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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穿不息-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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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念如避开她伸过来的手,有些不自在地道:“萧小姐,如果没事的话,请先回去吧。”
萧素素有些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又怯生生地看了看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丫头走了。我心里好受了一些。
作者说:昨天坐火车回家,火车晚点,回到家已经是半夜,又兼一大堆琐事,所以没打招呼就断更了……一天。
第七节:谦谦君子,淑女好逑(五)
嘱咐半音出去把门给关上了,我提着繁复的裙子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茶,状似无意那般道:“还好吧。”
他道:“嗯。”
我瞅了他一眼,站起来道:“来,给我看看。我也算是半个大夫。”我伸手去扶他,他的身体在接触到我的时候不自在地僵了僵。我把他扶到床上坐下,突然凑过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他全身僵住。
憋着笑,我像没事人一样蹲下来把他的双腿扶到床上去,然后按着他的肩膀慢慢地把他按倒在床上,小声嘱咐:“不要动。”
他任我摆布,一句话也没有。
我坐下来,小心地拆他脚上的绷带。他腿上的淤青已经化开了很多,看起来恢复得很好。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去,极轻地流连了几下。听到他一下子变得急促的呼吸,我也没说话,只管给他将腿重新包好。我道:“恢复得不错。这段时间切记一定要忌口,决不能吃油腻之物。骨头汤也绝不能喝,那东西不但油腻,还会引起消化不良等症,不利愈合。”
“嗯”,他看了我一眼,小小声地道,“除了你的汤,我每天只吃药房配的膳食。”
我笑了,凑过去轻声道:“嗯,这样,我很开心。”
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了脸,没说话。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蹬掉鞋子脱掉外袍爬上了床。他似乎全身一震,全身都僵硬得厉害,我低头看到自己的手指也在发抖,慢慢地爬到里面去,睡在了他身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绚烂的衣袖洒在他身上,一方细致一方朴实,却说不出的融洽。
“思嘉,你……”
我止住他的话头,道:“念如,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吧。”顿了顿,见他不做声,我又道:“念如,我这些日子思前想后想了许多,实在也想不通你为什么不要我。也许我真的是一个脾气顶坏的人,也不是什么贤良淑德的淑女。就像现在一样,我相信任何一个有廉耻之心的女子,也不会做出我这等事来。但我知道你不是嫌弃我这一点。”
“我想过,你我早已有了肌肤之亲,你又早已经看过我的脚……”感觉到他又是一僵,我不禁眉开眼笑,道,“我曾想过软的不行干脆来硬的,不如就用这个来威胁你。像你这样坦荡一个君子,必定不会不负责任。可是我却不想强求于你……”
我翻身起来伏在他胸膛上,低声道:“你能告诉我么?告诉我你真正的心思。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不再纠缠你。”我伸手缠住他的脖子,将耳朵贴在他胸口上,听着他急促又稳健的心跳,心中不禁又有些伤感,只道:“也许我这一辈子,真的不该耽误一个像你这么好的人。听说有人向我提亲,反正我总归是要走的,不如寻个不相识的人嫁了,祸害他个一二十年,然后拍拍手走路……念如你告诉我啊,说给我听,让我就这么死心吧……”
腰上突然一紧,是他的双臂缠了上来。我有些惊愕,抬起头来,却见他面红如潮,呼吸急促,额上隐约有细汗渗出。他伸手轻轻地抚过我额头上那一朵娇艳的樱花,神情仿佛极痛苦。他道:“思嘉,你为何要这么说?你明知道我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又何必说这些来让我难受!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大可不必如此了。只要你说一声,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去做,你又何必再,这样……”
他说不下去了。我的心情慢慢地由惊愕转成了茫然,然后又变成了悲愤。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以为我是玩弄他的么?难道他认为我是另有所图的吗?
他又道:“你同一入,明明……他是个好人,你应当好好珍惜他才是……你素来不喜欢盛装打扮,又何必这样……以后若是有什么事,你同我说一声便是,我定当……”
??我和沈一入?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还要再说,我却已经怒火中烧,一下子翻身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另有所图来引诱你的?”
他也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却别过了脸,不说话。我登时觉得身上披着的那件娇艳的夏衣像是都长了刺,刺得我浑身都疼。他见我全身发抖,想伸手来碰我,被我一下避开了。
我气得话都说不顺,怒道:“好,好极了!原来在你心里,我便是这种人!也对,像我这种不知廉耻离经叛道的荡妇淫娃,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一点都不稀奇!我……”我怒极,实在找不到东西来泄愤,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花团锦簇,索性伸手去扯自己的腰带。
外面突然轰隆一声雷响,好像是要下雨了。孙念如一见我动作,登时大惊失色,急忙拉住我的手,在雷声中大喊:“思嘉!”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哭着继续解衣服,怒道:“不要你管我!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脱完衣服就走!这件破衣服我再也不穿了!我再也不穿女装了!”
他大惊,手忙脚乱地来按我:“你脱了衣服还要怎么出去?!”
我只管哭,他拉住我的手我便抽回去去扯领口,哭道:“不要你管!反正在你心中我便是这么不知廉耻的一个女人,我就算光着身子跑出去又有什么稀奇!你放开,你放开我!”
外面已经响起了下雨声,伴随着雷声阵阵,掩去了我不管不顾的大哭。我把衣服脱了个七七八八,翻个身就想爬下床继续脱干净了好走人,却被他一把抱住腰拖了回去。
“放手!”
“思嘉!”他气得浑身发抖,不管不顾地把我按到怀里紧紧抱住,“不要再胡闹了!”
我挣扎不动,他已经濒临失控,按在我身上的力道不分轻重,越扭疼的越厉害。我不动了,突然想起那一个午后。
后山的丛林里,那棵隐蔽的树上。那个时候的我俨然不知愁的娇俏少女,挑着眉角对身边像琥珀一样的温润少年说:“你明知我胡闹,却还是陪着我。”
是了,原来如此。他明知我胡闹,也会陪我。不管我是多么的离经叛道,是多么的不知廉耻,又是多么的面目可憎。可是他始终保留了自己的那一颗心不肯给我。他说他可以把命给我,却就是不肯把那一颗心给我!
所以,你陪我闹腾了这么久么?真是,难为你了……
这个时候,他把我抱在怀里,却还是有所保留。他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见。
我现在相信了,原来前世对那些人,我真的是不曾用过真心。所以现在,遭报应了。
两辈子,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竟是这种结果。
我不禁冷笑。
第七节:谦谦君子,淑女好逑(六)
这个时候,他把我抱在怀里,却还是有所保留。他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见。
我现在相信了,原来前世对那些人,我真的是不曾用过真心。所以现在,遭报应了。
两辈子,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竟是这种结果。
我不禁冷笑。
“思嘉?”他见我一直不做声,似乎有些吃惊,这才松了手中的力道把我从怀里捞出来。见到我嘴角的冷笑,他更是一下子惊慌失措,只笨拙地伸手来替我抹去了眼泪,道:“思嘉,你究竟怎么了?”
我低下头,茫茫然地道:“你刚才说什么?”
他一愣,小心地道:“我说,我已经准备向师父请求,等伤愈之后便下山历练一年……”
很好,这下我心里那一点点生机也死去了。
我试着挣了挣,他很快放手,有一点不自在。我冷笑,垂下了眼睛:“你说的,只要我高兴,要你做什么你都愿意,是不是真的?”
他一愣,然后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好”,我从他身上爬出去下了床,有条不紊地整理衣装,捡起地上那件外袍,冷冷地道,“我不想再看见你,我看见你就会不高兴。你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为了让我高兴,你能不能去死?”
他愣住。
我自己穿上外袍,理了理头发,然后歪着头,妩媚地笑了两声,伸出一只手去挑起他的下巴。曾几何时,我总是要怕他逃走,一旦触碰到,便要手足并用完全抓住才安心。可是此时此刻,我用一根手指,极轻柔地接触他。他没有逃走。
“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每次都是这样,见到你的时候我极高兴,可是现在我极伤心”,我轻轻地凑过去他耳边,他不自在地别过了头,我只在心中苦笑,“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就算再给我十倍的聪明我也想不通。我想你也不明白,为什么你明明想要我开心,我却总是不开心。”
说完,我就要退,他却突然抱住我,极用力的,全身都在发抖。我一愣,迟疑地伸手环住他的腰身。他在我头顶颤声道:“思嘉,思嘉,你告诉我,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听到这句经典台词,我想笑,却险些哭出来。只稍稍一挣,他就放松了怀抱,却还是圈住我不放。我直起身子,捧住他的脸,他的眼中满是痛苦和不安,我愣住。
完全是不经思考地,我低下头,吻住了他颤抖的双唇。他的反应出乎我意料的热烈,双手用力将我按向他,不等我主动就窜进了我嘴里,连吸带吮,好像想就这样置我于死地一般。
我在他手探下去伸进我衣服里的时候按住了他,轻轻地退开了一些,喘着气道:“给你也无所谓,可是现在不行。”照我现在的状况,只要能得到他的回应我几乎可以豁出一切。但这个身体十四岁不到,还太年轻了。
他面色如潮,还在剧烈地喘息着,但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将我稍微推开一些,道:“扶我下床。”
奇?我有些惊讶,到底还是照做了。看着他行动不便的模样,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别让我逮到那个宵小,不然要他好看。回头我去给你寻一只拐杖吧,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只是你要记得千万不要再带到伤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如果他一直不好,是不是留下来的时间就会长一点?
书?他摆摆手,截住我喋喋不休的话头,将我引到旁边的桌子前。他伸手拉开旁边的桌子上覆着的一块红绸,突然涨红了脸:“今年魁首的奖励变了,不是剑竹兰花……”
网?一盆巴掌大的植物赫然出现在我面前。小小的盆子,里面栽着一颗平凡到丢到外面去谁都要忽略的植物,只长了四片圆圆的油汪汪的叶子。我眯着眼睛一看,顿时想要惊呼,这,这这竟然是……
孙念如道:“师父说这是麦翁,好像是一味极珍贵的药材,比剑竹兰花还要宝贵。但思嘉,若是你不想要,便……”
果然是麦翁!我忙一把将他丢开,伸手捧过那盆小东西,闻了闻,摸了摸,然后以一种诡异到匪夷所思的表情露出了笑容,把那小玩意儿搂在怀里就不撒手:“要!我怎么不要!”完了我又道:“还好你赢了,不然要是落到别人手里去,看我不跟你拼命!”
“……”
武侠小说里有一种传奇的药物,名字一般叫“金刚大力丸”或是XX神丹,吃了之后功力大涨,一日千里。当然,这种药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没有的。可是,老妖怪的药经里,却记载了一味极特殊又珍贵的药,名唤柳麦翁,需要的药材极为刁钻,方法也极为古怪,却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佳品,连老妖怪手里暂时也没有成品。食之虽不能令人平白无故内力大增,但若是功力深厚,懂得运功调息,突飞猛进绝不是梦想。
所谓柳麦翁,麦自然是这种号称麦翁在发芽时期就能彪悍到长出四片大叶子的植物。至于柳么……我想到青夫人视为心头肉的那株价值连城的柳香竹,不由得暗道了一声抱歉。
翁,却又是另一味药材,名唤翁君乌。如果说麦翁和柳香竹虽珍贵,却也还不至于稀有,那这味翁君乌,却真真是到了可遇而不可求的地步了。但是老妖怪在此,一味药而已,还怕搞不到么!
我欣喜若狂地踮脚在孙念如嘴唇上用力亲了一下,然后破口大骂:“这么珍贵的东西,你怎么这么养?还用布盖着,死了怎么办?!”
“……”孙念如摸摸嘴唇,没说话。
我摸了摸那盆小东西,又有些忧虑,低声道:“念如,你走了,还回来么?”他要是不回来,我炼这柳麦翁还有什么意思。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低声道:“思嘉,你不记得了么?我们的重重楼之约……”
闻言,我顿时眼睛发亮,忙道:“记得!你可一定要回来啊,不然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了。”我怎么会不记得。我只怕,你会不再遵守……
“嗯。”
我心里又开始美滋滋地冒泡。一年而已,也不是太长……我从来不懂得要怎么去爱一个人,他对我,亦像是有误会。或许,分开一年,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
将手中珍贵无比的麦翁小心翼翼地放下,我扶着他坐回了桌前。一眼瞥到刚刚萧素素用过的茶杯,遂拿起来头也不回地丢了出去。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第七节:谦谦君子,淑女好逑(七)
我哼了一声,给他倒了茶,然后在他对面坐下来。平复了一下乱成一团麻的心情,我试着开口道:“念如,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伤心,你也不好过。”
他说着那些伤我至深的话,目中的痛苦却令我惊心动魄。每每我一靠近他,他就会露出又痛苦又压抑的神色来,仿佛身心俱疲,总想是满腹心事。若是我还要穷追不舍,是不是会将他越逼越远?我从来也不懂得怎么去喜欢一个人,不然不会追个人追成这个样子。看他这个样子,我又怎么忍心再纠缠?我也怕会越弄越糟糕。
“嗯。”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我又道:“我不会再逼迫于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年以后你归来,要给我一个答复。若是你想清楚了,确定你还是不要我,便,即使回来也不要见我罢……我等不到你,自然就明白你的答复。”
他不作声,目中又露出那种痛苦的神色。
我狠着心别过了头,低声道:“从今天开始,直到你走,我还是以前的谢思嘉,你也还是从前的孙念如。你将我当妹妹也好,心里根本没有我这个人也好,绝不要再做让我不开心的事。”我摸摸鼻子,苦笑了两声。好像他一直都对我很好,每次都是我自己找不自在而已。
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慢慢地,从咽喉中吐出一个字:“好。”
这样,算不算是重新再来一次最好的开始?
从孙念如房里出来,外面风几乎要把我刮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站在门口道:“思嘉,等雨小一点再走吧。”
我摇摇头,左看右看,半音这个丫头也不知道到哪里避雨去了。我正想回头向孙念如借一把伞,却见旁边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把蓝色的油纸伞从里面张出来,是沈一入面无表情地跨了出来。
他回头看了孙念如一眼,道:“你腿上有伤,我送思嘉回去吧。”
我也多想,一下子钻到沈一入背后,道:“好大的雨!念如,一会你若是看到半音,让她自己回来吧。”
孙念如看着我,突然瞪大了眼,伸手就想抓我。但我已经被沈一入一下揽进怀里,半强迫性质被推进了雨里。
如雷的雨声吓得我将头紧紧地缩了起来,也就没有再理会这许多。沈一入的步子很大,我几乎是被他提着往前走,但是他的手劲却很巧,我也没觉得非常不适。可到了出云楼楼下,他几乎是用塞的给我塞进了门,险些将我推倒,然后转身就走。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以及他身上那件被他毫不留情地践踏在泥水中的薄薄夏衫。直到回到楼上换了衣服,我无意间揽镜一照,这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今天出门的时候因为受了萧素素的刺激,我特地盛装而去,还用了谢鸢天送给我的瑞香胭脂。结果被孙念如啃了一通,染出了唇角。难怪沈一入的面色如此奇怪!也难怪孙念如临出门看到我时的反应如此之大!
完了完了,这回没脸见人了!
五月初三,剑宗谢宅里有一场盛宴,为谢家二娘庆生,也为莲宴前十的少年英雄庆贺。
请帖早早发出去了,是我亲自拟的。谢宗主要招摇,我便招摇到底。我让人染出了十色浣花笺,又自制用软木吸墨做笔,展示出我那一手鲜有人知的娟秀小字。
某某大派,某某某大寨,某某大人,某某某首富,还有某某女侠,某某某大侠。我给这些素未谋面的人一一写信,用词得体淡漠,请他们来参加我的生辰之礼。按上我的小印鉴,然后令人用大红的喜封封了,由厉空山亲自题写信封。这是他自己的要求,谢宗主自然求之不得。数百封请帖便这样发出去了,包括还留在谢宅之中的各派高手,可谓是盛况空前。
那天夜里,我的屋子里灯火通明,阵势比先前试衣那天更大。
光是在好几双眼睛的围观下洗了一个百草花浴就花了将近半个小时辰。在这些植物里,我分辨出了好几味醒神定心的花草,是为了防止我临阵脚软人前失仪。然后用一种乳白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洗了手,仔细擦干净了,又全身上下扑了一通香粉,这才有人拎了那件华美的舞衣来给我穿上。
这件舞衣是我根据前世的记忆设计订制的,考虑到大众的承受能力,当然不可能是露胳膊露腿的行头。淡粉嫩绿搭配的长裙,两卷嫩翠的水绸。穿着妥当,青夫人亲自来给我梳头。她在我头上架了一个发架,在我的要求下将我一头长发紧紧地束住,在脑后梳了一个斜长的大髻。
青夫人满面笑容,亲自扶着我下了楼。我朝等在楼下的凌云隐伸出手去,他平时总是那样盛气凌人,这会儿青夫人在身边看着倒有些不好意思。他握住我的手,被人前呼后拥地行至内院花园,前辈们早就结束的叙旧,有丝竹之声远远传来。
凌云隐拉着我的手朝青夫人无声地行了一礼,青夫人含笑点了点头。然后他拉着我的手快走了几步,脚下一点,腾空而起。
“谢二小姐凌小侯爷到——”
随着这声唱诺和无数惊呼,凌云隐带着我轻飘飘地落在了众人中间的高台上。我松开他的手,挽着长长的水绸行礼:“思嘉拜见父亲,拜见母亲,拜见各位前辈。劳各位前辈不辞辛苦前来为思嘉庆生,思嘉感激,特此献上一舞,望能博众位一愉。”
人群之中顿时传来称赞之声,谢宗主与已经坐去他身边的青夫人亦相顾一笑。
凌云隐淡淡地行了礼,却隐约带着皇族的霸气和剑客的骄傲,俯瞰台下众人。他下去之后我便理了理手中的水绸,深深下拜。
悠悠笛声传来,我飞天起舞。奇…书…网
敦煌。
那个遥远又美丽的名字。反弹琵琶的天女,在那里乘着落日黄沙,翩跹飞天。漫天的华美祥云,被她用如玉的裸足轻轻踩了去,水绸在风中散成漫天飞花。雄浑落日温柔地包裹着她的光芒万丈,她美丽的双目低垂,在漫天霞光惊世繁华之中无喜无悲,又仿佛悲悯人间。
揽臂,指拢,多少风情。低眉,浅笑,如此自在。
我将嫩翠的水绸散成华美的烟帐,将我的心思细细熨帖,保护珍藏在怀中。像要将腰折成两半那样,我深深地弯下腰去,水绸似知我意,怜惜地划过面颊,然后散成漫天飞花。
就像,我对你的心思一样。即使小心珍藏,最后是不是也会灰飞烟灭?
脚下踩住最后一个音符,我在尚在飞舞的水绸中盈盈下拜,稍显稚嫩的声音在静得可怕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思嘉献丑了。”
作者说:时间允许,我还是日更吧。。。。
第七节:谦谦君子,淑女好逑(八)
谢宗主最先反应过来,带头鼓掌。然后这个现场都听到倒抽气的声音,最后连倒抽气的声音也被如雷的掌声吞没。我微微一笑,在台上转了个身,向四方行礼。一眼看到坐在谢宗主下首几个少年之中的那人,我加深了嘴角的笑意。他坐的远,我看不清神情,只看到他微微偏了偏头,却没有把脸别开。
半音上来,搀扶了我下去更衣。
当我换上青夫人为我订做的宴服,戴了我自己在月光台定做的额饰出来的时候,谢鸢天正在台上表演剑舞。我低调地走到谢宗主身边,坐下来细细观赏。
她的身材修长,又玲珑有致,如墨的青丝配上冷冽的剑光,简直就像是一株开在月光中的寒梅。所指之处杀气十足,避让之处翩跹如蝶。
下首的一位不知是哪一派的前辈感叹道:“谢宗主,你可是好福气啊!这两个女儿,一文一武,真叫人羡慕啊。”
谢宗主谦让了几句,也面有得色。
又一人道:“这次莲宴,三甲又都出自剑宗,连第四第五都让令嫒和高徒包了去。剑宗真不愧是剑术之宗啊!”
前三甲与去年不变。第四第五却分别成了谢鸢天和绿冉,剑宗这个风头出的不可谓不大。三甲晋级赛中伤了孙念如的那个九阳派弟子,正是阳连海,被绿冉淘汰了,居于第六。
谢宗主谦道:“哪里的话,这几个小辈年纪尚幼,以后行走江湖,还望各位多多提点。”
众人忙又是一番谦让,我只管自己微笑着看表演吃东西。猛的听到有人提到了孙念如的大名,我不由得竖起耳朵。
只听那人道:“本届魁首,已经连任两届。然而去年见他,尚不至凌厉如斯,今年竟带伤上阵也能拿下魁首。真是……天纵奇才啊!”许是想不到找什么词来形容孙念如,那人停顿了好大一下。
谢宗主高兴之余,又有些恼怒,只道:“这个孩子,天赋虽高,最最重要的却是他心静,向来不骄不躁,也不大看重输赢之事。可是这次却拼了命带伤上阵,也不知是为了哪般。可见少年人,到底是缺乏磨练。”
我的心扑通一下掉了冰水里。真想说一句,老爹,不用你担心了,人家不久就会向你提出要下山历练一年的。想不出来他为什么这么上进吧?咳,带伤拼命是为了我,躲到山下去也是为了我。怎么呢,是不是想不到你家宝贝女儿有这等本事?
我的心越沉越下,面上大约也渐渐愁云满面了。下意识地,我就往那边看了一眼。那人坐在莲宴前十的少年之中,认真地看着场中的表演,从我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灯笼里他微微颤抖的浓密睫毛。那一排倒是很有几个人时不时看我一眼,其中就包括那个伤了孙念如的阳连海。
我给了他一个极甜蜜的微笑,心中却咬牙切齿不已。最好下药的事你没分,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夜宴的节目表演得差不多了,最后以雍城之中最有名的一个舞团的舞蹈压轴结尾。众人已经意兴阑珊,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
在宴会的最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厉空山和羽竹子突然出声了。只见羽竹子还在埋首忙碌些什么,我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厉空山道:“思嘉,你今天生辰,为师也仓促,没有给你准备什么礼物。这便与子谚一同作画一副,作为送你给的礼物如何?”
我一愣,众人却已经开始一片哗然,连谢宗主和青夫人面上都出现喜色。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恩师,我再不情愿也只能站了起来,行至他面前,道:“先生,您太客气了。”
厉空山摇摇头,凤眸妩媚。他笑指着桌上的两幅画,手中还提着毛笔。一副,是飞天少女图,为羽竹林所作。那上面,浓墨淡痕,交交错错,一个少女在起舞间做了一个偏头扶髻的动作,身姿婀娜,浅笑倾城。整幅画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只有一轮明月悬挂在少女的头顶。
顾不得去看天上其实弯得像个弓的月亮,我的脸一红。起舞间我趁水绸飞舞的时候偷偷扶了扶发髻,没想到这竹子如此眼尖,倒叫他发现了。虽然画得很好,也很可爱,但是怎么能这样嘛……
另一副摊在厉空山的面前,自然出自他的手笔。他画的是少女身着宴服端坐于高席的情景。那少女粉面含笑,身姿端正,眼睛却微微飘过去一边,即使只看画,也能感觉到她心中的哀愁。这是……我偷看孙念如时的情景。
“……”绝倒。这对奸夫淫夫!
我道:“先生,您和羽先生是要将这两幅画送给思嘉做生辰之礼么?”
厉空山含笑摇摇头,目光却越过我的身子,直指向我身后某处,我顿时感觉到身后凉飕飕的。只见他提着笔,与羽竹子换了个位置,各自为彼此的画题句。他看了看那副飞天少女图,笑道:“子谚,就依你之意,题上那四个字吧。”
羽竹子清雅的面上淡淡的,双目低垂,只看自己的画,好像他画的和他面前都不是人间少女,而是山中的一股清泉。他道:“思嘉小姐诗才绝艳,以诗入图,有些逾越。何况,”他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柔和的五官伸展开来,亲切自然:“思嘉小姐也是不需要华辞来赞美的女子。空空绝绝,方是千古奇唱。”
听他此言,众人顿时哗然。厉空山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已经愣住的我一眼,大笔一挥在飞天少女图上写下四个大字,“丰神月满”!
羽竹子略一思索,迅速在厉空山那副画上题下五字,“年少素雍容”!
然后他二人皆下笔如飞,在纸上写下一行小字,点明字画的作者。身后的侍者取来印鉴,羽竹林亲自磕上印泥,小心地按下去。他将那副画交给侍者,低声吩咐了几句,让他先一步拿到众人面前去展示。旁边厉空山还在盖印,听他此言,不由得诧异地抬起头来。
羽竹子却不看他,转过身来对我道:“思嘉小姐,在下本欲同空山各作画一副,为彼此题词,让你挑选一副作为生辰之礼。可是现在在下改变了主意,这一副空山所作的‘丰神月满’,你便留下吧。”
他低头看了厉空山一眼,突然好像压抑了怒气,道:“至于这一副‘年少素雍容’,羽某想要自己留下了。思嘉小姐可以放心,在下绝不会让人轻易看到这幅画。”
我一愣,搞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七节:谦谦君子,淑女好逑(九)
他又道:“思嘉小姐,请千万不要拒绝。我羽某人一生自负才高,第一次请求一个人收藏拙作。”
他倒是鲜少露出这么明确的表情。真诚,恳切,又压抑着隐隐的怒气。我心中不知为何动了动,忙拢袖行礼,只道:“先生这是哪里的话。竹林先生一画,千金难求。思嘉高兴还来不及。”言罢,我又折过身去向厉空山行礼,道:“思嘉谢过先生。”
厉空山的脸色一下青一下白,最终变成了面无表情。他也不笑了,凤眸之中泛着冷冽的光,只道:“思嘉,不必多礼。”
他二人皆是天下名士,同时出现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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