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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玲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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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学乖了,拢香才把酸梅汤接过去,她就小碎步退到边上。拢香看她恨不得把自己塞人堆里,心里好笑,转对采月道:“姑娘这么大热天的亲自来,所为何事?”

采月冷笑:“你倒来问我所为何事,可见是不用心当差的!”

拢香惶然,“姑娘何出此言?”

采月冷哼一声:“我只问你,上回要做给赵御女的衣服,为何现在还不送去,你还敢说你不是没用心当差!”

拢香闻言露出为难的表情,道:“姑娘有所不知,虽然送去赵御女的衣饰要从我这里清点,但若衣饰没做好,我这儿也无法给御女送去,还望姑娘明察。”

玲珑在周围找了一圈,没看到福夏的身影,果然一会儿陈典衣笑容满面地走进配室,福夏在后面一面拿袖子擦汗跟着。

陈典衣来了,拢香也退到一旁。虽然采月是服侍妃子的宫女,但赵御女位份不高,陈典衣的品阶比采月高,她敢在拢香面前摔碗子,却不敢在陈典衣面前摔。

陈典衣进来照例是问她所为何事,她如刚才对拢香那样说了一番,陈典衣笑容不改,

“采月姑娘有所不知,样子给赵御女看过司衣房和司饰房就开始做的,只不过有一样花色的丝线,实在没有赵御女要的颜色,所以特地差人去染院新染那股线才延误工期。方才我去绣房看过,赵御女的衣服都已经做好了,只差那方缺绣线的披帛,这两日就要绣好送去,姑娘却来了。”

采月却不怎么信:“即是如此,陈姑姑为何不派人去个信儿,叫我们御女好等。”

她拢香接着道:“不会连个报信的人也没有吧,当差的人不用心,陈姑姑也不管教么,莫不是刘司衣一走就没人管了。”

陈典衣的笑脸也有点挂不住,采月看着拢香指桑骂槐,自己的品阶挂在那里,难道当摆设。正想回几句给采月点颜色瞧瞧,站边上的洄芳忽然开腔:“采月姑娘,前段时间正是尚服局最忙的时候,大家都忙着准备各宫娘娘伴驾的衣饰,日夜赶制,不曾有人清闲,是以没人去传报。”

尚服局因为看赵御女不伴驾才不先做她的衣服,这是实话。可大家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们不说,是给采月留几分脸,洄芳插这么一句,脸上挂不住的就轮到采月了。

果然采月听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瞪着陈典衣和拢香,最后只说一句做好了赶紧送去,甩袖走了。

看她走了,不少人都暗暗讥笑。陈典衣摇摇头,脸上虽有无奈却没恼,

“你这丫头倒是嘴快,何苦得罪她,不过是编个理由打发罢了。”

洄芳道:“姑姑不怪我,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嚣张样子,我们尚服局待她客客气气的,凭什么她就这样又摔碗子又骂人的。”

陈典衣叹口气:“到底是御女派来的,咱们客气也是应该。”

拢香也给陈典衣倒了一碗酸梅汤,问道:“福夏怎么把陈姑姑请来了,我们差事没当好,倒劳烦了姑姑。”

陈典衣接过拢香奉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赞“不错”,方道:“咱们向来的规矩就如此,你们能有什么过错,也不是没人来问过,比采月更厉害的我也见过。你们年轻,怕她为难你们所以过来瞧瞧,反正我下午也没什么事。”

玲珑好笑,敢情陈典衣是太闲了,过来凑热闹顺便镇场子的。难怪刚才大家看采月来都有种精神一振的感觉,都无聊等戏看。

这事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地过去了。隔天儿恰好赵御女的衣饰都做好了,拢香带人送过去,采月如那前日一样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不过她也没工夫太为难尚服局过去的人,因为天气热赵御女病了,她要照顾她的主子。

玲珑被茶碗子砸的事传到杏花耳朵里,连夜来瞧她,一来就问:“听说你被赵御女身边的采月砸了,酸梅汤撒了一身,怎么样伤着没?”

玲珑笑道:“早没事儿了,你快坐下,谁告诉你我被砸的?”

杏花在她身边坐下,道:“彩霞姐姐和我说的,听说那采月好大脾气,连典衣大人的面子也不给呢。”

“听说她砸了你,拢香姐姐还说你不是,委屈你了。”

玲珑觉得心下温暖,摇摇头,道:“拢香姐姐总不能说她什么,虽然当着她面责怪我,也不过说几句。其实她并未真怪我,你瞧,我的衣服还是拢香姐姐给的。”那日汤水污了衣裳,玲珑没得换,拢香就拿出她早年穿的宫装给她。

杏花听她这样说,松了口气,“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咱们在这宫里多不容易,要一直好好的没事才好。”

玲珑见她虽然笑着,脸色却不大好,又说出这样的话,担忧问道:“你是怎么了,忽然说这些,咱们当然会好好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杏花垂首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这就不正常了,杏花性子是最爱说笑的,平时来看她总是叽叽喳喳,今天居然沉默起来,肯定有事。

“你有什么可别瞒着我,一个人憋在心里也不是个办法,不如说给我听听,即便我帮不了你,全当排解也好,一个人闷着又能有什么?”

杏花看着玲珑,片刻,两眼竟有些红了,正欲开口,不远处传来女孩子的惊叫声:“哎呀不好了,快来!”

两人听得都是一惊,

刚才为了凉快,她俩是到院子里的凉亭说话的,越过一排花木,看到她们住的屋子人影憧憧,声音像是从那边传来的。

屋子门外趴着几个住在隔壁来看热闹的小宫女,都伸长脖子向里探。

两人点点头,决定先不说别的,去看个究竟。

在屋里,冬梅和蕊香两人隔着几步一人站一边,旁边围着几个同屋的小宫女,冬梅身后一个叫素莲的女孩子,平时和冬梅交好,正扯着冬梅袖子似在劝解,冬梅手里拿着一个小花包袱,玲珑认出那是她的私物,平时放在个箱子里,

冬梅气极,脸都涨红了,两道柳眉倒竖,尖声道:“你还敢说没有偷,这是什么?”她手指着地下,蕊香脚边碎着一盒子粉末,闻味道像是胭脂香粉一类,蕊香低头不吭声,脚往后挪了挪。

“刚才要不是我回来看到,怕是你就得手了,你为什么要翻我箱子偷东西?”

“偷东西?”杏花忍不住惊叫道,又赶紧把嘴捂上。

“对!就是她偷我东西,刚才我和素莲姐姐回来,屋子里没几个人,我就看到她翻我的箱子,被我发现了她还打碎我的妆粉,你瞧,我的包袱平时都收得好好的,就是她打开的。”冬梅拿着小花包袱晃晃,绑口子的布条在空中乱飞。

看样子似乎是蕊香乘着大家出去纳凉,屋里少人,欲偷冬梅的东西人脏并获。

素莲拉住冬梅的手,道:“你先消消气,她这样做必定是有原因的,你这样,是要叫管事姑姑们都听到么。”

冬梅生气不管不顾:“对,就是要让姑姑们都知道,她凭什么偷我东西,我就是要去告诉姑姑!”说着就往外走。

蕊香一听她要去告诉姑姑,整个身体都抖起来。其他几个同室的女孩子也上去拉住冬梅,纷纷劝她先别气。

一个叫柳叶的小姑娘却抱着手臂道:“你们拉着冬梅做什么,像蕊香这样的人,若不交给姑姑处置,以后我们的东西怕是都要保不住,她就是个贼。”

玲珑看了她一眼,也拉住冬梅:“冬梅且等等,素莲说得不错,你纵要告到姑姑那里,也先问问她原因吧,若是误会,我们去烦扰姑姑,倒是我们不好。”

管事姑姑们对她们这些小宫女不见得多公允。

从前玲珑就见过同住一处的宫女因为些矛盾吵起来,闹到管事姑姑那里,姑姑嫌烦,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一间屋子里的宫女都罚了一月的月钱,还让她们大冷天在雪地里罚站。

大家好劝歹劝,冬梅终于稍稍恢复冷静不往外走,只瞪着蕊香问:“我问你,为什么要偷我东西?”

蕊香至始至终没有看她们一眼,头低得快要埋进胸里,又往后退了退,玲珑忽然觉得这样的感觉似曾相似。

果然,蕊香腰身一扭,转身又是要跑。

这回可不像上回一样了,上回和她在一起的只有玲珑。玲珑不去追她怎么跑都可以,这回一屋子的人看着她,她哪里跑得了。大家七手八脚上去要逮住她,蕊香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拼命挣扎,推搡间只听得“刺啦”一声,蕊香右臂的衣袖被拽了下来。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几道目光都集中到蕊香斑驳的手臂上。蕊香自己仿佛也是吓傻般,一动不动。

映着不太明亮的烛光,玲珑看见蕊香本该雪白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几处伤口都红肿着,用体无完肤来形容都不为过。

难怪那日玲珑碰她,她会有那般反应。她的手臂上果然有伤。可是这些伤到底是哪里来的,她们平时干的活差不多,并不是些会受伤的重活。

就在大家都发愣时,门口传来一声大喝:“都吵什么呢!”,众人皆是一个激灵。玲珑和素莲反应最快,立即上前挡住光着膀子的蕊香。

“姑姑安好!”两人齐道。

其他人见她们二人行礼,方如梦初醒,七零八落地都道:“姑姑安好。”

管事姑姑的眼睛挨个扫过她们,“你们这是在干嘛呢,大半夜的,吵吵闹闹,想受罚是不是?”

小宫女们都缩了缩脖子。

素莲扯着笑脸小声道:“姑姑,我们只是在玩笑,玩笑而已。动静大了些,姑姑莫怪。”说罢用胳膊肘轻轻顶了顶玲珑,玲珑也抬起头,干笑两声,道:“对,只是玩笑,呵呵,玩笑。”

管事姑姑眯起眼睛,见她们又都低下头,严厉道:“既然是玩笑,闹了这么久也该罢了,各自回该回的地方,都歇下吧,明日起不来,休怪我罚你们!”说着看了杏花一眼,他知道杏花不知这屋里的。

待姑姑的脚步声走远,玲珑长舒口气,屋子里一片狼藉,挡住蕊香却挡不住地上的碎片,还好姑姑没想要追究她们。

离歇息的时间差不多,杏花只能先匆匆告辞了。玲珑没敢多留她,只拉着她小声嘱咐,刚才没说完的事下回一定要告诉她。

虽觉得蕊香古怪,可一时谁也不好再问,冬梅气呼呼地收拾包袱不理蕊香,大家各怀心事上床安歇。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8 情谊

   第二天起来大家精神都不大好,一早无话。拢香看见玲珑精神萎靡,还以为她中暑了。

出了这样的事,大家心里都不痛快,玲珑还和蕊香一处当差,蕊香对着玲珑比往日还不自在。

昨晚蕊香的衣袖被撕破,这么短的时间她肯定缝不上,因此早上蕊香穿的是春天那套宫装。

春天的宫装与夏天的颜色不同,春天大家都穿茜色,夏天穿青白绢纱裙,蕊香那一身在人中显得格外显眼。而且,无论春衫再薄,大夏天穿也是厚的,即便躲在屋里不动,汗水也在她背后浸出一块深色的印记,她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洄芳进来看见她这样子,明显不悦,她在蕊香耳边小声询问几句,很快拉着蕊香出去。玲珑以为洄芳会带蕊香去换件衣服,就像拢香把衣服借给她一样,但是后来只有洄芳一个人进来,蕊香不知去向。

昨晚没有细想,要不是袖子被扯破,根本很难发现蕊香的伤口。平时虽然大家会一同去浴池沐浴,但是蕊香总是错开大家一起去的时间,所以一直没人知道她有伤。

玲珑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配室里或站或坐的宫女,不经意停留在正在与人说笑的洄芳身上。

伤了蕊香的人,该不会是洄芳吧!

早进宫的宫女对于新进宫的宫女有一定的支配权。

一般宫女进宫也不过十二三岁,大一点的十四五岁,放到现代,都还是小孩子。大宫女们带她们,其实也和带孩子差不多,既要管也要教,体罚是宫里常用的处罚方式,若是小宫女做错事被大宫女责打是很平常的事。拢香没打过玲珑,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如拢香一般做错事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连杏花也被彩霞罚过打手心。

蕊香的伤的严重程度说是虐打都不为过了。

洄芳会虐待蕊香?

玲珑正想得出神,不提防一直纤纤玉手伸到她眼前晃动,吓了她一大跳,

“妹妹今天好像没什么精神,怎地刚才一直盯着我,是姐姐身上有什么?”洄芳笑道。

原来玲珑看得出神,不知何时洄芳已经到她面前。

她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尴尬笑道:“适才走神了没注意,并没有看着姐姐。给姐姐赔罪。”

“哟,这才多大点子事,赔什么罪,拢香教的你倒好,忒规矩了。”

玲珑状似害羞地含笑低头,洄芳也不多理会,转身去与他人说笑。

焉了一天,晚上回去只觉乏累。

房舍里大家也不像往常那样出去纳凉或是说笑解闷,都不大说话,东几个西几个的处着,蕊香独自坐在角落里低头缝补她的衣服,屋子里烛光昏暗,她又坐在暗处,也不知道怎么缝补。

冬梅和素莲说着悄悄话。

这时,同屋的一个女孩柳叶坐到玲珑旁边,扫了一眼玲珑坐着的床榻,问道:“玲珑你同蕊香睡一处?”

“恩,她睡我旁边呢。”

“那你平时可要多小心了。”

柳叶见玲珑一脸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表情,急道:“她是个偷儿呀,昨日能偷冬梅的东西,明日也能偷别人的东西,你睡她旁边,自然要多小心。”她并未压低声音,屋子里都能听到,缩在暗处的蕊香手上动作一顿,又继续缝她的衣服。

玲珑在心里叹气,这事儿还没定论,她怎么就急起来。反正她也没什么东西能给别人偷的,并不担心这个,只压低声音道:“昨天的事情还没说清楚,你怎能说她是偷儿呢?”

“这…这人赃俱获还能有假,我最看不惯这样的偷儿。”

虽柳叶提醒是好心,但玲珑并不喜欢这样不清不楚就指责他人,胡乱点点头敷衍柳叶。

坐在那边的冬梅忽然站起身朝蕊香走去,屋子里的人都停下的窃窃私语,朝她们那边望去。原来大家表面上虽然各做各的事,注意力却都放在冬梅她们那边。

“你跟我出来一下。”冬梅对蕊香说,完了也不理她,径自出了门去,蕊香想叫住她,最终没叫出声丢下衣服跟了出去。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有人忍住不道门边张望,也有人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的。素莲看起来有些着急,跺跺脚也要跟着出去,走过玲珑身边时看了玲珑一眼拉住玲珑,

“玲珑你跟我一同去。”

“恩?”

“我一个人怕劝不住,你同我去!”说完也不管玲珑愿不愿,拉着她就追出去。

冬梅她们倒也没跑远,就在那天玲珑和杏花说话的亭子里。冬梅抱着手看蕊香,蕊香仍旧低头,玲珑都快忘了她不低头是什么样子。

两人都沉默不语,不知是因为跑动还是紧张,素莲揣着玲珑的手心在发汗。

片刻,还是冬梅先开腔:“你昨日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冬梅伸手摊开,月光下可见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盒子,这盒子玲珑认得,里面装的是些治伤的药膏。

那日玲珑被茶碗子砸了,回来冬梅知道就去翻了这药膏给她。

素莲深吸口气道:“我与冬梅细想,包袱里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原来以为你要拿她的脂粉,但是脂粉谁又没有,后来看见你臂上的伤,才道你是为了这盒药膏。”

蕊香终于抬起头来,双眼早是泪落连珠,蕊香的长相不错,秀眉秀眼,如今撇着眉头双目含珠,见者三分怜。她肩膀随着抽泣一抖一抖,抽泣良久才道:“我……我对不住你,还有玲珑那日。。。。。。也是,我…。。原本只想偷偷拿一点用用,不让人……知道,没想到会…。。还打破你的妆粉盒子……我……我……”

她上气不接下气连句话也说不好,冬梅颇为无奈,叹气道:“那盒子妆粉我就不同你计较了。你要这个,怎么不直接来向我,为何偷偷摸摸,难道我会小气不给你么?”素莲拉了拉冬梅的袖子,冬梅说话向来爽直,素莲让她口气注意些。

蕊香抽抽搭搭又“我”了半天。

玲珑掏出自己的帕子去帮蕊香擦泪,蕊香有点瑟缩,终究没再拒绝她,看她哭得没那么凶了,才问:“你是怕别人知道,对么?你手臂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蕊香用帕子捂脸,眼里有些害怕,不抽搭了,也没说话。泪还在唰唰不停地流。素莲道:“别怕,大家姐妹一场,有什么你说出来,我们也好出个主意,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是不是有谁欺负你?”

几个人都关切看着她,蕊香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道:“是……是我姐姐。”

小宫女都把带自己的大宫女叫姐姐,蕊香的姐姐,那就是——“你姐姐?洄芳姐姐!”素莲惊讶。

洄芳她们都见过,看起娇小斯文的,待人也客气,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是把蕊香手臂弄伤成那样的人。入宫不久的小宫女们谁没有做错事的,谁没有被责罚的?但是责罚成蕊香那样实在让人惊骇。

冬梅有些不信:“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我瞧着你姐姐平日是个和气的,怎么会那样打你?”

蕊香泪已涟涟地直摇头,道:“我没有,虽然我不如玲珑乖巧懂事,但是平日里也是事事小心的。洄芳姐姐她……总是打我,稍有不如意的事,也拿我出气。我并没做错什么,前月给徐宝林送衣饰出了错儿,并不是我点错,是司衣房少送了一件过来,洄芳姐姐偏说是我错,她就那簪子扎我我。”

蕊香撩开袖子,果然手臂上有点点红痕,有点已经结巴,有的还化着脓,“徐宝林不好伺候,她却来为难我……还有,她不如拢香姐姐得赏识,背地里总要怪我,我……我又做错什么?她还不让我告诉别人,说要是我说与别人被她知道,她必定要我……要我死。”说到此处,素莲唬得捂住她的嘴,道:“快别说了,她是你姐姐,你怎能这样说她。”眼睛往左右瞟,亭子离房舍不远,这里也不真是什么僻静处。她怕别人听到闹出事来。

蕊香像是受了惊吓,捂着嘴不再敢说,左看右看,好半天确定真的没旁人才压低声音道:“我今天告诉你们,但求各位千万别说出去,我不该偷冬梅东西,但我实在没法。手上疼怕别人知道,那天看冬梅拿出来给玲珑用,就想偷偷拿点……我…。。”

蕊香的惨象让三个人都有些震惊,平时笑脸迎人的洄芳背地里居然还有这么一面,玲珑开始只是凭直觉有些不喜欢洄芳,现在觉得她甚至有些可怕。

拢香说完又哭个不停,玲珑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我们不说出去就是。但你也别怕,洄芳虽然比我们早进宫,说到底大家一样是宫女,她能越了天去?她说要杀你多半是唬人的,只是你以后应付她得多小心。”

冬梅咬着嘴唇,小声道:“我们去告诉姑姑吧,总不能让蕊香一直这样下去。”

素莲却道:“不可,姐姐罚妹妹在宫里是天经地义的,姑姑们平日管我们起居规矩,管尚服局大小事务,哪个会管这个?别的宫女就没有责打小宫女的么?说出去只会徒增事端。”

冬梅不服道:“可蕊香这个根本就不是责打…。。”自己也知道和姑姑告状行不通,嘟嘴道:“那怎么办?”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可奈何地叹气。

玲珑劝道:“如今你同洄芳姐姐伺候徐宝林,他日徐宝林若位份有变,你们二人的差事肯定也会有变。到时候洄芳不一定还领着你当差,这段日子且先忍一忍吧。”

她们并不是一直要大宫女带着当差,小宫女终有一天会长大。而且差事总有变动,在没去配室以前,玲珑和其他小宫女一起打杂,杏花也是如此,原来由彩霞带着,但是去了绣房后又有别的宫女带她。

虽说等徐宝林位份升高不知什么时候,可这已经是她能想出的唯一办法了。

素莲冬梅也只得劝蕊香多多忍耐,好在冬梅认得太医院的一个公公,可以不时拿点伤药给蕊香用着,能撑一时是一时。

玲珑才知道原来冬梅家里皇商,本来她可以找人替选的,但他父亲刚去世亲哥哥才接管家业,不小心得罪了权贵。虽然他哥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摆平,但到底被盯上,这时候正好碰到皇帝下诏选宫女,他们家怕找人代选落人口食只能让她进宫。为此她家里花了好大功夫在宫里打点,还计划几年后风头过再想法子把她接出去。那个太医院的公公也是他们家里打点的,怕她有个头疼脑热没人管,有个人在太医院也好帮她拿些药。

尚服局的清闲日子没过多久,行宫传来口信,说皇帝预计中秋节前回宫,要各处用心准备,另乞巧节要在行宫过,各司各局要将过节用的东西准备好送去,还有刘司衣也传信,要尚服局上下一心准备节下以及入秋的各色服饰,不可懒怠。

行宫里伴驾宝林御女中有人怀上龙裔升了位份,也有采女得宠封成了宝林御女。而玲珑当差的配室里,也一样有人因为伺候的人升迁变了差事离开,还不断新人再进来。

转眼玲珑进宫快满一年,这一年她过得还算平稳,就是不知家中情况如何了。玲珑走的时候,她娘正怀着第三个孩子,她家境一般家中没钱纳妾,父母感情很好,下头还有个弟弟比她小两岁,再下面那个,也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现在应该已经出生了吧。

宫女在宫里是极难得家里信儿,这一方面是因为古代通信条件不好,另一方面是因为宫里有规矩。就连冬梅这样家在京城又有关系的,一年里也才见她得了一封家书。

那夜冬梅得了家书高兴得不得了,抱着那封信又哭又笑,同室的宫女们羡慕之余,多是半含心酸。

那些娘娘们若要送信往家里,或许只需传个话就有人专门送到。宫女要想给家里送信,还得有些人脉打点关系,人脉这种事,并不像后世善于交际就能广布的,还得看你当的是个什么差事。

最终玲珑还是按捺不住,私下里求冬梅帮她送一封家书,原本玲珑只求冬梅能托人将她的信转寄到外面的驿站,她父亲就是陇洲一处驿站的小吏,只要信能送出去中途没有天灾**,总有一天能收到。冬梅却因蕊香那件事对玲珑印象不错,答应帮她把信交给她家里的商队,让商队带去给她父亲,玲珑自然是万千感谢。

她会的古体字不多,在家里学过一点,在宫里拢香教了一点,尽管如此,她还是辞谢了拢香要帮她代笔家书的好意,问拢香借了纸和笔,用自己会的字,尽可能简短地写了一封家书。

半月后,冬梅终于寻得机会,将玲珑的家书交给她家在宫里打点好的传信人,辗转将信带了出去。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9 乞巧节

   七月初七乞巧节,尚服局因尚的是女红织造,对乞巧节最为重视。局中主事正职多随了皇帝去避暑。宫中留下的,依然带着宫女太监们张灯结彩过节,又去御膳房领取拜月用的瓜果吃食。

玲珑与几个小宫女一起被分派到御花园里捉会结丝喜蛛,那东西藏在草木间又小得很,捉起来费劲,她们早些时候打扫时也捉到一些,姑姑说不够,所以才派她们到御花园里再去寻些回去。

不论如何,出去捉蜘蛛的几个丫头都很开心,也不管怕不怕蜘蛛,只当能出门跑一趟活动筋骨。

初七当晚尚服局里结了锦绣彩楼,搭了鹊桥,设了神台香案,由还在宫里的几位掌衣、掌饰、掌玺和掌仗带着众人拜月祈福。辰时三刻,手上拿着七孔针五彩线的宫女们在姚掌衣三击鼓后,都开始对月穿针,比谁穿得快,快者赢巧有奖。

鼓声一响,便是飞针走线笑语连珠,比赛穿针的满头大汗,不比赛的也拍手叫好。

玲珑听说的人报名参加乞巧穿针无论输赢,每人都能拿个巧果子当彩头。那巧果是用熬成浆的糖和着面做的,玲珑口里久未沾甜味,一想到巧果就口水直流,所以虽然她针活不怎么样,还是报名参加。

不只她,冬梅素莲她们几个也报了名。这日为了过节,尚服局里点了许多烛火灯笼,烛火的光亮早盖过月亮的光华,玲珑拿针线的手全是汗,绣房里的秀娘子手巧得多,最后当然不是玲珑穿得最快的,但能领个巧果子,还是很让人欢喜的,连平时总是愁眉苦脸的蕊香得了巧果也笑了。

可令人意外的是,赢巧的人不是绣房的绣娘而是配室里的洄芳。姚掌衣笑吟吟地将赢巧的赏赐与她,

“平日竟看不出你是个手巧心细的,怎地没进绣房。”

洄芳福身谢礼。

旁边站着一位像是管绣房的不认识的典衣上前扶起洄芳,仔细打量了番,道:“这丫头当初……似乎没参加绣房的选核。”

刚才比赛紧张,洄芳两腮粉红艳若桃李,低头含笑道:“回掌衣、典衣大人的话,选核那会儿因正病着,后来好了又派了别的差事,故不在绣房。”

姚掌衣闻言点头,与那位典衣笑对了一眼。宫女们见洄芳博得头彩拥上去打趣玩笑,洄芳在众人簇拥中娇笑连连。

冬梅看在眼里,撇了撇嘴,冷哼一声,素莲在一旁悄悄扯她。“知人知面不知心”,洄芳如是,看到她的笑脸又想到蕊香身上的伤,不免让人背后发凉。

玲珑拿了巧果,兴冲冲地跑去找杏花,正碰上杏花也拿着巧果来找她。两人一照面都笑了,

“原来你也得了,我还想着分一半给你!”

杏花拿了巧果想来与玲珑分的,忘了她也能参加比赛的。

两人相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杏花跑过来时出了点汗,脸上红扑扑的。

玲珑举起袖子替她擦汗,道:“我也忘了,特地来寻你。”

两人一同坐下,将巧果吃了。

玲珑上辈子就爱吃甜食,还因此在上小学时蛀牙,疼得死去活来,但是嗜甜的毛病到了这辈子也没改。

巧果子上辈子她没吃过,她这辈子的娘亲会做。以前在家里,她娘还会把巧果捏成各种形状,既好看又好吃。如今在宫里难得吃一回,三下五除二就把还不如半个巴掌大的巧果吞进肚里,吃完尤觉不够,舔了舔嘴唇和手指,转头看了看杏花,一个巧果只小口小口地吃了一半,剩下一半还小心装进了随身的荷包里。

“你收着它做什么?”

杏花道:“难得吃一回,留着明天还能尝尝,下一回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看见玲珑朝她笑,有点不好意思,推她一把,“你怎么吃得这样快,不懂得细水长流么,你这样爱吃甜,明天还想吃可别找我。”

玲珑好笑:“我才不找你要,这些果子都是面做的,现在吃着还香甜,捂到了明日还不得糊作一团。现这么大热的天,你留着也是浪费,还不如……把你的那一半也让我吃了!”

杏花伸手护着她的荷包,“去去去,我才不让与你!”说着拿出剩下那半个,一口吃了,一边吃还一边得意地朝玲珑挤眼睛。

玲珑哪里会真和她抢,也没在意,拿出帕子擦擦嘴角和手。

“对了,那天晚上你是要与我说什么的?说好了要告诉我的。”冬梅识破蕊香偷东西那晚,杏花匆忙离开后,两人还没有见面说悄悄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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