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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死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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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言的一辈子已然结束了,而秦未的一生还有很长。季言只是希望,当他何时真的消失后,秦未能够活得好一些,更好一些,然后一直幸福下去。
  “你把小肚子快些接回来吧。”季言轻叹了口气,低头看着秦未。
  说起来,小肚子也很久没有见过秦未了吧。家里就是应该有个孩子才对,这样家里才热热闹闹的好,而秦未也不会寂寞一人还傻到假装和自己一言一语地对话。
  秦未听着却愣住了,然后缓缓地开口,“季言,你恨我吗?”
  季言哑然不知道为什么秦未会突然问这个,但却也无可奈何。
  说不恨,怎么可能。
  秦未说爱他,却忘记了他;说不会让他一个人,却在他的生命里消失空白;说让他等他两年他便回来,他等了他七年他都没有回来;说要和他相伴一生,他却结了婚有了孩子;说要让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他,而他却不要了……
  季言恨,恨死了秦未。
  有个季言爱他到生命都毫不顾忌,而他却毫不知情。
  有些恨随着时间愈发的溃烂恨之入骨,而有些恨却随着时间而淡去转化为执念。
  而秦未便是季言的执念,七年过去,季言终究是舍不得再去恨他。
  “我爱你。”
  季言的声音淡淡,在说完三个字后似乎感觉流动的空气和时间都骤然止住。
  轻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季言觉得心脏疼的难以呼吸。就这么三个字而已,季言觉得自己好像再多说几个字身体就会立刻坏掉一样。
  秦未的双眼瞪大,近乎于不可置信地望着季言。
  “我好像,一直都忘记告诉你——秦未,我很爱你。”
  季言缓缓勾起嘴角,眼角却湿润了。
  相伴相行的那些岁月,他们一起走过,但是现在回忆起来却觉得只是一瞬间,只是他们之间的距离终究被时间所拖长。但是季言有多怀念那段时光,他便又多么想秦未。
  他似乎从来都未曾在秦未的面前说过这样的话,这么坦率地告诉秦未,他爱他。七年时间里,他守着和秦未的回忆过日子,他看着画假装自己就在看着秦未,他一遍一遍在心底默默说着,却遗憾自己未曾说出口。
  只是还好,他还来得及说出口。
  听到有人说过,人生就是一场旅行,到过很多地方,遇到很多人,做过很多事,走走停停,就这么一辈子便过去了。但是季言却没有想到,他的生命却似乎一直停在秦未离开的那一年,并未改变。
  那些想要做的事,来不及说的话,还未能邂逅到的更多的人,也便停滞不前地消散在时光中。
  但是,还好,他总算还是走了那么一小步的。
  “什么啊,原来你之前没有和我表白过啊。”秦未顿了顿,然后笑了出来,却不知为何眼眶也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然后撑着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将季言抱住。
  与昨天晚上粗暴愤怒的力度不一样,秦未这一次缓缓地伸出双手,然后将季言轻轻地揽入怀中,抚上季言的后颈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样的拥抱显得太过珍惜了。
  这样的温度却让季言一直忍耐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有些温暖,已经是季言所不能承受的了。
  “秦未,我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季言颤抖地伸手抱住秦未,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心愿和执念在这一刻都已经了却了,就算有再多的不舍和不甘,季言也不该再去掺和秦未好好的生活了。
  “你放我走吧。”
  他们便就这么好聚好散,假装没有遗憾地就此分别也算是个完美的结局了吧。
  秦未的身体震了一下,然后缓缓松开了手,暗色的瞳仁直直地看着季言的脸。
  “秦未,你放过我吧。”季言的声音微弱而又颤抖,泪水却从眼眶一滴滴落下。
  “你想去哪?在你说过你爱我之后,你还能去哪?”秦未微闭着眼睛,俯身向前倾去,轻轻吻过季言的眼泪。秦未伸手用力抓住季言的双臂,不让他逃离,细碎的吻直至季言的耳畔,而后凑着他的耳朵认真地一字一字说了出来。
  “季言,你只能陪我。”
  季言眼睛蓦地瞪大,眨着眼睛眼泪却越来越多,季言忍不住推开秦未,目光愤怒而又带着哀求,“你怎么就不懂呢!我已经死了啊,我已经不可能再陪你一辈子了!你让我一个死人怎么和你在一起,更何况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能留在这里多久!你还有大半辈子可以好好活,你跟我一个已经死了的鬼折腾个什么。”
  “秦未,你懂不懂,我在毁了你啊!”
  秦未的神色淡然,伸手将冲动的季言用力按在了沙发上,身体压迫地压在了季言的身上,手支撑在季言的头侧,就那么定定看着季言,眼眸里满满的只有季言一个人。
  “那便毁了我。”
  季言一怔,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
  “季言,我要你毁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饭局

  季言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就那么定定地望着办公的秦未,他喜欢看着秦未认真办公的样子。
  要是说以前,季言才不会相信秦未有一天竟然会成为总经理,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看着文件,而这么一呆往往是半天,还不断有员工敲着门进来有更多的事情。
  季言站了起来,然后走近秦未就那么站在秦未身后看着秦未手中的文件。
  大概是什么合同之类的,季言也没有细看,他对这些不感兴趣。而秦未微皱着眉,抿着唇,右手无意识地转着笔,然后轻敲了一下桌子,随后在合同上华丽地签下了秦未的名字。
  季言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合同上龙飞凤舞的签字。
  之前季言就说秦未写自己的名字写太丑了,秦未便让季言帮他设计签名。当时季言说是不乐意,不过还是在脑子里想了好几天,然后假装在做作业的时候无意提到这件事,随手签了一张自己也练了好久的签名给了秦未。
  然后秦未便就这季言设计的签名,每天练习着,那个时候就光看着秦未练签名了,估计这签名都已经让秦未潜意识记住了吧。
  季言看着那自己设计的签名落在合同上,内心有种小小的莫名的自豪感。
  在秦未这几天开空窗的时候,原定的综管部的团康日期也被迫推迟了,而今天秦未便很显然得把这个补回来,好歹也是员工福利,特别是在助手刘兵已经进办公室隐晦地抱怨了一下之后。
  秦未便让刘兵自己去定饭店通知人员,他便跟着去就行。而刘兵也立刻拍了下秦未的马匹然后撒脱地跑了出去,秦未倒是觉得这小子是不是到快发工资所以没钱吃晚饭才用这个借口来蹭饭。
  季言自然是一路跟着秦未,走进饭店后,秦未的脚步却突然顿了顿。
  疑惑地也停下脚步,季言循着秦未的视线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蒋帆和季泽。
  先是蒋帆注意到秦未,蒋帆看到秦未不知道自己这个之前打了秦未一顿还闹得兵器展一团乱的罪魁祸首应该作何表情,不过蒋帆还是抬手向秦未挥了挥手。
  而季泽看到蒋帆的动作,也转过头去看到了秦未,视线淡淡地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来。
  “那是……”刘兵站在秦未身边看着那挥手的人只觉得眼熟,后来才想起来上次兵器展有人打秦未被拍下来了,而那个人好像就是他。
  “没什么。”秦未打断了刘兵的话,然后径直走向了定好的包厢里。
  季言的脚步却停下了,最后却是走向了坐在窗边位置的蒋帆和季泽。
  “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还能遇到秦未。”蒋帆看上去脸色有些古怪,暗暗叹了口气,他自从打了秦未那一顿之后也没那么生气了,只觉得现在遇到秦未只觉得尴尬。
  “你定的明天几点的火车票?”季泽直接将秦未的话题忽视掉。
  “明天早上七点半的,估计要到明晚才能到家了。”蒋帆说着,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不用特意来送我的。”
  蒋帆微皱着眉,本来还想劝着季泽和自己一起走,不过看着季泽冷淡的表情最后也只能将想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季言和季泽一样都是死脑筋,只要认准了一件事那便是不管怎样都拉不回来,或者说只是蒋帆的话没有用。如果同样的这句话是由季言来说的话,季泽肯定是会听的。
  人的心都是偏的,季泽的整颗心倒是全部偏到季言那里去了。
  可是季言却不在了。
  蒋帆这么想着无奈地笑了出来,却只觉得心里蔓延着淡淡的苦涩。抬眼看着季泽,总觉得季泽身旁坐着的应该还有一个季言,或者说记忆里季言应该坐在那里。
  这顿饭,不应该只有他们两个人。
  季言看着沉默无声的季泽和蒋帆,顿时心里也觉得压抑不堪。
  “秦未?你……”蒋帆还在想着,突然间意外地看到了秦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包厢里走了出来,然后走到了蒋帆的桌旁没经过同意便坐在了蒋帆旁边的位子上。
  季泽抬了抬眼,视线微冷地看着秦未,显然是不欢迎,这一桌的气氛瞬间就冰冷紧张了起来。
  “只有那一本相册吗?”秦未倒像是感觉不到什么奇怪一样,只是看着季泽。
  季言倒是愣住了,诧异地看向秦未。
  秦未这是觉得季泽寄过来的一本相册不够看,所以来要更多的吗?
  “其他都和我哥的尸体烧了。”季泽冷淡的表情似乎永远都滴水不漏,即使秦未的表现超出了季泽的意料,季泽也不会表现出任何让人察觉,只是淡漠简洁地回答秦未的问题。
  秦未的身体一震,抿着嘴蹙起眉头来没有说话。季言却是有些恍然,后来想想也对,都过了这么久了自己的尸体也早该烧成灰了,只不过季泽就算真的有也不会再拿出来给秦未。
  “季言他,有留话吗?”秦未抿了抿嘴,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遗书吗?”季泽喝了一口茶然后淡淡看着秦未,“留了,没提到你。”
  在旁边听着的蒋帆也皱起了眉,虽然不是嚣张跋扈的气氛,但是此时只觉得两个人僵持在这里,季泽的话虽然没有错,但听起来却也是在故意针对秦未。
  “那,季言到底为什么会自杀。”秦未终于问到了他最想知道的事。
  季言若是为了秦未自杀,那早在五年前就死了。季言的死,一定还有其他理由,只是季泽和蒋帆却从来都没有提到过。
  秦未不敢问季言,他怕季言不想说出口,也觉得季言根本不会告诉自己实话。
  “季言他……”蒋帆顿了顿,然后想要说出来。
  季言的身体无意识地一颤,面容惨淡地看着说话的蒋帆。
  季泽将手中的茶杯放回了桌上,与玻璃的碰撞声断住了蒋帆的话,蒋帆抬眼便看到了季泽冷漠的视线而后将话又收了回去。
  秦未皱着眉看着季泽和蒋帆,果然这两个人还有事情瞒着他。
  “现在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吗?”季泽冷笑了一声,然后抬眼讽刺地看着秦未,“是想马后炮多关心一下我哥?还是说,你只是为了证明我哥的死和你没有关系,让你自己可以心安?”
  “那你呢,季泽?”秦未终于反驳了季泽的话,暗沉的眼眸就那么注视着季泽,“这么关心哥哥的你却没有意料到季言自杀,来报复我只是为了让你自己心里的愧疚好受点?”
  季泽的呼吸一顿,手指微颤了一下。
  秦未的话,终于成功撕扯开了季泽掩藏得完美的血淋淋的伤口。
  “快到冬天了。”
  季泽悄然移开了视线看向黑蒙蒙的窗外,不知道为什么提到了截然不相关的话题里,愈发寒冷的夜晚就连行人也少了许多,都裹着衣服瑟缩地埋头先前走着,“我哥曾经差点被冻死。”
  “他总是突然间就不见了,然后就躲着不让我找到他。”季泽看着那玻璃里透射的自己的倒映,却恍若透过窗户在看着另一个从前的自己一样。
  “那天在下大雪,我哥又不见了,可是我哪里都找不到他。”季泽说话很淡然,就像是在讲故事一样,但只有季言知道当时的季泽到底有多着急,或者说可能真的是找他找的快要发疯了吧。
  “后来大晚上的,我在想他会不会已经回家了。”季泽转过头去看向秦未,“然后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我哥,他就缩在墙角。”
  “那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就蜷缩着躺在雪里,整个人都几乎被雪埋起来了。”季泽说着自己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季泽低垂着眼看着茶杯里的水透着自己黯然的表情,“如果不是我找到他的话,也许第二天他就真的无声无息冻死在那里了。”
  秦未和蒋帆同时震惊地看着季泽,就连蒋帆都未曾从季泽和季言口中听过这件事。
  “我哥浑身被冻得紫红色,整个人紧紧抱着自己被盖在雪底下,我差点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当我把我哥从雪里拉出来的时候,他睁开眼看着我说——救救我。”季泽的声音有些颤抖,然后忍不住扯着嘴角笑了出来,“明明找死的人是他,他却和我说救救他。”
  那个时候,季言就躺在曾经秦未坐着等他上学的位置,整个人都被埋在了冰冷的白雪里,闭着安静毫无声息,就像是已经死了一样。季泽急疯了,将季言从雪地里拉出来然后就那么不管不顾地抱进怀里,也不管季言的身体如同冰块一般冷,只想用身体的温度让季言暖过来。
  季泽那时缓缓醒了过来,仰着头牵强地眯着眼睛,全身都在无意识地颤抖,却伸出冻得发紫僵硬得手缓缓够上季泽的衣服,抬眼极力发出颤抖而又细不可闻的声音。
  他说——救救我。
  “然后他叫我秦未。”季泽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秦未。
  秦未的瞳仁骤然缩紧,双手紧紧颤抖得握拳,有什么似乎压抑不了的东西从心底嘭的炸裂开来。
  “他明明看着我,却叫我秦未。”季泽的眼里带着嘲讽的看着秦未,“我以为我哥一直想死,但是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我哥比任何人都想活着,他在等你救他。”
  季言到底是有多绝望多痛苦才会躺在茫茫大雪里等着秦未去救他。
  “我哥他,一直想要被拯救,可是那个人只能是你,秦未。”
  “我们所有人,通通都及不上你一句话。”
  季泽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低着头,垂落的眼帘与眼睑相碰时能仿佛将世界碾碎。
  “秦总快去吃饭吧,你的员工来找你了。”季泽看着从包厢里出来找秦未的刘兵,然后出声让秦未离开。秦未视线暗沉地看着季泽,默不作声然后便离开了座位。
  秦未走了。
  季泽的神情从冰冷到了落寞,脸上露出了疲累的表情淡淡看着桌子。
  “季泽,你……”蒋帆出声想要安慰季泽。
  “我救不了我哥。”季泽伸手扶着额头,声音淡淡得颤抖,眼底掩藏至深的悲伤终于浮了出来。
  “是我,救不了他。”
  季言站在季泽的身边,连连摇头,季泽怎么会这样想?
  不是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季言在心底一遍一遍地说着,想要告诉季泽根本就不是这样。
  季泽,你明明已经救了我了。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早就死了几百次了。你不知道,我到底是有多么庆幸着,在那段绝望崩溃的日子里,能有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城市里总是一片灯火辉煌,繁华而又迷幻,而他却只会龟缩在冷冰冰的房子里,如若不是一直有季泽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话,季言只会任由自己一点点在黑暗里堕落至死亡。
  季泽,你怎么可以把错都怪在自己的头上?你根本不知道能够遇见你的我到底有多幸运。
  季言还记得,新年春节他深夜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新年里夜幕的绚烂烟花,耳边是络绎不绝的炮竹声。而睡在地上本就没睡的季泽便走到了他身边给他披了件衣服让他别着凉,然后和他说话,那个时候季泽问他,新年有什么愿望。
  秦未已经离开有了自己幸福的家庭,季言不知道自己心里还应该有什么愿望,只是觉得过了新年便又是一个新的开始而已,而陪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弟弟,是他最亲的家人。
  季言从没有说自己的新年愿望是什么,但是他在新年夜晚看着烟花胜放的夜空还是会许愿。
  整整五年,他许的愿望只有一个。
  愿季泽一生平安幸福,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生病

  秦未在吃晚饭后已经到了九点了,但是却并没有回家反而是去了超市里。
  季言奇怪地看着秦未在买菜买肉,虽然看起来是在挑挑拣拣,但是季言知道这家伙肯定什么都看不出来,估计只是在最单纯地对比价钱吧,然后认为贵的肯定好吃点。
  秦未这是晚饭没吃饱,所以准备买菜回家自己烧着吃?
  等到到家后,秦未就把两大袋的食材都放到了厨房,然后便去办公了。
  一直到凌晨两点半的时候秦未才停了下来,然后看着正坐在一旁静静看自己办公的季言笑了笑。
  “来,我们吃宵夜。”秦未大手一挥,然后抓住季言冰冷的手便走向厨房。
  “你做?”季言挑了挑眉,看着厨房里的食材疑惑地看着秦未。
  “当然是你做给我吃。”秦未说得没皮没脸,像是理所当然一样地看着季言。
  “你怎么知道我会烧菜?”季言瞪了秦未一眼,难不成他的脸上还贴着一个家庭煮夫的牌子吗?
  “因为我不会啊。”秦未说得理所应当,家里就应该有个掌厨的人。既然秦未不会做菜,很显然这项艰巨的任务便只能落在了季言的身上。
  “……”季言一下子愣住了,没好气地踢了秦未一脚。这算是什么逻辑?
  其实一开始季言也不会做菜,因为他的妈妈有一手好厨艺,季言自然不会在意这个。不过自从季言的妈妈死后,季言和秦未住在一起后,就必须要在意这件事了。
  季言在见识了几次秦未炸厨房的能力后,也只好作罢,自己开始一天天慢慢研究做菜。虽然一开始做出来的菜味道有些奇怪,但秦未还是能够面不改色地全部吃光,季言也便就这么习惯性地坚持学下去了。
  虽然直到现在季言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宠着秦未了,季言却还是没辙地去帮秦未做宵夜。其实以前秦未一般没有吃宵夜的习惯,秦未一般会在晚餐的时候把季言做的菜都全部吃光,晚上自然只会撑着然后美名其曰得说太饱了所以要抓着季言做床上运动好好消化。
  季言想着忍不住抿嘴笑出来,然后转过头去看秦未,而秦未就站在自己的身后眼里带着期待地看着自己,这样就像是回到了七年前的时光一样。
  “你买太多了,哪算宵夜。”季言无奈看着两大袋东西,要是全部烧出来都能做一桌子大餐了,“就煮碗面吧,里面帮你多加点菜。”
  “都好,反正我都吃得下。”秦未倒是无所谓,他反正就是想吃季言亲手做的东西。
  秦未就站在季言的身后,静静地注视着季言在厨房里忙活着煮面。
  脑海中似乎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像,从背后看可以看到那个人高挑的身材,纤细白皙的颈脖,细碎微卷的黑发。那个人的手很漂亮,是画画的手,却为了他一直在锻炼着厨艺只为了每天和他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一起吃他做的饭。
  秦未从身后抱住了季言,季言的身体一僵,手中的筷子落回了锅里。秦未缓缓用手抚上了季泽的右手,骨节分明的手腕,纤长白皙的手指,秦未就那样嵌入了季言的手与他五指相扣。
  “你做什么啊?”季言有些无措地想要将手收回去,但是秦未却更加用力地握住季言的手。
  “戒指呢?”秦未将季言的拉起靠近唇边,轻吻着无名指的位置问季言,“你不是说你买了对戒要送我吗?”
  “扔了。”季言顿了顿,才记起来自己曾经和秦未说过对戒的事。
  “真的?”秦未自然是不信的,轻笑着凑在季言脸庞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季言的耳朵,“那你告诉我,你扔哪儿了?我去捡回来。”
  季言的身体颤了颤,明明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他对这样的秦未还是没辙,微微低着头不敢看秦未的脸,而且秦未不是失忆了吗?这些总喜欢咬他的小习惯到底怎么记住的。若不是他已经死了的话,肯定脸和耳朵都红起来了。
  “我都说扔了,哪会记得扔哪儿。”季言甩开手,将秦未重重地向后面推去,然后恶声恶气地说着,“我要煮面,别来烦我。”
  “你有煮面给季泽吃过吗?”站在身后的秦未突然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当然有。”季言随口答道,他和季泽一起生活自然也会做饭给季泽吃。虽然一开始的确是季泽一直在照顾他,不过后来两年里季言也有努力想当个好哥哥。
  突然间身后沉默了,没有秦未的回应,季言有几分疑惑地向后看去,只见秦未皱着眉头像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看着自己。季言觉得有几分好笑,“他是我弟弟,你吃什么醋?”
  “……”秦未瞥了瞥眼,然后向后转身走向餐桌没有回答。
  在背对着季言的时候,秦未却是神色黯然,悲哀得低垂着眼。
  季言可以说,他凭什么要光做饭只给秦未一个人吃;
  季言可以说,是秦未丢下了他七年,是秦未自己不要吃季言做的菜了;
  季言可以说,忘记一切的秦未凭什么有资格去抱怨季言……
  但是季言只是想当然的只叫秦未不要吃醋,就像是潜意识里就认为他做饭本就只为了秦未一人而已。
  季言煮好面放到桌上,便坐在了秦未对面看着秦未大口大口地吃面。
  有的时候,记忆和时光真的容易混淆,总是让季言产生一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但是有些东西,消失就是消失了,就算是从记忆里找寻所有细微的碎片,哪怕是细节到最细节的东西,也拼凑不回原本的样子。
  季言觉得自己错了。
  在错的时间里放纵得做了最错的事,但即使如此季言还可悲地沉溺其中。
  但是,季言已经疲惫地不想去想更多的事情了。
  窗外的夜静着,窗内的秦未就坐在自己的面前。
  这样刚刚正好……
  “秦未,我听见你问季泽了。”看秦未已经将一大碗面都解决了,季言还是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秦未,“我来告诉你吧。”
  也许季言五年前的时候,真的做了许多傻事也许心里还真的觉得自己也许死了的好,但是不管怎样在季泽出现后,季言还是被季泽一点点从深渊里带出来走向正轨。五年过去,季言自杀的理由已经不会和五年前一样了。
  “我生病了,是癌症。”季言不敢看秦未便低着头看着桌面,“诊断出来是脑子里的恶性肿瘤,而且医生说癌细胞已经开始扩散了,我也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就因为这个?”秦未的呼吸滞住了,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季言,然后猛地站了起来刺啦一声椅子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刺耳至极,秦未走到季言身边用力拽住季言的左手吼着,“季言,就因为这个你就去自杀?”
  “秦未,你忘了,我妈是怎么死的。”季言低着头轻声说话,手却在微微颤抖,“我妈是尿毒症晚期,大冬天死在医院里的。”
  从季言的妈妈死后,季言便再也不敢去医院,那个地方留给季言的只有痛苦和绝望,只有当时的秦未知道季言妈妈的死给季言留下了多么恐怖的心理阴影。
  “你当时跟我说医院一定能治好妈妈的,妈妈也跟我说她还年轻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信了,你们两个人的话,我都信了。”季言缓缓抬起头,眸子里一片绝望的空洞,“我妈一次一次做透析都告诉我没事,就算疼的眼泪一直在掉还笑着看着我说别哭。”
  “直到我妈被推进手术室,你和我妈妈都告诉我一定会没事的。”季言惨然地笑出来,“然后呢?手术失败了。你们明明都说会好的,但是手术却失败了。”
  那个时候,季言一直盯着手术室的灯从红色到绿色。
  然后医生说手术失败了,季言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手术失败了,但是季言的妈妈没有死,只是从医生的口中多出了更加复杂的专业用语,但只是季言妈妈的身体在这次手术中彻底毁了而已。
  秦未和他说,还活着就好,季言也不断地在自己这么安慰着。
  那段时间每一天,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醒来……
  那种恐惧的感觉,像杂草一样在心中疯狂地蔓延,最后似乎置身于了真空的世界,那种压抑痛苦的心情却有强迫着自己留在妈妈的身边,看着她一点点走向死亡。
  “我妈是为了我,为了我所以才拼命想要活下来。”季言的眼泪夺眶而出。
  季言的妈妈是活了下来,却活得生不如死。本就尿毒症晚期的身体被手术失败后完全拖垮,就那么昏迷在重症病房痛苦不堪地活在一堆冰冷的医疗机械里。
  过了一个礼拜,季言的妈妈才从重症病房里转出来,意识一会清醒一会迷糊,但是眼神总是空洞绝望地看着季言,她痛得连微弱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呆在病房里的每一天都像是在被凌迟一样,季言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亲人在痛苦不堪地受着折磨,而季言却什么都做不到。
  医生说季言的妈妈求生意志很强,季言知道这都是为了自己,季言的妈妈一个柔弱的女人能支撑到现在完全只是凭着意志,她若死了,那这个世界上便真的只有季言一个人了。
  就算活得生不如死,季言的妈妈依旧拼了命得为了最后一口气活着。
  到了最后,季言的妈妈躺在病床上只是静静看着季言,只是绝望得不断地流着眼泪。
  她知道自己再怎么也活不下去了。
  她是有多痛苦,多不甘心,多绝望,她竟然要抛下她的儿子一个人在这个世上。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明明自己的妈妈就躺在床上,可是却觉得自己离妈妈的距离太过遥远。
  无力,从心底浮起的让灵魂都感到恐慌的无力感,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坐在妈妈的身边,看着她——死亡。
  最后季言的妈妈还是死了,在遭受了种种折磨和痛苦后死去了。如若不是季言一开始一直哀求着妈妈一定要活下去的话,也许他的妈妈会死的轻松些,不用再受那么多的罪。
  其实季言妈妈在后一次进了急症室再也没能走出来后,季言心里反而是觉得毫无波澜了,他的妈妈终于可以解脱了,死了总比她活着遭受那么多的痛苦好。
  “我不想像我妈那样死去,也不想季泽像曾经的我一样看着我一点点死去。”季言无力地摇着头,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在医院里看着亲人一步步迈向死亡之路的痛苦。他既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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