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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轻狂-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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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要焚烧了她,她抿抿唇,不是不理她,不是不让她碰,不是生她的气了?如今这般目光灼灼的,又是为哪般?
“败给你了!”沈云初终究心虚不敢与他对视太久,没好气地撕下烤架上的另一根鸡腿,递到他面前,“赏给你吃的,就当我报答你的一箭之恩。”
“不吃!”荀阳轻声道,很像个闹别扭的孩子,将头扭过去,“我救的是你的性命,你却拿别人烤的鸡腿给我吃,半分诚意也无。”
“那你究竟想怎样?”沈云初拎着手里的鸡腿,往他鼻子前靠了靠,“多香的肉啊,你居然能忍住不吃,那说明你还是不饿。”
“我想吃你煮的肉粥。”荀阳道。
“大半夜我去哪里煮粥给你,爱吃不吃!”沈云初就没见过这样的,将尽而立之年的大男人,跟阿九那般十四五岁的少年一样,吃饭还要被哄着,她果断将那根鸡腿也咬了一口,现在他想吃都没了。
荀阳默默,坚持将茶渣递给她,“你若是不煮粥给我吃,我就饿着,一直饿死为止,到时候你也别觉得对不住我,反正我对你来讲,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饿死就饿死吧。”
沈云初瞪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茶盏喝了一口,顿时唇齿间茶香四溢,禁不住又喝了一口,见荀阳正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恼怒地将茶放在石块上,“真真难喝极了!”
荀阳盯着她水润的小嘴巴,喉结翻了翻,端起那盏茶,看到她方才饮过的地方还留着油印,可他竟然将自己的薄唇印在哪里喝了一口,轻声道:“比你煮的茶好喝许多倍,你觉得不好喝,大抵是你喝惯了难喝的,因此觉得好喝的反而不好喝。”
“我看你根本就不饿,否则没有力气讲这些废话给我听!”沈云初也不觉得鸡腿好吃了,人家一天没吃东西,她再津津有味地啃自己的鸡腿,委实有些不厚道。“你尝尝,云州产的野山鸡,萧九特意抓过来的呢。”
“我只吃你煮的粥。”荀阳软硬不吃,脾气又臭又硬的。
“你究竟是要闹哪样?我今日分明煮了粥给你吃,让翠丫给你送过来,你不吃,非要让我亲自来送,如今又要吃我煮的粥,若是我煮出来你又不吃,你以为我当真很闲?”沈云初狠狠地咬了口鸡腿,最好将鸡腿当成荀阳,狠狠地咀嚼了几口。
可是荀阳清泉般的眸子一直温柔缱绻地黏在她身上,她将啃了几口的鸡腿仍在旁边,起身道:“走,煮粥吃去!”
荀阳很满意,“就吃你下午在沈府大厨房里面煮的那种,但是这次你只能煮一碗,只给我一人吃,不让程思扬与萧九吃。”
“好!”沈云初在前面走,就当她欠他的,本就欠他的,饿了一天不吃饭原来是嫌弃她煮的粥不是特意煮给他吃的,什么怪毛病,大锅煮出来的粥就不好吃么?
夜风吹过来,沈云初在前面走,荀阳背着胳膊跟在后面,两人没多久就来到荀阳的院子里,沈云初轻车熟路似的,直接进了他的小厨房,随意瞥了一眼,见煮粥的各种食材都有,且是新鲜的,定是刚买回来不久,“你是不是算到我今晚会来,特意准备了这些?”
“嗯。”荀阳大方承认,淡淡应了一声,“我知你定然不会眼睁睁看我饿死的,你今晚若是不来,大抵明日也会来的,还好你今晚来了,我不用饿着肚子睡觉。”
沈云初默默翻白眼,净手,然后舀出来一瓢凉水,将米丢进去,懒得搭理他。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这次该是首次到少师府来才是,怎就能这般轻易地找到厨房?”荀阳站在她旁边,清泉般的眸中一派疑惑,他的少师府中处处有阵法,从沈云初的步法来看,倒像是轻车熟路的感觉。
沈云初淘米的动作一顿,她重生后自然没有来过少师府,可是前世为了萧铭的东宫之位,她可没厚着脸皮来少师府讨好他。
“只觉得处处都能熟悉,大抵是梦里依稀来过的。”沈云初娴熟地将肉切成小肉丁,浸在作料里面祛除腥气,随口编了个谎言,反正纵使他智谋出众,但是她作甚么样的梦,他也推算不出。
“与君初相识,疑是故人来。”荀阳低声念了句,声音低沉却格外的好听,他的眸中忽然染上一抹喜色,“阿初,这大抵便是天意,你终究该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连梦里都来过,人家说日之所思,夜之所梦,可见你心底惦念这里很久了,也便梦到了。”
“先生想多了。”沈云初神色淡淡,目光有些躲闪,“不过是大部分府邸的布局都差不多的,你这里也没什么与众不同。”
荀阳眸中的喜色褪去,沉眸看着她切菜,看她将米放到砂锅之中,看她认真地调着小灶的火候。
“阿初你果然狠心,你都不想让我开心一下。”荀阳语气陡然沉下来,“你总是这般,好似说什么都不用顾及我的感受,说句假话骗骗我也是好的。”
沈云初将几根带着几把的青菜扔给他,“你去洗菜!”
“好。”荀阳勾起唇角,“圣人说君子不入庖厨,那是因为君子没有找到令他痴狂的那人,他若是找到了,定会愿意日日呆在油烟之地,看她为他洗手作羹汤,一颦一笑都有别样的风情。”
甜言蜜语不要钱。
沈云初被他说的全身都是甜蜜蜜的,脑中迅速想到了以后围着围裙煮饭,旁边是夫君与孩子环绕的景象,而那夫君俨然就是荀阳的模样,她蓦地惊醒,将食材都放进砂锅中,然后慢火熬着,听他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心中冒着欢喜的泡泡,脸上的神色始终淡淡的,偶尔淡淡应一声。
荀阳玉般的双手浸在清水中,仔细地清洗着菜根上的泥巴,见她兴致不高,只好转移了话题,说些她可能感兴趣的,“你今日对付孟管家时候,有些急躁了,你不该冲他发火,若是他因为你的责骂,事先发觉到你对他的杀机,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那般顺利了,他跟着你母亲这许多年,很是老辣。”
“那老东西,我看到他,我心中就不痛快!”沈云初冷哼,但是她知道荀阳说的很对,解释道:“我对他发火之后也发觉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我连忙对他说,即便看着韦氏的面子上我也会留他一条命的,还让他将各院的花销账目整理给我,他大抵是以为,我此时还要指望他渡过沈府的银子危机,不会将他怎样,所以对我放松了警惕。”
“不说他了,别生气。”荀阳往她跟前凑了凑,柔声问道:“我的胳膊如今还疼着,疼得不想吃东西,我等着你来给我送粥,你为何不来,是打算这辈子都不理我了么?”
“你是我先生,纵使你不理我,我也不会不理你,我本打算亲自登门拜谢的,你若是不信,你问问,拜帖都让翠丫亲自送过来了。”沈云初原以为见到荀阳会被他冷嘲热讽的,可是他却一直隐忍不发,就连她为何替萧铭挡那一支冷箭,他也不问,可他越是这般,她越是看不透他了。
“我若是你的先生,怎会抱你亲你呢?”荀阳的声音听起来一本正经,没有丝毫的亵渎之意,但是他话中的意思让沈云初一噎,荀阳将胳膊给她看,“我若是你的先生,怎舍得废掉一直胳膊给你,我对萧九和萧昂,可不曾这般拼命,事到如今你还非要说我只是你的先生么?”
沈云初看他胳膊上的血都染上了青衣,想来是伤的很重,不忍他再辛苦,赶紧将他洗了半截的青菜要过来,“算了,洗都洗不干净,还是我来吧。”
荀阳眸光幽幽,沉默了片刻后继续问道:“那日在崖间生死一线间,我说的话都是真的,那日在山上屋中与你我说的那番话亦是真的,我愿意为你披荆斩棘,你只需享受现世安稳,阿初,你若是从未想过嫁我,你方才在马车中怎会跟程思扬说出那样一番话?”
提亲如何
“我与他说什么,他都告诉你了?”沈云初抬头看他,将他如诗如画的容颜在大厨房这种脏乱的地方显得越发圣洁,心中涌起一丝悸动,却还是硬了心肠道,“就算我考虑过嫁你又如何,不过是将你与京中其他郎君对比一番,我如今被晋王殿下退了婚,父亲又不在身边,自己的事情自然要自己多费些心。”
“阿初你总是这般口是心非,我怎会不知道你心里有我呢?”荀阳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面,她只是微微挣扎了一下就由着他了。
荀阳心中一喜,一鼓作气道,“你总是逃避不肯面对,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你抛开所有的利弊分析,只想若是找个人一起过日子,一起生孩子,一起开心地吃一日三餐,是否愿意那人是我?”
沈云初小脸爆红!
生孩子?
她扭头看荀阳,但见他脸上格外的诚挚,连半分猥(这里防和谐)琐的痕迹都没有,自从那日在菩提山峰顶的院落中,荀阳给她讲述了男女若是相看两相悦,便该结合在一起生孩子之后,她便果真觉得男女在一起是天经地义,也不觉得荀阳此举有什么不妥,方才挣扎也是本能觉得应与他拉开距离,可又怕他弄用力迸开胳膊上的伤口,便作罢了,可如今被他赤(这里防和谐)裸地将这种问题问出口,便觉得羞死人了。
“不是饿了么?”已经能闻到米香与肉香,沈云初趁势推开他,将盆中的青菜捞出来,放在砧板上切碎了扔进砂锅里面,“待会去哪里吃?”
“自然是去你方才吃烤鸡腿那里去吃,如若不然你那两根尚未吃完的烤鸡腿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荀阳闻到了肉粥的香气,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待你将来嫁给我之后,我也为你煮粥吃,如何?”
“油嘴滑舌!”沈云初鄙视他,堂堂梁国的少师竟是个喜欢说孟浪之语的。待锅中的粥散发的香气飘满整间大厨房,她才将火熄了,又收拾出托盘,将粥盛到碗中,放进托盘里面,又简单地做了两个小菜,摆放到大的托盘上,这才让荀阳端着,“走,若是在人前少胡言乱语,坏了我的名节,我怨恼你一辈子。”
“好,都听你的,在我们独处时,说些肺腑之言是可以的,对吧?”荀阳很满意,至少方才沈云初没有否认会嫁他。婚姻之事记不得,水到渠成之时,她自然会点头答应的。
萧九与程思扬看着荀阳端着托盘,萧九只是眨了眨眼,而程思扬的下巴险些掉到地上,堂堂梁国圣人,竟也做这般奴做的粗活?
“阿初,我将你吃剩下的鸡腿放在火上热着呢,你现在若是想吃,刚好也不凉,外焦里嫩,香脆可口。”萧九起身,眨着漂亮的凤眸。
“谢谢。”沈云初本就饿了,方才又是一番忙碌,又是被美味的粥勾出了肚子里的馋虫,也没推脱,直接坐在鸡腿前面,“我快饿死了,阿兄你将我的野山鸡都吃进你的肚子里了,还美其曰晚膳你请我的。”
荀阳将托盘摆在她旁边平整的石块上,瞥了眼萧九亮晶晶的眸光,淡雅道:“还是阿初的手艺好,这粥闻起来香味入骨,尝起来唇齿留香,要紧的是入口即化,可见熬至化境了,毕竟是阿初亲手熬制的,当真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我心甚喜啊!”
沈云初眼见萧九好看的眉眼皱起来,凉凉地瞥了得瑟的荀阳一眼,“阿初帮我熬粥喝的时候,少师尚在京城不认识她。”
沈云初生怕荀阳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连忙将手中的鸡腿塞到他嘴里,“多吃点,你如今是病人,切莫因为饿肚子加重了病情。”
荀阳眸中光华流转,抬手去抓她手中的鸡腿,顺势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沈云初浑身一颤,连忙将手抽出来,看着萧九横眉冷对的模样,忍不住讪笑道:“都给你吃了,何必跟我抢!”
荀阳也不嫌弃是她吃过的,含情脉脉地看着她,“阿初,我明日便去沈府提亲,可好?”
“不好!”程思扬出声提醒道,“明日我就要出征了,陛下与太子殿下,还有几位王爷都要去相送,少师既然重伤难治,便该在床榻上仔细养伤,怎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沈府提亲?”
“况且少师与阿初是师徒关系,则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纵使少师不怕,阿初却是怕的。流言蜚语猛如虎啊!”程思扬叹息道。
荀阳慢条斯理地喝粥,连半丝声音都听不到,只能听到他呼吸的变化,“我何曾说过我与她是师徒关系?”
萧九满脸敌意地看着荀阳,吃些惊诧,更多的是愤怒,“全京城的人都知晓,只怕全天下也都传遍了,先生与阿初之间,如师徒,如父女,怎能去沈府提亲呢?”
如父女?
程思扬看向萧九,他可真敢说,就不怕荀阳一怒之下,将他发回云州去。
“传言有误!”荀阳的声音很淡,却砸在每个人的心中,沈云初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如今被摆到台面上来谈,心中有些忐忑地看着程思扬,想听听他的想法,在座的几位人之中,她对程思扬有种天生的信任。
“如何传言有误?”程思扬挑眉,就不信荀阳能将黑的硬说成白的,“且不说京中贵族妇人们对阿初的看法,光是祖母那关怕是就不好过,你当初送阿初入沈府之时,阿初是唤你先生的,你也没有反对,如今全梁国的人都知道你是她先生,这总是无可更改的。”
“阿初当时也说过,是没有行过拜师礼的,便算不得师徒。况且她唤我先生,只是对我的敬称而已,又非是师父之意。”荀阳夹起一根小菜塞进嘴里,也算的上巧舌如簧。
“你这番说辞,连我都无法说服,又怎能说服太后与陛下!”程思扬有些恼,看荀阳那副淡雅的模样就无端的恼怒,还有沈云初这傻丫头,此时还顾得着狼吞虎咽,“阿初,你莫不是饿死鬼转世,你究竟怎么想的,总要给句话!”
思虑不周
“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哪有资格自己做主。”沈云初好似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说话间不带丝毫的感情,让人一时琢磨不透她的想法,他看着荀阳道:“我才被晋王殿下退了婚,自然不想这么快就谈婚论嫁,我那日明明说过的,你若是不愿意将我说过的话听进心里,又何必总是问我?”
荀阳静静的看她,清泉般的眸中翻涌出大片的墨色,沈云初静静地与他对视,眼神无波,却又倔强得不容商议。
“阿初,你可以跟我回云州的。”萧九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那日与你说过的话都是真的,若是你跟我回云州,京中的一切我都可以抛下,包括这万里河山!”
沈云初听得心中一颤,万里河山?
“是了,你那日与我说你找到你的亲生父母,我当时只顾着思考如何收拾孟管家,便将你的话给忽略了,你父母究竟是何人?”沈云初故意忽视荀阳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趁机岔开了话题。
“我从前与你讲过的,我的父亲家业太大,叔侄争家产争的厉害,姨娘一大堆,麻烦不断,我不想留在这里,只要你肯跟我回云州,我便都舍了。”萧九期望地看着她,好似她一句话,便可生,便可死。
“你可是在京城过的不如意?”沈云初蹙眉问,想来若是他的父母很是挂心他,又怎会将他丢在云州的山野间自生自灭,但是即便跟他回到云州也回不去从前的日子,只因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她,她是万箭穿心之后重生过的她,她的心中装了太多的回忆与仇恨,怎么肯放弃仇恨就跟他会云州,她为了坚定复仇之心,连荀阳都躲着远远的,“何况我在京城还有未完的事情,纵使我百般想回到云州,可我短时间内不打算回去。”
“阿初,其实你心中也挂念的云州的人和事,对不对?你本就不属于这里,你属于云州那个山水秀美的地方,你在京城究竟有什么未完的事情,我帮你完成,我现在长大了,完全有能力帮到你的。”萧九漂亮的眉眼闪着欣喜的光,好似沈云初心中肯定了云州在她心中的重要性,便是肯定了他的重要性似的。
“九郎你要去哪里,怕是由不得你,你既然已经踏足京城,便是踏上了认祖归宗的路,若是想随意离开便不是你说了算。”荀阳淡淡地看着他,轻声道:“陛下可愿意放你离开?辰王爷可愿意放你离开?若是他们知道你方才的想法,可是会归怨到阿初身上?”
沈云初又是一头水,荀阳继续道:“其实,自你出生的那刻起,你的命便不由你掌控,这样不强大的你,又怎能对阿初许诺什么?”
“你父亲究竟是谁?”沈云初听到荀阳的话,心中“咯噔”一声,猜出了七七八八,却依旧难以置信,她自小的万般竟是个遗落在山野的皇室子弟?
“他的父亲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梁国最有权势的辰王爷需要个世子来继承家业。”荀阳静静地看着萧九,“或者你有更冠冕堂皇的借口,离你想要的更进一步,但是我的提议是迂回之策,既能保存实力,又不招人嫉妒,你当仔细思量才好。”
程思扬看着萧九阴郁的脸色,舀起地上的酒坛子递给他,“我明日出征,你们总谈论这些沉重的话题作甚,诚心不让我开心而去?”
萧九接过酒坛子,漂亮的眉眼舒展开来,对着沈云初抿唇一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再想这些劳什子的事情也不迟,来,阿九,我们对饮,不醉不归!”
沈云初见他笑,心情也轻松了不少,举着酒坛子就要饮,却被荀阳夺了过去,“这酒有什么好喝的,我从菩提山上搬下来的那半坛子梅花酿才算是佳肴,你要不要尝尝?”
萧九已经举起坛子饮了好多口,见荀阳劝阻了沈云初与他对饮,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丝阴郁,却没有停下饮酒的动作。
“你不是说我体寒,不让我尝么?”沈云初那日才饮了小半杯就被他夺过去喝了,还说她体寒,梅花亦是寒性,不能多喝。
“明日思扬出征,你不方便前去相送,今晚便替他送行了,自然可以喝几杯,之后我帮你将寒气驱逐不就行了?”荀阳挑眉,丝毫不觉得自己出尔反尔,前后言行不一致有什么可耻的。
“嗯。”沈云初舔舔嘴唇,有美酒不喝不是她品行,又便宜不占也非她秉性,“盛情难却,我便多喝几杯。”
荀阳拍手,立即有仆人搬来了半坛子梅花酿,盖子才掀开,便有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沈云初雀跃地凑过去,“来,我来替大家斟酒。”
连着倒了三大碗,可是到第四的时候却换成了小酒杯,她倒酒的动作一顿,笑道,“先生如今有伤在身,自然要少饮,我不在乎帮您老人家代饮了这小杯水酒。”
“谁说我有伤在身便不可饮酒?”荀阳眉梢含笑地看着她,“千杯不醉方算得大丈夫,我是梁国丈夫中的丈夫,如何能不饮大腕?那小酒杯是给你准备的。”
沈云初去端大腕的动作一顿,“凭什么你们都喝大腕,我却要饮小杯,我阿兄带我来的时候说好了要带我快活的,大碗饮酒,大块吃肉,如何遇上了你就要变得这般吝啬不洒脱?”
“要带你快活?”荀阳语气沉了一分,黑眸幽幽地凝着她,“闺中娇娇尚未出阁,便将这等粗鄙的话挂在嘴边,如此这般,赏你一小杯水酒就不错了。你可见过谁家妇人饮酒用碗?”
“不喝了!”沈云初气鼓鼓地看着荀阳,什么人啊,本来好端端的心情被他一句话就给败了,见不得她开心。
“杯酒十千,你不喝省了!”荀阳仿若不知她生气,自顾自地开始与程思扬讲东岛国那边目前的局势,沈云初坐在旁边啃鸡腿,时常喝几口萧九准备的花椒酿,此酒不烈,尝起来有种甘甜的味道,她聊做茶水了解渴。
“你本就是空胃,如今已经吃了四块鸡腿了,再吃你今晚当真不用睡了。就算睡下了,半夜也会被胀醒。”荀阳完全无视她凉飕飕的小眼神,柔声劝道,见她又往嘴里塞,伸手将她手中的鸡腿抢过来塞到了自己嘴里。
沈云初愤怒,抬腿去翻烤架上的鸡,好的部位都被吃掉了,只剩下些内脏屁股胸腔骨,她禁不住踢了一脚那篝火,做的离荀阳远远的。
听他们聊着东岛国的战事,她忽然忆起前世东岛国是萧逸麾下的猛将打下来的,也不知程思扬此番前去是喜是忧,禁不住专心致志地听起来。
“阿初,我那碗给你喝,可好?”萧九见不得她生气,禁不住靠过去哄她。
“她方才喝了半坛子花椒,你若是将这大碗的梅花酿给她,她明日可就要撑死了。”荀阳优雅地饮着自己的美酒,虽说大碗看起来很粗犷,像是山匪绿林饮酒用的家当,但是他端在手中却说不出的淡雅。
“阿九,你喝!”沈云初将那碗酒又推了回去,瞪了悠然饮酒的荀阳一眼,低声道:“这梅花酿是醉吟先生时常念叨的,你赶快尝尝,荀少师这般吝啬的人舍得将这半坛子桃花酿拿出来委实不容易。”
萧九将那碗酒仰脖而尽,“杯酒十千,果然是好酒。”
沈云初最终还是禁不住酒香的诱惑,趁着他们谈大事谈的起劲,默默地重新蹭过来,素手将那杯酒舀过来,举起袖子遮着,将酒饮尽。
酒杯“哐当”沈云初晕晕乎乎地指着荀阳,“你个黑心的——”
荀阳唇角微勾,长臂一伸,将她揽到怀里,沈云初睡在他话里。
程思扬看得目瞪口呆,荀阳若是想算计沈云初,十个她也防不住,显然是酒杯里掺了催眠的药物,否则他们为何无事,偏偏沈云初杯酒就醉睡过去了?
荀阳将碗中的最后一滴饮酒,这才淡雅一笑,“思扬,此酒为你践行。”说话间,将大腕碎在地上,“你若是不想奔波,今夜便宿在少师府,我送她回府去。”
“她无事吧?”程思扬有些不放心沈云初。
“能有什么事情,我不过是在她酒里放了催眠的药物,否则她今晚怕是要辗转难眠了。”荀阳看着程思扬,“她从菩提寺归来,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却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又是忙着收拾沈府的奴仆,又是应对韦氏的刁难,如今好不容易能补眠,却骤然得知你明日出征,你这一走,她在沈府便没了靠山,她自然要仔细思量如何在沈府站稳脚跟,你觉得她今夜还会不会睡了?”
“是我思虑不周了。”程思扬皱眉,他以为帮沈云初将理家的权拿到手便会让她不再被牵着鼻子走,却忘了沈云初最致命的劣势,仍然是势单力薄,“可你让她睡了又能如何,她明日起来不还是要抓狂?”分明是治标不治本!
意犹未尽
“自然有我护着她。”荀阳抱着沈云初起身,姿态有些倨傲,“我荀阳看中的妻子,我自会保她安稳,你还是早些歇息去吧。”
说完,大步而去。
萧九看着他的背影,唇角紧紧的抿起来,袖中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他这般肆意,便是不顾阿初的名节了么?”
若是被人看到堂堂少师抱着沈府未出阁的娇娇,天下将哗然,然而程思扬觉得,荀阳不是那种做事仓促只顾自己的人,“你且放心吧,荀阳待阿初是真心的,我只劝你莫要真的对阿初上心,她若是被荀阳看中了,你大抵是没有机会了。”
萧九不语,眼波深沉。
“或许你觉得你与阿初认识的时间,比他要早的多,你与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他与阿初不过是有着半生不熟的师生关系,你在阿初心中当是比荀阳更重的,可我若是告诉你,荀少师在阿初尚未出生那时便开始关怀她,你可还会这般想?”程思扬觉得自己在离开之前应该让萧九打消了对沈云初的心思。
“他如何可能七八岁的年纪就关怀阿初?”萧九显然不信程思扬所说,“他那时候不过是险些被韦太后处死的累赘,他自身难保,尚在湘王府挣扎求存,直到五年前他去云州找我,才有机会见到了阿初。”
“我若是告诉你原因,你可否就死心了?”程思扬拎着手中的花椒酒,狠狠灌了几口才道。
“你说。”萧九声音很冷。
“山阴公主当初下嫁湘王时,荀阳的母亲便要被降为侍妾,她虽有嫡长子,却连平妻都算不上,自然心中不甘。为了保住荀阳的嫡长子之位,所以选择自缢而亡。”
萧九眼波微动,显然是没料到荀阳的身世竟然如此的坎坷。
程思扬继续道:“荀阳大抵是慧根早生的那种,否则也不会十岁就文名动天下。他听说陛下赐婚是为了拉拢湘王的权势,或者说是为了使湘王解除军权,做个安逸富贵不得参与朝政的驸马爷。而与湘王同病相怜的,是沈将军!”
萧九顿时坐直了身子,沈将军的故事,便是关系到沈云初的,他自然而然就倾心去关注,他对事关沈云初的所有事情都有兴趣。
“沈将军当初已经娶妻五年,夫妻恩爱甚笃,沈将军的夫人还怀有了六月身孕。但是同样被韦太后逼着抛弃妻子,娶了高阳郡主为妻。荀阳知道这件事情后,便开始关注沈将军被弃掉的妻子该如何应对,后来阿初的娘亲产后不治而死,荀阳越发觉得阿初跟他的命运相似,不自觉得就时常关怀她。”程思扬道。
“这些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萧九漂亮的眸子眨着,按理说荀阳的事情鲜少能被人翻出来,程思扬远在云州,这些私密的事情他不该得知才对,“是他让你转告我的吗?”
不用明说他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指的就是梁国高高在上的那位皇帝。
“果然瞒不过你。”程思扬笑笑,笑中有些苦涩,“陛下只是想让你知晓,荀阳对阿初势在必得,让你隐忍退让,不要为了区区女人得罪了荀少师,让他成为你登上高位的障碍。”
可不为友,至少不能为敌。
皇家对梵色与荀阳这两位在百姓心中地位崇高堪比皇室的圣人,既想利用,又要防着,远近亲疏甚是微妙。
“他五年前便不管我了,如今又来指手划脚,所图所想也不过梁王朝的百年基业,而于我来说,天下之重,轻于阿初,他让我放手我便要放手么?”萧九眸中冰冷成霜。
“抛开身份地位,皇图霸业,只说你与阿初二人如何?”程思扬叹气,知道陛下将这个劝说萧九的重任交给他,便是最重的担子!
“我们怎样?”萧九问。
“她仅当你是阿弟。”程思扬道,“她若是心仪你,又如何会对晋王殿下一见倾心?”
萧九嗤笑,“她当荀少师也是先生而已,如师,如父,纵使当我是阿弟,起码我们辈分还是平等的,所以我并不会输给荀少师。”
“你还没有看明白么?”程思扬有些不理解萧九的执拗,他本来对沈云初也是有些想法的,小时候每每想到长大后娶妻,想的都是沈云初那般的,后来是沈云初对晋王萧铭一见倾心订了亲,他便将自己的心思收了回去,但是萧九却似乎一直陷在里面。
他记得萧九进京之前曾问过他,“若是我的身份也是王爷,是不是就能娶阿初为妻?”
后来听说她与晋王没能拜堂成亲,萧九便决定上京认祖归宗。
“今晚的事情你若是没有看明白,我便清清楚楚地分析给你听。那杯梅花酿,自从阿初斟酒的时候,荀阳便已经料到阿初会喝掉,所以才事先在酒杯里放了催眠的药物,而你能料到?”程思扬问。
萧九眼波沉沉。
“他将阿初的心思都摸透了,他若是要算计阿初,阿初便逃不过,但是他不屑算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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