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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妃天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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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一时想不开?可就糟糕了。

“紫迷,你悄悄去云粹院打探一番,看看伊盈香是否安然,若是无事,便早早回来。别惊动了她们院里的人。”瑟瑟对紫迷道。

紫迷凝眉,伊盈香的性子,她也很怕她想不开。于是,点了点头,急急去了。

可是,过了也不过两盏茶的功夫,紫迷匆匆忙忙回来了,脸色惨败,神色间满是惊惶。

瑟瑟从未见一向稳重的紫迷如此紧张,心中猛地一滞。

“怎样?难道,真的出事了?”瑟瑟担忧地问道。

望海潮 001章

“小姐,真的出事了。”紫迷在瑟瑟耳畔低低说道。

“我到了云粹院,便发现云粹院灯火辉煌,侍女急急进出。我拉了一个侍女问话,她却什么也不肯说,后来,我悄悄躲到树上看了看,才知,真的出事了。伊盈香好像,好像是快要不行了!”紫迷颤声道。

“什么?不行了!”瑟瑟一惊。

她不会是真的寻了短见吧。如若那样,她是逃不掉责任的。早知如此,她方才就直截了当和她说,她永远不会喜欢风暖。

“紫迷,随我到云粹院!”瑟瑟低低说道。

可是,刚披上风,还不及走出去,瑟瑟便敏感地发现了异常。

“不好了,小姐,我们桃夭院被包围了。”青梅急匆匆奔来说道。

“你说什么?”瑟瑟凝眉,不相信地问道。

“我刚才在院里,然后,就见从房上,从门口,悄无声息地冲进来许多侍卫,都……都拿着弓弩和刀剑。”青梅吓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话未落,一阵纷至沓来的脚步声,打破了桃夭院的寂静。冷幽的肃杀之意在空气里,一点一点蔓延。

瑟瑟清澈的眸中掠过一丝诧意,随即便归于淡静。她平静地转身坐到椅子上,淡淡说道:“紫迷,开门迎客!”

昏黄的烛火闪耀着,照亮了她唇边那抹浅浅的笑意,说不出的清冷和飘渺。

房门徐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天边皎洁的月,是地上摇曳的花,还有黑压压蓄势待发的侍卫,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刀刻和一张张拉开的弓弩,以及一脸凝重的金总管。

这么大的阵仗,还是她江瑟瑟平生首次遇到。

夜无烟,倒真是瞧得起她啊!

只是,有必要这样做吗?搞的似乎是要抓一个罪大恶极的潜逃犯人。纵然伊盈香想不开,做出了什么傻事,可也不是她的错啊!

“金总管,这是何意?”瑟瑟淡笑着挑眉,眸光清澈而淡定,焕发着动人心魄的辉光。

站在侍卫前边的金总管跨前两步,沉声道:“江侧妃,王爷请您前去前院厅堂。”

“去厅堂,何以要这么大的排场?难道说,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不成?”瑟瑟静静说道,声音清澈优美,好似日日夜夜用音律之华美浸透出来一般。

金总管望着淡然端坐在椅上的女子,这样的阵仗,若是普通女子,早已吓得瘫倒在地。可是,眼前这个女子端坐在那里,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心中对瑟瑟暗暗钦佩,话也便柔和了几分。

“江侧妃,属下只是依令行事,冒犯之处,请侧妃海涵。还请侧妃随属下走一趟。”

“好!”瑟瑟冷声说道。她倒要看看,夜无烟到底要做什么,派这么多人来,很显然是怕她逃逸。

瑟瑟嫣然一笑,站起身来,径直走了出去。青梅和紫迷紧张地紧随着瑟瑟。

一路上,那些弓弩手手中的弓箭每时每刻都对准着瑟瑟,似乎只要她一有异动,就会弓弩齐发。

起风了,清凉的风吹动晚开的花,一朵花瓣悄然无声地飘落,似乎也带着无法思量的心思。

璿王府的厅堂,位于前院。平日里是夜无烟接待特殊客人的场所,今晚的特殊客人便是瑟瑟。

厅堂里面的摆设极其简约,黑实木雕成的家具,很实用。厅堂也极大,一眼望去,令人心中极是空茫,生出一种置身刑堂的感觉。厅堂内点燃了无数灯盏,将厅堂照的亮如白昼,似乎就连人心中的阴暗,也能照的一清二楚。

夜无烟没在厅中,金总管低声道:“王爷在救王妃,请稍等。”

“王妃伤在哪里?”瑟瑟轻声问道。

金总管凝声道:“有些话,王爷来了,侧妃自会知晓。”言罢,凝立在门边,不再说话。

“小蛆,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要抓我们?”青梅惊惶地问道。

瑟瑟淡淡笑了笑,轻声道:“没事,我们没做坏事,不怕的。”可是,心头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在悄悄蔓延。

等了很久,一直到月影西移,夜已经很深了。

瑟瑟坐在椅子上,清眸凝视着窗台上那盆兰花出神。

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幽沉的夜色之中,有人稳步走来。瑟瑟没有转首,不用看,她也知晓是谁来了。

夜无烟,他终于来审判她了吗?

夜无烟径直从瑟瑟身前掠过,带起一阵幽冷的风,他走到厅堂正中的椅子上,缓缓坐下。俊美的容颜很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怒,是悲还是哀。

“江侧妃留下,其余人都出去。”夜无烟语气冷冽地说道。他这一开口,泄露了他隐忍的怒气和寒冽。

瑟瑟心中微颤,莫非,伊盈香无救?为何会这样?清丽的脸上,浮现一丝悲悯。

所有人都退出去后,夜无烟忽然抬眸,将深邃犀利的眸光转向她。

“江瑟瑟,今日香香是不是去找过你?”寒冰似的话从他口中吐出,冷彻的骇人。

“不错。”这是事实,她也没必要隐瞒。

“她是不是求你不要和赫连傲天一起?”夜无烟眯眼,浑身上下散发出逼人的霸气。

“不错。”瑟瑟缓缓说道。

“你没答应她?”夜无烟起身,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缓步向瑟瑟走来。

“我为何要答应她?”瑟瑟凝眉,难不成夜无烟也认为,只要是伊盈香喜欢的东西,别人都不能染指吗?

“你喜欢赫连皇子,一直都喜欢他,是不是?”夜无烟顿足,凤眸中燃烧着莫测高深的危险。

“是又如何?”瑟瑟淡淡说道,清亮的眸中尽是冷然。这是什么问题,她喜欢谁,有必要告诉他吗?他到底是要问什么,难不成是审问她是否喜欢风暖?

瑟瑟的回答,令夜无烟俊美脱俗的脸上,笼上了一层黯淡。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眨眼间,只见人影一晃,他的人已经晃到瑟瑟身前,大掌无情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瑟瑟并非没有防备,只是夜无烟的动作快的近乎神话。早就知晓,夜无烟就如同一柄隐在鞘中的剑,微笑和淡定不过是掩饰。而今,她终于见识到宝剑出鞘的凌厉和震撼了。

他的动作,真的好快,好狠,也好准。

“你喜欢赫连傲天,所以,你恨香香给你下媚药,让你失身与别的男人。所以,你便潜入云粹院,要杀了香香,是不是?”他修长的指按在她脖颈上,似乎只要一使力,就能掐断她的脖子。

他的话,就在耳畔响起,一字一句,伴着冷冽的气息喷在瑟瑟脸颊上。

“我杀她?”瑟瑟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的眸,冷声道,“王爷可以把话说清楚吗?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的很,一向做事潇洒,自恃骄傲的纤纤公子,竟也不敢承认自己所做的事情吗?为何不敢承认?你也有畏罪的一天?”夜无烟凤眸危险地一眯,低寒的声音邪魅地擒上她的耳朵,而他的唇边,却扯开一抹讽刺的笑意。

纤纤公子?他竟然已经知晓她是纤纤公子了吗?何时知晓的?她怎地一点也没有察觉?怪不得那夜采花贼事件后,他便意有所指地提到纤纤公子。

杀伊盈香,难道说,今晚伊盈香出事,并非自己想不开,而是有人杀她?

“你敢说你不是纤纤公子?你和赫连傲天本就是旧识,当日在胭脂楼,就是你救走了他。他去香渺山劫持你,轻薄你,就是你们,不!或者说是你,定下的计策,赫连傲天并不知晓,那时,他还不知你是女子。你只是要坏了名节,好退掉和本王的婚事。然后和赫连傲天双宿双飞是不是?可是你没想到本王依旧娶了你,更没想到香香给你下了媚药。所以你恨她!”夜无烟一字一句冷冷说道,他目光犀利,如蓄势待发之豹。因愤怒,眉峰浓烈的似乎在燃烧,瞳孔收缩,黑眸中的颜色更是深了几分。只是,就连他自己也没觉得,他眼底深处,划过一丝痛苦。

“不错,王爷说的很对!我是纤纤公子,当日的轻薄事件也是我设计的。我也恨伊盈香,但是我没想要杀她!”他怎会知晓她是纤纤公子,瑟瑟依旧想不通。

“没想要杀她?还不承认?”夜无烟眯眼,扼在她脖颈间的手指忽然加力,力度收拢到威胁她呼吸的程度。不用任何刑具,他便可以要了她的命,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瑟瑟隐隐感到他颈间的脉搏正在他指下剧烈的跳动,她感觉到呼吸越来越急促,而他的一张俊脸,就在她面前放大。她清清楚楚看到他眼底的神色,是那样复杂,不仅仅是怒意还有一抹狠色,甚至还有一股失望。

“你敢否认,当日的采花贼不是你?”夜无烟看到瑟瑟涨红的脸,和急急喘息的样子,手指忽然一松,冷声道。

“是我没错!可是,我只是想要吓唬她一番,我并没杀她,不是吗?”瑟瑟急急呼吸着,冷声道。在他心中,她就是这般阴狠的吗?

“那日你是没杀她,但是今日你们发生过争执,而且,香香身上的伤,明明就是你的手法。这你怎么解释?更何况,你还派紫迷去云粹院打探情况,你是要打探什么?”他眯眼冷声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听了令人不寒而栗。

“我的手法?难不成她是中了暗器?”瑟瑟瞪大眼眸冷声问道。

“不错,是银针。就定在死穴上,若不是香香身上的配饰阻住了银针的力道,再深一分,她就会当场毙命。”夜无烟眨了一下眼,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笑意令他冷森的表情缓解了一下。

那就是没死了,瑟瑟舒了一口气。

“会用银针发射暗器的,这世上并非只有我自己。”难道因为暗器而死的人,都要算在她江瑟瑟的头上吗?

“那你是说有人在陷害你了,可是这府中,只有我知晓你是纤纤公子,就连金总管也不曾知晓。”夜无烟眯眼冷笑。

“可是,或许有人知晓我会发暗器的,前几日,我曾经在后花园用过暗器。”瑟瑟想起前几日花园中的一幕,眸光忽然一冷,她终究还是被陷害了。

“我以为本王还会相信你吗?”他目光幽冷地看着她,好似在看戏。

瑟瑟静静地瞧着他,心底深处,涌上来一股无法言语的酸涩和痛苦。为何她还有痛苦?被他误解,至于这么难受吗?曾经,她还傻傻地以为,他让她到倾夜居养伤,对她,或许真的有一分怜惜了。

原来,不是,什么都不是!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做!”她倔强地仰着头,桀骜不驯地盯着他。

他被她的冷和傲激怒了,忽然抬头,爆发了一阵冷冽的笑声。

“纤纤公子,有胆做就要有胆承担后果。”他在笑声中,忽然抬手,伸指点住了她身上几处大穴。

一瞬间,瑟瑟浑身僵直,一动也不能动。此刻她完全成了案板上的鱼,任由他宰割。

咫尺之间,他深深凝视着她。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眸中不再有狂怒,而是悲哀,深深的悲哀,那种悲哀让瑟瑟心中不寒而栗。这一刻,她毫不怀疑,他会杀了她。

他看着她。

明亮的灯光,衬托的她肤光如雪,眼眸和发丝又是那样的纯黑。清丽的脸蛋,雅致如水的眸光,可是,再也想不到,她竟会如此的狠毒。

这样的认知,令他心中不禁愤怒,更多的是失落和绝望。

他错看了她!

他的大掌,轻轻抚上她的头顶,低低说道:“江瑟瑟,今日这样的结果,是你应得的,怨不得谁。”

他猛然运力,瑟瑟感觉到体内的内力好似决堤的水,一点点不断从头顶的百汇穴逸出。

他不是要杀她,而是要废掉她的武功。

可是,这样的惩罚,比杀了她还要残忍。废去她的功力,就好似拔去孔雀的翎毛,他是要彻底毁掉她的骄傲。

锥心刺骨的疼痛袭来,一寸寸好似要将她淹没。

望海潮 002章

黛黑的纤眉深深纠结着,她痛的不能呼吸。但是,她没有求饶,她不会向他求饶的。

疼痛折磨中,她隐隐看到有晶莹的水珠在面前滑落。她怎么可以哭,她绝不能在他面前哭。

眨了眨眼,她才知晓,那不是她的泪,她没有哭。 可是,那水珠来自何处,她不想去想,因为她已经痛的不能思想了。

夜无烟眨了眨眼,只觉得视线有些模糊,有什么东西,溅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此时的夜无烟,也并没有注意到,那种东西,其实叫做眼泪。

疼痛的折磨中,瑟瑟只是在笑,那抹笑意,就像乍然绽放在暗夜里的晶莹剔透的花,美丽的令人心碎。那抹笑,也像一把利刃,在夜无烟冷硬的心头,刺出了一个洞。似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好似春天蔓生的水草,缠缠绕绕地从心口的洞中长了出来。

夜无烟的大掌,忽而一顿,不知为何,他再也下不去手。冰霜般的黑眸中,泛起一丝涟漪。

他忽而撤手,反噬的力道将他整个人推得踉跄了几步,才好不容易站稳。

瑟瑟更加难受,胸口,四肢,好似炸裂了一般疼痛,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来,瑟瑟蓦然弯腰,一口血从喉咙急遽涌出,喷洒在青石地砖上,好似炸开的一朵菊花,带着妖艳的凄美。

她不明白夜无烟为何忽而撤手,但是,就算如此,她的功力依旧损失了五成。这已经够了,已经足够摧毁她的骄傲,她的自尊。

明亮的灯光照在瑟瑟脸上,她脸上早已没了一丝血色,苍白的像一张白纸。

“你走吧!璿王府养不起你这样狠心的女人。这是休书。”夜无烟冷冷开口,冷澈华美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情,有的只是坚冰一般的金玉质感。

瑟瑟抬眸,伸手接过,看着上面大大的休书,心中暗涩。

好梦寐以求的休书,却不想是以这样的方式得到。

所有的沉淀往事,都在这一瞬间,纷沓至来。

四年的等待,她也曾想像他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那种淡淡的思念,曾是她心头美好的寄托。临江楼头的一瞥,看到他和伊盈香并驾齐驱的背影,那时,她心中酸酸涩涩的,涌起一种叫嫉妒的东西。

而今,所有的美好感觉,此时,都化作云烟。

往事如烟,轻轻飘散在风里。

瑟瑟淡漠地望着夜无烟,那张美丽的令人心颤的脸上,是那样的平静,平静的一如死水。

她没有再解释什么,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的。

她忍受着疼痛,挺直了脊背,一步步,艰难地向外走去。

她曾无数次幻想着能够离开王府,离开他身边,却没想到最终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失去了半数功力,背着“毒如蛇蝎”的骂名,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被他无情地踢了出去。

夜无烟,算你狠!

瑟瑟踉跄着刚刚走到门边,门忽然被推开了。

有人走了进来,她听到低沉而略带戏谑的声音:“我是否来晚了,错过什么精彩的戏码?”

瑟瑟冷冷抬眸,看到一个灰衣男子,抱臂靠在门边。

他有一张斯文俊美的面容,一双波光潋滟的俊目,脸上带着炫目的笑容,灿烂的似乎能灼伤人的眼睛。

他肆无忌惮地瞧着瑟瑟,笑吟吟地说道:“你的身子似乎很弱,莫非是被璿王打伤?看来你损失了不少的功力,只是可惜了,我从不医治生的丑陋的女人。否则,倒是可以把你虚弱的身子医好。”

瑟瑟轻轻辇眉,此时的她,发丝凌乱,脸色惨白,大约真的很丑。但是,她就算很弱,可也不需要别人医治。就算需要医治,也不屑让他来医。这个人既然出现在璿王府,定是和夜无烟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让开!”瑟瑟冷冷开口,清眸中满是冷澈。

“你让我让开?你若是知晓本公子是谁,就不会让我让开了。”灰衣男子瞪大眼睛,戏谑的扬眉。

“没兴趣!”瑟瑟冷冷说道。

“本公子就是江湖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男子狂医——云轻狂!”他一口气说完,然后,优雅地起身,让开门口,道:“你可以走了!”

瑟瑟连眼皮也没抬,从他身畔擦身而过。

“你真的要走,知道我是狂医,竟然还要走?难道你没听说过我的名头吗?”云轻狂不依不饶地说道。

瑟瑟冷冷凝眉,狂医云轻狂的名头,在江湖上很响亮,她确实听说过。

据说,他脸上总是挂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意,可是你别被他的笑容骗了。因为,他可不是表面那般良善。

他的医术,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这世间没有他医不了的人,只有他不想医的人。江湖上有句传言,说是:阎王让你四更死,狂医让你五更活。可见他的医术,已到了起死回生的境地。

但是,这个看似好脾气,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笑意的狂医,想要求他医治,却不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因为他有一个怪癖,对于看不顺眼的人,就是对方跪在他面前,手棒金银珠宝求他,他都不会为你医治。而对于他看顺眼的人,就算你不要他医治,他也会求着给你医治。

云轻狂,不是谁都能可以请到的,就算王孙贵族皇亲国戚,他看你不顺眼照样不会为你医治。而此刻,他出现在璿王府,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是夜无烟请来为伊盈香医治的。

狂医既然出手,想必出不了几日,伊盈香就会活生生的。

他说他从来不医治丑陋的女子,那么,她就是他看不顺眼的人了。

瑟瑟跨出房门,夜风夹着清寒,拂过她的脸颊。碎落的月光,洒落在她肩头,让她单薄的身子,看上去分外孤寂。

“看你这么可怜,我就破例为你医治,如何?”云轻狂在瑟瑟身后说道,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似乎是下了决心一般。

瑟瑟才懒的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连头也未回,缓步离去。

青梅和紫迷看到瑟瑟,从远处遥遥奔来,方才她们被金总管押了出去,早已急得一直跺脚。此时,见瑟瑟出来了,齐齐奔来问道:“小姐,怎么样,到底出了什么事?小姐,你的脸为何如此白?”

“我没事,夜无烟准我们出府了,我们快些走!”瑟瑟怕紫迷和青梅担心,轻声说道。

“小姐,我们要不要到桃夭院收拾些东西?”青梅问道。

“紫迷,你去把我娘亲的骨灰匣子拿来,其余的东西,一概不要!”瑟瑟低声吩咐道。

来时,她是两手空空,走时,一样是孑然一身。

冷风吹过,扬起她素白的裙,像盛开的牡丹,越开越远。

夜无烟静静坐在椅子上,眸光不知不觉追随着那抹倩影,一直到她越走越远,终于消失在他的视线内。他依旧不些呆呆地望着。

云轻狂凝着夜无烟变幻莫测的黑眸,忽而笑道:“王爷,已经走远了!”

夜无烟轩眉一凝,冷冷瞥了云轻狂一眼。

云轻狂眨了眨眼,淡淡道:“你何以放她走了,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夜无烟懒懒坐在椅子上,冷声道:“你为何要为她医治,这也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云轻狂抚了抚下巴,笑着道:“这就是我的作风,见到美貌的女子,看着就是顺眼。倒是你,一段时日不见,竟然变得如此心软,不要她的命也就罢了,竟然连废武功也要半途而废。别忘了,她伤害的可是伊冷雪的妹妹。”

夜无烟听到伊冷雪三个字,深邃的眸中,划过一丝柔柔的幽光。

“说实话,我倒是对这个女子有些兴趣。”云轻狂忽然轻笑着说道。

夜无烟脸色微变,凤眸一眯,冷声道:“云轻狂,你是闲的无聊,还是活的不耐烦了?”

云轻狂瞧着夜无烟风云骤变的脸,狡黠地笑道:“你都决意不要了,也不要人家感兴趣?”

“我看你果然是闲的无聊,看来我需要再派你些任务。昨日有密报,说是云城一个小村发生了瘟疫。你速速赶去,一月内瘟疫不除,我端你人头!”

云轻狂顿时好似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连呼命苦。

夜无烟无视他的哀号,冷声问道:“香香醒了没有?”

“还没醒,不过你放心,她的命是保住了。两日以后,就还你一个俏生生的小王妃。”云轻狂没精打采地答道。

*

瑟瑟并未回定安侯府,她这样子半夜回府,不知爹爹和大夫人见了她,会生出怎样的事端。

她带着青梅和紫迷,游走在深夜的大街上。

有一段时日,她时常身穿一袭款式别致的青衫,步伐优雅地在深夜的街头闲逛。看到不平之事,便出手相救。北斗南星,还有风暖,都是那|奇|段日子她救|书|过来的。她纤纤公子的名头也是那时得来的。

那时,在街上游走,是多么的惬意和自在。当她在屋檐飞掠而过,当夜风轻扬她的青衫,那种衣衫曼卷的风华,让偶尔见到的行人,都不自觉以为见到了仙人。

而今日,依旧是熟悉的大衙,却是别样的感觉。那种失去内力的软弱无骨的感觉,依旧在体内萦绕。脚下的步伐,比之平日里,要沉重了数倍,心头更是一片空落落的沉重。

失去了半数的功力,她还是那个“笑容浅浅,身影倩倩,素手纤纤,暗器千千的”的纤纤公子吗?

她就如同折了翼的飞鸟,再也没了飞翔的理由。

“小姐,我们去哪里?难不成一夜都在街上游逛?”青梅小心翼翼地问道。

瑟瑟心头也是一片茫然,去哪里呢?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盛荣赌坊那条街,清眸忽然一亮。

“我们去赌坊!”瑟瑟淡淡说道。

青梅最爱凑热闹了,眯眼笑道,“好,我们去赚些银子。只是,小姐,你会赌吗?我和紫迷可不会。”

瑟瑟不答,带着青梅和紫迷,缓步向盛荣赌坊而去。

门口的小二看到一身素衣的瑟瑟帝着两个丫鬟飘然而来,作揖道:“三位姑娘,里面请。”心中却想,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又来给赌坊扔银子。

三人步入赌坊,但见一楼的大厅内,已经人满为患,她环视一周,瞥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曼声道:“小二,要一间雅室,拣干净清淡的菜肴上来,酒要胭脂红,十来年的就成。没事别来打扰,本姑娘要等人。”

小二听了瑟瑟的话,忍不住眨了眨眼,隐隐觉得她的话有些熟悉。乍然想起,这是纤纤公子的台词,这女子莫不是纤纤公子的仰慕者?小二一边想一边高声唱了一个诺:“好咧。”

瑟瑟用手指了指正在赌场上玩的正欢的北斗和南星,道:“小二,把那两个小子叫来,就说有人曾欠他们十两银子,还不曾还,让他们到楼上来拿。”

“好咧。”小二大声答应道。

瑟瑟带着青梅和紫迷,拾级而上,到了二楼雅室。

赌坊的雅室,是赌徒们歇息的场所,因赌场是彻夜营业,所以也可以在此过夜。

瑟瑟凝立在窗前,面朝楼外的渠水,心头慨叹,世事弄人。曾经,她还在此等候风暖,而如今,他摇身变成了赫连傲天。而她,也做了数日的璿王侧妃。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青梅前去开门,北斗和南星那两个双生子缓步走了进来。

北斗见屋内是三个女子,有些迷惑,眸光从青梅紫迷脸上扫过,有些惊异地摇了摇头,道:“南星,你认识她们吗?”

南星同样愣了愣,不解地说道:“好像不认识。”挠了挠头,又道,“唉,你们三个,既是欠我们银子了?还不快快还来。”

瑟瑟从窗前缓缓转身,笑盈盈地说道:“我欠你们的银子吗?”

北斗和南星的眸光在瑟瑟脸上转了一瞬,眨了眨眼:“你是谁,我们认识你吗?”

望海潮 003章

瑟瑟笑了笑,道:“北斗南星,真的不认识我?”

北斗和南星揉了揉眼,眯眼瞧了瑟瑟片刻,才蓦然瞪大眼睛,异口同声地说道:“老大!你……你……你是我们的老大?”

北斗迷惑地挠着头,笑道:“老大,你怎么变成女子了?”

“我们小姐从来就是女子,你们何以这么说?”青梅不知瑟瑟曾是纤纤公子,和北斗南星结交的事,极是诧异地问道。

“小姐,老大,你是哪家小姐?”南星极是感兴趣地问道。

北斗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瞧着瑟瑟,那个风华绝代的老大,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千娇百媚的大小姐,他着实有些反映不过来。

“定安侯府的江瑟瑟!”瑟瑟盈盈浅笑道。

江瑟瑟?!

北斗和南星眨了眨眼,只觉得这个名字极是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说过。愣了一瞬,就异口同声地说道:“江瑟瑟?!定安侯府的江瑟瑟?你说你心仪的那个女子?我们在香渺山上劫持的那个小姐?原来就是你自己!”

北斗把眼睛瞪得极大,似乎不相信。而南星却把眼睛眯的极小,似乎更不相信。

雅室内的烛火忽闪着,发出昏黄的光芒,笼罩在瑟瑟身上。

眉眼口唇确实是老大纤纤公子的,只是妆扮成女子,却和之前的气质有些不同了,虽然依旧高贵飘缈沉静淡定,却少了男子的潇洒豪放之气,多了女子的清丽婉约娇美灵秀!

老大果然是老大,不管是女子,还是扮成男子,都是一样的风华绝代。

“老大!那个,你怎么好像是有些憔悴呢?”北斗知晓瑟瑟原是女子,说话也有些结巴起来,似乎有些忸怩。他和南星的眼睛都是瞎了,竟然没看出来老大是个女子。

瑟瑟闻言,轻轻笑了笑,道:“我很憔悴吗?可能是今晚没睡好?”怕他们担忧,瑟瑟一直没把内力被废的事说出来。

…奇…“今日运气如何?”瑟瑟强颜欢笑问道。

…书…南星垮下脸道:“快输光了!老大,你不知道,今日来了几个异国人,其中一个据说是来自什么投壶之国,投壶的技艺真是绝了。十发十中,害的别人输了不少,现在全赌场的人都不敢和他赌了。”

有人说,忘掉不快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忙碌,一直忙到头脑无暇去想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瑟瑟倒是想试试,这句话说的是不是对。

“说的这么神,我倒要去会会那人!”瑟瑟轻笑道。

“老大,莫不是你会投壶,怎地从未见你投过?”北斗问道。

“小姐,你真的会投壶吗?”青梅也充满兴味地问道。

瑟瑟淡笑不答,站起身来,道:“南星,你还有多少银子?”

“老大,你要用我的银子赌?”南星心疼地说道。

“我身无分文,不拿你的银子拿谁的?还有北斗,你的也拿来。”瑟瑟凝眉道。

两人有些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来一把碎银子,凑在一起,恰恰十两。方才是谁说欠了他们十两银子,叫他们来拿的,结果不是来拿,倒是来掏银子的。

几人一起来到楼下厅堂,但见不少人都聚在那里,在看投壶。一个瘦小的老头摇着头从人群里挤出来,神情沮丧。

只听得周围有人窃窃私语道:“连钱三爷都输了,这怕是无人能赢了啊!”

上次来盛荣赌坊,瑟瑟就听说,这个钱三爷是京都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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