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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死了-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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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消失呢。”季言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仍然能够抱住自己的秦未。
他的身体愈发的透明起来,身体更加地疲乏,但是他却没有消失。
但是季言却没有比此刻更加清楚地明白——这就是他的最后一天了。
“我困了,一起睡吧。”季言拉着秦未的手,然后一起走向了床边。秦未躺在床上像很久以前那样,紧紧地将季言抱在怀里,季言听着秦未的心跳声,莫名地觉得安心下来。
季言嘴角缓缓勾起淡淡的笑,他终于又回到了他专属的位置。
黑暗和疲倦淹没了季言的意识,季言便这么沉沉地睡了下去。
当季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终于可以在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秦未。
这样,已经很好了。
温柔的眼神,被霸道的手臂牢牢束缚着,脑子里还有着沉沉的睡意……
许久不见的,第一次一起迎接的早晨。
也是,最后一次。
季言缓缓撑起身,然后低头看着躺在床上定定注视着自己的秦未,俯身主动吻住了秦未。
秦未伸出手,指尖嵌入了季言的发丝,然后更加热烈用力地吻着季言,舌尖沿着唇缝极具压迫感地入侵,似乎想要俘虏季言的全部。秦未的吻放肆热烈,所有压抑而深沉的情感在此刻脱缰般宣泄而出,季言伸手紧紧抱住秦未,不想放开。
这样的吻,炙热而又绝望,自己的所有都陷在了这个吻里,而且濒临毁灭。
今天之后,季言的世界便不会亮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
深夜,秦未背着季言一步一步在石子路上缓缓走着,天很黑,诺大的校园里早就空无一人。
今早似乎下了小雨,不知名的落花带着水珠在空气里缓缓碎开,花瓣有的落入草地之中,有的飘落在树干上,还有一些落在了秦未和季言的身上,然后毫无生命力地在空气里堪堪坠落,跌落于泥土之上。
曾经,他们也经常在同一条路上走。
只是有些人,即使携手在同一条路上走过也会走向不同的世界去。
终于走到了湖边的长椅上,秦未将季言小心翼翼放到长椅上,然后双手搓着季言冰冷的手问他觉得冷吗。
季言摇了摇头,死人而已他又怎么会觉得冷,只是此刻他却好像真的觉得很冷。秦未掌心的温度似乎是季言世界仅存的温暖,但是,就是这样的温暖季言也承受不起了。
夜晚的湖面上风平浪静,柔和的月光轻轻地洒在粼粼的湖面上,透射着浅淡的光晕。
季言远眺着湖面,看着这怀念的景色,眼眶却红了起来。
这多看一眼,便是一眼,之后便是再也看不到了。
明明他应该心存感激,至少死后的他还能偷来这一年的时光陪伴他所珍爱之人,可是真到了分别的这一会儿,季言的心却撕扯得疼痛不过来。
他每次身体消失的时候都心惊胆战,害怕自己就真的消失了,连个好好的告别都没有。但如今终于有了时间给他和秦未好好告别,他却又无法开口。
“秦未,我不能再陪你了。”季言的视线缓缓转向坐在身边一言不发的秦未。
从今天以后,这世上便真的再也没有季言这个人了。
秦未的身边不会再有个傻兮兮的游魂总是没日没夜地守在身边陪他;半夜里也不会有游魂陪着秦未说话,还去教他该怎么画画;更不会有游魂乐意去被秦未搂搂抱抱,还要帮这个傻瓜做宵夜吃……
秦未的身边,不会再有个季言。
“别瞎说。”秦未依旧是笑着,似乎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伸手抚了抚季言的脸颊。
“我这回,真的要走了。”季言抿起嘴角牵强地缓缓一笑,神色悲戚。
这一次,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秦未的手一顿,眼神复杂深沉地看着季言,嘴角依旧带着笑,“不会的。”
季言伸手抓住了秦未的手,秦未的手依旧很热,每次握住他的手都让季言觉得很安心,“秦未,其实我真的很高兴。在我死后,还能再看到你,这一年的时间对我来说已经很足够了。”
“我们说好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才一年而已,怎么够?”秦未看着眼前愈发透明的游魂,眉眼黯然,是啊,不够,一点都不够,这怎么够。
“秦未,我已经和你过了一辈子了。”季言笑着,这就是他的一辈子。
季言已经把他的一辈子,都给了秦未。
“别走……”秦未像是潜意识般地喃喃说了出来,紧紧反握住季言的手,“别走,季言。”
季言的眼泪瞬间从红着的眼眶落了下来,心中的苦涩与悲痛在灵魂深处叫嚣。
他不想走,可是他怎么能不走?
季言放开秦未然后站了起来,缓缓蹲在地上用手挖开长椅脚旁的土,季言谁都没有告诉过,那里埋着季言在五年前藏起来的东西。
看着那黑色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季言的手颤了颤然后才拿了出来,明明那么小小的一个盒子却让季言觉得太沉了,他根本就拿不动。
秦未怔然地看着季言手中的小盒子,然后缓缓意识到了什么。
季言站在秦未眼前,缓缓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对白金的对戒,五年前季言买了要送给秦未的戒指。
“我现在送你,是不是太晚了?”季言整个人都在颤抖,泪水顿时无法压制地一滴滴沿着脸颊滑下,却仍然是强撑着笑,双手颤抖地似乎即将托不住那小小的盒子。
“不晚,一点都不晚。”秦未轻轻摇了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
“季言,来帮我带上,要记得把我好好套牢了。”秦未的声音温柔而又深情地碎在空气里。
季言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手颤抖地拿出了一枚戒指。他伸手抓住秦未的手,然后缓缓将戒指套入秦未的无名指,只是眼泪却一滴滴落在秦未的手背上,让季言的视线模糊得只能看到那一枚小小的戒指。
“那轮到我了。”秦未看着手上的戒指笑了,然后从盒子里拿出了另一枚戒指,温柔地握住季言颤抖的手,就像是抓牢了就不会再放开了。
秦未的表情虔诚而又认真,将戒指戴上了季言的无名指,然后将季言的手靠近唇边亲吻,秦未笑着看着季言,“季言,你是我的。”
季言不断点着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两只手紧紧相握,那白金的对戒在月光下恍若熠熠生辉。
他们一直若分若离的命运在此刻似乎终于紧紧纠缠在了一起,不会再分开。
“秦未,你知道吗?我好开心。”季言边哭边笑,然后扯着嘴角一把紧紧抱住了秦未,就让他好好自私一次,就这样消失在最爱的人的怀抱里,就这样享受在这最幸福的时刻里,就这样毫无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
可是虽然说开心,季言却觉得心中有什么空洞却是越来越大,那恐慌和空虚似乎在灵魂里慢慢扩散着即将要吞噬自己。他想再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话,不管怎样都好,他就是想要留在秦未身边,哪怕就多一分钟一秒钟也好。
季言抱着秦未,却看到自己的手越来越过透明,似乎即将要从秦未的身体穿过。
推开了秦未,季言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
“秦未,我真的要走了。”季言咬着下唇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他想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纠缠了一辈子的男人,只是这一切该是结束了。
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束了。
“好。”秦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季言在秦未说好的那一刻还松了一口气,而下一句却让季言却几近崩溃。
“你先走,我马上来陪你。”秦未的眉眼温柔,就那么深情默然地望着季言。
“你,你,你在说什么?”季言的喉咙口似乎被真空死死扼住,什么叫做马上来陪我,秦未这么说,他竟然是想要……陪他一起去死吗?
“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一个人的。”秦未笑着,伸手去握季言的手,但是却恍然穿过了季言透明的手,他竟然抓不到季言的手了。
秦未的手僵持在空中颤抖,通红的眼眶眼泪落了下来。
缓缓将手伸了回来,秦未边流泪边看着季言,“没关系的,我们只是分开一会儿,很快我就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了。我已经扔下你一次,我不会再丢下你不管了。”
“我答应过你不会再失约了。”
“不行,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做!”季言慌乱地摇着头,向前走想要抓住秦未的衣领,但是手中只是径直穿过秦未的身体,空荡荡的什么都抓不住,季言无措紧张地大喊着,“你忘了你的孩子了吗?你的爸妈呢?你的公司呢!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为了我……”
“我会安排好的。”秦未看着季言激动得连话都哑然说不出来,轻声安慰地说,“季言,我离不开你,我不能没有你。”
“安排?”季言喘息着瞪着秦未,你怎么安排?秦未你告诉我你怎么安排!你一个大活人没了,你难道还能安排另一个秦未去照顾他们吗?你怎么可以为了我去放弃你的一切!你还活着啊,秦未你还好好的活着,还有好长的人生没有走完啊!
秦未默然无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季言,那样淡然得让季言恐惧到了极点。
秦未却笑着,那眼里却是不管不顾得的深情。
如果,死亡就可以带来幸福,又何必需要活着?
既然死亡可以将我们分开,为什么不能让我们重新在一起呢?
“秦未!你说过把这辈子送我的,你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季言大声地喊着秦未的名字,眼泪止不住地落下,秦未是认真的,他是认真的,如果他就这么消失了,秦未肯定会一起去死的,不可以,不可以这样。
“秦未,你不可以这么自私!你不可以!”季言想要抓住秦未,但是却什么都抓不住,“我等了你七年!整整七年!我不允许你就这么跟我走!”
“我恨你就这么不管不顾地丢下我!秦未,我恨你!不管怎样,你也必须等我七年!”季言眼神哀求地看着秦未,声音颤抖而又哽咽,已经是在苦苦哀求了,秦未不能就在季言消失后就这么去送死,绝对不可以,“秦未,你不能就这么去死,你给我好好活着啊……”
“好。”秦未久久地望着季言,最后痛苦地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我等你,七年。”
季言渐渐平静了下来,神色却更加哀伤地看着秦未。
算了,就这样吧。
明明是伸手就可以触碰的距离,但是却像是相隔了一个世界一样。
季言眨眨眼,眼泪越流越多,眼睛弥漫着一片水雾。眼眶湿润,嘴唇微张,秦未伸手将少年脸颊上的眼泪拭去,手却穿过了那透明的身体。
原本应该温热的泪水却无法抵达指尖,那样的凉薄与苦痛却渗透到了心里去。
时间终于一分一秒到了凌晨三点,而季言的身体愈发的透明近乎融入夜色之中。
季言转过头看向了夜空下的湖水,声音飘渺而又微弱,似乎刚出口就破碎在空气中。
“秦未,你知道的。”
缓缓转过头来,浅浅地勾起唇角,无声地看着秦未。
——我爱你。
秦未静静地看着季言的身体一点点地消失了,秦未拼命地瞪着通红的眼睛去看季言,但是季言的身影就像是被风一下子吹散了,然后吹到了夜幕中。
季言无名指上的戒指,孤零零地蓦地掉落在了草地上。
他的身前,空无一人,唯有一枚戒指静静躺在地上。
整片湖前,只剩下了秦未一个人呆愣地看着黑夜。
“季言,季言……”秦未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最后从疼痛的喉咙里嘶哑地一遍遍微弱地喊出那个人的名字。在此刻,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已经流逝殆尽。
秦未跪在了地上,伸手将地上的戒指捡了起来,然后崩溃地将戒指紧紧握住放在胸前,心痛到无法自已,整个人似乎都被这无穷尽的悲伤撕裂开来。
这个世上,便再也没有了季言。
作者有话要说: …END…
☆、秦未番外
叶韵拿着房卡,走进了房间。
这是他的儿子,秦未的房子,但是里面却空无一人,毫无生气。
叶韵伸手将窗帘拉卡,阳光瞬间碎落一地,洋洋洒洒地将碎片的温暖落入满室。
今天是他儿子的生日,房间里还是亮一点看的温暖些。
这里已经有一年没有人住了。
在去年的五月十七日,秦未自杀了。
说是自杀,但当叶韵得知秦未自杀的消息后,叶韵已经在意识里预料到了总有这样的到来,她的儿子在季言死后熬了整整八年终于还是随着季言去了。
秦未依旧住在这个房子里,他死的时候还躺在沙发上,地板上散落着刀片和殷红的鲜血,左手腕上被刀片割了五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鲜血却顺着伤口一直染红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秦未的右手放在胸口上,压了一幅画,那幅画很平整很干净没有被血染上一点,那是季言十五岁画的秦未的那幅很久远的画,画上还有一个画风不同的很幼稚的小人,但叶韵知道那是季言。他的儿子一直到死前,都还在看着这幅画。
他们似乎从十五岁便开始一直围绕着彼此,然后这么多年他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
秦未死的时候,嘴角却挂着浅浅的笑容,如此安然而又幸福地离开了。
右手里还紧紧攥着另一枚戒指。
那个时候,叶韵无可避免的悲痛却又有几分坦然。
她的儿子也许……终于解脱了。
早在秦未在医院里对她说,他要和季言在一起,不会再失约的那一刻,她也许便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而且又是个七年多过去,也许已经超出她的预估了。
自从那之后,这么多年以来,他的儿子便一直孤身一人。
尽管秦未在这些年里,似乎很努力地想要尽他的责任去做好每件事。但是叶韵怎么会不知道,秦未是他的儿子,尽管秦未还是一如既往地呼吸着,但是叶韵知道在季言死后秦未整个人是不完整的。
叶韵常常听到秦未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就像是在假装和季言说话一样,也只有在那个时候叶韵才能从秦未的脸上看到应有的表情,而不是冰冷空洞。
这些年里,秦未只不过是在痛苦中苦苦煎熬着罢了。
叶韵还记得她和秦未的爸爸很年轻便生下了秦未,那个时候他们都是要强的人,觉得年轻便要趁时间好好发展事业,便将秦未交给了长辈去带大,而叶韵也可以放心地去工作。
也许便是从那个时候起,她与秦未的关系变疏离了起来,明明是她的孩子她却鲜少关注,很长时间一个月才会回家看一眼秦未。便是从那时开始,秦未的性格变得愈发的喧闹嚣张,谁也管不住。
一直等到叶韵一场大病之后,叶韵才终于明白过来,她似乎一直忘记而又缺失了什么。
当叶韵看到已经初中长得高高壮壮的秦未红着眼站在病床边的时候,叶韵才有些恍然,什么时候她的儿子已经长了这么大了。
从那一刻开始,叶韵决定放下工作,要开始好好补偿秦未。
叶韵还记得,在那年生日,她特意请了很多人来为秦未庆生。她一直错过着她儿子的生日,于是她便想要将一切都全部好好补偿给秦未。它让秦未穿得像个小王子,在众人的祝福里切着几层的大蛋糕,收着名贵礼物。
然后秦未却突然不见了,将那身价值不菲的小西装脱了扔在地上,穿着便服就在黑夜里跑了出去,谁也拦不住。
她急疯了,立刻让人去找。
最后,在一家人的小院子里看到了,他的儿子和另一个男孩坐在草地上,一人一碗面吃得精光,两个空碗扔在一旁,而秦未和那个孩子正在喧闹地说着什么,眼里是叶韵从未见过的兴奋。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秦未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睛却格外的明亮,脸上带着在她面前从未有过的大大咧咧的笑。他收了无数价格昂贵的礼物,最后却什么都不要,只是宝贝地捧着手上一幅只是简简单单画了只小狗的简笔画。
回到家,秦未说,妈别再给我办生日会了,我不喜欢。
那个时候,秦未说——【我已经,找到可以陪我过生日的人了。】
是啊,秦未他已经找到可以陪他过生日的人了。
他,也已经找到可以陪他过一辈子的人了。
而那个人,是季言。
他们两个一开始也许只是互相吸引,但后来却真的是谁也离不了谁。
从以前,到最后,都不过只有季言一个人罢了。
这样就好。
女人将蛋糕放在桌上,然后拆开盒子,将蜡烛、蛋糕刀放在一旁,只放了两个盘子。
一个是给秦未,一个是给季言。
然后叶韵便开始收拾房间,她依旧将这个房子保留了下来却没有人住在这里。每周她都会定时来打扫,和秦未还有季言说会儿话,然后再回家。
墙壁上,都挂着季言当初画的秦未的画,一幅幅都裱在精致的框架里整齐地挂在墙壁上,而每一幅画下面都有一个画板上,画板上是一幅幅季言。
在这七年里,秦未只要空闲下来所有的时间都会用来学画画,她儿子原本是最烦艺术的,最后却耐下了所有的性子,或者说只是将他剩余的所有无法宣泄的感情都倾注在了画里。
秦未什么都不画,只画季言,他的画里永远都只会有季言一个人。秦未每次看着画里的季言的时候,表情都是那么的虔诚,温柔的却让人感到悲伤,或者说只有在秦未画画的时候叶韵才觉得他是活着的。那样一笔一画,似乎像是渗透了整个生命的记忆一样。
每一幅画都是一段记忆。
而秦未将这单方面的记忆补全了,墙上是季言心里的秦未,而画板上是秦未心里的季言。
偌大的房间里,有很多幅秦未,然后有了很多的季言。
每一个秦未身边,都有一个季言。
这样,他们便就再也不会分开。
眼眶红着,她又这么看着看着眼泪就落了下来,也许是觉得这两个孩子过得太幸福了,能够从头到尾都这么爱着彼此,明明她该觉得高兴才对。
但是她每次驻足这个房间,都会忍不住地哭出来。
相比起季言和秦未同样痛苦煎熬的七年等待,这样无忧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好太多。
兜兜转转这么久,生死殊途,却又殊途同归,他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
【秦未,这沙发这么大,你硬要挤到我身上来做什么!】
【我就喜欢靠着你啊。】
女人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沙发上,却恍然地似乎看到了曾经的秦未和季言。季言坐在沙发上一脸不耐地看着躺在他腿上的秦未,但是却并没有将秦未推开,而秦未笑得灿烂,勾着嘴角望着季言,就像是知道季言拿他没辙一样。
女人的嘴角缓缓勾起,眼泪从眼眶落下。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幻象了,也许是太过熟悉太过留恋了吧,以至于会幻想出这样美好虚幻的场面。明明知道是幻象,但是她却似乎还相信着。
相信着,也许秦未和季言还留在这个地方,这个属于他们的家。
这样就好,这样就足够了。
女人缓缓向大门走去,踏出了门,将门缓缓关上。
让那一室的阳光都隔绝在了属于秦未和季言的世界里。
季言的七年,秦未的七年,整整十四年等候。
而接下来漫长的时间岁月里,他们不会再分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季泽番外
季泽二十六岁时,他最爱的哥哥自杀死去。
二十七岁时,他重新见到了季言却在相处半半年后,选择先一步离开了。
季泽三十四岁时,季泽参加了秦未的葬礼。在距离那天后的七年,秦未终究还是和季言一样选择了自杀。季泽相信必然是季言说了什么所以才让秦未等了七年,也只有季言的话秦未才会去听,不然的话也许秦未早就随着季言一块走了吧。
季泽一直嫉妒着秦未,从很早以前到现在他一直都嫉妒着他能被季言如此用生命去爱着。这一辈子能被他的哥哥如此爱过,秦未还能去爱谁?
秦未果真是这样,一辈子都将他的哥哥抓得死死的,就算到最后也执着地不肯放手。
但是就算是这样,季泽也不会承认他对哥哥的爱会比他少,他们只是爱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季泽知道就算季言说过他曾经也许真的有对他动过心,但是对于季言来说他唯一真正爱的还是秦未,对于季言来说季泽也许终究只是一个无法替代的有着血缘关系的家人而已。
没关系,他的耐心很好,他可以慢慢等。
这一辈子,他就先将季言让给秦未;下辈子,他便要一个完整的季言。
季泽三十七岁时,领养了一个孩子,是个四岁的小男孩因为智商上有些欠缺所以被人丢下了。那个孩子的右眼角下有颗淡淡的痣,他的眼眸很像季言干净纯粹,就为了这个,季泽便将这个孩子带回了家。
季泽喜欢看着这个孩子笑,孩子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时候特别像季言,季泽愿意就这么想着他的哥哥,抱着对季言的回忆,一天一天地生活下去。即使四岁了,这个孩子仍然学不会说话,季泽便慢慢的教,一点一点的教。
反正他有很漫长的时间,总需要有些事情让他做。
季泽四十五岁的时候,在X市季言曾经所在的大学里当法律系教授,他常常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季言曾经最爱的景色,空闲的时候往往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当一个人看着湖面的时候,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里,记忆里季言的睫毛很长,眉目间的慵懒和不在意,趁着斑驳的光影,便像是一幅久远的画。
季言会坐在画板前沐着淡淡的阳光,右手在白纸上勾勒出美丽的弧线,似乎只要他伸手去抓,便能够紧握住季泽的手……但是,终究是不在了呢。
季泽淡淡地看着,满眼落寞黯然。
他答应过他哥,要陪着他呆在这里,和以前一样,一年一年。
这个世上,总得有个人得好好记住季言。
季泽六十岁之后便辞去了工作,开始世界旅行。
他的哥哥一直都没能离开X市,他是季言的弟弟,继承着相同的血缘,他便代替着他的哥哥去看这个世界,看他爱看的景色,看他喜欢的画展,将他所未能看见的都用自己的眼睛记下来。
这么多年以来,季泽的身边一直都没有爱人陪伴,但是季泽不介意。他可以一直将对季言的爱保存心底,他要的只有季言一个,也一定会只留一个位置,在永恒的时间里,只对季言一个人温柔。
季泽七十六岁的时候,终于收到了季言送来的最后一份礼物。
在这五十年里,每一年到了季泽的生日便会有人将季言为他准备的礼物寄来。一开始是由季言曾经的导师吴敬一年年寄来,后来吴敬病逝后便由他的女儿和孙女一年年寄来,从未改变过。
“爷爷,这是谁寄来的?”季泽的孙子趴在床边,好奇地看着季泽手上的包裹。
“是爷爷最爱的人。”季泽抿嘴笑着,眼神温柔而又淡然,缓缓伸出了有着褐色老人斑的干枯的手,手掌满是凌乱的纹路,指尖轻轻摩挲着包裹。
“是奶奶吗?”季泽的孙子眼睛猛地发亮,突然想起了什么激动地望着季泽。
季泽笑而不语,什么都没有说。
这五十年里,季言每一年送的生日礼物都不一样,他哥哥当初一定是费尽心思才想出了五十种不同的礼物吧,就像是要把所有能送的礼物都要一件不落地全部都送给季泽一样。去年季泽从宽长的包裹里拿出了拐杖的时候,季泽也真是无奈地笑了。
前年是老花镜,去年是拐杖,他的哥哥还真是体贴,都已经想得这么远了啊。
这么多年里,季泽觉得季言其实并未走远。
他的哥哥化为温柔的回忆,一年一年与他生存下来。
季泽拆开包裹,里面是画,一眼便能认出来是他的哥哥画的画。
【如果你能看到这幅画,就代表季泽你已经七十六岁了。】
第一张画里,画的是个老头子,眉头微皱一副冰冷的凶相,正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地看着报纸。
季泽缓缓笑了出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稀疏花白的头发,的确五十年过去,他已经老得变成一个糟糕的老头子了,画得可真像他。
【你还记得,我们一起过年吗?】
第二张画里,是两个人,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烟花绚烂的那个人是季言,而另一个坐在沙发上同样望着窗外的人是季泽,他们两个曾经像这样一起沉默地度过了一年年春节。
季泽的视线低垂着,眉眼温柔,心里满满地似乎溢出了什么塞满了胸腔。当然记得,那几年的时光季泽全部都还记得,不过怎样那是季泽人生当初最闪耀的日子。
【每年,我都在许愿,愿你一生平安幸福。】
第三张画里,还是季泽,季泽的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貌美如花的女人,怀里抱着个可爱的孩子,似乎像是美好的一家团聚的景象。季言希望,季泽能够娶到一个美丽温柔的妻子,然后一起有个可爱的孩子,就这么幸福地一家子生活下去。
季泽看这画,心里暗暗念着,这幅画里他只需要一个季言站在他的身边那就足够了。
【所以,季泽,你现在好吗?】
第四张画里,画的是季言他自己,就那么静静地站在画里,嘴角带着微微的浅笑,似乎正在望着季泽。恍然间,似乎季言便真的站在了一起,轻声问他好吗。
季泽微微点了点头,手颤抖地似乎拿不动这些画,好,好,他很好。
【这是最后一份礼物了,对不起,只能以这样的方式陪在你身边。】
第五张画里,同时有着季言和季泽,但却是两个男孩,稍微高些的男孩子是季言伸手摸着身旁男孩的头发。如果季泽和季言他们从小便一起长大的话,也应该有这样的景象。
【谢谢你,季泽。】
第六张画里,依旧是他们两个人,却长大了。季言坐在画板前在认真地画着画,而季言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正在办公,他们俩个兄弟俩依旧在一起。
【哥哥也算是陪你到老了。】
第七张画里,是两个老头子坐在一张长椅上,远远地望着湖面,嘴角都带着浅笑。
【生日快乐——季言】
最后一张纸上,如同以往的礼物还是只有这么一句话。
“爷爷,你怎么哭了?”小男孩瞪着眼睛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自己。
季泽顿了顿,才发觉自己的脸颊上似乎有什么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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