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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怖-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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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


第153章 净土28┃和男神的约会之夜~
  “需要我们陪你一起回去吗?”柯寻看着罗维。
  “不必了,谢谢。”罗维的脸上依然平静如死寂,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轻松甚至后怕。
  “下一次进画,你会来吧?”柯寻问他。
  “当然。”罗维眼镜片后的目光里,终于多了一丝冷意。
  “那就,保重吧。”柯寻拍了拍罗维的肩,送他上了火车。
  卫东通过秦赐介绍,加到了一位心理医生的V信,坐到回家的火车上后,愁眉苦脸地和柯寻道:“我估计这一次后我得连做半个月的噩梦。”
  半天没等到柯寻回应,抬眼向着对座定睛一看,见这货正特么百般殷勤地给他男神端茶倒水剥香蕉。
  卫东:“……”气得噩梦都做不好了!
  “很少坐火车吧?”柯寻问他男神。
  “也坐。”男神西装革履,手里冰绿茶,面前康师傅。
  “好了好了,面好了,”柯寻热火朝天地帮他揭开桶装盖子,“我焖方便面可是一绝哒,你问东子。”
  卫东:“该东子已退出直播间。”
  柯寻:“……”
  男神吃方便面的样子也是优雅迷人,柯寻歪着身子,手肘支在小桌上,托着下巴从头围观到尾,最后殷勤地递上纸巾:“先凑合着,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牧怿然看他一眼,浅浅地笑了笑:“有劳你了。”
  柯寻被这浅笑晃花了眼,直起身看向车头方向:“这火车怎么开这么慢,路况不好吗?”
  对面剥火腿肠的卫东:“……”
  “对了,这个米伦到底是怎么自杀的……”柯寻掏出手机,“我搜一下。”
  “不必了,刚才我已经去电给我的助手,让他去查,”牧怿然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半个小时后会有详细结果。”
  柯寻默默收起手机,试探地问他:“你助手,是男的还是女哒?”
  牧怿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男,已婚,孩子大的三岁,小的一岁,他的妻子和他是青梅竹马,两个人三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十四岁时确定恋爱关系,彼此都是对方的初恋。还有别的问题么?”
  “咳……”柯寻转移重点怒指对面,“为什么人家的青梅竹马就是自己对的人,为什么我的就是这种货?”
  正剥茶叶蛋的卫东:“……”
  助手的效率比预计的更快,不多时已把资料发到了牧怿然的手机上,牧怿然看了几眼,淡淡地道:“这世上有一种人,任性,天真,充满幻想,脆弱激烈,永远长不大。说得好听些,叫做孩子气。说得直接一些,就是抵触现实,畏惧压力,拒绝承当。
  “米伦很不幸,他不巧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有几分画画天赋,但实力和运气都差着几分,过度沉迷于幻想中的艺术伊甸园,以至于承受不起现实中才华得不到认可与施展的打击。
  “原本是人生最黄金的年纪,他选择了逃避困苦的现实,服药自杀。
  “此前说过他没有遗书,实则消息并不准确,警方在他死亡的家里发现了他的遗书,但因其中涉及到一些敏感因素,没有对外公开内容,不过业内多少有人了解一二。
  “米伦死前,在遗书里发泄了很多对现世的不满,和对社会环境、人际关系、圈内黑幕等的厌恶与痛斥。
  “遗书里似乎有这么几句,大致的意思是说,还是做一个天真无忧的孩子好,孩子不会去在意你的艺术理念,你的画风画法,你的构图构思,你是否有天分,是否有才华,是否需要用一切光明或不光明的手段才能达到你想要的成就、获得你想要的名利双收。
  “孩子的世界最简单纯粹,任何风格的动画片,他们都喜欢。只要你画,你就可以为他们创造一整个梦幻的童年。
  “所以脆弱的他逃离了成人的复杂世界,临死前还在缅怀自己童年的无忧美好。《净土》是他过世前完成的最后一幅作品,业内对此的评价仍然不高。
  “更有毒舌一些的评论家言道:与其把时间花在看这幅画上,不如去看一部《鹿铃》动画片,至少通过那部动画片,连小孩子都能感受到什么叫做‘艺术’。”
  “……这话也太犀利了一点,”柯寻唏嘘,“人都没了还不留点口德,不过话说回来,我也确实是通过那部动画片感受到了中国水墨画的魅力,并因此而成功地看着我的哥们儿成长为了一名脱发量仅次于程序员行业的优秀美工。”
  撕榨菜包的卫东:“……”
  到达Z市时,夕阳正染红了西边的天空,晚风里已透出了初秋的气息。
  “活着真好。”卫东沐浴着金红的晚霞光慨叹。
  那些只因为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就逃走的人,如果冥冥中有灵,不知会不会后悔。
  只要再多撑一口气,再多坚持一下,说不定生活就会变得不一样了呢?
  各回各家分道扬镳之后,没过五分钟,卫东暗挫挫地给柯寻发了条V信。
  卫风·氓:别忘了做好安全防护措施。买套了吗?【老母亲关怀的微笑。jpg】
  柯基:……
  卫风·氓:实在不行买瓶酒助助兴也行啊【给我一瓶秦始皇年间的拉菲。jpg】
  柯基:……
  卫风·氓:那我等你好消息啊,加油!别怂!就是干!【太阳。gif】
  柯基:……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卫东的消息又过来了。
  卫风·氓:开始了吗开始了吗?
  柯基:……
  柯基:你特么
  柯基:对这件事好像过分热情啊!你系直男你忘了吗?!
  卫风·氓:你是我亲生的,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啊,快快快,报一下进度!
  柯基:……
  柯基:刚做完饭,准备吃了
  卫风·氓:没点几根蜡烛制造一下浪漫气氛啊?
  柯基:蜡烛个大爷,家里就剩几截化得歪七扭八的白蜡烛屁股,点上了和大佬一起玩儿笔仙儿吗?!
  卫风·氓:……你是对笔仙儿有什么误会,笔仙儿都不稀罕蜡烛屁股好吗
  柯基:少扯淡,我们准备吃饭了,不聊
  卫风·氓:好好好,你继续加油,干巴嗲!一酷一酷!
  柯基:……滚
  晚上九点。
  卫风·氓:报进度!报进度!一起洗泡泡浴了吗?躺床上了吗?
  柯基:……我就草了
  卫风·氓:啊!这么快!你是上头那个?!【难以置信并睁大了我的卡姿兰大眼睛。jpg】
  柯基:你踏马闲得蛋疼是吧?!能别老骚扰了行吗
  卫风·氓:对不起打扰了!我是不是破坏了什么激烈的过程?我这不是睡不着想分散一下注意力嘛,来来来,报个进度,我最后了解一下就滚了,晚上也能做一个美美哒噩梦
  柯基:……
  柯基:我们准备看个片
  卫风·氓:卧槽!你们牛逼!比起什么喝拉菲点蜡烛更能助兴啊……你那十几个G的钙片终于派上用场了
  柯基:……大佬说从网上找……
  卫风·氓:大佬提议的?!?!
  柯基:……嗯……
  卫风·氓:卧槽卧槽卧槽!!!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大佬……柯儿,我有点担心你
  柯基:……【?】
  卫风·氓:我怕你承受不住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般的疼爱……你……保重……
  柯基:……滚
  卫风·氓:不说了,我滚了,祝你开心,幸福,好吗燕咂?【小岳岳脸。jpg】
  柯基:……好好睡吧,不行就自己喝点儿,喝醉了就什么都不想了,一觉到天明
  卫风·氓:行了,你就别操心我了,我熬夜做会儿图,这个最催眠,困了就睡了,你别回了,赶紧和大佬好好的……看片吧。晚安!
  柯基:……晚安
  ……
  早上九点半。
  卫风·氓: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报一下结果!!!!【看我求知若渴的小眼睛。jpg】
  柯基:……
  柯基:我睡会儿,晚点再说
  卫风·氓:卧槽!看样子昨晚很激烈啊!“玩”到很晚吗?几点睡(停战)的?
  柯基:……一宿没睡,刚躺下
  卫风·氓:卧——槽——!!!!!
  柯基:看了一宿片子。
  卫风·氓:【黑人问号脸。jpg】你们这是……
  柯基:一整宿都在陪大佬恶补动画片。
  柯基:呵呵。(…_…)
  卫风·氓:……………………
  卫风·氓:我特么…………
  卫风·氓:……不知该说些什么……
  卫风·氓:……你们的第一夜可真……与众不同……两个发育良好正值热血壮年彼此有意的gay,共用完浪漫晚餐又洗得香喷喷之后,晚上关在一间屋里一起看了整宿的动画片……
  柯基:……不说了,我睡一会儿,回聊
  卫风·氓:心疼你,睡吧,愿梦里没有动画片,阿门。
  柯寻睡得昏天黑地。
  在画里的几天几乎没怎么合过眼,当然,在那种环境里,人的身体机能受到刺激,肯定和平时不一样。
  这一睡不知今夕何夕,被牧怿然叫醒的时候还有点回不过神来,坐在床上抱着被子,一头乱毛四外乍着,神智迷离,魂游天外。
  恍惚中觉得站在床前的人优雅地弯下腰来,一张清冷英俊的脸到了自己的眼前,下意识地仰起脸,想从努力撑开的眼缝里把人看清楚,忽然就觉下巴被一只手轻轻地捏住,接着,一记不知是梦是真的吻就落在了唇上。
  一触即离,声音从头顶清淡地飘下来:“柯寻,起来吃东西。”
  柯寻闭了闭眼睛,掀开被子,忽地蹿起身,伸开双臂抱住这个如此让人着迷的男人,一记拧腰就硬是把人仰面摁倒在了柔软充满弹性的床垫子上。
  长腿一抬跨上去,把人封印在身下,暖洋洋的金毛大狗一般在人的脸上颈上又是蹭又是咬又是舔。
  “怿然……”柯寻热喷喷地在男神的耳边轻喘,“今天……我就想……去纹个身……”
  男神翘了翘唇角:“如你所愿。”
  说着翻身,瞬间镇压了狗子的攻势,摁趴在自己性感的衬衫和笔挺的西裤下,埋首在颈后,印下了此汪的归属印记。
  作者有话要说:
  柯基:喵裤子都脱了你就给喵看这个?!(〒_〒)


第154章 绯色之兽01┃自己这个东西是看不见的。
  天气说凉就凉,几场秋雨过后,转眼就到了穿毛衣的季节。
  “本心艺术馆”位于一座三线老城市,难得在这里有一条学术气息浓郁的街道,更为难得的是,这里的店铺均为私营。
  本心艺术馆坐落于本心图书馆和本心电影院之间,从名字来看,经营者应该属于同一位老板。
  老板似乎非常任性,艺术馆的营业时间居然在晚上21:00到第二天清晨9:00,门票30元。
  这还是几人经历的第一家收费美术馆。
  卫东瞅了瞅美术馆门上的营业时间:“涨姿势了,头一回看见夜店风美术馆儿。”
  更多人的目光则是被门口醒目的广告牌所吸引——本周末艺术展主题:深秋,谈一场成熟的恋爱。
  旁边另有小字写着:美术馆深夜食堂同时开放。
  穿着同款套头毛衣的牧怿然与柯寻站在一起,仿佛追求小资情调的情侣,已过了紧张和试探,正准备“谈一场成熟的恋爱”,两个人的颜色也很符合深秋——牧怿然是深骆驼色,柯寻是暖米色。
  “周末正是咱们进馆的日子,”朱浩文面无表情地念叨着画推的狡猾,“也就是说咱们无法提前看到画作。”
  “除非咱们提前联系上艺术馆的主人。”说话的是秦赐。
  “其实已经联系上了,主人是个叫苏本心的年轻女孩儿。”牧怿然暴露出自己这几天的“研究线索”。
  “那女孩儿怎么说?”柯寻也是头一回听牧怿然说这个。
  牧怿然的表情有些无奈:“她说,欢迎大家踊跃提供画作,这个艺术馆是以自由创作为本心的,只要觉得合适,谁都可以把自己的艺术品摆在里面,上面再标上自己认为合适的价格。”
  “这么一来,艺术展的流动性就更大了,说不定在展出当天都有可能随时挂上新的作品。”秦赐本想蹙眉,但抬头看到天上的新月,以及一望无垠的晴朗夜空,却忍不住弯了弯眉毛,“听天由命吧,爱谁谁。”
  众人都被秦医生难得的豁达乐观所感染,柯寻甚至提出去旁边的电影院看看,反正等也等不出个鸟儿来。
  于是,六个男人来到了旁边这座简约风格的小电影院,罗维走在最后,这个人本就不爱说话,经历了上一幅画的离别,愈加沉默寡言。
  电影票很便宜,15元,院线美食也并非俗套的可乐爆米花,而是热的咖啡和枣子蛋糕,以及小包的橘红糖。
  电影一共三部,循环播放,片名分别是:《天地玄黄》、《客途秋恨》、《茜茜公主》。
  卫东坦承道:“就看过最后一个,我妈爱看这片子。”
  “我也是,”柯寻看看牧怿然,“第一次一起看电影,没想到赶上这么一波儿另类的片子。”
  “挺好的。”牧怿然一笑,仿佛深秋里的春风。
  柯寻屁颠儿着就去买票了,时不时还回头问大伙:“这儿还有自制小豆冰棍儿呢,谁吃?”
  谁也不吃,都嫌凉。
  于是,大家端着各自的热咖啡走进影院,各自根据视力和喜好选择了合适的座位——牧怿然柯寻坐在倒数第二排里面,罗维坐在最前排离门口最近的边儿上,其他三人则坐在观影角度最舒适的中后排正中。
  整个影院只有这六个成员,卫东忍不住腹诽:“感觉就跟入画儿了似的。”
  “人数不对。”朱浩文无表情接茬儿。
  秦赐无声一笑,就在旁边闷声吃橘红糖,带着甘草陈皮味道的糖在口中慢慢变软,仿佛童年味道。
  影院灯光暗下来,大银幕出现了影片名称:Baraka。
  “这是不放错片儿了?第一部 片子不是叫《之乎者也》嘛?”卫东十分疑惑。 
  朱浩文面无表情道:“是《天地玄黄》。”
  “那都差不多~现在这串字母也太扯了吧,虽然我英语不怎么灵,但这串字母应该和天地玄黄没什么关系。”卫东说到这里顿了顿,望着影片里无声无息的长镜头,坚持了一会儿,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儿,又继续说道,“是吧,放错片子了吧。”
  “这不是英语,是古伊斯兰语,Baraka的意思是祝福。”
  卫东愣愣地望着令人一头雾水的影片场景,努力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费解,“古伊斯兰语?没看出来啊浩文儿,你还懂这个呢?可祝福和天地玄黄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懂伊斯兰语,这也是从影评上看到的,等你把整个影片看完,就会觉得天地玄黄这个翻译挺贴切的。”
  卫东懵懂地看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这种不言不语儿的片子,弄得跟纪录片儿似的。”
  “这就是一部纪录片。”
  “……是吧。”卫东还有很多疑问,比如纪录片为什么没有解说之类的,但还是咽下去了——这世上令人疑惑的东西太多了,比如画这件事,还能有比这更令人疑惑费解的吗?
  这样的电影放过去,卫东一分钟也看不下去,这会儿却丝毫不觉得枯燥,电影里所表达的那种无法言说的东西,或许只有出入过画中才能更深切地体会到。
  生死无常,轮回有道。
  影片进行到后半段,朱浩文轻轻站起身来,无声息地离场,打开侧门发现风很凉,用风衣帽子兜住头,双手插在口袋里,用脚轻轻将门带上。
  等候厅小而简陋,朱浩文索性走到影院门口,在夜风里点了支烟,眼神平和地望了望夜空,依然面无表情。
  不一会儿,又有个人影从影院走出来,是罗维。
  两个男人站在夜色里,许久都没有讲话。
  “你认为,‘画推’这次会摆一个怎样的局?”没想到,最先开口的是罗维。
  朱浩文看着夜空上的寒星:“我们谁也揣摩不透他的用意。”
  “我以为你是最乐意猜测的人。”
  “面对这一场浩劫般的游戏,我们每个人都不惜绞尽脑汁,因为所有人都惜命。”
  “你惜命,但又享受于这场游戏。”
  朱浩文笑了笑:“也许吧。”
  “正因为如此,或许会有不同于其他人的观点。”罗维死寂的眼神里有着超然于本性的求胜欲,这一场倒霉催的‘被动历劫’,似乎更愿意被其演绎成‘主动复仇’。
  朱浩文看向罗维的眼神有几分严肃,但心里也清楚,此时的所有告诫都不会被眼前这个人听进一星半句,此时偏过头去,猛吸了几口烟,看似调侃地转了个话题:“你知道山本耀司吗?”
  罗维显然也没有预想到对方的‘神转折’,想了想道:“是个,日本人?写推理的?”
  “一个日本设计师,其风格被称为反时尚风格。”朱浩文每次想到这个‘反时尚风格’都觉得有些无厘头——偏偏‘反时尚风格’被‘时尚界’所津津乐道。
  作为一个理工男,罗维对设计师之类的领域并不了解,也不感兴趣,此刻直接了当:“你想说什么?了解这个日本人对我们下一步的入画有帮助吗?”
  “或许一丝帮助都没有,又或许帮助很大。”朱浩文想让对方沉淀一下自己,所以并不急于揭晓答案。
  很显然,罗维心情不爽,这份不爽自从女朋友死在画中之后就一直持续着,不薄反浓:“我不认为大家现在应该沉下心来‘看电影’,美术馆就在前面,我们要进的画就在美术馆里,只要想进,我们现在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进去!根本不必等到周末21:00!”
  朱浩文不急,看着罗维:“我以为我们还在进行山本耀司的话题。”
  罗维攥了攥拳头:“这个日本人对我们有什么帮助?”
  “他有可能会帮助我们认清楚自己。”朱浩文的语气依然平和,但眼睛却完全盯住了罗维,“我从来不认为我们入画是为了别人,我是指,任何的别人。”
  罗维紧蹙的眉头并没有松开,但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自己,这个范围太广,有时候自己这个定义是可以囊括别人,甚至囊括世界的。”
  朱浩文微微一笑,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语气淡然地道:“我们还说回山本耀司,这个人曾经说过一段话——‘自己这个东西是看不见的,撞上一些厉害的东西,反弹回来,才会了解‘自己’。所以,跟很强的东西、可怕的东西、水准很高的东西相碰撞,然后才知道‘自己’是什么,这才是自我。’”
  很久,罗维都没有作声,朱浩文也不再说什么。
  苍茫的夜色下,两个男人站在老城的旧影院门口,仿佛一幅搁置了很久的写生画,墨色褪成一种苍黄,又像是某夜不小心打翻落下的茶渍,擦不掉抹不去,就这样带着烙印被压在玻璃板下,一压就是很多年。
  夜色吞噬了一切,但朱浩文还是听到对方说了一句:“谢谢。”


第155章 绯色之兽02┃陌生都市。
  “白得一张价值30元的门票,我居然觉得赚了。”卫东发现自己已经堕落于画推的陷阱里无法自拔——俨然斯德哥尔摩患者的初期症状。
  门票的设计很简单,更像是一张现成贺卡,只不过在上面加盖了“本心艺术馆”的印章,以及数字日期章。
  秦赐望着愈晚愈热闹的艺术馆,今日是周末,来参观的客人比平日要多出一倍。
  柯寻已经走到了门口,歪头看了看身后的同伴们,那样子仿佛在说:走,进去练巴练巴?
  朱浩文被柯寻感染,脸上不自觉带上了一抹笑意——已经说不清是第几次这样笑了,嘴角无法控制地弯上来,在认识柯寻之前,这是绝无仅有的事。
  朱浩文暗自清清嗓子,换上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埋头跟在卫东身后进了艺术馆。
  馆内的装潢是现下流行的“赤贫风”,水磨石的毛坯墙,不加修饰的原木桌椅,高阔天花板悬着裸灯管,像是上世纪80年代的工厂车间,“车间”四处装饰着莽原般的枯藤,以昭示其艺术本意的存在。
  “好‘侘寂’啊!”一位披肩发的森系女生发出赞叹之声。
  卫东望着过于简朴的四壁,也小声嘀咕一句:“是挺差劲(侘寂)的。”
  朱浩文听到同伴的话,微微张了张嘴,最终没吭声。
  森系女生的同伴——穿修身长款衬衫的颀长少年,抬了抬淡白色的细边眼镜:“朴素安谧,有点禅意。”
  卫东从其身旁走过,这才惊觉原来“少年”是一个女生,紧接着又听这位“少年般的女生”道:“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先锋艺术品。”
  今天的艺术品的确很先锋。
  几人迈过地上一堆姿态扭曲的根雕,这才发现立着个标签:作品“连就连”,售价“12;000元人民币”。
  前面又是一大堆毛线团,里面有几个造型奇特的亮闪闪的灯泡,标签上写着:作品“猫咪的恋情”,售价“9400元人民币”。
  这钱也太好挣了。——这句话卫东没说出口,毕竟在这群先锋艺术家的地盘儿上,还是谨言为上。
  卫东还是忍不住拍了拍前头柯寻的肩膀:“咱没弄几件作品带来真是可惜了,能挣点儿是点儿,说不定还能把来时的路费给报了。”
  “我觉得可以把一堆大大小小的画框钉一起,就好像透视图那样。”柯寻望着馆内形形色色的艺术品,忍不住开了开脑洞。
  “那也算是个艺术品吧?”柯寻问身旁的牧怿然。
  “算。”牧怿然低低一笑。
  “我觉得艺术品的名字至关重要,咱要弄一堆画框应该叫个什么名字呢?”柯寻看了看旁边墙上展示的一片皮制的东西,上面还有两个古怪的纹身图案,这件作品的名字叫“旧欢”。
  柯寻将目光从这些不舒服的艺术品上挪开,正想对牧怿然说自己刚才构思的艺术品就叫“邂逅”吧,谁知却被朱浩文抢了先:“叫个涅槃吧。”
  “涅什么槃,”卫东说,“我看该叫‘倒霉催的’。”
  走在后面的秦赐已经与那两位年轻女生搭上了话,森系女生指着拐弯处的展馆:“那个大房间里主要是画作展出,挺值得一看的。”
  秦赐道了谢,望着水泥墙拐弯处透出的淡白灯光:“原来画展在那边。”
  几人望着那个方向,原本故作轻松的心情再次低沉下来,一次新的搏命之旅又要开始了。
  陈列画作的展厅依然是萧条荒芜的“赤贫风”,斑驳不平的水泥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绘画作品,中央一张长条形的白桦树皮桌子,上面放着一只大大的粗瓷茶壶,以及高高一摞蓝边粗瓷碗。
  尽管客人们沉浸在这种萧条赤贫的风格里,但大多数人还是宁愿选择一次性纸杯去喝茶,那些风格强烈的粗瓷碗没什么人去碰。
  “男子6人组”并没有什么心情去喝茶,多次的入画出画,让他们练就了锐利的眼睛,此刻这6对眼睛谨慎而犀利地扫视着墙面上的画作。
  “新手”罗维虽然最没有经验,但他的目光却是最为犀利的。
  房间里的画很多,其中竟还夹杂着一副彩铅画,稚嫩的笔触勾画出一个女子穿婚纱的模样来,旁边的字写着:萧琴仙,7岁画,2002年作品。
  “就这还定价600元?”卫东皱眉看了看,“我7岁画的比这可强多了。”
  身旁一个留蘑菇头的女生冷冷看了卫东一眼,倔强微凸的下巴转向了别处。
  卫东耸耸肩膀,跟随同伴来到人群聚集处。
  整个画室的人并不多,但却有六七个人凑在一幅画面前议论纷纷。
  画非常大,差不多有一人高,不像是油画,更像是水粉。
  颜色非常单一,白纸底色上只有深深浅浅的红,组成的图案很抽象,有渲染,也有皴法,另有凌乱的线条。
  “这是一片粉红色的大叶子吗?”说话的是先前那个森系女生。
  “我觉得像是建筑的横剖面。”旁边一位卷发男青年分析道。
  “男子6人组”里谁也没吭声,但大家不约而同在这里停下了脚步,仿佛冥冥中形成了统一的第6感,蔓延到这里划定了范畴。
  高冷的蘑菇头女生也开口了:“我倒觉得像一块鲜血淋漓的内脏。”
  这么说还真的有些像。
  “少年般的女生”补充一句:“大概是跳动的心脏吧。”
  卫东歪头看了看画面,感觉这些人说得过于邪乎,画面上的图案太抽象,说其是个冷掉的胶皮热水袋也未尝不可。
  这幅画下面的标签上写着:《绯色之兽》,非卖品,作者:雩北国。
  或许是“非卖品”这几个字很是抢眼,令画旁的人更是徘徊不去。
  展厅里的人多了些,三四位上了年纪的客人信步走进来,穿着得体,看起来像是老艺术家。
  6人组的成员交换了个略带悲悯的眼神,甚至有种想劝其离开的想法。
  还好他们仅做了短暂的停留,就再次出去了。
  再次走进来几个学生打扮的人,牧怿然不觉看了看时间,感觉画推这次给大家赏画的时间很久。
  “几点了?”身边的柯寻问。
  “47分钟了。”牧怿然答非所问,却也切题。
  大家进入这间展厅已经47分钟,客人们进进出出,换了一波又一波,但房间始终没有进入如常的黑暗。
  守着眼前这幅画的几个人却始终没动地方,罗维忍不住在展厅的空地上来回踱着脚步——虽然大家都不愿入画,但这种等待更是难捱。
  罗维数了数,目前展厅里的人数是11个,还差2个。
  墙上原木钟表的锈铜指针已经指向夜间了十点,展厅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男子高大魁梧,看五官像是混血,女子披散着不修边幅的长发,怀里抱着一大捧花儿。
  灯灭了。
  只有画上方那一束久违的惨白光亮,清晰地照着画上不规则的红色构图,标签上的名称也愈加醒目:绯色之兽。
  这一块既像叶子,又像内脏,甚至像建筑物剖面的图案,仿佛突然间有了解释——这是一只兽——体态不规则的,看不出面孔与爪牙的,一只兽。
  兽的世界会是怎样的?几个经历过‘动物世界’的老成员并不愿过多回忆。
  经过一段令人窒息的黑暗之后,大家看到的是一个不同于以往的世界。
  眼前分明是一座城市,飘着冷雨的灰蒙蒙的有着时尚感的城市。
  城市中的男女撑着黑色红色或透明的雨伞走在路上,神情冷漠,穿戴考究。
  停留在马路边的十三人,站在黄昏的雨幕里。银针般的小雨轻轻扎在脸上,似乎在提醒大家,这并不是个梦。
  这大概是接受力最强的一个团队,当秦赐言简意赅地解释了“入画”的事情之后,几个新人的目光中多少闪过了一些讶异,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神奇的事实。
  “所以,咱们接下来去哪儿。”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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