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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穿不息-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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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咬牙,道:“半音,你……”

她垂下眼睛,低声道:“念如少爷卸了我的四肢,小姐你看不出来吧。”

我诧异地抬起头。孙念如道:“不错,我卸了她的四肢。因为我怕她对你不利。”

半音苍白着脸笑:“念如少爷,您在这里,凭一个半音,怎么能伤了小姐呢?还是说,您怕我把事情都说出来?”她挣了两下,仿佛某种用肚皮行走的爬行动物。

孙念如不说话,仿佛根本不屑一顾。我低下了头,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逃避真的不行么?谁规定一定要面对的?

我别过脸,努力平伏了一下呼吸,低声道:“管剑樵,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我的丫头把四肢接起来?”

管剑樵一怔,看了全身僵硬的孙念如一眼,便知道是这对小情人内讧了,不由得觉得十分有趣。他几乎是吹着口哨过去将地上那个丫头的四肢接起来的,末了还扶了她一把。谁让他天生就是个怜香惜玉的种。

我冷冷地道:“你说吧。将你费尽心机要对我说的那些话,都说出来。”

到这会子,她倒不说话了。

我冷笑,抬起眼皮看了看孙念如,道:“你过来。”他略一怔,最终还是乖乖走过来,站在了床边,只不敢坐,看着我不说话。我也不管他,只冲管剑樵点点头,道:“想你也不肯走,那就留下来看戏吧。半音,你不说,我替你说吧。”

半音诧异地抬头看着我。

我只不看她,也别开脸躲开了孙念如的视线,低声道:“我只能猜到一星半点,而且也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半音,给我下毒的人是你,推我下水的人也是你,对不对?”

半音别过脸,咬了咬牙,道:“是。都是我。”

我笑,有种如释重负的意味:“而这些事情,念如其实都是早就知道的。瞒着我不说,也是故意的。因为你和他,从小就是订了亲的,对不对?给你们定亲的人,是莲师姑,对不对?”

孙念如忙道:“我起先并不知道她给你下了毒,也并没有想到她竟想置你于死地!”

我别过脸,道:“但你们订了亲,是事实吧。”

一时间一室都陷入沉寂。我突然觉得累。刚才的柔情蜜意和海誓山盟仿佛不过是海市蜃楼一场。在真相被抖露出来的时候,任谁都要寒一寒心,什么都要烟消云散。

我道:“罢了罢了,我也不想计较了。念如,你走吧,时辰也不早了。哦,别忘了把管剑樵带走。”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铁青着脸不说话。

半音突然站了起来,有些急切地道:“我是和念如少爷订了亲,但是我们从来也没有……”

我低下头,道:“自然,你和他订了亲,但你心里的人,其实是另一个。”那一朵绣工精湛的鸢尾,暴露了一切。

孙念如低声道:“思嘉……”

我摇摇头,只道:“你让我好好想想。”他一动也不动,我叹息了一声,只道:“半音不会害我。即使她给我下了毒,最终却还是将我推入了池中,希望能克制我体内的毒性,让我多苟延残喘一会……”

“小姐……”

我道:“你出去,回你自己屋子里去。让我好好想想。”

半音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一个人影闪过我面前,我刚抬起头,却见管剑樵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个身影在关了窗户之后立刻折了回来,隔着被子紧紧抱住了我。

我麻木地道:“你让我好好想想……”

他不管,紧紧地抱住我一动不动。我感觉到他的肌肤在微微发抖,灼人的热力似乎要穿透被褥。

他试探地叫了我一声,我心中突然悲哀起来。挣扎着从被子里伸出了双手,反手用力拥抱住他。

我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有什么立场索取?!

我不过是异世的一缕幽魂,人不人鬼不鬼,我什么也不是。说不定一二十年以后,我就要离开这里。六年,六年之后,即使嫁他为妻,又能有多长的时间,能与他长相厮守?

欺骗也好,隐瞒也罢……

我想要他,想要爱,便只能放弃自己这一颗心。我是否真的有资格让他给我百分之一百?

贴在一起的脸颊上感觉到湿意,孙念如抬起头。却见,眼前的少女,已经泣不成声。他一时之间,有些慌乱,手忙脚乱地道:“思嘉,思嘉,你怎么了……你若是觉得伤心,我可以把什么都告诉你……你不要哭……”

这种无声的哭泣,是他最害怕的。与她耍赖的时候不同,与她发脾气的时候不同。她有的时候可以哭得一点声音都没有,茫然的神情,好像在想什么很严重的事情,而且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连他也不能。

他只觉得,她若是再落一滴泪,他的心就要碎了。

少女摇摇头,扑到他怀里用力抱紧他,哽咽着道:“念如你抱紧我,永远也不要放手。等我及笄,我们就成亲!留住我,永远也不要让我走……”

他有些错愕,随即整颗心都被巨大的不安吞噬。原来他的不安全部来自于此,是因为这少女总是如此飘忽不定,仿佛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仿佛,只要一个转身,她就要不见了……

用尽了力气拥抱也不能让他产生安全感,他有些艰涩地道:“好,等你及笄,我们就成亲。”

谁也不能阻拦,谁也不能反对。

作者说:因为回老家度假了,票票过一千没加更,就此加更了一章超长放送。另,本文VIP了。各位亲不可以就这样嫌弃我吖!呜呜呜呜……

第十二节:新年好。及笄乐。(一)

我能下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龙卿念。她之所以还在这里,是因为给她治毒的是老妖怪。而她老是在昏迷不醒的时候喊一个很不和谐的名字,老妖怪一怒的结果,便是她的毒解了,却起不来了……我发誓,我先前是不知道的。

她也不知道,还以为我和老妖怪是他的大恩人,水盈盈的一双眼睛写满了感激。

先前她中了毒,脸色有些乌青。如今一看,却果然是个杏花烟润的小美人。而且她的架子也不小,在这里养伤,家里还给她送了一个丫鬟过来。自然,龙家一听是在剑宗养伤,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们家姑娘大半个月不回去,好像也不奇怪。

纤纤素手放下了药碗,美人略嫌病态的肌肤染上了药汁。她娥眉轻颦,用洁白的丝帕擦了擦,动作优雅,果然是无处不美。我在心里嘀咕,她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嘛,可是听说她是个武功还不错的……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侍女送上蜜饯,她水盈盈地对我一笑,道:“思嘉小姐,见笑了。”

我嘴角抽了抽,笑得格外殷。勤:“良药苦口。龙小姐,你喝的药里有一味山乌,可是这梅子却是腌渍过的青梅,会解了山乌的药性的。”

龙卿念:“……”

我瞪圆了眼睛,然后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来。真可惜,她怎么没被梅子噎死。于是道:“小姐还是注意着些,下次喝药,不要乱吃蜜饯。”

龙卿念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虚弱一笑,道:“早就听念如哥哥说,思嘉小姐擅长医道,果然如此。让小妹好生佩服。”

我被刺激得浑身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道:“我年芳。十四,不敢称姐。”何况,念如才不会跟你说这些。我学医,那是一等一的大秘密!他怎么会告诉你这个外人!

“那是卿念虚长两岁了。思嘉小姐年纪尚幼,却有此。成就,真是令人佩服……”她似乎也不介意,笑眯眯地如是道。

半音突然歪过头,道:“小姐,念如少爷不是承诺说。要带你去重重楼玩儿吗?龙小姐是威远镖局的人吧,那你不如问一问龙小姐,念如少爷和威远镖局的合约什么时候到期啊。”

我笑道:“是了,龙。小姐,我家念如师兄下山历练,多亏了你们龙家照顾。不知道念如和威远镖局的合约什么时候到期呢?我真是也很想下山去玩玩呢。”

半音开口的时候,龙卿念的神情已经变了,如今对上我无辜的神情,她不由得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道:“念如哥哥和镖局的合约,卿念不是很清楚。只是龙家在江湖中,也是有些名气的……念如哥哥如今是分局的顶梁柱,如果能长呆下去,前途无量……”

我拖了一把凳子过来坐,抿嘴一笑,道:“龙小姐恐怕不了解我这位师兄呢。他啊,最不重这些名利了。既然应承了我,就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龙卿念的样子像是被我打了一巴掌,最终只小声道:“思嘉小姐,和念如哥哥的关系,很好么……”

我大方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啦。大约是因为我是父亲的小女儿吧,师兄妹里,大家都很照顾我的。念如师兄对我也很好,我怎么无理取闹他也不会生气。有一次他还因为我而逃了晨练,结果还受了罚呢。我也是后来才想起来,他这么一个认真的人,怎么能随便逃晨练呢。我真是太过分了……”

这时候,龙卿念反而不为所动了。她只是笑了笑,轻声道:“是啊,念如哥哥就是这样,对人很好的。你再怎么无理取闹,他也不生气,好像整个人就没有脾气一样……”

我呆住。她的神情,温柔而满足。和我这一种急切的炫耀不同,仿佛在她面前,我就变成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小孩儿。她温柔地说起一个人的名字,说起他的好,真心的赞扬,而不是像我这样,因为那个人对我的好而沾沾自喜……

她可以为了他去死。

她在这么说着。

从调戏不成反被奸,可以衍生出一句差不多的话,叫挑衅不成反被雷劈。我被雷得七荤八素地拖着虚浮的脚步和半音出了客厢。

半音跟我已经达成共识。她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得不对我下手,这原因,也是不能告诉我的。她不忍心,我也不忍心报复。于是我便决定,让她继续留在我身边,在新的变故发生之前,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还是以前那个半音,我还是以前那个谢思嘉。

她告诉我,因为孙念如的压制,她暂时是不能对我下手的。至于以后还要下手的时候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至于,孙念如凭什么压制她,又是怎么压制指使她的人的,我不问,她也不说。我估计我问了她也不会说。

让她跟着,也是孙念如的意思。留下她,也是为了让对方暂时安心,让对方觉得自己手里还捏着一些可以用的筹码。如果做得太彻底,把对方逼得太紧,那么对方若是紧张起来,不管不顾大面积反扑,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也就是说,现在,还不到正面冲突的时候,彼此双方其实都在以退为进。

当然,我们这方,主导的不是我,而是孙念如。

他到底跟什么势力缠上了,我不知道,他也不告诉我。但是很显然,对方对我下手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因为我看得出来,人家还是因为顾忌着他,我现在才能这么逍遥。甚至,对方可能和他还是某个程度上的同盟,只不过在某个方面,又是对立的。

我隐约可以猜到,他们的共同目标,可能是望星楼。而且,与九霄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因为就是前几天,望星楼的人又给某大户发了灭门令。而在灭门令上注明的那个时间之前,孙念如和叶双净,还有玄生澈水天沙,便领着几个七石门的下属,在城中找出了尚在布局的望星楼党羽,以十几人之力一举歼灭对方上百人。此役之后,使他们再度名扬天下,孙念如的名字,在江湖之中,渐渐被提高到和四少侠齐名的位置。只是,那个大户还是被灭了。在孙念如他们走了之后。归根结底,还是他们自己太过松懈,而望星楼太过狠辣。

我道:“望星楼,怎么不给剑宗发个灭门令呢……”让老头子灭了他们就好了。

半音嗤笑了一声,道:“开玩笑,他们不过是一群宵小鼠辈罢了。知道灭得了,才去灭,立立威风长长志气。剑宗,给他们十个八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我摇头叹息:“可是九阳派,也不是小派啊……”

半音道:“那是因为,先前谁也没听过他们的名号,不过靠的就是一个出奇不意罢了。他们会选择九阳派第一个下手,也是为了给自己立个狗屁名号出来。现在谁都防着他们,他们也只敢对一些寻常的大户下手了。没用的东西,成天就知道躲在暗地里动手脚!”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半音和我现在的关系,大约也是孙念如和那股势力的关系一个写照了。我们彼此扶持,一定程度上彼此合作,但是始终有根刺梗在我们心里,让我们有所保留。但,说开了之后,我们反而更聊得来了。不用装模作样,原来我们原本是可以做朋友的。

逛到了大院子里,到处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一片。我嘀咕了一声:“要过年了啊……”

半音道:“是啊,过年了。小姐,你要及笄了。”

我闷闷不乐:“哪有这样的,过年了她还赖在我们家里。莫非她想留下来喝我的生辰酒?”

半音笑道:“好啦小姐,你到底在较什么劲。念如少爷对你的一片心思,莫非你都看不到吗?他只恨不得能把你挂在脖子上了。”

我在亭子里坐下来,缩在厚厚的貂裘斗篷里,冒着白气道:“你又知道什么。我们……哎呀总之我一看到那个龙卿念就烦!”

半音道:“可没有人硬要你去看她,明明是你自己巴巴地要跑去的……”

我道:“半音,你不可爱了……”

我们正在嬉皮笑脸地斗嘴,却突然听见那边传来了一声高高呼唤我名字的声音。

“谢思嘉——”

连名带姓。声音娇脆。

我头疼不已,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曲静香和她哥哥曲明朗已经走到了我面前。曲静香还好,我是一看到曲明朗就头疼得要死。此人目测身高没有一米七八也有个一米七五吧,生得白白净净秀秀气气也就罢了,行为举止妖妖挑挑,动不动就媚眼横飞。我被他的飞眼波及到过,险些重伤。说实话,我现在有点后悔,当初干嘛那么快就替曲静香撇清。弄得现在她当我是个大大的好人,说话夹枪带棒,却好像是另一种亲热。现在把曲明朗这尊大神给弄到了我面前,我真是飙泪无门。

既然逃跑无门,我就只得赔笑站了起来:“哎呀静香表姐,明朗表哥,你们来了啊~真巧。”

半音在我后面凉飕飕地道:“小姐,你的样子好像老鸨。”

“……”你见过老鸨?!

“我就说你没事嘛,傻子都能机灵过来,这点伤,还不是半个月就活蹦乱跳啦”,曲静香奔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哼哼了两声,道,“老天爷是公平的,你当了十三年傻子,这会子怎么也会补给你一些好处。放心放心。”

我干笑着道:“是啊是啊,放心放心……”

曲明朗手里拎着一把只有三根羽毛的扇子,妖挑地扇了扇,也上下打量着我,媚笑了一声,道:“表妹,你这个发髻,可已经过时啦。现在的女孩子,都不梳了哟。哦哦,你是该多下地走走,瞧瞧这小脸儿,可又圆了一圈儿……”

“……”我深吸了一口气,学着他的口吻道,“哎呀我是比不得表姐哟,我是从小就不懂这些的,还不是有什么穿什么,头发也不会自己梳啊……”

“哎呀还有你这身貂裘哟,本来是好东西啊,可惜穿在了你身上……”他作势用那三根羽毛遮住了尖尖的狐狸下巴,媚笑了两声,道,“哎呀表妹,我没有别的意思哟。我的意思是,这件貂裘不适合你哟,或许青姨穿着会合适一些……”

……行,你是女王,我是过时的萝莉,行了吧!

我在龙卿念那里憋了一肚子气回来还没撒出来,现在他又给我打气,当我是气球咩?就在我的脸色快崩溃成木乃伊的时候,半音突然不动声色推了我一下。我一抬头,立刻眼前一亮:“云隐——”

我的娘诶——

也许是我的呼声太凄厉,几乎所有听到的人都抖了抖。正轻手轻脚想逃跑的凌云隐也是浑身一哆嗦,然后转过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思嘉,什么事?我还赶着去练剑。”

曲明朗的眼睛瞬间成为小星星,一步三摇却步步生风地朝那三个少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道:“哎哟在冬天练剑,可以暖身啊。只穿一件衣衫,云隐的肌肉就不会看不见啦……”

我眼瞅着曲静香满面红光地扑向勃然变色的沈一入,赶紧一手拎起半音,一边向绿冉使眼色。一二三赶紧溜!我身子刚好,也经不起折腾,刚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绿冉干脆一把把我拎起来运起轻功直逃到练武场,这才停下来喘气。

绿冉面无人色地道:“真是,太可怕了……”

我一边喘气,一边要笑得打跌:“其实绿冉,你的肌肉也不错嘛……”

绿冉连连摆手:“别,别说了。你不知道,那天被那个变态在身上捏了几下,我连着好几天都得穿得严严实实才敢出门,不然就会全身发毛……如今好不容易好了,竟又给他逮着了。”

我作势抛了个媚眼,道:“哎哟,人家也是称赞你嘛~”

绿冉立刻要翻白眼背过气去。我哈哈大笑。

却突然听到一个高调的女音,远远地就道:“哪来的野丫头,这么放肆,一点礼仪都不懂……原来是思嘉”,却是霓夫人和青夫人联袂而来,刚才出声的正是我这位便宜表姑,霓夫人,只见她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略矜地道,“思嘉,你怎么会和这位少侠单独在一起?”

我一愣。

她又道:“表嫂,不是我说你,思嘉也是要及笄的姑娘了。你这样老是惯着她,也不是个事。你看现在她就跟男子单独在一起,还歪来倒去不成体统!你要知道现在跟思嘉有关的流言蜚语已经漫天都是了,以后要她怎么嫁人?”

青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只道:“思嘉是个知道分寸的孩子。”

霓夫人冷笑了一声,道:“知道分寸?我看未必。表嫂,你不能因为孩子不是你亲生的,就放任不管。好歹,这也是表哥的骨血吧。”

这霓夫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一张尖脸,吊梢眼,媚则媚矣,却是十分刻薄相。明明长得像个苏妲己,却非要做出一副姜太公的卫道模样,好像那些非要立贞节牌坊的婊……咳,说得太过了,好吧我认错。可是青夫人也是,明明知道此人不好伺候,干嘛非还要前前后后地陪着!

说话难听,也要适可而止吧?她到底是哪来的底气,明明身为客人,还只不过是个表亲,就敢对我们谢家主母指手画脚?

我冷着脸道:“表姑,没有证据的事情,请不要乱说。要知道谣言都是这么传出去的,您若是当真为思嘉好,刚才那些话就不该说。”

我在家里养了不少时日,听说这位大人就时常找谢鸢天和青夫人的麻烦。谢鸢天生性冷漠,对她视而不见,只待被她惹急了一剑劈死她。只是,到目前还没有被惹急而已。这也是她第一次对我开口刻薄,却没想到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她大约也没想到我会这样牙尖嘴利,一时竟一怔。

“怎么,长辈说话,你可以随便插嘴吗?是谁教给你的规矩?”

我嗤笑了一声,道:“思嘉熟读剑宗一切规则史料,不敢说阅遍大家之言,却也不止读了女则女戒这几本书。只是,从来没有哪一位圣贤教导过思嘉,信口雌黄和捕风捉影无事生非是对的。”

绿冉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下反应过来,马上就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了我身边。我笑道:“这位是山西绿家的公子。表姑,莫忘了早有传言思嘉已经与沈相之子定亲,您是想明天再多一条流言,思嘉和首富之子也不清不楚吗?”

很好,一口鸟气,终于出了。

霓夫人古怪地笑了一笑,道:“怎么,小小年纪就能拿身份压人了?表嫂,果然是后继有人了。”

青夫人是已经退隐的老丞相独女,给人做填房的确是万分委屈了。而且当初嫁过来的时候也有很多人担心她会恃宠而骄,又或者会不会因为身份尊贵委屈了而心生怨愤。如今这些已经都是陈年旧事,青夫人在谢家长辈面前是很吃了些苦头的。直系长辈倒还没什么,她的婆婆谢紫伊是一代侠女,没有这些八婆的心思,待她虽不亲热,却也是好的。只是那些沾了剑宗光的七七八八的旁系,倒是多嘴多舌的不得了。如今事过境迁,霓夫人却旧话重提,青夫人脸上果然越来越难看。。。。

第十二节:新年好。及笄乐。(二)

我要气死了!青夫人好歹是谢家主母吧!你个霓夫人算个X啊!

可恨的是青夫人一如既往地低姿态,我气得要冒烟了,她也只是安抚地看了我一眼,只道:“思嘉自己有分寸的。绿冉也是个好孩子。何况现在思嘉还没有及笄,他们自小玩在一处,亲密一些也是应当的。表姑,你约了明朗兄妹和鸢天喝茶,这会子可别耽误了。至于思嘉……”她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闷闷不乐地用鼻子出气,道:“我身体不好,不能喝茶。”

青夫人温婉地笑了笑,只道:“那,绿冉,你就陪思嘉到处走走吧。她也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了,应该多晒晒太阳。”

霓夫人不死心,又道:“还是带着些丫鬟的好。免得到时候又有什么不干不净流言传出来。”

直到她们走远了,我还是很抓狂:“啊啊啊啊!”

绿冉叹了一口气,道:“青夫人,真是个好女人……”

我斜眼一瞟他,哼哼地道:“干。什么,你想娶这样的妻子?”我是个随性的脾气,也没觉得他冒犯了我的后妈。

他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道:“思嘉,。我觉得吧,你这样的女子,做师兄妹是好的。但若是要娶回家,还是算了吧……”

我切了一声,摆摆手:“我还不想。嫁给你的呢。对了,我记得你是订了亲的,那家姑娘可别是个母老虎才好……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和念如喝喜酒啊!”

绿冉奇道:“为什么是你和念如一起?”

“……”我一愣,意识到说漏了嘴,忙道,“那是因为云隐和一。入都迟早要下山回家的啊。而念如,他的家就在剑宗啊!哎呀,我又憋了一肚子气,走啦走啦,他们去喝茶了,我们回去找云隐和半音他们。”

绿冉也没有多想,跟着我走了。

隔天就过年了,整个剑宗上下都喜气洋洋的,还有。年轻弟子相继上去表演闹腾。那一支女子的花鼓舞最是好看,红红的大绸子,又喜气又热闹,女弟子们年轻的脸印着火光,不敢说个个绝色,却绝对动人。

谢宗主坐在青夫人和霓夫人中间,伪面瘫脸上。喜气洋洋:“可惜思嘉大伤刚愈,不能一舞助兴。”

谢鸢天摸摸我。的头,笑道:“日后有的是机会,爹爹又何必担心。嗯,只怕思嘉会恨嫁,不愿意在我们身边多呆几年。”

我道:“姐姐还没有嫁,思嘉又怎么会恨嫁呢。”

霓夫人就是个天生扫兴的,这会子大过年也不能消停,在一旁道:“表哥,鸢天的年纪,也不小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不等谢宗主说话,谢鸢天脸色就已经有些难看地道:“这个就不用表姑操心了。鸢天自己有分寸的。”

霓夫人奇道:“这又怎么是你自己有分寸呢?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然是做长辈的事情。”

谢鸢天脸色更难看了。

这时候,青夫人却轻声细气地开了口,道:“有劳表姑费心了。鸢天这孩子,从小教养就比一般女子严苛,出可独当一面,入可安居于室。这等大事,我和夫君都觉得,她是可以自己做主的。”

霓夫人正欲再说。谢宗主已经道:“是啊,鸢天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交给她自己,是可以的。”

于是她只得作罢。

散了宴,我欢欢喜喜地领了压岁钱。霓夫人给了我一个小封帖子,尖脸儿义正言辞笼袖端坐,最是叫人看不上。回去之后我拆开来看,竟是一张十两的银票。没想到她出手还挺大方。

我巴拉巴拉地数着钱,凑一凑,也能凑出个几十两来。嗯,不少了。据我所知,在这里,普通人家过一年也只要五六两银子。这些银子也算是笔小财了。

半音有点看不上我的贪财样,道:“小姐,你首饰盒里随便一件簪子,就值个十几两了,至于吗……”

我嘿嘿笑道:“簪子能吃?能喝?能当银子使了人家还照价找钱给我?还是银子好……”

半音翻了个白眼,道:“你要是喜欢银子,直管跟念如少爷说去。他随便接一个任务就是上万两银子,兑出来让你躺上去打滚都不是问题……”

我一个激灵:“什么任务?”

半音一怔,立刻闭了嘴。

我试探地道:“镖局?”不可能啊,哪有走一趟镖有上万两银子的收成的?那镖局不就发死了。

半音道:“好啦,这话我不能对你多说。念如少爷若是愿意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的。我要是多嘴,可有我的苦头吃。”

我于是不再做声,小心翼翼地将封贴里的银票都取出来,藏在荷包里,又小心地打开梳妆台的抽屉放进去。算啦算啦,人家都不告诉我,我有什么办法。还是钞票好,十两就写十两,五两就写五两,从不欺瞒。

半音给我梳过湿漉漉的头发,然后放下梳子,轻声道:“小姐,其实我很羡慕你。不但宗主和夫人疼爱你,连平时对人冷冰冰的大小姐都这样喜欢你。更何况,还有念如少爷对你一心一意。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念如少爷总是要为你操心,三番两次偷偷跑回来看你,误了什么事都不管……他明年还要把什么都放下,只因为答应了要陪你去重重楼。”

“小姐你知道吗,很久很久以前,你还没有好起来的时候,我就常常想,若是让我做了你,痴痴傻傻,什么都不知道,该多好……”

“如今,你好了,你什么都知道了,我却还是羡慕你。因为有这么一个人,宁愿自己辛苦一百倍,也不要你背负任何事。”

窗外,绚烂的烟火照亮了整个天空,却只是一个瞬间的光彩。无数个美丽的瞬间升起,又陨落。如朝生暮死的蝼蚁,生命再短暂,也可以如此美丽。

我有些恍恍惚惚,那颗最美丽的烟火在我眼睛里升起,然后又缓缓沉入那深不见底的幽潭之中。再也找不到痕迹。

我握住了半音的手,低声道:“半音,新年到了。”

我们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也许幸福也许悲哀,也许注定要对立或是相惜。但至少这个时候,我们是在一起的。你我,是可以站在一起的。迎接新年,一个新的开始。

新年之后便迎来新春。在我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地支配那架五十弦的琴的时候,我终于能够靠鼻子就辨认出至少一百种药材。

霓夫人依旧讨厌,青夫人依旧看似懦弱。谢宗主依旧面瘫,剑宗依然朝气蓬勃。

可喜的是龙卿念终于被他们家的人八抬大轿地接走了,还有就是阳连海终于不成天抑郁不振,终于开始重新练剑了。

麦翁还是那四片绿油油的大叶子,奇丑无比。老妖怪说,这颗子麦翁有点儿先天不足,若是想它开花,至少还得等一年,想等它结果,至少还得等三年。我说,那算了,我干脆藏起来当嫁妆好了。

老妖怪嘿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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