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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妃天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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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赫连皇子关心,烟不胜感激。只是,适才方得到边关急报,有一股不明势力攻击我边城墨城,本王不得己深夜告辞,倒是打扰赫连皇子歇息了,希望赫连皇子莫怪。还烦请二皇子明日待烟向可汗辞别。”马车的帘子低低垂着,看不到夜无烟的身影,只听到他温雅淡定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伴随着几声轻轻的咳嗽。

风暖冷冷笑了笑,道:“既然是边关有战事,璿王要走,赫连也不好挽留。”夜无烟搬出了边关战事,风暖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谋略,他走,他倒是喜闻乐见的只是,瑟瑟……

风暖厉眸一转,望向云轻狂,道:“看样子狂医也要走了?”

云轻狂笑眯眯极是无害地说道:“叨扰二皇子了,本狂医和璿王相交一场,如今他身受重伤,在下只得随璿王一道回去了。”

“好,那狂医也慢走不送。”风暖冷声道。

云轻狂桃花眼一眯,淡笑着说道:“不过,江姑娘恐怕也得走,她的伤口已是三度裂开,没有本狂医的药,怕是再难愈合啊!”

“既是如此,烦请狂医将药留下。”风暖道。他早就料到最后肯定会有这么一句。很想然,夜无烟深夜回国,只不过是见不得瑟瑟和他同帐而眠,要借机将瑟瑟带回南越罢了。

“抱歉的很,药都用在璿王身上了,您方才也看到了。现下我身上已无药,只有回国去配。”云轻狂摊手笑道,一勇极无奈的语气,但是,他唇边很明显带着一丝笑意。

风暖闻言,静静伫立在月色中,虽然依旧是淡定的样子,但是站在他身畔的瑟瑟,还是感受到了他的怒意。

瑟瑟清眸流转,不知何以会发生这样一幕,就算边关有战事,夜无烟受了这么重的伤,有必要不顾旅途颠簸,急急回去吗?如若不是大国来犯,小股的侵扰何以要他亲自去指挥?

亦或许,那有战事不过是一个幌子。他或许根本就是看不得她和风暖在一起。难道说,他对她有一点心动?

瑟瑟苦涩地笑了笑,若说之前,她或许会因此而欣喜,但是,现在的她,早已不是曾经的她,他的喜欢,就算令她感动,令她震撼,她还是不会要的。

不过,北鲁国她确实也不想待下去了,经过赫连霸天那件事,她的存在,就是风暖和赫连霸天兄弟反目的导火索。再者,她发现自己难以面对风暖的柔情。所以,她还是乖乖回南越妥当。

瑟瑟转首,仰视着风暖,清声说道:“赫连,我恐怕只能告辞了。”

风暖有些不满地扬眉,黑眸中闪过一丝深浓的失落。

“你真的要走?”他的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痛楚。

“是啊,我只是来这里观看祭天大会的,如今祭天大会结束,我自然要走了。赫连,后会有期。”瑟瑟浅笑道。

“好了,赫连皇子,告辞了!”云轻狂似乎是舒了一口气,高声喊道:“江姑娘,上马车吧。”

马车?瑟瑟妙目流转,却看不到第二辆马车,难不成是要她和夜无烟共乘一辆马车?

风暖很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了,鹰眸一眯,冷然笑道:“来人,到雁京去购一辆马车,要最好最舒适的!”

云轻狂瞪眼道:“赫连皇子,我们这就要出发了,恐怕是等不及购马车了。”

风暖眯眼笑道:“不耽误大家的行程,现在自可出发,我先送江姑娘一程,购了马车,让他直接从雁京追我们即可。”言罢,风暖命令身旁的侍卫将他的大红马牵了过来,风暖抱着瑟瑟,翻身坐到马上。

月色下,大红马嘶鸣一声,带着风暖和瑟瑟,率先向前走去。

云轻狂呆了一瞬,也翻身上马,吩咐队伍即刻出发。

朦胧的月色下,几十匹马,一辆马车,在草海中缓缓行进。

瑟瑟极是尴尬地坐在大红马上,如今她肋部有伤,不方便自己骑马,但她更不愿和夜无烟共乘一车,只能和风暖共乘一骑。

好在风暖极是小心,和她挨得并不算近,而大红马,走起来很平稳,倒是没觉得多么颠簸。

夜无烟有伤在身,马车自然行驶的很慢,整个队伍便也很慢。很快的,风暖派人购置的那辆马车便追上了他们。

瑟瑟便上了马车,马车里面装饰毕丽,最主要的是铺着厚厚的羊毛软垫。躺在卧榻上,极是舒适。

“赫连,不用送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瑟瑟透过马车窗帘,看到风暖依旧追随在他马车一侧,便低低说道。

“谁说我是要送你?”风暖从马上俯身,冲着她展颜笑道:“我要送你到南越,看到你伤口好了,我再接你回北鲁,你若是不愿来北鲁,我便在南越陪你!你还记得那一日,我送你面具时,你说要我陪你流浪江湖吗?现下我们便去流浪江湖可好?”风暖已经想好了,这次他无论如何也要黏住瑟瑟了。

瑟瑟实实没有想到风暖会说出这般话来,再看他那张俊脸,沐浴在阳光下,荡漾着璀璨的笑意,那笑意炫目的几乎可以令人融化。一时之间,瑟瑟竟是不知说什么来回绝他了。

就在此时,只听得队伍后面传来一阵“得得”的马蹄声,好似急促的锣鼓,敲的急惶惶的,很显然,来人有急事。果然,那匹烈马追上了他们的队伍,一勒缰绳,只听得一声长长的马嘶。接着马上之人滚鞍下马,奔到风暖的马前面,急急禀告道:“二皇子,可汗急召你回云京。”

“说什么事了吗?”风暖剑眉一拧,犀利的眸光盯视着报信的人,那是他府内的侍卫。

“可汗只是说,要二皇子务必回京!”

风暖勒住马的缰绳,淡淡说道:“若是因为我和大哥对决之事,我是不会回去的。”

“二皇子,不是这件事。可汗从未如此急召过二皇子,事情肯定紧急。我隐约听说,好像大皇子出了什么事。”报信的侍卫沉声道。

“什么?”风暖眸光一凝,从马上俯身,透过车厢的窗子,对瑟瑟低低说道:“我去看看,待我处理完事情,再去寻你。”

瑟瑟扬手道:“你去吧!后会有期!”

风暖拨转马头,向前面车厢中的夜无烟道别后,便策马奔去。眼见得那一人一马消失在视野内,瑟瑟才放下车窗的帘子。

方才她隐约听到说是大皇子出了事,难道是赫连霸天出了意外?不过,他若是出了意外,也是恶人有恶报。只是,不要连累了风暖才是。可汗既然当年将风暖送到了南越做质子,很显然,在他心里,是比较偏向于赫连霸天的。

从北鲁国的雁京到南越,有数百里,来时她们行了四日。因夜无烟的伤势,这次行的稍微慢了一点,一直到第六日清晨,她们才抵达南越境内。这六日,瑟瑟始终没见夜无烟,只是听小钗和坠子说起他的伤情。听闻他的伤势渐好,她心头也稍微轻松了些。

到了南越境内,云轻狂带着瑟瑟便和夜无烟的马车分道扬镳了。看来,夜无烟的伤势应当不算严重了,否则,狂医怎会丢下他不管。

她们一行人一路向东行了半日,穿过浓密的丛林,越过湍急的河水,在午时,到了一座山脉脚下。

此山乃绵云山,山如其名,山势绵延数百里,高可及云。此山脉被南越的北方人奉之为神山,很少有人到山中砍柴狩猎。在山脚下仰望,只觉得群山巍峨,草木葱笼,云蒸霞蔚。整座山脉,就好似名家手下的丹青名画。

云轻狂派人将马匹马车寄存到山脚下的一处客栈中,便带领他们直接上山。

瑟瑟眯眼问道:“此处便是春水楼的所在地?”

云轻狂毫不介怀地点了点头,微笑道:“不错!”

“你何以一定要带我到春水楼?”瑟瑟凝眉道,她可不相信她肋部的伤口还需要到春水楼去养伤。

云轻狂抱臂笑道:“你的伤口还需要一味药草,而这味药草,只有绵云山上的春水楼中有。”

“骗人!”瑟瑟冷然说道。

云轻狂轻笑道:“确实是真的,绵云山有我种植的稀世药草,你在东海那次伤口裂开后,感染了寒症。虽然暂时被我用药物压制了,但是一到冬日,寒症必犯。”

瑟瑟没说话,只是静静瞧着他,唇角勾着一丝冷笑。

“还是不信么?”云轻狂轻叹一声,淡笑道:“这是一个理由,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理由便是,我们楼主有令,要你到春水楼去做客?”

明春水?瑟瑟当然知道没有他的命令,这些人又怎么敢让她到春水楼,只是,他何以要她一定来。

“我倒是没想到,原来狂医也是春水楼中人!”瑟瑟压下心头的狂乱,淡淡说道。

云轻狂眯眼笑道:“不错,我确实是春水楼中人。不过,这个秘密,江姑娘可千万不要泄漏出去,否则,我的性命就难保了。”

对于狂医和春水楼的关系,瑟瑟并未感到多么惊讶,从他可以带她来春水楼,她便猜到了。若不是春水楼中人,怎会知晓春水楼的所在。

“那么,你们让我到春水楼,难道不怕我将春水楼的地址泄漏出去吗?”瑟瑟问道。

春水楼在江湖上,可是极其隐秘的,没有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难道,这么大一个秘密,让她这样一个外人知晓,他们不怕她泄漏出去吗?

云轻狂眨眼道:“楼主不怕,我们有什么可说的。”

云轻狂带着他们一行人,向山中进发。一进山,瑟瑟马上便知晓,纵然是知道了春水楼位于绵云山中,要想找到却也不是多么容易的事。因为这实在是太高太辽阔了。

云轻狂不让瑟瑟妄动真气,派几个侍卫轮流用软轿抬着瑟瑟。

瑟瑟坐在软轿上,但见得群山绵延起伏,一眼望不到边际。穿过一道深涧,来到一条窄小羊肠山道上,小道两侧,有时是绝壁耸立,怪石嶙峋。有时两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偶尔低头,只见的脚底下有云雾在盘旋,山风呼呼的,好像鬼哭狼嚎。

越往上走,山势越险峻,几乎无路可走。前方是一处“一线天”,光线从窄小的缝隙里照进来,这次软轿是进不去了,瑟瑟索性下来自己走。一行人从“一线天”出来,便见前方是一处高大的石壁。

云轻狂攀住岩石上横生的藤萝,如猿猴一般爬了上去。此处地势狭窄,连轻功都不好使,只能攀爬上去。云轻狂爬上去后,便从上方垂下一条藤蔓,缠在瑟瑟手腕上,将她拔了上去。小钗坠子还有其他的侍卫,也都攀爬而上。

上方是一个石洞,洞口处有一株高大的松村,正好把洞口遮挡的严严实实,寻常人很难知晓里面还有一个山洞。

待他们进到山洞里,身后一道石门呼啦啦落了下来,山洞里瞬间漆黑一片。小钗牵着瑟瑟的手,在山洞里缓步行走。这山洞又黑又长,崎岖曲折,绕来绕去,也不知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行了多久,忽然感觉到前方有一处微光。再向前走,光线似乎有些强烈,很显然是走到头了。

然而,瑟瑟有些失望地发现,一块巨石挡在洞口,虽然和山洞契合的不算严实,有金子般的光芒从缝隙里照下来。但是,那大石着实看上去太大,似乎非人力可以推开。

瑟瑟不禁有些失笑,就算她知晓春水楼在此山中,估计她也寻不到,就算寻到了,她也进不去的,光这处山洞,就不知能困住多少人。

如梦令 027章

眼见那块巨石阻路,云轻狂忽然足尖点地,纵身一跃,在巨石最顶端的一处凸起处,轻轻一按,大石便好似门一般咯吱吱地自行旋转而开。

瑟瑟出了山洞,忽觉的眼前豁然一亮。

一大片花林在眼前绵延开来,一眼望不到边际。花树上没有绿叶,唯有繁花满枝,花开正艳,满村徇丽。此花花朵如小儿拳头大小,花开皆重瓣,极是繁丽。遥遥望去,整个花林如云似霞。这种花树,乃瑟瑟平生未见。

瑟瑟随着众人步入花林,但觉得淡而清新的香气悠悠扑鼻,沁人心脾,极是好闻。可是,才走不到十步,瑟瑟忽觉的脑中一片迷乱,就连手脚都有些发软,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瑟瑟大惊,难道说,这花香是有毒的?

果然,才刚如是想,便见云轻狂回首冲着瑟瑟狡黠地笑了笑,道:“是否感到了头晕难耐,四肢无力?”

“是啊!”瑟瑟看到云轻狂狡黠的笑意,咬牙说道,这家伙不早告诉她,非要她受点苦头才说。

云轻狂从药囊中取出一粒丸药,递到瑟瑟手中,道:“吃下去,否则,你会昏过去。人虽聪明,就是江湖阅历太浅薄了。”云轻狂啧啧说道,不忘调侃瑟瑟两句。

瑟瑟接过药丸,仰首吃了下去,不一会,便觉得神志顿时清明了,力气也渐渐地回到身上来。

从花林中步出,眼前又是一亮。一大片平坦的田地在面前铺开,绵延数里,田间栽种着各种作物,田间阡陌交错相通,三三两两的农人在田里劳作。

田里的农人皆是粗衣麻布,妆扮极是质朴。看到云轻狂,小钗和坠子,都笑嘻嘻地和他们打着招呼。有人看到瑟瑟,极是惊奇地挑眉问道:“小云儿,你又从外面掳了好人家的姑娘了?”

另一个农人哈哈大笑道:“就是啊,你小子胆子大了啊!”

云轻狂闻言,呵呵笑道:“你们别乱说,这次这个姑娘,可不是我掳来的!我倒是想掳,但是轮不到我啊。”言罢俊脸上露出一副极是失落的表情。

“不是你掳来的,那还能有谁?”扛着锄头的农人惊异地问道。

云轻狂优雅地笑着道:“这个嘛,我想你们不久就应当知道了。”

瑟瑟被这些人灼热的目光看的心头微跳,她还从未被人用如同看媳妇一般的眼光看过,脸上飞起了两片红霞。

穿过一块块农田,绕过一片片明净的鱼塘,来到农田的尽头。这里伫立着一处大村落,茅舍石屋井然有序地排列着。每一处房屋都被桑竹一类的植物或篱笆环绕着。屋舍前,皆是木茂花繁。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家家皆炊烟袅袅。鸡鸣狗吠声从风里隐隐传来,一片祥和宁静。

瑟瑟惊异地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春水楼?”

云轻狂优雅地一笑,道:“是的,这就是传闻中的春水楼。”

没想到春水楼竟是这样一座再质扑不过的村落,瑟瑟真是惊异极了。

这春水楼完全颠覆了瑟瑟的相像,看来传言的确不可信。

传言中,春水楼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外面,种植着各色奇花异草,四季芬芳。宫殿里面,摆设的都是珍奇古玩。春水楼的楼主明春水更是奢侈糜烂,吃的是山珍海味,用的是金杯玉箸。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他却有四妻八妾九十九姬。

这春水楼完全颠覆了传言,也完全出乎瑟瑟的意料之外。

没有金碧辉煌的宫殿,只有古朴的村庄。自然,这样的村庄,明春水有四妻八妾九十九姬,大约也是不可能的事。

“是不是和传言不符?”云轻狂笑道。

“确实,传言春水楼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却没料到是如此简扑的村落。”瑟瑟淡淡笑道。

“金灿灿的阳光,碧油油的稻田,两相辉映当是称得上金碧辉煌。”云轻狂笑道。

“嗯,这么解释,倒也是符合的。”瑟瑟笑道。

有垂髫小儿看到他们,叫喊着围了过来,有的却沿着小巷一溜烟跑走了,一边跑一边嘴里胡乱喊着:“蔷儿姐姐,云疯子回来了!”

云疯子很显然指的是云轻狂,瑟瑟忍不住笑了笑,他的性子,倒真是和这个绰号极是贴切。不过,蔷儿姐姐是谁?莫不是云轻狂的心上人?

瑟瑟回首看了看云轻狂,只见云轻狂听到那些小儿的话,眉头微皱,似乎有些苦恼的样子,他讪讪笑道:“那个,那个妖女,是我的克星!”

“妖女?克星?”瑟瑟抬眸笑道,云轻狂竟然这样称呼那个蔷儿,想必,那女子定不是一般之人。而且,瑟瑟还从未见这个狂人这般无奈的笑过。当下对那个蔷儿极感兴趣,不知什么样的女子,能成为云轻狂的克星。

几人穿过深巷,来到一处小院前,推开藤蔓缠绕的篱笆,进到院内。但见院子虽小,却收拾的整齐利索,栽种着好几样花木,都是好养活的花,不名贵,却开的徇丽明艳,将小小的院落点缀的极是热闹。

“江姑娘,你先暂时住在这里。我还有事,先走了,小钗坠子你们照顾江姑娘。”云轻狂说完,转身离去。

瑟瑟椎门进到屋内,只见屋内摆放着简陋的床,低矮的几,简洁的柜,一切是那样简单而质扑。

自此,瑟瑟便在这个简朴的小院住下了,除了每日里敷药治伤,服用云轻狂熬制的治疗寒症的汤药,有时也在村里村外走一走。

来到这里的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一位姑娘前来拜访瑟瑟。

那姑娘的肤色是干净明亮的浅褐色,容貌绝丽,秀发有些微卷曲,梳着两条可爱的麻花辫,看上去格外娇俏。她头上戴着类似于金冠一般的饰物,穿着颜色明丽式样古怪的衣裙。

她的妆扮和小钗坠子不一样,模样也不太一样,莫非是云轻狂从外面掳来的?瑟瑟想起初来时,那些农人们戏谑着说云轻狂又掳来一位姑娘?

既然有一个“又”字,那便不是第一次了。

“你是谁?”瑟瑟没料到一大早便有人来拜访,一早起来,小钗和坠子都回家去拜见家人去了,如今,小院只有瑟瑟一个人。

“风蔷儿!”那姑娘简洁利索地说道。

原来是那位被云轻狂成为妖女、克星的风蔷儿,倒是没想到,竟是这般娇俏可人。不仅生的很讨人喜欢,而且笑容极其甜蜜绚烂,令人见了忍不住喜欢她。可是,瑟瑟却不敢大意,既然被云轻狂视为妖女、克星,那这女子一定不是表面看到的这样。

是以,瑟瑟极是客气地招呼着风蔷儿,同时心底也暗暗戒备。

风蔷儿俨如主人般在瑟瑟这个小院的厨房里进进出出,不一会就作好了一桌饭菜,四菜一汤摆放在小木桌上,拉了两把椅子在桌子前,请瑟瑟用膳。说是为了欢迎瑟瑟,特地为瑟瑟做的饭菜接风。

虽然风蔷儿的笑容极是明丽真挚,虽然这饭菜闻上去香气诱人,但是想起妖女这两个字,瑟瑟是委实不敢吃的。正要找藉口推脱,就见得云轻狂从院外走了进来。他见到小木桌上的饭菜,桃花眼一亮,喜滋滋地说道:“蔷儿,这么久不曾吃你做的饭,还真是想念啊。”

只见云轻狂取出一根银针,在面前的椅子上、桌子上,插了插,就着阳光看了看银针没有异样,才小心翼翼地在椅子上坐下。接着又从身上取出一根银针,在面前的每个碗里,还有碟子里,以及筷子上,插了个遍。就着阳光看了看,发现没有异样,这才拿起筷子,大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对瑟瑟说道:“你不知道,蔷儿喜欢研究毒药,常常会不小心将试验中的药物洒在饭菜里,桌椅上,所以,吃蔷儿的饭,要格外谨慎。我已经实验过了,没事了,你也可以吃了,实话说,蔷儿的厨艺可是一流的。”

瑟瑟没动身,只是淡定地望着云轻狂笑,因为她看到风蔷儿眸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很显然,这次的毒,恐怕是银针试不出来的。

果然,云轻狂才用完一碗饭,就见的他忽然放下了筷子,用手捂住了腹部。

“这次是什么毒?”云轻狂微怒道,银针竟然没试出来。

风蔷儿一双大眼弯成新月状,笑眯眯地说道:“我新研制的,还不曾起名,烦请你根据自己的感觉起个名字。至于解药,我还没研制出来。”言罢,转首望向瑟瑟,轻声道:“你倒是聪明,今日就先放过你。”

风蔷儿拍了拍手,就要转身离去,却见本来似乎很痛苦的云轻狂忽然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她娇小的身子,怒声道:“你休要打江姑娘的注意,她可是楼主的人。”云轻狂冷声道,神色极是肃穆。

风蔷儿也不知是被他的神色惊住了,还是被云轻狂那句话惊住了,她愣愣地瞪大了眼睛,良久才说道:“你没中毒?”

云轻狂撇嘴一笑,道:“我研制出一味解百毒的药丸,恐怕你的毒不管用了。”云轻狂说完,向瑟瑟点点头,拉着风蔷儿出了瑟瑟的小院,留了一桌子掺了毒药的饭菜给瑟瑟。

瑟瑟坐在屋内的软榻上,为云轻狂方才那句话发呆。怎地她在云轻狂眼里成了明春水的人了?他不会忘记,在海岛上那一吻,明春水是多么后悔。

不过,不管别人是怎样的眼光看待瑟瑟,瑟瑟依旧生活得很快活,难得到如此美丽的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居住。

瑟瑟在云轻狂的药物调理下,肋部的伤口已然完全愈合,寒症也渐渐地去了,除了夜里偶尔咳嗽两声,基本没什么大碍了。

在这里一住,便住了两个月,明春水始终没出现。村里人见瑟瑟美丽温和,都极是喜爱,和瑟瑟也渐渐厮混的熟悉起来。那风蔷儿很明显是喜欢云轻狂的,一旦知晓瑟瑟并非她的情敌,便和瑟瑟亲近起来,倒是一位真性情的姑娘。

住了两月,瑟瑟对于这个村中的村民渐渐有了一些了解。

瑟瑟再没料到,春水楼的这些子民竟是当年名噪一时的“昆仑奴,昆仑婢”。

昆仑奴!昆仑婢!

在前朝鼎盛之期,甚至南越建国初期,哪个富户之家没有养几个昆仑奴?昆仑婢?

这些昆仑奴能吃苦,肯干活,且少言寡语,任人驱使。最关键的是他们很忠诚,对主人极是忠心。

昆仑婢,在天下间是出名的容貌绝色且心灵手巧。她们的绣品极其精美,当年富户人家的用品哪个不是昆仑婢绣的。

昆仑奴和昆仑婢都是那些贵族富户从集市上买回来的,据说他们原是深山之中的部族,也有说他们是从海外小岛上来的,说法不一。

但是,此时瑟瑟方知,这两种说法都不太贴切。

昆仑奴和昆仑婢确实来自于部族,但他们之前并非居于深山,而是居住于南越东部的高原,后来族中人们都《剞》被汉人掳去贩卖。他们才在某一《书》年隐居到了此处,结束了昆仑奴《网》昆仑婢世代被奴役的命运。

瑟瑟再不曾料到,明春水竟是和昆仑奴有关的,难道说他竟是昆仑奴的后代?应当是的,否则怎么可能做春水楼的楼主。

瑟瑟对明春水又平添了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一个遭人欺凌的民族,能够成为江湖上人人称赞的大帮教,不得不说,明春水确实很有能耐。且,他心中对于那些曾经贩卖欺凌他们的汉人,不仅没有产生怨恨。反而时时为他们解决危难。

去岁,南越一小县发生洪灾,朝廷不拨银子,还是春水楼出的银子修的堤坝。一些村庄发生瘟疫,也有春水楼送去治病的药草。

既然能够出得起修堤坝的银子,可见春水楼也是有银子的,虽然瑟瑟并不知晓他们的银子来自何处。但是,春水楼的这些子民却依旧过着简扑的生活,丝毫不见奢糜,而且,他们过的自在而快活。

在春水楼住了些时日,瑟瑟便被这里淳朴的民风所感化,这里没有南越贵族之间门第的差异,她们平等而友爱。

瑟瑟觉得,她一日日喜欢上了这里,但是,伤病已好,她还是开始盘算离开。她并非春水楼中人,不管如何喜欢这里的生活,总是要离开的。

时令已然到了秋日,田里的庄稼都已到了收获的季节,瑟瑟换上布衣粗裙,梳了家常的发髻,髻上没有一支钗环,同村里的姑娘们一道在田里收获稻米。

瑟瑟从来不知,这收获庄稼竟也是极累人的,一直到了暮色降临,她才和几位姑娘结伴回自己的小院。才推开篱笆门,就见的身后的姑娘们仓皇行礼道:“拜见楼主。”

瑟瑟心头乍然一跳,抬眸望去。果然,小院里,那棵垂柳下,卓然而立的,正是数月不见的明春水。

狭长的柳叶青翠欲滴,夕阳余晖从枝叶间漏下密密点点的金光,洒在他那袭月白色绣着朵朵玉色莲瓣的衣衫上。每一瓣莲瓣都绣工精致细腻,瑟瑟直到此时才知,初见时,看到他白衫上绣的那首《洛神赋》,还有此时的莲瓣,应当都是出自他们昆仑婢的巧手。怪不得如此精致。

“你们都回吧。”明春水淡淡说道,声音好似上好的绸缎般温雅流澈。

几个姑娘们施礼便都离去了,院内瞬间就只余瑟瑟和明春水以及他身后的一个侍女。

多日不见,再次看到他,这种久别重逢的感觉,令瑟瑟沉静的心湖泛起了小小的涟漪。不过,忆起最后相见时的境况,心底渐渐平静。

“见过明楼主!”瑟瑟轻施了一礼,淡淡说道。她犹记得在船上,她曾称呼她春水,彼时她以为和他已然熟识。可是在海岛上发生的那一幕,她觉得她还是称呼他楼主比较妥当。

明春水抬眸,温润的面具在夕阳下泛着冷润的光泽,露在外面的薄唇轻勾,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没有答话,而是径直向瑟瑟走来,俯身握住了瑟瑟玉白的手掌。这几日一直在田里劳作,瑟瑟的手掌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被稻谷叶片划过的伤痕。

明春水眉头微颦,他倒是没想到她会到田间劳作,看到她布满伤痕的手,心尖处微微一疼。他冷声吩咐身后的侍女去拿药。

瑟瑟浅浅笑道:“明楼主,这不碍事的,不用敷药。”遂不动声色地欲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掌中抽离。

明春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修眉微凝,紧紧攥住她的手不放。

“明楼主,我这手真不用上药的,请楼主快些放开。”话未说完,明春水忽而俯身,吻住了瑟瑟的唇瓣。

瑟瑟没有动,背后已经抵住了院内的石墙,但是,她也没反应。压抑着心底那丝情愫,清眸淡淡地看着他,眸底一片清光流畅。她在想,这一次,他是不是会在吻到深处时,又忽然逃开。

这次,明春水倒是没有深吻,而是浅浅碰触了她一下,即刻便离开了。可是瑟瑟却看到他眼底,涌起难以抑制的情绪。

此刻,或许只有明春水自己知晓,他心底是翻涌着怎样的巨浪。

“以后,不准叫我楼主,叫我春水,否则……”他的身影,低沉暗哑地在她耳畔响起。

瑟瑟心底一颤,对于明春水这句没说完的话,那种暗含的意思,瑟瑟是清楚的。否则,我还会吻你。

“那好,我不叫你楼主便是了。”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瑟瑟淡淡说道。

明春水心底划过一丝苦涩,他静静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她,布衣钗裙难掩她绝丽的风姿,反而使她看上去更为迷人。

“听说你的伤势已愈,寒症已退?”他忽柔声问道。

“是!”瑟瑟抬眸轻笑道,“明楼主,我本正想和云轻狂说,不日便离开这里,既然楼主来了,正好请楼主准瑟瑟离去。”

“你这么想离去?”明春水艰涩似问道,黑眸中划过一丝沉沉的失落。

“打扰了这么久,自当离开了。”瑟瑟敛眸笑道。他和她之间的牵扯,始终就如同做梦一般,不会成为真实的。既然她可以将那次他为她解媚药当作梦幻,那么那次亲吻,也便当作梦幻好了。

明春水正要说什么,侍女送了药膏过来,明春水伸手接过,屏退了侍女。

他执起瑟瑟的手,就要为瑟瑟敷药。

“我自己来!”瑟瑟淡淡说道。

明春水无视她的反抗,轻声说道:“别动,一会儿就好。”语气之温柔,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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