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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栽在自己手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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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黑怔了怔,他知道刚才白白这小子在和他开玩笑,可他没料到对方买回来的居然是玫瑰这种…又土又骚又浪漫的东西。
  “祁先生请签收。”白白晃了晃手中的玫瑰花束,又重复了一遍。
  玫瑰淡淡的香气缠绕在黑黑鼻间,让他有点头晕目眩。
  黑黑接过花束,平复了情绪似笑非笑开口:“快递小哥,送花的那位先生有没有什么话要你对我说?”
  快递小哥白白思索了片刻开口:“大概是…情人节快乐吧。”
  情人节没毛病,这天是520。
  还好有面具遮着脸,白白臊得早已面红耳赤了。
  黑黑还是笑,笑得游刃有余,一手接过花,一手将白白拉进了屋里:“那位先生知道情人节送玫瑰的含义?”
  白白喉结滑了滑:“可能他想…他顺路买的吧?”
  临了临了,白白将那句想追你咽了回去,改口成顺路买的。
  现在的黑黑暂时没了之前的记忆,也不知道他就是自己,如果突然告白之后就不好再瞒了,如果…白白想到当时在不死村,第一次看到黑黑脸时内心的震撼和动摇,硬生生把坦白的话咽了下去。
  黑黑砰砰砰狂跳的心又慢了下来,他藏起眼中那一丝似有若无的失落,莞尔:“没这勇气就别乱撩,不然就是耍流氓知道吗?孩子。”
  白白的神情动了动,刚要不甘心的开口,黑黑的脸色变了——
  他看到白白背后的衣角染了一点血渍。
  “你刚才不是为了买花,也不是买做饭食材出去的吧?”
  白白心道一声糟糕,他竟然粗心的忘了检查衣服上有没有沾染血渍,此刻只得假装镇定开口:“嗯,去收拾个麻烦的家伙。”
  黑黑心中咯噔一声响:“他们找上门了?”
  白白略微迟疑的点头:“没事,我处理了。”
  黑黑没问他如何处理的,只叹了口气,将桌上落了灰的玻璃瓶拿去冲洗:“看来躲这儿也不安全了。”
  白白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背影:“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黑黑笑了,答非所问:“找上门那个人,不会是阿骁吧?”
  白白眉头轻微的拧了拧,黑黑又继续道:“阿骁是我弟弟,可惜他没真心把我当哥哥。”
  白白冷声道:“那个人,不是阿骁。”
  黑黑:“…嗯?什么意思?”
  白白:“真正的阿骁不是这样的,现在我解释不清…以后你就知道了。”
  黑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既然对方这么说,他也没逼问的必要,将手中的玫瑰花从包装纸里小心翼翼的解开,整齐细致的往玻璃瓶里插。
  这是他活到现在,第一次收到又土又骚又浪漫的玫瑰花。
  “所以,你把找上门的宁骁怎么样了?”
  白白轻描淡写道:“打断了三根肋骨,现在可能躺医院重症监护室了。”
  黑黑呆了呆,苦笑:“看不出,你下手还挺狠啊。”
  白白:“狠吗?那晚上他害你伤成那样,再打断三十根肋骨都不够。”
  虽然对方顶着阿骁的面孔,但白白想到他对黑黑的所作所为,就恨不能亲手掐断这个假货的喉咙。
  黑黑:“……”
  白白看他不说话,有点不开心了:“怎么?你心疼那白眼狼?”
  黑黑神情微动:“不是,我好奇你怎么没把他打死。”
  白白笑了:“时间来不及,许眠赶来了,争取下次给你杀。”
  黑黑:“多谢。”
  顿了顿又道:“你不动手,我自己也会动手。”
  其实白白比任何人都想干掉那混账,可他担心如果宁骁死亡,这个虚无的世界可能也会随之崩塌。
  虽然他能穿回原本的世界,但黑黑可不一定…
  毕竟在他的时间线里,黑黑已经灰飞烟灭了。


第65章 互吻
  当晚黑黑又做了噩梦,只不过梦到的再不是被业火烧得灰飞烟灭的惨烈情景; 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压倒他最后一根稻草的真相。
  在他第一次灵力暴走误伤众鬼众人后; 黑黑的人生瞬间从巅峰跌落低谷; 而就在他用酒精将自己封闭起来的日子; 很不是时候的知道了一个消息——
  他父亲当年的死; 并非纯粹的意外,而是被人献祭了。
  传说; 他们祁家流淌着守祭灵的血脉; 天生能见鬼怪; 身体里也藏了强大的的灵力。
  可是这种强大是‘隐性’的; 守祭灵族人活得和命比较轻的普通人一样; 除了能看到鬼魂、经常被鬼压床、走夜路会被鬼打墙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像祁野这种灵力觉醒的只占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祁望年死在媳妇儿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常规驾驶在高速公路上的他连车带人被追尾卡车撞飞,瞬间炸成火球的车坠入盘山公路的深渊里。
  那场事故很惨烈,深渊下是大峡谷; 据说事到如今连完整的尸骸都找不到。
  看似一起交通事故悲剧; 其实是有人用守祭灵族人的血在祭天换命。
  而背后操纵这一切的是御灵界家大业大的许家。
  作为这个世界线里许家唯一的孩子; 许眠从小身体病弱多难多灾; 他家里人知道,要想养活这个孩子; 必须用守祭灵人的命去换。
  他们选中了那个还没到三十岁的长途司机祁望年,暗地里启动了祭天换命的术法。
  在祁望年死亡之后,许眠一直安安稳稳的活到成年。
  而许家害怕动用禁术的事被人知道; 虽然心有愧疚,但也没旁生枝节的给祁野母子生活补助,所有人都以为当年那场车祸只是单纯的意外。
  直到宁骁亲口将这件事告诉给正处于人生低谷的黑黑听,并且还对他使用了控制情绪的特权卡。
  那一晚,黑黑心里那点绷着的理智终于断了,他冲入许家别墅大开杀戒,一口气干掉了数百个许家的鬼侍,直到许眠从外地连夜赶回来才阻止了这场‘屠杀’。
  杀红眼的黑黑对许眠冷冷说,这是血债血偿。
  他终于明白了,当年许家大小姐主动接近他,并非因为什么一见如故,而是得知真相的她心怀愧疚故意接近,想多多少少弥补一些当年家里长辈干出的自私丑恶事。
  但是许眠从来没打算对他坦白过,即使后来两人已经成为推心置腹的搭档。
  许眠很清楚,即使长辈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但怎么说也是为了她,怎么说对方也是自己亲人…
  黑黑明白了,所有的好意都是骗人的。
  黑黑梦到自己未曾谋面的父亲在燃烧成火球的车子里呼救,绝望无助、撕心裂肺的叫着他妻子和未出世孩子的名字,妻子曾对他说,如果是男孩就叫祁野,女孩就叫祁小野。
  最后,全身是火的祁望年在深夜的荒野里坠落深渊。
  如果不是那场事故,祁野的童年和少年不可能那么糟糕。
  黑黑从噩梦中睁开眼,这夜没有月光,他背对着窗,身后是雨打玻璃啪嗒啪嗒的声响,偶尔几声惊雷划过,闪电照亮了卧室角落那瓶开得正盛的玫瑰。
  他看着闪电白光中的玫瑰花怔愣了数秒,旋即松了口气。
  身后的白白早醒了,用一种清明又温和的嗓音说:“做噩梦了?”
  黑黑的声音疲惫又沙哑:“嗯…梦到很多年前的事。”
  白白轻微的叹了口气:“你别动。”
  “嗯?”黑黑不明白他的意思。
  “别动就好了。”
  说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原本背对着他的白白转过了身,胸膛贴着他的后背,手揽在他的腰上:“不是做了噩梦吗?别怕,我抱着你。”
  黑黑整个人僵住了,任对方把他惊魂未定的他揽入怀里。
  “你不怕我回头看你脸了?”即使心口小鹿乱撞,黑黑仍然不会在比自己小的男孩子面前败下阵来,极力做出一副身经百战游刃有余的模样。
  白白在他耳边轻笑,温热的呼吸缠绕他耳垂:“所以说,你别动,别回头。”
  说话间,白白还十分心机的,用嘴唇蜻蜓点水的擦了擦黑黑耳后的皮肤。
  黑黑自然感觉到了,身体过电一般,似有只猫爪在轻挠他心口,整个人都酥了。
  他心里骂,这孩子真不行,明明在偷吃,白日里却连顺口表白的勇气都没有,明明连玫瑰都买好了…
  两个人体温都迅速上升,虽然窗外雷雨交加,但是屋内空气干燥灼人得很。
  “你觉得这么做合适么?”黑黑突然开口,声音捎着笑意。
  白白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
  “不敢光明正大的表白,半夜搂床上偷亲?”
  黑黑语气轻描淡写的嚣张,逼得白白一时不知所措。
  “一夜情呢?”
  “……”白白认识到自己现如今的嘴炮功力,还远远及不上黑黑。
  “为了公平起见,我觉得应该——”
  说着,黑黑握住白白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往外扒,白白怕他有伤在身弄疼他,也没敢使劲,黑黑轻而易举的挣开他的手转过身来。
  这一瞬,白白吓得心脏跳到嗓子眼。
  他和黑黑正面对着面…
  可一阵闪电划过,他才看清黑黑是老老实实闭上眼睛的,唇角还调皮的微微勾起,黑黑的声音混在雷声里:“怎么,吓到你了?”
  白白:“……”简直吓得心脏病都出来了。
  黑黑:“放心吧,我说过不看你就不看,除非哪天你允许了。”
  白白:“那你转过来是…?”
  黑黑笑:“有些事,不转过来做不了啊。”
  闭着眼的黑黑抬手摸上白白睡乱的头发,像撸大犬一般挠了挠,又顺着他的脸部轮廓向下,手指划过他的额头、眉毛、眼角、鼻梁、脸颊…直到触及两片温热柔软的嘴唇,他用手指按了按,正按得白白心烦意乱想要一口咬住他手指的时候,黑黑似感应到了什么抽回手。
  之后黑黑的举动出乎白白的预料,他唇角带笑扬起头,朝白白的嘴唇压了下去。
  白白瞪大双眼,而黑黑依照诺言自始至终闭着眼,只有浓长的睫毛在不停颤动。
  彼此呼吸相交,心脏以同一频率剧烈跳动,砰砰砰似要蹦出来跳到一处去。
  这个吻既不长也不深,白白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黑黑咬了咬他的嘴唇算是画个句号。
  这一口,力度不算轻,很有点惩罚的意味。
  亲完了人,黑黑又转过身去:“我好了,睡了。”
  好了?睡了…?
  刚被咬完的白白抬手愣愣的摸了摸自己湿濡的唇,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唇瓣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整个人都随之烧了起来。
  这样就想算了…?
  被煎熬得难受的白白拉住黑黑的肩膀,算得上轻手轻脚的将背过去的他又按平在枕头上,旋即抬手遮住黑黑的眼睛,自己则以跪着的姿态从上而下看着黑黑,喉结动了动,直接压低身子重重的吻了下去。
  一吻还一吻,很讲究。
  白白的吻比黑黑要凶得多,一顿下来黑黑都要喘不过气了,被手遮住的眼角也潋潋的泛着一层水光。
  好不容易得以放松的他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这孩子的吻这么霸道,吻技也…这么好…
  他真的招架不住,小小年纪估计是个情场老手。
  雷雨交加的夜晚,这间弥漫着玫瑰香气的屋子似一座末日孤岛。
  最后活着的两个人互相报复互相取食似的又亲又咬。
  最后白白亲完人,也学着黑黑的做法转过身去,似笑非笑的:“我好了,睡了。”
  视线重获自由的黑黑愣愣的看着天花板,胸口剧烈起伏着,他使劲摸了摸被咬得发红发热的唇,骂了声草。
  一报还一报,这孩子…有点意思。
  这回,他也再次转过身去,两人都在平复躁动的情绪和紊乱的呼吸。
  “白白”
  “嗯?”
  “这回,你知道什么意思了么?”
  “知道了——”
  顿了顿,白白突然笑了出来:“你要追我。”
  ……诶?这人好不要脸啊。
  不过确实好像。。。也没毛病。


第66章 恋人
  黑黑想,这家伙不要脸就不要脸吧; 反正他自己也是不要脸的。
  两人又保持着背对着背的姿态; 隔着两层薄薄的睡衣; 贴在一起的肌肤灼热的烧着; 刚互咬过的嘴唇也烧着; 就连触碰过对方的指尖也在烧。
  好热啊…黑黑吁了口气,又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面对窗户看着急雨敲窗的白白; 此刻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他们这是…互相主动的接吻了。
  想到此; 白白突然傻兮兮的笑了起来。
  在自己的世界线里; 虽然他们接过无数次吻; 但从来都是他半撒娇半强势的单方面对黑黑下手; 没有温度也没有心跳的黑黑不知是何感觉。
  “刚才是我先亲的,所以你这么说也没毛病。”黑黑指的,自然是白白刚才那句‘你要追我’。
  顿了顿,黑黑又佯做一本正经说:“不过先撩的人可是你。”
  白白笑了,将手伸到背后; 黑黑也心有灵犀似的伸出手; 两人就以背对背的别扭姿态十指相扣着。
  “好; 我承认; 我接受。”
  两人从手心到手指,都是滚烫的。
  “所以我们现在是恋人了吧…啊好奇怪。”黑黑突然有感而发; 缠住对方手的力道反而加重了。
  “奇怪什么?”
  黑黑笑:“我们原本是陌生人,先是同居,然后接吻; 最后告白,顺序不大对吧?”
  白白也笑:“我是结果导向的,反正,现在我们是接过吻告过白还同居在一起的恋人。”
  黑黑啧了啧:“话说,你小子真的成年了吧?”
  白白噎了噎:“真的,生日都过了。”他心里不甘的想,我的十八岁生日就是你给我过的。
  黑黑突然心有所感似的叹了口气:“那你很可以的啊。”
  他突然来这么一句,白白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以什么?”
  黑黑换了种漫不经心的语气:“你小子不是第一次接吻吧?”
  白白脸上的笑容一僵,瞬间意识到不妙,糟糕,刚才那个吻表现得太老练了,俨然一个情场高手…
  可他又不是故意炫技,时隔这么久再次吻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任谁都控制不住亲个痛快吧?
  再说他有什么办法?以前太清楚如何把黑黑吻舒服了,嘴唇舌头根据记忆一气攻城略地下来…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表现得太过老手…
  而且对方又是自己,他当然最清楚自己喜欢怎样的节奏和力度…
  白白的脸刷的红了。
  黑黑看他一时不说话,以为被自己猜中了,似笑非笑道:“我是夸你,又不是兴师问罪,紧张什么?”
  白白嘴唇张了张,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情况实在不好解释,现如今也不能说我吻技这么好,都是和你练出来的…鬼才相信…
  隔了一会儿,白白才跟脑子被门夹了一样,稀里糊涂的来了句:“把你…吻好了?”
  黑黑:……?这是什么自以为是的发言?!
  “夸你一句你还真灿烂上了?”
  白白:“……”我不是,我没有。
  沉默了一瞬,白白突然猝不及防来了句:“对不起。”
  这回换黑黑一头雾水:“…你道歉做什么?”
  “嗯…让你吃醋了,对不起。”
  黑黑怔了怔,回过味儿来的他骂了声草,一巴掌拍在白白屁股上:“你还真是上头了?”
  那边白白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憋笑憋的肩膀不停颤动的他艰难开口:“你是第一次被吻吧?”
  黑黑冷笑一声:“对,以前都是我主动吻的别人。”
  白白憋笑更辛苦了,黑黑撒起谎来不眨眼的样子,简直可爱爆。
  屁呢,以前的黑黑从来没有一次主动吻过他!刚才那是第一次!
  黑黑嘴上那样调侃,其实心里却是不介意,这孩子以前和多少男生女生恋爱过,他其实无所谓,甚至他还从心底感谢那些炮灰了的前任们,把一个这么温柔又这么会吻的白白送到他身边,真好。
  “之前和你接吻的人,嘴唇比我凉吧?”黑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刚才白白在被他吻的一瞬间,就像被烫到般颤了颤,很有点无法适应这个温度、猝不及防的姿态。
  又是个白白回答不了的送命题,以前的黑黑是鬼,嘴唇柔软冰冷,现在的黑黑有呼吸有心跳,搂起来热乎乎的,嘴唇更软更热,当然很不一样…
  他含糊的嗯了嗯,正想进一步解释时,躺在床上的两人脸色骤变——
  黑黑和白白几乎同时意识到,有人来了。
  不到片刻,敲门声响起,和着雨点一声声啪嗒啪嗒的刺激着两人的耳膜。
  不用对方开口说一句话,黑黑都能肯定,来人是许眠。
  白白利落的起身戴上面具:“我去吧。”
  黑黑也跟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用一种年长者给后辈忠告的耐心语气:“你就别蹚我这浑水了,打了宁骁没什么大不了,可得罪许眠以后不好…”
  “你这浑水我蹚定了,”白白的声音不大,但不容置疑:“事到如今,你就多依赖我一些吧。”
  他这话说得…让黑黑的心狠狠的跳了跳,从小到大,都没人拦在他面前说这种装逼又好听的话。
  “你伤还没好,交给我处理。”
  黑黑有点不放心:“你要打架?”
  白白思考了片刻:“这个世…许眠是个姑娘?”
  “嗯?不然她还是什么?”黑黑觉得白白的问法很奇怪。
  白白哦了哦:“没事,我就确认一下。”
  说着,他转身走出卧室,解开了大门上的防盗锁。
  这夜的大雨就跟水盆泼人身上似的,许眠从停车处走到楼道口不过三十米距离,身上衣服却湿了大半。
  她敲了十多下门,不应,刚想弄点旁门左道进去,拉开防盗链条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她下意识退后一步,门打开了。
  屋中没灯光,但闪电将眼前的光景照得分明,给他开门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脸上还戴着一副诡异的狐面。
  许眠足足愣了三秒钟。
  这青年乍一看有些像祁野,可比她印象里的祁野高一些,给人的感觉也略微有些不同…
  “许大小姐,深夜造访有什么事么?”
  许眠被他的声音拉回了神儿:“这是祁野的家吧,请问你…?”
  “嗯,我是他男朋友。”白白这话说得贼顺口,屋里坐床上听到两人对话的黑黑差点没吓得滚地上。
  同样震惊的还有许眠,她不自觉的瞪大眼张大嘴:“男、男男朋友?”
  她印象里的祁野,可没出柜啊,怎么死里逃生一回连男朋友都有了?!
  白白笃定的点了点头,言语间都是作为对方男友的自信:“他好不容易睡熟了,有什么事同我说就好。”
  许眠还沉浸在震惊里没完全回过神:“可是我找他是…”
  “算账是么?打架我也代劳了。”
  许眠:“……”这什么人啊?
  白白又补充道:“今天宁骁也是我打进医院的。”
  许眠这才彻底回过神来,看到这人拦在门口一副不可能让她进屋的架势,微微挑眉:“走,找个地方聊聊?”
  白白答应得爽快:“行,稍等。”
  说着,他毫不顾忌的砰关上门,锁死,许眠吓了一跳,不到两分钟门又开了:“走吧。”
  许眠狐疑:“你刚才是…”
  “哦,我怕我们说话的动静吵醒祁野,进去确认一下。”
  屋里的黑黑:“……”这撒谎不眨眼的孩子,有点可爱。
  许眠:“确…认?”
  “嗯,出门吻什么的。”
  许眠脸瞬间黑了,她是造了什么孽?本来好不容易问出祁野行踪,半夜三更冒雨想来问个究竟,结果莫名其妙吃了一嘴狗粮?
  老房子楼道口的灯坏了,还好有闪电照明,许眠走在前,白白走在后。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姑娘的背影,这个许眠,比他那个世界线里的女装大佬许眠身量要矮许多,五官轮廓也更为柔和,是个真真正正的女孩子。
  “阿骁真是你打的?”下楼后,许眠又确认了一遍。
  白白言简意赅:“断了三根肋骨吧?”
  许眠:“现在趟医院里绑绷带固定着,倒是没什么生命危险,你手下留情了?”
  白白摇头:“不是,我是怕他死了,这些烂账死无对证。”
  许眠微眯着眼,狐疑:“怎么说?”
  “找个地方好好聊呗,这个故事可不短。”白白心里一点不着急,他感觉到许眠的性别虽然变了,但性格却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而且他看出,这姑娘对黑黑的情感,决不像描述的那么简单。
  “行,上车。”
  许眠按了按车钥匙,白白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系好安全带。
  许眠又道:“你还真不防我?”说着,她就和那个世界的许眠一样,擦干手上的水点燃了一支烟。
  白白唇角扬了扬:“许大小姐不是乘人之危的人。”
  许眠爽快的笑了:“这话我爱听。”
  她一踩油门,车子在雨夜的公路上跑了起来,一路无话。
  不多久,车子速度减缓,白白看到公路尽头有一点光斑,在被水淋湿的夜晚远远看去糊作一团。
  再近了看,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先吃点东西,我饿了。”无论是哪个世界,许眠的心可真大。


第67章 许诺
  许眠在收银台磨叽了老半天,才端了两大碗冒着热气的关东煮朝白白走来:“来点不?”
  “不用; 晚饭吃过了。”白白喝了一口刚从冰柜取出的矿泉水; 又下意识的舔了舔仍旧微微发烫的嘴唇。
  刚才两人又啃又咬的; 他才舍不得让这些油腻腻的食物掩盖被黑黑亲过的触感。
  “怎么称呼?”
  “祁白。”
  “哦; 祁先生…”许眠听到祁这个姓; 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之后也不同他客气; 坐在便利店休息区吃起了关东煮; 她是真饿了:“以前; 我和祁野经常大半夜来便利店吃关东煮; 自从和他…我自己就没再来过; 这味道还挺怀念的。”
  “……”白白望着玻璃门上迅速滚落的水珠子,没言语。
  许眠自顾自继续说:“这座城市很无趣,不像南方满街都是开到天亮的宵夜档,随便想吃烧烤龙虾生滚粥什么的都有…那会儿我们跑完客户的单子,基本都是凌晨三四点往后; 冬城除了便利店没啥可以吃的了。”
  白白点了点头:“嗯; 我打算在家里多备一些新鲜食材; 这样他回家多晚; 我都能给他做热乎饭菜。”
  “……”许眠夹炖萝卜的手顿住了,猝不及防又被塞了口狗粮。
  “诶; 我说,你真是祁野男朋友?”许眠至今都有些难以接受祁野出柜这事儿,而且坐在她对面这个人虽然被面具遮了半边脸; 但下颚轮廓、姓祁这个巧合、身上的气场以及一些细微末节的举动都和祁野有些迷之相似。
  白白答得干脆:“是。”
  许眠眉头皱了皱,试探道:“看你的样子,我以为你是他亲戚什么的。”
  白白气定神闲反问:“祁野在这个世上,还有亲人么?”
  许眠怔了怔,一时语塞。
  确实,据她所知,祁野一个可以相认的血亲都没有了,她也不否认自己刚开始接近祁野,是出于可怜这个孤苦伶仃男孩子的、有些施舍的同情心态。
  白白继续补刀:“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了吧?”
  他的语气淡淡的,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与嘲讽,许眠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白白继而清淡一笑:“毕竟,你和祁野是多年搭档了,应该比别人更了解一些他的事。”
  “……”
  “而且,你们家里应该没少调查他的情况。”
  这话一针见血,不知情者是一种听法,知情者又能读出另一番滋味来——
  许眠能活到现在,都是许家用祁望年的命献祭换来的,在祁望年死后,许家人对祁野的困难情况也是了解的,但怕生了枝节从没伸出援手。
  如果没有这些人,如果没有那场极度自私的献祭,他和黑黑的童年不至于这么苦。
  许眠的脸色不大好看,她心里一直有愧疚,故而有些难堪的转移了话题:“就因为我和祁野搭档这么多年,才对你们的事很震惊,我从来没发现他对男孩子也感兴趣。”
  “许大小姐,人是会变的。”
  许眠:“……那倒是。”
  “或者说,有时候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另一面…”白白说到这,眼神变得温和起来,他唇角不自觉上扬,片刻又敛了神情,“你要算的账,不应该找他。”
  “那祁先生指个路,我应该找谁?”
  白白冷冷道:“那个现在躺医院里,被我断了三根肋骨的混账。”
  许眠眼皮一跳:“你说阿骁?!”
  “你许家那些鬼众,包括你的鬼侍,都是宁骁借祁野的手杀的。”
  听完这话,许眠足足沉默了两分钟,接着仓促的从兜里掏出烟和火机,又想到现在身处禁烟的便利店,才潦潦草草将打火机塞回兜里,没点燃的烟被她夹在手上,微微有些抖。
  “我不信——”
  许眠终于开口了,不信,这结论在白白的预料之内。
  白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事实就是这样。”
  许眠:“……”
  白白:“我管你们信不信,但是想甩锅给祁野,我不会——”
  许眠:“不是,我一直不信,这些真是祁野做的。”
  顿了顿她又道:“眼见。。。不一定为实。”
  这回轮到白白发愣了:“你的意思…?”
  许眠神经质的叼着没点燃的烟:“之前对他动手,是我气头上冲动了…冷静下来想,我不认为祁野平白无故会做这种事,这也是今晚我去找他的原因之一。”
  白白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在许眠的脸上刮来刮去,末了释然莞尔:“那,接下来话就好说了。”
  之后,白白全说了。
  耐心的将当时在他来这里的途中,脑海中循环播放的、属于黑黑的记忆影像转换成话语告诉给了许眠。
  包括他们是所谓的书里的角色、宁骁作为外来者的目的、以及所谓特权的使用。
  唯一忽略掉的,就是黑黑被钉在天刑柱上受尽痛苦最后神魂俱灭的结局…
  许眠听得目瞪口呆,几乎忘了呼吸,自己花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消化白白说出的荒唐事实。
  “所以……”
  说得口干舌燥的白白喝了口水润嗓子:“嗯?”
  “所以…你是怎么回事?你从哪来的?为什么知道这些?来这干什么的?”
  没想到,许眠在消化这一堆内容后,第一个问题竟是关心起白白的存在。
  面对许眠的连珠炮发问,白白只不紧不慢的摘掉脸上的狐面:“我,不想让自己再受委屈了。”
  他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从很远的地方来到黑黑的世界,只是不想自己再被欺负了。
  就像曾经黑黑对他做的一样。
  面对这张和她所认识的祁野一模一样的脸,许眠吓得呼吸都停止了。
  她几乎怀疑是祁野在玩什么恶作剧整她!
  白白看着许眠被吓得脸色苍白魂不附体的模样,淡定道:“我这张脸,有说服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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