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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玲珑-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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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又不等她多说,他接着问道:“你家中可有为你婚配许亲,回家后是否就成亲?”

玲珑又疑又羞,“不……不曾许亲……”

“你离开时朕会赐你一份嫁妆,你这年岁回去怕不好嫁人了。嫁妆丰厚好择个人家。”

“皇上!”玲珑猛然抬头。

“把手伸出来。”皇帝道。

玲珑颤颤巍巍伸出双手,不知他要干什么。温润的白光闪过,一粒珍珠落到玲珑掌心。皇帝穿好衣服大步踏出阁楼,一边走一边道:“本想留你在身边享享荣华富贵,既然你不识抬举朕也不强留你,早日回家过你的日子去吧。”

玲珑回身看着他的背影,双手慢慢合十,泪水夺眶而出。

皇帝隐隐听见玲珑抽泣的声音,生忍住没有回头。

他也不知是怎么了。他能看懂玲珑在宫中的恐惧和无助,想干脆把她护在羽翼下,可她选择了彻底远离,包括远离他。

李太后说她要离宫的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玲珑一直想要的是什么,为什么对他从不肯正面对待,除了桃花林中那一抹笑靥,那太短暂。

他想起了自己画的那幅画,想起女子爱戴双横比目鱼,女子总是希望能和自己喜爱的男子和睦恒久,或是说只和自己喜爱的男子和睦恒久。

他好美色,多情也无情,且有了这天底下最该无情的身份。少年时他曾喜欢上一个女子,苏青文向往着一世一双人,他给不了。那时李太后已经决定让他娶另一位女子为妃,后来,他娶了陶氏苏青文嫁到了南方。

那时他就知道喜爱并不只是要占有。自然,是因为他对苏青文的痴迷让他考虑了苏青文的感受,没想到这样的心情今日又因为一个宫女出现。

他并不迷恋玲珑,她不够美也不够温顺,可他偏偏看懂了她,而且在乎着。刚才对玲珑说出那些话时,他并不是心甘情愿的。

回到漪澜殿时天空下起了细雨,灰灰蒙蒙。今天上官家的两位小姐来给李太后请安,玲珑回来时她们已经回去。

白檀让玲珑赶紧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上官家的姑娘。

“大的叫上官初蓉,小的叫易蓉。初蓉姑娘看起来端庄稳重些,可出身好像不如易蓉姑娘好。你别看她们都是上官家的,上官初蓉的父亲不过是县令,虽是上官族人和泰康殿那位不知隔了几支几层了,而且听说上官初蓉还是庶出。易蓉姑娘却是那位的亲侄女。不过亲归亲,那样子不像上官家的……”

玲珑讷讷地听着,像木偶一样换完衣服,出阁楼前她自是打理好情绪妆容。一路回来小嫦也没瞧出她有什么异样。

等白檀出去,她把那颗珍珠拿出来放进她平常装珍珠的那个荷包。

这应该是最后一颗了吧。

视卿如明珠,明珠在掌,明珠在心……

如果他刚才骂她打她,用高高在上的语气羞辱她这个不识好歹的宫女,她心里也许会好受些,可他没有。

为了出宫她割舍了在宫中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思慕爱恋。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她舍去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留在宫里承认这份感情,成为他所有女人中的一个然后红颜未老恩先断,哪比得上回到家人身边踏踏实实过一辈子实在,宫中危机四伏并不是她能应付得来的。

可现在,她只觉得心里难受,像飘落的细雨,因为太小太轻,所以不知会被风吹到哪里去。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119 波澜初现

   行宫晴柔馆,荷花映日开得正好,风中的荷香如往昔一般毫不吝啬的挥洒。

也许还眷恋着这碧波水畔的默默芳香,李太后来行宫避仍安居在隐藏在层层树荫后的晴柔馆。

绮公主喜欢到湖上吹风玩水,大清早就嚷嚷着要到湖面上玩,馨太妃带着小齐王阿继来晴柔馆玩,齐王听说姐姐要去湖上划船,也叫着要参与。

馨太妃十分不放心,“你还小在水上不安全,一不小心掉下去喂了鱼怎么办!”

齐王是皇帝给阿继的封号,他比绮公主要晚出生几天,块头却比公主大很多,馨太妃平时对他宠爱非常,小齐王又是个馋嘴的,要吃什么馨太妃给什么。

一听说湖里有鱼要吃人齐王就怕了,但又想和姐姐去玩,在馨太妃怀里跟拧糖似的扭来扭去。

李太后笑道:“你就让她去有什么要紧,我让几个丫头陪着,还有姑姑奶妈,让他们姐弟两到湖上凉快凉快,出不了什么事。惜玉出去了每个人陪我,你就留下来和我说说话。”

她都这样说了,馨太妃也不好再拦,嘱咐奶妈姑姑一定要看好两个小孩。李太后让玲珑白檀几个和绮公主他们一起上船,有点了几个水性好的太监跟着。

太后派给公主的自然是大船,绮公主一上船就兴奋,穿着与荷花一色的裙子一会儿跑到船头一会儿又跑到船尾,船行至荷叶中,绮公主就像荷花开放落到船上一瓣,笑得天真清澈。

阿继皇子跟在她后面,不一会就呼哧呼哧喘气了。

玲珑叫太监停摆,让船在湖面轻荡。立在船头遥望天际。她随李太后到行宫避暑,秋天时不会再回宫去,直接从行宫出发回家。

皇帝没有再单独找过玲珑,两人的交集中,只有点头之间,行礼叩头,应声退走这样简单。

他的心思多放在朝堂上,要应付许多大臣,支持他的反对他的,很多人还质疑他治理国家的能力。年轻的皇帝有许多抱负要施展。

宫中有两位嫔妃相继有孕,都是从王府接入宫中的出身普通的姬妾。上官太后和李太后都希望皇帝能早日纳立新妃。

李太后曾多次找皇帝商议,有一次皇帝来漪澜殿时玲珑恰在太后身边伺候,他们“无意中”说到要出宫的玲珑,便“随口”和李太后说干脆赏给玲珑一份嫁妆,让她和秋天回西北的李将军一起离京。这样的小事。李太后也是随口答应下来。他说过要给玲珑的,都给了。

玲珑郑重地磕头谢恩。

出宫前。她告别了在漪澜殿相熟的宫女,收拾好所有细软物件。只等待着秋天到来。

家乡的天空,比这里要开阔许多,大风总是吹得白云翻卷,有时候风太大出门的时候还得带上面纱。也许,数十年以后,她会变成一个满头白发牙齿落光的老妇。会在那样的天空下和她绕膝的儿孙说起旧时宫中故事。

有些事情一旦做出了决定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船才开到湖上不久,绮公主又闹着要上岸,原因无他,不知哪个小宫女说了句“听说皇上也在湖边”,绮公主就要去找她哥哥。

于是玲珑让太监把船靠岸。打听了一下皇帝的确是在湖边洗尘小榭,伴驾的是上官家和李家的姑娘。。

上官太后避暑把上官家的两个姑娘都带来。李太后自然也带了李家的李惜玉。李惜玉的父亲是李家京中九房其中一房的长子,官居四品军器监。按辈分她可以叫李太后姑姑,她是这回李家选入宫的女孩子,借着李太后在宫中的便利,虽未入宫却常进宫小住陪伴太后。

上官家那两个小姑娘情况基本相似。两位太后暗中较劲,自然希望自己家中的小辈多得皇帝亲近些。

玲珑白檀还有随公主一起的廖姑姑相互对了一眼,估摸着不太合时宜,并不想把公主带过去。可是公主的决定是很难改变的,玲珑正敲着脑袋想法子哄公主去别处,李惜玉疾步从前面的蜂腰桥下来。

她在前面走得快,白兰在后面提着裙子追。早上她出来时李太后特地让白兰跟着照顾,也是监督,虽太后乐于让她与皇帝见面,却不会允许她在进宫前真的和皇帝发生什么。

“惜玉姑娘,惜玉姑娘您慢点,当心摔着。”白兰追得吃力。

见了公主,李惜玉福了福身,绮公主有模有样地说:“平身。”

“惜玉姐姐,你这是从哪里?”绮公主被廖姑姑抱在怀里,奶声奶气的问。

李惜玉像是不大高兴,脸上怒色未消。白兰好容易追上她,后面还跟着几个宫女太监,乱七八糟给公主行了礼。

“你们这是从湖上过来,要往哪儿去?”走近才发现白兰脸上的妆都被汗糊花了,样子有些狼狈。

绮公主道:“我要去找皇帝哥哥。”

“我.......本王也去。”齐王有样学样。

白兰尴尬地笑了笑,也想劝公主往别的地方去,李惜玉却道:“皇上在前面的洗尘小榭,我陪公主去找!”

绮公主高兴道:“真的!我们一起去。”

一丝得意浮上李惜玉如画的眉目,“请公主跟我来。”廖姑姑不停朝面面相觑的白兰、白檀和玲珑挤眼睛,无奈抱着绮公主跟在李惜玉后面。

白兰立马跑到李惜玉面前,对公主道:“公主!这会儿皇上可能没空呢,咱们还是先去别处玩玩再过去吧。”

“皇兄很忙么?”绮公主摸摸头,白兰朝白檀和玲珑使眼色,玲珑要帮腔,李惜玉再次开口抢道:“皇上才不忙呢,我刚从那边过来,公主不信我?”

说完瞪了白兰一眼,白兰无法只得退到玲珑她们身边。玲珑见她一脸为难,小声问:“皇上那怎么了?”

白兰皱着眉头朝李惜玉背后白了一眼。道:“去了你们就知道。”

洗尘小谢建在岸边,应着名字装饰并不华丽,攒尖顶的两层小楼,四面都是镂空的窗格子,外头伸向湖中还搭了个亭子。

玲珑她们簇拥着公主过来时,皇帝就在亭子里,上官初蓉不到哪里去了,皇帝和上官易蓉两个靠在美人靠上,背后是田田荷叶,两人脸几乎贴到一块。左右侍奉的人都远远站着。

大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众人没想到这位上官小姐如此孟浪。竟光天化日在外面就这样起来。

李惜玉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显,玲珑不满撇她一眼,她定是知道洗尘小榭如此状况,怎么不想想绮公主和齐王还是小孩子。

“皇上,绮公主和齐王来给您请安了!”李惜玉拔高声音道。

亭中两个人弹也似的分开。上官易蓉红脸转头,皇帝倒淡定。咳嗽两声道:“这么热的天,小妹怎么过来?”

宫人齐齐上前行礼,皇帝随意挥挥手抱起绮公主,齐王一脸羡慕地看着,皇帝不抱他。

上官易蓉转过头来,脸上还留着可疑的红晕,盈盈福身道:“这位就是婧柔长公主殿下。上回去漪澜殿没见着,上官易蓉见过公主。”易蓉娘是个标致人,模样标致说话也标志,三两下哄得绮公主和齐王咯咯笑,李惜玉被撇在一旁干瞪眼。

皇帝略同两个小孩玩了一下。有事先走了。

回漪澜殿后白兰才和玲珑她们解释,原来李惜玉和上官家的姑娘一起陪皇帝在小榭品茶闲话。上官初蓉早早告退,上官家的那个易蓉姑娘尤其讨喜,李惜玉不如她会说话,没多少功夫就被无视在一旁,所以她负气离开,后来看见她们。

玲珑不满道:“早知道宁愿得罪她也要把绮公主抱开,公主的齐王殿下都还是小孩子,无端牵扯他们作甚。”

白兰叹气道:“你道我不想,你也瞧见了,拦不住嘛。我先去太后那回话,你们俩歇着吧。”

看着她垂头丧气的走出去,白檀有些幸灾乐祸,“瞧那灰头土脸的样!”

玲珑摇头道:“白兰在娘娘面前这样得脸也这副模样,可见惜玉姑娘不好伺候,你们以后可要小心些。”

白檀道:“那有什么,又不是我们主子,看在娘娘的份上对她尊重些,就算以后进了宫也不是我们去伺候。”

由今天的情况所见,往后的内廷想必也是暗潮汹涌。今后怎样,玲珑大概是不会知道了。

她和白檀也没歇多久,不一会儿被李太后叫去行宫制香粉的间小屋子。

李太后在里面脸色阴晴不定,制香宫女珠玑和白兰满脸严肃站在那里,两人一进去心就提起来。

“你们两个过来。”李太后道,又看了珠玑一眼。

珠玑走到玲珑和白檀面前,低头在她俩的衣襟嗅了嗅,然后朝李太后点了点头,太后的脸顿时就阴沉下来。

两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秉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李太后踱到珠玑面前,问:“你确定?”

珠玑笃定道:“启禀娘娘,奴婢从三岁开始识记各种香料,虽只通制香粉胭脂,可制香也略懂些,她们三人身上的确有催情香的味道。”

要不是这些年也算经过些风浪,白檀和玲珑几乎要惊叫起来。她们身上怎么会有催情香的味道?这东西在皇宫里也是个忌讳,因这一类东西用起来伤身,若有妃嫔藏着被人发现是重罪,何况三个姑娘家去哪里沾染这些?

玲珑心思一转,似乎刚才在洗尘小榭里有香炉,难道是......

刚才白兰来回话,珠玑正好在和太后说些新夏采花取露制香粉的相关事宜,她自小熟悉各种香料药材,鼻子特别灵,白兰走近时闻到那股味道马上向太后奏报。

白兰自然吓了一跳,回忆了一遍,只能说一个早上都和李惜玉在洗尘小榭,于是李太后又找白檀玲珑来,三人身上都染了那味道,只能说明洗尘小榭的熏香有问题。

李太后马上派人去洗尘小榭取香炉,回来的人来报说皇帝他们离开时香炉就被收走了,香灰早处理掉了。没有凭据,她只能让人不要声张,把这事暂压下。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120 午憩

   太后又让太医来给绮公主和齐王瞧了瞧,索性洗尘小榭四面敞开,从香炉里飘散到空气中也不多。若不是珠玑的常年接触各种香料药材,可能还察觉不出来。

珠玑说从三个宫女衣服上残留的香气来看,香炉中催情香的用量并不多,引人动情却不迷情,玲珑她们回想起早上在洗尘小榭看见皇帝和上官易蓉两人,背后寒毛都竖起来。

白兰被李太后留着说话,白檀、和珠玑先退了出来,白檀道:“我就说那位易蓉小姐没什么正形儿,还没进宫呢就用起这样的手段,看太后不治她。”

玲珑奇道:“她都没进宫太后怎么治?再说你怎么知道一定是那位上官姑娘动的手脚?”

白檀自然道:“咱们过去的时候只有皇上和她在,不是我说……”白檀轻咳一声,“我伺候娘娘这么些年,从没听说咱们皇上和姑娘一起要用到这种东西……”到底还是姑娘家,白檀脸皮一红又咳了声,道:“不是皇上只能是她。”

玲珑好笑,珠玑无心参与她们对此事的讨论,对玲珑道:“玲珑你快要出宫了,这些事还是避远些,以免临到头了横生枝节。”

白檀也点头,“她说得没错,等新娘娘们进宫还不知道怎么不太平呢,玲珑你都要出去了还是少沾这些事为妙。”

玲珑却不大在意,微笑道:“这能关上我什么事,左右有太后娘娘在,新娘娘进宫时我早出去了。”

然而事情到这里还没完,李太后不爱见那些东西出现在自己儿子身边,何况皇帝才刚登基没多久,她怕疏忽了有什么闪失。因此连夜找人把陶皇后叫来,把香炉里发现催情香的事告诉她。

没多久陶皇后就秘查了几个王府进来的妃嫔,仍无所获。李太后开始约束李惜玉,一改之前放任李惜玉和皇帝亲近的态度,甚至想送李惜玉回家。

李惜玉满心不愿,在太后面前撒娇,“姑妈就这么舍得我,我才在宫里陪您几天您就要送我回去,分明是不喜欢惜玉。”

李太后抚摸着她的头哄道:“好孩子,入秋你就进宫了。还怕没有陪着姑妈的时候。你也是大姑娘了,现在送你回去你就在家安安心心等着金秋入宫吧。”

李惜玉嘟着嘴不做声。李太后不让她去见皇帝。上官太后可没拦着上官家的俩姑娘。好几次她在外面逛时都看见上官易蓉伴驾。

这位易蓉小姐虽出身上官世家,行事作风却不像一般闺秀那样拘谨,她自持貌美且身份高贵,就是喜欢被男人捧在手心,皇帝还是王爷时她就听过他的事。早想结交,可家中管束严厉。待新帝登基上官氏欲送她入宫,这才如愿以偿。她觉自己早晚都要是皇帝的人,因此也不避讳。

李惜玉一面在心里骂上官易蓉没羞没躁,又有点羡慕她能和皇帝亲近。

李太后自有良苦用心,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她在宫中多年早就养成行事谨慎的习惯。洗尘小榭香炉里的东西出现得蹊跷,自那天后她很是留意皇帝所用的一切器具。可是查来查去再未有什么蛛丝马迹。

表面上看上那东西和上官易蓉似乎很有些关系,可若她在入宫前认真与皇帝有什么,丢脸的就是上官家,就算上官易蓉年轻行事肤浅,上官太后怎会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为防万一。李太后决定还是将李惜玉送回家去待嫁。

陶皇后听说李惜玉要回去,特地到晴柔馆来看她。跟着一块来的还有上官初蓉。

若论容貌,上官初蓉不如上官易蓉艳丽,却也不比她差。面若银盆,眼如秋水,菱唇微弯笑着,比起易蓉,初蓉显得更文静柔弱些。她的性格也是如此,来行宫后倒不见她往皇帝跟前凑,去皇后那里请安的时候还多些。

陶皇后不仅赏了李惜玉东西,还将自己亲手绣的两方丝帕赠予她以示情谊,李惜玉苦着脸收下,这回是确定她不想走也得走了。

送她回京前一日,李太后早上去见了一回李将军,中午在累了便在晴柔馆花厅中歇息。

玲珑路过花厅门口时听见李太后在里头叫人,转身进去。太后午睡时爱安静,一般只留云清和白兰伺候,丫头们都自觉到别处玩去,贴身的几个也躲到别的屋子去。

玲珑进去时,花厅里只有李太后一人,见她一头青丝泄在榻上。她的孙子已经会说话了,可也许是保养有方,李太后并不显老,皮肤光泽发黑如绸。都过了这么些年,阮贵妃死了先帝也去了,李太后好像还是玲珑第一次在漪澜殿见的模样。

“娘娘要什么,怎不见云清姑姑和白兰姐姐?”

李太后道:“你去给我倒杯茶来,白兰被我打发出去办事了,云清可能方才见我睡着被什么急事叫去。”

玲珑倒了被茶送去榻边服侍李太后喝下,又拿扇子轻轻打着,李太后瞧着玲珑,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千辛万苦地求我放你出去,回去后究竟想作什么?”

自太后准她出宫,这还是头一回儿问她关于出宫的事,玲珑低头道:“在家孝敬爹娘,照顾弟弟,还有……就这么过日子。”

李太后笑了,“我当你有什么雄心壮志呢,这么想出宫去就为了在外面过日子,难道宫中的日子就不是过么?”

玲珑自己也迷茫,尤其是在她应允让她出宫后这段日子,她知道自己选择出宫是正确的,可心总像空缺了什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奴婢说过的本就心无大志,若一辈子陪着爹娘家人平安度日,便是奴婢所求。娘娘也许又要说奴婢没出息了,可要守一辈子安然对奴婢而言也是很难做到的。”

“呵,果真没出息,你才多大就说一辈子。人的一辈子长着呢,哀家年轻时也不爱在宫里。可是你瞧,如今我的儿子已经当了皇帝。”

玲珑好奇道:“娘娘为什么也不爱再宫里?”

李太后一笑,道:“还在家中时,家里只得本宫和哥哥两人。小时候看着哥哥可以骑马射箭在教场习武,十分羡慕。男子为国抛头颅洒热血,在疆场上醉卧豪情,这些都是女儿家做不到的。即便女子能多读几本书,又有谁上沙场。我若是没进宫,说不定现在也功赫赫的李将军就不是哥哥了。”

玲珑瞪大眼睛,惊奇道:“娘娘想当女将军!?”

李太后道:“有何不可?在家时我骑马射箭一样不输哥哥。若能有一次征战沙场的机会,本宫所斩敌人头颅未必会比哥哥少。”

玲珑以万般敬仰之情仰视李太后。跟了她这么多年,知道她和一般嫔妃相比似乎有些不同,可看不出她还有这样的英雄豪气。这个时代于女子的束缚并不太苛刻,到底还是个男权强于女权的社会。相当女将军的想法说是惊骇世俗都不为过。

她又想起那年看马球时,老皇帝说起李太后赢了李将军的情形。似乎可以看见那个在高傲的女子骑在马背上,脱下头盔时得意张扬的笑容。这是何等飒爽英姿。

玲珑相信,若没有进宫,眼前这位太后一定会有她的办法实现梦想,至少可以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将军。

“那娘娘后来嫁入宫中,就甘心么?”玲珑问道。

进宫以后她的战场变成了胭脂红颜间的尔虞我诈,实在是委屈了她。像李太后这样年轻时充满热情的人,怎么会没有些柔情往事。忍不住脑补,一般这脱俗的女子,即便没有她喜欢的人,钟情于她的肯定不少。

李太后听玲珑问,渐渐望向远方。私怨非怨道:“甘不甘心……”

忽而她眼神锐利起来,转头看着玲珑。玲珑还等着她回忆往昔,冷不丁让她反应过来,一时不知怎么把自己略带猥琐的表情收起,僵着干笑两声。

李太后斜了她一眼,目光飘到桌上果盘里放着的西瓜上,没来由道:“不知道皇上现在作什么?”

玲珑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真李太后道:“这天儿热容易口渴,玲珑你把那只瓜拿去给皇上吧,若是他午睡起来渴了可以吃上两口解渴。”

这绝对是公报私仇!玲珑正想以娘娘跟前没人伺候为借口,找别人送去,云清却从门外进来,她只能抱上西瓜顶着正头顶的烈日去找皇帝。一路上直想抽自己耳光,好死不死去打听李太后从前作甚!

正午间,玲珑找不到人陪她,划船的小太监说皇帝今中午是歇在翠簧汀,玲珑只好独自去。

翠簧汀是人工湖边一大片种有许多竹子的地方,竹林中以石子铺路,林中盖有楼台屋宇,临水听竹,倒是个夏天休憩的好去处。玲珑乘船到翠簧汀码头,着石子路上岸,穿入绿意盎然的竹林中,一阵风来,只听竹叶沙沙作响,身上的汗意立时消了一半。

林中鸟雀之声轻快悦耳,夏日裙衫轻薄,风过时甚至让人有种被衣裙带着飞起来的感觉。

上了回廊,又转到阶下,玲珑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乘船的太监说皇帝在此处休息,怎么连个通报的人也不见,屋子外面没人当值就算了,像小齐这样自幼随护的,基本上皇帝在哪就会出现在哪的也不见。

玲珑心下疑惑,不妨脚下踩到了个物件,拾起来看却是一方白色绣帕,方寸间绣着几朵紫色的玉兰花。

这帕子她认得,是前几天陶皇后私赠给李惜玉两方帕子其中之一,因皇后送时是她帮接下的,所以上面的图案还记得。

帕子边就是一扇虚掩的木门,李惜玉的手帕掉在皇帝休息的地方。

联想到周围像是被人调走一样不见的宫人,玲珑甩头去掉脑海里生起的某种念头,推开木门侧身进去。

屋子里光线很昏暗,窗户上的竹帘多被放下,层层纱幔又挡住光,有一丝异样的感觉。玲珑打了个哆嗦,屋里比外面沁凉许多,眼睛适应了昏暗才看见桌子上放了冰盘,是用来乘冰的小铜器,比冰鉴小,凉气就是从冰盘里的冰块散发出的。

桌上的冰盘似乎正是皇帝用的那个,玲珑把瓜放在冰旁边。

不自觉放轻脚步,可屋里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声音,就在她以为屋里空无一人时,一声含糊不清的呻吟传来。

玲珑浑身一震,那声音又听不见了。

挑开纱幔继续往里走。终于在一架屏风后的贵妃榻上,看见了侧躺着的皇帝。玲珑先是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一个人。

接着又发现不对,皇帝虽只是一个人躺着,可双眼紧闭脸上的表情似乎很痛苦,他曲着身子,呼吸好像也有点急促。

玲珑心急,三两步来到榻前问道:“皇上怎么……”

话还没说完,一股力道扯着她的世界颠倒反转,后脑勺撞在硬物上,疼得玲珑两眼冒金星,再看时,一双发红的眼睛正在上方,灼热的呼吸和身体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她终于知道进屋时那异样的感觉是什么,空气里一直飘着和这清凉环境十分不相符的甜腻香味,裂帛声传来……

其实这只是多年流连花丛的皇帝在风月手段上栽了一回,然后他随手拉了一个宫女用一种狼狈的方式解决了他的窘况。

如果玲珑听白檀用带着些演绎的方式将这个八卦告诉她,也许还会好笑,尽管她喜欢那个人,仍然会觉得让他栽在这上面一回有那么点大快人心。

如果被随手拉上的宫女不是玲珑,如果过程和结局不是那么残酷的话……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121 念破

   甜腻的香味像蛇的信子一样舔舐着人的神智,玲珑脑袋里一片空白,可笑的是她手上一直抓着在门外拾到的李惜玉的帕子。冰盘里的冰块一点点融化,吸收着屋里的温度,却不能让她的身体冷却下来。皇帝粗重的喘息声萦绕在耳边,比空气中的香味更让人战栗。

直到大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李太后扶着云清的手进。一股暖意随着大门打开注入,被混合着竹叶清新的暖风一吹,玲珑的头脑慢慢清醒,随之而来复苏的是身上无处不在的痛感。

“娘娘……”她挣扎着起身。皇帝扶着脑袋转醒。

李太后的目光冷冷地扫过玲珑手上抓着的丝帕,无视这一室才经过情事的狼藉,平静道:“云清,去请太医过来,找人把她拖出去。”

玲珑顾不得浑身疼痛衣不蔽体滚下榻,“娘娘绕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李太后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个死人,她又怕又疼,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李太后是见不得别人勾引她儿子的,玲珑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她只是奉命送了个瓜过来,屋里的熏香有问题,李太后应该也闻到了。

“娘,这不关她的事。”皇帝撑起身子道,刚才一番**全在药物掌控下,自少年就流连风月场的他想不到自己在情爱上会有如此尴尬的一天。

李太后终于抬起眼道:“这事自然与她无关,可是她已经知道……娘这么做也是不得已。”

皇帝沉声道:“娘现在杀了她,若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还是会有损惜玉和李家的名誉,别人怀疑惜玉,还多她一张嘴么?”

李太后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扫了一眼缩在褟边的玲珑。

“现在堵是堵不住。她是娘的丫鬟,不如儿子就认下。有她在,别人就算再说什么也不会扯上惜玉。”

她的丫头,不是万不得已她是舍不得弃如敝帚,贴身丫鬟都是精心挑选的,就算玲珑要出宫,几年相处的情分总还有些。细想皇帝说得也有道理,李太后点头默许。

皇帝朝外道:“小齐进来,你找个地方将她安置。朕要封宫女李氏为御女。”

行宫某处院落里,玲珑抱膝坐在榻上。下午小齐把玲珑带过来,又让人给她洗了个澡就走了。清洗干净后,她就一直闭门坐在那里。

她身上很多处地方青紫不堪,催情香的药性早过了,脑子越清醒玲珑越是害怕。

太阳西沉,一轮明月升上天空。白蔹在月色中推门而入。

借着月光,她看见窝在角落里的玲珑。转头让小宫女把饭菜端进屋里,又点上灯火。

“听说你一直没吃东西,过来用晚膳吧。”小宫女掩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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