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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怖-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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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浩文用遥控打开了中央空调:“昨晚池蕾的房间一直开着空调的,今天早晨还有温度。”
  众人一阵沉默。
  牧怿然问赵燕宝:“她的心脏问题一直很严重?”
  赵燕宝垂着眸子,并没有去看牧怿然:“她从小身体就不好,有先天性心脏病。以前也曾因为突然犯病,实施过紧急抢救,但都从死神手中拉回来了……”
  病死在画里这种事,对几个老成员来说也是头一回遇见。
  不一会儿,赵法医就从房间走了出来,摘掉了口罩和手套:“死者死于心脏衰竭,推断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1:00~3:00。”
  “她当时走得痛苦吗?”赵燕宝问。
  赵法医没有回答,不知是不清楚,还是不想说,他只说了一句:“请节哀吧。”
  大家集体默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更不知该如何宽慰赵燕宝。
  萧琴仙的面色较刚才有了些许红润,大概是明白了池蕾的死因,反倒令人放了心——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起码不是死于某种邪门儿的意外。
  赵法医从随身的公文包中拿出了一叠文件:“你们几人作为死者的亲友,需要集体签署最后的《尸体处理意见书》。”
  赵燕宝有些疑惑地接过这些文件,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并没有什么心情读下去:“这个是什么意思?麻烦您简单说一下好吗?”
  “简单来说,就是取不取兽,这个需要你们11人以少数服从多数达成最终意见。”赵法医表情平和,就像在交代普通公事。
  “取兽?”赵燕宝疑心自己听错了,“什么意思?”
  “她的体内有兽,可以取出来,也可以带着兽下葬,我们尊重你们的选择。”赵法医说。
  “体内?体内有兽?”这一次表示惊骇的是萧琴仙,“您是怎么知道她体内有兽的?”
  “她的尸体已经显现出了红色兽记,就在额头上。你刚才不是也看到了吗?”
  萧琴仙嗫嚅着:“我我刚才没敢细看……”
  就在大家集体惊骇之际,牧怿然已经简单翻阅了《尸体意见处理书》:“这里面提到,兽可以永久保留体内,也可以取出由家人收藏纪念,还可以捐献交公——我想知道,兽在法律范畴内究竟是指什么?器官?孳息?还是被物化的某种商品?”
  赵法医反问:“你们是刚来心城的?”
  卫东小声说:“昨天才来的。”
  赵法医这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兽是我们心城特有的存在,如果你们觉得难以理解,那就不妨将其想象成……胎盘,当孕妇分娩之后,胎盘的去留也是需要家属来同意的,可以由家人带走,也可以留给医院。不难理解,就是这么简单。”
  但大家觉得这件事并不那么简单,尤其是自己人“体内有兽”这件事本身就让人无法接受。
  赵法医的工作任务似乎已经完成了,他准备离开,临走时看了看同自己一样穿着白大褂的两位“同事”,便又开口说道:“你们的任务不就是找兽吗?这里就有现成的。”
  “可是……”萧琴仙张着嘴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
  “放心,取兽之后的伤疤会做成无痕的,不会影响美观,”赵法医的着眼点永远和大家不在一个频率上,他拍了拍Lion的肩膀:“后续还有你们很多工作,加油干吧。”
  Lion表情有些呆呆的:“喔们……还要做什么工作?”
  “你们两个的老本行啊。”
  “什么老本行?”Lion耸了耸肩膀,“喔只是个搞摄影的,能做什么?”
  “给死者拍照片,”赵法医表情平静地看了看一旁的萧琴仙,“你来给她设计衣服,未婚的女孩子,一定要穿得漂漂亮亮。”
  萧琴仙的脸刷的又白了:“我,我是婚纱设计师。”
  赵法医见怪不怪:“这也是咱们心城的老规矩,未婚的人去世时是要穿结婚礼服的,你来给她设计婚纱吧。”
  “……”
  赵法医交代完这些,就夹起公文包匆匆离开了。
  大家谁也没有去送他,萧琴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着追下了楼去:“等等,您等一等!”
  赵法医在一楼大厅停下了脚步,就见这个身材瘦小的女生追到自己面前,眼睛里闪烁着刚才所没有的光芒:“死者体内的兽,大概有多重?有多少斤?有多少克?!”
  “这个是未知的,就是神仙来了也无法预测到,”赵法医笑着摇摇头,“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这就像是赌石一样,谁也不知道里面的翡翠究竟有多少。”


第162章 绯色之兽09┃自杀。
  赵燕宝望着放在桌面上的《尸体意见处理书》,沉默良久,整个人像一块青石做的浮雕,将一半心事隐忍进石头深处,另一半心事则冰冷地凸出来,有一种矛盾的失魂的清醒。
  众人各怀心事,但在死者池蕾尸骨未寒的情况下,谁也不好意思立即说出自己的想法。
  赵燕宝作为池蕾最亲近的人,从道义上讲是最有发言权的。
  卫东心里不舒服,虽然在以前的画里经历过太多次死亡事件,但每次看到鲜活生命瞬间消逝,还是令人有绝望之感。
  更给人添堵的是,大家千方百计想要找的绯色之兽居然在死者的体内,按照中国人的传统,这属于对死者的大不敬。——如果这事儿摊自己身上,也一定不希望旁人对至亲好友的遗体动手脚。
  牧怿然打破了沉默:“虽然被确定为心脏病发死亡,但我们作为刑警还是要走个形式,将现场勘查一遍,这也是警局交代的任务。”
  紧张尴尬的气氛似乎得到了一个缓冲,赵燕宝低声说:“去吧。”
  牧怿然和柯寻再次进入了池蕾的寝室,等在外面的人也略有些放松,朱浩文低声向几位同伴道:“想喝点什么吗?楼下有咖啡。”
  几个人几乎同时站起身来,唯有赵燕宝依然立在原地想心事,众人也不便打扰她,都轻手轻脚地下楼了。
  这个时候没人有心情喝东西,朱浩文第一时间给秦赐拨了个电话,问清楚了那边正在发生的情况,也简短将这边的事情说了说,才将电话挂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朱浩文身上,卫东忍不住先开口问:“你刚才说那个智淳是自杀?”
  “秦赐是这么说的,说是用手术刀割了手腕,死亡时间在凌晨1:00~3:00之间。”朱浩文并不觉得这个雷同的死亡时间是个巧合。
  “已经断定是自杀了吗?我记得智淳和那个画家是住同一个寝室的吧?”罗维突然开口。
  “法医和刑警已经去过医院现场,自杀基本可以确定。”朱浩文给在场每个人倒了杯水,“据说就寝之前这个人的情绪很正常,虽然对未知的夜晚感到恐慌,但并没有表现出绝望厌世的情绪。”
  智淳和池蕾,一个用手术刀自杀,一个突犯心脏病身亡,两个人的死亡时间差不多。
  无论自杀还是病死,这些似乎和外力毫无关系——老成员在以前的画里从未经历过如此“自然”的死亡事件。
  “这里头肯定有说道,就是咱们猜不出来。”卫东的手肘放在膝盖上,两只手交叉着手指,“昨天晚饭的时候,这两个人的表现也挺正常的。”
  “你昨晚不是喝醉了吗?”罗维问。
  “喝醉这事儿挺怪的,在餐厅的时候一点儿事儿没有,从餐厅出来就觉得显晕,我估计可能是春天的缘故,我有点儿花粉过敏。”卫东并没把喝醉这件事当回事儿。
  “刚才秦赐在电话里说,余极也喝醉了,昨晚早早就睡下了,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夜里的异常。”朱浩文说。
  “我觉得现在分析这些都没用,”萧琴仙终于忍不住说,询问的目光看向朱浩文:“刚才秦医生在电话里有没有提到兽的事儿?智淳脸上有没有出现池蕾那样的兽斑?法医有没有给出《尸体意见处理书》?”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朱浩文,仿佛刚才萧琴仙问出了所有人不好意思问出的话。
  朱浩文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智淳的情况和池蕾差不多,秦赐他们也等着大家一起开会商量解决。”
  萧琴仙的眼中再次闪烁出光芒来:“也就是说,他体内也有兽。这个智淳是独自一个人来的吧?他应该没什么同伴。”
  萧琴仙这种赤裸裸的表示,反而像一只随时准备啖取同伴尸体的兽类。
  萧琴仙随即又说:“刚才赵法医也说过了,咱们几个只要遵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就行——既然身在这个城市就该守这个城市的规矩,咱们之前世界的那个社会准则,大家最好暂时忘掉。”
  Lion也表了态:“喔并不觉得那是对死者的不敬,体内的兽应该清除掉,喔并不认为那是什么好的东西。”
  大家都不作声,在Lion看来,像是在默默对自己的说法表示肯定。
  Lion继续说道:“万一这种事情发生在喔身上,喔也会毫不犹豫地捐献出体内的兽,喔相信妮也会这么做的,对吧?!”Lion看向身旁的萧琴仙。
  萧琴仙一时不知该用哪种表情,毕竟这种假设本身就十分不吉利。
  楼上突然响起来一阵异样的声音,大家仔细分辨,才发现那其实是赵燕宝的哭声。
  朱浩文率先起身向二楼走去,人们也都陆续跟上去——赵燕宝是个隐忍的人,刚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她如此失控。
  只有萧琴仙坐着不动,表情有些烦躁。
  二楼客厅,赵燕宝靠在沙发上,还在低低哀鸣着,柯寻看了一圈儿,才从茶几下方拿出纸巾递给她。
  “我不相信她会自杀,这里面一定有阴谋!这一定是画的阴谋!是画杀了她!”赵燕宝的眼睛红红的,带着恨意。
  罗维蹙眉看了看赵燕宝,没有说话。
  柯寻向大家解释:“我们在检查那个寝室的时候,在抽屉里发现了池蕾的遗书。”
  “遗书?”众人很是吃惊,“这么说池蕾并不是犯了心脏病才……”
  柯寻慢慢点头:“从遗书的内容上看,死者似乎是自杀。”
  遗书就放在桌上,整张纸都被装在了透明的隔离袋中,这么做大概是为了保护指纹。
  遗书只有几行字,很清秀的笔体写着——
  燕宝,请原谅我的任性,我只是想在最美最好的时候将自己封存,就像是琥珀那样。
  落款是四个字:池蕾绝笔。
  “这是她的字吗?”牧怿然也在沙发上坐下来,就在赵燕宝的身边。
  赵燕宝点点头:“是她写的没错,但是,她几次都曾从死神手中挣扎出来,也从未轻言放弃过,我不相信她会这样草草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且是在这么一个陌生的世界里。”
  “如果真是画干的,大概采取的是蛊惑灵魂的那种方式?”卫东甚至庆幸自己昨晚喝醉了——以自己如此不坚强的意志,一定会被早早蛊惑了的。
  “但为什么选择的是这两个人?这里面应该是有规则的,随着难度的加深,画不太可能这样随意地安排死亡。”说话的是最重视规则的朱浩文,“如果按照蛊惑灵魂的说法,那么所选取的死者,应该是意志力较为薄弱的吧,但这件事本身就是很难断定的。”
  赵燕宝用纸巾擦干了眼泪,抬起头来,语气无比坚定:“我从不认为池蕾是个意志力薄弱的人,她长期和病魔做着斗争,起码比我要坚强。”
  牧怿然手拿纸笔将刚才的一些话记录下来,等赵燕宝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才继续问道:“昨晚就寝之前,池蕾的状态怎么样?有没有说过什么让你印象比较深刻的话?”
  赵燕宝仔细回想一番:“昨晚我们三个一起沿街回来,池蕾的话最多,她说这个世界虽然古怪,但她很喜欢这里的春天。”
  朱浩文作为人证在一旁点头。
  “回到侦探所之后,我们三个人就在这里的沙发上简单聊了聊,主要是针对绯色之兽各抒己见。”赵燕宝用纸巾擦了擦眼睛,“池蕾当时还说,虽然有些恐惧,但她还是对即将展开的神秘游戏充满了好奇,很想做等到最后的人,那样就能够看清整张棋盘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一来,池蕾就更没有什么理由自杀了。
  牧怿然默默做着笔录,柯寻微蹙着眉头,只能作为一个非专业刑警继续问道:“关于绯色之兽,池蕾都具体谈到了些什么呢?”
  “我们当时没什么头绪,我就记得池蕾说,她有时候似乎能够理解女主人公悦子的做法……之后大家就稍稍有些偏题,谈到了一些关于女权的事情。”赵燕宝说。
  柯寻看了看朱浩文。
  朱浩文:“对,关于女权还聊了不少,我也一向是主张平权的……”
  “为什么会从悦子联想到女权?这个话题的转变契机是什么?”牧怿然问道。
  两个人沉默地想了想,赵燕宝咬了咬嘴唇:“我记得当时从《绯色之兽》联想到了《阿婴》,大家还在说,如果这些主人公从女人变成男人,就会是一个不一样的故事。”
  就在柯寻还在疑惑《阿婴》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听牧怿然问道:“为什么会突然联想到《阿婴》,是从哪个点转过去的?”
  “池蕾说,这两个作品的开头部分太像了,都是女人因为性别产生的耻辱感。”赵燕宝说着看了看朱浩文,“好像提到了《绯色之兽》这本书的扉页?”
  朱浩文一瞬间也想起了什么:“对,池蕾说那本书的扉页上有一句奇怪的话,说是有个女人骑在一头红色的野兽身上,她当时以为那是对女主人公一生畸爱的抽象描述,但后来越来越觉得是女性耻辱的象征。”
  “《阿婴》那本书里也有这么一头野兽吗?”卫东插嘴问道。
  “《阿婴》是一部电影,影片开头就是阿婴的母亲因为犯了淫罪而被处以‘木驴’极刑,执刑者正是阿婴的父亲。”朱浩文解释。
  卫东:“……”
  “这也只是我们昨晚产生的联想,因为这两个作品都表现了女性的深深无力感,而且她们那种反抗也都是幻想式的,是不真实的。”赵燕宝进一步说道,“无论是红色的兽,还是木驴的刑罚,似乎都是暗指对女性淫罪的拷问。”
  “先抛开另一部作品,我们只说《绯色之兽》,扉页上的原话究竟是怎样的,大概只有看过这本书的人才知道。”牧怿然说。
  ——当萧琴仙慢慢走上楼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第163章 绯色之兽10┃活体的兽。
  “我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萧琴仙没有心思回忆关于书和扉页的一切,她此时的表情像是在表现某种切肤之痛,“我们的任务已经被明确了,那就是寻、找、绯、色、之、兽!现在的答案也已经水落石出,那些兽就在死者的体内!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快开会表决!说不定……”
  后面的话萧琴仙当着赵燕宝没能说出口——说不定池蕾和智淳的兽加起来能凑够13公斤呢。
  Lion也在一旁说道:“喔同意萧的意见,我们应该集合商量这件事。”
  牧怿然用笔在纸上“扉页”两个字上画了个圈,这才说道:“我们调来的警力还没到,这里需要有人看守遗体。”
  萧琴仙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
  Lion:“等看守的警察过来了,咱们就立即赶到医院商量这个事儿。”
  柯寻拍了拍罗维的肩:“我一会儿得下去迎接那两个警察,顺便喝杯水。”
  两人下楼,卫东和朱浩文也跟着。
  一楼有着巨大的落地门窗,恰可以看到外面的一棵灰绿色叶子的尤加利树。
  柯寻拉了把椅子坐到玻璃窗前:“刚才我和怿然商量过了,认为整件事应该和所有人交底,虽然有点儿冒险,但起码对所有的入画者都是公平的。”
  罗维:“我昨晚就说过,这件事你们拿主意。”
  朱浩文:“好吧,一会儿可以在会上统一公布,反正大家早晚得知道。”
  卫东:“能先跟我公布一下儿吗……”
  于是,罗维把自己看到众人面部的红色痕迹的事情简单跟卫东说了,卫东听着眼圈儿一红:“也就是说,你能看见人们死后才会出现的红斑?浩文儿有,老秦也有,老秦的还最大最明显?刚才那个法医管那东西叫兽记,是不是代表有这种痕迹的人体内都有兽?”
  朱浩文点头:“我认为应该是这样。”
  卫东仔细瞪着朱浩文的脑门儿看:“浩文儿你心怎么这么大呢,罗维都用阴阳眼看见你的兽记了,就在这儿有个大红点儿!”
  朱浩文表示已经知道了,转而又问柯寻:“池蕾额头上的痕迹和罗维描述的一样?”
  “位置是一样的,蔓延程度也差不多,”柯寻表示了肯定,“可惜没能让罗维进去亲眼看看。”
  罗维:“刚才我又发现了新的情况。”
  “什么?”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问道。
  罗维压低了嗓音:“赵燕宝的额头也出现了,就在刚才。”
  “什么时间?”
  “自从知道池蕾是自杀之后,她发出了哭声,我们几人赶上楼去,我就发现她的额头上有一片红色痕迹若隐若现。”
  众人都有些惊骇,这些可怕的红色痕迹居然还能突发?
  “赵燕宝的变化,肯定是和情绪有关系,好友死亡的事情对她产生了很大震动,而且自杀毕竟和病逝是很不同的,赵燕宝似乎格外在乎这一点。”柯寻分析。
  朱浩文:“难怪刚才牧怿然提问的时候,对赵燕宝观察得格外认真。”
  几人正说着,院子里就来了人,是两个穿警服的人。
  有了这两位合法的“遗体看守者”,大家这才放心离开了侦探所。
  “真是奇怪,既然这是一起自杀案,那就不算是刑事案件,为什么咱们还能调来警察给看守?”卫东不解。
  柯寻解释道:“刚才我们打电话给警局请示的时候,老褚说,凡是体内有兽的尸体都需要严格看守,以防被不法分子盗取。”
  卫东听到这里,心里浮现出一个不恰当的比喻:人们体内的兽,在这个城市就像是牛黄狗宝一样值钱……
  中心医院离这里很近,走出这条小街,就位于前面那条大街的路口处。
  大家三三两两向前走着,萧琴仙走得最快,大概怕别人觉得自己过于急切,就拉上了Lion和自己作伴一起走。
  赵燕宝依然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朱浩文作为“同事”陪她走着。
  柯寻和牧怿然走在最后,路边有新长出叶子的七叶树,那样子仿佛是新发芽的香椿。
  牧怿然:“罗维是不是又有新发现了?”
  柯寻从不惊讶恋人的逻辑思维:“你看出来了?”
  牧怿然:“嗯,我发现他后来一直在观察赵燕宝。但我认为,兽绝不仅仅和人的情绪有关,兽没那么简单。”
  进入医院后,十一位成员都得以看到了智淳的遗体。
  遗体被放置在一面玻璃墙的后面,众人透过玻璃望着灵床上的智淳,血迹俨然已经被处理干净,但白色床单和死者额头上的红色兽记还是形成了触目的对比。
  大家隔着冰冷的玻璃,一瞬不瞬望着同伴的尸体。
  曾经以为只有医院探视婴儿才会在这种玻璃墙的屋子里,没想到探视死者也是如此。
  两名年轻护士恰从此处经过,也不禁停下脚步来观看,用一种猎奇的眼神:“你看,里面说不定有珍品,那个图案有点儿像鱼,而且鱼尾巴还是发紫的,这种紫色挺罕见的。”
  另一个护士有些揶揄:“你没听说过‘恶紫夺朱’么,还是红的值钱。”
  秦赐的到来,令两个护士敛气收声地离开了,看来主任医师还是有一定震慑力的。
  几个老成员也没有见过秦赐穿白色医生服的样子,此时看起来较往常更增添了几分严谨,甚至威严。
  “那两个护士也是新来的,并不明白兽记的情况,”秦赐带大家来到办公室,相信没人愿意在那个玻璃屋子前多待,“昨晚我从书架上找了一些医学书籍看,里面有一些关于兽的记录:刚才她们提到的‘恶紫夺朱’只是传言,那种发紫的颜色是死后必然的变化,随着时间加长,会逐渐变成全紫。”
  萧琴仙一听就急了:“如果都变紫了是不是就……体内的兽是不是就死了?”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之前大家谁也没有想象过,这只兽是活体存在的。
  秦赐却对这话予以了肯定:“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死者体内的兽会因为时间拖得太久而失去活性和价值,不过,智淳的遗体现在冷冻房间,保鲜时间会比较久。”
  “那咱们赶紧把池蕾的尸体也挪过来吧,万一不能用了就完了。”萧琴仙提议。
  赵燕宝冷冷看了萧琴仙一眼,没有作声。
  柯寻说:“放心,这个城市的人不可能任由那些兽变得不新鲜,刚才那两个看守遗体的警察一定有什么尸体保鲜措施。”
  萧琴仙这才放了些心,选了个比较明亮的位置坐下来。
  秦赐的办公室很大,十一个人围一圈坐也并不显得狭窄。
  “今天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秦赐看了诸位一眼,“咱们开会的主要内容是关于《尸体意见处理书》的决议,在大家发表意见之前,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先和大家说一下。”
  接下来,秦赐就将罗维能看到某些成员面部痕迹的事情公布出来,这么一来,大多数人都不冷静了,尤其是那些脸上有红痕的人。
  萧琴仙的反应最为强烈:“这件事儿为什么不提前跟我们说?!现在有人死了,脸上的兽记出现了,某些人就突然能看见我们脸上的兽记了!”这句话显然是在暗指罗维,“谁知道是不是有些局外人在故意搅咱们的局!”
  当赵燕宝知道自己的脸上也有痕迹,而且是在刚才突然出现的时候,表现得依然沉默,低头像是思索着什么。
  秦赐向萧琴仙解释了几句:“我也是昨天深夜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因为当时并没有想到应对的计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我们决定今天一早告诉大家,谁知早晨却出了同伴自杀的事情。”
  萧琴仙此时又惧怕又气恼,反问罗维:“你真能看到我脸上的兽记?那你说说在什么地方?”
  罗维声音冰冷:“别人的红痕都在额头上,只有你的在眼睛下方。”
  萧琴仙翻了个白眼:“我就猜着自己和别人的不一样~某些人对我格外优待呢~”
  罗维冷笑一下,没有说话。
  余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努力摆脱了惶惑的情绪,稳了稳神儿说:“我们时间有限,还是先商量大事儿吧,关于那个《尸体意见处理书》,大家都是什么意见?”
  萧琴仙率先将身子向Lion那边靠了靠:“我们的意见一致,现在应该以大局为重,我们主张取兽。”
  余极像是松了一口气,跟着说:“我也主张取兽,如果能凑够13公斤,咱们就能早日回去了。”
  苏本心一直没有发言,此时将所有人扫视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赵燕宝的身上:“毕竟池蕾是你的好友,你的意见呢?燕宝。”
  看样子她们之前也认识,这里的一些人似乎是本心艺术馆的常客。
  赵燕宝并没有坐,而是以笔挺的姿势站在一旁:“对于智淳,我没有发言权,所以弃权;对于池蕾,我不同意取兽。”
  苏本心说:“兽这个东西,是否适合留在死者体内,我们谁也说不好。”
  “但池蕾在遗言里说,她想在最美最好的时候将自己封存,就像是琥珀那样。”赵燕宝声音略略哽咽,“我想让她完全保留死前的样子。”
  萧琴仙本想反驳两句,却又突然觉得这是浪费时间,于是便说:“好,现在是一个否决票,三个赞成票,你们其他人呢?”
  朱浩文面无表情说:“我没有权利为死者们做这种决定,我弃权。”
  “你……”萧琴仙气得直哆嗦,有些求助地望着大家:“大家的意见呢?”


第164章 绯色之兽11┃取兽。
  秦赐看向朱浩文的眼神有几分探究,此时自己的位置是办公室的中心,其他十位成员几乎是围绕自己而坐的。
  秦赐清了清嗓子,略微放大了嗓音:“关于兽的事情,我先掌握到的几点和大家说一下:首先,兽是活体,和人类宿主的关系属于半寄居,它并不仰赖宿主的营养存活,很多兽和宿主的关系是互不干涉的,甚至兽不会影响到宿主的体重,在心城的上世纪,就曾有一位体重不足45公斤的女孩子,死后从体内剥离出了重达31公斤的兽。”
  众人静静地听着,尤其是已经知道自己有兽记的几个人,表情尤为复杂。
  唯有萧琴仙,眼睛熠熠发光,仿佛预见到智淳和池蕾的体内也会有这么大的“惊喜”。
  秦赐适时给萧琴仙泼了冷水:“那是一次极为罕见的特例,因此才会载入史册。”
  苏本心很想问问那个从体内剥离出巨兽的女孩子生前都经历过什么,但这个时候不适宜插言,便耐心等秦赐说完。
  果然,秦赐透露的下一个信息格外劲爆:“目前,已经通过检测仪器查出智淳体内的兽的大概位置。”
  “还有这样的检测仪?那岂不是可以照见所有人体内的兽了?”余极忍不住说。
  “检测仪只能检测到尸体内部的兽,而且只能测到大概位置,无法测到体积大小。”秦赐言辞峻切,“智淳的兽位于左手手腕处,我无法推断这究竟是个巧合还是……”
  Lion惊呼:“他割腕的位置就是左手腕吧?!”
  “对,正是那里。”秦赐点头,“我们无法推断他到底是自杀,还是仅仅想杀死藏在手腕里的兽。”
  赵燕宝一直迷离的眼睛有了些光亮:“我一直对池蕾的自杀表示怀疑,即使除却动机也疑点重重。刚才我和牧怿然也讨论过,自杀这件事实施起来很难,没有人能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主动终止心脏跳动——她就像在熟睡中死去了一样,法医也没有检验出外伤以及窒息的情形。”
  牧怿然:“如果猜测的不错,池蕾的兽应该在心脏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不是自杀,而是被自己体内的兽杀死的?!”余极的表情极其惊惧。
  朱浩文的声音低而清晰:“这才符合画的风格。”
  余极像看怪物似的看了看朱浩文,关于兽有可能袭击宿主的事情,越想越觉得怕。
  这时候,突然想起了急切的敲门声,一位护士面带焦急地推门而入:“秦医生!智淳的遗体发生变化了……”
  “怎么回事?”秦赐忙问。
  “左手腕的伤口好像……有东西溢出来了……”
  所有的人都不淡定了,秦赐已经站起身来走向门口:“立即准备‘兽体剥离手术’!”
  ……
  如果不是这些离奇的经历,大家所等待的这间手术室明明再正常不过——明亮的走廊,紧闭的手术室门,墙上的一个醒目的‘静’字。
  大约一小时之后,一位护士从手术室出来,其中几位成员脸上带着‘产妇家属’的期待表情簇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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