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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相嫡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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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云直接去了老夫人的屋子,此时早已日上三竿了。

宁寿院内,不少丫鬟在清扫落叶,还有修剪花草,瞧见锦云一身墨汁的进来,都停下手里的活,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原还以为大少爷会来替大少奶奶求情,结果大少爷一晚上没回来。

锦云迈步进屋子,老夫人正在屋子里啜茶,一边吩咐王妈妈些事,锦云上前行礼,把一大摞家规奉上,“老夫人,锦云已经抄好十篇家规了,请过目。”

老夫人摆摆手,王妈妈就去接了家规,老夫人没看一眼,放下手里的茶盏,然后道,“朝堂上的事我老婆子不懂,暮儿娶你是委屈你了,但是皇上既是赐婚了,你也嫁进了国公府,该守的规矩还得遵守,下次出门记得早一个时辰回来,太晚了,也是让长辈替你担心。”

锦云的心终于有那么一丝暖和了,忙表态,“锦云记下了,下次绝不再犯。”

老夫人点点头,想着锦云还没用早饭,正要开口让锦云回去,外面却是有脚步声传来,声音还不是一般的熟悉,“祖母,你急急忙找我是有什么……。”

叶连暮迈步进来,话到一半,就瞧见了锦云,脚下一滞,整个人就怔在了那里,一脸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怔愣半晌,心头浮起狂喜之色,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当下冲着锦云就过来了,“你怎么跑国公府来了,找我的?”

锦云扯了下嘴角,白眼直翻,一脸你认错人的表情,可惜,昨儿锦云的样子,叶连暮就是她化成了灰也不会认错,昨夜宿在大昭寺,久不能寐,脑海里想的全是与她的那些纠葛矛盾,想不到一个女儿家竟能如此聪慧,大胆,简直颠覆了他所认知的那些大家闺秀只会吟诗诵曲,娇娇弱弱的形象,原来女人也可以像她那样将礼教视如无物的,可也苦恼不已,她一消失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那种迫切想见到她的心情无法用语言形容,今儿回来的路上还打定主意,哪怕是掘地三尺也得把她找到。

老夫人很少急着找他,加之又碰上锦云在,狂喜惊讶之下理所应当的认为是锦云找他,四下的丫鬟婆子听见叶连暮问的话,那个嘴巴张大的,轻而易举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满脸错愕,哪有相公问自己嫡妻你怎么来国公府的?大少奶奶不在这里,那她该在哪里?

锦云极度想抚额,恨不得再把他扎晕,狠狠踩两脚泄泻火气才好,朝老夫人欠身,锦云退出去,叶连暮转身追着锦云走,老夫人皱着眉头,“暮儿,祖母有话问你。”

叶连暮轻皱了下眉头,“我有急事,一会儿再来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狠狠的瞪了叶连暮一眼,无奈道,“你不会连自己媳妇是谁都不知道吧?!”

叶连暮一怔,领略了老夫人话里的意思后,某男有种被雷劈的感觉,比昨天知道锦云是女的还来的震撼,呆愣,愕然,惊滞,三种表情在俊美无铸的脸上轮番上演,半晌没回过神来,“她,她是……?”

那苏二姑娘他是没好意思问出来,不过那声音里不可抑制的喜悦没能瞒过屋子里的人,老夫人瞪了他好几眼,“昨儿她回门,回来都过了吃晚饭的时辰了,被罚跪在佛堂抄家规到现在才出来,昨晚你又去哪儿了?一个晚归,一个夜不归宿,没一个省心的。”

叶连暮妖魅的眸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了然,难怪昨天下午救了人,连齐大少爷谢救命之恩都来不及就要回家,原来是……

第六十八章 缪传

叶连暮心里有些雀跃,后面老夫人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老夫人看他那走神的样子,眉头一蹙,有些闹不明白了,暮儿与苏二姑娘之间似乎有些怪异。

老夫人数落了叶连暮几句,虽然皇上是知道他与锦云没什么情义,可毕竟下了圣旨,整个京都都知道他们是两情相悦,回头锦云受冷落的消息传扬出去,且不说右相生不生气了,怕是京都人都要说他薄情寡义了。

叶连暮出了老夫人的屋子,就直奔逐云轩,半道上想到锦云主动搬到小院去住,女扮男装的时候还让他见了她绕道,甚至连出嫁后还要绕道,这是打算永远冷着他呢,叶连暮眉头皱了起来,脸上闪过不悦了,可是一想到昨天扔她吓坏了她,叶连暮眉头都快皱的能夹死蚊子了。

担忧归担忧,事情总要弄清楚,叶连暮直接就进了小院,青竹正从正屋退出来,顺带把门关好,转身瞧见叶连暮,忙行礼,“奴婢给大少爷请安。”

叶连暮嗯了一声,“开门。”

青竹抿了下唇瓣,“姑娘她在……。”

叶连暮眉头一蹙,青竹立马改口了,“少奶奶有事……。”

张妈妈走过来,一把抓过青竹,二话不说就走了,叶连暮眉头依然皱着,直接推门就进去了,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布置的挺雅致的。

叶连暮往里走,突然有水声传来,还有温软的说话声,“青竹,一会儿挂个牌子在院门外,写上大少爷与狗不得入内,听见没有?”

锦云说的时候,在心里还狠狠的咒骂了他两句,然后洗胳膊,舒服的直哼哼,全然没发觉屏风外站着一个满脸青黑,怒气冲天的男子,更是二话不说,一把将屏风拉到一旁去了,“你再说一遍试……。”

叶连暮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一幕惊住了,余下的话也悉数咽了下去,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撒了几片月季的澡桶里,锦云昂着头,三千发丝披散开来,长度及地,所以地上搁了个帕子免得弄脏了,白皙如玉的胳膊张开着,修长的腿伸着,两脚丫子之间还夹着一月季话,红白对比分明。

叶连暮粗暴的把屏风拉开,还有那带着怒气的话,惊的锦云立马收回脚,瞥头看见是他,吓的惊叫起来,“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

看见如此香艳的一幕,叶连暮的脸也红了,他没想到锦云大白天竟然沐浴起来,听见水声也没多想,以为只是洗手之类,正好又被锦云的话给刺激到了,气呼呼的就掀了屏风,就……

锦云不但吼他出去,还拿毛巾护着胸前,恨不得整个人缩木桶里去才好,叶连暮脸色的红晕散去,但是耳根子晕红犹在,却还是转了身,锦云见他背对着自己,正要起来,结果叶连暮郁闷的想,为什么自己要转身,这里不是他的院子了?她不是自己新娶的媳妇?怎么她好像在骂无耻之徒一般,某男越想越不对劲,尤其是锦云之前挂牌子的话,压根就没将他放在眼里……便成心作对的又把身子转了过来,这回不止耳根子,连脖子都红了。

锦云本来就警惕他,所以他一转身,她就继续蹲木桶了,双眼恨不得剜死叶连暮才好,叶连暮瞪了锦云半晌,嘴角慢慢弧起一抹邪肆揶揄的笑意,围着木桶打转了起来,锦云盯着他,“你干嘛?!”

“见到你,就绕道走,这不是你要求的?”

“……你去死吧!”锦云豁出去了,拿木桶里的洗澡水泼他,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让你绕道走,让你绕道走!

叶连暮被砸了一脸的洗澡水,皱紧眉头瞪着锦云,“你敢让丫鬟挂什么牌子,我就让人把院子封起来!”

锦云气的磨牙,可是现在形势与她不利,整个国公府就没一个心向着她的,她除了屈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锦云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麻烦您老出去成吗?!”

叶连暮果真转了身,还顺带把屏风拉过来挡住了,不过他只是离了这里,在远处的小榻上趟了下来,突然发现日子不无聊了,整日想着抓回来折磨的人竟然就是他新娶的媳妇……昨儿担心了一夜,后悔没打出去追上她,正打算让人满京都寻她,想不到就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他现在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怕自己做梦没睡醒。

锦云见没有动静,连忙从浴桶里爬出来,胡乱的擦拭了下,便把衣服穿好,头发也湿透了,包好了就出来了,见叶连暮躺在她的小榻上,吃着她的果子,心里的火气又出来了,气呼呼的走了过来,“你怎么还没走?!”

叶连暮斜眼睨视了锦云一眼,想起昨天的事还是有些心虚,“我为什么要走?这里是逐云轩。”

锦云含笑看着他,眸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唇瓣一勾,竟成一抹自嘲自讽,“是吗?你怕是忘记了,我可是奸相苏匀尧的女儿,你口中的灾祸,小心你离我太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我给害死了。”

叶连暮盯着锦云,眉头蹙紧,气锦云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不提他还真把她是右相女儿的事给忘记了,她怎么会是那个传闻一无是处胆小如鼠的苏二姑娘呢,是谁缪传的!

锦云嘴角微弧起冷度来,“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就好,若是嫌弃我,逐云轩没我的位置,可以送我去庄子上住。”

锦云说完,迈步就出去了,留下叶连暮紧紧的盯着锦云的背影,直到锦云开门出去,消失在屋子里。

第六十九章 牡丹

半晌,叶连暮起身出门,见锦云站在竹荫下吹风,如绸缎般的头发随风舞动,不知道跟丫鬟说什么,只见她白皙如玉的脸庞上沁入心间的笑容,宛如朝阳初升时天边的彩霞,美丽至极,绚灿夺目,整个人犹如一颗璨璨的珍珠般闪闪发亮起来,一颦一笑,饱含韵味,叶连暮怔愣的半晌,直到锦云觉察到一股不容忽视的视线,瞥头望过来,与他双眸相对,只见她那好看的烟眉蹙紧,脸上闪过不悦之色,迈步饶道去香药室了。

真是避之唯恐不及,仿佛他是吃人猛兽,这个认知让叶连暮很是不舒坦,不过他与锦云相处的几次,每次都不愉快他都记得,一直觉得莫名其妙,想一探究竟,今日总算知道缘由了,是他自找的,不怨她气他怪他。

张妈妈端着茶进香药室,眉间都是笑意,眼角的皱纹因为高兴都少了两条,方才叶连暮盯着锦云看了半天,张妈妈心里高兴着呢,她一心就盼着锦云和叶连暮相亲相爱,只是锦云的态度,拒人千里之外的太明显了,张妈妈决定要好好说她两句,若即若离用的好是欲擒故纵,用的不好可就越推越远了,少爷若真脑了姑娘,将来再想回心转意就难了,“难得少爷进院子,姑娘怎么不多留他待会儿,姑娘这样不待见少爷,会伤了少爷的心的,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姑娘自个儿,以后少爷再来,姑娘还是别这样冷着脸了。”

锦云正在帮着安若溪制药丸,已经制的差不多了,对于张妈妈的话,锦云云淡风轻的回道,“脚长在他身上,岂是我留他就不走的?妈妈忘记了他是因为什么才娶我的吗?他突然改变了对我的态度,太过不寻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谁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张妈妈轻嚅了下唇瓣,姑娘怕是因为抄女戒和家规记恨上少爷了,即便是好意也往歪处想了,少爷能打姑娘什么主意,姑娘能为少爷办什么事,若是去求老爷的话,老爷岂会是因为女儿求情就改了主意的人,老爷的固执执拗就是老夫人都没辄呢,遑论姑娘了……难得少爷改了主意愿意进来,即便不喜欢也要出言挽留下吧,这是做个嫡妻该有的态度啊,张妈妈见锦云专心致志的忙着药材,眉头轻蹙了下,把茶盏搁下,转身出去了。

叶连暮回到书房,心乱如麻,挽月端茶进门伺候,叶连暮抬眸问道,“少奶奶为何搬去小院住?”

挽月愣住,少奶奶都搬去小院几天了,少爷怎么想起来问这事了,挽月回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少奶奶说她的人伺候她足够了,让奴婢们跟之前一样继续伺候爷,只是爷要进内屋,但不许奴婢们进去,柳云怕无人伺候爷,也要在屋子里伺候,少奶奶就不高兴了,立马让人收拾小院子,搬进去住,柳云也因此挨了打……。”

挽月觉得新娶的少奶奶心眼特别小,不就内屋么,少爷惯是她们伺候的,少爷只要回来,喝茶递水就是她们干的活,因为这么点小事,柳云被打,她竟然一声也不吭,更是连正屋都不要了,不要了正好,最好在小院待上一辈子!她以为耍娇以退为进就能让少爷惩治她们了不成?!

叶连暮听得眸底黯住,这是算准了他不会进内屋,所以事先分清楚,是柳云不清楚,要进内屋,扰了她的清净,她才会毫不留情就搬小院住去了,若不是今儿他发现了,她打算瞒他一辈子是吗?她认为瞒的了吗?叶连暮想起昨儿早上她还从自己跟前走过去,自己竟然没有发现,是她故意用帕子遮住了半张脸!

叶连暮真会怀疑,锦云会做些什么让整个国公府的人都厌恶她,好让她自己窝在小院子里过她自己的日子,没事就女扮男装出门散心,还真是小瞧了右相的女儿,以木讷寡言之名糊弄了天下人,不曾想竟是个牙尖齿利,胆大妄为的女子,更玲珑剔透,叶连暮只要想起在安府书房,锦云挑眉扬笑间,就把借粮一事解决了,不但说服了他,还让他心甘情愿的去帮她说服皇上。

这些日子来,在安府里的谈话每每都会浮出脑海,皇上一心想锦云入朝为官,若是知道这才是右相嫡女的真性情……只怕会责怪他替君分忧了吧?

叶连暮越想心里越糟乱,更不得把锦云藏起来才好,手里的书拿倒了也没发觉,挽月眸光轻闪,少爷今儿有些心绪不宁,似乎从小院出来就这样了,在小院发生什么事了,挽月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少爷,书拿倒了。”

叶连暮把书倒过来,瞄了两眼,就搁下了,起身出了书房,走在院子里,突然发现什么不对劲,便退步问丫鬟,“我记得这里有两盆牡丹,还有一盆去哪儿了?”

丫鬟忙行礼道,“少奶奶搬小院去了,少爷要看,奴婢去拿回来。”

叶连暮立马摆手,眉头舒展,“不必了。”

然后,昂首阔步的理直气壮的去小院了,守在门口的丫鬟瞅着叶连暮,唇瓣紧抿,少奶奶叮嘱不许少爷进去,她们要不要拦?貌似这院子里最大的应该是少爷,拦住会是什么后果?会不会挨板子?是得罪少奶奶好还是得罪少爷好?两个丫鬟这么一纠结,叶连暮已经进院子了。

叶连暮走到放牡丹的地方,锦云制好药丸,吩咐谷竹道,“给二姑娘送去,就说手头上药材不多,只能制这些,剩余的会在她吃完之前给她送去的。”

谷竹点头记下,锦云还要说药材一定要买够分量,只能多不能少,就瞧见叶连暮进院子了,锦云眉头又蹙了,这厮出去还没小半个时辰,又跑来了!

锦云迈步过去,满脸写满了不欢迎,“你怎么又来了?”

这女人,说话就不能别带刺,叶连暮扯着牡丹,“是你让人搬来的?”

一脸只为牡丹而来,不是因为你,锦云扯了下嘴角,气死她了,不就一盆牡丹么,“不知道是你喜欢的,我这就让丫鬟给你送回去,冬儿,把这盆牡丹送回去,再去府外买十盆牡丹来。”

————————————————

看到不少亲们在评论区里催文,我也叹息啊,还以为这个月能上架,结果问了编编,说要到一月上旬,虽然只有十天,但还是那个愁啊——||

求安慰。

第七十章 妄想

锦云说完,眸光淡淡的扫过叶连暮,顾盼流回,怒气不掩,迈着步子就走了,冬儿小心守在一旁,“少爷,牡丹……。”

叶连暮一个寒冰眼扫过去,冬儿立马福身后退几步,摆明了少爷就是借着看牡丹的名义来小院的,她要是搬走了,少爷一准不高兴,可要是不搬,少奶奶会不高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她该怎么办?要是能自己突然一下消失就好了。

“不许动它,”叶连暮吩咐完,转身又进锦云的屋子了。

锦云坐下呷茶,瞧见叶连暮进门,眉头蹙了下,这人真是奇怪,她都冷眼相待了,他竟然还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叶连暮坐到锦云的对面,“昨天吓坏了你,我给你赔礼道歉。”

锦云重重的哼鼻子,“我还没谢谢你帮我练胆量呢,我先胆子比之前大太多了,我得谢谢你才对,你来不会是想踩回来吧?”

叶连暮眼皮直跳,这女人果真记仇了,吓坏她的事慢慢道歉了,先弄清楚为什么敌视他的事先,“你在记恨我害你没了皇后之位?”

锦云修长的睫毛轻闪,笑的格外的清冽出尘,“若我说是,你还想把皇后之位还给我?”

“不可能,皇上已经娶皇后了,即便未娶,那也不能,”叶连暮不假思索,斩钉截铁的回道,要是把她还回去,他怎么办?

锦云立马白了他一眼,“那你问这些有意义吗?”

“……那你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砸我鸡蛋?”

锦云脖子一鄂,立马站了起来,“都说了不是故意的好不好,我那会儿还不认识你!要是我认识你,别说道歉了,我不砸死你,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叶连暮脸一黑,“你说什么?!”

锦云坐下来,毫无惧色,“叫那么大声做什么,我还怕你了不成?别忘记是你先招惹我的!你毁我清誉,请问叶大公子,我什么时候与你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还私相授受了?你说啊!”

叶连暮哑口无言,但是一张脸阴沉得要拧出水来,“那也是你爹把持朝政,强逼皇上娶你再前……你自己也说了我们相遇花前,情意绵绵,这我可没有强逼你。”

锦云恼羞成怒,想不到那些胡诌的话也会传到他耳朵里来,去他的情意绵绵,“我为什么说那些,还不是因为你胡言乱语再前,她们不依不饶的问我,我只能骗她们了,你们自己太弱,欺软怕硬,拿我爹没办法,就欺负我,皇上想娶谁做皇后,有一千一万种办法,你为什么把我扯进去,连累我被人骂不知廉耻害我罚抄女戒。”

叶连暮自己都被罚跪祠堂了,自然猜测到锦云被罚了,这事的确是他不对,可他不是把嫡妻之位搭进去了吗?当时的她,可是人尽皆知的无才无德,胆小木讷。

锦云喝了口茶,平复心里的闷气,想起自己逍遥山水的心愿因为皇权之争就夭折了,锦云能不气吗?她只想过安稳的日子,银子够用了就好,谁要进深似海的侯门了,天天看人家冷眼,有事没事的挨人家挑刺,锦云心里一肚子火。

不过锦云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不嫁给他,她十有八九会嫁进宫,那日子没准比现在更惨,好歹现在还能三不五时的出去玩玩,这一点锦云感谢他,但是,他不喜欢她却要娶她,锦云无法忍受,再退一万步说,他们在右相的权势逼迫下走投无路的无奈之举,他也牺牲了自己,这样的气概抛开她是受害者的身份,锦云还是很欣赏他的,但是他说的太过分了,他知道自己说的那些对一个闺阁女子来说是多大的伤害,一个弄不好就是致命的,他大可以说倾慕她,为了她茶不思饭不想,日渐消瘦,即便说的可怜些,皇上也能同意赐婚,或是征求下她的意思,他干嘛把她无辜拖下水,还弄什么两情相悦出来,想起来锦云牙齿就磨的咯吱响,他以为长的漂亮点妖孽一点,她就非他不嫁了呢?!

锦云斜眼扫了叶连暮一眼,眸底是忿恨,不过现在已经摊牌了,不妨更彻底点吧,“我想以我当时的名声,想必你应该想过杀了我毁了这门亲事吧?”

叶连暮,“……。”

这女人真不愧是右相的女儿,叶连暮被问的一言不发,锦云搁下茶盏,“我们为什么成亲,彼此都心知肚明,你毁了我爹的算计,我爹气你,那是你与我爹的事,我没有带着什么任务来国公府,也没有要报复你想害你家破人亡,我爹是不许你违背圣旨,我想你要休了我除非皇上能下旨,你盼着那一天,我也盼着,在这之前你真要纳妾,我不会阻止的,但是她们别有事没事找我聊天就成了,还有你那些叔叔婶婶,也别挑我的刺,我虽然是国公府的媳妇,但我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昨晚是最后一次,另外我要自由出入国公府的权利,别逼我真挂着免死金牌出入国公府,还有以后没事别来小院扰我清净,有事也别来,你就当没见过我吧,哪日皇上大权在握,你再重娶正妻。”

锦云说完,眸子轻抬了下,“若是可以,请你把小院的门封了,重新开一个,我们基本就可以不用见面了,告诉国公爷,免死金牌我会好生收着,哪日我离开了,自然原样还给他。”

锦云这话算是恩断义绝了,甚至比那个还要严重些,不过锦云说的很清楚,除了嫡妻之位暂时还不了之外,他做什么她都不管,但是她的事他也别管,各过各的,最好是整个国公府都别管才好,叶连暮盯着她,“然后呢,你怎么办?”

锦云唇瓣弧起,“这不劳你担心,离开国公府后,我自然会找个真正两情相悦情投意合的人嫁了,若是你准我占着你嫡妻的身份打着灯笼找未来夫君的话,我会很感激你的。”

叶连暮脸黑沉如墨,那戾气比暴风雨来临前还压迫人,身负他嫡妻的身份,说将来嫁人还找夫君的话,叶连暮没差点就要伸手掐死她了,从牙齿缝里蹦出来两个字,“妄想!”

第七十一章 伺候

锦云眸底立马染上怒火,“那你想怎么样,一个破嫡妻之位,你以为我稀罕呢,你最好别惹毛我,信不信我挖坑活埋了你,我再改嫁!”

叶连暮盯着锦云,这女人几乎生来就是来挑战他怒气的,叶连暮脸色沉凝,目光冷硬如冰,站起身来,“即便你不稀罕,这破嫡妻之位也是你的,想改嫁,门都没有!这想法,你最好给我抹掉,不然谁敢招惹你,我定灭了他!至于其余的人,从你爹要免死金牌起,就注定你与他们成了对立,要怨只能怨你爹,至于随意出国公府的权利,其余人如何,你就如何,但是别让我再发现你穿着男装出去糊弄人,还有来小院的事,我是你夫君,还是新婚夫君,你觉得不来可能吗?”

叶连暮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完这些话,锦云气的粉拳头捏紧,一个字一个字从紧咬的牙关里蹦出来,“新婚夫君,昨天前天不更新一些,您老怎么不来?”

叶连暮被问的额头一突一突的,锦云昂着脖子,之前没来,以后都别来了,她就是这么分明,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叶连暮忽而笑道,“娘子是怪我没来冷落了你,那为夫往后天天来陪你。”

锦云气疯了,这人怎么能无耻到他这样的境界,她忍无可忍了,“明天我要进宫!”

叶连暮蹙眉,“你进宫做什么?”

“我能干嘛,自然是去勾引皇上了,我等着你弑君!”

锦云心口起伏不定,说了这么多,该退让的她都退让了,难不成为了他们争权夺利,她要把自己一辈子搭上不成,这不可能,还想断她后路,让你霸气,让你杀人!

叶连暮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忍不住伸手掐着锦云的脖子,声音像是从冰窖里穿过一般冻人,“把方才的话全部收回去!”

锦云就任由他掐着,娇容上染了抹怒色,“有本事你就掐死我,有整个国公府给我陪葬,我不亏!”

叶连暮慢慢用力,锦云眸色不变,死就死,她又不是没死过,若是能回去,她还得谢谢他,“下手啊!”

锦云把眼睛闭上,一副慷慨就死的模样,倒是让叶连暮无可奈何了,这女人,压根就不知道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一张嘴伶俐的根本就说不通,性情更是冷淡,还格外的大胆,叶连暮发现他压根就拿她没办法,但是就此纵容她,放任她,他绝对做不到,让她去找另外一个男人做依靠?做梦!

叶连暮低头朝锦云那妖艳欲滴的唇瓣重重的咬下去,是这张嘴能言善辩惹怒了他,他不迁怒与她这个人,但是该有的惩罚不能少了。

锦云唇瓣吃痛,睁开眼睛,看到一张俊美无铸的脸近在咫尺,还有鼻尖的气息,还有他在干什么,锦云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心紊乱的跳动着,耳边都是砰砰声,右手一抬,就要打过去,结果被叶连暮抓住了,“以后要让我再听到这些惹怒我的话,我会咬的比今天更重。”

叶连暮说完,松了抓住锦云的手,伸手抹去唇瓣上的嫣红血迹,转身走了,留下锦云站在那里,恶狠狠的擦拭着嘴角,还拿茶水漱口。

见叶连暮走了,青竹这才敢迈步进来,见锦云在漱口,还有唇瓣的血迹,青竹脸颊绯红,少爷是属狗的么,竟然咬少奶奶,还咬那么特殊的位置,哪有人这般吵架的,不该是摔茶盏砸桌子么?青竹瞅着桌子上精致绝伦的茶盏,还是咬好一些……

南香和竹云端了午饭来,锦云吃了两口便没了胃口,趴在床上装死,准确说是气的要死,想着是不是毒死他做个寡妇算了,总好过受他气好。

锦云才眯眼,外面丫鬟进来禀告道,“少奶奶,少爷让你去伺候他吃午饭。”

伺候?这两个字锦云眉头皱紧了,还真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呢,也不怕摔死他,那两个娇滴滴的丫鬟不够伺候她呢,锦云磨牙道,“告诉他,饿一顿两顿不会死人,他爱吃不吃!”

丫鬟愕然站在那里不动,以为自己听岔了,“少奶奶?”

锦云一腔火气,为什么在这些丫鬟心里,她总是低叶连暮一筹,明明是她从相府带来的丫鬟,“让玉芙和月兰去伺候他吃饭,就说我身子不适,痼疾难除,做不了伺候人的活。”

丫鬟瞅锦云还是趴着不动,想估计是真不适,毕竟昨儿抄了一宿的家规,劳累点也正常,青竹正要叮嘱丫鬟说少奶奶身子不适没法去伺候,别让玉芙她们去,可守在外面的玉芙和月兰已经听见了,大喜过望,二话不说,就奔正屋伺候叶连暮吃饭去了。

叶连暮夹菜吃饭,玉芙和月兰福身行礼,故作娇怯道,“少奶奶身子不适,让奴婢两个来伺候少爷用饭。”

叶连暮长的俊美无铸,身份是国公府嫡孙已经不错了,又是皇上表兄弟,将来前途无法估量,能做少爷的妾室,少奶奶又那样的性子,恨不得把她们往少爷身上推,还怕将来没舒心日子过么,两个丫鬟的胆子大的桃花眼从进门起就没断过,没直接扑过来还是挽月沉眉瞪眼的结果。

挽月手里的帕子扭紧,面色沉冷,少奶奶不伺候少爷用饭也就罢了,竟然还安排这样两个人来,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少奶奶怕得不了少爷的心,就让两个貌美丫鬟来呢,也不看她挑的人是什么货色,跟花痴没两样,看着就添堵了,可是当家主母的吩咐,帮少爷纳妾又是她的权利,挽月心里气也没办法,只把眼睛盯着叶连暮,见叶连暮脸青了,眸底有怒气,挽月嘴角弧起笑来。

今儿少爷有些反常,还两次去小院,她还以为是少奶奶的以退为进,故意住进小院让少爷顾忌右相,不得不与她故作恩爱,是她多心了,少爷被右相逼的那么惨,怎么也要从少奶奶那里讨点利息回来,怎么可能给少奶奶好日子过呢?这里是国公府,右相手再长,也难伸进来。

叶连暮脸色沉了下去,那女人真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之前还只是说说,现在已经送人来了,是让他纳做妾室吗?!

叶连暮把筷子重重的搁下,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轰出去!”

挽月早见不惯玉芙和月兰了,听到叶连暮的说话声,就让人轰两个丫鬟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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