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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巢-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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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西格尔同意与拉萨德·弗雷雷公司的负责人米歇尔·大卫-威尔见面。他感到这种见面有点偷偷摸摸。会面地点在纽约上东区的卡莱尔饭店,两人相约在那里吃早餐。西格尔坐在舒适的软长椅上,把自己藏在一簇鲜花后面。大卫-威尔如数家珍地列举拉萨德·弗雷雷公司的优势,表示这里正是西格尔这样明星人物的用武之地,并讲述了菲利克斯·罗哈汀是如何在这里如日中天的。
西格尔突然想起几年前有一天,当时还是年轻投资业务员的他,在一项交易上被公司安排与罗哈汀共事。那天,他萌发了一个愿望:有朝一日要成为罗哈汀式的风云人物。可是,后来他并没有朝这个目标去努力,而是在交易中做起了秘密的违法活动。
但是现在,这种愿望又回到了他的心中。他要离开基德尔和皮博迪公司,开始过一种新的生活,一种没有布斯基、没有弗里曼、没有威格顿也没有德农齐奥的生活,一种远离犯罪泥沼的生活。凭着他在兼并收购界的声誉和名望,他可以所向披靡,无往不胜。当20世纪80年代的华尔街历史正在书写的时候,西格尔想成为其中叱咤风云的中心人物。
第四章
是狼狈为奸?
约翰·穆赫伦穿上运动鞋,系好鞋带,开车前往HEAR学会运动场。HEAR学会是一个运动健身中心,位于新泽西雷德胡克,离穆赫伦在拉姆森的家不远。穆赫伦决心把自己的体形再找回来,他讨厌陷入中年发胖。
在他旁边,摇滚歌星布鲁斯·斯普林斯迪恩正在做仰卧举重。穆赫伦心中称奇:“斯普林斯迪恩看着真棒。”他上次见到斯普林斯迪恩的时候,斯普林斯迪恩与其他35岁的男子没什么两样,很纤瘦,肚皮也有点鼓,而现在,他看上去又结实又健美。穆赫伦对斯普林斯迪恩不熟,但他体形的变化使穆赫伦对自己的体形更看不惯了。
与马丁·西格尔一样,穆赫伦在工作中的压力很大。到目前为止,1984年的业务一直像过山车一样,他年初时做得很好,接着春季很差,而夏季又扶摇直上。但是,穆赫伦感到自己心情越来越忧郁。这种心理问题有好几年了,现在他才重视起来。他知道他是一个临床上的躁狂抑郁症患者。他几乎总是很“亢奋”,精力旺盛,睡眠很少,许多事情做起来没有节制,如滥饮、狂欢、沉迷股票分析等。他在服用一种叫锂(lithium)的药,这种药有助于控制他的情绪。但他逐渐发现这种病四年一个周期,周期到来的时候,他有时会极度抑郁,产生自毁倾向,这种心境能持续好几天。在那些时间里,他经常想到自杀。那年夏天,他感到这种心境又要来临了。他对去公司上班越来越没有兴趣,想辞掉在斯比尔·利兹和凯洛格公司的工作。
接着,8月的一天下午,他突然听到妻子南希一声尖叫。他赶紧跑过去,发现他们领养的18个月大的儿子淹在了游泳池里。穆赫伦以前当过救生员,他立即把孩子从水里捞上来,这时孩子已没有呼吸。穆赫伦对孩子进行人工呼吸,他动作很轻,小心不伤及小孩的肺部。终于,孩子呛出了堵在嗓子眼里的水,穆赫伦夫妇赶紧接着把他送到医院。四天后,孩子恢复了正常。
这次事件对穆赫伦影响很大。他感到,如果那天他不在家,儿子就活不过来了。第二天,他到斯比尔·利兹和凯洛格公司,告诉他的合伙人:“我不来上班了。”
辞职后,时间可以自由支配,穆赫伦全力投入健身运动。通过与斯普林斯迪恩进一步接触,他发现两人有许多共同点。首先,他们都在拉姆森住,都35岁,都每天花大部分时间在健身房锻炼,而同时满足这些条件的并不多。他们都不用早早起床。斯普林斯迪恩喜欢熬夜,而穆赫伦几乎就不睡觉。穆赫伦喜欢音乐,在斯普林斯迪恩这位词、曲、唱全能歌手成为大明星以前,穆赫伦就已经是他的歌迷了。穆赫伦以前还是一位打击乐迷。像穆赫伦一样,斯普林斯迪恩做事很投入,他也坚持这样的观点:凡是值得做的事,就要忘我地去做。因为情趣相投,他们不但一起健身,还一起出去游玩。他们在离穆赫伦作为投资购买的海滨俱乐部不远的大西洋近海上玩气滑板,并带领家属一起在洛基山玩高山滑雪。不久,穆赫伦就把斯普林斯迪恩视为最好的朋友。
穆赫伦从斯比尔·利兹和凯洛格公司辞职后,有一天在家里接到布斯基打来的电话。布斯基态度很不好地问:“你为什么要辞职不干呀?”他似乎对穆赫伦的解释很不满意。这个时间正是西格尔开始疏远他的时候,他一定对再失去穆赫伦这个信息源感到不安。此后布斯基很久没有再给穆赫伦打电话,直到出现皮肯斯的一起交易陷入麻烦的消息。这时布斯基给他打电话探听有关信息,因为他知道穆赫伦与皮肯斯是好朋友,两人肯定有这方面的交流。“发生什么事了?”布斯基问道。穆赫伦回答:“我一点都不知道。”他确实没有这起交易的消息。布斯基嚷起来,坚持认为穆赫伦与皮肯斯有这方面的联系。
其他华尔街的同行和朋友经常给穆赫伦打电话,劝他回去工作。拜厄和斯特恩斯公司负责人阿伦·C·格林伯格竭力挖他去加盟。但是,穆赫伦都拒绝了,宁愿炒炒房地产和与斯普林斯迪恩一起健身、游玩。然而,当斯普林斯迪恩开始筹备他的1985年“生于美国”专题巡回演出时,穆赫伦开始坐不住了。斯普林斯迪恩马上就要出发了,两人要分开了。穆赫伦开始怀念起他的老本行来。
富有的贝尔兹伯格家族主动向穆赫伦提出帮他设立一个自己的公司,穆赫伦同意了。他开始筹集资金,最后筹得6500万美元,以此作为新公司的启动资金。这个新设立的公司叫做杰米(Jamie)证券公司,Jamie一词是由穆赫伦的全名(John??A.Mulheren)和他的合伙人以色列·英格兰德(Israel Englander )的名字的第一个英文字母组合而成。穆赫伦给布斯基打电话通报了此事,布斯基给他提了一些融资方面的建议。穆赫伦还随时向布斯基介绍自己新合伙人的情况。布斯基突然又成了穆赫伦的朋友,率直的穆赫伦急于像以前那样取悦他。
杰米证券公司1985年7月开业的时候,穆赫伦立即接到了布斯基的电话。布斯基知道穆赫伦有许多资金还没有投向市场,对他说自己急用现金,想卖给穆赫伦一些股票。穆赫伦买吗?如果买,买多少?穆赫伦出于帮忙,提出买1000万美元的。
于是,布斯基让他的交易主管迈克尔·戴维多夫接着与穆赫伦进行具体联系。“伊凡说你要帮我们的忙。”戴维多夫对穆赫伦说,然后提出卖给穆赫伦33万股尤纳考公司的股票。穆赫伦表示同意。
“好,”戴维多夫继续道,“我把这些股票卖给你,可能还会把它们买回来。这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你一分钱都不会损失。”突然,穆赫伦明白了,布斯基是要把他的这些股票“寄存”在他这儿,让人觉得股票是穆赫伦的。与此同时,布斯基会继续承担风险或实现盈利。穆赫伦不喜欢这种做法。
“你先打住。”穆赫伦说,“这种交易我不做。如果我没有市场风险,我就不做交易。”
“好吧,多谢,让我们按你的意思做。”戴维多夫回答,显得急着做这个交易。后来,尤纳考公司的股票价格下跌,穆赫伦损失了几十万美元。一个同事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穆赫伦回答说:“这是帮伊凡一个忙。不要多虑。”
尽管布斯基提出这种要求,穆赫伦并不觉得自己是被布斯基利用。在他看来,华尔街就是一张互帮互惠的大网。帮忙也是一种投资,回报的形式被称为“软美元”,即互惠交换。如果布斯基给穆赫伦提供了一个有价值的信息,穆赫伦要回报他,就把更多的业务通过西玛拉进行,这是布斯基在纽约股票交易所的经纪-销售平台。
当布斯基要求帮忙的时候,穆赫伦不过多地考虑他的动机。但是,由于布斯基购股贪大贪多,甚至举债经营,经常有违反净额资本管理规定的危险,这一点已不是秘密了。
布斯基和许多其他套利人一直把净额资本管理规定不当回事。他的手下康威和穆拉迪安(特别是穆拉迪安,他因布斯基违反此规定而受到牵连,差点失去从业资格)对这项规定很重视,想方设法让布斯基遵守。为此他们甚至采用一种他们所称的“危言耸听法”,即夸大布斯基的实际借贷量,以使他在资金运用中不越界。
但是,1985年,随着兼并收购业务步伐的加快和由此带来的套利机会的增多,让布斯基遵守净额资本管理规定越来越难了。最后,康威那年夏天生气地给布斯基写了一份“陈情表”:“你继续对我们的净额资本数量或我们借贷协议里的债务契约不闻不问……这样下去,我们就难以筹到新的资金或借入资本,从而最终自取灭亡……你的这种经营方法只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蛮干而不计后果,你这是孤注一掷,在拿自己的声誉冒险。我们必须尽快缩减投资规模。我们必须把最低净额资本保持在1500万美元……我们正坐在一颗定时炸弹上,再有十八天,债务契约中的违约规定就要开始生效了。你必须马上采取行动。”
当然,布斯基可以通过卖出一些股票马上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当他认为手里的股票仍在升值时,就不好办了。于是,他让戴维多夫再给穆赫伦打电话。
“我们需要你帮个忙。”戴维多夫说。
“怎么回事?”穆赫伦问。
戴维多夫回答:“我们有很多股票,你可以挑一些。”穆赫伦选了三只:斯托勒通信公司股票(当时KKR公司收购该公司的战斗已进入后期)、博伊西·卡斯卡达公司股票(经常有谣传说该公司已被收购者盯上)和沃纳通信公司股票。布斯基知道过段时间后布斯要再把它们买回去。就像上次卖给穆赫伦尤纳考公司股票时一样,戴维多夫说:“风险我们承担。”“我以前给你说过,”穆赫伦插入说:“我不做这种交易。我是一个生意人,我要承担风险,因为你那样做是不合法的。”
现在,减去放在穆赫伦那里的股票,布斯基的账目上显示符合资本和债务管理规定。但是布斯基仍然把卖给穆赫伦的股票看作是“他的”,看到沃纳通信公司股票价格一直上扬,他特别高兴。当穆赫伦手里的沃纳股票利润达到50万美元时,戴维多夫又打电话来了。他说:“这真地要成一个问题了。”
“哦,不,”穆赫伦回答,“这对你们要成一个问题,而对我来说是一笔利润。”
戴维多夫感到不安起来。他问:“你在这上头什么也不给我们吗?”
“我可没有那样说。”穆赫伦答道,“我只是告诉你这些股票是谁的,而且我对这里发生的事情有决定权。”当穆赫伦最后把沃纳通信公司股票卖回布斯基时,赚了170万美元。这下子,布斯基认为,穆赫伦欠他钱。
那年晚些时候,在其他股票上也发生了类似问题后,布斯基亲自打电话给穆赫伦。穆赫伦一开始声称他拥有这些股票,但不久两人就陷入了关于穆赫伦如何补偿布斯基的争论。
“你知道,你是在这些股票上挣的钱。该怎么补偿呢?迈克尔(指戴维多夫)一直给你谈这件事。”
“我知道。”
“你不认为你欠我们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做什么。”穆赫伦回答。
“那么,你给我写个支票行吗?”布斯基问。
“这不可能。”穆赫伦答道,“我不会给你钱,不会给你现金。”
“那你什么意思?”布斯基问。
“我可以给你做别的事。我可以给你出主意,可以给多给你些经纪佣金,可以通过各种软方式、也就是各种普通方式给你回报。”
布斯基同意了。这之后,穆赫伦言出必行。当布斯基把穆赫伦通过西玛拉交易的经纪账单发给他时,穆赫伦填发票时把佣金数扩大十倍。其他时候,他在给布斯基付款时多加些钱。最后,布斯基很满意。后来,增加付款停止了,但互惠交换仍在继续。
在布斯基卖给穆赫伦尤纳考公司股票后不久,他又让穆赫伦帮另外一种忙。斯普林斯迪恩的“生于美国”巡回演出成为1985年摇滚音乐界的一件大事。这次巡回演唱会使斯普林斯迪恩成了超级明星,他在新泽西梅多兰兹巨人体育场举行演出的票一下子就卖光了。布斯基想托穆赫伦给他的几个孩子弄几张票。虽然穆赫伦与斯普林斯迪恩是关系密切的朋友,但穆赫伦还从来没有向斯普林斯迪恩要过他音乐会的免费票,也从来没有想过利用斯普林斯迪恩的名气做什么事。
“伊凡,我不会去向斯普林斯迪恩要票。”穆赫伦说,“我从来不做这种事。但是,你如果想要,我可以从票贩子手里给你弄几张,不过你得掏钱。这种票很贵。”
“给我弄吧。”布斯基说,“多少钱都行,我不在乎。”
第二天,穆赫伦打电话告诉布斯基票搞到了,他可以来取。“好极了。”布斯基说,“但我的孩子非常想见见斯普林斯迪恩。你可以开着你的直升机把他带到基斯科山来,我们一起吃顿饭。没有别人,就你、我、孩子和斯普林斯迪恩。然后你就可以飞回去。时间不长,就一个晚上。”
穆赫伦不由吃了一惊。“看在上帝的面上,伊凡。”他说,“他不是马戏团的黑猩猩。”
这是1985年1月初的一个星期五早上,天气阴冷。布斯基的员工们聚集在会议室里,准备召开每早例会。本星期举行了许多场新年联欢活动,大家都期盼着过一个安静的周末。会议一般都是在9点开始,9点45分结束,由布斯基在会上布置当天的工作,提出有关要求。交易员们通常在9点半以前离场,去为开市做准备。
布斯基9点准时来到会场。他象征性地向大家点点头,然后在椭圆形会议桌的首席坐下来。离他不远处有一部电话,触手可及。布斯基开始讲话。大约二十分钟后,布斯基的秘书艾安西·彼得斯出现在布斯基背冲着的会议室门口,一副焦急的样子。她知道布斯基最烦在讲话时被打扰,如果强行打扰,一般都会惹他勃然大怒。“迈克的电话。”她说。布斯基立即停止讲话,说道:“我来接。”
大家都知道“迈克”就是米尔肯。交易员们称他为“西海岸”,但布斯基的秘书总是简单地叫他的名。米尔肯是惟一能使布斯基随时接听电话的人。
布斯基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环顾四周,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拿起话筒。两人在电话里没有寒喧。布斯基不怎么说话,多是嗯嗯啊啊地对米尔肯的话表示同意。当他挂掉电话时,眼睛里流露出激动。
“我们都要紧张起来,开足马力。”布斯基大声叫道。每个人都意识到想过一个安静周末的希望成泡影了。布斯基命令莱斯曼开展对戴蒙德-歇姆洛克公司股票和戴蒙德-歇姆洛克石油公司股票的研究,命令戴维多夫带领交易员立即购买前一只股票,越多越好,同时卖空后一只股票。戴维多夫当即行动,最终抢购了350万股戴蒙德-歇姆洛克公司股票。但是,他在卖空戴蒙德-歇姆洛克石油公司股票时遇到了麻烦,只卖出了1.9万股。
莱斯曼对突然在这两只股票上大动干戈很纳闷。米尔肯给布斯基说什么了?在那天早上开会以前这两只股票并没有列入研究范围,也没有列为交易对象。他认为情况可疑。接着,在他对这两只股票的研究还没有多少进展时,这两只股票的交易应各自公司的要求突然叫停。然后,这两家公司联合宣布“可能进行业务合并”,现正在就此进行商讨,于是这两只股票的交易又重开了。这项宣布内容不够明确,所以市场上没有什么反应。通常情况下,在兼并收购中,被收购者股价急升,收购者股价下降,但这两家公司在新闻发布中没有说明是谁收购谁。有时,“业务合并”意味着进行股票交换,在这种情况下,根据交换比值,两家公司的股份可能相同。布斯基对这些情况都不考虑,他对自己的策略信心十足。
前一天,奥克西邓特尔公司总裁雷·伊朗尼(他是米尔肯的客户)正在参加一个讨论与戴蒙德-歇姆洛克公司合并事宜的午餐会,中途出来给米尔肯的高级助手彼得·阿克曼打电话。奥克西邓特尔公司委托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仔细考察这项交易,提交一项“公平意见书”,向奥克西邓特尔董事会保证该项交易对股东是公平的。
伊朗尼向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简单介绍了这项拟议交易的条件。次日上午,德莱克赛尔派了一个专门小组赶到洛杉矶奥克西邓特尔公司,开始拟订意见书。根据计划,奥克西邓特尔公司和戴蒙德-歇姆洛克公司通过一对一股票交换的形式实现合并,这就意味着,奥克西邓特尔公司要拿一股股票交换戴蒙德-歇姆洛克公司一股股票。因为1月3日奥克西邓特尔股价是26.75美元,戴蒙德-歇姆洛克股价是17.75美元,戴蒙德-歇姆洛克股票的持有者将有每股9美元的意外之财。由于大量新股的发行会带来股权收益减损,奥克西邓特尔公司的股价几乎肯定看跌。
在这样的交易条件下,布斯基买进戴蒙德-歇姆洛克股票而卖空奥克西邓特尔股票着实是精明之举。米尔肯的高级营销员詹姆斯·达尔的办公位置与米尔肯的挨着,他听到米尔肯吩咐布斯基卖空奥克西邓特尔股票而买入戴蒙德-歇姆洛克股票,当时这项交易的条件还没有公开宣布。然后,他还听到米尔肯对策略做了改进。
米尔肯向布斯基提供这个内幕信息不只是出于友情,他自己也参与了这项交易,尽管担任奥克西邓特尔代理的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的人员根据规定是不允许介入交易的。米尔肯和布斯基商定,布斯基手里的奥克西邓特尔股票和戴蒙德-歇姆洛克股票有一半秘密归米尔肯所有。这就是布斯基的员工星期五在会议室开会时布斯基和米尔肯在电话里交谈的内容。
这次交易似乎是米尔肯和布斯基第一次公开以内幕消息合作。可惜的是,这次交易时运不济。接下去的星期一,戴蒙德-歇姆洛克公司董事会否决了与奥克西邓特尔公司合并的计划,交易告吹了,米尔肯和布斯基的美梦破灭了。消息传来后,达尔发现米尔肯神情沮丧。米尔肯又拿起电话,打给布斯基,这次他几乎是在尖叫:“交易完蛋了,马上清仓!”
布斯基气急败坏,发疯似地命令戴维多夫倾销戴蒙德-歇姆洛克股票,但为时已晚。股市下午4点闭市,这两个公司合并流产的消息4点18分对外公布了。现在,每个套利人都在试图抛售这只股票。
那天下午和次日,米尔肯不停地给布斯基打电话,一个劲儿地埋怨布斯基抛售动作太慢。布斯基不客气地回敬他,说是米尔肯把事情弄到这步田地的。米尔肯简直要气疯了。最后戴维多夫把电话接过来,告诉米尔肯他在尽最大努力,并向米尔肯报告了他对这次损失的估计。由于戴蒙德-歇姆洛克股价这天狂降不止,他们损失惨重。
达尔听到米尔肯啪地撂下电话,抱怨说本部门在这起交易上的损失超过了本月的盈利。达尔感到很不解,这起事件怎么能影响到高收益证券的运作呢?米尔肯生气地解释说,本部门“离线”与布斯基共同投资了一只股票,结果现在又欠下布斯基1000万美元。达尔仍不明就里,但米尔肯情绪很坏,他不好再追问。过了一会儿,达尔去找洛厄尔·米尔肯去问怎么回事,但洛厄尔没理他。那天下午,米尔肯一直愁眉苦脸。
接下来,达尔和同事们对米尔肯的状态和对办公室里的压力及其影响越来越担心。业务忙乱不堪,公司纽约总部不断打电话了解贝弗利山分部的工作情况。米尔肯一直担心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可能失去在高收益债券市场的霸主地位,对每项业务都来者不拒。这期间,他们参与了皮肯斯对菲利浦石油公司的收购,米尔肯一个周末就为这起收购融资20亿美元。
工作气氛很紧张,使人透不过气来。米尔肯每天在交易台上一坐就是十四小时,眼圈都发黑了。他竟然称达尔为“汤姆”,一直这样叫了六个月,达尔也不敢给他纠正。达尔告诉洛厄尔:“迈克直说胡话。”洛厄尔说:“是的,我也很担心。”
让米尔肯最伤脑筋的问题之一是欠布斯基的钱太多,其数量比他向达尔暗示的要大得多。布斯基和米尔肯一直在肆无忌惮地进行“互惠”交换,手段之多、危害之大前所未有。
1984年春天,米尔肯最早、也是最重要的客户之一戈登纳吉特(Golden??Nugget)公司(一家娱乐公司,董事长为米尔肯的朋友史蒂文·怀恩)开始秘密积聚MCA公司(环球电影公司的所有者)的股票,可能要收购它。到7月底时,戈登纳吉特公司已购得200多万股MCA股票,其股价从每股38美元左右升至43美元。然而,到8月时,怀恩和米尔肯发现这起收购不可行。戈登纳吉特公司想以尽可能高的价格将手中的股票出手,但如果让外界知道风声,这只股票的价格会很快下跌。尽管如此,怀恩10月告诉《华尔街日报》说,戈登纳吉特公司拥有的MCA股票只有不到5%,而且“目前”不打算清仓。
形势很微妙,米尔肯又找布斯基帮忙。于是布斯基以高价从戈登纳吉特公司手里接下了大批MCA股票,米尔肯承诺保证补偿他的损失。由于布斯基加入了对这只股票的购买,由于该股票的交易量继续增加,而且由于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在做戈登纳吉特公司的代理,在外界看来,MCA公司被收购的可能性比以前更大了。
由于预期MCA公司可能被收购,其他投资者介入了对该公司股票的购买,这时布斯基趁机出售这只股票。他分期分批出售,每次数量不大,以免引起注意。最后,布斯基确实蒙受了损失,但戈登纳吉特公司却以高价卖出了手里的股票,得以安然脱身,于是对米尔肯更忠诚了。这个误导市场的花招耍得非常成功。
现在米尔肯又欠下了布斯基在MCA股票上的损失。在此之前,他在费斯克拜奇公司收购案上还欠布斯基800万美元。布斯基飞往洛杉矶,第二天早上就提醒米尔肯不要忘了他们的协议。米尔肯安排手下的交易员加里·莫塔斯克(他一直负责记录米尔肯与布斯基的“互惠”交易)跟布斯基谈,让他们计算清楚结欠余额。与此同时,米尔肯开始炮制一连串的交易,尽力缩小差额。
由于米尔肯对垃圾债券市场拥有绝对控制权,他可以随意规定这些债券的市场价格,实际价格是多少客户们根本不知道。于是,米尔肯以极低的价格把证券从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的客户手里买回来,稍微提价后卖给布斯基,赚取少许利润。接着,让布斯基以高价将其返卖给德莱克赛尔。最后,德莱克赛尔再以更高的价格把这些证券返卖给客户们。通过这种方法,米尔肯偿付了布斯基数百万美元,同时自己也有盈利,可谓一箭双雕。当然,德莱克赛尔的客户们始终被蒙在鼓里,无辜成为“冤大头”。
但是,这些手段使过后,米尔肯仍没有彻底清偿欠布斯基的钱。于是,在布斯基的要求下,米尔肯又策划了一系列交易,这次是做手脚使布斯基减少纳税。
到1985年5月,米尔肯与布斯基之间的欠账抹平了。不过六个月,米尔肯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还给布斯基1000多万美元,这么多钱就这样“过户”给了布斯基,没有任何正常手续,连张支票都不用写。米尔肯对市场的超凡控制力由此可见一斑。米尔肯和布斯基都意识到,他们可以联手达到其他目标,不仅是通过内幕交易获利,而且在兼并收购中操纵市场,为所欲为。
那年春天,像西格尔和弗里曼一样,米尔肯也参与了KKR公司收购斯托勒通信公司一案。亨利·克拉维斯与米尔肯的关系不断增进,他对米尔肯的融资能力印象很深,于是委托米尔肯为收购安排融资,同时聘请西格尔担任顾问。西格尔在这起收购过程中始终没见到过米尔肯,但这是他第一次与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的人员一起共事。在这个收购案中,米尔肯当然是不允许买卖斯托勒通信公司股票的,但他通过布斯基来买卖。在他和同事们开会商讨为KKR公司的提价收购提供融资一事后,马上要求布斯基替德莱克赛尔买进斯托勒通信公司股票。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布斯基一步步地根据米尔肯的信息和指示进行交易,最后将替米尔肯经手的股票出手后为他们赚了100多万美元。
但是,根据内幕信息进行交易的收入并不多,即使是十拿九稳的内幕交易,其收益与米尔肯从收购交易本身挣得的钱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单是为KKR收购斯托勒通信公司提供融资,米尔肯就挣了4960万美元融资费。此外,他还在KKR收购后的斯托勒通信公司中获得股权利益。他把这些股东权益分成多个私人股份,以自己、家人和高收益证券部的同事为受益人。他没有告诉KKR公司或德莱克赛尔总部的约瑟夫他对股东权益做了这样的处置,而是谎称这些股东权益用来刺激客户购买债券了。在米尔肯的同事们看来,斯托勒收购案激起了米尔肯的无限贪欲,使他渴望参与更多的收购案。如果收购交易出现问题,尽管请神通广大的米尔肯参与,他可以以自己的方式使问题迎刃而解。
这一点在特纳广播公司收购MGM/联合艺术家(MGM/United Artists)公司一案中表现得很清楚。斯托勒收购案结束以后,刚过几个月,亚特兰大特纳广播公司派人来与米尔肯接洽。无论从哪方面讲,特德·特纳都是米尔肯喜欢的那种客户。特纳是“亚特兰大勇士”棒球队和“超级电台”WTBS的所有人,最近又大胆创建了一个新的有线电视系统——有线新闻网(CNN)。特纳恃才傲物,行为果敢,一向令业界侧目。现在,他想买下MGM/联合艺术家公司,部分原因是该公司有一个经典电影库,他可以用它开办一个有线电影频道。然而,MGM/联合艺术家公司比特纳的公司大得多,而且特纳的资金状况很紧张,他打该公司的主意似乎自不量力,收购前景不妙。
米尔肯向特纳保证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能够为他筹集到收购所需的资金。MGM/联合艺术家公司和特纳都委托德莱克赛尔做代理,这对德莱克赛尔就产生了非常大的利益冲突的可能性,虽然米尔肯向特纳保证他会对特纳给他的任何信息保密。
尽管米尔肯对特纳下了保证,但这起收购在进行过程中显得越来越玄。特别是由于特纳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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