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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悠闲生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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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朋友或者爱人这个范围里剔除,也因此,那么多年,除了性伴侣,我从未谈过恋爱。
倒不是刻意如此,只是认为注定不会爱上他,多做什么也没有意义的。
第二日,世妇们忙碌极了。
脱下燕居之服,换上阿母早己备好的蓝色吉服,长长的素纱里衣,美丽的深衣上绣着点点杏花,一路缓慢行至馆门,菁早对我道,外面有车备在那处。
只是我没想到,候在一旁的那人,竟是皋。
衣服很重,却也将人衬得很美,看皋不由多看我两眼,我便知晓。
想来世妇们定是听过母亲吩咐,花了些心思的。
裌今日被上卿伯窑请去大司寇家做客,像是特意安排过的。
一路上銮铃叮当,我与皋一同进宫,少了裌,我俩由始至终都未说过一句话。
我是不想说,而他是习惯了不说话。
成王也在,叩首行礼。王后笑眯眯道了句免,我与皋这才起身。
成王赐坐,于是各自择了位置坐下,刚坐下,便对上对面纪的目光,原来他也在的,一旁玑暧昧笑着望我,一脸贼兮兮的,想来此事她也早有耳闻了。
这几日来了秽事,所以虽有传召却并未进宫觐见王后,只让宫妇传了言道身子不适正值行经。王后知晓后,也并未责怪,让我好生歇息,还让人送了些滋补品,滋补之物不多,也就雉肉,但看那雉精壮有力便知是上等的了。
首先王后问过我这几日饮食起居,在别馆之中可住得惯。我都一一答了。
然后,大家各自谈了些近况,又商议了秋尝大礼,当然只是稍稍提起,王后也只问过用牲和占卜,具体的还是由天子同卿士们商议。
说起占卜,王后很快将话头转至一旁端坐的皋身上。
心中一突,我知道重头戏来了。
“彼时,宋候心中焦急,曾与我道愿为皋谋求吉妇……只是未曾想到,后宋太子坠涯身亡,此事便不了了之……昨日,祝史卜过秋尝之后,天子又命他为宋皋卜过一卦,兆书上言贞吉,又将卜辞刻在玉牒之上送往商丘,想来不日宋候便至……”
王后说这些话时,皋一直微垂着眸,王后说起送往宋时,黑长睫毛颤了两下,脸色稍稍有些改变。
不知为何,我心中忽然觉得……皋的身上有种拒绝之意。
我又忽然想起那日蔡里,楚狂曾言,“原来,娥在你心中也不过守得三年……”是否其实,他的心中从不曾忘过娥,只是藏在了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曾经有人言,每个人一生之中心里总会藏着一个人,也许这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尽管如此,这个人始终都无法被谁所替代。而那个人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被提起,或者轻轻的一碰,就会隐隐作痛。
我的心中有这么一个人,皋的心中或许也有这么一个人。王后虽未直接提起婚事,但却也算差不多是那意思了。
舆车行在大街之上,皋骑着马跟在一侧。
隔着帏帘,我擦擦额头泌出的汗星,舆车忽地停下来。
外头传来熙熟悉的嗓音,“娻,庶母来信。”
撩了帘子,“在何处?”
帘外熙持柄玉胚,不好意思笑了,“为兄忘在旅馆里了。”
扫一眼他手中的玉胚,我笑一下,心中了然,“何以阿母将信送至你处?”
“一同送来的,还有母亲捎的一些秋裳。那信使道阿兄己在往成周路上,过几日便到,让我转告于你。”
酋,微愣,有多久没见了?自那次两人闹别扭后己差不多两月未见了罢,也不知他是否还在生我的气。提起酋,我注意到皋的身子微微动了动。
当天晚上,我刚打算睡下,外头有人敲门。
披衣开门,“君主,外头有人求见。”
“可知何人?”
“小人不知。”
“嗯,你且退下罢,我去去便回。”
菁不愿我独往,帮我掌灯,起了秋风,檐下宫灯在风里荡了起来,草绳似快要磨破了。
开了馆门,就见一人背对着我立在门外,那颀长身影,我再熟悉不过。
尚未唤他,有道清脆嗓音忽地响起,夹着欣喜,“君主!”
是许久未见的稚。
“君主,小人总算见着您了!”
“稚!”微弱的烛光下,稚显得比以往更加娇小,不过瞬间,我似快要被她的眼泪淹没。
“好了,没事了,勿要哭了。”我头痛起来,从来没发现稚哭起来竟也惊天动地。
“娻!”
我忘了兄酋了。
“阿兄!”低低叫了声。
“许久未见,娻可安好?”拍着稚的手微顿,望着阿兄那淡淡的笑容,我说不出心中是何感觉,何时阿兄与我这般客气了,果然,还是见外了。
过了一会,我方答还好,又问阿兄可好。
阿兄道还好,两人陆陆续续聊了些近况,然后便相对无言了。
阿兄又站了一会,与我告辞回了旅馆。
兄酋刚走,稚便对我道,“君主,你与太子……”
“嗯?”
“太子这些时日总似不对劲,话少,笑容也少,不时望着远方出神,我曾偷偷见他在路上买了东西,似要送君主,刚刚明明见他揣进怀里的,却并未拿出来……”
返回东庭的步子顿住,我猛然转身向外奔了出去。
只是,我要追的人己消失夜幕。
宋皋
时己入秋,离秋尝之日不远,炎热比之初伏退去不少,却依旧闷热得紧。
稚的到来,让菁松了口气。淡淡的夕阳余晖从窗格透入,我半倚榻沿看书,而稚则收拾着裌的小衣服,里面有不少是我吩咐菁让世妇们新做的。
“君主落水之时,几乎吓坏了稚。”
挪了挪身子,后头背硌的有些痛,“嗯,勿再想了,不是一切安好么?”
“可君主不知,君主辟甚坏,故意在邑君搜寻君主时有疾。”
挑挑眉毛,我好笑看一眼低头理着衣衽的稚,“你如何知?”她似乎与辟卯上了,辟做何,她都草木皆兵。其实,想想,她会这样想也情有可原,依辟的脾性……确实是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邑君寻着君主鞋履时,君主辟的世妇便来禀,说她染疾不起。如非故意,怎可如此凑巧?”
原来磊之所以匆匆回了陈是这么回事,看来是阿兄酋误会了他。
“稚,此事非辟之全咎,倘若有心,又岂会因辟有疾而放弃搜寻……”倘若兵分两路,一路护送媵女归陈,一路继续搜寻也不是不能。但不知为何陈磊会在十多天后做出那样的决定,以至前功尽弃。
手抵下巴,我歪头看稚,“稚,或许真如你所说辟故意为之,但我却有些不信,中途可有发生何特别之事以致陈磊匆匆返陈?”
稚折衣的手停下,皱眉想了一下,摇头,“邑君自君主帐中出来便下令返陈,似乎无甚特别之事……”
点头,稚的脾性,就算陈磊有何不对,她也是看不出来的。然,经此一事,最终两人己再无重圆的可能,摸摸木案之上稚刚整理出来的玉环,我若有所思。
到底,为何送我玉环?环者,还也。环者,还也?
天边灰色的云,与宾馆处蓝色幡帛交叉映在低檐上,成周整齐的房子,宽阔的街道比之长昊要繁华得多。这本是一个十分适合逛街的天气,然而我却无甚心情。
自那日深夜阿兄走后,我屡次找他,得到的结果都是太子己往xxx家做客,或者己经安睡,或者去了天子宫殿,似乎,那些公务应酬忽然之间全冒了出来,砸在他的肩上。
与之相对的,兄熙却有些悠闲,此时坐于堂上与我一同用食。
膝下,草席光洁如玉,只是他那本不太大的眼眸现下半垂着,窗棱影子下,似要睡着般。
我无甚心思说话,于是两人用食之时都显得十分安静。
半晌,熙似受不了般,忽地重重放下砒,“娻,你与阿兄怎地了?为何阿兄与你都如此阴阳怪气?这几日深夜与我同睡,总辗转反侧扰得我亦睡不大好”天子听政,候伯公卿聚在成周,一时之间洛邑旅馆房间紧张,他与兄酋同住一屋我是知道的。
心底叹口气,熙一向后知后觉,都己察觉,更不用说皋了。
这几日也不知为何,皋每次遇到我,本就淡漠的眼现下更淡漠了,我的招呼除了第一次因裌之事道过谢之外,其余都置之不理。
我记得这几日我不是在找兄酋想着解释之前的事,便是带裌去大街逛逛,帮他添置些小巧玩意,完全没有找过他,更谈不上得罪了。
果然,男人有时不见得就不比女人善变。
与兄熙一同用毕食,我歇息了片刻,吹了会凉风这才踏上乘石返回王后别墅。
与稚正商讨着晚间要吃何,终伏余温,让我这几日胃口全失,刚刚也用得极少,稚见着直发急,才刚用毕三饭,便开始想着四饭吃何能开胃些。
我想辣椒了……
那个时候只要心中有何不快,便独自上馆子,吃一顿爆辣活水鱼,用点冰啤,就算是天大的事,吃一顿再拉出去,那事儿也就过去了,人活一口气,只要一口气在,有何是过不去的。
可现在,受了阿兄的冷落,我莫明地会觉得心中空落得难受。
果然养尊处优惯了,身子变得娇贵了,这心也变得窄了起来……
原来终究我想要的不过是一抹兄弟姐妹之间的亲情,那些时候游走生死边缘的寂寞不安还有彷徨和对拓拔的失望掩盖了我本是女子的真相。
我的强悍不过是为了那么一丝……对亲人最后的福泽和辟佑。
当潮水退去,方发现埋在深沙的贝露了出来。
“君主!”稚唤我。
“君主!”回神过来,抬眸,“嗯?”
“您看,那边是不是邑君?”随着稚的手指望去,一人赤韨玉珩,骑骊驹迎面奔来,狭长的眸注视着前方,很快与我的舆车擦肩而过。
扬起的飞尘在阳光下翩舞。
陈磊也来了。
“小人在陈之时,幸得有邑君对小人多加照顾,君主辟才没有多加为难。此时骑驹而来,定是来寻君主。”
瘪稚一眼,我似笑非笑,这孩子一根筋的真彻底,当初是如何选上寺人的?如此明显的为陈磊说好话,也不怕我不悦。
当初生死未卜,便有陈来之人报丧,之后月余转而求妇君主鱼时,我承受的舆论流言,怕是王畿也早有耳闻,否则不可能如此凑巧的,王后独召。
陈磊此来,所为何事?
呵呵,他是宗子,婚姻之事定不由己,这个时候宗族决断力绝对凌驾个人之上,如若真为婚姻之事,只是徒劳罢啦!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回到别墅,裌己回来,正托腮坐于石阶,脚旁不知从哪挖的一束兰花。
“阿母!”腿被人抱住。
摸摸裌圆圆的脑袋,“裌,上卿乃何时送你返馆?”
“未时便归,裌在大司寇家遇到了坏人!”
微愣,坏人?如果没记错的话,今日兄酋是被大司寇请去做客的,他与裌……这孩子,不过见了一面,这仇记得……如此深刻。
“裌故意打翻汤盂,泼他一身……”
干了坏事还来告诉我,蹲下身子,捏捏他的小脸,“坏孩子!”这一捏,小脸红了,忍不住吧叽亲一口。
笑呵呵地将呆呆地裌抱起来,登阶入堂。
此时己快入暮,天色微晚,徐徐清风吹来,隐隐的散发出秋的味道。脱了鞋子与裌坐于方席之上正打算玩些小游戏,没想到天色忽然之间全暗下来,浓浓集雨云汇在别墅上方,不一会儿,豆大雨点砸了下来,接着天边滚过一道闷雷……
“阿母,裌怕!”身子被裌扑倒。
怀里,裌缩肩紧紧抱我,浑身瑟瑟发抖,一顿,身侧长长帷帘疾速狂摆,迅速吩咐稚和菁将门窗关好。
小家伙怕雷!
又有一道雷砸了下来,混着雨打瓦背之音,裌的手勒得我快喘不过气来。
“裌!裌!”安抚着他的同时将身上的人扒下来,裌闭着眼,浓黑长睫紧闭,美丽的小脸此时苍白的毫无血色。
“裌!裌!你睁眼,阿母在,莫怕呵!莫怕!”
然而,不知为何,裌就是死也不愿睁眼。
如此下去,两人都未用四饭,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全黑的天空拨开云层洒下最后一片亮光,裌此时己安然入睡。
是我让世妇吩咐烹人备的安神药汤给他喝了,刚刚他那样,分明神情不对。
着履,抱着裌轻轻置于床榻,又守了一会,让菁备人守夜,这才匆匆用饭,洗澡之后,忽地感觉一阵凉意,秋天,是真的来了。
吹了烛燎,脱下深衣,正准备入睡。
忽地,帷帘之后一阵响动,心拉高,“谁!是谁在那?!”
没想到回我的,竟是一阵忽高忽低的压抑呻吟……
揪紧前衽,呼吸都似快要停了,按住袖弩,我轻轻移了过去。
猛地撩开帷帘……
对上一双血红的眼眸……皋何时进来的?
伏在地上的人,此时全身缩在墙角,见我进来,干涩薄唇陆续吐出两字
难……受……
见到虽算不上熟人,但至少认识的皋,我悬紧的心落下,赶紧上前,“皋,你怎地了?哪里难受?你……”
你怎会在此?
不过这句话未说完,身子被人猛地扯下,咚的倒在地上,尚未反应过来,一道温热身躯复了上来……
……现在……恕我迟钝,完全懵了,不知是何情况……
而对方显然没有让我弄明白情况的意思,很快一双唇毫无章法的压上我的嘴。
身侧,按袖弩的手动了动,很快又松开。
我不能杀了他……
却也不能叫,如若叫了,我与他便都完了……
“难……受……”
又是沙哑两字,轻飘飘荡在耳畔,皋似完全不知自己在做何,一双唇胡乱亲着我的嘴,脸颊沿向脖颈。
滚烫呼吸喷出一阵灼热……不适的扭扭身子,然后身下……对方的灼热让我忽地回神过来,猛然挣扎起来……
这时,我方知男人与女人有些东西是天生不能比的,比方说力气,面对皋禽兽般的本能,我束手无策,无从挣扎。
好不容易一只手得闲,啪地一声在空荡荡黑漆漆的室内响起。
“痛……”皋忽地叫了一声,接着身子一颤,有些愕然看我,然后那双眼,那双夜晚才出现的专注的眼……
它来了……
唯尔一人。
皋的双手忽地改而搂向我的腰,将我拉进怀中……两人距离如此之近,近得我能看见他黑黑睫毛下,流光溢彩的眸……
将额头抵向我的,他蹭了蹭一下,低低笑了出来,手顺着我的发滑了下去……忽然变得温柔起来……接下来的吻亦温柔起来。
我的心颤了颤,接着狂跳猛烈击向心壁,从来,从来没有人如此待过我,好似怀中抱的是什无价之宝。
如此的轻,如此的柔,让我忘了反抗,也忘了对方是何人。
渐渐地,我迷离了,皋何时将我的腿折起来围上他的腰都不知……衣服被脱了下来,散在地板上。
“君主!”窗外稚的嗓音忽地传来。
秋尝
到了。
霞光穿过薄薄的云层洒在大郭的土地。
临近献馘,高高的祭台下,人头忽地攒动,有掮旗执钺者待祷告结束,上前将台前缚手跪伏的俘虏按在地上,一挥手,身首顿时分离。
长长的庙道立时喷洒上鲜红液体。
血腥场面不是没见过,但如此血腥的,还是让我顿了顿,稚在钺高高挥起的时候,袖下双手紧握,小脸现出兴奋。
看一眼她瓦亮的眼,这孩子,被教坏了……
那天我被皋压在身下,多亏了她,否则还真不知会发生何事,毕竟我是萝莉的外表,熟女的心,经不起如此惑人的勾引。
彼时,稚的嗓音似道警铃,在唯剩粗重喘息的居室里顿然响起,我与对方生生打了个激灵,一切忽地停下。
许久,我方平了平呼吸,摒退门外的稚。
但腰上那只手却没有立即松开,手心烫人的温度至今似还留在那处。
皋留连了一会,等呼吸回归平缓,才忽地放了我,爬起身来微曲长长左腿靠在墙上,左手搁上面,右手爬爬头发,颓丧低咕,“又犯错了吗?……”
声音很低,我却听得分明。
又犯错了吗?敢情相同的错他以前也犯过!
本来觉得此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如若一开始便抵死反抗,至少不会到那一步,受不了诱惑,我也有部分责任,所以对他开始用强并无很大不悦。
毕竟我非矫情之人,心中确实喜欢他后来的转变,那样温柔的抚摸,似如中电击,称得上销魂。
活了如此之久,早不是什么贞节烈女,觉得对方用了强的,理全站我这边,明明得到过快感,偏要虚伪表现像受了天大污辱似的,定要要死要活哭哭啼啼的。
不知怎地,这会听了那话,心上忽地涌上强烈不悦,蹭地从地上爬起来,随意捡了件衣裳,背过身子披上,冷冷道,“你走吧!”
不知背后皋是什么表情,我只听见过了许久,后面才发出一个极虚的声音道了个“我……”
只说了个我字,顿下,似在斟酌用词,或在犹豫不决,又或者我此时的表现确实不像现下女子,太过平静,太过不在意,他是……呆呆愣愣的了……
我又等了一会,本以为他还会再说什么。
没想到,一阵轻微响动,我转身去看时,这厮竟真的走了。
室内己没有他的身影,本来空荡荡的房间这会更空了,凉意灌了满室。
窗格被打开,长长的帷帘再次在凉风里摆动。
轻叹口气,说不上心中是何感觉。女人素来矛盾,我也不例外,碰上这种事,对方有个交待罢,觉得不好,没交待罢,却又有些怅然若失,果然不管如何坚强冰冷的女子,都会在意自己在别人面前的魅力,就算对方是个极丑的钟楼怪人。
理好衣裳,出门我吩咐稚备了汤沐,洗了许久,又点上安神的艾蒿这才睡下。
再醒来,便是秋尝了。
一大早被人车至大郭社庙,眼睛却总不经意向祭台扫去,对上过阿兄沉沉的黑眸,对上过纪波澜不惊的眼,甚至是陈磊那双略带惊喜的眸子,和几乎淹没人群里矮圆的小裌,扫过一圈又一圈,微皱了眉心,他去了哪里?这种大典,作为一国公爵,如无要事,是不允许缺席的。
又等了一会,忽然觉得十分乏味,如若不是王后特别交待礼毕过后去她宫室,说不定我现在便让舆夫送我返回别馆。
“娻在寻何人?”
正翘首,不知何时秋尝大祭己结束。
酋熟悉嗓音从背后传起,心忽地咯噔一惊,似做了坏事害怕被家长发现般,我有些心虚起来。
“阿……兄……”
“你刚刚在寻何人?”
微垂眼睑,不敢抬头看他。
“可是在寻宋皋?”
“……”阿兄的语气微妙,心中忽地生出惴惴不安来……
下意识否决,“无,娻不过随意观看。”
阿兄黑黑的眸子虽平静无波,却是紧紧锁定我的脸颊,良久吐出如此便好几个字。
说完便不再说何,听了,心中不有些淡淡失望,我以为他会顺便说下皋的去处……脑中闪过昨天皋血红的眼眸,不会是出事了吧?
熙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阿兄,娻,适才宫妇来寻,道王后有请。”
两位阿兄将我送至宫门,早有宫妇等在那处翘首以盼。
踏下乘石,“公女这边请,太子还请稍候。”
随着宫妇一路向里,这地方……不是通向王后宫室……“此去何处?”
按了按袖箭,我冷声问。
“公女匆要紧张,不过天子独召。”
王叔?
这……我有些意外。
进入天子大殿,脚步顿住,长长台阶顶端,王叔虽命服冠冕却一脸放松,双眼稍合半靠案牍,经这繁锁大礼,现出些微疲态似正在歇息,大大的宫殿,有钟鸣磬扣绕梁不歇。
“你来了。”听到轻浅足音,他并未睁眼,只淡淡道了这么一句。
规矩叩首行礼,“拜见天子。”
“嗯……”王叔的声音很淡,动了动,又道,“可知为何独召汝?”
微愣,身子仍旧伏低,“娻不知,请天子示下。”
成王正值壮年,此时这副清淡模样颇有些中年美大叔的感觉,只可惜,我一向知道这只美大叔并非表面那么和蔼可亲。
大周初定之时,武王急卒,他尚年幼,蛮貊夷族躁动不安,真真四面楚歌。祖父周公担起重任,摄政大周坐阵宗周,稳定大局。
摄政期如此之久,虽有变相称孤道寡嫌隙,但又何尝不是为了大周?平三监,流蔡叔。听阿母私下里说起,彼时流言四起,道祖父为了一己私欲,排除异己,成王虽幼,面对如斯流言,却不急不躁只安稳坐于大殿之上,如常处理国务,由此可见其心思之深。
当年如若没有成王默允,祖父也不至于遭人陷害被迫流亡于楚。
正想着,成王忽地睁开眼睛,一双利眼灼灼盯着我,“娻以为宋皋其人,何如?”
呃,愣住,我没想到先明确提出此事的人不是王后,竟是成王。他什么心思我一时不能揣透,故小心翼翼答了,“其人坦荡荡……”
这话说完,想起昨日之事,心底又虚了一下,坦荡荡才怪!昨日才对我做出兽行,今日竟连布片都未见着!想着想着,脑海闪过一双流光溢彩的眸,莫名有股淡淡委屈漾了开来……这种好似被人嫌弃的感觉……真的十分陌生。
我何时如此别扭来着,以往何事都喜摊开来说,这次竟莫名有些避讳昨日之事……我知道,心中的秘密又增加了一个。
忽尔有些恨起自己不争,何以变得如此肉*欲?!不过刚结束一段恋情,心思竟又歪了!
又忽尔有些恨起主犯来。一时心绪纷杂……也不知自己倒底欲意要何,最后只好暗自咬牙切齿。
最好别让姐姐我逮了,否则圈圈叉叉再叉叉圈圈 ……
可是,这……也只是想想而己。
成王听了,哈哈笑道, “坦荡荡,好一个坦荡荡,哈哈!娻,孤有一问……”并未立时发问,而是顿了一下,“娻愿做娥皇,亦或女英?”
王叔话音一落,我猛然抬头。
娥皇女英?尧的女儿?舜帝二妃?听王叔这么一说,我心中稍紧,有些大概明了他的意思,他这是在问我愿做正妻还是媵者……
心中一笑,看来我的婚事大家都操心的紧,只是看王叔此时悠闲姿势,想来并不是真要我的答案罢。
从王宫出来,天色己差不多全黑,走至宫门处时,我的步子顿住。
没想到阿兄酋,此时仍旧等在那里。
舆车上织锦帷帘与他着着的朱韨悤珩在这微弱的天光下变得十分亮目。
“阿兄!”
近了,我唤一声。
本微低头颅的他听了,缓缓抬起头来,看我这处,眼神终于不再难以揣测,而是像那天光一样柔和。
“阿兄!”我在他身前立定,笑了起来。
阿兄不再生气,我十分开心。
“娻来啦!王叔与你谈了何事!”酋揉揉我的脑壳,轻笑问我。
“无甚大事,不过问娻愿做娥皇亦或女英。”
头顶上的手顿住,许久阿兄方低声问我,“那娻如何答?”
仰头,我笑了,“阿兄以为娻会如何回答?”
酋歪头,想了一下,摇摇脑袋,“娻之心思素来难以捉摸。”
我终没有告诉阿兄如何答了,熙早就回了旅馆,酋送我回洛邑别墅,进馆门前,阿兄嘱我天凉匆要着凉,又说了些别的话,终放我进门,只是踏向台阶的脚在见着别馆一角的人时,顿住。
阿兄刚刚还十分和悦的脸,变了变,忽地冷声质问,“你何以在此?”
修然
馆门檐角发出的烛光和淡淡星晖交相影在陈磊脸上,忽明忽暗。阿兄不放心,仍旧待在台阶处等我。
陈磊看一眼不远处的阿兄,眼光移至我的脸上,轻轻道了两字。
这两字让我浑身一僵,我怎么也没想到,在大周竟有人知道这两字。
那便是我在现代的名字,阿妍。
随着这声呼唤,脑海闪过各种画面,那些我一直压在心底不曾忘记的过去,如今重翻出来,仍旧崭新。
阿妍,快去,帮爸爸去书房里找那本《世说新语》。
阿妍,吃饭了,快去邻居家找小志回来,小志便是拓拔。
阿妍……妈妈和爸爸永远爱你……照顾好你弟……这是从车祸现场搜出来的带血遗书,那遗书被我夹最心爱的书《简。爱》里,如今或许早己成了变卖的废纸,上面风干的泪痕无人能懂,那是我曾经的信念。
阿妍,如果你怕了,就趁早给老子滚蛋,老子这里不收懦夫!
妍姐,南边兄弟与龙焰帮发生火拼,伤亡人数众多,涛哥刚打电话过来让你处理。
拓拔妍,你就是冷血冷心的魔鬼!我林修然要再来找你我就自裁你跟前!!
“你果然是阿妍!”前世今生交叠,渐渐移向面前这张脸,十分陌生。
就算出自同一处,我却没有相认的意思。涛哥用血给我上过生动一课,防人之心不可无,身子里的灵魂早己换过,这个秘密我一人知便罢。
将眸子移向馆门前那始终静静流淌的瀍水河面,淡淡道,“抱歉! 娻不知陈大夫在说何……”(大夫,务必读da夫才那感觉)
对方目光灼灼,甚至有些狂热,“你是阿妍!我知道你是阿妍!我是修然啊!”
修然,那个说再见我便自裁我跟前之人,他如何也到了这里?虽然惊讶不小,既然是他,那就更不可说,此人做事在圈内是出了名的不着调。
“陈大夫如无事,娻甚感疲倦,可否先去歇了?”
“阿妍!”正转身,肩膀被人钳住。
我没动,声音比之刚才冷下不少,直直盯着那双手看,“陈大夫请自重!”
“阿妍,你别装了,你那脾性,我再熟悉不过!此时你是不是在想如何剁下我这双讨厌的手?”林修然忽然得意笑了,第二次见面时的青涩全然退去,此刻倒有些志得意满,“阿妍,我己求了周天子,如果你去陈国,我们或许可以一起回现代……”
难怪王叔问我愿做蛾皇还是女英……原来是他……
“请放手!”
“不放!阿妍,只有我可以帮你!你一定想回去,你一定想看到拓拔的,我们一起回去就可以看到他了!你一定不放心他的……我受够了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更何况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我正要挣扎的肩膀忽地停在半中,拓拔,真的想知道他在现代过得如何,但却绝不是从林修然口中得知,也绝不可能冒着被当成鬼怪烧死的代价去知晓这些。
回去,怎么回去?他疯了,我不会跟着他一起疯的……
我早己想通,拓拔这只曾经的雏鸟,终有张翅翱翔高空的一天,我唯一需做的不过是放手瞭看而己。
“他宋皋算什么,那天要不是那恶妇不知从哪弄来的项链……”林修然啐一口,有些恶狠狠道,“否则我一定会找到再回去的……阿妍,那次是我不好,我上了那恶妇的当了,你跟我一起回好不好?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回去的路的……”
定定看着对面喋喋不休的人,此刻那迫切急躁的样子,才是真正的林修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仗着父亲权势耍横的二世祖,“娻再说一次,请!放!手!”
声音调高不少,那头阿兄终于听到,急急赶了过来,在见到陈磊钳着我的那双手时,眼神从未有过的冷冽,“陈大夫,请放手!”
阿兄越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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