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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玲珑-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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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月光,她看见窝在角落里的玲珑。转头让小宫女把饭菜端进屋里,又点上灯火。
“听说你一直没吃东西,过来用晚膳吧。”小宫女掩门出去,白蔹道。
浑浑噩噩一下午,过了一会儿玲珑才意识到是白蔹来了,她想爬起来,可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身体僵硬。起来时险些摔倒,白蔹忙去扶住她。
“姐姐……白蔹姐姐,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她看见白蔹仿佛看见的希望,没头没脑说道。
白蔹点头。“我明白,你冷静一点。先吃点东西。”
玲珑恍若未闻,抓住白蔹的手臂,“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娘娘让我去给皇上送个瓜,是一时兴起的,我不知道皇上会……会……”
看她身形摇摇欲坠,白蔹心酸,扶她坐下,“不是你的错,你别担心,现在先吃些东西,等吃饱了再说。”
玲珑不肯,低声喃喃道:“你不知道,娘娘……娘娘要杀我,我……”
玲珑是被吓着了,今天下午遇到的事都不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白蔹看劝不了她,便道:“你知道娘娘为什么要杀你么?”
玲珑摇摇头,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道:“是为这个!娘娘看见了这个就让人把我拖出去。”她手上正是在翠簧汀拾到的手帕。
白蔹拿起那帕子拿到烛火上点燃烧掉,对玲珑道:“不要跟任何人说起你捡到这个,明白么?”
玲珑点点头。
白蔹道:“你别怪娘娘,娘娘也是为了惜玉姑娘。今日午间你才走没多久,小齐就把惜玉姑娘送回来。早上娘娘去见将军,惜玉姑娘闲着到外面逛,兴许到过翠簧汀,把帕子落在那里。”
白蔹见玲珑神情恍惚,有点心疼,放轻声音道:“下午你才离开翠簧汀没多久,上官太后和康太妃就到了那里,上官太后大肆数落皇上白日宣淫有伤国君之威,若不是你走得早没被她拿住,她可能当场就让人把你杖毙了。她是皇上的嫡母,就是咱们娘娘也说不得什么。”
她不过是个普通宫女,才一个中午就让这些大人物个个都要杀她。玲珑觉得可怕又可笑。
玲珑道:“上官太后要拿的不是我,而是惜玉姑娘吧。”
白蔹点头:“你也想到了。若那会儿是惜玉姑娘在那里,太后娘娘的颜面荡然无存,所以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惜玉姑娘去过翠簧居。现在娘娘已经让人把姑娘送出宫去了。”
这分明是有人设了局,翠簧汀里的香有问题,如果李惜玉当时在屋里的话说不定会和皇帝……像玲珑这般,这时要是让上官太后抓个现行,李家和李惜玉的名声都不用要了。上官太后斥责皇帝荒淫,是见不到李惜玉另寻个理由罢了。
“可是惜玉姑娘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翠簧汀。”皇帝不是每日都会去那里小憩,玲珑事先还是打听好才去的。
白蔹道:“跟着惜玉姑娘出去的丫头说,姑娘在花园里碰见了康太妃,略说了几句话,姑娘便说要自己一人走走,不让任何人跟着。”
居然是康太妃!难怪白蔹刚才说上官太后是和康太妃一起去翠簧汀的,心里把整件事情都串了一遍,玲珑问:“那是不是翠簧汀里的里点的香,还有在洗尘小榭那回都是……”
白蔹道:“娘娘怀疑是康太妃指使宫人干得,苦于还没有证据。皇上才登基半年,宫中人心不定,娘娘本想引蛇出洞好整饬一番,哪料到康太妃竟这样不顾脸面用这些手段。”
洗尘小榭的事大家都怀疑上官姑娘,却没人想起康太妃。她儿子被皇帝关着,宫里恐怕没人比她更恨皇帝了。帝王家的婚姻向来不是单论情爱那样简单,催情香那种东西用了是伤身的,皇帝若是着了道和上官家的姑娘有什么,权倾朝野的上官一族岂会善罢甘休,若是和李家姑娘,则皇帝与李太后两伤,即便只是和玲珑这样一个宫女,也可以按上个**祸国的罪名。
想不到临到头了,玲珑果真没躲过被别人的暗算波及。
白蔹见玲珑愣愣的不说话,眼中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灵气,知道她心里难过,劝道:“你现在已经是李御女,皇上钦封的,娘娘让我来这里照顾你,就是怕有人为难你。”
李太后大概是怕有人从玲珑下手寻李惜玉的不是,在翠簧汀那事儿李惜玉是沾染不得半点的。玲珑怎么会不知。
李御女……御女,拢香封为御女的时候好像和她年岁差不多,也是老皇帝钦封的,然后,她在为他诞下女儿时去世,那个封她为御女的人到她死都没有来看一眼。玲珑一点不喜欢李御女这个称呼,她宁愿大家都叫她玲珑。
看她一直不开口,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白蔹更是担心,轻声道:“你若是难过,就哭出来吧。”
玲珑摇摇头,过了许久才缓缓道:“我再也回不了家了。”
为了出宫她等了将近十年,她不够聪明,却为这个机会耗费她所能算尽的心机,还有她之前的纠结难过,现在看来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白蔹能猜到她几分心境,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想让白蔹继续为她担心,玲珑主动拿起碗筷,道:“不说了,咱们吃晚饭。你吃过了么,没有的话就坐下来一块吃吧。”
白蔹说吃过了,要她多吃些。小几上都是些精致的小菜,开胃的酸黄瓜,糖卤梨丝配各色果品,五金笋等,都是玲珑平时喜欢吃的,可她头一次没了胃口,喝了半碗小米粥便再也吃不下。
吃完了要自己动手收拾,白蔹却抢过道:“让我来吧,你早点休息。”说罢从她手中抽出碗筷,端着小几开门出去。
皇帝负手立在门外,身上落满月色清辉。
白蔹一惊,“皇上怎么在这里?”今天发生这样的事,皇帝是无论如何也不适宜出现在这里。
他摆手让她别声张,越过白蔹望里面的玲珑,道:“不看她一眼朕不放心。只有小齐跟我过来,不碍事。”
白蔹回头看呆呆坐在烛光下的玲珑,又看看皇帝,他话中几分缱绻她听得真实,竟何时不知皇帝与玲珑有私情,暗叹玲珑心里太能藏事。她叹了口气默默告退。
皇帝进去合上房门。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122 夜静
玲珑并不想在这时面对他,今天实在太尴尬,她想找个理由先避一避,对方却并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皇帝一进来就锁住她的去路,将人搂在怀里。
从前虽相互明了心意,两人却很少有亲密的举止,玲珑不太习惯想挣脱,皇帝收紧了横在她腰上的手臂。
“别动,你听我说。”他伸手抚摸她的长发,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玲珑深吸口气,知道挣扎无用便试着放软身体。
“我发现不对时,惜玉也在翠簧汀,我让小齐送她走,又叫他们去找个人来……因为牵扯到惜玉,不能太多人知晓,我把周围宫人也遣散了。不料你却进来了。开始我以为你是他们找来的妃嫔,后来才知道……那药着实厉害,让你受苦了。”
玲珑脸上一红,虽活了两辈子这种事对她而言还是有点难以启齿,催情香的药力她今日也领教了一回,开始她还尽力反抗后来却连自己都迷失了,难怪李太后对此深恶痛绝。
皇帝见她半天不吭声,又搂紧了些,问道:“你可怨我?”
玲珑一愣,他不等她回答,继续道:“我知道你在宫里过得并不安稳。本不打算强迫你,可还是强迫了……或许你我命中注定要如此。”
玲珑一直没去想皇帝对她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因为终有一天要出宫去,想这些也无意义,直到那日他说要送她出宫并赐她嫁妆。
他那时的怜惜让她十分感动,他给的珍珠玲珑都细细珍藏着,如果一切就那样结束,或许会在回忆里留下永远的美好。
她担心皇帝对她只是求而不得产生的执着。
从此不论玲珑愿意不愿意,他们的关系至亲至疏。她的命运都会和他联系在一起。要命的是,玲珑心里是真有他的,要不然看到他在榻上表情痛苦时想也不想就冲上去,可是她的真心只能对一人,他却从一开始就不是她一人的了。
玲珑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认真道:“我不怨你,我只怨自己……”怨自己太掉以轻心,怨自己不够聪明强大,别人一念就可以颠覆她的全部。
皇帝闻言忽然扶起她的肩膀,让两人四目相对。双眸微眯道:“你是连怨我也不愿了?”
恨往往因爱而生,若无情才会无怨无怼。皇帝以为玲珑因今天的事彻底死了心,从他进来开始她就一副平静无波的模样,靠在他怀里也是木然顺从,他趁夜色而来,想要的并不是这样一个结果。
玲珑被她眼中透出的寒意唬住。今日吃亏的分明是她,这会儿他凭什么凶神恶煞。心下冒起三分火,于是道:“我怨你什么,你被暗算我被牵连。我只是个宫女软包子任人捏,你当个皇帝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还天子呢,被下药了都不知道,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皇帝怔住。玲珑说完自己也怔住。若说她对皇帝有什么怨,也只是如此了,如果他不被人算计她也不会被连累。至于别的……玲珑总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忘记皇帝也曾对她好过。
皇帝再没出息也是皇帝,玲珑生怕自己一时嘴快冒犯他的天子之威,却不想做小低伏说话补救。
两人就这样默然相视。她是强撑的一份倔强带着不安,而他眸中却是流光闪动。玲珑想细究他眼中的情绪。他却忽然想起来。
再次拥她入怀,皇帝长舒口气,低沉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且安心,今次之事下不为例,以后定不让你再担惊受怕了。”
这似乎是一个誓言,又或者是一个咒语,玲珑心中的晃晃不安被两人熨帖的温度渐渐驱散,闭上眼睛闷声道:“皇上说过的话还算数么?”
“视卿如明珠,明珠在掌,明珠在心。如果你问的是这个,不曾更改。”
她实在不敢祈求他一心一意,一个帝王需要把的全部的热情和执着放在权力上,即便没有别的女人,玲珑也不会成为他心中最重要的存在,这是从她入宫这些年由所见而得的结论。
李太后深深懂得这一点,因此从不见她争夺先帝的宠爱。但玲珑却希望自己能在眼前这个男人的心中占有一隅,尽管她没有能助他稳固权力的家世,没有过人的美貌和才能。
她不如李太后强悍,因心中有意而渴望哪怕一点温情回馈,若非今时今日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这样近乎卑微的想法。
“我小时候听过一首诗‘昔君视我,如掌中珠。何意一朝,弃我沟渠?昔君与我,如影随形。何意一去,心如流星。昔君与我,两心相结。何意今日,忽然两绝?’。可见明珠并不是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皇上得了许多珍宝,或有一日也会弃我沟渠吧。”
皇帝轻抚着她的背道:“没来由乱想什么,掌中之珠可弃,心中明珠怎可弃?我无法予你什么诺言,你若是不安心,且看来日。”
虽不知该不该信他,玲珑却享受着这一刻伏在他胸膛的安宁,原来有所依靠是这样的感觉,这一日心情起起伏伏,她觉得自己很累了,而所谓来日,对她而言或许还有许多荆棘坎坷在等着,有这一刻安宁也好,她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中她在不停的流着眼泪,幸好,一直有个人陪在她身边,细语安慰,虽然一句话都没听清,却让她觉得心中温暖。
第二天早上起来,看身边的被褥就知道皇帝没在这儿过夜,枕上犹有湿痕,她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在梦里哭了出来。
多年宫女生涯让她已经习惯早起,白蔹进来时玲珑已经自己整理好被褥。
“醒了怎么也不叫人?”她让两个宫女伺候玲珑洗漱,玲珑却让她们出去要自己来。
“你现在已经是御女了,总不能不让别人伺候。”
玲珑说:“我还不习惯。”
宫女端进来的托盘上放着一件水红开襟短襦,青白相间轻绡裙,裙带上绣着两条嬉戏的鱼儿很别致。红色的披帛甚为艳丽。
“皇上昨日走前让我给你准备这身衣服,你与皇上……”
玲珑摇摇头不愿多言,白蔹道:“你莫要嫌我多话,你从前与皇上如何我也不论,只是如今你得知道,自古君王多薄情。”
玲珑垂眸,她就是知道才无奈。白蔹一面帮她穿衣,一边道:“瞧你从前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人,我多说一句你也别难过了,来我给你梳个好看的发髻。待会儿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玲珑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会作为妾妃去给陶皇后请安,陶皇后温和言笑。说了一些往后要在宫中和其他嫔妃和睦相处的话作为训诫,赏了玲珑一些东西。
从前王府里的姬妾,玲珑只认识泽兰和白术,泽兰看见玲珑时冷笑了一声,白术则一脸哀怨。从皇后的住处出来。玲珑又去了晴柔馆,去给李太后磕头奉茶。好歹她曾经是她的贴身宫女。
“恩,你起来。”李太后招招手,让玲珑站近她身前。
李太后看着装扮一新的玲珑静静立在她身边,原以为会在她眼中看见伤悲怨恨,却发现她似乎比从前还平静,依稀仿佛看见年轻时的自己,不情不愿最终还是套上华丽的衣衫。梳起复杂的发髻,开始忍耐宫中乏味的生活。
“本来要放你出宫去,不成想会有这样的事。哀家已经派人去你家里报信儿了,回头会给你捎些家中的消息。以后你就常来陪哀家吧,白蔹就先跟着你。你们这些丫头一个个大了都出去,我还真怕漪澜殿就这样空了。”
虽然昨天李太后想杀了她。可今天她的话却让玲珑心生感激,屈膝应道:“是,谢太后恩典。”
现今宫中她能依凭的也只有李太后。即便今后不得宠,依靠太后她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太难过。
于是白天她就留在晴柔馆像往常一样服侍太后。昨日还和其他宫女姐妹相称,今日大家见她都唤她御女,谈笑随意也变成了有距离的谦恭,这样的滋味并不好受。
由于昨日身上有伤,白天又站了一天,晚上回到住处时玲珑只觉身上腰酸背痛,却看见皇帝的仪驾列在院子外。
白蔹低头一笑,玲珑的脸又红起来,忙进去行礼。
“臣妾该死,让皇上久等了。”
皇帝扶她起来,笑道:“无妨,听说你去了母后那里。你让他们不用收拾了,朕今日带你去个好地方。”
说着叫小齐备轿,兴冲冲的拉玲珑一起乘上轿子。玲珑挑起轿帘看外面的景色晃悠悠地后退,小声问皇帝,“去哪里?”
皇帝揽她入怀,故意凑近她耳朵道:“去把你卖掉。”温热的气息吐在耳郭,玲珑怕痒痒往后缩,他却不许,故意搂紧道:“想跑,已经晚了。”
玲珑眨了眨眼,道:“胡说,我又不值钱卖我作甚。”
皇帝低笑起来,“还没卖怎么知道不值钱,到了你就知道。”
她伸手又要去打轿帘,他一把抓住道:“放心吧,不会坑了你。”
轿子到了一处石山下压了下来,皇帝拉着玲珑的手沿石山小径而上,山石草木葱茏,盘桓几许总是峰回路转,石山上竟有兰台宫殿一座,方才在下面被山石掩住所以不得见。
灯火通明的殿堂外面是汉白玉石堆砌的栏杆和敞台,皇帝拉着玲珑凭阶而上,往下可以俯瞰整个行宫,座座院落灯火如星,巡逻宫人手中的灯笼像萤火虫一样在绿树墙檐的阴影中时隐时现,远眺可见明月当空,其下波光粼粼,再远处便是重山峻岭蜿蜒的轮廓。
此处视野开阔,山间吹起的凉风更是让人精神一振。皇帝早命人在敞开的汉白玉石台上设毡焚香,又让人准备好各色吃食水酒。
小齐在一旁道:“这临云琼楼可是行宫中地势最高的一处,皇上担心御女心有郁气闷久了伤身,特地带御女来登高赏月。”
皇帝斜了他一眼,小齐讪笑退后。
“怎么样,还喜欢么?”
玲珑慢慢走到栏杆前,痴痴望着天上的明月,脑子里却是别的念头。这算是约会吧,早知道她换件衣服洗个澡再来,在外面呆了一整天不知出了多少汗,衣服也皱巴巴的,脸上的妆不知花没花。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123 眼前
皇帝让宫人们退下,拿出他惯常吹的那支萧,清冽的箫声随风而起,月下被夜风吹起的裙摆似随箫声舞动起来,玲珑头一次遗憾自己不会跳舞,虽然文艺了点,但她真的想若是能伴着他的箫声舞一曲,才配得上月下吹箫的此人此景。
或许人总希望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尽量完美些。
既然不能舞,她便静静坐下听他吹,她不懂乐曲,因为李太后平时不爱看歌舞,所以甚少接触宫中曲调,却会被他吹出的每一个音色牵引,被一缕箫音勾连出许多莫名情愫。
不免回忆起许多年前的中秋月夜,玲珑和其他小宫女一起泛舟湖上,远远看见就是他这样在月下吹箫的身影。清风吹过他的发梢,俊俏的眉眼带着漫不经心的玩味,不同的是那时的少年已经逐渐长成挺拔的青年,披上了华丽的绣着龙纹的服饰。
一曲毕,皇帝坐到玲珑身旁,玲珑忙斟酒奉上,“如此景色如此妙曲,臣妾无以为报先敬皇上一杯。”
他接过酒杯仰头饮尽,轻轻揽住她道:“这临云琼楼是高祖皇帝在位时所建,景色比他处都要开阔,可惜平日无人爱上这石山,今日朕让他们把这里收拾出来,为的就是能与爱妃共赏此景,若你喜欢,以后可常来欣赏。”高祖皇帝就是开国的那位,玲珑不想细究他说常来欣赏到底能不能兑现。
眺望月下远山的轮廓,道:“皇上并不用担心臣妾心有郁结,虽人生在世多有不顺,可惜取眼前的道理臣妾还是懂得的。”她不想自己变得太凄惨,也不想一直沉郁不振,只能鼓励自己至少还有眼前可以珍惜。
皇帝暗叹了口气。昨晚见她睡梦中流泪,皇帝十分无措。想安慰又怕吵醒她,不安慰就只能那样看着她哭。
他为两人倒了两杯酒,自己拿起一杯,另一杯放入玲珑手中,郑重道:“今以天地明月为证,朕愿与爱妃一生共享如此明月,白头偕老。这杯酒就是你我的交杯酒。”
玲珑握着酒杯的手一滞,强笑道:“如此恐怕于礼不合。”能和皇帝喝交杯酒的只有只有皇后,他那位隆重迎娶的正妻。玲珑倒没想过自己可以和她比较。
他执意握着她的手道:“交杯酒不需于礼,于心相合即可。”
如果他这是哄人的话。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玲珑的脸颊发热,低下头一滴泪水落到裙摆上,接着又是一滴。
他扶起她的脸,温柔道:“怎么又哭了。你若不喜欢,我不强迫你就是。”
玲珑摇摇头。用袖子抹一把脸,拿起酒杯与他的手缠在一起,非常干脆地喝下那杯交杯酒,皇帝亦一饮而尽。
他从袖中拿出一朵旧得已经褪色的红色绒花,玲珑看见那朵花惊奇道:“这朵花!当初还以为弄丢了。”
皇帝笑道:“你插在那个雪人头上自己却跑了,还是朕帮你拾起来。”
那朵绒花曾经是玲珑喜爱的饰品,在胜雪园里堆雪人时玲珑从头上取下来戴在雪人头上。后来被当时还是皇子的皇帝吓了一跳,就把花落在了那个小雪人头上,玲珑以为这东西早要化为尘土,没想到今天又在他手上看见。
皇帝把那朵花簪到玲珑的发髻上,道:“虽是旧物。但你戴着还是一样好看的。”
玲珑羞涩笑起来,正是他最想看见的笑容。然后主动给了皇帝一大拥抱,趁着他愣神时在他耳边道:“谢谢。”
然后转身跑了,他想拉住她手却只碰到她飘在身后的裙带,无奈笑笑,又为自己斟了杯酒,看玲珑站在栏杆边好奇地四处观望。
“皇上!”玲珑叫道。
“恩?”
“今天的月亮不是满月,皇上居然以此月为鉴,太不靠谱了!”玲珑指着天上的月亮道。
皇帝刚咽下喉头的半口酒就这样被呛了出来,“咳咳咳……你……咳咳……”
玲珑过去给他顺气,关心地问:“怎么了?”
他拉紧玲珑的手,岔着气笑道:“不是满月……咳咳……有什么要紧,月满则亏,可见太圆满未必是什么好事,若无论圆缺都能共赏才是美事。”
玲珑了悟道:“原来如此,皇上说得有理,让臣妾再敬您一杯!”说着就去倒酒。
皇帝一把拉她压在身下,咬牙道:“你故意的吧。”
玲珑无辜道:“故意什么?”
见她不承认,他嘴角勾出出一丝坏笑,手指灵巧地爬上她的腰间和腋下,玲珑怕痒,三两下被他挠得在地上打滚,偏偏身体被压制逃不开。
“让你使坏。”
玲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哇哇叫着“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
月亮慢慢西去,皇帝准备的酒后劲很足,玲珑只喝了几杯整个人就软瘫起不来。皇帝担心夜里露冷玲珑着凉,叫她回屋休息。玲珑喝了酒正觉浑身发热,头脑糊成浆糊,死活不肯起来进屋。
他把玲珑抱到膝头,柔声劝道:“夜里太凉,不然你想在这里睡到天亮都可以,听话跟朕回去。”
玲珑猛然坐起来,直勾勾盯着皇帝,这夜黑风高的皇帝被盯得有点发毛,玲珑对他呵呵笑道:“你背我回去。”
皇帝先是诧异,而后一笑把她扶到自己背上。玲珑伏在他肩头,嘴里一直含含糊糊说着些碎语。
临云琼楼上备有供两人歇息的睡房,小齐看见皇帝背着玲珑忙上来要帮忙,皇帝让他走开,尽量轻柔放玲珑在榻上。
只听她迷迷糊糊道:“你别对我不好,也别对我太好……不然……不然……”
他问道:“不然怎样?”
接着传来玲珑均匀的呼吸声,她又睡着了。皇帝有些懊恼,吩咐宫女给她更衣。
大晚上又是爬山赏月又是吹箫助兴,第二日行宫里便无人不知皇帝新宠了以位宫女出身的李御女。玲珑仍旧日日往李太后那里跑。
这几年她的工作就是围着李太后转,一时不去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何况已经决定死抱太后大腿,当然要跑得殷勤些。
这一日太后不在晴柔馆,眼看夏天已经过了大半,李将军就要回西北去,李太后尽可能地抓紧时间多见李将军几面。听说他们兄妹俩一起长大,一个在深宫一个在西北,数年才有机会见面,说起来也挺可怜。
玲珑一整天都泡在制香粉的那几间小退步里,向珠玑请教各种制作胭脂花粉的要领,似乎又回到她们还是香寮粗使宫女那会儿。
陶皇后和苏青盈都懂得投李太后所好在胭脂花粉上下功夫。玲珑也打算从这里入手,虽然她于这方面并不比以前有多少天赋。
这几日珠玑她们在忙着制澡豆。单将豆子磨成细面自然不行,还要加上许多香料混合或用花香熏制。午后下了一场大雨,傍晚时雨停了下来,珠玑她们招呼着宫女太监划船到湖里取荷花上残留的雨水。
玲珑也披上蓑衣同去,在湖上遇到了同样划船采集雨水的先帝太嫔徐充容。徐太嫔也听说了关于玲珑的传闻,皇帝忽然宠幸太后身边一个宫女。她料想其中肯定有隐情,碍于人多没办法拉玲珑问个明白。
才收集了小半坛雨水,天边压来一块乌云,湖面上起了大风直吹得花乱船摆,白蔹让划船的太监赶紧把小船靠岸,和玲珑、珠玑三人堪堪在大雨降临前避入湖边一处游廊。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雷声大作后就是倾盆大雨。
玲珑把小坛子放在耳边摇了摇。道:“忙活了许久也就这么点。”
白蔹道:“总比收集露水时好些,花朵上雨水丰润。”
打开坛子,玲珑瞄着里面浅浅的清水,问道:“我一直很奇怪娘娘为什么一定要赶在夏天把露水收集好,雨水也是。每年都这样着急作甚,秋后少不得要下几场雨嘛?”
尽管她已经是御女了。珠玑还是忍不住白玲珑一眼道:“亏你在娘娘身边呆了这些年,难道就不知道有秋露过寒的说法,还有,等秋天下了几场雨,剩下一池子残荷你去采雨水去。”
又对白蔹道:“你现在和她一起可让她多上些心吧,我怎么瞧着她和看炉子时根本没啥区别。”
白蔹憋了好久,最终还是破功笑出声来,“呵呵,我让她上心她也得听我的才行,刚才那些话好在没让别人听到,不然太后娘娘也要不认你是漪澜殿出来的。”
玲珑摸了摸下巴又摸了摸下巴,嘟嘟囔囔道:“我可上心了……又不是伺候娘娘。”
三人正玩笑,游廊内行来一个太监,玲珑起初以为他也是避雨的,欲侧身让过,白蔹揪住她的袖子小声道:“那是康太妃身边的太监。”
玲珑与她相视一眼,那太监已走上前,对玲珑行礼道:“见过李御女。”
珠玑觉得奇怪,退到玲珑身后打量那太监,玲珑道:“这位公公有礼,敢问公公是哪处当差的?”
看太监的穿着似乎还不是一般的太监,应该是康太妃跟前管事的。太监笑眯眯道:“奴才是康太妃跟前的吴进,御女万安。”
玲珑颔首笑道:“公公也是来此处避雨的么,这雨下得大一时半会儿恐怕停不了。”
太监有些岁数,笑得脸上的褶子一道道的,“奴才不是来避雨的,前面就是我们太妃住的绿帘居,适才太妃看见御女停船在此处躲雨特叫奴才来请御女过去喝杯茶。”
“这……”玲珑望着白蔹为难道:“毕竟是太妃静养之所,妾身从未去拜见过太妃,贸然打扰恐怕不妥吧。”
白蔹故意板起脸道:“御女出来这么一会儿又碰到下大雨,待会儿回去娘娘若找人不见可就不好了。”
话说得并无尊重客气,玲珑扯了个笑容对那公公道:“我出来太久天色也不早了,若回去晚了怕太后娘娘找不到我,太妃那里原不该辞,只是……只是……还望公公代为传达,替我谢过太妃好意。”
太监的目光扫过一脸冷然的白蔹,又扫过半低着头的玲珑,笑道:“无妨,奴才会向太妃传达御女之意。”说着又向玲珑行了个礼便告退了。
待太监走远,白蔹皱眉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又问玲珑道:“你有何打算?”
玲珑抱着小坛子看那太监离开的方向,淡淡道:“不急。”
珠玑看着她们两人疑惑道:“你们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莫名其妙的。”
玲珑回头微笑道:“没事,待会儿雨停咱们赶紧回去吧,不然真的晚了。”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124 荷叶过人头
虽一直说着要早点回去,奈何天公不作美,一场雨足足下了一个多时辰,三人回到晴柔馆时天都黑了。玲珑懒得走夜路回去,又想第二天大早还要来的,干脆向李太后求了一间睡房在晴柔馆过夜。
李太后一边笑她愈见犯懒一边命人收拾了间屋子让玲珑和白蔹住进去。也许多年成了习惯,玲珑总觉得在李太后身边才能安心些,在外头她已经是李御女,不再是那个去哪里都能躲在人后的宫女,有许多或好奇或不屑的目光会掠过她身上。
而在李太后面这里,除去开始几日的生疏,从前的同伴对她虽不能如往常,可相较他人已是难得的随意。
这些使她对李太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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