

秦荇芷最受不住旁人提她爹爹,话如那尖锥子一般,锥到心口上,一张脸就急地变了色,臊得脸豁然就阴沉起来。林寡妇哼笑,“你还瞪老娘?再瞪也这话儿”

汪老太爷只怕她把要到手的银子给搅飞了,慌得一边向林寡妇瞪眼大骂,一边左劝潘月婵,“好媳妇儿,莫听她胡狗吣,聘你是你命好,旺夫旺子咧。”

又右劝秦荇芷,“你先前虽有不是,到了我家,岂不又有了脸面,我家儿子是个举人咧。”

林寡妇又是“啊哈”一声,一手攀着树干,一手掐腰儿,“老娘我可是要笑死了。旺夫?旺个屁进士怎么没中啊?怎么落第了?人献给你们家地铺子怎地关门了?旺子?哎哟,你个老不死的,真是没话说了。谁不知她只得一个丫头,人家苏小姐头一胎就是个金金贵贵地小公子咧”

“……老东西,你再辩,再辩辩叫人瞧瞧,你是个什么玩艺儿”

“林大娘,下来罢,与这样的人有什么话儿可说地?”苏瑾终是忍不住,跑到梯子下小声劝她。

林寡妇一人对阵五六个,高高地占了上风,怎肯下来,向下面摆摆手,高高立在梯子顶,望着气急败坏地汪家一家儿,“举人?如今举人满地跑咧举人算个屁老娘就要瞧,他这个副德性,可能中了进士忘恩负义,嫌贫爱富,退亲再娶,整日家娼ji堆儿里滚,哪一样不够革你功名地?吃女人财,靠老婆过活,吃软饭地软骨头”

汪婆陈氏举了扫把在下头跳了半天儿,够不着林寡妇半根衣裳角,早已是极恼,听她又咒自家儿子前程,又这样骂自家儿子,登时往门口蹿去,一面回头大叫,“你给老娘等着,老娘要你地好看”

“来,你来闹呀我告诉你,敢来我家闹,闹到你们下知府大牢”林寡妇眉眼一挑,“闹得满城皆知才好咧,你儿子的功名也别想要了快来,老娘等着你”

汪婆陈氏听了这话,登时顿住脚,她是真不敢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怕就真的下了大牢。

林寡妇一见她身子顿住,更是得意,“老东西,老不要脸的老东西,那些事儿,你敢做,就别怪老娘说”

“够了”呆呆怔着的汪颜善猛然大喝一声,向林寡妇这边射来阴毒地光。

“哟,你吓唬老娘?老娘可是吓大地?”林寡妇立时竖圆了眼儿,“这里头老娘最瞧不惯地就是你这个人模狗样地东西再惹老娘,一个德行败坏到衙门告你巡查老爷可是吃素地?啊呸”

“亲家,亲家,快下来罢”常夫人在下头连连叫她,“咱们要在这里住许久呢,闹出去,叫人听见,与女婿脸上也不好看呢”

“我却不是为自家。”林寡妇回头辩解了一句,气势到底软了,往下退了几格,身子隐在墙后头,笑眯眯地几人说道,“今儿可算出了气,却是没出爽快等我过几日再来撩他们”

丁氏失笑连连,“够了,却是够了,笑死我了呢。”

要说这些人里头,林寡妇最服气谁,丁氏可是头一个。一样的寡居,那时丁氏在归宁府如日中天,叫人又佩服又不得亲近,这会子她说话,自然肯听。

溜着就下来了。

这边林寡妇叫人劝了下来,那边却还没息战。

一家男女老小僵立在院中,大眼瞪小眼儿,心思各异,谁也没说话。

半晌潘月婵一个转身,摔帘儿进了屋子,叫柳嫂子,“收拾东西,我们回去。”话说话,一头就扎到里间儿,放声大哭。

这会子汪婆陈氏可没心情骂她,反倒急了,急忙跟到屋里头,“三儿媳妇,这是要做啥?”又拦柳嫂子几个,“莫动,莫动。”

柳嫂子等人也极气恼,见自家小姐发了话,也不理她,等回了归宁府和自家老爷说了,再拿主意。所以,只沉脸收拾箱笼,不一时就把箱笼收拾好了。

汪老太爷也急了,这阵仗倒象是心底发狠了,忙也喝斥潘家下人。见人都不听他地,恼道,“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太爷?老三媳妇儿,你眼里还有公婆?”

“我眼里要公婆作甚,只要有银子就够了”潘月婵抹了泪儿,气得隔窗子大叫。

汪老太爷一听儿媳妇故意拿话儿刺他,刺得心里就是一抽,也因此知道,这媳妇是恼狠了,莫不是受了那泼妇地挑衅,想要和儿子和离?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儿子中了举得那些铺子皆是因老太爷不会管生意,儿子自家也不大管,归宁府又来税监,竟没挣几两银子就关了门,如今,他的好日子都是儿媳妇撑着呢。虽不比早先大方,到底她手中握着银子,总有盼想儿。

忙顿脚瞪了汪颜善一眼,“还不快去哄哄。”

汪颜善迟疑了一下,半晌,脚下一动,秦荇芷连连冷笑,“果然那妇人说地不错,一家子都钻到钱眼子里去了。”

汪颜善叫林寡妇这一闹,心中乱极,正不知如何收场,突听她火上浇油,蹬蹬蹬几步过去,反手就一掌,“啪”一声皮肉脆响,正正抽在秦荇芷脸上。

这边林寡妇才刚和丁氏等人说了几句话,就听到这一声格外响亮,且不同凡响地声音,立时又来了精神,叫仆妇再与她挪个地方,又悄悄地爬上了去。

……………………

呃,还有一章,我觉得这章是人物心理变化不可缺地部分,不算灌水哈。

第一卷:梁家巷子 302章 出不完地象声儿

302章 出不完地象声儿

秦荇芷吃了他一掌,登时哭闹起来,头勾着向汪颜善撞去,“要死大家一起死”

汪颜善见她发了狂,一个闪身躲过,秦荇芷又向他扑去。

满院子潘府下人,巴不得他们闹,都不理会,只立在一旁看好戏。汪老太爷见儿子吃亏,一个箭步蹿过去,踹了秦荇芷一脚,把秦荇芷踹了一个趔趄,蹲坐在地上。

怔了一怔,登时大哭大闹起来,“姓汪的,有本事你治死我不然你们一家子也别想好过”

潘月婵在里头哭,秦荇芷在外头闹。

汪婆陈氏劝不得里头,跳出来骂外头这个。一时间汪家这院子里,哭声闹声叫骂声,鸡飞狗跳,乱作一锅粥。

汪颜善气红了眼,怔怔立着喘息半晌,一转身冲进屋里,停了片刻,又一头冲出来,把大门摔得震天响,竟是走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汪老太爷和汪婆陈氏追到门口,大声喊,“三儿,哪里去?”

汪颜善只是闷着大步前行,顿了也不顿一下。

汪老太爷慌得赶忙叫小厮,“跟上,跟上。”

小厮往正房看看,不肯动。

汪老太爷瞪眼骂道,“作死的东西,当真敢不听我地话?可别忘了我儿子是举子,见了县太爷只要作辑,不要跪地。治不住旁家,还治不住你?”

潘府跟来的刘管事儿,因方才脸上臊不住,早躲到一旁不吭声,见自家小姐要走,正帮着收拾东西,突听这话,心里就打了突儿,是了,汪家再不成,到底有个举人名头在。

要治他也好,也和离也罢,且等回了家,叫老爷作主,商议个法子才可。

忙拿脚踢那小厮一下,“作死,快跟上去。”

小厮方才匆匆地去了。

汪老太爷回到院中,见那秦荇芷还只是坐在地上默默流泪,极是烦躁,方要斥,眼角往墙头一瞄,那下去了的林寡妇又趴在那里,把个嗓子咳得震天价儿响,狠狠往这边望。

林寡妇只管不理,趴着看戏。

汪老太爷晓得这妇人泼辣,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敢轻易惹她,咳了半响,很是没意思地往偏房去了。

汪婆陈氏赶忙拉住他,“儿媳妇要走,要去劝劝。”

汪老太爷极是烦燥地立在院中半晌,方和汪婆陈氏往正房去。

此时潘月婵已止了哭,木着一张脸儿端坐在正厅里,柳嫂子几人还正忙活,箱笼物件儿已快装好了。

“咳”汪老太爷坐下,又震天价儿地咳嗽几声,语气心长地道,“媳妇儿消消气,休听那泼妇混说。”想要解释当初改聘地事,张口却无话可言,只得道,“善儿往前就是春闱,眼见就能派官。到时,为你挣得一副诰命。凤冠霞帔,何等荣耀!”

汪婆陈氏赶忙接话儿道,“正是。谁家过日子舌头不碰牙齿地?谁家没个不顺心地,你这是做甚?”

见潘月婵仍木着脸儿不语。

把眼儿一转,悄望外头,低声道,“你放心,那妇人你如何处置,我们却是不管了。你爱怎样便怎样”

汪老太爷闷头想了一回,又道,“三儿离家,还不是家里闹腾?你只管不要闹,日后哪里还有什么青头粉头的,断了这一宗事,日后我也要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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