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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艳莲杀-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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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他收回门主之位后,碧萝至今就彻底成为了‘闲’妃,不仅没法插手桃花门,甚至于单独见到秋叶一澈都少之又少。

手放在了凉台的柱子上,随即用力,身后一扇门悄然打开。

碧萝持着扇子走了进去,到了门口,她转动一个花瓶,随即屋子地板自动打开,露出一条黑暗的石阶。

她踩着石阶慢慢走下去,每走一步,墙上的油灯便自然点亮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来到一个优点像地窖地

方。

地窖的一把雕花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身穿白色的衣衫,褐色卷发柔和的搭载肩头,露出一张清美到极致的脸庞,光洁漂亮的额头,淡漠的眉眼,半垂的睫毛,白得几乎透明的脸,鼻息下如花瓣的唇轻轻的抿起……

这是碧落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打量着沐色。

十年前,她看到这个少年站在紫色花藤下时,周身透着邪气却神秘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而当年,只有两人能接近沐色,一是尚秋水,而是秋叶一澈。

“原来,你是一只魅。”

她来回看着沐色,这张脸,不管从哪个角度,都完美到了极致。

这样的美,哪怕是女人,连碧萝看在眼里也觉得嫉妒和羡慕。

若非前日尚秋水亲口说出来,碧萝绝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一种比魔鬼还可怕的东西:魅。

魅和那血蝙蝠一样,是由恶灵炼化而成,但是,被炼化的过程更加残忍和血腥,甚至可以说是阴邪才能让它成为人形。

但是,成为了人形的魅,没有思想没有情

感,没有人心,它只遵从于主人的命令。

可是,八年前,她奉命将沐色抓回来时,是亲自看到防风当着秋叶一澈的面剖开了沐色的胸腔。

而那胸腔里:有一个跳跃的心。

那个时候沐色还在笑!

想到此景,恶寒涌上心头,碧萝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尚秋水曾说沐色是不会‘死’的,那么会生么?

碧萝上前一步,嘴里迸出几个字,“胭脂浓。”

可是,坐着的人,依旧如完美雕塑一动不动。

“胭脂浓!”

她再次重复这个名字,可烛火中这清美得让人窒息的脸,仍旧没有一点生气。

碧萝掏出匕首,割断沐色一屡长发,握在手中笑道,“待会儿看胭脂浓怎么像狗一样跪在我面前。”说完,转身离去。

她身形带起一阵风,扑灭墙上油灯,可就在那一瞬,少年的睫毛似乎动了下。

------女巫の猫-------

“唔!”

十五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双瞳充血像随时都要裂开,而整个面部都因为疼痛扭曲,青筋鼓动。

甚至可以看到一条蛊虫在她身体里肆意游走,然后窜入胸腔,却因为找不到心脏而疯狂乱窜,最后沿着十五的动脉钻入了脑子。

十五双手被摁住,她发狂的扭动。“血呢……”

莲降大惊失色,将十五禁锢在怀里,“她箱子里,两个红色的瓶子。”

风尽面色微动,“你那血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为何不让她喝新鲜的?”

那瓶子早就被他调换,若此时喂食给十五,起不到控制蛊虫的作用,不仅会给是十五带来更大的痛苦更会让莲降发现其中的异常。

莲降低头看着十五痛苦的样子,碧色的眼眸猛一沉,里声吩咐风尽,“你将她双手摁住。”

风尽上前用力摁住十五,而莲降则坐在她身边,将手指放在了十五太阳穴。

“你要做什么?”看到莲降这个动作,风尽当即明白他要做什么,“你想把蛊虫引出来?”

-------------女巫の猫----------

PS:帝王本属于不屑去看清权力之外的东西,特别的情感。

本身情字,就是理不清,理还乱的。

哈哈沐色,沐色,沐色……你终于要回来了。

某猫:今天好开森,收到好多红包和票票。

颜宝:你做什么了?

某猫:没什么,只是哄骗她们不虐你哟。

颜宝张牙舞爪的扑来:我撕碎了你!

某猫一爪子挥了过去:我要虐死你!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二章:情到深处 十七 (5000+)

莲降抿唇不语,却已默然。

“你疯了才这么做,心蛊可是百年蛊虫,你以为像一般的蛊虫!”

“我不愿看到她这么痛下去。舒夹答列”

“心蛊如今已经寄宿在她大脑里,你若是非要逼出来,那蛊虫进入她身体之后的所有记忆,她可能……全部都会忘记!说不定她还会昏迷不醒。”

手指顿然一颤,他抬眸看着风尽,碧色眼底掠过难言痛楚嬗。

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在南疆的蛊虫里,还有一种用人脑饲养的蛊虫名为记忆蛊,这种蛊虫生长在尸体头颅里。一旦这种东西进入了活人的头颅,它便会啃食宿主大脑,直到对方失去所有的记忆。

十五没有心,按理说这个蛊虫应该死去,可是,它却每次发作时都进入了十五的大脑恋。

若是这样,长久很可能会变成记忆蛊。

“那怎么做?”

他精疲力竭的收回手,内心越加茫然。之前考虑替十五讲蛊虫引出来;而风尽所说的正是他所担心的。

他怕她失去记忆;也怕她会长久昏迷。

这两种结果他都不想要。

风尽将莲降绝望之色尽收眼底,道,“替她找回心。”

“找回心?”

“是的。等她有心了,那蛊虫自然回到心脏,到那个时候你再引出来也不晚。”

风尽刚说完,十五突然抬起头狠狠的撞向床栏,鲜血从额头汩汩落下,莲降忙咬破手腕,将鲜血滴入她唇中。

看着那殷红的血从他手腕滴落,风尽眼眸暗沉,悄然退了出去。

“十五。”

莲降将十五抱在怀里,轻轻的唤道她名字,“忍一忍,便不会疼了……”

若早知道此时,他宁肯自己被虫反噬,也不愿意她再承受丝毫之痛。

她若要什么,他便给她什么。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他才将她小心放置好,走了出去。

风尽抱着手臂看着莲降离去;目光落在十五寝殿;暗自吐了一句:

竟然会喜欢这种粗暴的女人。

今日琼楼台发生的一切,他全部看在了眼里,那女人的样子比莲降入魔时看起来更可怕。

她是他见过最残暴歹毒的女人;没有之一!

不由的他抬手捂着胸口,肺部仍旧隐隐作疼。

---------------女巫の猫------------

屋子里青烟缭绕,曼陀罗熏香燃着半明半暗的光;层层纱幔的垂绕的贵妃榻靠着一个媚态万千的女子,正摇着一把莹白剔透的扇子闭目养神。

虽然是新年初始,,许多外客流居青楼无法归家,笙歌舞蹈反而比起以往更热闹了。

她离开时睿亲王府时,秋叶一澈陷入梦魇还没有醒过来。。

摇扇的动作缓缓凝滞,那含笑的眉眼下面亦多了一抹苦涩,碧萝起身执着酒杯一饮而尽,眼底凄楚在烈酒入喉;化成辛辣流进肺部;最后又形成嫉火燃烧在杏眼中。

寒风袭来,碧萝半垂着眉眼,“那女人是不是来了?”

可半响,门口影卫没有回答,碧萝抬眼警惕看向门口,见那纱幔映着一个修长瑰丽的身影。0

碧萝心里咯噔一跳,手中扇子灌注真气用力一甩,所有帷幔都自动收了起来,这一刻,看清来人容貌时,碧萝有片刻的窒息。

可很快,恐惧和害带着刺骨寒意奔向她四肢百骸;或让让她清醒。

门口立着一个身穿绣地涌番金莲黑袍的人,长发肆意齐腰,但是一个侧脸已美得分不清性别。

那比女人还美上几分的手托着一个镶嵌宝石的骷髅头,手指暧昧的抚摸着那骷髅眼眶中的宝石;姿态慵懒依在门上;可周身杀气凌然流转。

轻抬眼眸;那卷翘的睫毛交织着波光潋滟的碧色双瞳;。

纵然练就了极致媚术,碧萝自诩可以让人神魂颠倒,可比起眼前人,当下自行惭愧,黯然失色。

对方款款走近,就着她对面的白狐软榻坐了下去,姿态优雅。

明明两人位置平起平坐,却偏生觉得那张脸,那潋滟双眼,如九天银河之首的天人那样冷厉俯瞰众生。

张扬的长袍在软榻上铺散开来,上面金色番金莲流动着诡异的色彩,在曼荼罗散发的青烟中,仿似活了过来正蜿蜒要攀爬出来。

地涌番金莲如同曼莎珠华一样,被称为地狱之花,曼莎珠华生长在忘川河边,意寓死亡。

可地涌番金莲却完全不同,它意寓生命的向往,但是阴邪的地方在于:那是恶灵对生命的向往。

“据说,地涌番金莲闻血便会从地狱中爬出,吸食人的鲜血和精魂。”

碧萝如遭雷击。

他在警告她!

“颜碧瞳。”碧萝微微眯眼,看着身前气质高贵却邪气森森的男子,“你堂堂未来西岐的族长,多年来,未曾踏入西岐一步,却偏生跑到南疆月重宫兴风作浪,你意欲为何?”

他碧色眼底毫无惊诧,纤白手指轻柔抚摸手中骷髅头,“你有资格过问我?”

碧萝睁大眼睛,她以为自己说出他真实身份时对方必然大吃一惊。

“你……”

他抬眼,碧色眼瞳有着银河那般的慑人光芒却又冷入人心,“就凭你是前圣女翡翠的侄女?家族的嫡长女,未来的圣女?”

“你早知道我身份,那就该客气点。”

碧萝双唇发白;竭力克制自己的震惊。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身份。

“客气?”他叱的笑了起来,“按照血统你或许该是圣女。但是,你配圣女两个字?十几年前不甘光明圣殿的寂寞偷跑出西岐,委身他人,命当诛。”

西岐圣女,亦是未来祭司的妻子,将永生为西岐族长守候光明圣殿,直到老死。

“你族人将因你而耻辱,你逃离西岐时,就该在光明圣殿前放干自己鲜血,方能对得起族人。”

碧萝下意思的握紧拳头;后背冷汗滚落。

原以为这个从未进入西岐的男子根本不知内情,却是没想他到对西岐的事情了如指掌。

他手指轻拂过那番金莲,那一刻,碧萝看到那花似乎又开出一朵。

“你呢?你和你父亲都是西岐的叛徒,这么多年对西岐做过什么?”“西岐对我们做过什么?”他红唇含笑,美人裂带着森森邪气,“用木蒿将我祖母活活烧死?将我母亲逼死在天山脚下?所以你们要我回报什么?守护西岐还是将西岐灭亡?”

碧萝骇然,无法接口。

“你从西岐圣殿逃跑出来,还进入了桃花门,想必一切都有景一燕背后操作支持,其目的是想引我父母出现!”他碧眸微眯,卷长睫毛遮住了那光芒冷冽的双瞳,“你可以转告她,我父亲根本不想见到她。”

二十多年前,颜碧瞳出生后其父亲放弃西岐族长之位,而野心勃勃的景一燕成为第一位女族长,却终究是无法忍受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和孤独最终落入魔道。

而造就这一切便是让她一生念念不忘的颜绯色。

景一燕落入魔道来到大燕,让碧萝进入已被秋叶一澈掌控的桃花门,欲兴风作浪引消失二十多年的颜绯色出来。

可是,等到的却是胭脂浓和南疆祭司莲降。

“既如此,那你来做什么?”

“你明知故问?”

他转动手里的骷髅头,眼底碧光诡异流转,碧萝对上他目光,瞬间动弹不得!

摄魂术!

碧萝瞪大杏眼,是真的看到他黑袍上那金番莲徐徐张开花瓣,;里面的猩红芯子像蛇一样扭动爬向自己。

皮肤上丝丝凉意,像数条小蛇攀附在皮肤上,耸人可怖。

“你不能杀我、”

情急之下,碧萝大声喊道,“你父亲负我族人,你若杀我,难道你不怕你父亲也跟着下地狱。”

“你父亲颜绯色负我姑姑翡翠一生,本该堕入地狱,可我姑姑去甘愿替他入地狱成为守灵人,看护那些欲图啃食你父亲的恶灵。你若杀我,你们对得起我姑姑么?”

金番莲转瞬消失,静伏于他黑袍之上,唯留下蚀骨寒意警示着碧萝。

“我这次不杀你。”

他道,目光扫过碧萝手里的人皮扇。

碧萝大松一口气,轻摇了摇手里的扇子,道,“殿下要碧萝手里的这把扇子?”

他身子微微后扬,眉色多了丝不耐烦。

“这可是一把人皮扇。”

涂着丹蔻的手指轻轻抚摸扇面,最后落在那两只粉蝶上面,“做扇的师傅说这一辈子都未曾见过这么好的皮肤,宛若凝雪。殿下今日为这把扇子而来,难道就不想知道这把扇子的故事?”

“你要说故事?”

“不。我不说。”碧萝起身从旁边雕花盒子里取出一只香,放在中间的小香炉里,“我让殿下自己看。”

“曼陀罗香?难道你想用媚术制造的幻境来杀本宫?”

“呵呵呵……”碧萝将扇子放在了香炉旁边,“殿下在南疆多年,可曾听说但凡物体,都有属于它本身的记忆。而这个人皮扇,自然有属于它的记忆。所以,我虽然使用媚术,可是,却制造不出幻境,只能制造一个忆境。至于这个忆境能否困住殿下,就要看殿下自身是否陷入‘它’?”

碧萝内心很清楚,像莲降这种比他父亲还可怕的人,她根本没有能力杀他,也没有能力做出媚术的幻境控制他。

但如果,他自甘堕落的陷入其中,那么……眼前这柱香燃尽,他还不愿出来,或者被困住。香灭;命绝!

莲降抬头看着自己手腕,那里还有十五在琼楼太发疯时,咬他留下的痕迹。

他想知道,这把人皮扇在十五心中的位置。

“点燃!”

碧萝凝定心神,将那曼陀罗香点燃。

青烟缭绕,很快,就弥漫了整个房间,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但莲降还是能清晰看到碧萝含笑的望着她,烟雾更浓,他抬手轻轻拨开,却看到的是一个黑白两色的街道。

河缇两岸;垂柳扶风,明知道那水清澈见底,那流水翠绿怏然,可偏生这个世界就只有黑白。

街道上人来人往,所有人面无表情,哪怕明明听到有人嬉笑而过,但是这个世界里的人都是宛如雕塑,木讷机械行走。

随即,莲降来到一处更胜热闹的地方,这儿女子容貌漂亮,许多女人不着一物的倒在男人怀里,耳朵里亦是他们殷殷切切的颓靡***笑声。

他认得;这是寻欢作乐的青楼。。

可是所有男女同样没有任何表情;双眼空洞;面色苍白;和死人无异。

这就是扇子的世界?寒冷,孤寂,充满了死气!

很快,他不知不觉的上了二楼,刚到拐角处,突然窜出一个黑影像。

莲降本能的抬掌,可是……身子却飘渺无法控制,而前面这个大汉已向自己伸出手。

莲降大怒,只觉得厌恶后退,却发现那大汉牵住了另外一个人。

那人穿着白色的衣服,微卷的长发宛若海藻般落在腰间,背影纤长秀美。

他自小生活在颜绯色身边,见惯了世间最漂亮的脸,可单是看到这个背影;他亦瞬间怔住。。

难道这世界上还有比自己父亲,甚至比自己还美的人?

带着疑问和好奇,莲降跟了进去,却是看到相当***甚至不堪的一幕。

屋子里有五个彪形大汉,个个赤-裸着身体,而他们的身边都伏着同样赤-裸不着一物的娈童。

莲降蹙眉生厌,原来这屋子里的男人,喜欢男色。

当卷发少年一站在门口,屋子里所有人都抬起头来,个个瞪大着眼睛,虽然在这个世界的角度看来毫无生气,但是莲降竟然能感觉到他们的抽气和惊艳之声。

到底多美?

莲降走到卷发少年打算一观阵容;整个人不由呆住。

因为,他看到一张空白的脸……一张空白没有五官的脸。

他满心疑惑,难道说这个扇子主人,对自己的摸样是模糊空白的?

那些娈童纷纷退到一边,几个彪形大汉同时朝卷发少年扑了过来。

可就在瞬间,缕缕银丝在空中掠过,少年站在原地,伸张的手臂,张开的五指里飞出一条条银丝。

那些银丝如闪电般穿透几人的身体,那么瞬间,原本扑向他们的大汉们,睁大着眼瞳,发出绝望的嚎叫。

少年漂亮的食指轻然一勾,一大汉猛然跪在地上,整个身体被一条银丝切成两半。因为这个世界一片黑白,那些浓稠的鲜血像墨汁一样铺散开来;流了一地。

少年如修罗般立在原地,白衣猎猎,卷发恣意翻飞,随即他小拇指又是一勾,那已经被切成两半大汉,再度被银丝横切,生生变成了四节。

“傀儡术?”

莲降微微变色;这竟是南疆失传了千年的傀儡术。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二章:请到深处 十八 (5000+)

这少年……真可怕!

莲降望着那少年,对方依然傲立,脚下鲜血如红绸铺开,尖叫四起他却丝毫不动容,漂亮的手指灵动,顷刻之间,几个大汉都切成了碎片。0

那些肉块铺满了整个房间,虽是黑白世界,看过去也令人作呕;活脱脱一个屠宰场。

少年这才默默的收回手。

身后凌厉风声传来,莲降回头看去,一只涂着剧毒的箭奔向卷发少年的身后嫘。

同时一道森然剑气追随而来,明明比那箭慢了一步,却如流星赶月在半路将其截住。

“啪!”

毒箭应声断成两截辁。

好快的剑!有人在暗自保护卷发少年。

不知为何,看到如此快的剑气,莲降心中莫名紧张,因为,这剑太快,快得让人心惊,让他想起了那个剑术无双的青衣十五。

卷发少年回身看向四周,同莲降一样没有看到任何人,弯腰将拿箭拾起看了紧握在手中然后离开。

少年雪白的衣衫满是血污,远远看去就像是落入了墨水之中,可他浑然不知道,缓缓离开走在毫无生气的人群中。

莲降跟在后面,已经觉得索然无味。

这人皮扇主人的世界,就是一个死气沉沉,只有杀戮没有一点气息的世界。

浪费时间!

他正打算要离开,却看到少年站在河边,仰头盯着刺目的太阳看,而他身边已经站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在少年的世界里一身黑衣,面容亦是没有一丝表情,但是她却在说话。

“沐色,你任务完成了么?〃

莲降凝眸,盯着那女子,一下想起了,那声音是尚秋水。

此时的尚秋水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她望着这个叫沐色的卷发少年,声音充满了关怀。

可沐色却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只是盯着那阳光,说了一句,“阳光到底是什么颜色?”

他声音很轻,宛如深山清泉,清澈好听。

沐色盯着太阳看了许久,握着那箭继续漫无目的的行走,尚秋水跟在他身边,声音有些焦急;“沐色,你要去哪里?你任务完成了就该回去,苏州任务完成睿亲王已经下达新的任务。”

行走的步子豁然顿住,沐色回头看向尚秋水,因为他面容模糊不清,莲降无法看到他神情。

可尚秋水却踉跄后退几步,那身形像是极度惊恐和惧怕。

就这样,尚秋水不敢再靠近沐色只是远远的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后面。

“无味!这样的忆境竟然这样执念的存在!”

莲降有些想不通,沐色的记忆力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为何,用他身体做的人皮扇却无法忘记这些记忆。

也在此时,沐色再次停了下来,突然回头。

莲降自然也寻着他目光看去,可这一瞬,莲降整个心都停滞了跳动。

黑白两色的世界里,麻木拥挤的人群中,出现了一抹红色。

起先那抹红色很淡,很淡,宛如画师作画时笔墨上不小心滴落在宣纸上的朱砂,可那点朱砂却渐渐清晰,然后越来越近。

那颜色,亦越来越红,宛如盛开的蔷薇,肆意张扬,更如女子唇上的胭脂,浓烈的震人心魄。

那是一个黑发红衣的女子,衣服鲜红如火,长发如墨拽地,耳边一朵蔷薇衬得她面容似雪清冷绝艳,寸寸印在心底。0

她就那样立在人群中,一双眸子明亮璀璨好似聚集了银河所有的星光,那如花的唇瓣微微勾起,带着灿烂明艳的笑。

她就那样静静含笑立在天地之中,却是整个黑白世界唯一的红色。

她,仿佛就是整个世界。

莲降下意识的捂住胸口,整个人已经控制不住蹲在了地上;感觉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困住身体;要将自己分离。

这个女子容颜绝世;单是微笑不语;却已倾国倾城。他没有见过这个女子;但是,他已经知道,这是谁了。

“你是谁?”

沐色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激动朝那女子;然后走了过去竟一把拉住那女子的手。

女子并没有甩开他,依然含笑的看着他,目光柔和。

“我是不是见过你?”

沐色上下打量着女子,伸出手捧着女子的脸试探的触摸她的眉眼,“我觉得我见过你。”

“是么?”

女子反手握住他,笑道,“你在哪里见过我?”

“我不知道。”

沐色似乎极其的开心,“你和他们都不同。你的眼睛好明亮,像太阳一样。你刚刚……看着我的样子真好看,你是在笑么?”

“是啊,我在笑。”女子笑着眨了眨眼睛,“我跟了你快三个月,原是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我会说话啊,但是……”沐色语气带着茫然,“这些人都不说话的,他们没有表情像我雕刻的木头人。”

“你还会雕刻木头人啊?”女子笑道,目光落在满身血迹,“你衣服又脏了,我带你去换吧。”

“好。”

他就那样拽着她的手,目光不曾从她身上离开片刻,“你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

“胭脂浓。”

女子笑着答道。

“我叫沐色。”少年开心的自我介绍,然后腾出一只手抓起胭脂浓的袖子,“你衣服什么颜色?也很好看。”

“红色啊。”

“红色么?原来,红色是这样的。”

莲降依旧蹲在原地;有些呼吸不过来;他试着站起来;感觉到有什么的东西压在身上。。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携手离去,好多次他伸出手,想要喊出十五的名字,可却一直无形的手掐着他喉咙,让他发不出一个字。

十五……十五,你能回头看我一眼么?

十五,我在这里,你能看到我么?

殷红的鲜血从唇边溢出,他碧色的双眸氤氲着她身影。

他明白了,这是沐色记忆中第一次遇到十五的样子,九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遇。

“十五……”

他起身追过去,可每走一步,有东西切入骨肉一寸;疼痛噬心。

他清楚至今陷入了沐色的忆境,可这一刻他不愿意退出,不愿意离开,他也想在九年前遇到十五。

遇到还能那样明媚笑容的十五。

----------女巫の猫---------屋子里点着安神香,床榻上的女子似感到某种无法抗拒的危险,突然睁开了漆黑的双眼。

“莲降!”

十五她腾的一声坐起来,却险些因为身上的剧痛和头部因为失血而再度晕过去。

目光扫过周围,最后落在了一张白纸上。

字迹是流水的。

“他疯了么。”

十五来不及穿衣,下床奔了出去。

一种无法解释的强烈预感让她从昏睡中醒来,那是一种恐惧,混着剧痛让她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恐惧,到底是在恐惧什么?

她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轰然!”

手中月光如影刺入黑暗的屋子里,风尽下意识的后退,可是显然来不及了,那剑已经抵着他脖子了。

两人都习惯了黑暗,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可他却能看到她充血的双眼。

“你不是睡了么?”

“莲降在哪里?”

“不知道!”

“说!”

那薄如蝉翼的剑刃只要她手腕一压,他马上头身分离。

似也觉得事情不妙,风尽道,“一个时辰前,他置身离开了。”

“今晚是新月!你竟然让他离开!”

十五愤怒的盯了他一眼,收起剑,如惊鸿一个起落,消失在了院子里。

虽然受伤这么重,她身手依旧如当初那么敏捷。

“今晚新月?”

风尽捂住脖子,瞪着十五消失的地方,心中怒骂:这女人睡昏头了吧?

但是,莫名的恐慌亦涌上心头,他沉思片刻,也跟着奔了出去!

十五奔到流水所说的地方时,外面的影卫蜂拥而出拦住了十五。

手中剑如漫天细雨,她分花拂柳的前进,那些尸体一具具的倒下,可对方似早等待她的到来,去了一批又是一批。

生生要将她挡在外面,纱帘拂动,里面光影重浊,十五在血雨中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可如洪水般挡住自己的侍卫看来,定是有大事发生。

十五凝定看着前方,又是一批杀手。

这些人形成一道肉墙试图挡住她的去路!

她就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服,在风中却全然不觉的寒冷,目光扫过拦住的敌人,她手腕一沉,剑刃上的血蜿蜒落下。

“想死的,尽管拦着!”

她幽幽开口,声音带着阴测测的杀气,随即身形暴起,如流星破天,带起一抹银白色的光。

那光明亮刺目如闪电,瞬间刺痛众人双目!

剑用力一抖,鲜血喷洒在门上。

两侧是侍卫身形全僵在远处,个个目露惊恐和不甘之色,随即一捂脖子,血柱冲天皆无声倒下。

唯有一个全身是血的女子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口,然后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屋子里曼陀罗的香气扑面而来,游走到全身,试图麻痹她神经。

十五右手一挥,月光带起凌厉剑气将所有窗户划破,冬日阴冷的风猎猎灌入,冲散屋子里淫-靡味道。

烟雾散去,十五看到莲降捂住胸口痛苦的靠在裘皮小榻之上,他青丝凌乱,面色如雪唇边尽是血沫。

而碧落正蹲在他身前,拿出一把匕首切开了莲降手腕,鲜血流进她手里的瓶子里。

“碧萝!”

十五大呵一声,手中剑雷霆杀气刺了过去。

“嘘!”

碧萝藏好瓶子身形往侧边疾掠开,十五的剑灌注了真气眼看要刺向莲降,不得已用力一挽,那剑趋势被抢行扭转狠狠的斩在了一旁的小矮几,而自己也被真气反噬,气血倒流差点晕过去。

“轰。”

小几上的东西轰然翻飞,碧萝一下接住一个青铜香炉,小心放在了莲降身侧。

香炉上,只剩下不到半寸的香。

“这香一旦燃完,若他醒不来,那一辈子都醒不来了。”

碧萝勾唇妖娆一笑,顺势将莲降腰间那黑色的香囊勾走。

“你用媚术给他制造了幻境?”

十五扔下剑,跪在莲降身侧,发现他浑身冰冷,似陷入梦魇,血沫不断的从他唇边溢出,“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幻境?”

“呵呵呵呵……”

碧萝掩唇轻笑,眉飞色舞,“一把扇子的忆镜而已,是他自己不愿意出来。”

说完,握紧手里的瓶子从窗户跳了出去,十五亦不敢追赶,只得守在莲降身边。

“莲降……你醒醒啊!”

她用力的摇晃着他,可他仍旧闭着眼睛,细长的睫毛或许是因为忆境中的痛苦而被汗水打湿,犹如落水的蝴蝶,轻颤挣扎,可偏生他却不醒。

香尽,命绝!

十五紧张的看着旁边的香,那香就要燃尽。

绝望再度涌上心头,她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看着沐色一点点在死去的情景。

那种悲沧绝望和无能为力。

“莲降,你醒过来好么?那是别人的忆境……”可是任由怎么喊,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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