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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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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哥他他他怎么了?是要来砍我吗?”杨敖结结巴巴道。
  “不。。。”周行夜暗自道了一声:“大事不好。”
  曲烁已经奔上了二楼,他一脚踢开艾莉丝的房间门,里面干净整洁阳光大亮,飘窗旁的绿植向阳而生富有生机,艾莉丝正在那里拿着水壶浇水,见曲烁这么闯了进来也只有一瞬的惊讶:“没人教过你进别人房间前要先敲门吗?”
  曲烁大步走近,抬手将剑横在了艾莉丝的脖子上:“解开!”
  艾莉丝瞟了一眼脖子旁带着凉意的剑,淡淡道:“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茯苓!”曲烁真的生气了,每句话都是生生从肺中挤出来,带着喑哑的嘶吼:“曲家和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对他们?!”
  艾莉丝原本还算轻快的嘴角彻底拉平了,眼里是不输于曲烁的冷冽。
  “韩擎苍,”她道:“我以为你都忘了自己是谁了?还是说,你被养了这么些年彻底被教化成曲家人了?呵,难道你忘记了爸爸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周行夜和杨敖冲进来的时候就正好听见了两个人这番对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破解眼前的局面,常理上讲这是人家家务事,可偏偏艾莉丝又和周家挂上了关系。
  周旭柏出门未归,周行夜打了两个电话也没人接听。
  “三哥,这事会不会有误会?”周行夜试着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曲烁却丝毫未动,反而将剑架的更近。
  “误会?”曲烁嗤笑,看着艾莉丝一副我没错的样子更是恨急:“正好现在有周二少在场,不如我们就来好好聊聊你的初衷,韩茯苓韩小姐,请问,曲家人和你有何深仇大恨?”
  艾莉丝看着曲烁,心痛不已,她一字一句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曲烁盯着她,怒气几乎灭顶,气极反笑:“你。。。你他妈的从哪听来的?!!!谁告诉你是曲家人杀了爸妈!!愚蠢!愚蠢至极!!”
  这是曲烁第一次说脏话,丝毫没有形象只想发泄出来,他的手在抖,桃木剑轻微蹭过艾莉丝的皮肤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曲烁真的想一剑杀了她,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不是因为那一点姓氏的联系,而是他还需要这女人告诉他破解之法。
  于是,曲烁艰难的把剑移至一边,在艾莉丝以为他想通了的时候却是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异常响亮,震得杨敖都忍不住抚上自己的脸颊。
  “我从不打女人,这是第一次,但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曲烁打她的那只手虚握在腰侧微微颤抖:“看在你姓韩的份上,我饶你一命,但是这不意味着我错了。”
  曲烁一把拎起被打蒙了的艾莉丝往门外拖:“那年我四岁,爸妈带着我往南方跑,路上被围,十辆车连环追尾引起一场大火,爆炸后全成了碎片。我一个人从悬崖走到山路遇见了前来支援的曲啸风,那时曲家正由盛转衰,支持者寥寥无几,曲啸风顶着压力救走了我,回去为爸妈立了碑,你呢,挖坟鞭尸,听信人言,这是不义!”
  曲烁把艾莉丝拖进曲禾的房间,按着她的头冲着曲啸风的墓碑方向重重磕在地上。
  “安姨待我如亲生儿子,事无巨细处处照顾,你呢,自以为是,偷偷摸摸干了些什么勾当?!妈妈当初就是这么教育你的?这算不孝!!”
  曲烁再次按着她的头重重磕下。
  “曲啸风救我一命我自认该报,发誓将要护住曲禾这一辈子,你呢?!他比你小了多少?你竟然这样出手毁他??”曲烁深呼了一口气,毫不心软,按着艾莉丝的脑袋又重重磕下:“害我不忠!”
  周行夜和杨敖站在门口,一步不敢动一言不敢劝,艾莉丝磕下的每一声都沉闷作响,撞进心里。
  曲烁把艾莉丝摇摇欲坠的身体推到一边,冷眼俯视着已然丢了魂的人:“你问我还记不记得自己姓什么,那你呢?我韩家从没有奸佞之臣,忘恩负义之人,我韩擎苍永远记得谁对我有恩,谁与我有仇。”
  最后两个字曲烁咬的很紧,他继续说:“你该庆幸曲啸风死了,他为了替爸妈报仇死了,否则,那坟墓里埋得,就是你了。”
  艾莉丝的额头红肿不堪,她的头发缠在一起万分凌乱,柔弱无骨般倒在地上:“不可能。。。不可能的。。。”
  “你是从日本回来的吧。”周行夜在门口轻声道:“百鬼夜行可不是一般人能请得起的,那是个什么样的家族?”
  曲烁一听百鬼夜行,眼前一花差点被气晕过去:“百鬼夜行。。。”
  这个词多么熟悉。。。
  “韩茯苓,你当初被抱走,不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吗!!”
  四起鬼墙,迷雾重重,宴会上的两个孩子一个钻进了桌子下,一个留在了桌面上,一个黑影趁机接近,一把抱走了桌子上还在哭的孩子,从此杳无音讯。
  “不。。。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被救走的那一个。。。弟弟被抓走了,我是来救他的,你撒谎!是你在说谎!!”艾莉丝歇斯底里,爬起来指着曲烁的鼻子大吼不停:“我没错!是曲家策划的这一切,你被骗了,擎苍,你被骗了。。。”
  曲烁握着拳头真的想再给她一巴掌,如果能把她打醒的话。
  周行夜眼疾手快拉住了曲烁:“三哥。。。”
  曲烁长舒了一口气,苦笑:“我不想和你争辩,你只需要告诉我,对方是谁。”
  “。。。”艾莉丝没有回答,抬头看着与她血脉相承的弟弟,描摹着他的眉眼:“真相不论如何,我同你一样,不能不忠、不孝、不义。”
  她敛了神色,伸手抹齐长发,纤纤十指微动,凭空出现的布偶正手舞足蹈咧嘴大笑。
  “曲家那个女人的魂魄我可以还给你,只是你这个小相好的我无能为力,我也不愿救他,曲烁,你选择了曲家,不意味着我就要顺从你的选择,也不意味着我能旁观你和一个男人搞在一起。”
  曲烁刚压下的怒火又腾地冒起来:“就不用你多管闲事了。”
  “好,这是你说的。”艾莉丝收了线看向周行夜,低声说:“我和你哥哥的婚事本就是一时兴起,我只想靠他接近曲家罢了,我和他不算一路人,替我转告他,保重。”
  艾莉丝没等周行夜回答便转身走了,她一如来时模样,身姿款款,挺直高傲,出门时杨敖叹了口气追上给她送了件披肩,艾莉丝点头谢过,想了想道:“周旭柏和你想的不一样,有误会还是尽早解除的好。他。。。是个良人,是我配不上他。”
  杨敖蒙蒙地点了点头,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怎么知道自己对周旭柏有敌意?她还夸他?那个人哪里像好人了?杨敖想到周旭柏眯着眼睛看他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就心肝颤,怎么也不能接受周旭柏是个好人这个说法。
  周行夜把时间留给了曲烁和曲禾自己下来寻杨敖,却见那呆子蹲在大门口杵着脑袋出神,手上的点滴倒流了都不知道。
  “干什么呢?回血了都没感觉。”周行夜连忙上前给他把针管拔下来。
  杨敖这次察觉到疼和一点恶心,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发什么呆?”周行夜戳着他的脑门指责道。
  杨敖被戳的直眯缝眼,想起艾莉丝很正经的那番话,他忽然鼓足勇气问:“瞎子,你觉得你哥人。。。怎么样?”
  “周旭柏?”周行夜疑惑道:“很好啊。”
  “是吗。。。”杨敖努了努嘴,便秘似的挤出了心中多年的疑问:“八岁那年你掉进池塘。。。到底是为什么?”
  周行夜给杨敖擦着手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墨镜后的眼睛微闪,耳根竟开始泛红:“什么为什么。。。”
  杨敖一把按着他的手,迫使他看向自己:“你瞒了我什么?瞎子,说实话。”
  周行夜的喉结上下滚动,嘴唇发干,说不出话,便想逃避开:“我去看看爸妈有没有接你师父回来。。。”
  杨敖非要问个明白不可了,他直接扑过去将周行夜压在地板上,严肃地盯着他问:“想跑?快说!”
  “你。。。真的要听?”
  这是一个没有人知道内情的故事,唯一知情者只有周行夜自己和当时在一边目睹着全程的周旭柏,后来虽然爸爸妈妈和其他人都问过这个问题,周行夜却是死活不曾开口解释。
  只是现在,问他的人换成了杨敖,一个他深知不能骗他,并且就算现在不说以后他也会知道的人。
  周行夜闭着眼睛呼了口气,撑着地板让杨敖先起来:“我告诉你。”
  “是我自己跳下去的。”
  “不可能!寒冬腊月你自己跳湖?有病呢?别骗我,是不是周旭柏把你推下去的!”
  周行夜也是一愣:“你怎么会这么想?”
  杨敖眨眨眼:“那他为什么站在一边不救你?”
  周行夜不解道:“是我自己跳下去的,而且,我哥当时全身也都湿透了,你没看见吗?”
  杨敖真的愣住了,半天才慢慢摇头道:“我没注意,我只担心你去了。”
  人啊,往往都是感情用事的生物,当你特别在意某个人的时候,他的一切都会在你眼里无限放大,同时周围的一切都在无限缩小。
  八岁那年,周旭柏和周行夜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名叫喜欢的情绪,周旭柏总是用尽办法去捉弄那个小胖子,但是小胖子却一直死死黏在他不爱说话的弟弟身上。
  兄弟二人坐在了一起,周旭柏问:“你喜欢那小子?”
  周行夜一向不言不语,偏偏这次开了口:“对。”
  “我也喜欢。”
  周行夜当时瞪大了眼睛,半天才轻轻问:“那。。。怎么办?”
  “决斗吧。”周旭柏一向喜欢简单行事,更何况那时还小,哪里想得到后果如何。
  杨敖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什么?!”
  周行夜点点头:“还记得你当时做过一只小青蛙吗?”
  杨敖在他仅存的童年记忆中找到了周行夜说的那只青蛙,不过是闲来无事弄着玩的,上了发条就会蹦。
  “我们当时比的就是看你送给谁。”周行夜说着笑起来:“当时你直接就拿给了我。”
  周旭柏自然生气,说不公平,想从周行夜手里抢,两个人在二楼卧室里你争我夺,结果从窗户上甩了出去掉在了池塘里。
  那池塘很浅,周行夜和周旭柏都知道,两个人便冲下楼去捞,周行夜在水里踩到了尖锐的石头倒了下去,周旭柏拽着他往外拖,周行夜不肯,非要去找那只青蛙。
  “那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周行夜抿着唇浅笑:“后来我找到了,只是不能蹦了,我怕你哭,就锁在了一个盒子里藏了起来。”
  杨敖两眼无神看着桌角,脑袋里昏昏沉沉地想到那天他去找周行夜,结果房间里没人,他找遍了屋子才跑到了后院池塘那里,那时候周旭柏刚从水里爬上来正在找东西想捞周行夜,一转头看到了自己。
  “你看见小瞎子了吗?”
  “啊?哦。。。这不在那。”
  杨敖还是哭了。
  周旭柏的脸色很白,不知怎么哄又担心周行夜:“再不去叫人他就真的死了!”
  只能吓唬他去找人帮忙。
  而那时候,周旭柏也是湿透了,他再冷风里发抖,说话都带着冰碴般的质感,却让杨敖听来是那么冷漠。
  “后来我哥一直内疚,他觉得是他年幼,害我生了那场大病差点死掉,所以便找机会出国了。”周行夜看着杨敖,道:“虽然差点没命,但我很开心。”
  “有什么好开心的?”杨敖骂道:“神经病啊,拿自己开玩笑。”
  “因为我赢了。”周行夜拿下墨镜看着他,饱含深情的眼睛带着水光,像是初晨结成的露:“所以我有资格喜欢你。”
  杨敖的心有点慌乱,砰砰直跳,不受控制,他躲开周行夜的目光,嘴巴抖了抖,又低声骂道:“神经病,谁给你的资格。。。”
  周行夜只是笑,并不拆穿他的脸红。
  “我不知道艾莉丝和你说了什么,但是我始终相信我哥,反而是我,让他感觉有所亏欠我,这是对他的不公平。”周行夜继续道:“所以一开始三哥让我注意艾莉丝时我也觉得有问题,我哥他。。。并不喜欢女人,为什么会突然带个人回来订婚我也不知道。”
  “瞎子,我。。。”杨敖咬着嘴唇低头拽着自己的指头:“其实我。。。”
  那一边,周父已经带着慧念大师走进了大门,杨敖听到自己师傅的声音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看周行夜,视线飘忽了一圈起身忙道:“我去领我师父上去看看曲禾。”
  脚底几乎是抹了油,跑的贼快。
  周行夜倒也不追,只是揉了揉鼻梁又把墨镜戴上了,刚才杨敖没说完的那句话,他已经有了答案,虽然没听他亲口承认,但总归,差不了多少。
  。。。。。。
  艾莉丝下了出租车准备在酒店休息一晚明日回程,身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来电号码未知。
  艾莉丝顿了顿还是接通了:“喂。。。”
  “My dear。”
  “。。。Otousan。。。”艾莉丝张了张嘴,神色有些紧张。
  “受委屈,怎么不和爸爸讲?”那一头的男人说着蹩脚的中文,但艾莉丝却是毕恭毕敬:“爸爸,我这里很顺利,没有什么委屈。。。”
  “no no no。。。不乖的孩子,哦呵,有人找你,你听。”
  那头换了一个人讲话,艾莉丝有点不安,她握紧了手机,下一秒却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亲爱的未婚妻,你跑哪里去了?害得我只能一个人来拜见岳父。”
  “周旭柏?”艾莉丝倒吸一口凉气,压低了嗓音道:“你要干什么?”
  “哈,放心,该有的礼数我都有,快回来吧,我们好好谈谈结婚的事。”
  电话又被转给男人,艾莉丝把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爸爸。。。他。。。他不是。。。”
  “回来,再说。”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艾莉丝站在酒店门口足足十分钟没有回神,一定是什么地方错了,周旭柏怎么会知道她在日本的住处,又怎么可能找到那里去?
  他究竟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休息。。。


第49章 第 49 章
  日本松田家族在黑白两道上叱咤多年,现任大家族长也就是艾莉丝的养父叫做松田山岛,是一个双腿有疾的中年男人。
  艾莉丝小心翼翼推开门,周旭柏正好看过来,露出一个极其温柔的笑:“亲爱的,你回来了。”
  艾莉丝不知道如何应付,没有吭声,只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而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行礼:“爸爸。”
  松田拍了拍轮椅示意她:“坐。”
  周旭柏在电话里说要来商谈结婚事宜竟是不假,从拜帖到婚礼再到喜宴居然真的像琢磨了很久,事无巨细。
  艾莉丝听着身边的人呢浅笑自若不卑不亢的和养父聊着结婚的事,她的心格外沉重。周旭柏到底要搞什么把戏,明明知道她只是利用他而已,哪里轮得到结婚这种事。。。
  而再看养父的神情,似乎是很满意?
  松田山岛冲艾莉丝招招手:“来回辛苦,事情如何?”
  艾莉丝躬身道:“曲啸风尸身已毁,他的儿子曲禾魂魄受损,不会再妨碍什么。”
  “你弟弟呢?”
  “他。。。”艾莉丝想起曲烁那眼底的刺骨寒意,张了张口不知怎么说。
  松田很是理解地拍了拍艾莉丝的手背:“一家人,慢慢来。”
  艾莉丝只能点头。
  话题又聊到周家,周旭柏很是热情,仿佛艾莉丝就是他的珍宝,他对她的爱山海不移,可就是因为他这种表现,艾莉丝的畏惧感越来越大,实在听不得他的情话便道:“爸爸,我累了,先回去休息。”
  周旭柏自然表现的很体贴:“宝贝,我送你回房间。”
  不留痕迹的牵过了艾莉丝的手,在她手心按了按,暗示她不要反抗。
  “去吧孩子,晚上一起吃饭。”松田笑着道,一直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脸上的神色慢慢变化,笑意不再。
  一个黑影从墙角现身去帮助松田推着轮椅:“主人。”
  “曲啸风没要了我的命,却断了我一双腿,现如今他尸骨无存却依旧灭不下我的一口气,只是他那儿子。。。也不知阴阳笺在谁的手里,不可冒然出手。”松田看似平和的脸慢慢拧在一起,挤出一个有点渗人的笑来:“好在当年留了她一命,看来是我的终究会是我的,韩擎苍。。。呵。”他摸上自己的腿,眼里带了点疯狂。
  “主人,周家呢?”黑影机械的询问。
  “周家?不足为惧,小孩子罢了,还能翻了天了?他们想玩就玩,别碍了我的事就好。”
  “是。”
  一路被抓住手,艾莉丝憋着的火气终于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发作出来:“周旭柏你想做什么?”
  周旭柏没有放开她,反而就着关门的姿势一个转身把艾莉丝按在门板上,居高临下地眯眼望着她:“宝贝,你这话我可听得不舒服。”
  在周家就算了,这可是在日本,艾莉丝哪里还和他演什么你侬我侬的戏码,狠狠甩掉了他的手:“我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快给我离开!”
  “为什么呢?”周旭柏卷起她的头发在手指上缠绕戏耍。
  “因为这是我的家事,你休要掺和。”
  “家事?”周旭柏不明意味的笑着:“哪个家?韩小姐,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不问真相倒打一耙,生生把曲家折腾散了,明知道你弟弟喜欢曲禾,非得招惹,听说你毁了曲禾的魂魄,这倒算你厉害,只是我不明白,你这样拆来拆去,可得了什么好处?”
  艾莉丝的脸色七彩纷呈,别过头咬着牙道:“跟你无关!”
  “我可是你未婚夫啊韩小姐。”
  “那只是做戏!!”艾莉丝盯着周旭柏的眼睛恶狠狠道。
  “做戏?”周旭柏在艾莉丝耳畔低声笑着,接着吐出一句话来:“既然都开场了,那就给我继续做下去!”
  艾莉丝心里一颤,两只手莫名掐在自己手心,她低估了周旭柏,也一直没有看穿这个人。
  “你。。。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艾莉丝换了个话题。
  周旭柏很配合的回答她:“应该是说,从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查到了。”
  “不可能!”她特意去美国碰上的他,把自己隐藏的很好。
  “你忘了不是?”周旭柏提醒道:“我也是周家人啊,周家,是做什么的?”
  艾莉丝的脑袋轰的一声,她明白了,又不敢置信:“那你还带我走?”
  “不是我,”周旭柏直起身,颇有点神棍的风姿:“是天意。”
  另一边,顺应天意倒下去的曲禾犹如成为了一位睡美人,匆忙赶来的慧念大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看向曲烁的眼里就蕴含了各种不同的含义。
  “师傅,曲禾怎么样了?”杨敖急切道:“他不能死吧?师傅你得救救他。。。”
  周行夜忙让杨敖住嘴,那边曲烁听见“死”这个字已经要狂暴了。
  慧念大师高深莫测道:“可救,但是。。。”
  曲烁一听可救,那眼睛霎时明亮,上前直接冲着慧念跪了下去:“求大师指点!”
  这双腿,从没跪过任何人,其实饶是慧念大师今年这般高龄,实际上也是承受不起曲烁这一跪的。慧念捻着佛珠微微闭眼遮住眼里的话,开口道:“曲家老祖曾有预言,阴阳笺在手,能渡世人可谓幸,能招嫉妒可谓大不幸,世世代代皆有定数,盛则衰,也是命数,故此,极衰之时犹是再兴之日。”
  慧念睁开眼,看着跪直身子坚定看着自己的曲烁,叹了口气道:“这也算是他的一大劫,但如何渡劫却是看你了。”
  “您说,曲烁定当义不容辞,即便刀山火海,不足为惧。”
  慧念似是透过曲烁在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执拗,果敢,却短暂的如同昙花一现。
  “曲家祠堂位于众山之央,阳气最胜,我这有一盏还魂灯,以血滋养可净化死气重塑命魂,只是。。。”慧念看了眼曲烁,对方立刻懂了这其中含义:“您不妨直言,需要多久。”
  “三年。”慧念道:“每日午时以血喂养,三年不可断,保住灯芯不灭便可还魂。”
  曲烁想都没想:“好,我可以。”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看着这个挺直了背脊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接过那一盏小小的莲花灯,虔诚的捧在手心,像是捧住了整个世界。
  杨敖喃喃道:“我怎么有种想哭的感觉?”
  周行夜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把杨敖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肩膀上,他在心里默默说:“若是你,我也可以。”
  六月底,曲烁带着沉睡的曲禾回到了曲家,安姨红着眼睛为他收拾行李,她弯着腰贴着墙边摸索着手边的行李箱,碎碎念着:“山里冷,冬天可不好过,得都带着,还有那条毯子,是我刚织好的,还有。。。”
  曲梦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单薄的身子不知还能撑多久,末了,终是偷偷擦起了眼泪。
  曲梦搬着行李装满了后备箱,曲烁正在给副驾驶座上的曲禾系好安全带。
  馒头在他脚边急切地探头张望,曲烁伸手摸了摸他的毛:“他会没事的。”
  曲梦牵着馒头张了张嘴,道:“哥,我准备和朗言结婚了。”
  “好事,”曲烁的眼里添了一丝暖意,看着曲梦:“他很不错。”
  “嗯。”
  两个人静静地站了会,曲烁终究是上车走了。
  连绵群山入了眼,曲烁有一丝恍惚,像是刚接到少年那天,他也是顺着这条路一直向上压了过去,耳边是急促的风声,还有少年不安的叽叽喳喳。
  只是这一次,少年异常安静,仿佛就是平日里那样困倦了,便睡着了。
  曲家祠堂的香火还在徐徐燃烧,曲烁抱着曲禾放在他搭起来的简易床板上,整理了一番曲禾的碎发,掌间一点金光印在曲禾的额头中央,那团小小的,几乎要散了的灰色命魂便颤颤悠悠被捧在了手中。
  曲烁恭恭敬敬的把还魂灯放置在列祖列宗的牌位之前,将那一团命魂轻轻落在其中,剩下的,便是他的血。
  说实话,用刀去划破自己皮肤的感觉很奇怪,因为没下手之前你似乎就感知到了疼痛,真的等那锋利的刀刃刺破皮肤切开嫩肉或许再划破血管,除了感知到的,还有精神上的疼痛,从开始到结束都处在折磨之中。
  但曲烁只皱了下眉头,手臂上的血痕已然留下了,从此,再不会愈合。
  昏暗的光线里,曲烁看着那团小小的命魂被他的献血浸润,似在汲取,看着看着他便笑了,竟是有点满足。
  外面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有的屹立百年,有的才露出嫩芽,广袤的森林靠着天靠着地维持着他的生生不息,也庇护着那一团轻如薄雾的魂火。
  这年冬天,曲梦和朗言的婚礼如期进行。只是那些宾客收到请柬时却不由得茫然,这婚礼的场地竟不是什么豪华酒店或者高贵城堡,而是普普通通的摆在了那一座覆雪的巍峨山脉之脚,没有礼炮,没有花童,曲梦只是穿了件简单的白色婚纱,从红毯那头款款走来,脚边是一只看起来威风堂堂的大狗,摇着尾巴叼着一只花篮,一路陪着曲梦走到朗言的身边,花篮里,是一对戒指。
  安姨红着眼眶听着耳边的风声,直到主持人已经喊道:“亲吻新娘。”
  她侧脸抹了把眼睛,含着笑意鼓掌。
  朗言很高兴,不停地敬酒,曲梦含笑跟在他身边,手里的酒杯晃了晃,兀自抬起手腕对着山巅的方向举了举。
  一饮而尽。
  第二年开春,江正安过世了。
  曲梦又放下了公司的事赶到了扬州,忙前忙后披麻戴孝熬了一个礼拜,在出殡那天一头栽到了地上。
  醒来时江云林告诉她:“你怀孕了。”
  朗言乐成了傻子,曲梦倚着竹椅看向窗外,手里的书页被风吹的哗哗作响,不知翻过去多少页。
  夏天,周旭柏带着艾莉丝又回到了周家,周行夜和杨敖揣着糊涂不做反应,也不知道周旭柏到底在想什么。
  这年除夕夜,刚出锅的饺子还没端上桌,曲梦肚子疼得厉害,朗言一个电话直接送进了待产室。
  曲梦握着他的手说:“孩子不论活的死的,都给我留下。”
  朗言点头说好。
  曲梦又说:“如果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保孩子。”
  朗言的嘴唇惨白抖得厉害,曲梦抓住他的手几乎要折断:“保孩子!!”
  曾经是辩论队主辩手的朗言舌头像是打了结,看着被汗水打湿的曲梦点点头:“。。。好。”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大山里的日子百无聊赖,曲烁闲来无事在祠堂边动手搭了座木屋,曲禾说他喜欢湘西那种小楼,曲硕便照样子搭了个差不多的。
  其余时间,他便倚着床给曲禾擦着身子,必要时偷个吻。
  一开始他还记着日子,后来时间长了,山里除了冬天真是分不清春夏,只是看着小楼前的树绿了又黄,扑扑簌簌的白雪纷飞而落他才知晓,哦,原来又过了一年。
  手臂上有几条深深浅浅的疤,最新的那条还在渗血,最深的那条像是长进去了一样,如同要横着切断这截胳膊。
  这一日天气不错,曲烁刚擦完曲禾的手,想着该给他剪剪头发了,一转身却发现身后有了点动静,沉寂了许久的阴阳笺横在空里转了个圈,曲烁死死盯着,手里端着的水盆都在抖。
  只见那阴阳笺径直飘在那盏魂火之上,白蒙蒙的魂火就这样嗖的钻了进去,接着,一个虚影慢慢扩散,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笑嘻嘻的翘着二郎腿搭在那案板上,手里转着阴阳笺瞅着他。
  “哥,你好丑啊。”
  曲烁手里的水盆“咣当”砸在地上,他想,也对,春天来了,这大山深处的雪,也该化了。


第50章 第 50 章
  回暖的草坪上铺着一张毛绒绒的小毯子,旁边堆满了玩具娃娃,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正从娃娃堆里往外拱着。
  “啊。。。啊。。。”皱巴巴的小脸拧成了麻花,翻了个身吸吸鼻子又抓起一边的一只小熊开始往嘴里塞,口水稀溜溜拉下来。
  几只鸟叽叽喳喳扑腾着翅膀从天空中飞过,小豆丁眨眨眼睛伸手要去抓,可惜只抓住了空气,这一下小脸又耷拉下来,满脸的不愿意。
  忽然,一张脸放大在他面前,低着头正俯视着他。
  一大一小睁着眼睛眨啊眨的,小豆丁忽的咧嘴笑了,伸手要抱抱。
  曲禾伸出一只手指往小豆丁的脸蛋上戳了戳,被一把抓住手指往嘴里带去。
  “咦~~~”曲禾忙要缩回手,那小子眼看就要张嘴哭,曲禾没办法只好任由他拿自己的手指当奶嘴吸。
  “哪儿来的小家伙?”曲禾朝曲烁看了看,后者也是有些茫然,这是曲家的后院没错啊,这个小娃娃。。。还真不知道哪里来的。
  许是听见小豆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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