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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艳莲杀-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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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属下没有。”
流水低着头,默默的回到了风尽身边。
十五却皱眉,“风大人,何必对自己的未婚妻如此严厉?”
风尽笑,“我是怕你们之间又有什么误会。”
十五看了风尽片刻,不再说话,回身朝莲绛房间走去。
接下来几日,越城恢复了以往的繁华,燕成亦带着兵马继续去追赶秋夜一澈和角丽姬等人,十五他们暂时留在了越城,打算七日之后再出发往回楼去
几日下来,莲绛表现并无异常,看样子风尽并没有把自己白发的事情告知莲绛。
而十五的精神不济,终于还是没有瞒过莲绛。
风尽把了把脉,回头看向莲绛,对方那精致完美的脸此时写满了担忧,看着自己的眼神亦多了几分期待。
他似乎在惧怕什么!
而那种惧怕,竟和十五的眼神一摸一样。
“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孕期女子常有的嗜睡。我替她开几幅药就好了。”
几乎瞬间,莲绛和十五的神色同时安定下来,两人都有一种劫后解脱的感觉。
风尽眯眼,错身走过,路过梳妆台时,将手上的东西悄然放在上面。
“你现在还困么?”
他坐在床沿边,将手放在她额头上,悬了几天的心此时终于放了起来,而他眉色也尽是疲态,好在,一切都没事。
她,只是嗜睡而已。
而床上的十五又何尝不是呢,紧绷的神经在风尽轻描淡写中放松下来。
她生怕这些天他看出什么。
“那你再睡睡。”
他柔声安慰,眼瞳里满满都是她的影子。
十五点点头,眼皮也沉重下来。
莲绛趴在床边,一手放在她小腹上,一手握着她手指,放在唇边轻轻的抿了一口,十分的不舍。
“多多,别折腾你娘亲了。”
这几天,十五可以算得上是吐得稀里糊涂。
而他也几乎所有衣衫都无一幸免,只要母子平安,一切都好。舒夹答列
他餍足的闭上眼睛,而床上的十五似真的很喜欢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这种呼吸声,让他莫名的安定。
这夜的风突然有点大,还夹着点雨丝,莲绛悄然松开十五的手,又小心的将被子替她盖好,起身走向窗前,将窗户关上。
回来时,目光却不经意的落在了梳妆台上。
他目光一沉,双瞳大睁,颤抖着双手将木梳子拿起来。
昏暗的灯光下,那桃木梳子上的几缕银丝如此刺眼,这些银丝像绞着成一张网,将自己包裹住,然后不停的缩进,让他不能挣脱难以呼吸。
银丝……
他唇色瞬间发白。
十三岁的之前记忆,他对自己父亲真正的印象不是两个人针锋相对,也不是整日打打闹闹,而是他那头银丝。
母亲说自己出生之日,父亲一夜白了头。
因为失去母亲,他一夜沧桑,满头银雪,十几年后,他竟然……再也看到这屡屡银丝。
肺里像是有冰块破成碎片,呼吸都带着刺骨的痛。
他颤抖的将梳子上的银丝取下来,放在唇边,淡淡的藕荷香气传来,他双腿一软,扑向了沉睡中的十五。
因为她喜欢吃那红豆藕粉糕,喜欢那清淡的莲香,不久前他四处专门找人制作了那莲花皂,为她沐浴洗头。
而这几日,她都嚷着太困不愿意沐浴洗头,结果待他入睡后,她自己已经让安蓝帮她洗了。
他悄然取来了灯,放在床头,然后轻轻的剥开她的发丝。
呼吸急促而颤抖,他竭力的止住,生怕吵醒了她,只得紧紧的咬着唇,然后一点点的寻找。
血从齿间溢出,待一缕银丝落在他指尖时,他再也控制不住,将头埋在了被褥间。
那种真正进入万劫不复的绝望,像潮水压了过来,在他体内聚集,却是形成泪水从他眼眶中罗落下,无声滴入她的发丝间。
一根,两根,三根……
他不敢数下去,只是无助而绝望的闭上眼跪在她床头前。
他记得她有一头非美青丝。
乌黑拽地,像一快黑色的丝绸,光滑而柔顺,握在手中,满心都是温暖。
那日在寒池,在那个旖旎梦中,他就像溺水之人,而她的发丝就像一张网,圈住她,不让他溺毙。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喃喃自语!
一定是弄错了。
他抬头看着仍然沉睡的她,他依然记得她看着他那满眼的温柔和明媚的笑容,那样的灿烂活泼。
一定是错了!
他踉跄的起来,握着手里的银丝,转身冲向门外。
外面的风刮着桃花落了满地,雨夹在风中打在脸上,那种冰凉刺骨似在提醒他,这不是在做梦。
低头看着手里的银丝,他跌跌撞撞的朝前面奔去。
每跑一步,脚下都像被利刺穿过,钻心的疼,而也不知道追了几个走廊,终于看到风尽抱着药箱立在屋檐下。
她双眼凝着莲绛,眼中有说不出的情绪,风雪吹在她脸上,有几分落寞。
莲绛冲上去,一下拧着她的衣服,那碧蓝色的妖冶双瞳闪动着可怕的寒光,“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莲荷的清冷香气缭绕在鼻息间,这是他身上独有的伟味道,风尽心中一颤,却是将头扭向一边。
“是不是?”
他厉声质问,声音却没有往日那种凌厉高贵的气势,而是,带着恐慌的轻颤。
“我也不知道。”
风尽回头,静静的看着身前这个认识了二十多年,风化绝代的男子。
她看着他一步步走入巅峰,一步步又陷入往劫不复,她想拉住他,想救她,可是她做不到!
他明明可以恣意天涯,明明能权倾一世,明明可以一生无忧,可他却偏偏选择了那个女人,选择了痛苦一生!
“为什么不知道?”莲绛贴着风尽,手拧着她胸前的衣衫,声音带着几分乞求,“那你知道什么?告诉我?”
他此时的双瞳没有昔日那份巨人千里之外的冷傲和漠然,而是,悲悯的乞求。
风尽心痛的看着他,却是赌气咬牙不肯说。
“风尽,求求你,告诉我……”他瞬身都在颤抖,在频临死亡的人,热切的求得一点生机。
她找不到病因!她也不知道十五为何突然间会变成这样。
她没有撒谎,之所以让莲绛知道,不是想让他痛苦,而是想让他明白,要懂得放弃!
或者,她该坐视不理,让十五就这样隐瞒着莲绛慢慢死去。
可是,看着自己的女人死在身前,莲绛反而会记得十五一辈子。
她不允许,这个女人死后还停留在莲绛的记忆力,继续折磨他一辈子!
她更不能允许,一个将莲绛折磨成了鬼不鬼人不人的女人,还能如此幸福的死在莲绛怀里。
那个女人,有什么资格,死之前还要带走莲绛一生的情感。
“我不知道病因是什么。”她风尽终究是咬牙,看着莲绛,漠然的道,“我只知道,她在虚弱,甚至在快速变老,在衰退,她活不过半年!”
莲绛整个人一恍惚,双眼负着苦涩的悲恸,愣愣的望着风尽。
他漂亮的唇苍白无色,上面有刻着几点牙齿留下的血印。
“半年?”他苍白的手手揪着她的衣服,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整个人也开始往坠,却坚持着不要倒下去。
“是的,半年。”她语气坚定而残忍,“等不到你孩子出生,她就会死。”
“不……十五不会死。”
他慌忙摇头,那碧色的眼瞳里,绝望成决堤的水划过他妖冶的脸颊,他近乎疯狂的冲她大喊,“十五不会死!她怎么可能死,她在棺中被人埋了八年,她都活下来了,她怎么会舍得丢下我去死?”
“莲绛!”
看着他疯狂的样子,她声音一沉,厉声喝道。
“风尽……”他望着她,“想办法救救十五,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救她。”
胸口一阵剧痛,像是被人狠狠捏住,风尽眼眶不禁一红,盯着莲绛,却终究是开口,“我救不了。”
“怎么会?”
“因为我找不到病因,我没法救!”
她朝他声嘶力竭的大吼!
她也不会救!若是时光能倒流,在长生楼,她根本就不会救从棺材中爬出来的那个女人。
莲绛浑身一阵阵的冰凉,旋即松开了抓着风尽的手,整个人往后一仰,就要栽下去。
“莲绛!”
风尽丢下手上的药箱,冲上去将莲绛扶住,两个人都跌跪在地上,而莲绛却像被人抽取魂魄一样,呆呆的看着院中漫天的细雨。
她静静的抱着莲绛,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病因……
病因……
十五腹中的多多才是病因啊!
夜风寥寥,将他手指缝间的银丝吹走,他手心一空,望着神色的风尽,“不能救么?我什么都给你。”
风尽闭上眼睛,嘴角有一抹苦涩。
却不知道,她这天下她什么都不要,她费尽心思,不过是要近在咫尺的人。
“救不了!”
她语气依旧坚定,靠在身侧的人,一掌推开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莲绛……”
风尽爬起来,伸出手要抓他,可手刚刚碰到他衣角,还没有握住,他已经跨步走走入了院子里。
雨越来越大,瞬间将他周身淋个通透,他双手乌发湿漉漉的贴着脸,蓝色的蔓蛇花吐出芯子,诡异而妖媚。
他走到了满园的桃花中,手拂过一颗颗桃树,然后穿在其中,脸上也被那数字挂出几道伤浅痕留下黑色的污迹,却很快被头顶雨水冲洗。
最后,他立在了安蓝和小鱼儿所在的院子里。
夜已很深,他们早就睡了去。
他茫然四顾,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一颗桃树下。
他记得那桃花,那日夕阳似血,烟霞漫天,十五就卧在下方睡了过去,手里还拿着给多多的衣衫。
安蓝说,十五的样子很着急。
接下来几天,她除了睡觉就是给多多做衣服。
一岁的衣衫,两岁的衣衫,三岁的衣衫。
他想起了在店铺里,她惆然一笑。
想起了她一定要多买几匹布。
他总以为她是太寂寞,才会想着给多多做长大了的衣服!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莲绛蹲下身子,将脸捂住手心里,雨水从他头顶淋下,沿着指缝又低落在泥土里,可为何,冰凉的雨水到了手心却是滚烫灼人?
头顶雨水突然止住,身手响起了脚步声,有人蹲在他伸手,手轻轻的搭在肩上。
他回头,看到了风尽微红的双眼。
“富贵一生又如何,权倾一生又如何,永生又是如何,得不到所爱之人,活着,有什么意义?”他声音悲沧,“我不过,就是想爱一个人,我不过是想和一个人白头偕老,为何,天就不容我们?惩罚我,却又折磨她!”
他没有想过要一场风花雪月,没想要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他要的不过是,醒来能看到自己所爱之人,不管贫寒和苦难!他甘愿堕入地狱,陷入黑暗,被蔓蛇花折磨!
这些他都可以承受,可以忍受,但是,为何偏偏要夺取她的性命!
风尽喉咙剧痛,凝着莲绛。
这张她凝望了整整二十多年的脸。
“上天在这么做,或许是在警示你,她并非你命定中人,你爱错了人……你们本不该结合。”
“呵呵呵……”他发出一连串诡异的笑,“她是!她是!九年前,父母亲游离遇到了她,将簪子送于她,让她来回楼找我。然而,世事蹉跎,我们错过了九年。可九年后,我成为南疆的祭司,她成为南疆坟上里的一具死尸,可是……”
他目光看着远处,似难以忘怀第一次看着她的情景。
“她就那样踏着月光而来,跟着几百具腐尸后面,走到我身前,不惊不悲的看着我。她若不是,为何九年后,我们要在另外一个地方,用那么不割不舍方式相遇!长生楼,一生人,而生鬼,三生傀儡,她注定生生世世都和我纠缠不清!你们怎么能说,她不是我爱人,不是我命定中人?”
他每说一个字,她就钻心的痛!
“那又如何,她要死了,谁都救不了她!”
他抽了一口凉气,旋即痛苦的闭上眼睛,许久,起身望着漆黑的苍穹,低声,“能!”
风尽站起来,已经看到莲绛转身朝十五的院子走去。
那步履在夜雨中,如此缓慢而凝重!
“莲绛……莲绛……”
风尽站在雨中,手里的伞慢慢滑落,她的眼中,亦有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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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而床下面的地铺上,却并没有看到莲绛。
慌张寻去,却发现莲绛抱着膝盖坐在窗前的小榻上,他微微侧着头,凝望着窗外的小雨。
他目光有点恍然,膝盖上,放着给豆豆的布娃娃。
他说:女孩儿都喜欢布娃娃,所以他给自己的女儿亲手做了一个,是给她的出生礼物。
他还说,每一年都给她做一个,直到她出嫁,然后再这些布娃娃放在嫁妆箱里带走。
莲绛低下头,微微闭上眼睛,将脸贴在布娃娃脸上,那样轻柔,就像在触摸自己未出生的女儿。
“莲……”
十五躺在床上,轻声唤道。
莲绛回头,看着十五侧身躺在床上,满眸含笑的望着自己。
他心脏一缩,握着那布娃娃,赤足下来奔向十五。
十五看他脸色苍白,那漂亮的眼睛下竟然有一圈黑眼圈,心疼的抬起手,摸着他的脸,顿时一惊,“你受风寒了?怎么这么凉?”
他笑了笑,“我本来就凉。”
“今天不一样。我成日在你身边,怎么可能不知道。”
“昨晚天气变化太大,我又没有睡意,怕是吹了风。”
说着,他俯身托着她倚在床头,轻言安慰。
“昨晚一晚都没有睡?怎么不睡?”
“因为太高兴了啊。”他眉眼尽量笑开,“给多多……”
念叨这个名字,他顿觉得呼吸都在疼,忙停了下来,喘口气,道,“定做的手推车怕是要到了。”
“没出息,一个手推车就让你这么开心了。”十五忍不住嘲笑他。
这些天,莲绛忙着给多多买这个买那个,恨不得肚子里的孩子马上跳出来。
也是,那个当父亲的不爱自己的孩子。
莲绛突然俯身,将脸贴在了她小腹上,这个动作太突然,她愣一下,又听到他喃喃,“我有些困了,就让我和多多这么睡一会儿好不好。”
“好。”
十五哭笑不得,好在每次坐起来时,莲绛给她调整的十分舒适,因此就任由他孩子气的睡在自己小腹上,看着他漂亮的脸上,那睫毛偶尔颤动,有些像受惊的蝴蝶,让她忍不住胸腔跳动。
“这几天,都让我和多多这样睡,好么?”他没有睁开眼,也不知道这句话是给她听,还是说给多多。
他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胸腔,让全身都柔软舒适。
十五悄然拿来床头放着的针线,继续开始给多多做衣服,偶尔眼睛酸疼了,会停下来,看着莲绛贴着多多安然睡着。
外面的雨慢慢停了下来,门口传来敲门声,十五轻应了一声进来,便看到风尽亦憔悴着脸走站在门口。
因为中间有一张桌子,所以她没有注意到莲绛,不由开口问,“莲绛呢?”
十五做了一股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自己腹部。
风尽踮起脚尖一看,看着莲绛趴在床沿,将脸贴在十五小腹睡了过去,神色不由黯然片刻。
“他醒了让他来找我,该服药了。”
说完,她再也不想看,转身就离开,连门都懒得关上。
微冷的风顿时扑了过来,十五忙取下衣服,盖在莲绛身上,然后听到他像梦呓般道,“对不起。”
三个字很轻,十五也听得模模糊糊,笑了笑,继续拿着针线开始做衣服。
因为时间太短,她没法给豆豆做冬天的衣服,只能挑选夏天的小褂子做,如今,已经做到四岁了。
四岁,她微微眯眼,将手比划一下,“我家多多四岁应该这么高吧。”
目光忍不住又落在莲绛那脸上,她心口荡漾,“多多,一定要长得像爹爹呢。”
虽然性格会傲娇,但是呢,却那样容易满足,也容易快乐。
这样,才会更幸福。
微微分神,指尖一痛,十五低头,看到莹白的指尖凝着血珠,滴在了小衣服上。
她微微蹙眉,见莲降睁开了眼眸,依然贴着他小腹,只是静静看着自己,里有一层水雾,像是千山竹林,有着暮雨涟涟的凄清。
十五从未曾见过他这样的目光,胸口顿时一震,正要开口,他已经坐起来,伸手将她用力抱住。
手臂刚劲有力,几乎要将她揉碎,十五难受的挣扎了一下,可他并没有就此松开,而是喘着气,在她耳边颤声,“十五,你说过不会弃我。”
十五握紧手里的小衣服,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声音却如平常的带着笑意,“不会。”
“那你会恨我吗?”
她想要侧头,轻吻他冰凉的脸颊,可他抱得太紧,她无法动弹,“不会。”
莲绛松开了十五,俯身在她小腹上落上沉痛一吻,转身离开。
“莲,你的伞。”
十五大声喊道,有些怔怔的看着莲绛的背影,他身形一顿,声音依然温柔,“我去给你拿吃的,很快回来。”
莲绛神色木然的往前走,悠长的走廊,似乎走不到尽头,头顶雨丝飘渺,从屋檐下掉落,发出清脆的声音。-----------女巫の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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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四章:你的天涯 三十九
走到风尽的院子时,风尽挵着袖子站在门口,静静的望着他要来的方向,见他神色索然的走来,取下旁边的伞冲出去,替莲绛打在头上,莲绛没有看她,自顾的进了屋子。舒夹答列
桌子上,放着一碗盛满殷红鲜血的碗,刺得的他双眼剧痛。
他目光一沉,扬手拂袖,将那碗连带桌子一起打翻!
“你这是闹什么?”
风尽将伞收起,走到莲绛身边,望着他珂。
一夜之间,他整个人就苍白憔悴了一圈,惨白的肌肤衬得那蔓蛇花更加触目惊心。
“蔓蛇花醒了吧?”
她又低声询问,目光看着地上那血渍,手腕微微发疼阡。
“十五的药呢?”莲绛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流水正在煎。”
“加一味花红。”
“花红?”
她走到他身前,看着他的脸,声音一颤,“那会导致流产的!你要做什么……”
莲绛悲戚的看着风尽,声音绝望,“她和孩子……我只能选择一个。”说着,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踉跄后腿,后背抵着门框,才能让自己站稳,“若可以,我宁肯死的是我,而非她们母子。”
“你说什么?”
风尽上前扶住莲绛,不知道为何他说出这般疯言疯语的话,可他神色痛苦,这必有缘由。
莲绛不愿再开口,只是痛苦的闭上眼睛。
可风尽却周身冰凉,孩子和母亲只能选择一个……
十五的气血,十五的虚弱,十五的衰弱,而腹中胎儿,却那样的健康。
难道是……
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卷发少年,站在阳光下,没有任何影子。
很快,她整了脸色,“十五之前也是懂得医药,你若是给她花红,她定然不喝。倒不如用天花粉,无色无味,难以辨认。”
莲绛没有说话,似默认,转身离开。
“你的药呢?”
风尽上前,拉住他的手。
那手,纤长素白,犹如玉雕,却冰凉刺骨。
莲绛看着风尽拉住自己的手,眉心一蹙,“我陪她一起中毒。”
风尽呆了半刻,突然吼起来,“你是疯子吗?”说着,他一把扯开莲绛的衣衫,那如雪胸膛如今密密麻麻的开满了妖冶的蔓蛇花,蓝色的花朵,蓝色的蔓藤,黑色的花蕊,触目惊心!
她也疯了似的将莲绛往回拽,将他推到镜子面前,“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你就是一个怪物,你就是鬼!二十七朵,蔓蛇花了……”
她拽着他的衣服,突然跪在地上,仰头看着他,乞求道,“当你身上开满三十二朵,那蔓蛇就永远无法从你体内逼出来了,莲绛……不要继续了,否则,你迟早会被蔓蛇吞噬的!不要折磨自己……”
看着那镜子中的怪物,莲绛勾唇惨烈一笑,“蔓蛇出来了之后,我哪怕想到她就会心痛,那样,她又要离开我。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既然都是这个结果,何不让我独自承担,将她那份也受下来。”
莲绛拉起衣服,跨步走了出去。
风尽坐在地上,周身一阵阵的冰凉,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最后,她目光闪过一丝血亮,咬牙起来。
莲绛回来时,十五靠坐在阆苑的栏杆上,正低头缝制多多的小衣衫,她穿着白色的衣服,因为脸上涂了胭脂,看起来气色非常好,唯有那一头青丝散落在肩头,没有挽起。
身后小雨成帘,时不时有点雨丝飘在她身上,莲绛上去,忙脱下外衫披在她身上。
“怎么坐在这儿?”
十五笑着,“我来陪多多看一场春雨。”
看一场春雨,一场夏花,一场秋叶,一场冬雪。
莲绛胸口一阵钝痛,体内的蔓蛇暗自涌动,他坐在她对面,道,“我也来陪多多一起看吧。”
“这雨怕是几天都难以停下来。”十五玩着院子里,看着那些雨丝将桃花打得颤颤直落,“春日清朗,本该是放纸鸢的好季节。”
“好,待天晴了,我陪你和多多去放风筝。”说着,他竟有俯身,又脸贴在小腹上。
那样子,反而看起来像个孩子。
十五无可奈何,任何他趴在小腹上,继续手里的小衣衫。
走廊处却走来了两个人。
风尽和默默跟在后的流水。
莲绛浑身一颤,起身望着十五,“我替你开了服药,你这样天天吐下去身子也熬不住。”
“不必喝什么药……”然后看到莲绛担忧的眼神,她没有将下面的话说下去,只是点点头。
莲绛端起来药,让风尽和流水退了下去。
手指在颤抖,却是竭力的稳住,然后送到十五嘴边。0
“好难闻。”十五将头扭开,莲绛心中一阵酸楚,低下头,自己喝了一口。
风尽说天花粉的分量很少,大概七日之后,才会出现落红。
“喝一点。”他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指尖冰凉。
十五拗不过,只得低头抿了一口,可还没有吞下,整个胃就翻江倒海,她再也受不住,推开莲绛趴在屋檐下开始吐起来。
莲绛手一抖,将碗很狠狠砸在地上,一把将十五拉过,将她紧紧的抱住,嘴里一直喃喃,“十五,十五……”
十五呕吐不止,落得莲绛一身污迹,可他根本不顾及这些,只是疯了似的将她抱住,藏在自己怀里不停的唤着她名字。
那一声声十五,无助又绝望。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手指穿过十五的发丝,一缕白发落在指尖,他浑身一怔,犹如五雷轰顶,放开十五,冲向了风尽离开的方向。
“药……”
他盯着风尽,冷声吩咐。
风尽唇角一动,似掠过一丝讥嘲,却是静静的应了声,“好!”
十五浑身都是汗水,头发又淋了水粘在脸上,原来的胭脂也被染红,莲绛俯身,抬起袖子替她擦掉,然后抱着她回了屋子。
她无力的靠在床头,望着他,“莲,我不想喝药……难受。”
莲绛心中一酸,低声,“就喝的时候难受,喝完就好了。”
十五张了张口,却无力开口,只是沉沉的闭上眼睛,隔了一会儿,一股浓浓的药味传来,她几乎本能的睁开眼睛,看到的依然是风尽和流水。
流水站在旁边,手里的汤药有着比刚刚更刺鼻的味道。
十五眼神有些茫然,而莲绛收起原本放在她小腹上的手,悠的起身,“我去换衣服,你把药喝下。”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那步子走得慌乱,更像是在逃跑。
外面雨变得更加萧索,风吹了进来,十五觉得浑身发寒,甚至周身有一种难掩的恐惧。
“还不送过去。”
风尽挵着袖子,冷声吩咐流水。
流水惊讶的抬头,看着十五,脚步沉重的走过去,双手托着碗递给十五。
药还是刚刚那个调剂药,只是味道重了很多,十五凝着那黑乎乎的药,只觉得小腹难受。
见她迟迟未动,风尽不由叹口气,“十五,你到底要折磨莲绛多久?”
十五茫然的看着她,却见风尽眼里有些厌恶,上前一步,走到身边压着声音对自己道,“你这般样子却是故意让莲绛担忧,他体内蔓蛇早几醒了,却见你这个病态,如何都不肯吃药。”
十五接过药,放在唇边,正欲喝,却突然看到碗边站着几粒油菜籽大小的东西,骇然的抬起头,“这是……?”
是的,这是!
“天花粉。”
她低声冷笑,全身却是阵阵发汗。
刚刚被莲绛砸的那碗,只有少许天花粉,几乎没有影响所有她没有发现,而现在手里这碗,连药渣都留下了,若是喝下去,多多必然不保。
她抬起杀意乍起的双瞳,看向风尽和流水,流水浑身一颤,后腿一步。
“又要玩这一招?”
她勾唇一笑,手里的碗砸向流水,流水吓得往身边一侧,哪知半空中十五手腕一转,飞向了风尽。
她这一招转换非常快,那滚烫的药直接扑了风尽满面!
十五纵身而起,月光从腰间弹出,带着凌厉强劲的风刺向了风尽。
“谁要伤害多多,我都要他死!”风尽侧身闪退,十五虽然衰退,可此时,却招招拼劲力气要杀风尽。
风机手里银针掠而来,她身形往下一压,避开十五一剑,冷笑,“可笑,是莲绛要流掉你的孩子,你却偏生要杀我!”
十五面色灰白,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那风尽继续笑道,“若没有莲绛的允许,我能近身替你把脉,能给你开药,甚至……逼着你喝这堕胎药?”
“你闭嘴!”
风尽冷声,“十五,你清醒点,莲绛根本不会要你肚子里的孩子!”
十五脚下虚晃,月光插在地上,艰难的撑着身体,头脑里一片晕眩。
“你今天不喝这药,明天,他还让你喝,明天你不喝,还有后天,直到……孩子流掉为止。”
一旁的流水忍不住看了一眼风尽,却无法开口说话。
只是看到十五垂着头,看起来十分的虚弱。
“我下去,继续替你煎药。”风尽微微一笑,转身离开,流水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十五跌坐在地上,看着地上那堕胎药,全身越来越冷。
他想起了刚刚莲绛临走时那个有些决然的神情。
想起了第一次药倒掉之后,他去追风尽的样子。
想起他趴在她小腹上,那望着她的眼神,寂谬空茫。
手放在小腹上,那刺鼻的药味依然缭绕,让她头晕目眩。
这药里不仅仅有天花粉,还有花红。
“莲绛,那是我们的孩子啊。”十五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了窗前,悄悄开了一点缝隙。
外面雨雾涟涟,莲绛坐在对面长廊的角落,长发披散,周身湿透,一张脸苍白,唯有那蔓蛇花触目。
他双手扣在身下的栏杆,手指紧紧的扣住,好似一松手,他就要从上面栽下去。
身后脚步声响起,他缓缓回头,眼瞳负着苦涩的绝望,怔怔的看着朝这边缓缓而来的风尽,“喝……喝了么?”
手指抠住雕花栏杆,似要将它们生生挖出几个洞。
看着莲绛因为害怕而全身发抖的样子,风尽咬牙道,“没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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