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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绝代之代黎篇-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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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捏她的小鼻头,“在这坐一会儿,我去放洗澡水。”

“哦。”她很乖的点头,萧佑城走进浴室不久,她却跟了过去,倚在门边,“喂,我跟你说。。。。。。”

“什么?”他一边调试着水温,一边微笑着看她。

她的神情却有些迷惘,大概忘了要说什么,无辜看了他半天,嘟囔一声“热”,开始低头脱衣服,待他将浴缸里的水放满,她才解开三颗盘扣。

他将浴室的门关上,帮她脱衣服,她身上有红酒的香味,混着体香,与浴室中温热的湿气一起,侵袭他的每寸肌肤,偏偏,她的眼神还是慵懒迷蒙。他忍不住,低头吻她,纠缠她软而香的小舌,她发出模糊的呻吟,身子在他怀里不安扭动,他急切扯去她的旗袍,她却突然推开他,“我有话跟你说。。。。。。”

“明天再说。。。。。。”他呼吸急促,继续吻她,不一会儿,她又将他推开,“我有话说。。。。。。”

他重重的喘息,舌尖描绘她的唇形,“想说什么?”

“你。。。。。。怪我吗?”

他愣住,看她不知被酒气还是热气熏成红苹果的小脸,笑道:“你醉了。”

“我没醉!”她试图认真的看他,无奈总看见重影,只好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你别以为我醉了才跟你说这些话,我早就想问了,早就想问的,我没醉。”

脱去她最后贴身的衣物,他将她抱进浴缸,“洗澡。”

“我就知道。”她低下头,突然一语不发。

待他在她身边坐下,想揽过她,却发现她的身子在微微的抖,强行抬起她的脸,果然看见她咬了唇,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他立即心慌意乱,心都揪了起来,“宝贝别哭!别哭!”

他这一哄,她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哽咽着,“过两天。。。。。。父亲的忌日。。。。。。父亲。。。。。。”

他揽她在怀里,轻抚她的背,“不是说好了不再想吗?都过去了,不是你的错,乖,都过去了。”

她在他怀里摇头,呜呜的哭,“当初是我要离开。。。。。。还回来。。。。。。因为这个回来。。。。。。我知道你会。。。。。。我没法原谅自己。。。。。。我是最自私的,最自私的。。。。。。”

她每说一句,他的心就跟着紧上一分,原来,她的心结并未打开,一直怀着对他、对他父亲的歉疚,借着醉意,才敢说出来。。。。。。他满满的只是心疼。。。。。。

捧起她哭皱了的小脸,温柔的吻她,“宝贝儿,怪我,怪我当时没说清楚,那件事跟你没关系,不许钻牛角尖,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等你四年,是我愿意等,等一辈子我都愿意,跟你没关系,懂吗?宝贝儿,我们现在在一起,这才是最重要的,嗯?听话,不哭了。”

她还是摇头,眼泪还是啪啪的掉,“佑城。。。。。。佑城。。。。。。”

他抱她,吻她眼角的泪,“我在,在呢。”

“我爱你。”她的眼睛是肿的,鼻子也是红彤彤的,满脸的泪水,还不停的吸鼻涕,挑在这个时候告白,实在是不浪漫。

他心头却猛的一窒,半天才回神,欢喜又激动,拿热毛巾擦她的脸,“终于肯说了,小坏蛋。。。。。。”专注她伤心哭泣的模样,声音渐沉,“你知道的,我为你,什么都愿意。。。。。。”

“佑城。。。。。。对不起。。。。。。”

“再说我生气了。”

“佑城。。。。。。”

“不许说对不起。”

“。。。。。。你欺负我。。。。。。”她撅嘴,哭得更凶。

“好,”他丢掉毛巾,紧紧压上她的身体,吮吸她修长的脖颈,“那我就欺负你。。。。。。”

。。。。。。

宿醉,头疼,她醒来后开始哼哼,他被吵醒,帮她轻轻按摩额际,她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你醉了,我们没回家。”

她顿了半刻,“我醉了是什么样的?”

“话特别多。”

她又顿了半刻,“我说什么了?”

“你说。。。。。。”他故意停了一会儿,“你说,你爱我,没有我你活不成。”

她往后一缩,颦起小八字眉瞪他,“骗人的吧!”

他大笑着吻她,不管她怎么躲,总是被他亲到,她反击,挠他的痒,她熟悉他的身体,知道哪里最敏感,而他也同样熟悉她的身体。两人在床上嬉闹了大半天,终于都累了,她窝在他怀里喘息,“佑城。。。。。。”

“嗯?”

“昨晚做了个梦。”

“哦,现在开心么?”

“开心。”

“开心就好。”

她勾了他的脖颈,吻他。

天气突然间热了起来,似乎转眼就入夏,代黎近日来情绪总是莫名的起伏,晚上经常睡得不安稳,偏偏萧佑城又忙,晚归不说,有时候半夜一个急电就将他催走,她最恼睡觉时被吵醒,与他闹了几次脾气,差点要分房。

这晚官署又开紧急会议,北军高级将领悉数到齐,一开始争论的极为激烈,后来僵了下来,整个会议室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说话,长圆桌的顶端,萧佑城坐在那里,大约是因为燥热,衣领胡乱扯开,脸色紧绷,低下的人更是缄默无言,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候,秘书室的刘洋探进头来,“少帅,您的电话。”萧佑城头都没抬,孙辅刚要示意他下去,刘洋又道:“少夫人打来的。”

孙辅回头,果然看见萧佑城的脸色缓了一缓,起身交代了一句,离开了会议室,几分钟后再回来时,会议室里的气氛已经轻松了许多,有几个平时与萧佑城相熟的年轻将领,甚至开起了玩笑,“少夫人打电话来查勤么?”“回头少夫人要是不信,我们都能作证,今晚少帅一直在开会,哪都没去!”众人哄笑,萧佑城也笑,“这两天辛苦大家了,今晚就到此为止,明天有消息再议。”

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默婶昨天回乡下去了,家里就她一个人,客厅里只开一盏落地灯,灯罩上的芙蓉花纹,浅浅映在她脸上,她抱了软垫蜷在沙发里,已经睡着了。

想必睡的不稳,在他抱她时就醒了,揉揉眼,“几点了?天亮了么?”

他却反过来责问她,“为什么睡在这?非让我心疼?”

她皱起眉,扭了头不理他,到了床上,她更是翻身向里,萧佑城几乎忙了一天一夜,累极了,也没怎么哄她,只是抱她在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经他一折腾,她倒是消了几分睡意,晚上她自己做的炒饭,没吃完就吐个一干二净,过了大半夜,这会儿竟是饿的厉害,轻轻挪开他,去厨房,将剩下的半碗饭热热吃了,这才舒服了一些。

再回到卧室,发现他和衣就睡下了,帮他脱了衣服,又拿热毛巾给他擦了脸,最近他总是这样累,她是心疼的,只是有时候自己也控制不了,总向他发脾气。

他这一觉睡得极好,第二天醒来时,竟然已是下午。她不在房间,干净的睡衣裤整齐叠放在床头,散发着温暖清新的阳光气息。他洗完澡,一身清爽的下楼,客厅里没人,餐厅里没人,突然想吓她一吓,屏息走向厨房。。。。。。

厨房采光极好,有一整面落地的玻璃墙,墙外是个小花园,栽了几株木本绣球与一棵半大的金桂,皆不在花期,只见郁郁葱葱的绿色,展现出深浅不一的色层美,阳光宛如金粉般洒上叶面,于绿意中泛出富丽堂皇的金黄色调,像是一幅明丽的西洋油画,厨房里的人,就仿佛站在画中央。

她穿了件白衬衣,只穿一件白衬衣,衬衣很大,一定是他的,虚虚笼在她身上,反倒勾勒出妖娆的身材,最上面一粒扣子没系,领口开敞直到胸前,能看见精致的锁骨,一点点乳沟,颈间挂一条项链,是他从法国为她定制的,链坠是金色的c…h…r…i…s,她的英文名;肩膀完全撑不起衣服,衣袖一层层卷上去,一直卷到臂弯,裸露出纤细小臂,她在忙着做什么,手上全是面粉;衬衣下摆遮至腿根,将一双修长匀称的美腿全都露了出来。

阳光穿过玻璃墙,将地板照得明晃晃的,闪着水光一样,也照在她身上,白衬衣透了光,隐隐有些半透明,不仅能瞧出内衣裤的颜色,若隐若现间,还能瞧见完美的胸型、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圆翘的臀。。。。。。

初夏的午后,厨房里异常的安静,她在厨台上揉着面团,手下似乎有声音,又似乎没有。。。。。。

“叮”的一声响,他呼吸一乱,将将从梦中清醒般,见她戴起手套,半踮起脚尖打开烤箱,几乎给他个背影,却开口:“看什么呢?”

他笑,没有说话,她已转过头来,扮个鬼脸,“比我还能睡!桌上给你留了饭。”

他还是笑,不动,看着她,她低头一看,脸上突然晕出粉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刚才不小心弄脏了睡衣,楼下刚好有你的衣服。”

他笑着走过去,“在做什么?”

“戒指饼干,给你做的。”

他略一挑眉,“是你自己想吃吧?”

微微嘟了嘴,她偏头,“不吃拉倒。”

他已从身后抱住她,这样阳光满室的下午,她的身子竟透出丝许凉意,真真是冰肌玉骨,他俯身,在她耳边低喃,“给我做的,为什么不吃?”那语调,那声音,分明是在调情。

她心头一荡,未留神,他的掌已经抚上了她的修长,轻轻的抚蹭,若即若离的触感,如同在她心中挠动,她曲臂给了他一肋,“别闹!吃饭去!”

他仍在她腿侧抚摸,另一手则去解她衬衣的扣子,她有些慌,“不行。。。。。。唔。。。。。。”已被他翻过身子,吻住。

她手上全是面粉,不好去推他,身子又被他紧紧箍住,只得承受他的吻,相濡以沫般的缠绵,渐渐意乱情迷,待她回神时,衬衣已经无声委地。

她急喘着气,看他褪下她的内裤,“佑城。。。。。。”

透明玻璃墙外,洒满夏天慵懒阳光,这样的空气让人心收不下,风吹动树叶轻轻沙沙的响,就像他眼底,跳动的迷人火花。。。。。。她无法拒绝,最后只是细声道:“轻点。。。。。。”

大理石地板上,白的黑的,落下他们的衣衫,狂热的吻沿着她修长的脖颈,来到她的胸前,或舔、或咬、或吸、或吮,她已忘了手上还有面粉,攀住他的背,将他抱在怀里,身后抵着的大理石厨台,于火一般的热情中,给了她些许冰凉。

他突然抱起她,放她坐上厨台,未待她反应,他已屈膝半跪,分开她的双腿。。。。。。

“佑。。。。。。佑。。。。。。”她紧张,口干舌燥,他们早已亲密无间,只是从未如此清晰的,看着他,看进自己的最私密。而他已经吻了上去,舌尖游移。

酥麻感瞬间将她吞噬,呻吟溢出,脖颈后仰,身子颤动着微微弓起,连十根脚趾头都悉数蜷起,玻璃墙外一整片油油绿意,在微风中欢喜摆动,仿佛能看见绣球开花,闻到金桂飘香。

他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她半眯了眸,以眼角斜他,眸中仿佛水光潋滟,又仿佛慵懒不经,俱是叫人窒息的性感撩人,洁白光裸的身子,只剩下颈间一条金色项链,c…h…r…i…s,chris。他起身,深深的进入,她哼了哼,扭动身体,稍稍调整了坐姿。一波快过一波的刺入,她攀住他的肩,不时的提醒,“轻点。。。。。。轻点。。。。。。”

他一手揽了她的腰,一手于两人结合处轻揉,“弄疼你了?”几天没碰她,也许他的力道过于猛了。

她低头,轻轻按住小腹,“没有。。。。。。你轻点。。。。。。”

放慢了速度,也放轻了力道,午后的阳光,碎金子一样,穿过她的发,落在她的眼角眉梢,有几缕发汗湿了,贴在额前,他轻轻帮她拨开。她的唇,红嫩肿胀,阳光下微微泛出光泽,本来雪白的身子,如今尽数染上层红晕,像一朵盛开的粉百合,细密的汗水凝于肤上,那是花瓣间晶莹的露珠。随着他的每一次律动,柔软在她胸前跳跃,娇艳花蕾沾有湿意,而遍布凝脂的点点樱桃,更是他爱她痕迹,

许久过后,他埋首在她颈间休憩,她唤他,“佑城。”

“嗯。”他懒洋洋的应。

“我明天去上海。”

“不行。”他想都不想,一口回绝。

“我不是问你,是告诉你。”

他抬头,皱眉,“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她眯了眼笑,像只抓到耗子的猫,那样得意,“不是最近,你一直惯着我呢!”

突然的进入让她猝不及防,惊叫一声打他,“让你轻点!”却还是极为柔顺的迎合,待他终于平静下来,她也累坏了,瘫在他怀里,“嫂子昨夜生了个女儿,我得去看看。”等了半天没有回答,她吻他,撒娇,“十天,十天就好。”

“五天。”

“七天,再不能少了。”

他叹气,“我让孙辅安排飞机。”

“不用这样兴师动众,我已经差人去买火车票了。”

“最近山东有些不太平,听话,让我省点心。”

“哦。”她低头,乖乖倚在他怀里,“从上海回来,我有礼物送给你。”

他握住她的纤纤十指,吻她的发,“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第二十八章 惊变上海滩

陈小引推门而进,干净明亮的病房中,妻子李秀芳含笑斜倚在床头,一旁的婴儿床边,代黎睁大了眼,好奇看着,“哇!她会动呀!”“快看快看!她挥小胳膊了!好小的拳头!”

李秀芳笑出声来,陈小引也笑了,两个女人同时抬头看他,李秀芳温柔开口:“你来了。”代黎也唤了一声,“小引哥哥。”

陈小引将汤罐放上床头柜,给李秀芳盛了碗汤,问代黎:“今天的鸡汤熬得不错,要喝一点吗?”

“不了。”代黎又低头去看小婴儿,“晚上杨妈要给我做好吃的呢。”

“怎么还像个孩子。”语气中浓浓的宠溺,李秀芳看一眼丈夫,很快低下头,默默喝汤。

代黎真像个孩子那样,一个劲的问这问那,有关婴儿的,有关产妇的,趁着陈小引出去的机会,李秀芳终于忍不住问:“黎黎,你是不是怀孕了?”

微微红了脸,代黎笑的腼腆又幸福,按住小腹,“应该是吧,还没有看医生。”

“恭喜恭喜!”李秀芳坐直了身体,“你这是第一胎,可得小心身子,少帅放心你自己过来?”

“他还不知道。”大概是想到了那人,代黎神色间全是甜蜜,“对了,不要告诉小引哥哥,否则他也该赶我走了。”

眸中一黯,李秀芳仍是微笑,她出身书香门第,性子很是温婉沉静,年纪比代黎还要小上几岁,却已为陈小引生了两个女儿。陈小引回来后不久,天色也晚了,代黎起身告辞,陈小引要送她回去,代黎笑道:“同我客气什么?陪嫂子吧!”

送走代黎,陈小引坐在床边,李秀芳唤了几声他才听见,“什么?”

李秀芳笑道,“我想吃海棠糕,你去买一点,顺便送黎黎回去。”

陈小引点头,服侍李秀芳睡下,“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陪着小婴儿一整天,代黎想必是累了,上车后不久便歪在车座上睡着了,在代府大门外停下车,陈小引并没有唤她。

这一片巷道,还是从前的老样子,因为在租界,行人稀少,夕阳的光,透过路边高大的法国梧桐,于路面落下斑驳晃动的影,知了的鸣叫声聒噪不停,似远似近,偶尔也会有黄包车经过,隔了车窗,只听见极轻的车轮咿呀声。

不远处的树荫底下,有几个小姑娘在跳格子,粉衣裳黄衣裳花衣裳,俱是羊角小辫儿。。。。。。那个时候,她也梳着羊角小辫儿,却常常同男孩子玩在一处,弹弓玻璃球,都是拿手的。到了傍晚,大概就是这个时间,他出来寻她,叫她回家吃饭,她脸上总是红扑扑的,衣服却是永远的干干净净,男孩子们每每跟在身后起哄,“哦!陈小引领媳妇回家咯!哦哦!领媳妇回家咯!”那是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可惜当时并不知道。

身边有响动,她醒了,双颊点了胭脂般娇俏动人,似有芬芳流动,懒懒打个哈欠,“到家了呀!”

“嗯,到家了。”陈小引喃喃重复,转头,窗外,夕阳正好,梧桐依旧。

位于上海英租界的代府,四年多来,一直由杨妈并两个丫鬟守着,代黎自幼在这里长大,自然处处熟悉亲切,吃完饭上楼,房门一推开,馥郁芳香立即扑面而来,打开灯,只见床头、茶几、妆台,柜边,一束束鲜红玫瑰,于水晶花瓶中,争芳吐艳。

她料想他必有电话打来,沐浴时分外留意,却未能等到,洗完澡,在床上看了会书,迟迟翻不过一页,终于忍不住,拿起话筒,先打回家里,果然不在,又打给官署,接线员换了几个,最后由第一侍从室的刘洋接过来,方才道:“少夫人,真是对不住,少帅下午去青岛了,事情隐秘没几个人知道,并不是他们刻意欺瞒。”

她当然不会介意,问过青岛的号,再打过去,那边也是换了几个接线员,一会儿核查身份,一会儿又推诿不知,总之是找不着人,代黎想起来上海前,他说起最近山东不太平,突然就担心起来,满屋子的红玫瑰,浓郁的香气迫得人喘不过气,心中慌的很,一阵阵的反胃,心烦意乱,偏偏电话那头还在支支吾吾,她“啪”的一下就挂了。

打开窗,在窗边站了好一会儿,户外清新的空气稍稍平复了她的心情,泡了杯咖啡,只端在手里,没喝,好容易熬了半个小时,电话铃响,她几步冲过去接起,还有些急喘,“喂?”

“少夫人生气了?”他的声音沉沉的,隐有几分笑意,就像是清晨从他怀里醒来时,听他道一声早安,她心中忽而平静下来,只因听到熟悉的声音。轻而柔的风,将玫瑰的清香吹送满室。

她许久没有做声,他这才开始慌,“真生气了?这次青岛之行决定的仓促,两边都没能安排妥当。。。。。。我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这才是她关心的。

她低低笑出了声,抱了电话偎在床头,他也笑了,“花还喜欢吗?”

抽出枝玫瑰深深一嗅,醉人的香,她撒娇,“少帅送花都不会,每次都满满一屋子。”

“嗯。”他似乎深表赞同,“可你已经嫁了我,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哼了一声,他几乎可以看见,她撅了嘴得意又不屑的可爱模样,真想她。

她舒服的倚在床头,同他聊些细碎的琐事,道:“你差人送来的玩具收到了,嫂子说你很会宠孩子。”

“这便叫会宠孩子?等以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看我怎么宠他。”

“怎么宠啊?”她将手放在小腹上,软绵绵问他。

“宠着你那样。”温柔的低语响在耳边,仿佛他就在身边。

“那岂不是要被宠怀了?”她傻傻的坏笑。

“家里已经有一个被宠坏的小家伙,不介意再多几个。”他的语气有种宠溺的放纵,温水一样使她沉于其中。

她轻轻抚着小腹,“佑城。。。。。。”

“嗯?”

“。。。。。。我想你。”纤细手指绞了电话线,压出浅浅的红印。

他一愣,旋即笑了,声音低的有些哑,“怎么抢了我要说的话?想我就回家。”

可你又不在家,话还没说,听他似乎同别人说了句什么,她问他:“怎么了?”

“我要去开会。”

“哦,去吧,我也困了。”

“好好睡觉。”

“嗯。”她点头,模样儿乖得不得了,可惜他看不到,“你挂。”

“你先挂。”

她笑眯眯将电话挂了,满心的甜蜜思念无处宣泄,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几滚。想他,想告诉他,他们有了孩子。

日出日落,又一个夜晚,上海城南姜宅里,一名脸色蜡黄,头发花白的老人,半眯了眼,斜卧在烟塌上,塌边一灯如豆,暗弱的光,方才让老人心安。

缭绕的烟雾之中,老人遥想当年,他姜爷跺一跺脚,整个上海滩都得震上三震,提到姜爷,谁不是又敬又畏?便是洪三与代默祥,对他也是敬让三分。可自从失了南方薛长复这样一个大靠山,北军政府又处处制肋,青合帮眼看着一天不如一天,现如今在上海滩,人人只识得一个陈老大,谁还记得姜爷?几个义子又只知道窝里斗,没一个能成大器!姜成心中哀叹,虽然杀了代默祥,到底还是没能斗过海天帮,终究是输了。

年近古稀的老人,警觉到底不如从前,姜成沉浸于过往,许久后才发觉屋中有人,烟枪一抖,厉声喝问:“谁?”

灯亮起,一盏壁灯,暗紫透出仿宫纱罩,光线同样微弱,却能瞧见屋中央,一抹修长身影斜靠于椅背,双腿交叠而坐,一手闲闲搭于扶沿,一手把玩桌上果盘里的银质小刀,小刀于纤纤十指间飞速转动,在暗夜,划出一道道美丽又可惧的银色弧旋。

有道是人越老越怕死,饶是多年来见惯了惊险场面,姜成心中仍是突突直跳,艰难做了几次吞咽,“是。。。。。。侄女?”

来人“扑哧”一笑,竟有几分少女的娇憨,“姜伯伯还记得我?”

这般语气,这样的场面下,只能让人更加紧张,“当。。。。。。当然”坐直身子,借着昏暗的掩映,姜成悄悄伸手至枕下,“侄女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代黎不紧不慢道:“有一笔账,想同姜伯伯算一算。”

姜成握住了枪,只觉得眼皮直跳,“侄女啊,伯伯与你父亲一向交好,虽说从前有些小过节,可我们混帮派的,打打闹闹也是平常。。。。。。啊!!”闷声一响,伴随着左腿剧痛,姜成不由颤抖着惊呼出声,“来!来人啊!”不知从何时起,代黎手上多了把枪,乌黑的枪身,流转无声光华。

放下枪,代黎微笑,“不用费力了,现在不会有人进来。”

忍住痛,姜成倏地从枕下掏出枪,对准代黎,他也知道,若是真的开了枪,萧佑城陈小引都不会放过自己,手不免发抖,代黎又是扑哧一笑,“拿稳咯,别哆嗦!”话音未落,一道银光闪过,姜成痛呼,两声响,枪随着银刀落了地。

无计可施,姜成半蜷在烟塌上,按住流血的伤口,语似悲凉,“侄女啊。。。。。。伯伯是派人暗算过你,可。。。。。。只是想吓唬吓唬你,从没想过要杀你啊!”

代黎站起身,敛了笑容,眸色冰冷,周身渐渐生出杀气,“当年爸爸的车,是你动的手脚。”说完又是一枪,打在姜成右腿上。

姜成这才知道事情败露,知道多说无益,今晚怕是在劫难逃,忍痛咬牙道:“我,我不过是替人办事。。。。。。真正的主谋。。。。。。”

“薛长复。”

姜成再是一惊,她竟也知道,“还。。。。。。还有。。。。。。日本人。。。。。。”

代黎皱眉,她只听父亲提到姜成与薛长复,并不曾听闻什么日本人,“谁?”

“薛长复。。。。。。一直,同日本人,合,合作。。。。。。近,近卫家。。。。。。”失血过多,姜成晕了过去。

屋外传来脚步声,代黎迅速翻过窗,纤影很快消失于夜色。

出了姜宅,一辆车突然停在代黎面前,开车人唤了声,“少夫人。”

打开窗,让风吹进来,听开车的侍从官道:“少夫人,请您不要再这样独自涉险,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没法向少帅交代。”

初夏的夜晚,风呼呼吹进车窗,代黎闭上眼,感受着凉爽惬意,嘴角不由上弯,“准备一下,明天回北平。”

第二日动身回北平,代黎上午先去了趟医院,陈小引的大女儿馨馨也在,听闻姑姑要走,哭闹了好一阵子,三岁的孩子,代黎几乎要招架不住,最后李秀芳连哄带骗,说送她去外婆家吃玫瑰肉,方才转移了馨馨的注意力。

代黎并不赶时间,决定送完馨馨再走,小姑娘很快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跟在代黎身边很是高兴,馨馨长得像她妈妈,面目清秀,穿一件粉红色的小旗袍,缎面的绣鞋,齐眉的刘海,头上扎两个圆圆的发髻,笑起来嘴角边还有个小酒窝,代黎很喜欢她,希望自己也能生一个这样可爱的孩子。

这日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有种异样的压抑,街上却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有轨电车缓缓而行,洋行门外立有醒目的广告牌,穿着改良旗袍的时髦女子,自行车过的叮当声,无不昭示着上海滩的美丽繁华。

馨馨是个活泼的小姑娘,虽然口齿尚不甚清楚,一路上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姑姑,你的皮肤好白啊!”“姑姑,外婆做的玫瑰肉你吃过吗?可好吃了!”“姑姑,妹妹为什么那么小?”“姑姑。。。。。。”

代黎同馨馨说着话,有些心不在焉,不时瞥向后视镜,出了医院不久,她便发现车后有人跟踪,莫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她低估了姜成?若搁在平时,她倒不介意与他们玩玩,可如今有了身孕,车上还有个小馨馨。思量间,代黎陡然转了方向,加速,企图甩掉跟踪,将车子开去都督府。

变故发生的很突然,车子改道后不久,远处传来几声响,闷雷般在人们心头上炸开,空气中渐渐弥漫出烟硝的气味,街上很快混乱了起来,人群逃难般从北边汹涌而来,面上俱是惊恐无措的神情,更多的人不明所以,茫然而惊慌的随着人群逃散。代黎心下猛沉,这般情况,她已猜到了七八分。。。。。。

馨馨并不知危险,兴奋的趴在窗边往外看,路面失去了秩序,变得拥挤不堪,车子几乎无法前行,就在这时,后面的车追了上来,代黎瞧见车上人从怀中掏出个棒状物,下环一拉,所有的时间只够她抢抱过馨馨,推开车门。。。。。。轰隆一声巨响,火光冲天,逃难的人群愈加疯狂,无暇顾及这场爆炸。

日本人近来频频于青岛港骚扰,并从本国派出一批军舰,不料军舰却中途改道,突袭上海,让北军十分意外。萧佑城当日就赶回了北平,刚下飞机便问:“少夫人在哪?”

孙辅早就备好了说词,此时仍有些头皮发炸,“与第二侍从室的人失去了联系,但少夫人原定今日离开上海,或许出了城也未知。”

面孔薄然生霜,隐忍着滔天怒气,萧佑城冷冰冰开口:“三天,我要见到人,不惜一切代价!”

三日后,晚上十点,孙辅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刚刚结束完一场军事会议,萧佑城正在看急件,半低了头,屋里只亮了桌上一盏台灯,灯光柔和,穿过他额前的黑发,于眉宇间落下阴影。窗没关,能清楚的听见夏虫的鸣叫声,有风吹进来,天鹅绒窗帘被鼓动,昏暗中,隐隐透出黄,官署的窗帘原本是一应的墨绿,后来依了代黎的意见,萧佑城这里换成了樱草色,她说,这颜色明快温暖些,让人心情舒畅。

“少。。。。。。少帅。”心跳一下快过一下,初夏的夜晚,手脚如同坠入冰窖,喉头却在热火中炙烤,孙辅从未经历过如此紧张,“少夫人。。。。。。离世了。”

萧佑城抬起头,万籁俱寂。

凌晨的机场,天是微黄的,因为空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卷起细微的沙尘,满目混沌。

飞机的降落扬起更大的风尘,萧佑城走上前,孙辅也跟了上去,僵直了大半个夜的身体,几乎要不受控制,舱门打开,白布掀起。。。。。。

其实孙辅早已经想到,哪怕有一丝的不确定,也不会传回少夫人离世的消息,只是这一见,仍然触目惊心。几日前尚且明丽耀眼的女子,面目白得发青,已完全失去了血色,脸上身上,满是爆炸留下的伤处,血干涸凝固,一大片一大片的暗红。都是经历过战场的人,不是没见过死亡的残酷,可面对爱人疮痍遍布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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