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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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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来的小家伙?”曲禾朝曲烁看了看,后者也是有些茫然,这是曲家的后院没错啊,这个小娃娃。。。还真不知道哪里来的。
许是听见小豆丁的叫声,匆匆从厨房里带着奶瓶跑出来的朗言一边晃着奶瓶一边喊道:“不哭不哭,爸爸来了。。。。三哥?!”
朗言的步子一停,手里的奶瓶就地滚了滚顺着毯子滚到了小豆丁身边,小豆丁拱了拱鼻子,笑呵呵地松开了曲禾的手指去抓奶瓶,四脚朝天的开始咕咚咕咚喝起来。
曲禾和曲烁对视一眼,万分惊诧:“爸爸?”
这就像是一个奇迹,曲烁想。
脱下西装穿着家居服还系着围裙的朗言怀里哄着小豆丁,轻轻地笑着:“可能是上天显灵,原本还以为一尸两命,没想到母子平安。”
那一天曲梦大出血,半昏迷的状态下被推进手术室,念念不忘把孩子生下来,天知道朗言答应她保孩子的那一刻经历了什么样的挣扎,那手术室的灯亮了一夜,外面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阖家欢乐共迎新春,而他跪在冰冷的墙根,生怕下一秒那手术室的门打开告诉他,尽力了。
他不知道在等什么,一边盼着那灯灭了,一边又希望永远亮着好了。
曲禾看着朗言怀里吃饱了就睡的小家伙:“我姐呢?”
朗言无奈的垂眸:“她呀。。。”
正说着,大门便被一把推开,高跟鞋咯噔咯噔的由远及近,一身超短裙大波浪的曲梦甩着包包烦躁地进了门:“老公,你不知道今天这买卖谈的我这个气哦,对方公司的人怕不都是智障吧,居然问我为什么生了孩子还出来工作,靠,老娘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生不生孩子关他们屁事!!你说。。。”
曲梦在玄关那踢开高跟鞋光着脚往餐厅走,抬眼就看见那正中央的位置上坐着两个含笑看着她的人,她忽闪了两下假睫毛,想要骂人的话全咽了下去,眼眶红彤彤的撇撇嘴:“三哥~~”
都说女人一旦做了妈,这心肠也软了,曲梦一秒从高冷御姐到软萌萝莉的转换真真是让曲禾拍手叫绝,眼看着曲梦扑过来就要开始哭,曲禾一个激灵把朗言往这边拽了拽,伸手去抱小豆丁:“哄你老婆去。”
朗言抱着曲梦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好了,多大人了,怎么还哭上了。”
曲梦却是半天停不下来,惹得曲烁也没办法:“小梦。。。”
这一喊,曲梦更哭的厉害。
曲禾没功夫管她,只一心放在了怀里软绵绵的小家伙身上,满身的奶香,哪里都小小的,软软的,生怕动一动就破了似的。
小家伙砸吧砸吧嘴,被他的娘声嘶力竭地哭声惊醒过来,迷蒙的看着曲禾,一大一小又对上了眼睛。
曲禾看着满心喜欢:“小侄子,叫舅舅。。。”
小豆丁听不明白,张着小手去拽曲禾的衣服:“啊。。。啊。。。”
朗言哄着曲梦,转头和曲禾道:“他叫朗思秋,小名叫豆丁。”
曲禾忙开心的喊他:“豆丁,小豆丁~我是舅舅,小舅舅。”他又指指曲烁:“那是大舅舅,也是小舅妈。”
朗言憋着笑垂眸。
小豆丁觉得这个关系有点复杂,于是眨眨眼睛:“啊。。。啊。。。”
曲烁含笑看着曲禾,在听见小娃娃的名字时他便有一丝感动,思秋,思秋,一半是曲禾,一半是曲烁。
这名字,倒是下了心思。
“对了,安姨呢?”曲禾刚想起来,这厨房重任都交给朗言了,安姨去哪了 ?
曲梦接过朗言递来的湿巾擦着已经花了的妆,哑着嗓子道:“安姨去扬州度假去了。”
“扬州?”
“舅舅离婚了,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反正是很和平,从那之后他一直来照顾安姨,然后,嗯。。。说是扬州那边怎么好,适合安姨休养吧,便接走了。”曲梦道:“安姨挺开心的,我觉得我也不能插手是吧。”
曲禾喃喃道:“外公去世了?”
那个种了一辈子茶的老人家,刚劲、智慧,竟是就这么走了,而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曲烁眼底一暗,起身走到曲禾身后拍了拍他的脑袋:“别难过,世事无常,生死有命。”
曲禾点点头,他知道,只是有点伤感。
曲梦道:“对了,外公的遗嘱里给你留了一块茶田,地契在舅舅那。”
“茶田啊。。。”曲禾不知在想什么,笑了笑:“放在舅舅那吧,说不定我以后老了也得靠这块地呢。”
怀里的小豆丁也笑,咯咯咯地揪住了曲禾的头发。
“嘶——”曲禾被他拽的头皮疼:“宝贝宝贝,轻点。。。”
小豆丁笑的更厉害,眼睛弯成了月牙,黑色的瞳孔顿时散开,汇成了一汪灰白色的深潭。
曲禾倏地睁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怀里还在乱作恶的小家伙,四目相对,曲禾心里微动,一双眼睛也慢慢深陷灰色幽潭,水光粼粼。
“哥,你看见了吗?”
曲烁把曲禾的脑袋搁在自己胸前,心脏有力的跳动着,传出闷声的回应:“嗯,看见了。”
曲禾和曲烁回来了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两天后,曲家大门就迎来了老朋友。
杨敖单手驮着一个小崽子大大咧咧给了曲禾一拳:“兄弟,就知道你命大!”
曲禾吃痛,转眼去看这只小崽子,人小鬼大的样子像克隆了一个小周行夜,穿着一身小西装,蹬着小皮鞋,一个小墨镜几乎遮了他一张脸,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见人让喊啥就喊啥。
“叫哥哥。”杨敖指着曲禾道。
“哥哥好。”小崽子乖乖巧巧。
曲禾咽了口口水,乖乖呀,怎么一睁眼的功夫都有小崽子了,杨敖从哪捡来的?
“你。。。从哪偷来的?难道说是周二少的?不会这就是周二少吧!你对他做了什么?!”曲禾捧着脸一惊一乍。
杨敖翻了个白眼把臂弯上的小崽子放下地,拍了拍脑袋道:“什么啊,你忘了当年从医院里抱出来一个了?”
“哦。。。”曲禾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已经长到大腿根的小崽子,砸吧砸吧嘴道:“光阴似箭哟。。。”
外面,周行夜也插着口袋走了进来:“曲少爷,好久不见。”
曲禾点点头,在周行夜和杨敖之间笑眯眯的看了看,低头去逗小崽子:“叫什么啊,告诉哥哥?”
小崽子板着脸一板一眼道:“回哥哥,我叫周子休。”
“子休啊,真乖。”曲禾揉了揉小孩头发,道:“进屋玩吧,那里面还有个小豆丁呢,你可以去看看弟弟。”
周子休抿着嘴转头看了眼周行夜,得到点头后才对曲禾说:“谢谢哥哥。”
小孩迈着利落的步子朝屋里去了,曲禾噗嗤笑出声来:“你们养的挺好。”
杨敖又翻了个白眼:“不赖我,休休就听瞎子话,我也没招。”
两个人又扯了些别的,杨敖揽着曲禾的脖子有说有笑,周行夜实在看不下去咳嗽了一声:“三哥呢?有要事商谈。”
杨敖这才端正了身子:“对对对,很重要。”
大厅里,朗言正拿着奶瓶给小豆丁喂奶,周子休便出现了,看了看他,开口道:“叔叔好。”
朗言是知道这是周家的孩子的,便伸手招呼他:“周先生呢?”
“忙。”周子休言简意赅。
“来看弟弟吗?弟弟在吃饭呢。”朗言让周子休离摇篮近了些,看着小孩一本正经的站在那,动也不动,好像真的只是来——看看。
忍不住笑意,朗言想着还炖着给曲梦补身子的汤,便把奶瓶递给周子休:“你来试试,会喂奶吗?”
周子休的皱着眉头接过来,想着这也算是任务,不能拒绝,便点点头。
朗言起身给他让出地方:“好,叔叔就交给你了。”
便转身去厨房了。
周子休看着朗言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奶瓶,脸色又沉了些,摇篮里的小豆丁刚喝了没几口嘴边的奶就没了,闭着眼睛挥舞着小手到处抓,一把抓住了周子休的小领带,不管不顾的往摇篮里扯。
周子休看着里面白白嫩嫩的小家伙,不敢去拽,只好把奶瓶往他嘴边塞了塞:“放开,你喝这个。”
小豆丁拽着领带玩的不亦乐乎,察觉到奶嘴回来了一口叼住,可是手却不撒,又是挣又是晃,勒紧了周子休的脖子,可是爸爸说过,不能欺负弱小,而眼前这个小家伙才这么大大点,很弱小,于是他忍了,只好把前半个身子探进摇篮里好让自己的脖子轻松些。
小豆丁咕噜噜喝了几口奶,饱了,任由周子休怎么喂都不要,躲着奶嘴喊:“啊。。。啊。。。”
周子休有些生气:“不能浪费。”
小豆丁不高兴,朝着周子休吐口水,吐着吐着吐成了泡泡,顺着腮帮往下流。
墨镜后的眼睛眯了眯,周子休有点洁癖,于是拿过一边桌子上的餐巾纸想给他擦干净,可是奈何小豆丁不配合,挥舞着手脚要躲。
“不许动!”周子休吼道。
小豆丁果然安静了,可是小嘴巴一嘟好像就打算哭。。。
周子休有点惊慌,想起杨敖爸爸总会拍着自己背哄自己,于是伸手想去拍小豆丁的背,结果就被小手抱住了手指,接着手指就被塞进了湿漉漉又温暖的地方。
周子休的脸,彻底黑了。
“放开。”他道。
小豆丁吮吸着用小舌头舔了舔,口水从手指淌出来。
“放开。。。”
小豆丁翻了个身松开了周子休的领带,哼哼唧唧的用没有牙的牙床给他的手指做按摩。
周子休气鼓鼓的把手指抽了出来,有点用力,吓了小豆丁一跳。
一直闭着的眼睛豁然挣开了,满是不解和害怕。
周子休却是顿住了。
他直勾勾的看着那双灰白色像是会动的眼睛,漂亮的像一块正在打磨的玉石,亮晶晶的。可是下一秒那双眼睛就眨了眨,泪水哗的沁出来。
周子休慌了手脚,拿起小熊,小豆丁不看,拿起奶瓶,小豆丁不要。
周子休叹了口气,把刚擦干净的手指又塞回了小豆丁嘴里。
白嫩嫩的小手抱紧了他的手指,吮吸的不亦乐乎。
周子休伸手轻轻给他擦去眼泪,看着那双滴溜溜的眼睛半晌,道:“真漂亮。”
二楼书房
周行夜拿出一沓文件放在曲烁面前:“我哥通过艾莉丝开始往日本发展事业,前段时间在一场恶性斗殴事件中他发现了一些疑点。”
“什么?”
“一,松田现在的名下产业都写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二,日本有一个死士组织,似乎和松田有关。”
“三,那些死士多查无此人,我哥说他亲眼看见有人死在他面前,第二天又出现了。”
曲烁面色凝重,翻了翻文件忽然把目光放在了和松田并列写在一起的一个名字。
“左腾英?”
曲禾疑惑道:“怎么了?这人有问题?”
曲烁闭上眼睛缓了缓,眼前那个拿着□□的身影一闪而过,他的喉咙有些发干:“我的仇人,那个被义父炸得粉碎的人。”
曲禾跌坐在椅子上,握着拳头问:“很厉害吗?”
“啊,”曲烁睁开眼,回忆着多年前那份送到曲啸风桌子上的资料:“日本傀儡术第十五代传人,他的部下一直尊称他为——不死之身。”
作者有话要说: 我闻到了完结的味道
第51章 第 51 章
今日曲家很热闹,很久没有这般热闹。
朗言摆了一桌子菜吆喝着他们下楼,曲禾和杨敖勾肩搭背走在前面,周行夜慢悠悠地和曲烁跟在后面,四个大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大厅沙发上端坐着的黑脸小子,小子怀里抱着个小豆丁,正含着两截手指吐泡泡。
“噗。。。”杨敖笑着下去解救他的乖儿咂:“休休。。。”
周子休没有施舍给杨敖一个眼神,很专注的在戳着小豆丁的脸蛋。
戳进去,弹回来,戳进去,弹回来,循环反复,手感甚好。
杨敖受到了冷落,很伤心,捧着碎掉的心去周行夜身边要安慰:“你大儿砸无视我。”
周行夜抚摸了一把杨敖的刺猬头:“嗯。”
嗯??就行了?杨敖一脸不敢置信。
曲禾倚着栏杆偷笑,眼睛转了转,突然也道:“哥,小豆丁都不和我玩~~”
曲烁从后面揽过曲禾低头在脑门上亲了一口:“没事,我和你玩。”
曲禾心情很好的拉着曲烁去餐桌旁坐下了,杨敖捂着心口嘴角直抽抽,靠,这是什么骚操作?
之后,曲禾就用事实行动解释了这种操作的学名叫做——秀恩爱。
操作一,吃饭前要带着一起洗手。
曲烁贴心的拿着湿毛巾给曲禾擦拭着,这也属于他三年里养成的习惯,曲禾的手骨很漂亮,细长,白皙,指甲被曲烁剪得很齐,指肚微翘泛着粉红。曲烁满意地把毛巾放在一边,低头啜了一口曲禾的手指。
杨敖看着对面周行夜面不改色切着牛排慢慢咀嚼的样子,手下的刀叉碰在一起发出一声“嗡——”的悲鸣。
操作二,吃饭怎么吃才好吃?回答:喂着吃。
曲禾对西餐一直不太敏感,刀子切了两下也没切下肉来便撅着嘴瞅曲烁,曲烁笑着把盘子里已经切成小块的牛排叉起来送到曲禾嘴边,曲禾一口一个鼓着腮帮拿起了手机玩游戏。
杨敖喝了一口红酒,看向对面正在教周子休餐桌礼仪的周行夜,磨了磨牙打了个嗝。
操作三,甜点需要腻着吃才会甜。
朗言为了满足曲梦的少女心自学了西式餐点,包括各种各样的小蛋糕。周子休已经吃饱了跑去小豆丁的摇篮旁守着,杨敖看着碟子里的草莓蛋糕推到周行夜面前:“吃吗?”
周行夜疑惑道:“我什么吃过甜点?”
杨敖抖着手把碟子拉回面前,咬着牙说:“呵呵,我吃。”
杨敖的心在流泪手在颤抖,而他的对面,曲禾正倚在曲烁身上吃着樱桃,鼻子尖沾了奶油也浑然不觉。曲烁低头勾起曲禾的下巴,手腕一用力将他带近,伸出舌头舔去了曲禾鼻尖上的奶油:“小花猫。”
曲禾哼着用手沾着奶油抹到了曲烁脸上:“大花猫。”
杨敖的头猛地磕在桌子上。
人比人,气死人!
所以他一个人吃光了四碟小蛋糕,之后。。。
“啊啊啊啊!!!气死我了!!”杨敖躺在曲禾的床上捂着肚子打嗝:“曲禾你说他是不是缺心眼?嗝~~三年了!从他说喜欢我开始三年了!!就。。。就。。。就没有点其他的表示吗???”
杨敖委屈的把头埋在被子里,撅着屁股和鸵鸟似的乱拱。
曲禾拄着下巴坐在窗台上看他:“那也不能怪周二少,你想让人家表示表示,那你不也得先表示表示?”
杨敖皱着眉头起身盘着腿道:“我怎么表示?我都让休休叫爸爸了我还能怎么表示?我我我一大老爷们难道还能指着他鼻子让他亲我一下咋的?那。。。那多丢人啊。。。”
曲禾也没经验,于是挠了挠头道:“要不,让休休叫妈妈?”
杨敖的脸唰的黑了,曲禾忙笑着摆手:“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前段时间我说没事做出去玩吧,他说好,然后带着我和休休跑去了武当山学扎马步。”杨敖平静的叙述着:“俩学了两天,我一个人去动物园看了两天猴子。”
曲禾憋着笑很给面子:“确实不太好。”
杨敖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去年下雪我说出去看冰灯吧,他带着休休跑去了路边摆摊算命,说是让休休练练手。”
“那你呢?”曲禾很有好奇心地问。
“我,”杨敖指了指自己鼻子,“给我搬了个马扎让我收钱。”
曲禾抿紧了嘴,生怕泄露了他现在的心情。
杨敖锤着枕头出气:“就是块木头都能长蘑菇了!!他是什么!朽木!朽木啊!!”
曲禾敛了笑意正色道:“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周二少向着你是真的,只是他不善于表达而已,好歹人也是一家之主,你还想让人怎么做?”
杨敖想了想,有点丧气:“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我们现在还不如之前都端着不说,唉!哪像你们俩,我都快被你俩甜吐了。”
曲禾想到曲烁,嘴角便是止不住的笑意:“可能是我幸运,或者,是因为经历太多而更加珍惜吧。”
楼下传来一阵狗吠声,曲禾耳朵动了动,探头看下去,果真看到一只张扬着毛发迎风奔跑的小旋风,隔着好几米就扑向了楼下的曲烁。
曲禾忙喊着:“馒头!!”
馒头抬起脑袋看着久违的主人,尾巴摇的厉害,围着曲烁的腿不停转圈。
那边曲梦撩了撩头发:“我白养这么久,拉都拉不动。”
之前因为生宝宝,馒头掉毛对孕妇不好所以送去朗言父母那里养了段时间,后来曲梦生了孩子身体虚弱也一直没空接回来。
曲禾和杨敖从楼上一路小跑,带着新春的清新和脚边的草香风一样呼啸而过,和那黑白相间的大狗撞了个满怀,从草坪这头一直滚到了那一头,满身都是草屑却挡不住那跳跃的笑声。
馒头拱着曲禾的胸膛,呼哧呼哧的伸舌头朝曲禾的脸上舔去,尾巴来回摆动,爪子扒着曲禾的肩膀不肯放下来。
曲禾瘫坐在草坪上双手撑起仰着脸看着他的大儿砸:“馒头,想粑粑了吗?”
馒头呼哧呼哧“汪”了一声,曲禾乐的去搓他的狗头:“粑粑也想你。”
曲梦拎着高跟鞋不满道:“气死我了,曲禾,等把你儿子的赡养费给我送来!”
曲烁冷眼瞧她:“嗯?”
曲梦撇撇嘴去看她小宝贝去了,然后发现她的小宝贝现在正安静躺在另一个小宝贝怀里玩熊熊。
周子休抬头看了眼曲梦:“婶婶好。”
曲梦抬了抬眉毛:“叫姐姐。”
“。。。姐姐好。”
曲梦开心了:“好,子休是吧?你爸爸让你看弟弟?给姐姐吧,姐姐一会给他喂奶。”
周子休的胳膊紧了紧,没动:“喝了。”
曲梦眨眨眼:“嗯?”
“刚喝了,他在玩。”周子休道。
曲梦又眨眨眼:“那。。。我抱会儿?你抱这么久很累了。”
周子休还是没松手:“不累,姐姐您歇着。”
曲梦有点委屈,把举了半天的手臂垂了下来,挪着步子去找她老公要安慰。
周子休看着曲梦一步三回头的样子抿紧了嘴唇,最后松了口气,小豆丁把熊熊甩在了地上,周子休发现这样坐着够不到,索性也不捡了,隔着墨镜和豆丁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默默把手指伸了出来,小豆丁一把握住死死抱着,咧嘴开始笑起来。
周行夜打完电话回到后院就见杨敖正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地上拔着草。
“怎么了?”
杨敖头也没抬:“没意思。”
“不是你要来见曲禾吗?”
“人家哪需要我?”杨敖抬头看了眼两个凑在一起喂狗的人,叹了口气:“唉!”
周行夜沉默了一会儿,说:“听说这几日有庙会,要不要去逛逛?”
杨敖拔着草,眼睛滴溜溜亮了一下,嘴上还是叹了口气:“算了,带着休休很累的。。。”
“不带他,他在曲家很安全。”
“别了吧。。。我总是会迷路的。。。”
“我领着你,丢不了。”
“哎呀。。。可是好远啊,我怕我走着走着走不动。。。你肯定要嫌弃我的。。。”
“不会,你累了我背你走。”
杨敖咬着嘴唇把手里的草丢在一边,歪头看他:“真的?”
周行夜轻轻勾起唇角,微微弯身伸出一只手来:“我陪你,行吗?”
杨敖当即一巴掌拍了上去,笑的眼睛都找不着了,一点都藏不住心思:“行!”
第52章 第 52 章
H市市郊傍山,说是庙会倒不如说是“山会”来的贴切,这大大小小的摊铺从山脚延伸向上,各种传统的手艺应有尽有,看得人真真是眼花缭乱。
杨敖和周行夜下了车徒步往上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看过去,反正也没有想买什么东西,不过来凑凑热闹,也正应了杨敖一直想要个二人世界的心思。
前面一个买冰糖葫芦的大爷吆喝着:“新鲜的山楂哎~~甜掉牙的糖球~~”
杨敖眼睛一亮拉着周行夜跑过去,挑了个最大的道:“我要吃!”
周行夜很正经的告诉他:“去年你才拔了牙,少吃甜食和酸食。”
杨敖的眼角抽了抽,举着糖球亮着门牙嘎嘣咬了一半:“我就吃了,怎么地!”
周行夜平静地看着他,伸手掏出了钱包:“多少钱?”
杨敖牛气的仰着鼻孔往上走,似是闯进了另一个天地。
集市上消失已久的杂技、耍猴,慢慢退出市场的糖人、泥塑、剪纸,像是被一个热爱收藏的老伙计小心翼翼地藏在了这不为人知的城市一角,只有每年开春时才一件件摆弄出来晒会太阳,供人前来瞻仰。
杨敖别有兴致地看过来,忽的看到那榕树下孤零零摆了一个摊位,一张桌子方方正正,上面用石头压了一张大白纸,桌子旁竖了一个旗子,上面写着:手相,算命。
杨敖这可乐了,嘴边的冰糖葫芦索然无味,蹿腾着周行夜去打假:“瞎子,快看,抢饭碗的。”
周行夜淡淡一瞥,那人穿了件长衫,戴了顶瓜皮帽子,架着一副民国时期那种圆框眼镜,还挺像那么回事。
“嗯。”周行夜应了声,意思是他看见了。
“哎,你说他真会假会啊?”
周行夜扶了扶眼镜,道:“不知道,皮毛应该知晓些吧。”
“那。。。要不你去砸个场子?”杨敖特想看戏,觉得心痒痒。
“不去。”
“为什么?”
“那是他的谋生方式,我不能用强制手段断了他的生计。”
杨敖撇撇嘴,觉得周行夜这人真真是无趣,他也不是让他去打架,就是想让他用知识。。。打个架。。。
杨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哎瞎子,都说这算命的大忌是算自己,既然自己算不了自己,那别人是不是就可以了?”
周行夜侧头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杨敖打了个响指,把冰糖葫芦往周行夜手里一塞,屁颠屁颠跑过去坐在了那算命的人对面:“大师,算个命啊。”
这大师不知道是不是真大师,反正杨敖就是客气客气,真正的大师还在后头给他拿糖球呢。
这摆摊的人见有顾客倒是热情,哗啦啦倒出了一堆家什:“批个八字还是算桃花啊?想抽个签也行,要不你写个字我看看?放心,不准不要钱。”
杨敖默默把大师的头衔给他摘掉了:“额。。。不是我,是给他算。”
说着指了指身后慢悠悠走近的周行夜:“算算他最近运势怎么样。”
摆摊的眯缝着眼睛戳了戳小眼镜:“行,客人,来写个字吧。”
周行夜摇摇头:“抽个签吧。”
若是写了字,他必然也是侧面窥知了自己的心思,而一旦揣了这心思再去写,也是不准的。
那摊主很好说话,把那些筛子啥的一拨弄给他腾出了地方来,签筒啪的放在了桌面上:“请。”
周行夜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在签筒上虚晃过一圈,随手挑了根合心意的递了过去:“就这个吧。”
摊主笑着双手接了过来,只是看了一眼这签,神色倒凝重了些:“这。。。”
周行夜道:“但说无妨。”
摊主也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老神在在的摸了一圈下巴(也没有胡子不知道摸啥),摇摇头啧声道:“不祥之兆,此乃下下签。”
杨敖一听不乐意了,嘿,没砸你场子不错了还敢诋毁我家瞎子,语气也不满起来:“放屁,你倒是说个123我听听!”
周行夜斜视了一眼杨敖,很不满意他说粗话。
摊主把签子翻转过来念给他听:“龙吟凤息,水淹下邳,屋漏舟沉,祸福相依。”
杨敖被这一串字绕的头疼,再去看身后的周行夜,倒是神情有些不安。
“你解释解释?”杨敖不耻下问。
“这签也不算不好,但是还真算不上好。”这摊主摇头晃脑一通,见杨敖已经要急的上桌子骂他了才正经解释起来:“这龙吟凤息,龙便是这位帅哥,至于这凤,自然是指这帅哥的配偶了,啊对,您可婚否?”
杨敖抄起一把扇子当头给他脑袋砸了下去:“关你什么事!没有!”
“哦哦哦,那,没有无所谓,但按照这签面,这凤应该已经现身了,您可得多留意。”
杨敖眼里要冒火了,哪来的凤!老子给她折断翅膀去!
“接着说!”
“哦哦哦,再说后两句,您二位应该知道,水淹下邳,看来这祸患是挡不住的,来势汹汹啊,屋漏舟沉则是指躲不过去,是天意如此,照着这情况,帅哥,您这凤啊怕是多灾多难,也是,自古红颜多祸水,不可能一帆风顺来到您身边,您得等。”
“靠!”杨敖抱着双臂骂道。
“额。。。不过您也不用急,这不最后还有一句福祸相依吗?过了这道坎,便是风雨后见彩虹,龙凤和鸣啊!那,就先提前恭喜帅哥了哈,早日抱得美人归!”
杨敖的手指捏的咯吱咯吱响,还早日抱得美人归?呵,抱你个大头鬼!!!
刚举起拳头想给这摊主治治脑子,这手在空里倒是被周行夜截住了,周行夜掏出一张红票子递过去:“托您吉言。”
便在摊主乐呵呵地欢送中拉着杨敖走了,从那榕树下一直走到了半坡庙会的尽头。
“放开我!瞎子你干嘛拦着我?那臭算命的他信口开河他!老子不给他厉害瞧瞧他还以为自己挺神呢!”杨敖骂骂咧咧没处撒气,一脚踢在一边的大石头上,然后龇牙咧嘴的抱着腿开始蹦高。
周行夜没有出声,手里捻着快化掉的冰糖葫芦棍,却是在思量着刚才的签子。
他抽的时候没想别的,想的,正是杨敖。
这抽签和写字不一样,写字你能批出好几种意思,这一横那一捺都能说道说道,而这签子却是既定的,若是周行夜去批这一签,他只能解释的更糟。
若这龙指的是自己,那这凤。。。
周行夜望着还在跳脚的杨敖,墨镜后的眼神深邃的看不清。
“走吧。”半晌后,他道。
“啊?这就放过那满嘴跑火车的人了?”
周行夜牵过杨敖的手领着他往山下走:“要不然呢?我周家还不至于和混口饭吃的小摊过不去。”
杨敖哼哼唧唧了两声,看在周行夜主动牵着自己的份上原谅了那人。
周行夜道:“明日就回吧,子休的学习还得继续。”
“好吧。。。”杨敖带着点不情愿。
顺着山路下来,正好遇上了山上送灯的队伍,一排排红灯笼从山脚一直排到山腰,临近傍晚发着红光摆成了一个大大的“之”字形。
杨敖觉得很漂亮,转头笑嘻嘻的看周行夜,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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