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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女为夫-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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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娡一脸委屈,看向宫吟飞,勉强挤出一滴眼泪:“你以为我愿意吗?那丫头威胁我说,要揭发我会武功的事情。”

宫吟飞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你矢口否认就是了。”

许娡叹了口气:“可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人言可畏,对我对你都没好处。”

宫吟飞暗自点头,也是。

对许娡来讲,许家势必要追问到底。

而对宫吟飞,若是他的对手知道他连妻子都是身手了得,难保日后不会下狠手。

“或许……”宫吟飞给她出主意道,“你也可以抓住小白的把柄,然后以此要挟回去?”

许娡苦笑:“你以为我只是单纯怕她要挟我吗?以她的胆子,还不敢这么做。”

宫吟飞犯疑:“那你还……”

许娡只好坦白:“下午四儿过来找过小白。”

宫吟飞这才注意到炕边堆了不少的装药材的锦盒,打开几个瞧了瞧,心下了然。

扣上盒子,宫吟飞嘀咕一声:“我娘也真是的。”

许娡可不想离间他与太夫人的关系,语气缓和道:“你今天就去小白那里吧,不然你娘指不定还会有下招。”

宫吟飞不情愿地坐在炕上,自嘲道:“想不到我堂堂的永宁侯,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做不了主。”

许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外面都能忍,如何家里就忍不了了?不过逢场作戏而已,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的。”

宫吟飞也只好妥协,大不了就跟其他几位姨娘似的,半夜假装要一次水,其实是各睡各的。

又不是没干过。

不过见许娡这样信任他,反倒起了逗弄之心,转头问道:“你就不怕我被色所迷?”

许娡冷笑一声:“怕啊,不过我更怕你无福消受呢。”说着,眼睛扫了宫吟飞的下身。

宫吟飞浑身一抖。

拍拍许娡的大腿:“那我先过去了,晚上不要想我哦。”

“鬼才想你。”许娡娇嗔一句。

太夫人吃过晚饭,陪老太太说了会话,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四儿走过去,附在她耳边道:“侯爷确实进了白姨娘的房里。”

太夫人只觉杯中茶水甘醇可口,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

正院厢房内,灯火通明。

小白半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夹了一筷子清炒虾仁给对面坐着的宫吟飞:“侯爷,这是您最爱吃的。”

宫吟飞见她很会讨好自己,对自己的喜好更是了如指掌,不由更加讨厌她。

只是随便吃了一小碗饭,便撂了筷子。

小白也有自知之明,不敢多言,悻悻然命小丫鬟将碗筷收拾下去,便给宫吟飞沏了一壶茶喝。

二人相对无言,将整壶茶喝光之后,已临近亥时。

“时候不早了,侯爷可要沐浴休息?”小白试着问了一声。

宫吟飞明早还有事,确实不能在跟她“对峙”了,于是点了点头:“叫花影和紫烟来。”

小白只好亲自去请。

待沐浴完毕,宫吟飞径自抱了床被褥到大炕上,对小白说道:“你睡床吧。”

小白身子一震,内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自己就这么被他嫌弃吗?

还是许娡有所交代?叫他不碰自己之类的?

小白站在原地发抖,她痛恨自己的出身,更痛恨许娡的*,浑然不觉自己的指甲已经陷进了肉里。

独自洗了澡,拆掉发饰,褪去外衫,只着中衣躺在床上,看着对面的宫吟飞熟睡的身影,默默流泪到天明。

第二天,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太夫人想要来看她的好意。

许娡一大清早便倚在正房门口,看着厢房的方向,只觉呼吸都顺畅了。

“嫂子!”不远处原来一声。

许娡远远便见宫若楠往这边跑,忙迎出去:“你慢点跑,别摔了。”

宫若楠蹦蹦跳跳到了许娡跟前,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就这么容易摔呢!”

许娡很喜欢宫若楠,感觉跟她在一起比跟许婕在一起还要舒心。

她见宫若楠的鬓角沁出薄汗,便掏出手绢为她擦了擦:“说吧,这么大早跑来,找我什么事?”

宫若楠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是这样的嫂子,多宝阁新进了一批南海珍珠,个个都有这么大,”她用手比量着碗口大小,“听说您有位手帕交,是这多宝阁的大小姐,所以……嘿嘿,能不能给我们算个友情价啊?”

许娡斜眼见她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很是娇羞可爱,便道:“我记的你并不喜欢珍珠来着?怎么突然想买珍珠了?还有你口中的‘我们’是指谁?”

宫若楠吐了下舌头,自己说话怎么这么不小心,安静明明交待过的,不要说是她要买,只说自己买就好了,居然还是说溜了嘴……

于是赶紧打马虎眼:“我没有说‘我们’啊?嫂子你一定是听错了。而且确实是我想买的,以前虽然不喜欢,但是现在超级喜欢珍珠呢!”

明明身上一件珍珠的物件都没有!

许娡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撒谎都不会撒。

然后假装认真道:“你若不说实话,这个忙我可不能帮的。”

这下可把宫若楠急坏了。

本来还拍着胸脯向安静保证过,这事包在她身上绝对没问题的。

如今嫂子不答应,岂不是说话不算话了?

于是赶紧拽住许娡的袖子,摇着央求道:“哎呀嫂子,求你了,你就帮帮忙吧。”

许娡不为所动,笑着转过一边:“不行,你都没跟我说实话。”

☆、071:叙旧

宫若楠只好垮下了肩膀:“好吧,我说。是安静要买的。”她说着,摇了摇许娡的袖子,“嫂子,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她一定挖苦死我了。”

许娡就猜到是安静,不以为意道:“她有什么好挖苦你的?”

宫若楠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是说我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呗。”

许娡觉得好笑:“小事?若是小事,她为什么自己不去讲价?巴巴的来找你?”不过一想,这是她们之间交往的方式,她无权干涉,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这个忙还是要帮的,于是拉着宫若楠的手道,“这样吧,看在今天天气还不错的份上,我跟你一块去,正好好久没见到我那好姐妹了,顺带叙叙旧也不错。”

“真的!”宫若楠听着跳起来,“那太好了,马车我都预备好了,走吧走吧。”说着就要拉她出门。

许娡笑着拂掉她的手:“走什么!我还没换衣裳呢。”

宫若楠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还用换什么呀,嫂子这身已经够漂亮了。”

虽这么说,但许娡到底是侯府的夫人,不能穿件家常的衣服就随便出门。

于是回房换了件银朱红细云锦广绫**长衣,下配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褶裙,头戴金镶玉鸾凤步摇簪,一身端庄华贵的扮相跟宫若楠出了门。

许娡还不能适应京城季节的变化,总感觉还没怎么过春天,就一下到了夏天。

许久不曾逛街的她,甚至都快忘记街市的样子。

好在多宝阁依旧门庭若市,热闹非常。

许娡从马车上下来时,宋春婷已经在多宝阁的门口等候多时了。

她并没有打理自家生意,纯粹是听说许娡要来才过来的。

牵了许娡的手,笑着调侃道:“还以为见侯夫人一面有多难呢!”

昔日的手帕交,如今双双嫁做人妇,许娡看向宋春婷盘起的发髻,也有一阵恍惚和感慨。

她反握住宋春婷的手,向宫若楠介绍:“这位就是多宝阁的千金宋春婷了。”

宫若楠乖巧地行了礼,叫了声“宋姐姐”。

宋春婷是知道宫若楠的,在她向自己行礼时,已先行向宫若楠屈膝道:“宫三小姐。”

宫若楠很不好意思,挠头道:“哎呀,宋姐姐还是叫我妹妹吧。”

宋春婷便笑着改口叫她“若楠妹妹”。

在门口简单说了几句,宋春婷便借口太阳晒,请二位到楼上的贵宾间就坐。

因为知道许娡此番来意,宋春婷已经先行挑好一批上等的南海珍珠十余颗,盛在托盘里,叫人端上来。

即便是见过无数珍宝的许娡都不觉傻眼,若说珍珠莹白圆润倒也不稀奇,不过这么多颗珍珠竟全是鸽子蛋大小,便是稀罕了。

许娡不由啧啧称奇:“不愧是多宝阁,连我看了都眼馋。”

“那是了,我爹装了三艘商船的瓷器,就换回了这一箱珍珠,还有一半要进贡,能卖的就只剩下这小半箱了。”她伸出三根手指,一脸自豪道。

宫若楠已然傻眼,她虽然不喜欢珍珠,但女人喜爱珠宝是本性,也难怪要流口水了。

宋春婷拿来包装的锦盒,一边打开盒子,一边问宫若楠:“妹妹想要几颗?”

宫若楠有些犹豫,安静只给了她一千两银票,而安静是想用这珍珠打一套首饰,少说也要用五颗,也就是说,要每颗降到两百两银子才够用。

可这南海珍珠的市面价格要卖到五百至八百两一颗。

这不是叫人为难嘛。

若是以两百两每颗的价格买下来,多宝阁就亏了不止一千两。

可是若买不下来,安静那边又已经把大话说出去了……

宫若楠忽然后悔答应安静的请求了。

许娡在一旁将宫若楠的挣扎看在眼里,笑着问宋春婷:“这珍珠我也喜欢,你开个价吧。”

宋春婷想也不想,将盛满珍珠的托盘往许娡面前一推:“你若喜欢,只管挑几颗去。”意思是免费。

许娡又给她推回去:“少来,这又不是你的东西,若是你的,我早就抢走了。”言外之意,如今宋春婷嫁做人妇,就算是马家的人了,宋家再大的产业,也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同理,许娡如今也只是担了个许家大姑奶奶的虚名,若许家富贵,她倒是可以沾光,若许家破败了,却是跟她无太大关系。

她现在是宫家的媳妇,生是宫家的人,死是宫家的鬼。

许娡想想也觉得好笑,自己明明姓许,怎么就归他宫家了呢。

宋春婷知道许娡是一番好意,多年的交情也无须跟她客套,拿起一颗珍珠把玩道:“好吧,我也不诳你。这珍珠是卖八百两一颗的上品珍珠,不比楼下卖的,只要五百两。你若想要,我就给你打个对折。”随即腼腆一笑,“多了我还真做不了这个主。”

许娡觉得这已经够优惠的了。

可照宫若楠的预算上还差了那么一截,不过这已经很给面子了。

宫若楠用食指点着嘴唇,看向托盘内的珍珠,真是看这颗也喜欢,看那颗也喜欢,正犹豫着不知该挑哪个好时,却见许娡一颗颗往锦盒里捡。

“喂喂喂,嫂子,你都捡走了,那我的呢!”她忙阻止许娡的“恶行”。

许娡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膀:“拿回去一起分好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钱要怎么付?各付各的似乎不太好吧?

她见许娡拿了有十几颗珍珠,可是自己又用不到那么多,又没那么多钱付,正为难时,许娡又道:“这可都是好东西,买回去留着慢慢用,实在用不了还可以磨成珍珠粉。”

宫若楠听了咂舌,八百两一颗的珍珠你用来磨粉!

当然了,若她知道许娡将千金难求的上品琉璃也拿来磨粉,估计想咬死她的冲动都有了。

许娡捡了满满一盒子,只余下几颗品相不好的珍珠在托盘里,扣上扣子,对宋春婷道:“知道这里是多少颗吗?”

宋春婷挑眉:“二十一颗。”

许娡撇嘴:“真是奸商,连我藏在手里的也算啊。”

宋春婷便笑:“无奸不商嘛,谁叫你家有钱呢,不狠宰你宰谁?”

许娡翻了翻眼睛,摇头道:“怕了你了。”然后从钱袋里抽出一沓银票,“这里是一万两的银票,你得找我一千六百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宋春婷接过银票道:“现在可不行,柜台还没结账呢,你先回去,晚上我叫我爹派人给你送家去。”

许娡点点头,继续和宋春婷唠家常。

因为有宫若楠这个未出阁的姑娘在场,她两个聊得多是不咸不淡的话题,甚是不尽兴。

临别前,还约了下月一起到龙泉庵去拜送子观音。

马车刚离了多宝阁,宫若楠便向许娡道谢:“多谢你啊嫂子。”

许娡自然知道她谢的是什么,不禁为她解围,还多买了这么多,这样一来,她回家也可以用自己的钱买几颗回去。

许娡打开锦盒,笑道:“你需要几颗?”

宫若楠道:“安静只给了我一千两银子,不过她要五颗才够,所以待会我再添些银子给嫂子。”

“算了。”许娡摆摆手,一个小姑娘家的,又是小姑子,她还能要她的钱?

宫若楠却道:“亲兄弟还明算帐呢,这钱我必需给你,不然被母亲知道该责怪我了。”

宫若楠的生母是宫府里的大姨娘,已经去世,她口中的“母亲”实际是指她的嫡母,也就是太夫人。

许娡无奈:“好吧。不过,你只须给我安静的那份,你的那份不要给,算我送你的。”

各让一步,宫若楠只好妥协,反正她也不要五颗那么多,她只想要一颗,做了戒指送给太夫人做寿礼。

是了,下个月太夫人就要过五十三岁生日了,虽不是大寿,却也要阖家热热闹闹吃一顿饭才是。

回到宫府,宫若楠果然第一时间送来银子,有银票也有现银。

许娡一看便知是她攒下来的。

小小年纪,没了亲娘,也是挺不容易的。

许娡忽然对她起了怜惜之情,便叫花影拿来三个小一点的锦盒。

她将大锦盒里的珍珠抓一把出来,分了五颗在第一个盒子里:“这个是给安静的。”然后又捡了六颗分别放在第二和第三个盒子里,“这个是给乔梦莲和乔梦萍姐妹俩的。”

宫若楠眼睛一亮,还有那俩活宝的份!不由开心极了。

既然她们两个都分得三颗,宫若楠想,她自己也应该是三颗。

却见许娡不再分派,而是将手里剩下的全部收回大锦盒中,然后推到了宫若楠面前:“这十颗,是当嫂子的一番心意。”

宫若楠受宠若惊,忙推回去:“这可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再说了,你把这些都给了我,你不就没了吗?”

许娡笑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颗堪比鸡蛋大小的珍珠,珍珠圆润透白,上面罩着一层莹莹粉光,宫若楠竟是连见都没有见过。

许娡满不在乎地把玩着手里的珍珠,说道:“你那些珍珠虽然贵重,却不比我手上来的珍贵,而我就是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所以你就算把这二十一颗珍珠全部给我,我也不会跟你换的。”

宫若楠捧着那一盒珍珠,出了门才反应过来,怎么就成了与她交换的呢,明明都是她的东西啊。

不过心里又对许娡多出一份感激。

☆、072:监视

第二天,宫若楠又巴巴跑来。

“嫂子,忘了跟你说,母亲下月过寿,你可有什么准备不成?”然后将她准备用珍珠做成戒指做寿礼的事情告诉了许娡,“听说你和母亲关系处的不是很好,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表现呀。”一副很是为许娡担忧的模样。

许娡忽然想笑,她一个已婚妇女,居然叫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为她操心婆媳的相处之道来,不由笑着摇头:“我知道了,会用心准备的。”

宫吟飞晚上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看,却也没太大表现出来,只是闷闷的,话少。

许娡夹了一筷子虾仁放到他碗里:“怎么了?郁郁寡欢的样子。”

宫吟飞见房里只有花影一人,便道:“皇上最近身体不大好。”

许娡的筷子顿了一下:“是打算让太子即位了吗?”

“这事还早。”宫吟飞说道,“不过,苗国近来蠢蠢欲动,皇上让我过些日子出访黎国,巩固和黎国的关系,不至于被两面夹击。”

“我陪你去。”许娡想都没想。

“不行。”宫吟飞不肯,“这是政务,你一介女流……”

“女流怎么了?”许娡哼了一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取你首级。”

宫吟飞笑着叹气:“我信,当然信。不过这事跟你会不会武功没关系,我只是出去友好访问,又没有要动刀动枪的,再说了,你可以以一顶百吗?”

许娡不以为然:“谁说友好访问就一定‘友好’了?一言不和兵刃相向的多了去了!而且,谁说我不能以一顶百了?”

宫吟飞真是拿她没办法:“就算你能以一顶百,我也不让你去。”

“为什么?”许娡不解。

宫吟飞理所当然道:“当然是舍不得你。”

许娡心下一阵感动,更加坚定了要陪宫吟飞出访黎国的决心。

晚上睡觉的时候,许娡看着宫吟飞熟睡的脸庞,看着他在黑暗中仍旧俊美的轮廓。

这样的男人,值得她为他拼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受训的关系,死忠的意识竟然这么强烈,连许娡自己都觉得吃惊。

明知道宫吟飞最初是因为想要得到许家的钱才娶她的。

但她跟了他之后,就满心满脑子全是他了。

是痴?是傻?

许娡笑笑,既然宫吟飞到头来都没有喜欢过她,她也认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直接去找了丹青。

“听说吟飞要出访黎国。”许娡啜了口茶,看向擦剑的丹青。

丹青“嗯”了一声:“你要去?我估计侯爷不肯。”

许娡挑眉,这你都知道,还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吟飞是没让我去,但是我担心他的安危,打算偷偷跟去,所以先来告诉你一声。”

丹青愣住:“你是想让我帮你隐瞒?”

许娡点了点头:“不错。”

“不行。”丹青不答应,“我不能背叛侯爷。”

许娡白眼一翻:“谁让你背叛了,这是为你家侯爷考虑,为他的安全着想,你懂不懂啊。”

“不懂。”丹青继续擦剑。

许娡气急,想不到他比自己还要死忠。

事实上,宫吟飞昨晚就已经交待丹青,无论许娡怎样软磨硬泡,都不能答应她。

许娡回到后院的时候,见到了宫若楠和许久未见的安静。

安静是来取珍珠的。

宫若楠跑过来向许娡行礼,叫了声“嫂子”。

安静则不冷不淡地叫了声“侯夫人”。

许娡绕过安静,拉了宫若楠的手:“大太阳的,跑出来干嘛?”

宫若楠笑嘻嘻的:“正要去找嫂子呢。”

许娡恍然,这里确实是通往正院的路。

“你又要买什么?”

宫若楠嗔道:“哎呀,找嫂子就一定是为买东西嘛,不过是来陪陪你,找你聊聊天罢了。”

许娡可不信:“找我聊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不喜欢闲聊的,有这功夫,不如回去看看书。”

“看书也行啊。”宫若楠拉住许娡的衣角,“我们也喜欢看书,刚好可以探讨一下。”

许娡发愁,四书五经女训女诫那些东西,她不喜欢,她最喜欢的只有那本《古姜轶志》,对了,听说又要出单行本了,过几天要去买来。

许娡坳不过她,请她两个来到正房的宴息间喝酸梅汤,自己假装歪在小炕上看书,实则偷偷打量宫若楠和安静两个。

起初见她二人不是看看那架紫檀木的插屏,就是摆弄着汉白玉的三足鼎,一副兴致颇高的样子。

过了一会,便纷纷坐在椅子上说起了悄悄话。

又过一会,宫若楠就已经在打瞌睡了。

许娡摇头笑了笑,下炕去了书房。

她要设计一件顺手的兵器,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她的刀片威力也很大,但是就像宫吟飞说的,不能以一顶百啊。

她那个刀片,三五个人还成,多了的话,还真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所以她要设计一个可以将她的能力发挥到最大的武器。

可是问题随之而来,她不会画画啊。

画了半天,也只有她自己能看懂,难怪花影看了几天,都没有把这事告诉宫吟飞。

宫吟飞问起来,花影只说“夫人在创作”。

而宫若楠这几天也是每天点卯来报道,不迟到也不早退。

来了也不拘干什么,或看书,或刺绣,或和门口的蕊心和巧玲玩闹。

总之,宫吟飞走了她便来,宫吟飞回来前,她便走。

而宫吟飞,这些天也是忙忙碌碌的,早上走的比以往早,回来的更是有些迟。

许娡知道他公务繁忙,除了每天必吃的虾仁,还多做了参汤给他喝。

宫吟飞坐在她对面,喝了口汤:“嗯,味道不错,听说是你做的?”

不提还好,一提许娡的脸都红了。

本想着犒劳犒劳他,亲自煲汤给他喝的。

结果,杀人跟切菜似的许娡竟然不敢杀鸡。

不敢杀鸡就算了,连火候也不会看,好好的一锅鸡汤就成了黑乎乎的一坨。

无奈,只得叫花影重新煲了一锅参汤来凑数。

不过花影既然说是她做的,那么她就勉为其难的承认了吧……

“嗯……还喜欢吗?”许娡心虚地笑着。

宫吟飞喝光一小碗汤,啧了啧嘴:“夫人做的,自然是喜欢。”

见他心情不错,许娡扬眉道:“既然侯爷满意,妾身有个事情要与侯爷商量。”

宫吟飞比她更心虚地接过了花影递来的茶:“什么事?”

许娡盘腿坐在他对面,抱着胳膊笑道:“明天不用让宫若楠来监视我了。”

宫吟飞呛了一口,猛咳几声:“你都知道了?”

许娡冷哼一声:“我若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真是白活了三十几年。”

宫吟飞觉得好笑:“三十年?”

许娡意识到是自己失言,双手拍在桌子上,撑起身子:“总之,明天别让宫若楠再来了。不就是不让我跟你去黎国嘛,我不去便是。”

宫吟飞显然不信:“你会说话算话吗?”

许娡挑眉:“当然不会。但就凭若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就想拦住我吗?”简直是太天真了。

宫吟飞不以为然道:“让若楠来陪你,也只是拖延你的时间,让你没功夫准备东西。”

这句话果然说中了许娡的软肋。

她这些天被宫若楠缠着,确实没有时间准备一些磷粉啊,冰蚕丝啊这些东西。

不过更重要的还是她需要一件称心的兵器。

她不会画,又不能出门跟铁匠描述,着实让她心急火燎。

眼看太夫人寿辰在即,过了生日,宫吟飞就要启程了。

她这边还一点都没准备呢。

想到这里,就觉得气闷。

“好了。”宫吟飞劝她,“你也别多想了,我是一定不能让你跟我去冒险的,再说了,也不一定就是冒险。”他当然希望是顺顺利利的。

可是世事难料,况且前些日子刚刚得罪了黎国首富江影,想要安全抵达黎国又全身而退的话,怕是难上加难。

一想到江影,许娡更加要去了。

或许在江影方面,她可以出分力。

虽说是低级的美人计吧。

但只要能帮上宫吟飞,再烂的计谋也是好的。

这一夜,许娡没有睡。

她换了夜行衣,打算夜盗铁匠铺的。

没想到才翻出宫府的院墙,就被丹青堵了个正着。

“别想拦着我。”许娡沉声道,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丹青右手拿剑,抱着胳膊,并没有打算动手,而是先问:“侯爷呢!”

许娡翻了翻眼睛:“被我敲昏了。”

“你!”丹青急得上前一步,“你敢对侯爷动手!”

“动手怎么了!我这还不是为了他好。”许娡据理力争。

丹青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我就知道拦不住你。”说着,一跃进了宫府,“你跟我来。”

许娡紧随其后。

到了丹青的住处,许娡一眼见到桌上放了一个长方形的木盒。

“那是什么!”她眼睛发亮,仿佛看到其中是一件宝贝。

丹青放下剑,坐在椅子上:“你自己打开看看吧。”

许娡便上前将盒子打开。

只见盒中是一对如秋水般的弯刀,刀柄在中间,正反两面镶嵌了数颗或紫或蓝的宝石,刚好适合手握的位置;把柄两头,都是寒光闪烁,锋刃无比的刀刃。

☆、073:做媒

许娡忍不住拿起其中一把弯刀,然后鬼使神差的竟然用手指去摸一头的刀刃。

瞬间,鲜血不住涌出。

她赶紧用嘴含住,这才注意到,原来刀刃上还开了血槽。

如此,杀人的时候就不会飙她一脸的血了。

“这是给我的吗?”许娡兴奋不已。

丹青极不情愿地承认:“也只有你能用了。”他是用剑的。

许娡笑嘻嘻地:“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啦。”这可比她想象中要设计出来的武器好太多了,“对了,它有名字吗?”

“百魅。”

“百魅?”许娡点点头,“好名字。这是哪来的?”

“这是师父的遗物。”丹青说道。

许娡“呃”了一声,“对不起啊,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丹青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你走吧,记的把东西藏好,别叫侯爷发现了。”

许娡不禁好奇:“你为什么要帮我?”之前不是忠犬吗?

丹青对此不做隐瞒:“今晚回来的时候,我察觉到周围有人在监视侯爷,这还没有出姜国就这样,若是出了姜国,恐怕会更危险。”

“你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吗?”许娡问道。

丹青摇头:“如今朝廷分成好几派,也说不好是哪一派的。”实际他心里清楚得很,只是不想告诉许娡,一来她是女的,二来宫吟飞交待过,不想让她卷入朝廷的纷争之中。

许娡回到正房,见宫吟飞正气哄哄的坐在床边。

“呃……你……你醒啦。”她将百魅藏在身后,横着走进卧房,干笑着坐到临窗的大炕上。

宫吟飞哼了一声:“多亏了你,若下手狠点,我也不能这么快就醒了。”

许娡怕伤了他才没下狠手的,想不到竟然这么轻。

“下次一定改……”

“还下次!”宫吟飞气道,“哪天你直接拿剑杀了我好了。”

许娡故意逗他:“我又不会使剑,还得劳烦丹青,何必呢!”

宫吟飞摇头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明早还有事,就不追究你了。过来。”他张开双手。

许娡一愣,她身后还拿着百魅呢,不能过去,于是抿嘴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去。我今晚要在这睡。”她边说边将百魅往褥垫底下藏。

“别藏了。”宫吟飞发笑,“拿过来我看看。”

许娡知道瞒不下去了,只好拿过去给他看。

宫吟飞却是见过的:“这是‘百魅’。”

“你知道?”许娡看着他。

“嗯。”宫吟飞点头,“是丹青的师父留给他的。”

许娡也点头:“这是把好兵器。”

“那当然。他师父是鬼面医圣,武功医术都是顶尖的高手。”宫吟飞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许娡倒是头一次听说,除了杀人赚钱,她对江湖上的事情知之甚少。

宫吟飞只好把心里的决定告诉她:“其实我是真心不想你跟我一块去的。不过呢,我前脚走,你后脚肯定会跟着,所以我还是决定带你一块去吧。”

“真的!”许娡两眼放光。

宫吟飞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也是考虑到你和我娘的关系比较尴尬,若是你不辞而别,娘肯定会生气。”

“怕什么,说不定过完生日之后,我和你娘的关系就好了呢。”许娡不以为意。

“我担心的也是这个。”宫吟飞说道,“因为事情有变,皇上叫我后天就启程,所以要错过娘的生辰了。你若偷偷走了,没人给娘操办生日,岂不是会加剧矛盾?”

许娡明白宫吟飞的用意,都是为了她好,不由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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