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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怖-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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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中年男人进了帐篷,对众人说道:“今天晚上,每三人一个帐篷,不要到外面乱跑,记住,必须三个人一个帐篷。”
  说着就要往外走,被柯寻横迈一步拦住:“我问一下,嘎拉是什么意思?”
  “嘎拉就是嘎拉,为什么要这么问?”中年男人白多黑的眼珠盯在柯寻脸上,“你是谁?你怎么会不知道嘎拉?你是谁!你是不是恶鬼派来的奸细?!”
  柯寻终于发现,不管是在上一幅画还是这一幅画,画中的人物似乎一开始都会把自己这些人默认为他们这个世界的人,而一旦问出一些他们认为不该问的问题,就会立刻引起怀疑。
  就像是,有些可怕的东西用障眼法混进了人堆里,一旦你看破又说破,那东西就会立即暴起,对你做出可怕的事来。
  “哦,别误会,”柯寻面不改色地让开路,“不过是随便找个话题想和你聊聊罢了。
  “聊什么聊!”中年男人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会到长老那里告状!”说着恼火地迈出了帐篷。


第31章 信仰09┃生死面前见人性。
  秦赐看了眼帐篷外的天色,又看向帐中沉默的众人,说道:“从画中人口中问不出来,也是正常,不过以后还是要小心些,一旦‘惊醒’了他们,恐怕会遭反噬。我看只有我们自己想办法继续去找剩下的那几样祭礼用品了,在此之前,还是要先想法子熬过今晚。好在我们现在有十二个人,就算三人一组也正好能分得均匀,不会出现不符合条件的人数。”
  柯寻看向他:“我倒觉得这样反而更危险,三人一组正好能均分的话,不是意味着每一组人都有可能被那个巨大的黑影给挑中?”
  秦赐垂下眸子,一时无声。
  “我想,”沙柳哑着声插话,“自保的关键,可能就在我们今天找到的祭物上,有了这些祭物,会不会就能避免被那个黑影挑中?”
  其他人闻言眼睛都是一亮。
  “一定是这样没错!”周彬跳起来,“咱们把祭物拿到帐篷里,肯定能受到庇护!”
  “那就分一下组和祭物吧。”秦赐说。
  周彬目光一利:“五贡肉中的其他肉是大家一起找到的,分一分我没意见,但人肉是我弄的,我要你们帮手,你们没人肯帮,都远远看着,所以人肉归我。我和赵丹一组,剩下一个人的名额,你们谁来都行。”
  “我——加我一个,让我和你们一组好吗?求求你们!”马振华嗵地一声跪在了周彬面前。
  “那就你。”周彬没有什么表情。
  一直白着脸在旁边看着的李紫翎忽然一拉沙柳:“五慧露是咱们找到的,自然要归咱们,”又望向牧怿然,“小哥哥和我们一组吧,正好凑够三个人。”
  卫东目瞪口呆地看着。
  “脸挺大啊妹子,”柯寻笑了一声,“五慧露是‘你们’找到的?那我请教一下,那几个瓦罐里哪一个盛的是大香,哪一个盛的是小香,哪一个盛的是男精,哪一个盛的是痰涕?你要是都能说准,这五慧露你全拿走,我绝没二话。”
  李紫翎咬着嘴唇,悄悄用手扯旁边的沙柳。
  沙柳为难地说:“反正瓦罐有不少,咱们分一下吧。”
  李紫翎急了:“根本不够分,咱们才弄了那么一点儿血!”
  沙柳不说话了,李紫翎皱着眉,盯着柯寻看了一会儿,带着鼻腔音开口:“那你能分辨出那几罐都各装着什么吗?”
  柯寻双手抱怀,微微挑起唇角:“怎么,如果我分辨出来了,这五罐就都让我们拿走?”
  “凭什么你们全拿走?”李紫翎见柯寻这样的表情,一时不敢确信他是不是真能分辨出来,“女血是我和沙柳拿到的,这个你们不能拿走,其余四种量也不少,为什么不能分给我们一点?”
  “美女,你这理直气壮的自信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啊?”卫东忍不住插了一嘴,“放眼天下皆你哥啊都得让着你?”
  “男人本来就该让着女人一点啊,”李紫翎委屈地扁着嘴,声音又哑又软,可怜巴巴地望着牧怿然,又望了望其他几个男人,“再说我也没有强人所难啊,那四种慧露本来就不少,为什么不能分给我们一点呢?”
  卫东直接气笑了:“你想得挺好啊美女,其余四种是我们找来的,量多就得分给你们,剩下一种是你们找来的,量少就不能分给我们,我能问问您小学思想品德课是哪位老师教的吗?”
  “不是我不给你们分,是真的特别少,”李紫翎掉起眼泪来,“我们找遍了整个村子,只有一个女孩刚完事,血也不是现成的,是我们要的她来事时身上带着的布条,还没来得及洗,让我们拿来了,只有一小滴那么大点,还是干的,这要怎么分?”
  谈及女人的问题,卫东就有点尴尬了,一时不好再吱声,只得看向柯寻。
  柯寻从牧怿然的脸上收回目光,平静地开口:“既然没法分,那就别分了,剩下四种你们自己动手分走一半。”
  卫东哼了一声:“她们是凑齐了,咱俩这儿四缺一,谁知道有没有用。”
  “如果缺一种不顶用的话,那么其他人的也同样不顶用,”柯寻淡淡地道,“毕竟我们还没有凑齐全部规定的祭品,论死,谁都有可能。”
  柯寻说完,转头看向其他人:“谁跟我俩一组?”
  没人吱声。显然大家仍然认为,只拥有四种慧露的两人还是比别人更具死亡的危险。
  柯寻就笑了:“反正每个帐篷都只能有三个人,没人和我俩一组,有一个帐篷就得多出一个人,我俩不急,先回小帐篷去了,你们自个儿商量,商量好了就过来一个,随时欢迎。东子,走。”
  说着就转头出了大帐篷。
  卫东一路跟着他进了个小帐篷,一脸郁闷地往毡毯上一坐:“这特么的就叫知面不知心,美女都有毒。”
  柯寻仰倒在毯子上,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生死面前见人性,男女都一样。”
  卫东看了看他:“柯儿,你真甘心眼睁睁看着你男神挤进那俩女人帐篷里去啊?”
  柯寻一脸的无所谓:“她们有齐全的五慧露,跟她们一组比跟咱们一组有保障。”
  卫东摇头感叹,正要说话,却忽见帐篷帘子被人掀起,紧接着走进个人来。
  卫东看着来人张口结舌,用手推了推柯寻。
  柯寻睁开眼睛,对上了牧怿然淡然瞥过来的一眼,然后翘起了唇角。
  “大佬,您怎么过来了?”卫东狗腿地挪屁股给大佬让地儿。
  帐篷还是昨天的那种小帐篷,原本就只够两人并排躺着,现在要钻三个人,更显拥挤。
  柯寻坐起身,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坐到了面前的牧怿然脸上:“欢迎莅临寒舍,小花一捧,寥表欢欣。”
  说着忽然从背后伸过手来,把小小一束紫色的野花送到了牧怿然的面前。
  卫东在旁边一愣,忍不住就想给自个儿铁子一个钢铁直赞——这花他是什么时候弄来的,真特么有耐心啊,等到这会儿了终于逮着了机会献殷勤,牧大佬要是不让他掰弯简直对不起他了。
  牧怿然似乎也是微微一怔,目光落在这束颜色明丽的花上。
  是紫茉莉。
  这个人什么时候摘了这么多,在他下午望山沉思的时候吗。
  是不是以为,他喜欢紫茉莉?
  还专门藏在身上带回来,或许原本想着,晚上他还会和他一个帐篷,所以准备给他一个小惊喜。
  柯寻以为牧怿然顶多对这花看上两眼,然后就像以前一样对他甩上一记冷脸,然后再也不搭理他。
  没想到牧怿然竟然伸手把花接过去了,柯寻就觉得自己的胸腔处怦然一撞,目光闪动地望住他。
  牧怿然拿着这花,垂眸沉思了片刻,然后抬眼看向柯寻:“紫茉莉不该开在眼下这个时节,这种花出现在这儿,有些古怪。”
  原来他对这花感兴趣,是因为这个原因。柯寻从他手里拿过几株花来,在眼前细看,除了没有香味,和平常的花也没有什么两样,随手别在耳朵上,道:“也许是画家笔误,或者是一种艺术虚构。东子你说呢?”
  “呢。”卫东说。
  牧怿然道:“笔误不可能,但如果是为了艺术效果,也许可能,又也许,这种花在这里,有着其他的用意。”
  卫东也拿过几株花来看了看,说道:“我们做图,有时候为了画面的颜色和谐或者构图新奇,的确会点缀一些能起到画龙点睛作用的细节,不过做图和真正的美术作品毕竟不太一样,我也不明白这些花在这幅画里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说完想要丢开,但看柯寻和牧怿然仍然在琢磨,最终还是把花别在了腰带上。
  柯寻问牧怿然:“对于破解这幅画,你有什么思路了么?”
  牧怿然盘膝坐着,语气淡沉:“目前都只是凭空猜测,没有什么根据,要想有进一步的证据,只能通过牺牲来验证。”
  只有通过今晚谁的牺牲,才能搜集到更多的避免死亡的条件。
  想起昨晚谭峥的死状,卫东不由打了个哆嗦,从兜里摸出柯寻给他的石片,看了看边缘是否锋利:“这东西说不定今天就用上了……希望我要用的时候能腾出手来,别回头像谭峥那样,手脚都被攥住了,那才让人崩溃呢……”
  柯寻想起昨晚那个八条手臂的怪影,问牧怿然:“那东西你说会是个什么?蜘蛛精?八爪鱼怪?”
  牧怿然说道:“就算是精怪神魔,也是娑陀教神系里的神魔,我隐约有一个猜想。”
  “是什么?”柯寻问。
  “Malaka,音译为玛拉嘎,”牧怿然沉眸,“原本是一尊异教魔神,后被娑陀教中的神所降伏,接受高修为的修行者召唤和驱使。在Malaka形象的几类变种之中,就有八臂的形象存在。而且根据昨晚谭峥的死亡情况来看,也多少证明一点那巨影疑似Malaka。”
  “分尸?”柯寻挑眉。
  “也许不仅仅是分尸,”牧怿然沉吟,“一切要再看今晚。”
  “我害怕。”卫东说,“那玛什么嘎拉如果是魔神,咱们这样的凡人怎么可能是它对手,要不我先死为敬?就不等它动手了,它一动手我怕是根本没机会了结自己。”
  “别瞎扯,”柯寻看着他,“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要放弃,我可一点儿也不想死。”
  “是吗……”卫东盯着身前虚无的某处,紧紧攥着身上衣袍的手,微微哆嗦着。
  昨晚,是他入画以来第一次,亲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那种不可抗衡的可怕力量残杀。
  那种莫大的恐惧感和无力感,让他的骨髓都在打着寒颤结着冰。
  卫东知道自己就像只鸵鸟,最会自欺欺人,把头埋进沙子里,逃避所有自己不愿去细想的事。
  如果说在白天时,自己还可以靠插科打诨故作轻松来逃避和压抑恐惧的话,那么在夜晚,这种无法抵挡的恐惧,就再也压不住了。
  卫东觉得自己已经被恐惧崩断了最后一根理智的神经,一股没来由的躁郁与邪火汹涌地冲破了防线,他抬眼看了看永远冷静自持的牧怿然,看了看从小到大总是护着他帮着他的柯寻,他们的坚强和无惧让他更显脆弱与卑微,他受不了这恐惧折磨,也受不了被对比得如此可怜无力的自己。
  卫东突然之间,爆发了出来。


第32章 信仰10┃第二个死亡条件。
  “甭跟我扯这些空话,都他妈这样了,唱高调灌鸡汤,有个屁用!”卫东用手抹了把脸,两颊带上了神经质的微红,盯着柯寻。
  “东子,冷静一下。”柯寻察觉了卫东急促变化的情绪,伸手过来握他的肩,被他一把拨开。
  “行了,我用不着你可怜我,”卫东知道自己情绪崩溃了,他口不择言,但他阻止不了自己,“别整得你自个儿有多积极向上正能量似的,你真不想死吗?你真从来没想过要放弃吗?
  “自从你爸妈……你看看你变成什么狗屎样了,家里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吃喝拉撒睡要多凑合有多凑合,钱也不在乎,是想着有今天没明天,愿怎么花怎么花,没得花了就死,我说得没错吧?
  “以前的你是什么样?现在的你又是什么样?自个儿心里没点儿B数?
  “你无牵无挂死了没所谓,我他妈的才不想死!我家里有爹有妈我他妈还有工作,我又没像你似的看破世事得过且过一切都无所谓,我就想好好儿活着,像以前一样平平凡凡的活着,我他妈……”
  卫东说着带上了鼻腔音,捂着脸埋首在膝盖上。
  柯寻没有说话,一动不动地坐着,目光盯在身下的破毡毯上。
  牧怿然也没有说话,帐篷里只有卫东压抑着的粗沉的喘息。
  这喘息持续了很久,渐渐地缓慢且绵长起来,声音也似乎显得空旷,绕在身体四周,甚而头顶上空。
  柯寻一把握住卫东的后脖颈,声音极轻地送进他耳朵:“东子,禁声。”
  卫东骤然停住,僵在柯寻手掌下一动也不敢动。
  帐篷外的雪光变得惨白,比白天看上去低矮数倍的天空上,一大团浓黑粘稠的东西缓缓向着地面滑落,并逐渐生化出八条粗壮的手臂和躯干头颅,两只粗壮弯屈的腿落在地上,缓慢地迈动了步子。
  躺下。牧怿然冲着柯寻比了个手势,顺便将手里的紫茉莉揣进了怀里。
  帐篷里地方狭小,三个人并排躺都得侧着身,并且还十分拥挤。
  柯寻把卫东摁躺下之后,一扭身,背对着他,就面向了牧怿然。
  牧怿然躺到一半,见此情形,顿了顿,也一转身,把后脑勺留给了柯寻。
  谁知刚一侧躺好,身后这货就手脚并用地搭到了他的身上,并从后面紧紧把他搂住,牧怿然身上一僵,伸手捏住柯寻搂在他腰上的那只手,一个用力,柯寻登时就疼出了一身冷汗。
  “地儿小,忍一忍,”柯寻虚声在他耳边吹气,“东子快被挤出去了。”
  过了好半天,牧怿然才勉强松开了他的手腕。
  眼底忽然瞟见怀里露出的几小朵紫茉莉,就不由得额筋直跳。
  这个人真是他生平仅见的,最会打蛇随棍上、给个台阶就敢给你上房顶揭瓦片的家伙!
  巨影的脚步缓慢地走到了沙柳和李紫翎所在的帐篷,最后和她们两个结组的人是秦赐。巨影在他们的帐篷边弯身查看,八条不受操控的胳膊在混乱地扭动挥舞。
  看了一阵,巨影挪开了腿,向着那一家三口所在的帐篷走过去。
  观察了很久,巨影终于来到了柯寻他们所在的帐篷边。
  巨大的黑团隆隆地压在帐篷顶,粗沉绵长的喘息声仿佛就在耳边翕动,柯寻听见了隐隐约约的肢体摩擦声,而后就是指甲刮在帐篷皮上的挠动声。
  ——它选中了这顶帐篷吗?
  柯寻感觉到背后卫东的身体在颤抖,但他帮不了他,也帮不了自己。
  也许因为这是所进的第二幅画,对于死亡有了更多的经历和感受,对于恐惧,也多了承受力和习惯性,又也许是因为刚才卫东情绪失控所说的那些口不择言的话,戳到了柯寻长久以来一直避免深思和细想的痛楚,如今死到临头,突然能够直面自己最真实的内心。
  于是柯寻意外地发觉,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么的怕死。
  然而卫东说得不对,他得过且过,不是因为失去了好好生活的欲望,他只不过是没有了牵挂和执念,活得更加随意任性而已。
  他不怕死,但他也愿意努力地活。
  他的信仰不是钱,或者,也许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信仰,再或者,随心随性,才是他真正的信仰。
  指甲抓挠帐篷的声音忽然消失了。
  巨影从头顶缓慢地移开,步向了周彬、赵丹和马振华所在的帐篷。
  凄厉无比的惨叫声骤然炸响,巨影直起身体,头顶天空,脚踏大地,数条手臂扭动缠结着,齐齐握向另一只手里正疯狂挣扎的人。
  “不要——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马振华撕心裂肺的声音像是直接扯开了自己的胸膛后发出来的,而就在下一瞬,巨影的手捻住他的头皮,轻轻一撕。
  柯寻闭上眼,马振华仿如野兽厉鬼般的惨叫声几乎要刺穿耳鼓。
  这叫声又持续了一段时间,渐渐地弱下去,渐渐地消失。
  这一夜,没有第二个人死亡。
  可能是昨夜几乎一宿未眠,也可能是马振华的死况让人的神经绷到了极致后产生了疲惫,柯寻后半夜竟然睡着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明,帐篷里没了牧怿然,卫东在他的旁边沉睡如猪。
  柯寻起身钻出帐篷,看见晨曦里牧怿然立在那儿一动不动,望着周彬他们的帐篷。
  柯寻走到身边顺着他的目光一起望过去,见那顶帐篷不远处的地面上,蜷缩着一大团血肉模糊的人形。
  那是被活活剥去人皮的,马振华。
  “怎么回事?!不是有祭物庇护吗?为什么还是会死人?!”钻出帐篷的周彬崩溃地捂着头瘫坐到地上。
  秦赐回身挡住两个女生的视线,让她们不要往那边看,耿家三口更是连帐篷都没有走出来。
  “这次换了一种死法,”柯寻收回目光,望向牧怿然,“看来这些祭品并不管用,而且那巨影挑人跟每个帐篷有几个人好像也没有多大关系。”
  “帐篷的人数,只是第一道死亡触发条件,”牧怿然边思忖边说道,“当这个条件无法满足,才会退而求其次,用第二道死亡条件来进行筛选。”
  “那这第二道条件你觉得会是什么,会不会跟祭品的种类有关系?”柯寻也边思忖边说。
  “也许有。”牧怿然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柯寻说,“我总觉得昨天晚上那个巨影,比前天晚上的巨影要大。”
  “你确定?”牧怿然看向他。
  柯寻仔细回想了一下,点头:“确定,而且我确信绝对不是因为光的远近造成的大小不同,它的确是比前天晚上看上去要大要高。”
  牧怿然垂眸思索,柯寻也不打扰他,回到帐篷把卫东拎起来,再次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马振华血淋淋的尸体已经被秦赐用一块破毯子盖住了。
  “皮剥得很完整利落,”秦赐正在大帐篷里低声和牧怿然说话,“没有一丝残留,是整张剥下去的,我怀疑这和上幅画一样,有什么东西规定了我们这些人不同的死亡方式。”
  “难道是因为祭品不同的缘故?”沙柳在旁边插言。
  “可这却不能解释为什么昨晚只死了马振华一人。”秦赐说。
  “也许是因为从头到尾,马振华都没有像我们这样亲手准备过祭物。”周彬已经从早上的崩溃状态中平复下来,一直在旁边安抚惊吓过度的女友,“他那人一直都处在极度的恐慌中,又胆小又畏缩,昨天我们准备各种肉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动手帮忙,一直在旁边哆嗦。”
  “这么说来也有道理,”秦赐微微点头,“似乎除了他之外,我们所有人都至少努力地寻找过祭物。”
  “照这么说来,剩下的我们这些人都亲手弄到过祭物,今天晚上就不会有人再死了?”沙柳问。
  秦赐没有回答,只是垂眸沉思。
  牧怿然在旁思忖着说道:“这幅画和上幅画的死亡规则显然不同,如果说上幅画的死亡规则是以分类决定死亡方式的话,这幅画我想也许就是以设置的条件是否被满足,而进行整体筛选。
  “‘画’在这里设置了死亡筛选条件,一旦有人满足某一道条件,这个人就会被选中,但如果所有人都不满足这道条件,那么很快,‘画’就会用第二道条件来对我们进行筛选。
  “以此类推,条件会因不断增加而越来越苛刻,我们能够避免死亡的可能性就越来越低。那么也意味着,这幅画里将不会出现某一夜一人不死的情况。”
  几个经历过上一幅画的人,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秦赐若有所思:“也就是说,第一夜的筛选条件是帐篷里落单的人,第二夜的筛选条件是没有亲手准备过祭物的人。”
  “不,”牧怿然看着他,“我认为,这两个条件是叠加的。第一夜的条件是帐篷里落单的人,如果第二夜还有人落单,这个条件仍然适用,但如果没有人落单,那么马上就会出现第二个筛选条件,同时第一个条件仍然存在,则,会被选中的人是【落单的人】,和【没有亲手准备过祭物的人】,这两个条件不管符合哪一条,都会被选中。”
  秦赐目光一沉:“也就是说,这些条件是随着每一夜的到来而递增叠加的,到了第三夜,还会多出一个新的筛选条件来,和前两个条件一起对我们进行死亡筛选?”
  众人闻言齐齐大惊。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每个帐篷的人数限制并没有取消,并且一直存在。


第33章 信仰11┃是魔还是神?
  马振华死后,现在人数变成了十一个,不管今晚规定每个帐篷的人数是两人、三人、还是四人,总会有被余出来的人,那么这一个或几个人,势必,难逃一死!
  更何况,今晚又会多一项未知的筛选条件,谁也不知道那是一道什么样的条件,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无意中触发了这个条件,谁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做。
  未知和不确定,形成了一层巨大的恐惶,重重地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今天白天的任务,仍然是寻找中年男人规定的祭物。
  吃过早饭,牧怿然、柯寻和卫东就上路往北边的方向去。
  北边群山连绵,山巅积雪覆盖,阳光被雪折射得分外刺眼,然而柯寻仔细观察过,这阳光其实和第一天来的时候一样,并不是真正的阳光,它没有来源,就只是铺天盖地的散散地笼罩下来。
  头顶上的蓝天也依旧深远,仰头看去,那似乎挤满了什么巨大东西的天空深处,好像比第一天看上去更加的拥挤和沉沉欲坠,天空也更加地逼近地面。
  柯寻又有点喘不上气来。
  这真是让他感到特别操蛋的一件事——他居然在最空旷广袤的甘雄高原上患上了幽闭恐惧症。
  柯寻用手捂住口鼻,头也跟着突突地疼。
  “柯儿?”卫东发现了柯寻的异样,连忙上来扶他,“怎么了?孕吐啊?”
  柯寻:“……你大爷,信不信我吐你一脸羊水。”
  “瞅这小脸儿煞白的,”卫东看着柯寻的脸色不由担心,扬声叫走在前面的牧怿然,“大佬,柯儿好像有高原反应了。”
  牧怿然转头看了一眼,回身走过来,在柯寻脸上看了看,淡淡说道:“要么停下来歇着,要么回去。”
  “你想自己去?”柯寻看他。
  “时间不等人。”牧怿然说。
  “我缓一下就好,给我两分钟。”柯寻弯下身子轻喘。
  “我听说高原反应得让人吸氧,”卫东说,“咱们现在也没个氧气瓶,要不就人工输个氧?”说着拿眼瞟着牧怿然。
  牧怿然冷冷看他:“他不是高原反应,心理问题导致出现生理应激反应,自我调节一下就好。”
  说着转身继续往前走了。
  “真无情啊。”卫东悄声和柯寻说。
  “总特么比你无理取闹要好,”柯寻直起腰,“别瞎闹。”
  “我无理取闹还不是你惯的,要怪怪你自个儿。”卫东说,“话说你有什么心理问题?怎么就导致生理激突了?”
  柯寻:“……神他妈激突,生理应激反应能不能。”
  卫东:“所以你究竟是为的什么有生理反应了?”
  柯寻:“……靠。”
  “你有没有感觉,”柯寻指着上头,“这个天和地离得特别近?而且这个天特别的不通透,就像一块抹了蓝漆的铁板,使劲在往下压。”
  卫东抬头看了看天,迟疑地摇了摇头:“我没啥感觉啊,这天看着挺高远的,但如果以画的审美来看,这天画得其实挺一般的,没有层次感,就好像是拿蓝色的颜料平平地涂了一层,而且还没涂均匀,深一块浅一块的,我怀疑啊,这是画布质地的问题。”
  “是吗。我总觉得,咱们好像被关在一个特小的空间里。”柯寻盯着天空,忽然有一种错觉,就好像在天的外面,有什么东西也在盯着他。
  两人边说边去追赶牧怿然,他走得很快,尽管山路崎岖,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
  转过几个峰头,又是一片碎石地,一条从雪山上流下来的小河蜿蜒沿伸,河岸边生满了草木野花。
  “这简直像是世外桃源,哪儿有半点恐怖气氛。”卫东说。
  “没有吗,”柯寻看着眼前鲜亮的景色,“我觉得很恐怖。”
  “哪恐怖?”卫东问。
  “鲜明的恐怖。”柯寻说,“你不觉得眼前所有的景物颜色过于鲜明了?”
  “这有什么稀奇,无污染的地方看东西就是清晰。”卫东说,“再说这是画里,景物鲜明也有可能是因为原画的颜色调得鲜明。”
  “但相比于上一幅画,这幅画是幅画的痕迹太明显了,”柯寻说,“用我不专业的话来说,感觉就像是用力过猛了,导致这些景物看上去特别的假,不管是天、山、小河,还是这些石头野草,特别假,所以很恐怖。”
  卫东挠了挠头:“你的怖点真奇特,我是感受不到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牧怿然却放慢了脚步,甚至停下来,弯腰研究起河边的草木植物来。
  “你男神好像很喜欢花花草草。”卫东说。
  柯寻摸了摸下巴,刚要说话,一抬眼却发现来时路的远处,有几个人影在晃。
  定睛看了一阵,发现是秦赐带着沙柳和李紫翎,再后头是周彬赵丹,最后是耿家三口,都是往这个方向来的。
  “这伙人看样子是打算跟着咱们混了。”卫东说。
  “不,是要跟着牧怿然混。”柯寻挑了挑唇角,“优秀的人,到哪里都会被追随。”
  牧怿然研究花花草草的功夫,秦赐等人已经走到了面前,打了个招呼,秦赐就问:“小牧一路往这边走,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线索?”
  其他人就一起目不转睛地看着牧怿然。
  现在每一条疑似线索,都会被众人当成救命的稻草,拼命地想要抓住。
  见牧怿然没有及时开口,周彬走上前来盯住他:“我劝你最好别藏私,咱们这些人只有劲儿往一处使,才有可能尽早离开这儿。我相信你也不喜欢马振华那种人,咱们这些人没人喜欢他,原因是什么你肯定也清楚,马振华太自私,自私的人迟早会被大多数人抛弃,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会成为被抛弃的那一个。今天晚上又要重新分配帐篷,你的决定,关系到自己是否能得到其他人的维护,希望你考虑清楚。”
  柯寻在旁边听笑了:“看样子你就是那个最大公无私的人了,就是不知道昨晚独拥人肉的滋味美不美好,眼睁睁看着‘自私’的马振华被拎出去扒皮的感觉,是物伤其类还是兔死狐悲?”
  这话让周彬听得脸上的肉直抖,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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